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资本主义的政治经济学分析、批判及其意义.pdf

（重庆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重庆 401331）【政治研究】数字资本主义的政治经济学分析、批判及其意义徐兴龙，阮李全摘要：数字资本主义是随数字技术发展而生成的资本主义新形态，依靠新自由主义运动和国家机器扩张到全世界，榨取剩余价值。以界定数字劳动为基础分析数字商品可以发现，数字劳动依然是其价值源泉，“商品拜物教”以数字商品表现出来，数字资本主义对人的异化程度加深，当代数字技术具有意识形态化特征。在数字时代，分析数字资本主义的发展状况、揭露数字资本主义发展背后的秘密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具有重要意义。关键词：数字资本主义；数字劳动；人的异化；技术异化中图分类号：F032.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2095-7637（2023）02-0046-05当今时代是数字信息时代。数字技术的不断发展为人类打开了新的大门，深刻地改变着人们的生活方式、生产方式和思维方式。西方资本主义呈现出新的发展特征，进入新的发展阶段，即数字资本主义。需要深刻把握数字资本主义的发展状况，揭露数字技术发展本质，以此推动我国数字经济发展。一、数字资本主义的形成与发展数字资本主义是以“数字化生产”为核心的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其发展过程离不开数字技术的发展、新自由主义运动的推动以及社会经济发展的需要。（一）数字资本主义的生成20 世纪 50 年代中叶，数字计算机诞生以后的一段时间里，“全美国仅拥有几百台计算机,而政府部门和教育机构就占去了其中 3/4”15。促使数字计算机转向民用的原因是生产数字计算机及其相关数字产业技术的日趋成熟，即生产力的发展。而更为重要的原因是生产关系在资本主义的范围内发生了适应性变动。马克思曾对生产力与生产方式的相互关系做出如下论述。“在磨的历史上，我们看到，从罗马时期由亚洲传入第一批水磨时起（奥古斯都时代以前不久），直到 18 世纪末美国大量建造第一批蒸汽磨为止，经历了极其缓慢发展过程，这里的进步只是由于世世代代的经验的大量积累，而且这一进步的成果在以后也只是被零散地利用，并没有推翻旧的生产方式。”2333-334也就是说，马克思承认生产力的发展是基础，不过单是生产力的发展还不能撼动生产方式的革新，还需要与之适应的生产关系。二战以来，美国为了恢复经济走上了凯恩斯主义道路，采取了国家干预经济的模式，经济逐渐好转。但是，“在整个 20 世纪，政府一直对电信系统实行广泛监督”16，导致西方资本家因无法建立自己专有的信息网收稿日期：2023-03-24作者简介：徐兴龙（2000），男，四川宜宾人，重庆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哲学专业 2022 级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马克思主义哲学；阮李全（1977），男，广西陆川人，重庆师范大学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教师，教授，法学博士，主要研究法学、教育学和马克思主义哲学。第 36 卷第 2 期山 西 青 年 职 业 学 院 学 报Vol.36No.22023 年 6 月Journal of Shanxi Youth Vocational CollegeJun.，202346络而产生不满情绪，加之 60 年代左右爆发的经济危机，民众要求政府退出市场的呼声愈来愈高昂，从而掀起了新自由主义运动。新自由主义时代的到来，使得美国政府对经济的干预逐渐减少，转变为市场的“守夜人”，资本家则根据自身需求建立数字网络，使得网络空间自由化成为社会主流，以“数字化生产”为核心的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在民间发展起来。（二）数字资本主义的扩张数字资本主义虽然是一种新的生产方式，但由于生产资料所有制依然是私有的，因此，还是属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范畴。在资本逻辑的运转下，数字资本主义必然要求获取更多的剩余价值进行资本积累与资本扩张，就像马克思所说的那样，资本会“不断扩大流通范围”并且“在一切地点把生产变成由资本推动的生产”289，也就是把世界范围内的生产变为由数字资本推动的生产，以便于数字资本家更好地支配市场、榨取剩余价值。虽然西方资本家宣扬政府不干预经济，但是在其国际交往中离不开国家机器来实现自己的目标。不论在资本主义自由竞争时期还是垄断时期，为了开拓世界市场，最常见的方法就是利用国家机器开辟殖民地或进行殖民战争。在当代，出于各方面的考虑，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在开辟海外市场时，采取了更为隐蔽的“文化渗透”手段。20 世纪末至 21 世纪初，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各国的数字资本家“力图让世界各国的电信政策接受发源于美国的新自由主义管理规范”154。这是因为“国际电信管理机构的体制表明，人们都极为重视国家主权”155，各国都对自己的国家电信产业实行国有管控以保护信息安全，使得数字资本家的国际市场开辟受到了阻碍。结果就是，一方面，西方大肆宣扬新自由主义，让一些国家的电信产业由国有变为私有而被收购，使得“以前曾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国家电信运营商在一场前所未有的收购热潮中轰然倒塌了”162，如苏联；另一方面，西方国家利用其国际地位，对世贸组织施压，“以确保因特网不受外国关税、贸易壁垒及其他限制性措施的束缚”1102。不仅如此，数字资本家为了使自己在国外的垄断利益不被损害，他们以国家为后盾迫使各国在保护网络知识产权方面达成协议。这样，数字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逐渐在世界范围内展开。二、数字资本主义的资本积累马克思指出：“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占统治地位的社会的财富，表现为 庞大的商品堆积，单个的商品表现为这种财富的元素形式。因此，我们的研究就从分析商品开始”3。商品是作为交换的劳动产品。分析数字商品需要先分析数字劳动，才能确定数字商品的定义范围。透过数字资本主义的商品形态，揭露其剥削的新形式。（一）数字劳动：生产劳工与加工劳工目前学界对数字劳动的定义还未取得共识，但是总体上可划分为广义与狭义的定义。从广义来看，数字劳动涵盖了应用数字技术的所有行业的劳动；从狭义来看，数字劳动是指在互联网上从事数据处理工作的非物质劳动。不过，广义的数字劳动容易造成分析对象的混乱，因为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各行各业都可以被称为数字劳动，因而，笔者采用狭义理解，并借用他人在狭义层面的定义，即数字劳动是指“在数字时代，运用数字平台和数字开发软件等信息技术工具，以数字知识和信息为劳动对象，生产非物质数字产品的劳动”4。基于此，我们可以把数字劳工大致分为数字生产劳工与数字加工劳工。1.数字生产劳工劳动是价值的源泉，数字劳动是数字资本主义社会的财富之源。数字化时代，我们的生活习惯、兴趣爱好、消费习惯等都可以被数字化为数据，整个社会变成一个庞大的数据网。而如此庞大的数据从何而来？当然，源自人类的活动。因为进入人类社会的一切自然物品都带有人化的痕迹，是人类活动的产物，数据作为一个无形的数字物品也不例外。我们日常活动中的每一个行为都会产生“数据”，只是这时的“数据”还未被表示为“计算机符号”，更多的是作为一种可被表述的行为活动“过程”，我们暂且叫它“天然数据”。“天然数据”在计算机语言的处理下成为日常所见的数字数据，也就是简单的、最初的数据形式，比如某个人在某个时间、某个地点做了某事。因此，我们每个人都是“天然数据”的生产者。从常识出发，很难发现数据生产存在着雇佣关系，但是从产生的数据的去向看，会发现我们的行为数据被日常生活所使用的软件或网址等夺走。例如，我们在使用某个软件时，会自愿或不自愿地签订用户协议，如果不同意将无法使用软件。在签订用户协议后，在软件上产生或分享的行为数据将会被开发商用于数据分析，了解人们的行为习惯从而开发投其所好的产品。这个过程中便形成了雇佣关系，即用户通过使用软件为开发商提供数据，开发商利用软件数据形成产品。可以形象地说，软件开发商提供的服务就是劳动报酬，而签订的用户协议就是劳动合同，夺走的行为数据就是带有剩余价值47的劳动产品。只是这种雇佣关系常常以一种自愿行为表现出来，很难被发现。数字生产劳工就这样形成了。2.数字加工劳工数据生产是指我们的行为活动被数据化为计算机符号而被软件开发商夺走的过程。而数据加工劳动则是对这些被夺走的行为数据进行加工的过程。或许有人会认为，一些软件似乎与我们的行为数据并无关联。其实不然，一个软件被制作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吸纳更多的用户来为开发者创造利润。而要想吸纳用户必须生产“投其所好”的产品，那就离不开数字加工劳工对用户行为数据的计算和分析。与数字生产劳工相比，数字加工劳工的雇佣关系是非常明显的，如互联网公司的程序员。综上所述，数字生产劳工、数字加工劳工都是数字资本家与用户之间的有偿雇佣劳动关系。数字资本家对数字劳工的剥削实质上是对数字劳工剩余价值的掠夺，数字劳动依然是数字商品的价值源泉。（二）数字商品形态：数据数据是指“具有客观现实性，且用 0-1 二进制符号的形式表示，是能够被计算机程序处理的符号的总称”5。数据作为一个数字物品，要成为商品必须具有使用价值。事实上，数据在生活中发挥着重要作用，我们可以根据数据所反映的信息做出未来规划或者进行系统优化等。但是仅仅如此还不够。要想成为商品，还需要被用于交换。数据要想获得交换价值，就离不开人类劳动对其进行改造。因为数据如果只是作为一种简单的、最初的形式出现，或者是人人都可以自然而然获得的物品时，它只能包含使用价值而不具有交换价值。只有经由人类劳动的加工，使其从简单的、最初的形式变为一种蕴含人类劳动和智慧的数据产品，即包含着人类无差别的一般劳动，必须通过交换或者购买得到时，才具有交换价值。这时数据才能成为商品。数据成为商品意味着数据同其他商品一样具有二因素：使用价值与价值。使用价值是数据的自然属性，代表着数据对人类有用，能满足人类需要；价值是数据的社会属性，它包含着无差别的人类劳动。（三）数字商品的价值实现数字商品作为通过计算机语言符号化的数字数据，其价值实现的基本过程与以往的商品并无太大区别，不过与其他商品相比，数字商品具有两大特征：一是具有极快的流通速度，二是具有极快的更新改进速度。这些特征决定了数字商品相较其他商品更容易实现价值的“惊险的一跃”。其一，数字商品可以在短时间内进行商品流通，甚至可以打破时间与空间的限制。例如，数字商品可以借助数字信息技术、依托互联网平台快速销售并完成交易。虽然许多实物商品也可以在互联网平台进行销售，但是还需要借助物流运输才能完成交易。而数字商品的优势就在于其数字特性。当买家支付货币后就可以迅速得到商品，这大大缩减了商品的流通时间。其二，数字商品由于其易于获得原材料数据，且便于复制或修改，具有极快的更新改进速度。对于实物商品来说，如果因为滞销等原因必须进行更新换代时，之前的囤货就面临无法实现“商品的惊险的跳跃”而导致资本停滞。但对于数字商品来说，这些危险可以很好地被避免。数字商品实质上是数据的整合，不像传统商品那样需要消耗大量的原材料进行生产，其更新改进只需要将原有的数据用更好的算法进行处理或者增加一些新的数据就可以实现。在这样低成本、高效率的更新改进中，数字商品的价值变现更为容易且资本滞留风险较小，资本流通速度也自然加快。数字商品的以上两个特性使得数字资本的积累速度飞快，且随着信息技术的迭代，迅速扩张到各个行业、各个市场，其社会支配权力日益壮大。三、数字资本主义的社会支配权资本主义以物与物的关系掩盖了人与人的关系，使得整个社会受物所支配。数字资本主义下的数字商品作为商品的新形式，依然掩盖着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形成了数字拜物教，支配着社会并使人的异化愈来愈深。不仅如此，数字技术与数字资本结合起来呈现出意识形态化的特征。（一）源头：“拜物教”从商品到数字商品在人类发展早期，人因为对大自然心存恐惧。为了寻求一种“安身立命之本”，人类便赋予某种东西以神圣的力量加以崇拜，将其看作是支配人类命运的存在，心甘情愿地被其所奴役，并逐渐形成一种宗教形态，称为“拜物教”。随着历史的演进，人类从对太阳、月亮等的自然崇拜逐渐上升到对神、上帝的形而上的崇拜。近代以来，随着对宗教的批判，费尔巴哈把宗教的神圣形象理解为人的本质的异化，指出对宗教的崇拜实际上是为了确证自己的存在，自此，宗教的神圣形象倒塌。马克思指出，“人的自我异化的神圣形象被揭穿以后，揭露具有非神圣形象的自我异化，就成了为历史服务的哲学的迫切任务”64。也就是说，人抛弃了宗教的神圣形象但是却延续了“拜物教”。因为支配人的神秘力48量并没有消失，只是转移到各种“非神圣形象”身上。马克思认为，在资本主义时代，支配着人类命运的就是商品，从而形成了“商品拜物教”。因为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下，整个资本流通过程无非就是“W-G-W”或者“G-W-G”的过程，从本质上来看就是物与物的交换过程，货币只是交换的中介。物与物的交换关系掩盖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这种虚假的现象遮掩了资本主义剥削的事实，同时也造成了“物”对人的支配，商品拜物教由此盛行起来。在数字资本主义下，数字商品充斥着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在支配人的日常生产生活的同时，也掩盖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但是，数字商品实质上还是人类劳动的产品，其背后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同于传统商品，数字商品使人们甘愿受其奴役。因为如果不接受数字商品的“服务”，那么就相当于与社会脱节而无法正常生活。加之数字商品为人们提供了众多享受型服务，人们自愿沉溺其中放弃自己的主体地位成为数字商品的“仆人”。这样一来，数字商品拜物教盛行。（二）表现：数字商品拜物教下人的异化马克思曾指出，人的异化来自私有制下的社会分工。“只要分工还不是出于自愿，而是自然形成的，那么人本身的活动对人来说就成为一种异己的、同他对立的力量，这种力量压迫着人，而不是人驾驭着这种力量。”6537而“分工和私有制是相等的表达方式”6536。因此，只要私有制还存在，人的异化就不会消失。在数字资本主义的操纵下，人的异化愈来愈深。1.人与数字产品的异化“工人生产的财富越多，他的生产的影响和规模越大，他就越贫穷。工人创造的商品越多，他就越变成廉价的商品。”6156也就是说，在资本主义私有制下，劳动者的劳动产品是处于对立状态的，产品并不属于劳动者。当今时代，我们每一个人都是数据生产者，自愿或被迫成为数字生产劳工。但是，我们的劳动产品并不属于自己，它是被资本剥夺走了的东西，而且还反过来支配着我们的生活。即使对于数字加工劳工而言，一些数字产品专利表面上属于劳工自己，实际上却被资本所占有。这是因为数字产品的生产与应用离不开数字技术，也就是生产资料的支持，而生产资料归资本家私人占有，一旦数字加工劳工的数字产品离开了资本家手里的数字技术将会失去发挥作用的物质条件，因而，他们不得不将自己的劳动产品作为资本的附庸，被资本所占有。因此，数字产品并不属于生产者，并且还反过来支配生产者，人与数字产品的关系被异化。2.人与数字劳动过程的异化劳动者“他在自己的劳动中不是肯定自己，而是否定自己，不是感到幸福，而是感到不幸，不是自由地发挥自己的体力和智力，而是使自己的肉体受折磨、精神遭摧残。”6159马克思认为，劳动是人本质力量的确证。但劳动者受到资本家的管制，不能“自由地发挥自己的肉体力量和精神力量”，这是劳动者同劳动过程相异化的表现。这一现象自资本主义诞生至今并无多大变化。但是值得注意的是，在数字时代，随着生产力的发展以及资产阶级同无产阶级斗争的加剧，工人的劳动环境和劳动方式发生了较大变化，“肉体与精神的摧残”现象逐渐减少，甚至还出现了“自愿”劳动的现象。但是，资本主义的本质没有变，生产出来的劳动产品的所有权没有变，劳动者同劳动过程的异化并没有消失，而是以更加隐蔽的方式存在。资本家对每一个劳动过程所需的最少必要劳动时间进行精密计算，从而占用工人的自由劳动时间，掠夺大量的相对剩余价值。如外卖通过软件规划的具体路线限定时间区间来实现加速资本流通，居家办公利用数字技术的超空间性让员工在单位时间内完成更多的工作内容，等等。这无疑是在更大程度上对人“肉体与精神”的摧残。3.人的类本质、人与人之间的异化马克思认为，劳动是人的本质活动，是自由自觉的活动，人通过劳动生产劳动产品显示自己的本质。但是，只要资本主义私有制存在，社会分工就会存在，人与劳动产品、人与劳动过程相异化的现象就不会消失。而在数字时代这种异化以一种更隐蔽的方式存在。异化的劳动使得劳动者成为一种失去能动性和创造力的动物，从而失去人的类本质。人变成了动物，人的劳动成为动物式的生存竞争活动。数字生产劳工像动物一样被观察监控，一方面自己行为活动的“天然数据”被剥夺，另一方面又被资本家所生产的数据产品所支配；而数字加工劳工受制于获取利润的目的导向，缺少能动性与创造性，从而丧失人的类本质。“人同自己的劳动产品、自己的生命活动、自己的类本质相异化的直接结果就是人同人相异化。”6163人与人的关系变成了由数字产品所掩盖的物与物的关系，被数字产品所支配。（三）工具：数字技术意识形态化数字资本主义下的数字商品作为支配人的存在，它的生成离不开资本逻辑与数字技术的高度结合。资本逻辑是以榨取剩余价值赚取利润为目的。为了获得更多的剩余价值，必然要求缩短必要劳动时间提高生产率，这就相当于不断催生新技术，而新技术的发展反49（下转第 63 页）过来又会不断促进资本目的的实现。技术与资本逻辑的结合必然会愈来愈紧密，数字技术已经成为“社会控制的现行形式”7，主要表现为两个方面。一方面，数字资本借助数字技术的超时空性，实现了对人的物质活动控制的“全覆盖”。与传统资本相比，数字资本可以突破时空限制实现对人的生产领域与生活领域的控制。在生产领域，数字资本家可以根据剥削的行为活动数据，精密计算出生产必要劳动时间的最低限度，并提供一套方案强加给劳工，最大程度地榨取劳工的相对剩余价值。还可以利用数字技术的便利性，以任务重要性等为由让劳工居家办公或带病办公等。而在生活领域，依托数字技术计算出每个人的兴趣爱好，然后利用互联网软件进行内容投送，让人们满足于数字技术带来的享受感并形成一种依赖，例如当代手机不离手已然成为一种常态。在依赖性已经形成后，资本家便开始推送广告引导消费、交往、出行等，抑或输出某种价值观潜移默化地影响和改变人们的思维方式。资本与数字技术的结合完成了对人控制的全覆盖。另一方面，数字资本借助数字技术投放文化“景观”的便利性，宣扬“开放”“自由”“顾客是上帝”等新自由主义与消费主义思想，控制人的思想领域。新自由主义鼓吹的“自由”“平等”不过是为了发展资本主义经济所采取的手段。数字资本家利用互联网“文化景观”投放的便利性，掩盖其剥削人们行为活动数据的事实。在数字资本不受监管的时候，它可以肆意掠夺人们的隐私数据，并将其数字化成被资本支配的物，再利用互联网大肆投放广告等，引导人们进行非理性消费，实现资本回笼。所以，数字资本已经具有控制人的思想领域的倾向。数字技术本该是中立的，奈何被资本逻辑利用，沦为控制社会并为其榨取剩余价值提供便利的工具，具有了意识形态的特征。四、分析和批判数字资本主义的重要意义马克思从分析商品出发，揭露了资本主义的秘密。因此，在当今资本主义呈现出新形态即数字资本主义时代下，我们亦可以通过分析数字商品，以此追溯数字资本主义的秘密，助推我国数字社会主义的建设。（一）对劳动价值论真理性的再证明，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奠定基石通过对数字资本主义商品形态的分析可以知道，数字商品的生产源于数字生产劳工和数字加工劳工。生产和加工过程离不开人的劳动参与，因而数字商品的生产过程依然是人的劳动过程，同其他商品一样具有“二因素”，即使用价值与价值，蕴含着人类无差别的一般劳动。所以，劳动是价值的源泉这一论断依然是真理，即使是人工智能或无人工厂，其背后也离不开数字技术的算法和数据支持，其获得的利润依然是源于数字劳工的剩余价值或是参与其他产业剩余价值的瓜分。劳动价值论对于我们考察资本主义以及对我国社会主义建设依然具有指导意义。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劳动创造幸福，实干成就伟业。”8在我国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新征程上，要依靠我们辛勤的劳动，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二）揭露数字资本支配权背后的虚假现象，唤醒数字劳工主体意识数字资本家利用软件为用户提供便利的同时，也将用户变为了数字生产劳工。但由于用户沉溺于享受软件中的虚拟世界，未能意识到被数字资本所支配，而甘愿受数字商品的奴役，逐渐丧失主体意识。对于数字加工劳工来说，意味着技术进步带来的相对剩余价值剥削程度的加大，自由时间不断丧失，沦为数字机器的附庸。通过揭露数字资本支配权背后的虚假现象，唤醒数字劳工的主体意识，让他们学会明晰资本逻辑同数字技术结合下的数字技术意识形态化，逃离思想控制场域，认清享受背后的资本剥削实质，促进人自由而全面的发展。（三）纠正数字技术应用的价值取向，助力我国数字经济发展数字技术作为一种生产力，其本质具有“中立性”，既可以被异化为为资本服务的工具，亦可以变成助推经济发展的工具。当今时代是数字信息化的时代，我国经济的发展离不开数字技术的加持，需要纠正数字技术的异化价值取向为社会主义发展所用。一是从其数字商品的生产源头入手，加强对数字资本肆意掠夺人民行为活动“天然数据”的监管，严格保护人民的隐私权，防范数字资本对社会的控制。二是基于对数字资本主义控制社会方式的了解，增强对人们生活方式的引导，防范数字资本主义的意识形态渗透，构建一个为人民大众服务的数字社会主义。50（上接第 50 页）参考文献1 丹 席勒.数字资本主义 M.杨立平，译.南昌：江西人民出版社，2001.2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 8 卷 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3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 5 卷 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47.4 曹晓勇,王桂艳.数字商品：数字资本主义研究的理论起点 J.理论月刊，2022（4）：56-61.5 李妍.数字资本主义社会研究基于马克思“劳动价值论”的分析 D.长春：吉林大学，2021：44.6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 1 卷 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7 赫伯特 马尔库塞.单向度的人 M.刘继，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8：78 习近平.在“五一”劳动节到来之际 习近平向全国广大劳动群众致以节日的祝贺和诚挚的慰问 EB/OL.（2021-04-30）2023-03-18.http:/www.gov.ch/xinwen/2021-04-30/cintent 5604229.htm.Analysis and Critique of the Political Economy of Digital Capitalism and Its ImplicationsXU Xing-long,RUAN Li-quan（School of Marxism,Chongqing Normal University,Chongqing 401331,China）Digital capitalism is a modern form of capitalism generated by the development of digital technology,relying onthe neoliberal movement and state apparatus to expand into the world and extract surplus value.By analyzing digitalcommodities based on the definition of digital labor,it can be found that digital labor is still the source of its value,while“commodity fetishism”is expressed in digital commodities,which can expose the deepening alienation of people by digitalcapitalism and discover the ideological characteristics of contemporary digital technology.In the digital era,it is essential toanalyze the development of digital capitalism and reveal the secrets behind it for the construction of socialism with Chinesecharacteristics.digital capitalism;digital labor;human alienation;technological alienation（责任编辑：王志芳）The“Grand Union”of the Body:The May 4th Movement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he History of the BodyMAI Jia-jun（School of Political Science,Law and Public Administration,Shaanxi University，Yan an 716000，China）The body is the original cradle of all meaning.So far as the May 4th Movement is concerned,it is not only a purelypatriotic movement,with the youth as its main body,but it is also a political exhibition of the great unity of all sections ofsociety.On the one hand,the body acts as a“stage”to appeal to patriotism;on the other hand,it acts as a“shore”to acceptpatriotism edification,and also acts as a“barrier”to resist the authoritiesdiscipline.In the place involved in thismovement,no ones body is no longer,nor can it be simply a single“island”.It is also used as an“education base”,carrying the wonderful vision of the public.May 4th Movement;physical history;youth;mobilize action（责任编辑：王媛君）6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