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网络评价的网红空间与情绪感知研究——以长沙市艺术展馆类空间为例.pdf

随着互联网的发展，城市中出现了很多区别于传统空间的网红空间，它们依靠互联网媒介的传播而兴起、爆红，吸引了大量网民前往打卡。打卡后的网民将自己打卡过程中的情绪、体验转义为评价文本，上传到互联网上，又再次影响着他人的决策行为。该文通过整理长沙市典型艺术场馆网红打卡点的网络评价文本，从实体空间感知、文化空间感知、主体评价感知三个方面对长沙市艺术场馆类网红打卡点进行分析。深入剖析数据背后呈现出的情绪与空间之间的关系特征，揭示出新媒介传播方式下支撑打卡点网红化背后的空间特征，提出指导网红空间管理建设的建议。关键词：网红空间；空间感知；情绪感知；网络评价一、研究背景进入“互联网 3.0”时代以来，社交媒体逐渐在社会生活中占据了重要的地位。人们出行游玩的意义不再局限于线下的互动体验和享受，而是发展为贯穿线下“打卡体验”和线上“晒图反馈”的整个流程。人们通过互联网收集感兴趣的“网红打卡点”，然后前往打卡体验，打卡的目的在于告诉他人自己去过什么地方、吃了什么东西，其本质是一种网络环境中的自我呈现和社交表演。也正是这样的自我呈现欲望以及资本、媒介对视觉消费的助推创造了一个个“网红”爆款1。现今，“网红”这一词不再局限于“人”的范畴，其含义已经扩大到一切在网络中被不断传播而受到广泛关注，具有一定影响力的事物2。如“网红奶茶”“网红餐厅”“网红空间”等等。其中，“网红空间”作为代表性产物，作为承载人们网络行为的产物，影响着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因城市某一空间“网红化”所引起的种种社会现象在经济学、传播学等维度已引起人们广泛的关注，但聚焦于网红空间本身，流量至上的“快餐式”炒作必然会导致“快惨化”，因此，网红空间如何得以从“爆红”转变为“长红”仍值得研究。近年来，借用网络媒介传播产生的大数据形成了新的研究手段。而美团点评作为目前国内发展规模较大的服务点评平台，聚集了大量网民对评论对象的主观意见和观点，其评价内容具有一定的真实性，且样本量大、评论时间跨度长，与现场调研具有同样可靠的参考价值。因此，通过探索文本数据所呈现出的情绪价值与空间之间的关系有助于了解支撑网红空间网红化背后的空间特征，从而提出有效指导网红空间管理建设的建议。二、研究方法与感知框架构建（一）研究方法本次研究采用了文本分析法。爬取网络上现有的评价文本，对其进行筛选和处理以得到用于有效分析的内容。通过 Rost 软件和人工判读两种方法将所得到的文本转化为量化数据，然后进行分析、总结，得出有意义的结论和科学的指导依据。（二）感知框架构建基于评价个体所具有的特殊性和复杂性，评价文本也具有一定的特殊性、复杂性，因此如何从数据中准确、有效地转换信息是我们需要解决的问题。当前，随着语义网络分析技术、语义情感分析技术、主轴编码技术以及数据可视化技术的发展，这种转换能以更加直观的形式呈现3。为准确对评价文本中的语句进行提取和分析，充分利用这些海量数据，在进行文本分析前，需要构建合理的感知评价体系。对此，学者王中德等人认为空间感知主要由感知主题和感知情绪构成，其中，感知主题是对空间物理景观特征的归纳，而感知情绪则是对空间环境质量的评价4。贺小荣等人则将空间感知划分为实体空间、文化空间、空间主体三个核心维度，实体空间囊括了区位感知、空间环境、空间情感三个独立群组；文化空间囊括了历史感知和饮食文化两个独立群组；空间主体则主要由服务者感知、经营者感知、消费者感知三个独立群组构成5。这些现有研究为本文提供了重要的理论基础。此次研究从空间感知和情绪感知两个维度进行研究分析，其中空间感知由实体空间感知、文化空间感知和空间活动感知构成。而情绪感知则主要体现为主体评价感知。空间感知反映其感知主题，情绪感知反映其情绪态度。三、研究对象与数据分析（一）研究对象网红文化的盛行掀起了各种娱乐活动的浪潮。近年来，看展逐渐成为年轻人的一种休闲娱乐方式，各类艺术展览成为年轻人打卡的好去处，低成本、高回报的盈利模式驱使不少人纷纷投入“网红展”的打造。一味地追求营造适合拍照的展陈空间，导致很多艺术展在偶然一次的爆红之后便无人问津，在平台上搜索展览关键词，已经从“超级出片”“强推”变成了“内容空洞”“不值票价”“避雷”这样的反馈博文。长沙市作为全国百强“网红城市”的第八名，网红文化对其影响具有不可忽视的作用。研究选取长沙市艺术展览类网红打卡地为主要研究对象。基于对美团上长沙热门展馆评论数，以及抖音上长沙热门展馆播放总数的整理，结合本次研究内容，剔除传统意义上的展览馆，最终确定谢子龙影像艺术馆、长沙失恋馆和李自健美术馆作为本次研究对象。（二）数据分析1.数据获取本次研究选择“美团”App 来获取评价文本数据，美团2/总第243期/2023/10视觉新语作为集“吃、住、娱、游、购、行”为一体的服务平台，在大众的日常生活中已经占据一定的地位，作为出行搜索引擎和消费反馈平台使用，其文本数据具有较高的可信度。通过爬取美团开放平台获取谢子龙影像艺术馆、李自健美术馆、长沙失恋馆 2019 年 1 月 1 日2022 年 10 月 2 日期间带有文字内容的评价数据，其中谢子龙影像艺术馆相关数据 779 条、李自健美术馆相关数据 1860 条、长沙失恋馆 4541 条。爬取内容包括用户ID、发布时间、文字内容、照片数量、点赞次数等信息；筛掉语意基本重复以及文本无任何实质性内容的评价，经处理后获得有效数据，其中谢子龙影像艺术馆相关数据共 408 条，李自健美术馆相关数据 1581 条，长沙失恋馆相关数据 3219 条。2.数据预处理（1）制作过滤词表为建立能进行有效分析的数据库，首先制作了过滤词表，滤掉对分析基本无效，且与空间、情绪感知明显无关的词。（2）制作分词词表在 用 户 词 表 添 加“恋 爱 天 台”“单 身 便 利 店”“氛 围感”“换装”等出现频率较高，但源程序不能正确分词的词汇。（3）合并相同语义词汇将词义相同，例如“夜晚”和“晚上”、“感人”和“感动”等词汇合并。在此基础上，通过“词频分析”创建各打卡点高频特征词库。（4）词频统计提取各研究对象前 15 高频特征词，将其词意按照实体空间、文化空间、活动类型进行人工归类，各类按照词频排序（图 1）。图 1 打卡点词频统计四、空间与情绪感知度分析（一）空间感知空间感知是对结构、实体和空间关系的内心描绘或认识，换言之，是对空间思想的重建和内在反映7，空间感知分析有助于对打卡点形成深刻印象的空间要素做出主题式凝练。依据空间特征，本研究将需要考察的空间要素分为实体空间要素、文化空间要素和活动空间要素三部分。所研究的 3 个案例均囊括了实体空间要素和文化空间要素。文化空间在所有空间类型中的占比按降序排列分别为：李自健美术馆、长沙失恋馆、谢子龙影像艺术馆。在李自健美术馆中文化空间占据 64.3%的比例；长沙失恋馆为近 52.8%的比例；谢子龙影像艺术馆则为33.7%的比例。将所得到的数据制作成桑基图图表（图 2），可看出，谢子龙影像艺术馆中各要素占比从高到低分别是活动类型、实体空间、文化空间，其空间主题感知显现不明显，其中，“排队”“拍照”“打卡”和“看展”给人留下较为深刻的印象。而李自健美术馆的空间感知主题为文化空间中的“美术”“作品”，文化氛围的营造使其成为适合“拍照”的“网红”打卡地。实体空间中的“环境”成为长沙失恋馆的主要空间主题感知，但其主题显现度也并不明显。“失恋”“爱情”“回忆”等文化在“环境”中的具象再现使得其成为“适合拍照”的地方，良好的“服务”为打卡者带来了较好的“打卡”体验。图 2 高频词桑基图谢子龙影像艺术馆（左）李自健美术馆（中）长沙失恋博物馆（右）（二）情绪感知情感是身体在空间中的艺术表达和“分泌”，是人在空间关系中的“被动”表达。情绪被认为是个体旅游体验最具影响力的相关因素，并在叙述体验中起着关键作用，因为它们帮助游客收集和阐述被评价为有趣的环境信息，并且，与度假场所的联系使得旅游体验更加有趣。对情绪感知的分析可以有效提取打卡者对空间活动的基本态度。运用语义分析软件对文本情感做判断时，发现仅使用软件并不能准确地判断出文本中的情绪词汇，因此本文在运用 ROST MC6 对评价文本进行处理后，对分词后的词语进行了人工判断与手工整理，并对分析结果再次人工复核，对情绪的分类及情绪主题样本参照如表 1 所示。表 1 评价文本情绪主题词汇分类情绪分类情绪样本参照积极情绪很有艺术气息，很好玩，强烈推荐，可以拍出美美的照片，太棒了！下次想带自己的崽崽过来，提前培养艺术气息。中性情绪只想去拍照打卡的建议在外面和免费区域拍照即可，没必要买票。消极情绪就这，不值当，隔壁画画馆还免费，没比较就没伤害，小红书都是骗人的。分类后所得出的结果按积极情绪降序排序结果是：李自健美术馆、长沙失恋馆、谢子龙影像艺术馆。其中，打卡者对李自健美术馆的评价，积极情绪占了 89.6%，而对谢子龙影像艺术馆的评价积极情绪只占了 58.7%。（三）总体评价感知构建语义网络分析图（图 3），结合上阶段研究，发现在谢子龙影像艺术馆中，“拍照”与“谢子龙”“艺术馆”有着较强的共现关系，其感知主题并不明显，活动类型单一，而良好的“环境”使其成为“适合”“拍照”的“地方”，需要“排队”降低了走红“保安”帮忙拍照的体验感。不“免费”的票价导致很多人由于看“不懂”“作品”以及获得较少活动体验从而给出负面反馈。3总第243期/2023/10/视觉新语图 3 语义网络关系图谢子龙影像艺术馆（上）李自健美术馆（中）长沙失恋博物馆（下）李自健美术馆中，“环境”“作品”“艺术”“值得”几个词共现关系较强，“美术”“作品”这一感知主题尤为明确，“参观”空间外还提供了“餐饮”场所，活动项目不多，但优秀的“美术”“作品”和优美的“环境”使其成为“适合”拍照的“地方”。良好的艺术文化氛围引发了打卡者极高的参观热情和为其带来了良好的体验。长沙失恋馆中，“环境”“恋爱天台”这一感知主题也较为明确。“出片”的“恋爱天台”吸引了较多网民前往“打卡”“拍照”。“失恋”“爱情”“回忆”等文化空间的营造使得打卡者在此深有“感触”。“分娩体验”“换装”“涂鸦”等众多的活动体验项目抵消了没有“空调”和“地方不大”所带来的负面情绪。五、结论与建议（一）主要结论基于对评价文本的解读，结合空间感知与情绪感知的特征进行分析，有三个点值得讨论。其一，各打卡点空间感知主题越明确，感知情绪中的积极情绪占比越高。空间主题的显现程度按照降序排序分别是：李自健美术馆、长沙失恋馆、谢子龙影像艺术馆。其中，李自健美术馆的“美术”“作品”这一主题显现度最高，而与之相关联的积极情绪词“值得”“震撼”的出现频率也较高。而谢子龙影像艺术馆中，其感知主题显现度相较李自健美术馆较弱，语义网络关系图中未出现与“地方”“建筑”主题有关联的情绪词汇。其二，空间感知中文化空间的总体占比越高打卡者的积极情绪感知占比越高。文化空间相关词频占比按照降序排序分别为：李自健美术馆、长沙失恋馆、谢子龙影像艺术馆。其中谢子龙影像艺术馆的文化空间感知相关词汇中“艺术”“作品”两个词共现频率较高，较好的艺术“氛围”让人觉得适合“拍照”，但也有人表示内容过于抽象，“欣赏不来”“看不懂”。李自健美术馆和长沙失恋馆对文化空间的营造更能给人带来“震撼”和“感触”。其三，空间复合功能及活动的丰富程度越高积极情绪占比越高。谢子龙影像艺术馆中空间复合功能较少，仅有临时展厅和咖啡厅可供打卡者参观打卡，而在建筑外“排队”等走红的“保安”帮忙拍照这一行为降低了拍照过程中的体验感。长沙失恋馆中，实体空间感知“地方不大”多与负面情绪词汇“不值”相关联，但其积极情绪占比仍然超过 2/3。这也许是因为丰富的活动体验给打卡者带来了良好的游览体验。（二）发展建议1.打造明确的空间主题营造良好的、独特的文化特色和环境特色，在同类网红打卡点中尽可能地创造异质性功能或空间，以此来加强网红空间的竞争力。同时，应合理地发挥其文化或其他优势，做出准确定位，使其个性鲜明。只有使网红空间本身主题形象能够被完整、系统、鲜明地表现出来，才能在后续的实际管理运行中，吸引稳定的受众群体，并获得这一群体的认同，才能使网红空间的形象有效地传达到打卡者心中。2.加强文化空间的建设打造适合拍照的实体空间氛围的同时不应忽略其文化空间的建设，需要注重打卡者的文化体验，通过组合内部元素，打造出“人化”和“精神化”的联通群众心理的文化空间，给打卡者以丰富的场所体验，构建打卡者对网红空间的空间认知和“场景精神”。文化空间的产生可以促进网红空间的优化和主题文化的塑造。3.提高打卡者的活动参与度建设与空间主题相符合的活动体验项目，可以有效提升打卡者打卡过程中的参与度。当代游客出行打卡不再追求单一的欣赏、游览功能，而是专注于打卡过程中的参与度，打卡者打卡前进行事前准备，打卡时与其他游客友好沟通建立关系，并将有用信息与他人分享，融入参与到各个项目环境中，能够有效提高网红空间的积极情绪感知。参考文献：1 美 欧文戈夫曼.日常生活中的自我呈现 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8.2 王琪.社交媒体时代“网红旅游地打卡”现象研究 J.视听聚焦，2021（7）：159-160.3 周详，孙泽仪，刘轩轩.数字足迹支持下的历史性城市景观空间感知与游憩体验研究 J.新建筑，2022（1）：10-15.4 王中德，张少丽，杨玲.基于网络文本分析的重庆市网红打卡点空间感知研究 J.西部人居环境学刊，2022，37（3）：126-131.5 贺小荣，徐海超，任迪川，秦俊娜，张明雪.场景理论下怀旧消费空间的建构与感知研究以“长沙超级文和友”为例J/OL.世界地理研究，2023，32（10）：147-160.作者简介：1.孔鸾，女，贵州六盘水人，硕士研究生在读，研究方向：传统文化与现代设计研究；2.张强英，男，湖南耒阳人，硕士研究生在读，研究方向：建筑设计及其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