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缘伦理·家庭空间·边缘个体——徐小雅小说的几个面向.pdf

桂学研究血缘伦理家庭空间边缘个体 徐小雅小说的几个面向王 丹内容提要 广西“后”作家徐小雅的小说多围绕着亲情、婚姻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展开与此对应的血缘伦理、家庭空间、边缘个体互相串联、彼此交织成为理解徐小雅创作的关键词 徐小雅小说在传统与现代交织的伦理困境里探寻现代家庭的维系方式在家庭空间的权力斗争上探讨现代伦理与家政关系并试图在边缘个体的生命还原中发掘新的伦理精神和秩序拥有直逼真实、剖析心灵的力量显示了青年写作者由内向外观察世界、书写现实并获得成长的方式关键词 徐小雅 血缘 空间 边缘广西“后”作家徐小雅是在“新概念作文大赛”中崭露头角的曾获得第六、第七、第十届“新概念作文大赛”一等奖此后无论在高校工作还是继续深造都坚持在文学领域深耕“后”“新概念”“学院派”“女作家”等标签除表明徐小雅的创作具有青春成长特征之外还体现了其具有从目之所及的细微经验处体味人生的敏感显示了其从青春文学向严肃的血缘、婚姻和人际关系等题材转型的某种必然 血缘伦理的现代困境、家庭空间的权力斗争以及边缘个体的生命还原是徐小雅这一代年轻写作者向内观察和书写世界的方式也逐渐成为徐小雅得心应手的创作主题 在徐小雅的小说中血缘既是纽带也是羁绊传统血缘关系维系着家庭这一最小的社会单元同时又阻碍了家庭关系的新生使家庭陷入中国传统伦理现代转换和重构的文化困境之中 家庭空间既是斗争场所也是斗争目标具有生产和消费意义的空间孵化了现代家庭的暴力结构和权力争夺锻造了新的家庭政治 血缘伦理的羁绊和家庭空间的挤压在某种意义上塑造和锤炼了身处其中的边缘个体小说也试图从边缘个体的生命还原中发掘新的伦理精神和秩序 徐小雅小说在多种家庭伦理和空间建构中王丹广西师范大学博士生主要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本硕园地探寻那些孤独边缘个体的精神底色探索他们是以何种姿态突破血缘文化的锁定如何在权力空间中筹划个体存在方式如何还原生活的本来面目并试图重构一种怎样的新的社会道德伦理价值一、血缘伦理的现代困境血缘是中国文化最本质的要素它建构了中国以家庭为核心、以“家国一体”为框架的伦理结构锁定了区别于以西方个人独立伦理而存在的、强调个人伦理与宇宙伦理相统一的伦理范式 中国传统伦理模式注重血缘关系以及由此建立的人伦纲常、家国意识巩固了超稳定的封建社会秩序但不容易发展现代民主政体、公民社会以及有利于商品生产的契约精神 因此 世纪的中国在面对西方文明的挑战时传统的血缘伦理迅速衰败并陷入困境 近代以来关于血缘伦理的讨论和实践经历了从“五四”时期突破血缘文化的历史锁定到抗战时期呼吁家国血脉相连的民族意识再到新中国成立初期阶级情取代血缘情的政治生态以及 年代的对亲情和血缘关系的重新审视和建构至今依然是社会生活不可回避的课题 中国当前的伦理仍是以血缘家庭为核心的同时面临着现代文明多重因素的冲击其隐含在内的深刻矛盾如家庭成员伦理角色和伦理意识的冲突等正在现代家庭的存续问题上显现出来 血缘伦理困境的现代形式是怎样的现代人如何突破它带来的困境突破之后该向何处去又该如何维系现代家庭等问题吸引着当代作家不断探索 徐小雅在许多作品中延续了这种对血缘伦理困境和出路的探索通过一系列家庭模式和血缘关系的建构加以女性主体的内视角试图描绘血缘伦理现代转换过程中的失范和困境在中国传统伦理语境中作为血缘组织的“家”和作为政治组织的“国”是同构的“国是家的延伸与放大家是国的范型与模本国具有家的神圣性家具有国的政治性”在这种家族本位和“家国一体”的逻辑前设下“家长制”的政治设计应运而生 这种的大家长治理家政的统治模式导致家族生活政治化使家长治家上升为一种政治原理和制度具有强效性和稳定性的同时也带来了政治性的强制与剥夺 小说因父之名描写了这种以传统血缘伦理为基石的“家长制”在现代家庭挑战中的失范状态 在小说中舒明朗的女儿不顾他的反对与家暴男私奔却被残忍杀害即使舒明朗意识到这是家暴男的恶意报复但他仍将女儿的死归因于她的叛逆不受控制:“她在各个樊浩:中国伦理精神的现代建构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 年第 页桂学研究方面都很像他 他们拥有相同的脸型同样的大小眼拒绝听自己不想听的话舒明朗第一眼看到她时就惊呆了:这是一个小号的自己一个异性的自己 他从没想到血缘竟是这么有趣的现象 他视她如珠如宝 妻子去世后他发誓绝不打她 现在看来是他错了 如果当初他能狠狠地揍她几顿她就不会那么目中无人那么接下来的许多蠢事都不会发生”舒明朗将女儿的叛逆归因于血缘以及他因血缘关系而产生的溺爱丝毫没有意识到他毫不留情的“家长制”暴力和专制的危害 舒明朗反对女儿婚姻的理由仅仅是“不顺眼”“不相信”他说“我只相信经验”这种父权的专制以及自在的、经验式的和人情式的思考和行为方式是前现代伦理模式的特征在理性的、契约的、创造性的现代文化机理的冲击下极容易陷入失范状态 于是女儿为挣脱他血缘伦理的锁定离家出走甚至断绝关系时舒明朗感到非常气愤 当面对跟女儿有同样遭遇的小保姆也不领他的“好意”时舒明朗失控错杀了小保姆 小说揭示了基于传统血缘伦理之上的“父权制”和“家长制”的根深蒂固与自省意识的缺乏以及其对家庭女性造成的暴力与创伤同样揭示传统血缘伦理与“家长制”的强制和剥夺的还有学游泳和百年好合 学游泳的母亲失去了控制儿子的能力转而将令人窒息的限制强加在女儿身上用“你是我生的”不断强迫女儿留在身边 百年好合中的母亲控制不了自己的离婚念头却为了维护“面子”用家长的权威迫使女儿步入婚姻母女一同在“忍耐的美德”中接受婚姻的凑合走向虚假的百年好合 在这两篇小说中母亲承接了父权制让渡过来的权力借助“家长制”观念对孩子进行规范化控制强制孩子接受父辈的思想 小说正是从突破血缘伦理的锁定出发构建现代家庭以及家政关系揭露了现代家庭中以“家长制”和“父权制”为核心的伦理困境以及困境中无助的女儿们同时徐小雅还通过塑造一些畸形的亲子血缘关系来对传统血缘伦理进行辨证并探讨突破之后该向何处去的问题 拔牙里的粒粒一直反抗母亲带她去矫正牙齿自顾自地保留遗传自父亲的一口烂牙维系着与父亲微薄的血缘印记 天涯海角中患有唇腭裂的贝贝的出生促使感情淡漠的宁超与刘恬结婚而他们却始终没有爱和家的感觉 门和拯救乳房中同名的“阿梅”都出身于单亲家庭同样与母亲之间充满抵牾 门中的阿梅是母亲美凤纵欲后的私生女连亲生父亲是谁都不知道 面对荒唐放纵不听劝的母亲阿梅既生气又无奈她真的很想洗白血液里和美凤的关系但她意识到“生为美凤的女就算她再怎么想撇干净和美凤的关系但是在骨髓里和美凤同样的味道永远摆徐小雅:少女与泰坦尼克南京: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 年第 页本硕园地脱不掉 她迟早会成为美凤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这才是令她最痛苦的”拯救乳房中的阿梅和母亲美娟是被父亲抛弃的 早早步入社会的阿梅叛逆自我对美娟说:“你凭什么管我不要以为你生了我就有权管我一辈子”阿梅与美娟在生活习惯、语言行为和医疗观念上格格不入母女关系剑拔弩张显示的是现代家庭中传统血缘伦理和现代个人伦理的分歧与对抗 在这些小说中徐小雅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挣脱和对抗带来的究竟是新的伦理观念的解放还是现存伦理思想上的混乱?答案似乎更偏向后者 于是小说结尾粒粒因看见父亲遗物中保留着自己的乳牙而释怀“阿梅们”在母亲住院后与母亲和自我达成和解宁超在女儿贝贝天真的发问中决定与妻女“尝试着牢牢相伴”徐小雅在书写现代家庭血缘伦理困境的同时也在小说结尾显示出了自己的价值判断 伦理冲突不可避免突破传统的血缘伦理羁绊或是以内视角进行审视和调和都是奔着同一个幸福的伦理目标而去 如何进行中国现代伦理的转换、重塑一种新的现代伦理价值体系也许更为重要二、家庭空间的权力斗争在福柯的空间话语体系中物理性的空间可以凭借自身的结构形成一套隐秘的权力机制对个人进行监视和规训 福柯指出对个人空间控制的权力一方面通过二元划分对人打上疯癫/心智健全、有害/无害、正常/反常的标记另一方面则对其进行强制安排和区分:“他是谁他应该在哪里他应该如何被描述他应该如何被辨认”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家庭是整个中国传统伦理的核心家庭空间是父辈们进行权力标记、安排、区分、监控和规训的场所 徐小雅小说不仅关注到家庭空间内基于血缘伦理的“家长制”标记和宰制更注意到了家庭空间对权力的孵化作用 例如因父之名中舒明朗对保姆刘带娣只具有雇佣关系上的权力它类似于血缘关系的等级压制但不具备涉及私人领域的合理性 但在家庭这个特定的物理空间中刘带娣的形象和行为使他混淆了雇佣关系和血缘关系并产生了强烈的规训欲望隐秘的父权开始孵化和运作起来最终使他将刘带娣当成了叛逆的女儿掐死在家中 小说揭露父权社会暴力的同时也在家庭空间对权力结构的孵化和锻造作用等方面进行了初步探索并发掘了日常家庭的权力结构以及由此产生的女性创伤 家庭空间是社会权力空间投射到家庭中的再生产家庭住宅不仅为血缘伦理困境提供了对峙的场徐小雅:少女与泰坦尼克南京: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 年第 页徐小雅:少女与泰坦尼克南京: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 年第 页福柯:规训与惩罚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年第 页桂学研究所也为其他社会权力的发酵提供了空间于是我们在小说饲鼠的婚外情、空踏的“假离婚”、无言的山丘的三角关系中看见了在家庭空间里画地为牢的人们那个压抑的、静止的、无法生产的空间切断了未来“家”的神话遥不可攀他们只能永无休止地在原地空踏难以突破长久以来家庭一直是被纳入伦理学的考究之中的有关家庭的关键词总围绕着温馨或暴虐、和睦或争吵、忠诚或背叛等伦理品质进行描述伦理关系才是家政关切的重点空间只是一个物理载体它并不作用于家政关系 但自 年代以来居住空间突然被抛向了市场它脱离了僵硬的计划配置成为灵活流通的商品 大规模的空间生产使空间本身具有了创造家政的主动性“家庭空间和家庭伦理结构关系发生了颠倒空间关系取代了伦理关系成为家政生活的第一要务”徐小雅于家庭空间的探索上更进一步在小说阿兰中描述了空间在家庭结构和家政关系上的主导地位 在小说中阿渊一直拖延着新婚妻子宋佳搬入新小区的愿望因此当宋佳因失足流产后产生心结的夫妻俩在这个老房子中开始了漫长的心理拉锯战 面对宋佳的冷漠阿渊“越来越发觉自己要求宋佳留在这里是个错误的决定 如果他没有坚持宋佳就不会从楼梯上摔下来也就不会流产更不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 相反的现在他们应该坐在金榜小区宽敞的房间里看着窗外静静流淌的环城河”家庭的创立形式是婚姻的缔结这种缔结为了幸福这个伦理目标而进行包括对血缘关系和夫妻关系的反复再生产以及对居住空间的改善和扩大 宋佳怀孕和搬家这两个期待都落空了意味着家庭的再生产陷入停滞她通向未来幸福的愿望破灭了宋佳开始变了一个人再也不下厨并追求非生育的性爱 在家庭内部空间争夺中厨房作为劳作的苦涩空间代表着家庭中的屈从位置“谁逃避了厨房谁就宰制了空间 厨房成为夫妻权力结构的测量砝码”卧室和浴室则是一个属于个人巅峰体验的交欢场所它将包括权力在内的一切抵挡在外 宋佳将悲伤的厨房留给阿渊沉浸于求欢的卧室和浴室这是家庭女性对幸福这个伦理目标失望的无声反叛 那个精心布置留给“阿兰”的婴儿房曾经承接了宋佳的幸福愿景如今积攒了她隐秘的伤痛也是阿渊长久不敢踏入的审判之地直至两人和解后阿渊才有勇气走进婴儿房放声大哭 小说展现了现代家庭空间关系取代伦理关系塑造家政的现实描写了空间的占有和布置对家庭关系和结构的锤炼与锻造这是现代人与空间的相处模式也是空间带给伦理生活的新型挑战汪民安:身体、空间与后现代性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 年第 页徐小雅:少女与泰坦尼克南京: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 年第 页汪民安:身体、空间与后现代性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 年第 页本硕园地小说伤心鹈鹕之歌也是围绕着空间斗争展开的 小说中农村出身的父亲不顾母亲的愤怒不断在经济上支援老家人还执着地回老家盖了一栋房子这显然是不符合城市空间再生产背景下的家庭利益的 在现代家庭中伦理关系依附着空间关系离婚和结婚常常以空间作为参照人们为了分享或扩大空间而走入婚姻或者由于空间被占有和摧毁而退出婚姻 因此当母亲摧毁了父亲的阳台使父亲失去了安放他的愧疚与心灵的空间后父母自此感情破裂、分道扬镳 父亲去世后老家的房子又出现在遗嘱里一半给了亲生女儿刘芷若另一半给了继女刘艳想分一杯羹的二叔计划联合刘芷若把没有血缘关系和户口证明的刘艳扫地出门这对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妹又因这一次空间争夺而被联系在一起 刘芷若觉得“相比于她刘艳才更像是父亲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的证据 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但他们在许多细节上莫名相像比如他们身上那种逆来顺受、受难一样的气息”这是同一个空间下生活习性的印染也是亲情的具体体现 刘芷若被善良的刘艳对父亲的感情所打动即使刘艳在法律上不被承认刘芷若依然想帮助她获得父亲的遗产这无异于从心底承认了刘艳的合法家庭角色一个非血缘式的新型家庭伦理呈现在我们眼前 家庭和亲情不仅可因血缘关系而形成更可以由爱和选择而形成 小说正尝试以“情”为纽带建立新的情感共同体探寻现代契约精神在传统血缘伦理和家庭空间困境中的治愈作用这是徐小雅小说交给我们的关于现代家庭伦理建构的新的答案和期许三、边缘个体的生命还原边缘个体的发掘和还原是徐小雅创作的又一主题 她用敏锐的感受力发掘了生活中的边缘人物用细腻的笔触描摹他们的生活琐事、情感体验与人际关系借以完整还原生活的本来面目 少女与泰坦尼克发掘了一个胖女孩因为肥胖导致的从家庭到学校、从亲情到感情上的自卑与无助 饲鼠描写了被圈养的情妇日复一日无意义的等待与悲哀 到你的房间看月亮书写了长期生活在中国的越南裔女孩国族身份认同的混杂 拔牙门拯救乳房伤心鹈鹕之歌还原了单亲家庭或私生子身份留给孩子内心的不安与隐痛 停车暂借问探寻了”雌雄同体“的双性人被长期压抑的性别认同障碍 通过对边缘人物心路历程的细致描绘和深度描摹小说中每一个形象在边缘群体中成为不可复制的个体 他们的边缘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个体在血缘伦理的羁绊、徐小雅:伤心鹈鹕之歌广西文学 年第 期桂学研究家庭空间的挤压或社会身份的禁锢中被锻造出来的他们是普遍又独特的因此边缘个体的还原具有了通向现实的意义伤心鹈鹕之歌不仅在家庭空间斗争中探讨了现代家庭的伦理秩序也借助母亲、刘芷若和刘艳这三个与母亲有关的女性突出展现了女性的成长探索了那些处在生活边缘的母亲是如何生成的又是如何被生活裹挟而卷入复杂的家庭关系之中的试图还原畸形血缘关系的缔造者 母亲的原始形象 小说中已成为母亲、即将成为母亲或正对母亲角色犹豫不决的女性都是独特的个体她们都在复杂的环境中孤独地摸索自己的存在方式 像鹈鹕用自己的肉喂养孩子一样打工妹刘艳为了即将出生的孩子不得不联合丈夫制造假摔导致早产从二叔那里诈得了一笔钱最终与赌博的丈夫离了婚成为一个单亲妈妈刘艳的坚强与牺牲使刘芷若“心中有些被淹没的东西正浮上水面 曾经那种被没顶的恐慌突然消失了”她不仅与母亲和解了也与自我达成了和解 由此那些与门拯救乳房一样令人难堪的血缘羁绊似乎变得柔软那些荒诞的身世和不可理解的母亲也变得有迹可循 对母亲的还原正是对生活本质的还原对母亲的理解也是对生活本来面目的理解 小说正借由对母亲形象的还原来揭示生活的边缘地带发掘潜藏在荒诞现实下卑微不堪却又朴素真挚的情感在停车暂借问中处于家庭边缘的“我”和处在社会边缘的陆心怡一同经历了从小到大漫长的心理对峙直到陆心怡自杀才开启了“我”从记忆的琐碎中整理和还原“双性人”陆心怡的过程 在“我”的记忆中母亲对于寄住在我家的陆心怡过分溺爱导致“我”长久以来深陷在以陆心怡为参照的困境之中对陆心怡和母亲都产生了顽固的恨意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从记忆和现实的拼凑中还原了陆心怡的生存状态理解了她被强行矫正性别的痛苦也理解了她通过自杀来闯出无物之阵重新寻回作为男孩的自我 同时“我”对陆心怡还原的过程也是进行自我梳理和诠释的过程最终“我”发现了陆心怡一直是“我”的“根”“我”与陆心怡这两个边缘的个体一直如同孪生手足相伴而生可贵的是小说不仅关注了“双性人”陆心怡艰难的边缘处境也指出了陆心怡事件下被“牺牲”掉的“我”的边缘状态小说正是在众生相中摸索生活的底色在边缘个体的还原过程中消弭执念和仇恨人与人之间同情理解的伦理观念应运而生这是徐小雅通过小说对人性的关怀和悲悯总的说来徐小雅小说的精神底色较为明亮个体在现实的残忍和曲折中仍拥有逃出生天的渴望显示了野蛮的求生欲望 徐小雅小说中关于血缘伦徐小雅:伤心鹈鹕之歌广西文学 年第 期本硕园地理、家庭空间和边缘个体的探索则是互相串联、彼此交织的它们有机地呈现在小说的叙述逻辑中发掘着现代家庭的维系方式和现代伦理的精神秩序尝试建立以“情”为纽带、以契约为主导、以悲悯为底色的情感共同体 诚然温情的结尾也许在一定程度上会削弱作品直击现实的力量但不可否认的是作家的悲悯之情和真诚之思考也会将作品推入普世的境界如何达到思想和艺术价值的统一仍需要时间和功力去检验 值得肯定的是徐小雅对现实世界和精神世界几近素描式的细致刻画拥有剖析真实、直面心灵的力量显示了青年写作者由内向外观察世界、书写现实并获得成长的方式使我们对这个年轻的 后作家有了更多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