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寒论》三英译本之译者群体行为批评研究.pdf

收稿日期: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资助项目()作者简介:谌莉文()女湖北武汉人浙江工商大学外国语学院教授博士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翻译传译认知、翻译传译文化与传播伤寒论三英译本之译者群体行为批评研究谌莉文付 金(浙江工商大学 外国语学院杭州)摘 要:中医典籍英译作品是向世界传播中国传统文化精髓的重要载体伤寒论是其经典著作之一 基于译者行为批评理论将外国译者、外国译者与华人译者合译以及本土译者视为一个群体从翻译内和翻译外对这一译者群体行为进行客观批评分析 研究发现因底本选择与翻译动机译者群体行为痕迹有明显的差异性本土译者行为偏重务实追求译文的可读性“中西合译”译者行为兼顾求真与务实既注重中医知识的系统性与完整性也追求受众的接受度关键词:伤寒论中医英译译者群体译者行为批评中图分类号:文献标志码:文章编号:()一、引言伤寒论作为我国医学史上第一部理法方药完备的临床医学著作有“众法之宗众方之祖”的美誉在中医学发展史上具有承上启下的历史意义 近十余年来国内学者多方位多角度商榷伤寒论 的英译研究包括梳理伤寒论 的英译历程 考察其英译本的海外传播与接受情况 从翻译理论、策略与方法角度探讨伤寒论英译的微观难点包括术语翻译、文化负载词翻译等 围绕其英译版本及译者风格比较研究 学界对伤寒论的译介研究集中在文本层面以译者群体为研究对象的翻译批评较为缺乏伤寒论英译版本不断推陈出新译者众多各有所长 其英译者为松散的译者群体包含外籍译者、华裔译者、中国本土译者等本文将这些译者视为一个群体选取 年我国问世的罗希文独译的伤寒论 英译本、年美国出版的马屹正()、冯烨()及魏遒杰()合译的英译本、年英国出版的杨洁德()与 合译的英译本(即依次为“罗译”“魏译”“杨译”)运用译者行为批评理论从翻译内和翻译外探究译者群体的不同译者行为的异同以期填补伤寒论译者群体批评研究空缺希冀为当下中医药文化“走出去”提供有益借鉴二、伤寒论译者群体的译外行为译外行为主要表现为译者的社会人行为“是其在翻译活动中融入自己意志性成分的行为现象”包括译者的翻译目的、翻译选材、译者素养、读者意识等 下文主要分析伤寒论译者群体在译者身份、历史语境和读者接受等外部因素作用下的行为表现(一)译者身份罗希文()是中国中医古籍研究与翻译权威专家曾任中国社会科学院荣誉学部委员、哲学研究所研究员及中医哲学专业委员会会长 他在中医典籍传播方面有“一席之地”年罗希文获中国社会科学院国际新闻英语硕士学位后续留校担任英语教师 之后因热衷中医师从中医专家陈慎吾深入学习中医理论钻研中医药典籍翻译 自此一生致力于中医典籍的英译事业包括本草纲目黄帝内经普济方医心方等多部中医典籍尤其 年全译伤寒论获得欧美国家热烈反响为中医海外传播画下“浓墨重彩”的一笔魏遒杰为英籍汉学和语言学专家 年在英国获得辅助医学博士学位后专注于中医英语和医学拉丁语教学因在台湾居住十余载对中西文化及语言有深入了解一直致力于中医术语的英译和标准化工作 年其首部中医著作中医基础知识问世 年魏迺杰与他人合著的实用英文中医辞典出版在中医翻译界声名鹊起 马屹正为美籍人士 年在旧金山美洲中医学院取得硕士学位后在台湾学习中文三年曾在美国多所医学院任教 至 年师从聂惠民教授在中国中医科学院攻读博士学位 冯烨()为中国台湾外科医生杨洁德()为旅澳华人曾受教于孔光一和傅延龄两位中医界名家 杨洁德在中医古籍的研究和教学领域颇有成就分别于 年和 年在北京中医药大学取得温病学硕士和中医学博士的学位 其致力于在澳洲助力中医的教育与发展 年至 年在 大学教授中医学并于 年至 年担任北京中医药大学的海外中医专家 自 年以来杨洁德在澳大利亚、新西兰、荷兰和德国等地举办了多期中医学习班中医理论、临床和教学经验尤为丰富 为澳大利亚注册中医师曾在中国深造中医专注于中医药的教育和教学(二)历史语境罗译()处于海外人士对中医认知度较为陌生化阶段经过多次修订和印刷该译本在国内获得了广泛赞誉和影响力但在国外的传播效果较弱 该版本以人民卫生出版社的伤寒论诠释为底本旨在向西方大众传播中医知识和文化 因此采用以读者为中心的翻译策略符合英文的语言结构和文化表达剔除汉语的文化特异性甚至规避文化空缺 罗译对伤寒论的译介努力贴近西方读者的文化认知强调读者对中医知识的接受与理解魏译(:)处于突出中医价值的探索阶段 该译本以李培生编纂的伤寒论讲义为基础并将宋本伤寒论作为附录以明确读者受众为原则采用以原文为导向的翻译策略注重保留中医术语的原始含义避免与西医概念混淆以此保持中医理念的独特性和完整性 这种理念力求忠实反映伤寒论的本质采用直译法传递中医理念 此外该译本布局为双语对照包括中文原文、拼音、英译以及后世医家注解 在此历史语境之中可以看出魏译对中医知识的熟稔对伤寒论中医形象的塑造杨译()处于由输出医学价值转向中医文化的过渡阶段该译本以赵开美复刻的宋本伤寒论为底本面向具有扎实中医学知识的海外读者是中医知识与文化输出的有力版本 该译本在深奥的中医术语层面以解释为主侧重解释术语背后的思想精髓突显伤寒论的中医药学元素并以西医术语辅助解释中医概念兼顾传递中医思想背后的文化信息 此外该译本编排为中英对照注重医学思想的阐述包含中医案例和临床指导 在中国文化“走出去”政策的时代背景下杨译对伤寒论的英译目标逐渐转向中医文化内涵的展现(三)读者接受传播伤寒论中深奥的中医知识及文化读者的反馈与评价显得尤为关键 在以下三种译者群体中读者接受效果之评各有千秋“译者、作家和评论家等不同领域的专家可以共同参与讨论这使得整个批评过程处于动态与多元的方向 例如高层次的评论者与普通读者之间能够快速建立联系打破原有的僵化界限从而更有效地理解各种不同的观点促进更深层次的交流与互动”曾荣获 世纪自然医学大会金牛奖的张田勘在文汇报上评价伤寒论罗译本为向世界介绍中医药的开端对后续的伤寒论研究与翻译有着深远的影响 年中国社会科学网发布文章评价伤寒论魏译本为多个版本中最受欢迎的之一其译文忠于原文且更具可读性 杨译的伤寒论评价多见于学术论文之中 兼具褒贬评价之观点此外在传统的翻译批评之外结合数据调查的评价方式为译本的效果提供了更具说服力的证据 张晨晨与谭业升根据联机计算机图书馆中心提供的全球图书馆馆藏量、谷歌学术中的被引情况、好读网与亚马逊的读者评论等级及畅销书排名等数据调查伤寒论的英译版本读者接受度其中魏译与杨译总体选择的“中西合译”的读者效果最为明显以及类似视角的调查研究这无疑是更为直观地呈现读者对英译版本接受的真实数据反应 除此之外网络媒介平台也是读者接受度调查更为真实的互动之地例如不少读者会通过知乎、微博、豆瓣等网络平台对英译版本各抒己见从不同视角审视伤寒论不同的英译本 此类探讨形式以多元视角、多种平台搭建起读者对于译本交流与互动的空间三、伤寒论译者群体的译内行为“翻译内”主要关注的是文本的求真效果“通过文本中隐或显的意志性行为痕迹可揭示译者行为的规律”中医典籍外译的难点表现为术语标准、中医理论承载的深厚文化等 伤寒论全篇古今异文术语层面包含中医病证名、症状名、方药名等古代汉语文字特点尤为鲜明 下文重点探讨译者对伤寒论术语概念的翻译及以重言词为代表的文化负载词的翻译策略痕迹(一)术语再现中医译介之难莫过于生涩拗口以及极具文化内涵的病因、病机、病理名等中医海外传播的重中之重、难中之难是无法跨越中医术语这道鸿沟 译者群体对伤寒论中医术语的翻译痕迹从不同维度来看有其自身存在的合理度例:结胸者项亦强如柔痉状下之则和宜大陷胸丸 .(罗译).().柔痉:.(魏译).(杨译)该例旨在阐释结胸证究其缘由项背经脉受阻津液不布经脉失其所养出现痉证柔痉 罗将“柔痉”音译为“”并以斜体示意为专有名词给读者留下对“柔痉”病名术语的广阔思考空间未作深度内涵解释意在避免西方读者排斥接受中医术语概念的文化内涵 反观之魏译和杨译将“柔痉”都直译为“”但魏译以加注进一步对“柔痉”的病名解释可见在保留“柔痉”术语的文化内涵即“柔痉”有汗的症状迫使读者对中医知识付出认知努力深入了解中医知识在此意义上魏译对“柔痉”术语的翻译痕迹更为显化例:病常自汗出者此为荣气和 .(罗译).荣气和 :.(徐大椿).(魏译).(杨译)上文旨在讲述荣卫不能和所致的自汗出“荣气”是指运行在脉中的精气但以上三种译本的处理却是各有千秋 罗译将“荣气”意译为“”以大写首字母意为专有名词读者从“”一词可以窥探“荣气”为一种积极的物质但无法至深理解 相比之下魏译和杨译分别将“荣气”译为“”和“”但魏译以加注帮助西方读者理解“荣气”的内涵意义与“荣气和”的医家解读属于译者故意采取的一种积极的翻译策略为了使西方读者进一步靠近中医概念总体而言三种译本在各种程度上皆保留了中医里“荣气”的概念性(二)重言词再现中医翻译是中医对外传播的桥梁也是构建中医话语权的重要途径之一 伤寒论有较多文化负载词其中“重言词出现频次较高重言词是由 个或 个以上相同的音节构成的双音节词或四音节词又称叠字也称叠音等”伤寒论中不同译者群体追求“求真”的行为有助于再现中国文化负载词实现文化传真例:心下悸头眩身动振振欲擗地者 .(罗译).(魏译).(杨译)此例中的文化负载项表现为重言词“振振”的文化隐逸传递这种重言词在伤寒论典籍里广泛应用 此处“振振”指身体振颤的症状罗译“振振”为“”以押尾韵保留“振振”的文学性意象使读者有朗朗上口的节奏感基本实现传递重言词的原意之举 魏译与杨译分别将“振振”译为“”和“”虽取其文意但未现文辞无法再现原语的节奏美 总体而言罗译对重言词“振振”的处理效果为佳基本上贴近原语的文学“味道”例:风家表解而不了了者 .(罗译).(魏译).(杨译)重叠词“不了了”为文化项的方言性 伤寒论“不了了”文辞出现频率之高例如除上文之外第 条:“伤寒六七日目中不了了睛不和”等等 据方言研究文献考证“不了了”为河南省叶县方言中“了”完成体的变形这也与张仲景的河南省籍贯相印证 其中“了”为结束之意而“不了了”为双重否定表肯定之意意为无法了结 条文中按照“表解不了了”的相关语境罗译用“”表达原文的反话正说而魏译与杨译分别译为“”与“”传达体内尚有余症尽量不给读者留下困惑四、译者群体行为分化的动因“译者群体行为批评”既能解释译入行为又能关照译出行为要求译者既对原文求真又要对社会务实实现求真和务实的双向互动 伤寒论英译中译者群体的行为痕迹有明显的差异性现尝试解读其差异的缘由(一)底本选择罗译与杨译均以明代赵开美版本(即“宋本”)为蓝本魏译以李培生注解的伤寒论为底本将宋本列为附录 罗译因时代局限未有现存权威语内注解本故其具有跨语内解码古汉语的行为这亦为语际解码奠定了基础但未充分担当底本源貌的把关人角色致使求真的准确性有失偏颇这种偏颇多表现为用西医概念笼统概括中国传统医学的关联性、系统性与内涵性 比较而言在魏译本中首先汲取李氏对宋本的评注以阐述条文中的病机与病理及诠释条文中的晦涩术语其次在条文中将李氏注解转换为“隐性”副文本以“方括号”增译的形式表示为读者阅读减轻认知障碍因此其行为既追求中医医理的求真又兼顾务实的可读性 杨译复译年代较晚虽亦以“宋本”为蓝本已现存较多权威与经典的语内与语际版本故其可兼顾语内、语际的双重把关人角色充分把握受众的接受度与中医医理知识要义实现求真和务实的双重特性(二)译者动机罗译背负西方普通读者对中医认知概念的重任减少中医文化的陌生感与抵触感采取以西方读者为导向的翻译策略 例如在术语翻译中大多采用“西医中用”之法将中国文化密度降至最低满足西方读者期待这是中国译者在初次传播伤寒论典籍英译中译介主体的角色转变其译者行为趋向于务实 在魏译本中首先该译本采用以汉语与拼音相结合的方式引导西方读者接触乃至了解汉语原文其行为意在突显伤寒论原文的语言性其次该译本大多以直译加注之举保留中医理念的独特性与完整性以及背后蕴藏的文化内涵以此帮助西方读者理解原文之意达到译本效果的社会属性 因此魏译兼顾求真与务实的双重特性 杨译逐一比较分析各版本采众家之所长并未排斥用西方术语解释中医概念以此达到使中医术语在西方思维中具象化的目的辅助西方学者在类比中体会中医的异质性同时侧重传达伤寒论中的文化负载词兼顾中医知识的求真与务实的可读性五、结语中医药学是中华文明的瑰宝伤寒论的英译是中医药文化走向世界的重要载体之一 基于国内本土理论之一的译者行为批评理论从翻译内与翻译外两方面聚焦伤寒论的三个译本研究发现国内外译者群体皆在自身基础之上最大程度实现译内和译外的双向效果 其中“中西合译”译者行为兼顾求真与务实既忠实于原文又务实于社会 本土译者更为趋向于翻译的务实之用意在推动中医文化在西方普通读者中的共生 总之译者群体行为的差异性与底本选择及翻译动机相关使译文在求真度与务实度之间有显著区别参 考 文 献:陈骥何姗唐路.中医典籍伤寒论英译历程回顾与思考.中国中西医结合杂志():.张存玉.伤寒论英译本概述与简评.环球中医药():.张晨晨谭业升.“中医西传”视域下伤寒论英译本的海外传播与接受研究.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张一茹石慧张宗明.伤寒论英译本的海外传播现状与启示 基于 和 的统计与分析.中国中医基础医学杂志():.蒋继彪.文化翻译观下的伤寒论文化负载词英译研究.中国中西医结合杂志():.谷峰.概念隐喻认知视角下伤寒论中医隐喻术语的英译.中国中西医结合杂志():.王睿弘刘帅帅等.译者视角下伤寒论文化负载词英译研究:以罗希文、魏迺杰两种译本为例.环球中医药():.蒋继彪.基于语料库的伤寒论英译本翻译风格比较研究.中国中医基础医学杂志():.周领顺.译者行为批评:理论框架.北京:商务印书馆.周领顺张思语.翻译家方重的译者行为批评分析.外国语文():.王一多.传播学视角下网络翻译批评模式研究.上海翻译():.惠佳蓓.关联理论与伤寒论文化负载词英译对比研究:基于两种译本.南京:南京中医药大学.赵霞.杨洁德伤寒论英译本翻译策略探究.西部中医药():.周领顺.译者行为研究及其理论建设.中国翻译():.朱文晓耿晶.助力中医话语权构建的伤寒论英译策略研究.中国中医基础医学杂志():.黄雪菁.全宋词重言词研究.武汉:华中科技大学.王玉娇.叶县方言完成体研究.武汉:华中师范大学.周领顺田海龙等.译者行为研究新发展对谈.语言教育():.【责任编辑 马 牛】(上接第 页)识别支付的法律风险降到最低充分的保护人脸识别支付用户的合法权益营造良好的法治环境参 考 文 献:杨立新.电子商务交易中电子支付服务损害赔偿责任及其规则.中州学刊():.林一英.非授权支付的责任承担 兼评电子商务法相关条款.北京邮电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王会勇唐士杰丁勇等.生物特征识别模板保护综述.计算机研究与发展():.胡元聪.人工智能产品发展风险抗辩后的损害救济分摊机制研究.政法论丛():.李建星.支付账户型第三方支付的非授权支付责任 以德国支付服务相关法律为参照.东北财经大学学报():.张雪楳.银行卡纠纷中的民刑交叉问题研究/奚晓明.商事审判指导.北京:人民法院出版社.王承堂.伪卡交易损失的分配原理.法学家():.黄尹旭.平台经济用户的责任规则重构 基于未授权支付的研究.华东政法大学学报():.全国人大财经委员会电子商务法起草组.中华人民共和国电子商务法条文释义.北京:法律出版社:.赵旭东.中华人民共和国电子商务法释义与原理.北京:中国法制出版社:.郑德群.论未经授权电子支付损失分配规则 兼论电子商务法第 条的完善.财经理论与实践():.孟勤国刘生国.私人密码在电子商务中的法律地位和作用.法学研究():.张华韬.我国人脸识别侵权责任制度的解释论.社会科学家():.杨心忠.账户密码失密致理财资金损失的责任承担.人民司法(案例)():.陈俊铭.第三方支付中未授权交易法律问题分析.云南社会科学():.黄尹旭杨东.超越传统市场力量:超级平台何以垄断?社交平台的垄断源泉.社会科学():.杨东黄尹旭.电子商务法电子支付立法精神与条文适用.苏州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雅克盖斯旦吉勒古博.法国民法总论.北京:法律出版社:.孙森焱.民法债编总论(下册).北京:法律出版社:.杨立新叶军.论对债权之准占有人给付效力及适用.中外法学():.【责任编辑 贾 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