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源保护视角下的中小企业组织韧性提升组态路径研究.pdf

第2 0 卷第8 期2023年8 月DOI编码：10.3 9 6 9/j.issn.1672-884x.2023.08.003资源保护视角下的中小企业组织韧性提升组态路径研究管理学报Chinese Journal of ManagementVol.20No.8Aug.2023王国红林欢黄昊昊王淑新（大连理工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摘要：基于资源保护理论，运用模糊集定性比较分析方法，以3 3 家中小企业为案例样本，探讨新冠肺炎疫情冲击背景下，个体、团队、组织和环境层面等7 种保护性资源的组态效应对组织韧性提升的作用机制。研究发现：领导者韧性是中小企业组织韧性提升的必要条件。前因要素间的不同组合形成了4条组织韧性提升的等效路径，进一步归纳为“内外双修”型和“苦练内功”型两类提升路径。其中，“内外双修”型在组织韧性提升上发挥着更为重要的作用。内外双修”型路径中的个体、团队、组织和外部环境资源的组合具有等效性。关键词：新冠疫情；中小企业；组织韧性；资源保护理论；模糊集定性比较分析中图法分类号：C93文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6 7 2-8 8 4X(2023)08-1128-10A Study on the Configuration Path of SMEs Organizational ResilienceImprovement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Resource ConservationWANG Guohong LIN Huan HUANG Hao WANG Shuxin(Dalian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Dalian,Liaoning,China)Abstract:Based on the conservation of resource theory,taking 33 small and medium-sized enter-prises(SMEs)as case samples,this study uses fuzzy set qualitative comparative analysis(fsQCA)toexplore the mechanism of the configuration effect of seven protective resources at the individual,team,organizational and environmental levels on the improvement of organizational resilience underthe impact of COVID-19.The results show that:Omanagerial resilience is a necessary condition af-fecting SMEs organizational resilience improvement.The different combinations of antecedent fac-tors form four equivalent paths for SMEs organizational resilience improvement,which are furthercategorized into two types of improvement paths:“internal-external type and“internal type.A-mong them,the“internal-external type plays a more important role in the resilience improvement ofSMEs.There is an alternativ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different combination of individual,team,organizational and external environment resources in the“internal-external type.Key words:COVID-19;SMEs;organizational resilience;conservation of resources theory;fuzzyset qualitative comparative analysis(fsQCA)疫情影响状况的调查报告显示，超过8 成的中1研究背景小企业现金余额无法维持3 个月以上，财务脆2020年伊始，新冠肺炎疫情（下文简称疫弱性风险较高1，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绝大多情）的爆发导致经济活动大面积停摆，企业面临数中小企业缺乏有效应对危机和抵抗风险的能前所未有的生存困境。相较于大型企业，疫情力。然而，现实中仍有部分中小企业在经历冲爆发对国民经济的“毛细血管”一一中小企业的击后能从容应对、迅速“反弹”并持续成长，这种冲击尤为剧烈。清华大学的一项对中小企业受面对危机呈现抗压性、恢复力的企业特质被归收稿日期：2 0 2 2-0 6-2 8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资助项目（7 2 17 40 3 7,7 17 7 40 2 5，7 2 0 0 2 0 2 2）:1128资源保护视角下的中小企业组织韧性提升组态路径研究结为“韧性”2 。作为稳定经济增速、活跃市场以及保障就业的生力军，中小企业如何通过提升组织韧性来应对诸多“不确定性、突然性、变化性”的潜在危机，成为学界与业界呕待解决的重要议题。组织韧性作为企业对抗多元逆境的积极适应能力，是企业逆势而生不可或缺的特性。具备高组织韧性的企业在面对扰动、挑战和意外事件时，不仅能够快速恢复至危机前的状态，甚或化危为安、借机成势，对企业长期绩效也具有驱动作用3 。围绕组织韧性提升的相关研究，学者们主要基于组织内、外两个视角开展研究。从企业内部视角来看，现有研究探讨了组织、团队和个人层面等诸多因素对组织韧性提升的影响，如组织对现状的感知4、团队凝聚力5 和领导者特质6 等对组织韧性提升具有显著促进作用；从企业外部视角来看，部分学者指出，政策帮扶有利于企业增强恢复信心、保持生产经营稳定2，但也有研究指出，当应对突发事件能力不足时，企业可能会对帮扶政策产生过高依赖或期望，导致其在经历冲击后的恢复潜力受到抑制7。之所以会呈现出这种看似矛盾的研究发现，是因为现有研究更多聚焦单一因素对于组织韧性提升的影响，往往缺乏从多因素匹配视角对组织内外诸多影响因素的系统分析，致使对组织韧性提升路径研究圃于一隅。更进一步地，当前研究对于组织韧性提升驱动机理的理论基础尚不清晰，聚焦于中小企业的韧性提升路径研究较为有限，在一定程度上肘时了组织韧性水平提升问题的深入探究。资源保护理论(conservation of resources theory,COR)关注到上述问题，HOBFOLL等8 强调，个体会尽最大努力获取、保护与维持其所珍视的资源以应对压力情境；同时，各种资源之间并非独立存在，而是像行进的“车队”一样相互联系与影响。鉴于此，本研究尝试将该理论适用对象扩展到组织层面，一方面，将组织内外各层面因素视为组织韧性提升的保护性资源，为组织韧性提升的影响因素提供理论视角以及整合性分析框架；另一方面，关注组织内外资源之间的交互作用,为探索组织韧性提升的多路径问题形成富有洞见的理论注解。综上所述，聚焦疫情冲击背景下组织韧性提升的现实与理论问题，本研究基于资源保护理论，以中小企业作为研究对象，将疫情视为外生冲击事件，运用模糊集定性比较分析方法(fuzzy set qualitative comparative analysis,一王国红林欢黄昊等fsQCA)，从整体性视角切入，系统探究疫情冲击下，企业内外保护性资源对组织韧性提升的组态路径，揭示多个前因条件的协同组态对组织韧性提升的复杂作用机制，从而突破了以往研究对多因素协同联动效果有失关注的局限9 ，有助于深人理解组织韧性提升的本质逻辑与内在机理。2文献综述与模型构建2.1文献综述随着组织面临变革的风险类型和条件愈发复杂，学者们逐渐将始于物理学、生态学等学科的“韧性”一词引入组织管理领域。与灵活性、敏捷性和鲁棒性等概念有所不同，组织韧性被视作组织在面对突发事件或异常情况冲击时，依然保持良好适应性的重要因素10 。目前，组织韧性的概念界定主要划分为两类代表性的观点：其一，秉持“静态观的学者将组织韧性视为组织为承载冲击并从中复原所具备的理想特质或应对结果3 ；其二，秉持“动态观”的学者将组织韧性视为动态的、渐进的进化过程，组织不断调整组织战略、行为模式以在颠覆性冲击下持续运营11。学者们对组织韧性的概念研究不断丰富的同时，对组织韧性影响因素、驱动机制的探讨也逐渐深人。尽管已有学者围绕组织内、外多个层面对组织韧性提升的影响因素做出有益探索，但目前组织韧性提升分析框架的理论支撑较为薄弱，故而有必要尝试拓展新理论，以探讨组织韧性提升的驱动机制。COR理论最初是作为一种解释压力情境下个体行为的理论被提出，在探索个体对环境的应激反应和应对策略上得到广泛应用。现代组织理论认为，组织作为复杂有机体能够对内、外部刺激（如挫折、危机等）产生应激反应，以应对压力源，其与个体应对压力情境的行为类似，同样具有建立、保护和培养自身资源库的动机。故而，本研究尝试将COR理论的适用对象扩展到组织层面，以期解释企业在遭遇外部情境冲击时企业的应对行为及韧性提升过程。根据COR理论，组织韧性提升的关键，在于获取、积累更多有效抵御外部危机侵蚀的保护性资源，当企业遭遇情境刺激性因子（负面）的冲击时，能够以更多资源存量有效应对刺激因子的干扰，从而帮助企业有效实现保护性资源与刺激性因子的动态平衡。其中，情境刺激性因子是影响组织韧性产生/提升的前提条件，使企业处于整装待发的应对准备状态；保护性资源则是.1129:管理学报第2 0 卷第8 期2 0 2 3年8 月企业应对情境刺激性因子影响的资源储备，这素与组织韧性的线性关系，而忽视了多因素间类资源如同汽车安全气囊一般能够迅速发挥保可能存在的“联合效应”对组织韧性的影响。护机制作用。个体、团队和组织层面资源之间并非完全割裂，以组织为边界可以对保护性资源做进一步而是存在着某种“供给”关系，韧性个体能够给划分。从组织内部层面来看，现有研究主要从予团队丰富的社交资源储备，也是组织汇聚资个体、团队和组织3个层次探讨保护性资源对源应对突发事件的主要载体；同时，来自团队和提升组织韧性的促进作用。个体层次而言，已组织层面的资源能够起到增加个体韧性强度的有学者指出，领导者韧性是中小企业组织韧性作用。此外，企业在面对非常态环境的冲击而的基础6，在危机来临时，有韧性的领导者利用导致资源趋于枯竭时，网络成员、政府等外部主诸如乐观、勇敢等自身积极情绪（心理资源）与体会向企业内部各主体提供资源补给。总而言环境动态交互以对抗逆境，其应变能力、承压能之，组织内部各种资源间以及内外资源间存在力和恢复能力是中小企业组织韧性提升的重要一定的相互作用，但目前多种保护性资源如何驱动力。团队层次而言，相同感知的团队成员联动、如何匹配，多因素之间的“互动关系”已有通过人际交互所产生的集体凝聚力（社交资研究并未给予过多关注。源），也能够帮助中小企业免受逆境侵害5。组2.2分析框架织层次而言，KANTUR等4认为，组织要想保基于上述分析，本研究以组织为边界，结合持韧性，需要不断以动态视角审视现状（如优资源保护理论，探讨组织内外7 种保护性资源势、劣势和脆弱性等），态势感知是在复杂、动态的组态效应影响组织韧性提升的多重并发前因的环境中驱动组织决策的重要引擎。另外，为及动态匹配机制。其中，个体层面的资源主要了适应和解决危机，组织在评估危机形势和自考虑领导者韧性这一心理资源；团队层面的社身情境后，还需制定并实施合理的应对战略。交资源主要考虑团队凝聚力对组织韧性提升的故而，企业组织韧性提升还取决于立场感知能影响；组织层面考察立场感知能力、战略目标设力和战略目标设定与执行能力（组织资源）。此定与执行能力及数字化能力三种组织资源；外外，在数字化时代，组织韧性提升愈发需要组织部因素包含社会网络和政策帮扶两种情境资开发、应用数字技术的能力12 。从组织外部环源，组织韧性提升分析框架见图1。境层面来看，由于规模有限、自身基础薄弱，在外部环境层面（情境资源）遭遇外部冲击时，中小企业为抵抗干扰还需依个体层面情境刺激性因子（心理资源）（社交资源）赖于外部因素（情境资源)的力量1。微观层面领导者上，已有研究认为，企业的社会网络对组织韧性韧性提升发挥了重要作用13，当受到外界冲击时，企冲击社路径会网络业可通过网络成员间的协作拓展利用更多资源、提高反应能力，以此加强组织韧性；宏观层面上，有学者指出，企业能够借政府政策“外力”达到提升组织韧性“内力”的目的14，政府积极推出减负与促发展的举措，将有利于为提升我国中小企业发展的后劲和韧性提供政策保障。综上所述，虽然越来越多的学者开始从组织内、外对组织韧性的影响因素进行考察，普遍认同组织内外各种保护性资源（包括组织内部的个体心理资源、团队社交资源、组织资源以及组织外部的情境资源4类资源）对组织韧性提升所发挥的重要作用，并取得了丰富的研究成果，但相关研究仍存在如下两点局限性：以往研究大多停留于案例研讨与文献分析，导致组织韧性定量研究进展缓慢，或现有实证研究大多聚焦于组织内、外的某一单因素对组织韧性的“净效应”，仅通过传统分析方法检验部分因:1130团队层面团队凝聚力政策帮扶整合路径立场感知能力（负包）战略目标设定与执行能力数字化能力组织层面（组织资源）适应动态性平衡图1组织韧性提升的分析框架2.2.1个体层面：领导者韧性领导者韧性是指领导者所具备的一种能够抵御应激、战胜危机的心理资源，领导者面对挫折或逆境时能够通过乐观、坚韧和自强等心理特质帮助其身心免受损伤或愈挫弥坚15。BRANICKI等6 1指出，领导者韧性是组织韧性的基础，与企业能否在逆境中快速恢复利害攸关。领导者的韧性特质既能帮助其自身积极主动地处理各类突发事件，也能通过其积极情绪有效条件组态路径提升企业组织韧性资源保护视角下的中小企业组织韧性提升组态路径研究的染，从而感召组织成员自发应对危机，促使企业保持良好运行状态以提升组织韧性16 。本研究认为，当企业深陷危机事件带来的负面影响时，领导者充当着“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英雄人物的角色，具备高韧性的领导者凭借对目标的坚定信念和清晰的方向感，及时调整既定的战略目标和运营节奏，从而帮助企业在身处危机“漩涡”中时加速恢复并逆势成长。2.2.2团队层面：团队凝聚力团队凝聚力是指团队成员为实现团队目标，通过持久多元的互动建构而成的一种集体层面的社交资源17 。在凝聚力较强的团队里，团队成员基于个性、价值取向等个体内在特性的相似性，以及成员间的相吸性建构情感纽带，诱发成员相互帮扶、支持、紧密协作，从而形成团队内部的一致性回应倾向和应对行为。MORGAN等5、李其容等18 认为，团队凝聚力有助于团队成员间互相补充在压力或挑战中损耗的资源，自身韧性资源丰富的员工能够通过认知唤醒、情感煊染等方式向低韧性个体补给所缺资源，使团队以更为充裕的资源储备应对危机、冲突、失败等负面事件。本研究认为，团队凝聚力是组织韧性强有力的支撑，其诱导团队成员基于共同信念产生积极应对行为，团队凝聚力越强，应对破坏性事件的群体价值取向越一致，对抗逆境的阻力越小，由此组织韧性越易于提高。2.2.3组织层面(1)立场感知能力立场感知能力是组织在面对各种风险和变故时，对所处状况及自身应对条件（优势、劣势和脆弱性）的自我感知和判断能力4。其中，对于现状的认知与把握是组织有效识别“警告信号”，进而充分整合、支配组织内外部资源以有效加强“反脆弱性”的基础。作为世贸中心著名投资银行之一的摩根士丹利,2 0 0 1年9 月11日其所在大楼在恐怖袭击中被击中，但2 7 0 0 名员工仅损失了7 名，这要归功于它对现实环境的清醒认知以及日常的模拟性训练。摩根士丹利的管理层在19 9 3 年世贸中心地下车库爆炸案发生后就预见了可能的恐怖袭击，因而能够保证第二架飞机袭击其总部所在的双子塔之前提前启动预警和应对方案，确保员工安全撤离。另外，为确保组织层面的韧性，组织成员间还需不断了解、融合彼此对现状、应对条件的理解和感知，以达成一致的观念立场，共同抵抗外部危机的侵扰。(2)战略目标设定与执行能力战略目标一王国红林欢黄昊等设定与执行能力是指组织结合突发情势下的立场感知，和自身实际对战略目标的重新设定，以及将战略目标有效落实为具体行动的能力4。KANTUR等4I研究表明，充足的资源储备以及资源可用性为组织在战略目标的制定过程中提供了资源条件；同时，为进一步整合并充分利用这些资源来帮助企业从危机中快速复原，组织成员还需毫无戒心地交流彼此的应对策略和行为模式，以夯实自身应对危机的能力。另外，在变革和危机时期，以往制定的战略目标已无法适配新一轮危机情境，为应对当前困境，组织需设定以危机事件为导向的聚焦型战略目标。此外，组织需通过兼具创造、灵活和主动的团队战略执行力来影响和驱动战略执行的效率和效果，以促使先前设定的战略目标有效“落地”，战略目标的设定和执行构成了组织在危机情境下提升韧性的两个关键性因素。(3)数字化能力“云大物移智”技术的广泛应用引领企业迈入数字化浪潮，疫情危机之下的“上云用数赋智”等专项行动凸显出数字化强大的生命力和爆发力。此时，愈来愈多的中小企业将数字化视为危机情境下的“救命毫毛”，企业数字化能力的强弱则成为企业能否在危机中恢复甚或反弹的重要因素。作为企业在数字化时代运营发展所必需的数字技能，数字化能力不仅仅是对数字技术的开发和应用能力，其更体现为一种利用数字技术感知、抓取复杂市场变化，灵活整合和配置各类要素资源的动态能力1。危机事件通常以非传统线性的形式不断变化，其以极强的破坏力扰乱了组织原有的资源架构和运营机制。在这种情况下，数字化能力通过驱动组织架构和经营模式的调整优化，从而促使企业恢复业务连续性、改善经营效益，进而帮助企业缓冲危机所带来的负面影响。2.2.4环境层面(1)社会网络中国的传统文化较为注重“人情”与“关系”，企业所需资源更多地嵌入在个体、企业及组织构成的社会关系网络中。社会网络是由某些个体或集合单位（如家庭、部门、组织）间的社会关系构成的相对稳定的系统，企业的社会网络涵盖市场关系、校友关系等多个方面，企业能够籍由不同种类型的社会网络寻求应对各类危机所需要的资源2 0 1。AN-DRES等2 1发现，企业家或企业与网络内的个人和组织建立协作关系，是形成以及增强组织韧性的关键。当遭遇外部冲击时，企业与外部:1131:管理学报第2 0 卷第8 期2 0 2 3年8 月网络成员的良性合作能帮助企业随时利用社会3.2样本选取与数据收集关系网络寻求资源补给，积极的社会网络有助本研究遵循QCA对于中小样本的案例选于企业渡过难关和恢复运转。故而，本研究认择原则J一“保证案例总体的充分同质性和案为，组织韧性的提升很大程度上倚赖社会关系例总体内的最大异质性”9。在此基础上，基于网络，中小企业构建和利用外部社会网络的能中小企业组织韧性提升路径研究主题的考虑，力，决定了其能否获取并调动更多的资源，是影本研究选取的案例需满足如下条件：在疫情响企业战胜风险挑战和冲击的关键。冲击下能恢复正常运营；中小企业发展环境(2)政策帮扶中小企业长期以来面临经水平相当的地区,其案例存在一定的同质性，需营基础脆弱、市场竞争力低下、国有企业及大型兼顾不同发展环境下的中小企业；研究过程民营企业双重“碾压”等多重不利因素，其生存中数据的可获得性。依据这些标准，本研究利洗牌危机步步紧逼，只有通过各级政府出台的用研究团队的社会资源，根据2 0 2 0 年度中小降费让利、财政补贴等扶持政策的落实，才能在企业发展环境评估报告的评估标准，从上海、对抗逆境时逐渐增强组织韧性，达到“借外力山东、辽宁3 地选取了3 9 家受疫情冲击的中小内困 的效果。PATHAK等14 认为，政府通过企业作为研究对象，参照工信部2 0 11年关于建立风险应急处置预案以及恢复和动员机制，印发中小企业划型标准规定的通知对企业进能够最大限度地降低中小企业损失，并增强组行划型。研究团队成员于2 0 2 1年先后对这些织韧性。2 0 2 0 年突如其来的疫情导致中小企企业进行了实地考察与访谈，并对各企业发展业在采购、生产和销售等经营环节再次受到严情况进行持续追踪，筛除已陷入财务危机、经营重影响，现金流出现大幅萎缩，营业收人大幅较状况恶化以及宣布倒闭的企业，甄选出33家仍少，刚性支出负担加重。为此，各级政府及时出能正常运营的中小企业，并进行后续问卷发放台中小企业降本减负的政策“组合拳”，缓冲疫与数据收集。情给企业带来的不利影响。政府制定的帮扶政针对样本数量要求问题，本研究参考MA-策为中小企业“扶上马送一程”，对企业的经营RX221基于不同样本大小和条件数量的数据模活动起到明显的激励、保障的作用，组织韧性水拟的研究结论，其中，对于包含7 个前因变量的平亦会得到相应提升。模型，样本量达到2 9 即可满足定性比较分析对于样本数量的规定，故33家中小企业组成的有3研究设计效样本能够确保分析结果具有较高效度。3.1方法选择数据收集从2 0 2 1年12 月底开始，历经3本研究摒弃传统二元关系统计方法，尝试个月。本研究采取发放电子版调查问卷和邮寄将集合关系代替相关关系，使用模糊集定性比纸质版问卷两种方式，向各案例企业同时发放较分析来探究组织韧性提升路径，主要有如下A和B两种问卷。其中A问卷为团队凝聚力，两点原因：已有关于组织韧性影响因素的研由管理人员随机选定企业内部的团队以及团队究，大多基于回归分析、典型相关分析等定量方成员进行作答；B问卷包括企业基本信息以及法考察变量间的“净效应”，虽可解释不同变量组织韧性、领导者韧性、立场感知能力、战略目影响的显著程度，但却忽略了组织韧性提升过标设定与执行能力、数字化能力、社会网络和政程中多种因素相互依赖的复杂影响。QCA方策帮扶，由若干名高层管理者作答。本次调查法打破了传统“单个原因对结果有其独立影响”共发放A问卷150 份、B问卷10 0 份，剔除无效的思想，尝试探索多种前因变量的组合对结果问卷后，分别回收有效A问卷12 8 份及有效B的影响，即“多重并发因果”，故此方法适用于解问卷9 2 份，有效回收率分别为8 5.3%和9 2%。决本研究问题。组织韧性的提升是涉及组织在33家样本企业中，制造业企业占48.5%，其内外多因素共同影响的复杂过程，并不存在单次是住宿和餐饮业占比18.2%，再次为科学研一最优的韧性提升路径，而是可能存在同归殊究和技术服务业占15.2%，其他占18.1%；员途的等效因果链，即所谓“条条大路通罗马”。工规模在50 人及以下占2 1.2%，5110 0 人占QCA方法能探究引起相同结果的不同因果“路45.5%,10150 0 人占2 7.2%，50 1人以上占径”（每条路径相关但又相互区别），具有“等效6.1%。性”的概念内涵，故采用QCA方法有助于探索3.3变量的测量提升组织韧性的多条等效路径。本研究各变量的测量如下。:1132资源保护视角下的中小企业组织韧性提升组态路径研究(1)结果变量组织韧性(OR)。参考张秀娥等2 3 的研究，选取如“我们的组织在危机发生时具有随机应变和创造性解决问题的能力”等在内的5个题项，采用李克特5点评分法进行测量（下同），量表的Cronbachs系数为0.8 6 3。（2）条件变量本研究的条件变量包括：领导者韧性（MR）。借鉴陆蓉等2 1的研究，从应变能力、承压能力和恢复能力3个方面来测量领导者韧性，共包括10 个题项，典型题项如“您会看到困难有利的一面”，量表的Cron-bachs系数为0.8 9 5。团队凝聚力（TC)。在HENRY等2 4 开发的团队凝聚力量表基础上，并根据访谈情况对问卷问题进行适当修正，具体包含情感一致性、目标一致性和行为一致性3个维度，共6 个题项，典型题项如“您把团队的工作目标当作您自已的工作目标”，量表的Cronbachs系数为0.8 0 1。立场感知能力（PSA）。借鉴KANTUR等4的研究，从现实感、积极情感、一致性承诺三方面来测量立场感知能力，量表的Cronbachs系数为0.8 2 8。战略目标设定与执行能力（SOA）。借鉴KANTUR等4的研究，从资源可用性、组织成员能力、聚焦型的战略目标以及战略行动的创造性、灵活性和主动性6 个方面来测量战略目标设定与执行能力，量表的Cronbachs系数为0.7 97。数字化能力（DA）。借鉴 KHIN等2 5 的量表，共包括如“企业能够获取重要的数字化技术”等在内的5个题项，量表的Cron-bachs系数为0.8 50。社会网络（SN）。借鉴张敏等2 0 1的研究，使用企业的社会网络指数来衡量企业社会网络的丰富程度，它等于6 个哑变量之和（见表1）。政策帮扶（PS）。借鉴陆蓉等2 对企业的政策帮扶情况的测量方法，使用“企业是否已经享受各级政府出台的扶持表1社会网络指数测量赋值赋哑变量操作化定义银行关系网络高层管理者曾在银行等金融部门任职协会关系网络高层管理者参加某个行业协会市场关系网络以高层管理者曾在其他企业的任职数量来衡是量市场关系网络，任职数量大于样本平均值否0校友关系网络高层管理者曾经攻读MBA/EMBA网络声誉高层管理者获得的荣誉称号与获奖数量大于是1样本平均值否0网络积累高层管理者的年龄大于样本平均年龄一王国红林欢黄昊等政策”来衡量，若选择“已享受”和“正在向相关部门申请或办理相关手续”记为1，选择“不了解享受政策的程序”“不符合享受条件”和“符合享受条件，但政策未落实”则记为0。3.4数据的聚合团队凝聚力作为团队层面的变量，需要将个体层面的数据聚合到团队；同理，立场感知能力、战略目标设定与执行能力、数字化能力作为组织层面的变量，亦需要在个体层次获取原始数据后将数据聚合到组织层面。另外，在数据加总平均前需要先满足“可聚合”的前提，研究使用组相关系数（ICC(1）、I C C(2)）和组内一致性系数（Rwg）进行验证（见表2）。由表2 可知，Rwg均大于标准0.7 0,ICC（1）、I C C（2）均大于（或等于）0.0 5和0.5的临界值，表明各变量均满足聚合的要求。因此，可利用个体数据作为团队和组织层面变量的观测量。表2 数据的聚合检验（N=33）类别TCRwg0.88ICC(1)0.13ICC(2)0.843.53变量的校准校准是指赋予案例的特定条件集合隶属度的过程。在8 个研究变量中，除政策帮扶这一二分变量外，其余变量均采用模糊集校准中的直接校准法，基于理论和实践设定3个定性锚点：完全隶属、交叉点和完全不隶属，将变量转换为介于“0”和“1”之间的隶属分数，即评估变量在“完全隶属”与“完全不隶属”间的隶属程度。对于本研究中使用李克特5点评分法的变量，参考POORKAVOOS等2 6 的做法，将变量的完全隶属、交叉点以及完全不隶属3个锚点分别设定为5、3、1。对于社会网络的校准，参考ANDREWS等2 7 的校准方法，将3个锚点分别设定为样本数据的9 5%分位数、9 5%分位数依据值和5%分位数的均值以及5%分位数。各变量是1锚点校准见表3。否0是1否01是1否0是10PSA0.860.100.79表3变量锚点校准（N=33）锚点变量完全隶属交叉点完全不隶属领导者韧性(MR)5团队凝聚力(TC)5立场感知能力（PSA)5战略目标设定与执行能力（SOA)5数字化能力(DA)5社会网络（SN)5政策帮扶(PS)1组织韧性（OR)5SOA0.750.050.643333333.1133DA0.830.070.7211111101组态管理学报第2 0 卷第8 期2 0 2 3年8 月表5组织韧性提升的条件组态结果（N=33)4数据分析类别4.1必要条件检验必要条件检验是进行定性比较分析的先行步骤，其目的是确定是否有条件变量为导致某结果发生的必要条件。在fsQCA运算中，必要条件检验主要通过一致性指标来判断条件变量中是否存在必要条件，必要性模糊集子集关系的一致性公式可使用以下公式评估：Consistency(YX）=(m i n(X,Y)/(Y,),式中,结果Y作为条件X的子集的一致性是它们的交集占Y的比；i为样本。目前，关于必要条件的一致性判断标准普遍采用0.9 的较高阈值，本研究通过fsQCA3.0软件对组织韧性提升的各个条件变量进行了必要性检测，检测结果见表4。表4必要条件检验结果（N=33）条件变量一致性覆盖率条件变量一致性覆盖率MR0.984TC0.866PSA0.630SOA0.873DA0.837SN0.599PS0.617注：“”表示逻辑运算的“非”。由表4可知，高领导者韧性是提升组织韧性的必要条件（一致性0.9 8 4 0.9）。鉴于组织韧性的提升是“多重复杂并发因果”，还需从各条件变量组合效应的角度做进一步分析。4.2组态分析与给定结果相关的不同条件变量组合被称之为条件组态。本研究在必要条件分析后，借助fsQCA3.0软件的模糊集真值表算法功能选择条件和结果变量，随后自动生成真值表。进一步地，将一致性门槛设定为0.8,PRI的临界值设定为0.7,案例频数阈值设定为1。对于组织韧性提升的条件组态结果呈现（见表5）。根据组态分析结果，引致组织韧性提升的条件组态数共计4条，解的总体一致性为0.953，总体覆盖度为0.7 44，由此可知分析结果可靠性强、解释力度高。本研究进一步根据4条组态的内外要素特征进行了归纳，将中小企业组织韧性提升的前因构型划分为“内外双修”型和“苦练内功”型两种模式。同时结合案例，对两种模式下的4条组态进行分析。(1)“内外双修”型路径“内外双修”型路径旨在强调组织内外资源通过相互间的联动适:1134:H1领导者韧性(MR)团队凝聚力(TC)立场感知能力(PSA)战略目标设定与执行能力（SOA）数字化能力（DA)社会网络（SN)政策帮扶(PS)一致性覆盖度总体一致性总体覆盖度注：“表示该条件变量在组态中出现；“”表示该条件变量在组态中缺失；大圈表示核心条件；小圈表示边缘条件；空格表示该条件变量可存在亦可缺席。配，共同促进组织韧性水平的提升，具体可分为H1、H 2 和H3这3 种模式。组态H1:MRXTCXDAXSNXPS，表明当企业具备良好的领导者韧性（边缘条件）、高团队凝聚力（核心条0.760MR0.708TC0.725PSA0.790SOA0.786DA0.840SN0.710PSH20.9590.9830.2510.1840.9530.7.440.2510.3500.3040.4100.3940.5960.3500.4920.3960.5500.4630.4020.4080.465H30.9520.8990.2420.105件）、良好的数字化能力（边缘条件）、优越的社会网络（核心条件）以及得到政策帮扶（核心条件)时，便可以提升组织韧性。此组态的典型案例是上海CSNY科技有限公司（简称CSNY），该公司是一家聚焦燃料电池系统研发、制造，以及提供整车技术服务解决方案的高科技企业。面对疫情，CSNY董事长林先生率先垂范，与公司管理层一起留守园区，确保企业各项工作顺利开展。与此同时，公司还面向全体员工展开了防疫知识宣传和应急反应培训，带领员工以最佳状态积极抗击疫情。此外，疫情冲击下CSNY积极把握数字化发展契机，并响应国家推行“中国制造2 0 2 5”战略，公司IT部、生产部、物流部以“降本增效”为目标，完成了物流协同生产的数字化转型。时至今日，在长三角氢走廊建设发展规划等政策的指引与支持下，CSNY已经在燃料电池电堆、DC/DC等核心零部件获得技术突破，并持续以构建氢能应用生态圈为目标，积极与产业链上下游相关企业联手发力，共推燃料电池核心技术持续发展。组态 H2:MRX TCX PSAX SOAX SNXPS，表明无论是否存在数字化能力，企业具备高领导者韧性（核心条件）、高团队凝聚力（核心条件）、高立场感知能力（核心条件）、良好的战略目标设定与执行能力（边缘条件）、良好的社会网络（边缘条件）与得到政策帮扶（边缘条件），那么组织韧性便会得到提升。此组态的典型案例是辽宁HCDL股份有限公司（简称HC-DL），该公司是一家致力于电力设备制造与储H4&资源保护视角下的中小企业组织韧性提升组态路径研究能系统开发，以及提供高效能源解决方案的高科技企业。疫情爆发伊始，HCDL各团队员工主动凝聚起战胜疫情的强大合力，积极实行线上线下混合办公，提升工作效能。随后，针对企业当前所处状况及自身应对条件的感知和判断，董事长李先生积极在寻求支持与产能整合两个方面做出针对性调整：一方面，利用“自发自用、余量上网”等政策契机，积极寻求公司所在地的政府支持，助推分布式光伏发电并网业务进程；另一方面，亲自赴京与主要客户进行商务洽谈以争取生产时间，同时将储能电池的产能调整至已经完成中试的JY项目系列产品的生产上，以保证JY项目的交付时间与交付质量。与此同时,HCDL南下洽谈吸纳融资、投资建厂等事宜，最终获得温州政府在招商引资优惠政策等方面的支持。通过对比条件组态H1和H2发现，对于领导者韧性和团队凝聚力较强的企业，在拥有良好的社会关系网络以及享受到政策扶持时，立场感知能力和战略目标设定与执行能力的条件组合等效于数字化能力，以驱动组织韧性水平的提升（见图2）。领导者韧性+团队凝聚力+社会网络+政策帮扶1数字化能力图2 组态H1、H 2 中条件间的等效关系组态 H3:MRX PSAX SOAXDAX SNXPS，表明当企业具备良好的领导者韧性（边缘条件）、良好的立场感知能力（边缘条件）、良好的战略目标设定与执行能力（边缘条件）、高数字化能力（核心条件）、良好的社会网络（边缘条件)且得到政策帮扶（边缘条件)时，组织韧性能够得以提升。此组态的典型案例是山东SHL股份有限公司（简称SHL），该公司是一家集女装设计开发、生产、销售为一体的民营企业。在2020年初严峻的疫情形势下，SHL领导者秉持“旱则资舟，涝则资车”的积极应对态度，依托成熟的立场感知能力和战略目标设定与执行能力，通过对自身优劣势的判断，从而第一时间对企业战略目标、经营方向重新调整，并迅速启动女装生产线转产医用防护服的工作。凭借丰厚的社会网络资源迅速征召市内的技术人员开始技术研发，随后成立山东SHMT有限公司（简称SHMT）。SH L 董事长吴先生表示从SHMT成立到投产受到人员、资金短缺等多方一王国红林欢黄昊等位肘，一系列困难的解决离不开当地政府“一路绿灯”的政策扶持。根据本研究对案例企业的追踪调研发现，SHL还在积极布局“新基建”，设计赋能、科技加持，推动数字化和智能化生产在各领域的运用，进一步开拓国际市场，力求实现长期持续发展。通过对比条件组态H1和H3发现，对于领导者韧性和数字化能力较强的企业，在拥有良好的社会关系网络以及享受到政策扶持时，立场感知能力和战略目标设定与执行能力的条件组合等效于团队凝聚力，以驱动组织韧性水平的提升（见图3）。领导者韧性+数字化能力+社会网络+政策帮扶团队凝聚力执行能力图3组态H1、H 3中条件间的等效关系通过对比条件组态H2与H3发现，对于领导者韧性、立场感知能力和战略目标设定与执行能力较强的企业，在拥有良好的社会关系网络以及享受到政策扶持时，数字化能力与团队凝聚力等效，以驱动组织韧性水平的提升（见图14)。立场感知能力战略目标设定与执行能力立场感知能力战略目标设定与领导者韧性+立场感知能力+战略目标设定与执行能力+社会网络+政策帮扶团队凝聚力数字化能力图4组态H2、H 3中条件间的等效关系（2）“苦练内功”型路径组态H4:MRXTCXPSAX SOAXDAXSNX PS,表明在外部方支持较弱的中小企业，可以通过领导者韧性（边缘条件）、团队凝聚力（边缘条件）、立场感知能力（边缘条件）、战略目标设定与执行能力（边缘条件）以及数字化能力（核心条件）一系列企业内部资源组态效应促进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