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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卷 第 5 期 宁 波 大 学 学 报（人 文 科 学 版）Vol.36 No.5 2023 年 9 月 JOURNAL OF NINGBO UNIVERSITY（LIBERAL ARTS EDITION）Sep.2023 收稿日期：2023-02-23 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项目“魏晋南北朝道教戒律文献词汇新质研究”（19BYY164）作者简介：田启涛（1981-），男，河南商丘人，教授，博士，主要研究方向：汉语词汇史。E-mail:tqt_ 由“蜩”说到“蝍蟟”田启涛（宁波大学 人文与传媒学院，浙江 宁波 315211）摘要：“蜩”“蝉”类昆虫，因地异名、随时异种，名称众多，在这各异的名称中，有些具有明显的语音联系。“虭蟧”等名称，即今之所谓“寒蝉”，见于农历七八月份，傍晚鸣叫。其鸣声用语音描述，与“fulie”近似。“知了”等名称，即今之“蚱蝉”，见于农历五六月份，白天鸣叫，尤其是中午时分，鸣叫声类似“zha”“zhizhi”。虽然二种蝉有区别，但这些名称具有明显的同源关系。梳理这些各异的名称，可以发现语音的演变线索。蜩蝭蟧知了蝍蟟，“蜩”析音造词，衍生出“蝭蟧”类名称，“舌头音”（d组）分化出“舌上音”（zh组），进而分出“舌面音”（j组）。这一语音演变路径，反映的就是不同阶段的演进。关键词：蜩；蝉；知了；蝍蟟 中图分类号：H1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5124（2023）05-0072-05 DOI:10.20101/ki.1001-5124.202302062“蜩”“蝉”之类，是夏秋两季的白天和傍晚时分经常可以听到的鸣虫，也是历代文人吟咏的对象，汉代以前文献中已有丰富的记载，如：（1）诗经大雅荡：“如蜩如螗，如沸如羹。”（2）诗经豳风七月：“四月秀葽，五月鸣蜩。”（3）诗经小雅小弁：“菀彼柳斯，鸣蜩嘒嘒。”（4）庄子至乐：“仲尼适楚，出于林中，见痀偻者承蜩，犹掇之也。”（5）庄子山木：“蜩与学鸠笑之曰：我决起而飞，抢榆枋而止，时则不至而控于地而已矣，奚以之九万里而南为？”（6）庄子山木：“蹇裳躩步，执弹而留之。睹一蝉，方得美荫而忘其身。”（7）荀子 大略：“饮而不食者，蝉也；不饮不食者，浮蝣也。”（8）初学记 卷三十“虫部”引 淮南子：“蝉无口而鸣，三十日而死。蝉、螟、胡蝉、蛁蟟、茅蝉，凡五种也。”（9）刘向说苑正谏：“园中有树，其上有蝉，蝉高居悲鸣饮露，不知螳蜋在其后也。”（10）王充论衡无形：“蛴螬化为复育，复育转而为蝉。”浑言之，“蜩”“蝉”是一对同义词。说文虫部：“蜩，蝉也。”龙龛手镜虫部：“蝉，音蝉，蜩也。”析言之，广韵 萧韵：“蜩，大蝉。”月令七十二候集解：“蜩，蝉之大而黑色者。”从语音上看，“蜩”与“蝉”定禅邻纽，幽元旁对转，二者音通义近，有明显的同源关系（据郑张尚芳上古拟音：蜩 dw；蝉 djan）。第 5 期 田启涛：由“蜩”说到“蝍蟟”73“蜩”“蝉”是该类物种的统称，若细分，其种类、名称繁多。（11）尔雅释虫：“蜩，蜋蜩、螗蜩。蚻，蜻蜻。蠽，茅蜩。蝒，马蜩。蜺，寒蜩。”邢昺疏：“此辨蝉之大小及方言不同之名也。云蜩者，目诸蜩也。蜋蜩五彩具者也。螗蜩，俗呼胡蝉，似蝉而小，鸣声清亮者也。蚻，一名蜻蜻，如蝉而小，有文者也。蠽，一名茅蜩，似蝉而小，青色者也。蝒，一名马蜩，蝉之最大者也。蜺，一名寒蜩，又名寒螀，似蝉而小，青赤色者也。关东谓蟪蛄为蜓蚞，齐谓之螇螰也。”（12）方言卷十一：“蝉，楚谓之蜩，宋卫之间谓之螗蜩，陈郑之间谓之蜋蜩，秦晋之间谓之蝉，海岱之间谓之。其大者谓之蟧，或谓之蝒马，其小者谓之麦蚻，有文者谓之蜻蜻，其雌蜻谓之尐，大而黑者谓之，黑而赤者谓之蜺。蜩蟧谓之蟊蜩，谓之寒蜩。寒蜩，瘖蜩也。”（13）说文虫部“螇”字段玉裁注：“虭蟧音如貂料，即许之蛁蟟也。蜓蚞音如廷木，许无蚞字。蝭蟧，夏小正作蝭，字宜支辽二音，今江东俗语尙如此，辞章家作遮了二字是也。小正：七月寒蝉鸣。传曰：蝭也。与上文五月良蜩、唐蜩为各物。方言亦以蛥蚗与蝉为各物。然则许之蜺、螇螰与蜩、蝉盖亦有别矣。”（14）（元）吴澄月令七十二候集解夏至：蜩，蝉之大而黑色者，蜣螂脱壳而成，雄者能鸣，雌者无声，今俗称知了是也。按蝉乃总名，鸣于夏者曰蜩，即庄子云“蟪蛄不知春秋者”是也。盖蟪蛄夏蝉，故不知春秋。鸣于秋者曰寒蜩，即 楚辞 所谓寒螀也。故 风土记曰：蟪蛄鸣朝，寒螀鸣夕。今秋初夕阳之际，小而绿色声急疾者，俗称都了是也。（15）（清）多隆阿毛诗多识卷七“五月鸣蜩”云：今之蜩鸣于五月者，其形颇小，其声直而长。其鸣于立秋候者，其形巨黑兼绿色，其声曲而远，及过别枝犹曳余音，此谓之蝉，是尔雅之寒蜩也，俗呼曰秋凉，又曰接凉，言此虫鸣则气凉也。又有形尤小，色青长翼，而声近呜咽者，俗名吉了，乃接凉字音之转。从上述记载看，“蜩”“蝉”之类，因地异名、随时异种，类属颇为驳杂。而在这各异的名称中，有些具有明显的语音联系。如：说文“螇”字段玉裁注：“虭蟧音如貂料，即许之蛁蟟也。蜓蚞音如廷木，许无蚞字。蝭蟧，夏小正 作蝭，字宜支辽二音，今江东俗语尚如此，辞章家作遮了二字是也。”月令七十二候集解曰：“蜩，蝉之大而黑色者，蜣螂脱壳而成，雄者能鸣，雌者无声，今俗称知了是也今秋初夕阳之际，小而绿色，声急疾者俗称都了是也。”毛诗多识：“有形尤小，色青长翼，而声近呜咽者，俗名吉了。”根据语音关系，以上名称可分为两组：一组，“虭蟧”“蛁尞”“蝭蟧”“蝭”“都了”等。（16）王念孙广雅疏证释虫：“蝭，与蟧同，蛁蟟之转声也。今扬州人谓此蝉为都蟟，亦蛁蟟之转声也。郭注方言云：江东人呼蟂蟧，又蛁蟟之变转矣。”1358（17）郝懿行 尔雅义疏 释虫：“今东齐人谓之德劳，或谓之都卢，扬州人谓之都蟟，皆蜓蚞、螇螰之语声相转，其不同者，方音有轻重耳。”2804 此组词语与“蜩”语音关系密切，反映了“切脚语”现象。“切脚语”是“运用切音的原理，用反切上下字代替本字”，宋代学者对此多有论述。“蜩”字的反切注音，广韵作“徒聊切”，集韵为“田聊切”，与上述名称正相契合。这种“析音造词”的语言现象，根据单音字的字音，衍造一个复音新词。由“蜩”到“虭蟧”的演变，与此类造词方式74 宁波大学学报（人文科学版）2023 相合。此组复音名称出现的时代，至迟不晚于汉，说文方言夏小正等已见。从文献释义看，此组名称是“蛥蚗”一词的方言变体，与“蝉”有别，故方言把此类昆虫分列两条（“蝉”和“蛥蚗”）。（18）方言卷十一：“蛥蚗，齐谓之螇螰。楚谓之蟪蛄，或谓之蛉蛄。秦谓之蛥蚗。自关而东谓之虭蟧，谓之蝭蟧，或谓之蜓蚞，西楚与秦通名也。”（19）尔雅释虫：“蜓蚞，螇螰。”郭璞注：“即蝭蟧也，一名蟪蛄。齐人呼螇螰。”（20）（明）朱谋骈雅释虫：“蛥蚗、螇鹿、蛉蛄、虭蟟、蝭蟧、蜓蚞、蟂劳，蟪蛄也。”（21）（清）陈大章 诗传名物集览：“其同类异名者，曰蟪蛄，曰蜓蚞，曰螇螰，曰蛁蟟，曰虭蟧，曰蛥蚗，曰蝭蟧。”（22）黄侃 论学杂著 蕲春语：“方言十一：蛥蚗，自关而东谓之虭蟧，或谓之蝭蟧。今北方谓青色小蝉六七月间鸣者，曰蝭蟧，音低了。”3415-416 早期文献多认为“蝭蟧”（“虭蟧”）与“蟪蛄”为同物异名，庄子逍遥游“蟪蛄不知春秋”陆德明释文引晋司马彪曰：“惠蛄，亦名蝭蟧，春生夏死，夏生秋死，故不知岁有春秋也。”淮南子道应“蟪蛄不知春秋”高诱注：“蟪蛄，貂蟟也。”此观点不准确，二物不同，风土记曰：“蟪蛄鸣于朝，寒螀鸣于夕。”蟪蛄在早晨鸣叫，而寒螀在傍晚鸣叫。可知蟪蛄、寒螀为二物。而“寒螀”即“寒蝉”（又名“虭蟧”“蝭蟧”）。此组词语记录的就是“寒蝉”，见于农历七月份，傍晚鸣叫，色青。礼记月令云：“凉风至，白露降，寒蝉鸣。”大戴礼记夏小正：“寒蝉鸣，蝉也者，蝭也。”埤雅释虫：“寒蜩，似蝉而小，青赤。一名蜺，一名寒蝉。蔡邕月令云：鸣则天凉，故谓之寒蝉。”郎士元送別：“薄暮寒蝉三两声，回头故乡千万里。”卢纶同王员外雨后登开元寺南楼因寄西岩警上人：“寒蝉噪暮野无日，古树伤秋天有风。”柳永雨霖铃：“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诗句中的“薄暮寒蝉”“寒蝉噪暮”“寒蝉凄切，对长亭晚”，也说明寒蝉的鸣叫时间是在傍晚时分。“虭蟧”“蝭蟧”“蛁蟟”“都了”等，就属于“寒蝉”类，鸣叫声跟“fulie（le）”相似，笔者家乡（河南商丘）谓此蝉为“伏凉”或“伏了”，与通常所说的“知了”（蚱蝉，叫声似“zha”）有别。另一组，“知了”“遮了”“吉了”等。（23）说郛卷八七引宋陆泳吴下田家志：“蜘蟟蝉叫稻生芒。”（24）郎瑛 七修类稿 气候集解：“蜩，蝉之大而黑色者，蜣螂脱壳而成，雄也能鸣，雌者无声，今俗称蜘蟟是也。”（25）郝懿行尔雅义疏释虫：“方言云秦晋之间谓之蝉，海岱之间谓之，郭注：齐人呼为巨。，音技。广雅云：、蛣，蝉也。蛣，曹宪音 去结反。今黄县人谓之 蛣蟟，栖霞谓之蠽蟟，顺天谓之蝍蟟，皆语音之转也。”2802（26）泪珠缘第二十二回：“忽栏杆边柳荫里一个知了咋的叫了一声，移到别枝上去。”（27）章炳麟新方言释动物：“方言：蝉，其大者谓之蟧。今直隶谓蝉为即蟧，山东、淮南北谓之蠽蟧，浙江谓之蚻蟧，或曰知蟧。”4138“蚻蟧”“蠽蟧”“遮了”“蜘蟟”“知了”“蝍蟟”“即蟧”“蛣蟟”“吉了”等，书写形式的差异，是“一声之转”在方言中的体现。变体形式还有“季鸟儿”“知鸟儿”“知溜”“知留子”“知老儿”“知了了”“蛣蟧儿”“蠽流”“蠽蟟”“乍了”“吱了”“吱唠”“吱蟟”“蚻蟧”5，等等。此组名称，首字兼有“拟声”作用。尔第 5 期 田启涛：由“蜩”说到“蝍蟟”75 雅释虫：“蚻，蜻蜻。”郝懿行义疏：“今验此蝉，栖霞人呼桑蠽蟟，顺天人呼咨咨，其形短小，方头广额，体兼彩文，鸣声清婉，若咨咨然。”宋郑樵尔雅注释虫：“此即一种蝉，似蜻蜓，其鸣无韵，但札札然。蚻音札。”宋戴侗六书故虫部：“蚻，寒蝉也，亦因其声而命之。”王国维尔雅草木虫鱼鸟兽名释例（上）：“有取诸其物之声者。如蚻，蜻蜻之类。”6220“蠽”与“蚻”同。集韵 黠韵 中“蠽”“蚻”同条：“虫名，尔雅蚻，蜻蜻，如蝉而小，或作蠽。”说文虫部“蠽”字段注：“方言：蝉，其小者谓之麦蚻。郭云：如蝉而小，青色，今关西呼麦蠽。按茅麦双声，蠽蚻同字。”广雅 释虫：“、蛣，蝉也。”“”，齐人呼为巨。，音技。、蛣，声之转也。从语音看，也是对蝉类鸣声的模拟。“蟧”，亦表蝉的类别。方言 卷十一：“蝉其大者谓之蟧。”广雅释虫：“蟧，马蜩也。”广韵萧韵：“蟧，马蟧，大蝉。”“蟧”，亦作“蟟”，从“劳”与“尞”之字，多可通。集韵 萧韵：“蟟，虫名，马蝒也。或从劳。”由于各地方言差异，字又可写作“了”。此组名称出现较晚，见于宋代以后文献。虽书写各异，但语音演化之迹甚明。蚻蟧（知了）蝍蟟（吉了），由“舌上音”分出“舌面音”。以上，讨论了两类名称，涉及到两种类型的“蝉”：“虭蟧”类名称，即今之所谓“寒蝉”，见于农历七八月份，傍晚鸣叫。其鸣声用语音描述，与“fulie”近似。“知了”类名称，即今之“蚱蝉”，见于农历五六月份，白天鸣叫，尤其是中午时分，鸣叫声类似“zha”“zhizhi”。物种上，虽然二蝉有别，但这些名称具有明显的同源关系。梳理这些各异的名称，可以发现语音的演变线索。蜩蝭蟧知了蝍蟟，“蜩”析音造词，衍生出“蝭蟧”类名称，“舌头音”（d 组）分化出“舌上音”（zh 组），进而分出“舌面音”（j 组）。这一语音演变路径，反映的就是不同阶段的演进。王国维在 尔雅 草木虫鱼鸟兽名释例中说：“草木虫鱼鸟多异名。”6219“虽其流期于相别，而其源不妨相同。古人正名百物之意，于此亦略可睹矣。”6226 由上古汉语的“蜩、蝉”，到今天俗称的“知了”和“蝍蟟”，以及“一声之转”的众多方言变体形式，表明王国维对这类“异名”名物词现象的总结是十分准确的。注释：一些学者认为，“蜩”（“蝉”）的上古声母为复辅音“dl-”。20 世纪二三十年代林语堂（古有复辅音说，晨报六周年纪念增刊，1924 年）、陈独秀（中国古代语音有复声母说，东方杂志，第 34 卷，第 20、21 号，1937 年）等做过讨论。陈文说，蝉作蜩蟧或虭蟧（均见方言），或作蛁蟟（见说文），或作“蝭”（见夏小正），或作蟟（见广雅），或作貂蟟（见淮南子道应篇高注，郝懿行曰：今东齐人谓之德劳，或谓之都卢，扬州人谓之都蟟）亦皆复声母 dl之例也。转引自赵秉璇、竺家宁编古汉语复声母论文集，北京语言学院出版社，1998 年，第 28 页。（宋）洪迈容斋三笔切脚语：“世人语音，有以切脚而称者，亦间见之于书史中，如以蓬为勃笼、盘为勃阑、铎为突落茨为蒺藜，圈为屈挛，锢为骨露，窼为窟驼是也。”这种衍造新词的方式，一直到今天的部分方言中依然富有活力。王洪君（汉语非线性音系学，北京大学出版社，1999年，第 187-191 页）、李蓝（方言比较、区域方言史与方言分区以晋语分音词和福州切脚词为例，方言，2002年第 1 期）曾对“晋语分音词”（“太原嵌 l”）“福州切脚词”进行过分析。研究发现，汉语的许多析音词，后一音节采用的声母往往为 l。也有学者认为“蝭蟧”“蛁蟟”是因其鸣叫之声而得名。恽敬释蟪蛄云：“蝭蟧木居，似马蜩而差小，黑黄色，其鸣自呼曰蝭蟧，夏蝉也。”参见：恽敬大云山房文稿，世界书局，1937 年。郝懿行尔雅义疏“释虫”曰：“陶注本草云：七月八月鸣者名蛁蟟，色青。按：今德劳正以七月鸣，其鸣自呼，其色青碧，形小修长。顺天人谓之夫爹夫娘 者也。”参见：郝懿行 尔雅义疏，中华书局，2017 年，第 804 页。关于“蝭蟧”与“蟪蛄”的差异，（清）恽敬释蟪蛄已有所论，可参。佛经中有一组与“吉了”相近的词语，作“吃嘹（舌头）”，又写作“咭嘹”“吉嘹”“唧嘹”“狤獠”“乞嘹”等。比喻人喋喋不休而言不及义。参见：何小宛 禅宗词语释义商补，中国語文，2009 年第 3 期；雷汉卿语文辞书词语释义商补，汉语史研究集刊第 13 辑，巴蜀书社，2010 年；76 宁波大学学报（人文科学版）2023 张文冠“吃嘹”补释，汉语史研究集刊第 16 辑，巴蜀书社，2013 年。“蟧”还可指“小蝉”。当是“蝭蟧”“虭蟧”的缩略形式，与表“大蝉”的“蟧”读音不同。一为“萧韵”，一为“豪韵”。玉篇虫部：“蟧，蝭蟧。”广韵豪韵：“蟧，小蝉。一曰虭蟧，蟪蛄也。”集韵豪韵：“蟧，虫名。小蝉也。”关于现实生活中“蝉”的鸣声，昆虫研究者做过许多研究。如对北京地区主要蝉鸣声自然节律的描述，“寒蝉秋天的鸣叫，可以写作 f一 Li一，复合音的不断重复”，“蚱蝉的鸣声就是一个 zh音的不断重复”，“鸣鸣蝉的鸣声可写作 Wi 一 Wi 一 Wi 一 Wi 一 Wi 一，前面的音高，最后一个音低且有拖音”。参见：何忠、陈念丽北京地区五种常见鸣虫的鸣声结构，动物学报，1985 年第 4 期。也有对我国境内三十余种蝉鸣声的描述分析，其中蒙古寒蝉鸣声为Tirier，fulie，黑蚱蝉、黄蚱蝉的鸣声为 zha。参见：蒋锦昌蝉的鸣声与发声，地震出版社，2002 年。“”表示声音的延续。参考文献 1 王念孙.广雅疏证M.钟宇讯,点校.北京:中华书局,1983.2 郝懿行.尔雅义疏M.王其和,吴庆峰,张金霞,点校.北京:中华书局,2017.3 黄侃.论学杂著M.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2013.4 章太炎.新方言M/章太炎全集.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8.5 许宝华,宫田一郎.汉语方言大词典Z.北京:中华书局,1999.6 王国维.观堂集林M.北京:中华书局,1984.The Phonetic Change as Exemplified by“Tiao”and“Jiliao”TIAN Qi-tao（Faculty of Humanities and Media,Ningbo University,Ningbo 315211,China）Abstract:Abstract:The“cicada”category has different names in different places and at any times.Among these different names,some have obvious voice connections and are worth noting.“虭蟧”and other names,which is the so-called“寒蝉”today,are seen in the July and August months of the lunar calendar,and they usually call in the evening.Its sound is described by voice,similar to“fu-lie”.“知了”and other names,that is todays“蚱蝉”,are seen in May and June of the lunar calendar.They usually call during the day,especially at noon,and the call is similar to“zha”and“zhizhi”.In terms of species,although the two cicadas are different,these names have obvious homology.Combing these different names,you can find clues to the evolution of voice.蜩蝭蟧知了蝍蟟,“蜩”interprets sounds to create words,and derives the name“蝭蟧”,“Tongue sounds”Group d differentiates into“Supper-lingual sounds”(zh group),and then divide them into“lingual sounds”(j group).This voice evolution path reflects the evolution in different stages.Keywords:Keywords:tiao,chan,zhiliao,jiliao（责任编辑 周 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