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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3校园心理 2023 年 8 月第 21 卷第 4 期 Journal of Campus Life&Mental Health,August 2023,Vol.21,No.4大学生羞耻感对社交焦虑的影响：情绪调节困难的中介作用王笛 林国斌 师雅昕 崔杨 廖美玲 福建医科大学健康学院，福建福州 350108通信作者：廖美玲，Email：【摘 要】目的 考察情绪调节困难在羞耻感影响社交焦虑过程中的中介的作用，探讨羞耻感影响社交焦虑的作用机制。方法 在线发放内外羞耻感量表（EISS）、情绪调节困难问卷（DERS）和交往焦虑量表（IAS）对376名在校大学生进行调查。结果 羞耻感与社交焦虑和情绪调节困难呈正相关（r=0.545，P0.01；r=0.545，P0.01），情绪调节困难与社交焦虑呈显著正相关（r=0.431，P0.01）。情绪调节困难在羞耻感和社交焦虑关系之间起中介作用，中介效应占比为 19.0%。结论 羞耻感通过情绪调节困难间接影响社交焦虑，研究结果可为干预大学生社交焦虑提供方法和参考。【关键词】大学生；羞耻感；社交焦虑；情绪调节困难 DOI：10.19521/ki.1673-1662.2023.04.010Influence of college shame on social anxiety:the mediation effect of emotional regulation difficultiesWang Di,Lin Guobin,Shi Yaxin,Cui Yang,Liao MeilingCollege of Health,Fujian Medical University,Fujian Fuzhou 350108,China Corresponding author:Liao Meiling,Email:【Abstract】Objective To investigate the role of emotion regulation difficulties in social anxiety and investigate the mechanism of shame on social anxiety.Methods 376 college students were surveyed by using the Shame scale(EISS),emotional regulation difficulty questionnaire(DERS)and communication anxiety(IAS)form online.Results Shame was significantly positively associated with social anxiety and emotion regulation difficulties(r=0.545,P0.001;r=0.545,P0.01),and emotional regulation difficulties were significantly positively associated with social anxiety(r=0.431,P0.01).Emotional regulation difficulties played a mediating role i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shame and social anxiety,and the mediation effect accounted for 19.03%.Conclusion Shame indirectly affects social anxiety through emotional regulation difficulties,which can provide methods and reference for the intervention of social anxiety in college students.【Key words】College students;Shame;Social anxiety;Emotional regulation difficulties DOI：10.19521/ki.1673-1662.2023.04.010社交焦虑被定义为害怕在他人的脑海中留下负面印象，并被他人负面评价，从而导致拒绝或排斥1，社交焦虑已成为影响大学生心理健康的主要因素，严重影响大学生正常的学习和社交生活2-3。根据威胁感知理论（threat perception theory）4，社交焦虑的个体在社交情境中倾向于关注负性信息，并且更容易将社交中的信息线索感知为他人对自己的负性评价。这种感知到的他人对自己的负性评价通常源于个体对自己的消极认知。羞耻被认为是一种痛苦的情感，通常与一个人消极的自我认知和不利的社会比较有关5。已有研究表明，羞耻感与社交焦虑存在正相关，且羞耻感能够正向预测社交焦虑6。虽然羞耻感与社交焦虑关系密切，但羞耻感对社交焦虑的作用机制还不明晰，这不利于对社交焦虑的干预和治疗。情绪调节是一个多方面的概念，包括意识到和接受情绪体验，采用灵活和适当的策略来调节情绪，以及控制冲动反应以追求长期目标。这些技能被认为是情绪适应性所必需的，因此，缺少任何一个都代表情绪调节困难7。情绪调节困难是心理健康问题和适应不良行为的一个重要风险因素8，情绪调节困难容易导致抑郁、焦虑、创伤后应激障碍以及自伤自残行为等9-10。羞耻感被看作是最难调节的校园心理 2023 年 8 月第 21 卷第 4 期 Journal of Campus Life&Mental Health,August 2023,Vol.21,No.4284情绪之一，且羞耻感与情绪调节困难呈正相关11。Swee 等12提出，羞耻包含着特定的认知模式（例如，认为自己有缺陷）、行为（例如，远离或避免与他人互动）和生理反应，并且还可能伴随着其他情绪（例如，屈辱、悲伤）。有羞耻感的个体往往会参与不适应的情绪调节过程，倾向于反刍、分离、抑制不愉快的想法来调节自己的情绪13。以往研究表明，情绪调节困难与焦虑症状密切相关，情绪调节困难是焦虑发展和维持的潜在因素14，情绪调节困难的个体，在情绪调节的灵活性上存在不足，难以选择适应性的调节策略等，会导致社交焦虑个体无法适当调整自己在社交情境中预测或感知到的焦虑情绪以适应环境，进而产生更多的焦虑15-16。这种焦虑情绪被不断强化，使个体在社交情境中出现不自信、紧张、回避等行为，这些行为会导致社交焦虑个体对其他人的吸引力降低，为其关于社交情境的负面预测提供更多的证据。根据情绪认知理论17，羞耻感个体对自己的消极认知在社交情境中使其感到受威胁和焦虑，并对负性情绪的调节存在困难，倾向于使用非适应性的情绪调节方式，这种不适应的情绪调节方式导致了个体的社交焦虑。本研究的目的是验证羞耻感对社交焦虑的影响；同时探讨情绪调节困难在其中的中介作用，由此考察羞耻感对社交焦虑的作用机制，以便提供针对社交焦虑更好的干预方法，从而为缓解大学生的社交焦虑提供一种新的思路。1 对象与方法1.1 对象在福建某两所高校在线发放问卷 376 份，其中男生 178 名（47.3%），女生 198 名（52.7%）；城市121 名（32.2%），农村 255 名（67.8%）；大一 156名（41.5%），大二147名（39.1%），大三73名（19.4%）。1.2 方法1.2.1 内外羞耻感量表（EISS）该量表由 Ferreira 等18编制，该量表共有 8 个项目评估整体羞耻感，其中有 4 个项目评估外部羞耻感（ES），有 4 个项目评估内部羞耻感（IS）。参与者被要求使用 5 分制（0=“从不”到 4=“总是”）对每一项进行评分，分数越高表示羞愧程度越高。本研究该量表的 Cronbach s 系数为 0.888。1.2.2 情绪调节问卷（DERS）Gratz 和 Roemer19于 2004 年开发出情绪调节困难问卷（DERS），该量表共有 36 个项目，每一项都以5分制进行评分，范围从1（几乎从不）到5（几乎总是），分数越高表明情绪调节越困难。该量表具有良好的信效度，且在中国样本群体施测中，该量表的 Cronbach s 系数为 0.9。本研究中该量表的Cronbach s 系数为 0.911。1.2.3 交往焦虑量表（IAS）该量表由 Leary20编制，彭纯子等21（2004）修订，该量表共有 15 个项目，用来测量个体的社交焦虑情绪感受，该量表采用 Likert 5 点计分，分数越高表示社交焦虑程度越大。该量表的 Cronbach s 系数为 0.84。本研究中该量表的 Cronbach s 系数为 0.864。1.3 统计学处理本研究采用 SPSS 21.0 进行独立样本 t 检验、相关分析，用 Hayes 的 PROCESS 宏程序进行中介效应检验，使用百分位Bootstrap法来确定效应的显著性。以P0.05 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2 结 果2.1 共同方法偏差根据 Harman 单因素检验法，将 3 个问卷的全部题项进行探索性因素分析，在没有旋转的情况下，共有 8 个因素的特征根大于 1，且最大因子方差解释度为 32.4%，小于 40%，说明不存在严重的共同方法偏差。2.2 描述分析大学生在羞耻感、社交焦虑和情绪调节困难上的得分分别为（1.970.74）分、（2.920.69）分、（2.650.52）分。其中性别在社交焦虑上的得分差异有统计学意义，女生在社交焦虑上的得分明显高于男生（P0.01），见表 1。2.3 相关分析Pearson 相关分析结果表明，羞耻感、社交焦虑和情绪调节困难呈正相关（P0.01），见表 2。2.4 情绪调节困难的中介效应检验以假设模型为基础，将羞耻感作为预测变量，社交焦虑作为结果变量，以情绪调节困难为中介变量进行路径分析，结果如图 1 显示，羞耻感能够直接正向预测社交焦虑，也可以通过情绪调节困难间接预测社交焦虑。采用 Bootstrap 法对大学生情绪调节困难在羞耻感与社交焦虑间的中介效应的显著性进行分析，结果表明：中介效应的可信区间为（0.03，0.16）285校园心理 2023 年 8 月第 21 卷第 4 期 Journal of Campus Life&Mental Health,August 2023,Vol.21,No.4不包含 0。在控制了中介变量之后，羞耻感对社交焦虑的效应显著，可信区间为（0.32，0.50）不包含 0。说明情绪调节困难在羞耻感与社交焦虑之间的关系中存在部分中介效应，中介效应占总效应的19.0%，如表 3。3 讨 论人口学变量的差异性分析结果显示，女大学生的社交焦虑高于男大学生，研究结果与国内学者滕雄程等22的研究结论一致。可能受传统文化的影响，男生一直被鼓励积极主动，而不能逃避退缩。其次，女生较男生更在意外界对自己的评价，因此在与人交往时更会关注自己的表现，反刍自己做得不好的地方，因此更容易产生社交焦虑。羞耻感在性别、年级上差异无统计学意义，这与注启荣和安莉娟23的研究一致。情绪调节困难在性别、年级和生源地人口学变量上均差异无统计学意义，说明性别、年级和生源地等因素并不是大学生羞耻感和情绪调节困难的影响因素。相关分析显示，大学生的羞耻感与社交焦虑呈正相关，研究结果与以往的研究一致，同时也支持了认知评价情绪理论24-26。根据认知评价情绪理论，羞耻感的个体通常认为自己不受欢迎、毫无价值、低人一等、有缺陷，因此在与他人交往时，它是一个警告信号，表明自己在他人的心目中存在消极的一面，因此有被拒绝、排斥、被忽略、受到伤害甚至迫害的风险，进而在社交情境中会出现社交焦虑。相关分析结果显示，情绪调节困难与社交焦虑呈正相关，这与国内外研究结果一致，国内学者张少华等15的研究显示，面对社交相关情绪刺激时，高社交焦虑个体会表现出情绪调节策略选择灵活性的不足。Jazaieri 等27的研究指出，在社交焦虑症中存在着情绪调节障碍。相关分析也发现，大学生的羞耻感与情绪调节困难呈显著地正相关，羞耻感可以显著预测情绪调节困难，即羞耻感高的个体情绪调节较为困难。研究结果与前人的研究结果一致，国内学者李鹏宇等28的研究显示，羞耻感的个体会使用消极的情绪调节策略，这会使个体沉溺于消极的负性情绪中，增加对自己的消极看法。这种对自己消极的认知会强化在与人相处过程中的焦虑。中介效应分析显示，情绪调节困难在羞耻感和社交焦虑之间起着部分中介的作用，即羞耻感对情绪调节困难的影响可通过直接路径和间接路径起作情绪调节困难羞耻感社交焦虑a=0.545ab=0.190ac=0.441a注：aP0.01。图 1 羞耻感情绪调节困难与社交焦虑间的路径分析图表 2 各变量的相关分析（r 值）变量s羞耻感情绪调节困难 社交焦虑 羞耻感2.00.7 1情绪调节困难2.60.50.545a 1 社交焦虑2.90.70.545a0.431a1 注：aP0.01。表 3 情绪调节困难在羞耻感与社交焦虑间的中介效应检验项目效应值（95%CI）s羞耻感-社交焦虑（总效应）0.505（0.426，0.584）0.040羞耻感-社交焦虑（直接效应）0.409（0.316，0.501）0.316羞耻感-情绪调节困难-社交焦虑（间接效应）0.096（0.034，0.164）0.033表 1 人口学变量差异分析（s）性别人数羞耻感社交焦虑情绪调节困难男性1782.00.82.80.72.60.5女性1982.00.63.00.72.60.5t 值0.02-3.87-0.11 P值0.98 0.010.91 性别人数羞耻感社交焦虑情绪调节困难城市12120.72.90.72.60.7农村2552.00.82.90.72.70.5t 值0.45-0.48-0.70 P值0.66 0.63 0.49 年级人数羞耻感社交焦虑情绪调节困难大一1561.90.73.00.72.60.5大二1472.00.682.90.702.70.52大三 732.00.92.80.62.70.5F值1.22 1.23 0.96 P值0.30 0.29 0.38 校园心理 2023 年 8 月第 21 卷第 4 期 Journal of Campus Life&Mental Health,August 2023,Vol.21,No.4286用。一方面，羞耻感直接影响大学生的社交焦虑，这可以用情绪评估理论来解释12。羞耻感与自我评估和自我反思的过程相关，当羞耻感个体评估自己是有缺陷的、坏的，就会产生羞耻、悲伤等情绪，进而避免与他人互动或在与他人互动时体验到强烈的焦虑感受。另一方面，羞耻感通过影响情绪调节困难进而影响社交焦虑，这一研究结果可以用情绪调节过程模型进行解释。情绪调节过程模型是由Mcrae 和 Gross29提出，根据他的理论，有“前因关注”和“反应关注”两种策略。专注于前因的策略可以在情况开始时甚至发生之前应用（例如，避开厌恶的刺激），而专注于反应的策略可以用于调节对任何刺激的情绪反应30。羞耻感个体倾向于使用非适应性的情绪调节策略为思维抑制、反刍和分离、表达抑制等11，31。表达抑制需要消耗认知资源，从而对其他认知活动产生消极影响，例如，难以达成社会交往目标，因此导致人际交往、社会关系的不顺畅甚至破裂32。本研究探索了羞耻感通过情绪调节困难对社交焦虑的内在作用机制，为教育工作者及临床工作者对社交焦虑的干预和治疗提供了新的方法和思路。可以通过改善大学生的羞耻感来缓解大学生的社交焦虑，因羞耻感通常与早期的成长经历相关，所以直接对羞耻感的干预较为困难，高校教育工作者可以通过培养及提升大学生的自尊及自我效能感来降低大学生的羞耻感，在指导学生时，可以多用鼓励的态度和方式，减少批评和惩罚的方式33。此外还可以通过建立和提高适应性的情绪调节方式来缓解和干预社交焦虑。首先，高校可增加情绪疏导等心理课程，帮助大学生更好地认识自己的情绪，教给学生有效且合理的情绪调节方法应对在人际互动中产生的负面情绪；其次，要加强建设高校心理健康指导中心，为大学生提供有效及时的心理援助服务，使得大学生有渠道寻求专业帮助，提供大学生倾诉、调整自己认知和情绪的安全空间，进一步提升大学生的心理健康水平。参 考 文 献 1Matos M，Pinto-Gouveia J，Gilbert P.The effect of shame and shame memories on paranoid ideation and social anxietyJ.Clin Psychol Psychother，2013，20：334-349.DOI：10.1002/cpp.1766.2 王倩芸.大学生的社交焦虑现状及思考J.辽宁科技学院学报，2018，20（3）：102-104.3 赵程，戴斌荣.大学生负面评价恐惧和社交焦虑J.中国健康心理学杂志，2016，24（11）：1746-1749.DOI：10.13342/ki.cjhp.2016.11.038.4 Holmes M.You never get a second chance to make a first impression?Fir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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