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企业管理创新的影响因素及其形成机制_张振鹏.pdf

文化企业管理创新涌现出诸多成功案例，其影响因素和形成机制的探索性研究亟需展开。通过 5 家上市公司的案例研究发现，文化企业管理创新的主要影响因素共有 12 项，各影响因素交互影响，具有层次关系，并且存在场景要素、IP 资源两个特殊因素。文化企业管理创新主要包括“意愿形成路径寻找方案确定活动实施实践优化”五个阶段的演进过程。文化企业管理创新形成的根本引力是政策，其成败高度依赖创始人或实际控制人以及核心员工团队创造力和 IP 资源价值。籍此文化产业发展政策制定需要更加精细化，重点关注文化企业等市场主体，引导文化企业管理创新。关键词 文化产业;文化企业;管理创新;组织文化;IP 资源;场景理论 中图分类号 F2707 G124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38353(2023)06010611一、引言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健全现代文化产业体系和市场体系，实施重大文化产业项目带动战略”。文化企业是文化产业体系和市场体系以及实施重大文化产业项目的重要主体。文化企业以精神内容生产服务为主营业务，属于创意密集型企业，从业人员需要较高的自主控制权，经营风险和不确定性高，组织特征更趋弹性化、分散化、网络化。文化企业在管理创新方面表现出的意愿更强烈，行动更积极，成效更明显，涌现出产品服务新奇、经营理念新颖、组织管理新异的诸多案例，如“腾讯”基于生态系统建构的“平台+事业群”、“巨人网络”搭建的“游戏研发共享平台”、“华策影视”采用的“权责利统一的闭环运营管理架构”等。管理创新是复杂的、动态的组织变革过程，通过理念、实践、过程、结构、做601DOI:10.15981/ki.dongyueluncong.2023.06.012法或技术的创新以改变管理工作的性质和内容，能够充分利用组织资源，有效改进组织功能，是文化企业激活员工创造力，培育企业核心竞争力，高质量供给文化产品和服务的重要保障。目前学界对文化企业的管理创新问题尚未给予足够关注，即使在管理创新研究领域，学者们对于管理创新的影响因素及其形成机制的理论分野和实践层面的逐步摸索也没有达到同步。基于此，本文选择文化企业管理创新为研究对象，在相关理论和已有研究基础上，针对典型案例进行探索性研究，识别文化企业管理创新的影响因素及其形成机制，拓宽管理创新理论的应用空间和解释力，为文化企业发展和文化产业相关决策提供有益的行动指南或参考。二、文献综述自 1912 年熊彼特提出创新的概念，技术创新占据了创新研究领域的主流话语权。1970 年代开始，有学者提出技术创新与管理创新的“双核心理论”，将管理创新看作是包括组织结构、业务流程、组织文化、管理制度、控制系统、协同机制等非技术方面的创新，继而掀开了管理创新研究的篇章。(一)管理创新的影响因素学者们关注管理创新的影响因素基于企业外部环境和内部动因两个视角。外部环境视角强调政府的监管政策会影响管理创新的程度和方式，经济环境的改变会迫使企业采取管理创新以应对不确定性环境带来的挑战，同时，管理创新需要与社会文化相适应，新技术往往是给企业带来颠覆性变化的重要力量?10。内部动因视角强调管理创新的驱动力来自于企业内部，认为企业所有权结构的优化有助于管理创新活动的开展?11，企业高管的特质影响企业管理创新的实施?12，中基层管理者、普通员工的知识701文化企业管理创新的影响因素及其形成机制?10?11?12HerwasOliver JL，et al，“On the Joint Effect of Technological and Management Innovations on Performance:Increasingor Diminishing eturns?”Technology Analysis Strategic Management，2018，30(5)，pp569581Lin HF，Su JQ，“A Case Study on Adoptive Management Innovation in China”，Journal of Organizational Change Man-agement，2014，27(1)，pp83114Heyden MLM，Sidhu JS，Volberda HW，“The Conjoint Influence of Top and Middle Management Characteristics onManagement Innovation”，Journal of Management，2018，44(4)，pp15051529史学慧，张振鹏:新时代文化产业高质量发展的新亮点、新要求和着力点 ，出版广角，2019 年第 9 期。白长虹:管理创新的实践逻辑 ，南开管理评论，2020 年第 5 期。DaftL，“A DualCore Model of Organization Innovation”，Academy of Management eview，1978，21(2)，pp193211Ansarls S，einecke J，SPAAN A，“How are Practices Made to Vary?Managing Practice Adaptation in a MultinationalCorporation”，Organization Studies，2014，35(9)，pp13131341Chenhall，Moers F，“The ole of Innovation in the Evolution of Management Accounting and its Integration into Man-agement Control”，Accounting，Organizations and Society，2015，47(11)，pp113苏敬勤，张雁鸣，林菁菁:文化双融视角下中国本土企业管理创新机制 华立集团的案例研究 ，经济管理，2018 年第 1 期。Landaeta Olivo JF，Garca Guzmn J，COLOMOPALACIOS，et al，“IT Innovation Strategy:Managing the Implementa-tion Communication and its Generated Knowledge Through the Use of an ICT Tool”，Journal of Knowledge Management，2016，20(3)，pp512533Lu J，Wang W，“Managerial Conservatism，Board Independence and Corporate Innovation”，Journal of Corporate Finance，2018，48(2)，pp116Sroufe obert，“Integration and Organizational Change Towards Sustainability”，Journal of Cleaner Production，2017，162(9)，pp315329和能力对管理创新的影响不容忽视，因此需要加强知识管理以增强企业的创新能力，形成有效激励创新的组织文化，并配套相应的物质资源。当前研究成果识别出了管理创新的影响因素，但并未清晰地描述各因素之间的相互关系，以及这些因素如何影响管理创新的内在机理。企业管理创新必须依托并适应所处的外部环境，政治、经济、社会、技术因素构成企业管理创新影响因素的外围层。所有权结构、企业高管、人力资源结构、知识管理、组织文化、物质资源是企业管理创新的内部影响因素，各因素交互作用下，影响企业管理创新的决策、过程与绩效。同时，内外部因素必须相适应，即企业应在符合法律、政策与当地法规，避免社会文化冲突的前提下，积极采用新技术，妥善处理与客户、竞争对手的市场关系，并充分调动企业内部资源，形成管理创新合力，以有效应对竞争环境，进而创造企业价值。(二)管理创新的形成机制学界对于管理创新形成机制的研究主要围绕管理创新的起源、决策、实施及扩散等问题展开，并有不同的阶段划分。部分学者以创新是否被实际采用为分界点，以动因和结果两个阶段创建了企业管理创新形成机制模型;有的学者在案例研究的基础上将管理创新过程分为启动、执行、结果三个阶段;还有学者以海尔的“人单合一”为研究对象，建立了包括动机因子、发明、实施、理论化+标签化四个阶段在内的管理创新形成机制模型。尽管学者们对于企业管理创新过程的表述不完全一致，但是对其阶段划分越来越细致。从理论研究和实践过程的参照来看，管理创新主要涉及创新动机、创新方案、创新实施、创新结果四个阶段。创新动机由外部环境的新思想、新知识，以及企业内部因素导致的现实问题而引发;创新方案需要经过与企业实践是否适应的审查，并进行修正;创新实施需要通过反复的局部试验再进入全面实施;创新结果一方面产生新思想、新知识并融入外部环境，一方面表现为企业管理定型。(三)文化企业管理创新现有的文化企业研究主要在文化产业研究的框架下展开，并没有专门指向文化企业管理创新问题，部分学者关注到政治、经济、社会、文化、技术等因素对文化企业的影响，指出国有文化企业来自于文化事业单位的体制改革，其社会效益属性的凸显必然加大了宏观政策对文化企业的影响;当地的文化资源、消费水平等因素明显影响文化企业发展;数字技术驱动产业链上下游企业合作更加紧密，文化企业的生产过程趋于模块化和集聚化?10，区块链技术促使文化消费模式呈现精准化特征，文化企业的组织801东岳论丛Jun，2023 Vol44 No62023 年 6 月(第 44 卷/第6期)(Dong Yue Tribune)?10牛占文，荆树伟，杨福东:基于精益管理的制造型企业管理创新驱动因素分析 四家企业的案例研究 ，科学学与科学技术管理，2015 年第 7 期。Volberda HW，Van DBFAJ，Heij CV，“Management Innovation:Management as Fertile Ground for Innovation”，Eu-ropean Management eview，2013，10(1)，pp115Bruno D，Kent W，Arran C，“Antecedents of Sustainable Organizing:A Look at the elationship Between OrganizationalCulture and the Triple Bottom Line”，Journal of Cleaner Production，2019，231(1)，pp12351247Jos GarcaQuevedo，Agust SegarraBlasco，Mercedes Teruel，“Financial Constraints and the Failure of Innovation Pro-jects”，Technological Forecasting and Social Change，2018，127(2)，pp127140Pouria Khosravi，Cameron Newton，Azadeh ezvani，“Management Innovation:A Systematic eview and MetaAnalysis ofPast Decades of esearch”，European Management Journal，2019，37(6)，pp694707asmussen L，Hall H，“The Adoption Process in Management Innovation:A Knowledge Management Case Study”，Jour-nal of Information Science，2016，42(3)，pp356368Frynas JG，Mol MJ，Mellahi K，“Management Innovation Made in China:Haier s endanheyi”，California Managementeview，2018，61(1)pp7193张振鹏，朱政:新三板文化企业成长性评价 ，华侨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9 年第 5 期。张旭，余方正，徐良佳:基于文化产业企业网络视角的中国城市网络空间结构研究 ，地理科学进展，2020 年第1 期。周锦:数字技术驱动下的文化产业柔性化发展 ，福建论坛(人文社会科学版)，2018 年第 12 期。系统和结构需要适应性变革。从文化企业内部组织管理来看，文化企业高管团队的特征对财务绩效有深远影响，优秀的文化创意人才是文化企业和文化产业发展的重要动力，对于以内容生产为核心的文化企业，需要拥有孵化 IP 的能力，不断创新商业模式。文化企业与一般行业类型的企业存在诸多不同特点，比如，文化企业被赋予更多的文化使命，需要凸显社会效益;科技变革促使文化企业的边界模糊，重塑了文化企业的组织形式;文化生产具有复合型特征，文化企业对创意人才有特殊要求等。文化企业管理创新具备哪些典型特征，有哪些影响因素，形成机制是什么?这些问题需要系统探究。三、研究设计文化企业和管理创新分别属于两个新兴的研究领域，对其进行理论整合和系统研究具有复杂性和特殊性。依据科学研究的有限性和有效性原则，本文聚焦文化企业管理创新的影响因素及其形成机制的识别，进而提出相关理论命题和实践思考。(一)研究方法选择由于本文涉及的主题目前处于理论探索阶段，因此需要从“理解现实世界的行为及其含义”出发，从实践活动中提炼和归纳一般性原理。案例研究方法适用于探索客观现象随时间展开的过程并建构过程模型(包括纯过程模型，即探讨客观现象的具体流程机制;过程因素模型，即探讨客观现象发展过程中不同因素变异水平相互之间的影响)，是提升理论或提炼新理论、新思路的重要途径。文化企业管理创新的影响因素及其形成机制研究，应当以认识客观现象的内在本质和规律为依据，适宜采用案例研究方法。案例研究需要保证研究结论较高的信度和效度。由于不同的案例往往能够反映某一现象的互补方面，因此把不同案例各自呈现出来的模式融合在一起，更有利于刻画出完整的理论图画。多案例研究能够起到“异中求同”和“同中求异”的作用，实现单个案例研究之间的复制和扩展。复制指的是单个案例对具体命题的独立印证可在案例之间复制，并发现共存于多个案例之间的模式。扩展指的是可通过多案例研究建立更为完善和精确的理论?10。本文以识别不同情境下文化企业管理创新的相同影响因素并建构形成机制的理论模型为主题，因此采用探索性多案例研究方法。(二)研究样本选择案例研究旨在发展理论，而非检验理论，因此样本选择应以满足理论抽样为前提，即所选案例要适合复制和扩展不同构念之间的相互关系及其逻辑。理论抽样的核心要素是样本聚焦研究问题对应的现901文化企业管理创新的影响因素及其形成机制?10解学芳:区块链与数字文化产业变革的内外部向度 ，人民论坛，2020 年第 3 期。潘爱玲，于明涛:文化企业高管团队特征与财务绩效关系的实证研究 ，广东社会科学，2013 年第 5 期。张振鹏，陈志军:我国文化企业发展的体制困境索解 ，山东社会科学，2015 年第 12 期。陈少峰:未来导向的文化产业商业模式创新 ，北京联合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9 年第 2 期。Wayne CBooth，Gregory G Colomb，Joseph M Williams，The Craft of esearch，Chicago: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2016，pp2334 美 罗伯特K殷:案例研究方法的应用，周海涛等译，重庆:重庆大学出版社，2018 年版，第 21 页。毛基业，陈诚:案例研究的理论构建:艾森哈特的新洞见 第十届“中国企业管理案例与质性研究论坛(2016)”会议综述 ，管理世界，2017 年第 2 期。林海芬，苏敬勤:管理创新研究方法探析:探索性与解释性案例研究法的结合 ，科学学与科学技术管理，2010年第 6 期。李平，曹仰锋:案例研究方法:理论与范例 凯瑟琳艾森哈特论文集，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2 年版，第6 页。Ghauri P，Gronhaug K，esearch Methods in Business Studies:A Practical Guide，New York:Financial Time/Prentice Hall，2005，pp1317象，能够控制与研究问题不相关变量的变异，并聚焦或创造相关变量的变异。多案例研究的原理是所选案例能产生相同的原因，满足逐项复制;或由可预知的原因而产生与前一研究不同的结果，满足差别复制。基于此，多案例研究样本选择应当遵循典型性、可复制性、数据可获得性原则。典型性原则是确保分析结果体现研究主题的前提，即符合样本聚焦研究问题对应的现象;可复制性原则是指所选案例要有相似背景，但其过程却各有特点，即符合样本能够控制与研究问题不相关变量的变异;数据可获得性原则是指案例数据资料能从多种来源的证据得到证明，即符合样本能够更精确地呈现客观事实。案例研究样本的选择，是保证案例研究质量的重要基础。依据本文主题需要、样本选择原则、文化产业从事内容生产的特性，在国家统计局发布的 文化及相关产业分类(2018)的新闻信息服务、内容创作生产、创意设计服务三大类中，选择发生过典型管理创新事件并产生重要影响的沪深 A 股上市的浙江华策影视股份有限公司(简称华策影视)、湖南华凯文化创意股份有限公司(简称华凯创意)、巨人网络集团股份有限公司(简称巨人网络)、北京掌趣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简称掌趣科技)、浙江世纪华通集团股份有限公司(简称世纪华通)5 家文化企业为研究样本，其关键信息如表 1 所示。表 15 家文化企业的关键信息企业名称创立年份上市年份管理创新事件员工人数高管人数浙江华策影视股份有限公司20052010权责利统一的闭环运营管理架构120414湖南华凯文化创意股份有限公司20092017“多元总包”项目制运营模式35916巨人网络集团股份有限公司19972016建构游戏研发共享平台226711北京掌趣科技股份有限公司20042012以项目为中心的扁平化组织架构128617浙江世纪华通集团股份有限公司20052011研发、发行、运营一体化380820资料来源:依据各公司年报整理。(三)研究资料收集与整理案例研究原始资料主要是通过实地调研与访谈、市场与财务报告、企业公开披露资料、媒体新闻报道、学术文献、商业评论文章、微信公众号推文、抖音、哔哩哔哩、微博、知乎及非正式采访等方式获取。对案例研究原始资料，按照企业管理人员访谈记录、新闻报道或公告、第三方评论、学术文献四类进行归类整理，以备资料在案例分析时相互印证。将研究资料按时间顺序进行排序，按照研究主题对资料进行筛选，并不断比对所筛选出的资料是否符合研究要求，完成 5 家企业的案例研究报告。将案例研究报告中的示例回溯到原始数据资料中，核查信息的完整性与准确性以及证据链的完整性，以保证案例研究的信度和效度。四、文化企业管理创新的影响因素本文选择的 5 家案例企业都经历了从创立到快速成长的过程，管理创新是 5 家企业快速成长的主要原因，并且存在一些相同的管理创新诱因，但不同的是有些企业管理创新的决策和实施过程相对简单、高效，而有的企业则多费周折。为了更清晰地呈现事实和结论，本文从案例企业的外部环境和内部动机两个方面分别识别和分析管理创新的影响因素。011东岳论丛Jun，2023 Vol44 No62023 年 6 月(第 44 卷/第6期)(Dong Yue Tribune)叶康涛:案例研究:从个案分析到理论创建 中国第一届管理案例学术研讨会综述 ，管理世界，2006 年第2 期。英 马尔科姆泰特:案例研究:方法与应用，徐世勇等译，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9 年版，第 4763页。(一)外部环境因素文化产品具有意识形态属性，其生产需要符合社会形态的性质和政治制度需要，文化企业必然受到政治因素、经济因素、社会文化因素、技术因素的影响。从 5 家案例企业的管理创新来看，都不同程度地受到这些企业外部环境因素的影响，其主要描述如表 2 所示。表 25 家文化企业管理创新的外部环境因素主要描述华策影视华凯创意巨人网络掌趣科技世纪华通政治因素(1)国家文化出口政策促进企业转型;(2)政府支持创建影视产业国际合作实验区(1)国家文化发展战略引导;(2)获评国家文化产业示范基地;(3)地方政府支持(1)国内游戏产业政策环境对企业发展具有双重影响;(2)宏观政策引导企业转型(1)先促进后规范的政策环境;(2)宏观政策引导企业转型，开发国产游戏精品(1)国家文化产业发展战略引导;(2)国家文化出口扶持政策引导企业拓展业务经济因素(1)文化市场供给良莠不齐;(2)文化消费对精品 内 容 需 求 旺 盛;(3)文化金融发展(1)借助上海世博会提供更多商机;(2)市场竞争压力促使企业寻求创新发展(1)供过于求，产品同质化，行业竞争加剧;(2)掌握并尊重用户的真正需求(1)运营成本上升，市场竞争激烈;(2)用户期望值提高，市场需求变化频繁(1)国内游戏市场规模平稳较快增长;(2)境外游戏行业估价低，机遇多社会文化因素(1)关注年轻一代所需要的社会认同感;(2)关注不同地区的文化差异和民众偏好(1)创意设计与文化主题相匹配;(2)让产品成为当地文化地标和文化名片(1)关注游戏的世界观、文化内涵;(2)切合年轻人需求，引导年轻人价值观(1)注重产品类型与文化题材的契合度;(2)针对海外市场，进行本地化调整(1)关注青年群体新兴生活方式;(2)企业文化具有海外市场的本土化思维优势技术因素(1)大数据推动企业精细化运营管理;(2)新技术广泛应用于数字内容制作(1)文化与科技融合以满足业务需要;(2)新技术不断涌现，为企业注入活力(1)云计算技术促进企业研发、运营智能化;(2)平台运作技术支撑企业创新(1)大数据推动企业精细化运营管理;(2)新技术不断推动移动游戏迭代升级技术升级硬件设施，搭配多种软件应用，建构“技术+产品”生态圈注:依据案例资料整理。本文选择的 5 个案例企业都明显受到外部环境的影响，企业的重大决策、业务转型、产品研发都与以下因素有关:(1)政治因素:文化企业的发展得益于国家文化产业发展战略的实施、相关政策的引导及政府的扶持，其决策与行为高度契合政策规定，更容易获得政策红利。当政府加强文化领域的监管力度时，文化企业能够有效推动管理创新以缓解企业行为与政策规定产生的冲突，保障企业发展的稳健性。(2)经济因素:经济环境的改变会迫使企业采取管理创新的方式应对不确定性环境带来的挑战。为了应对文化消费市场变化，文化企业需要采取新的管理方法改进决策过程，建构与利益相关者的合作共生关系，增强管理控制的有效性，保持企业的创造力和市场竞争力。此外，文化金融业务的开展有利于普遍受到财务约束的文化企业推动管理创新。(3)社会文化因素:文化企业的生产经营及其产品服务需要依托文化资源，必须符合相应社会文化背景的基本规范，契合社会成员的价值观念，迎合消费群体的生活方式。这是文化企业承担社会责任、文化产业具有社会效益的体现。文化企业管理创新的有效实施，需要深入分析企业所面对的社会文化因素并适应或利用其正向影响。(4)技术因素:技术变革常带来颠覆性的企业管理创新，工业经济时代造就了实体型组织，信息经济时代打造了虚拟型组织，数字经济时代成就了智慧型组织。文化企业不仅将多种技术应用于产品研发和市场推广，还利用大数据技术准确把握快速变化的市场需求，从根本上改变了企业与市场的关系，形成了新的管理模式。(二)内部动机因素文化企业管理创新的内部动机因素相对复杂多样，从 5 家案例企业来看，能够识别出一些具有共性特征的影响因素，其主要描述如表 3 所示。111文化企业管理创新的影响因素及其形成机制张振鹏，陈志军:文化商品市场垄断与文化企业规制 ，社会科学研究，2014 年第 2 期。李海舰，李燕:企业组织形态演进研究 从工业经济时代到智能经济时代 ，经济管理，2019 年第 10 期。表 35 家文化企业管理创新的内部动机因素主要描述华策影视华凯创意巨人网络掌趣科技世纪华通创 始 人 或实 际 控 制人(1)敏锐的行业洞察力、政策解读和市场分析能力;(2)企业战略和重大决策的制定者及推动者(1)把握机遇的能力;(2)企业发展外部资源的联结者;(3)企业转型的推动者，企业文化的奠基者(1)企业战略制定者，游戏研发共享平台建构的发起者和掌舵人;(2)优秀的领导才能和个人魅力(1)创始人让位，给予研发与业务人才绝对话语权;(2)引进腾讯公司成为企业战略投资者(1)共谋发展的公司所有者;(2)通过资产重组完成公司实际控制权及核心业务主导权的转移核 心 员 工团队(1)确立人才布局，夯实人才基础;(2)启动二次 创 业，团 队 精 细化;(3)个人与企业共同成长(1)建立跨界复合型人才培养机制;(2)加强对核 心 人 才 的 激 励;(3)重视人才培养和团队建设(1)企业核心竞争力源于核心员工团队的业务能力;(2)培养了稳定且技术过硬的研发团队(1)建立长效的人才培养、激励机制;(2)积极引入外部优秀人才，不定期淘汰能力不足的人(1)通过并购，建立多元化、国际化的开发和运营团队及专项人才;(2)注重人才团队的培育所 有 权 结构(1)实施 SIP 战略 转型;(2)推出事业合伙人计划，将员工利益与企业和股东形成利益共同体(1)对企业骨干和高管实施股权激励;(2)实行事业部合伙人制，激活员工潜力;(3)完善企业制度(1)2007 年实现纽交所上市，2016 年回归 A 股市场;(2)建立研发骨干合伙人制度(1)通过并购整合，子公司由原来的 9 家扩张到 33 家，完善产业链;(2)高管和员工持股计划(1)通过系列并购，实现行业跨越、企业转型和业务整合;(2)逐步完善相对复杂的股权结构知识管理(1)加强对外合作，持续优化内部团队培养和成长机制;(2)建立平台化的高效创新型组织生态(1)借助外脑，搭建智库，形 成 高 端 人 才 聚集;(2)建立产学研相结合的创新体系(1)整合优质资源，为打造 精 品 提 供 支 撑;(2)自主研发经验的积累+优秀企业的启发(1)对标一线厂商的精品化战略;(2)通过并购完成企业的知识和技术增量配置;(3)内部知识共享通过并购，完成企业知识积累，形成围 绕“原创”的“研发、发行、运营一体化”体系组织文化秉承“传播优秀中华文化 打 造 文 化 传 媒 旗舰”宗旨，坚持“以人为本，内容为王”初心秉承“诚 信、让 利、分享”精神，实现与上下游企业、机构和业界精英合作共赢、成长共享(1)倡导“狼文化”，坚韧、创 新、合 作 理 念;(2)树立员工危机意识，增强团队合作精神(1)建立统一的企业文化;(2)秉持“拥抱变化”的精神;(3)鼓励内部创业，信息透明、共享交流(1)多企业并购而形成的多元文化需要整合;(2)企业充分尊重每一位员工的价值物质资源(1)企业较强的融资能力为管理创新提供资金保障;(2)加大企业管理和运营的投资力度(1)设立董事长创新基金，奖励创新;(2)企业上市开辟新的融资渠道，为企业提供物质资源(1)提供足够的物质资源保障;(2)提供充裕的研发资金;(3)重金招募、扶持游戏开发团队(1)上市融资投入多个研发工作室;(2)持续研发投入、业务发展，回购股份等提供坚实基础母公司闲置现金注入，雄厚的资金实力支撑起“研发、发行、运营一体化”体系场景要素(1)员工利益与企业及股东利益相结合;(2)根据员工队伍年轻化、精英化，改进企业办公条件(1)注重企业办公区域的创意氛围;(2)实现员工办公生活环境和企业信息化管理体系的提质(1)创造舒适并能激发灵感的办公场所;(2)宽松包容的工作氛围;(3)给予员工一定的工作自由度(1)各成员公司在一起办公，加强各部门间的协作交流;(2)完善办公区域员工福利设施充分尊重原创研发团队的工作特征，不断完善能够激发员工创造力的工作环境IP 资源(1)持续加强 IP 储备，让内容更加年轻态、更具网感;(2)打造基于不同消费场景的产品矩阵(1)增强自主创新和成果转化能力，形成独有的核心技术;(2)自主知识产权数量保持行业领先(1)具有头部 IP 的获取能力和自主控制力;(2)培育原创 IP，储备大量的优质 IP 资源(1)自主研发优势、系列化产品和 IP 资源扩展能力;(2)拥有一批重量级头部 IP 资源(1)专注于顶级 IP 的开发;(2)IP 储备丰富，产品覆盖不同维度、层级和类型的 IP注:依据案例资料整理。依据 5 家案例企业资料的分析，本文识别的影响文化企业管理创新的内部动因主要有以下八个方面:(1)创始人或实际控制人:文化企业管理创新自上而下的发起者是创始人或实际控制人，他们的领导力和变革型的管理风格会影响企业管理创新过程和成效，其关注方向和变革举措能够化解企业内部矛盾。此外，企业实际控制人的更迭，能为变革中的企业带来新的知识和管理方法，有利于企业管理创新。(2)核心员工团队:文化产品的开发涉及多个专业领域，需要不同专长的人才协作完成。文化企业的核心员工是文化产品的策划者、研发者和运营者，并且需要形成高效的核心员工团队。核心员工团队的创新能力是文化企业核心竞争力的主要来源。文化企业通过外部广纳贤才和内部人才培养，建立有效的人才激励机制，保持团队成员适当的“新陈代谢”，能够对企业管理创新活动产生积极的影响。(3)所有权结构:文化企业完善所有权结构是企业管理规范化的必要途径，大股东与管理者拥有共同目标和高信任度，会对企业管理创新产生积极影响。此外，文化企业使用基于股权的薪酬，有助于企业承担更大的风险从事管理创新活动。(4)知识管理:文化企业需要持续的知识积累和知识更新以不断提升创新能力。文化企业管理创新是通过内部和外部知识的交互作用而产生的，特别是借助外部知识供应，可211东岳论丛Jun，2023 Vol44 No62023 年 6 月(第 44 卷/第6期)(Dong Yue Tribune)以丰富企业资源，改善经营管理方式，减少管理创新的不确定性，选择更加高效的管理创新活动。(5)组织文化:组织文化有助于新思维、新工作方式的组织机制的建立，进而影响管理创新。文化企业秉持的主张创新的价值观影响员工的意识，建立的激励制度为管理创新提供制度保障，由此形成的员工行为模式对管理创新具有正向作用。(6)物质资源:管理创新是高度不确定的活动，需要大量的资源投入，拥有雄厚物质资源的企业更易于实现管理创新。文化企业实施管理创新时，需要考虑企业的承受能力，受到物质资源的约束会增加放弃创新项目的可能性。通过多种方式获得促进性的物质资源，会对文化企业管理创新产生较强的影响。(7)场景要素:场景理论认为，使用或享用不需交易的物品与服务的便利设施，能够形成蕴含不同文化价值因素的场景，这些场景能为身处其中的成员带来满足感和归属感，并对生产要素有带动作用，对创新有关键的刺激作用。文化企业通过有意义的工作场景营造，能够激发员工创造力，提高管理创新的成效。(8)IP 资源:文化企业的 IP(Intellectual Property)是指可以用来制作文化产品并获得附加值的产权归属明晰的无形资产，是以“内容为王”的文化企业竞争力的保障。优质 IP 资源的开发与储备，有利于文化企业获取外部资源，对文化企业管理创新具有明显的支持作用。(三)主要研究发现本文识别出文化企业管理创新的主要影响因素 12 项，包括外部环境因素 4 项:政治因素、经济因素、社会文化因素、技术因素;内部动机因素 8 项:创始人或实际控制人、核心员工团队、所有权结构、知识管理、组织文化、物质资源、场景要素、IP 资源。各影响因素之间具有交互影响和层次关系，并且存在影响文化企业管理创新的特殊因素，如图 1 所示。图 1文化企业管理创新的影响因素及其关系结构1文化企业管理创新受到外部环境因素与内部动机因素交互影响文化企业管理创新活动在外部环境因素的作用下展开，企业内部动机因素必然受到外部环境因素的影响。但是，文化企业管理创新的实施过程及结果会影响企业为社会提供的文化产品服务内容和形式，并促使企业外部环境发生变化。首先，文化企业履行社会责任的程度，会影响政府部门对文化领域的判断，继而影响相关政策的走向。其次，文化企业的经济贡献，对区域经济规模、产业结构、市场特征、消费水平具有调节作用，甚至影响宏观经济运行。再次，文化产品蕴含的价值观影响社会成员的思想意识、价值判断、生活方式和行为规范，对社会文化环境具有潜移默化的功能。最后，文化企业管理创新推动企业运营升级会对技术产生新的需求，因而对企业外部的技术变革具有激发作用。311文化企业管理创新的影响因素及其形成机制Mieneke K，Bart V，oger S，“Management Innovation Driving Sustainable Supply Management Process Studies in Exem-plar MNEs”，BQ Business esearch Quarterly，2017，20(4)，pp240257 加 丹尼尔亚伦西尔，美 特里尼科尔斯克拉克:场景:空间品质如何塑造社会生活，祁述裕等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9 年版，第 4567 页。解学芳:区块链与数字文化产业变革的内外部向度 ，人民论坛，2020 年第 3 期。2影响文化企业管理创新的内部动机因素存在层次关系和交互关系影响文化企业管理创新的内部动机因素分为核心因素和支持因素两个层次，核心因素包括创始人或实际控制人、核心员工团队，支持因素包括所有权结构、知识管理、组织文化、物质资源、场景要素、IP 资源。文化企业管理创新的发起者是企业创始人或实际控制人，执行者是核心员工团队，最终成败取决于两者的决策能力、动员能力、执行能力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