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折不挠的高原百灵鸟——记“则么卡日”多声部民歌传承人达妹.pdf

李建富（青海师范大学，青海 西宁 810000）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松潘县位于青藏高原东缘，历史悠久，自唐朝以来就是西南边疆著名的政治、军事和经济重镇。这里河流纵横、山高谷深，风俗独特，是一个风景秀丽、人杰地灵的地方。多声部民歌是中国西南地区的一种独特音乐文化形式，以其多声部的复杂性及和谐性备受瞩目，其作为藏族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具有悠久的历史和丰富的文化内涵。一直以来，世界音乐界认为复调音乐仅存于西方。直到 20 世纪 80 年代，侗族大歌登上世界音乐舞台才改变了这一看法。而“则么卡日”多声部民歌是松潘县流传了上千年的传统音乐文化，近年来也备受大众的关注。达妹是“则么卡日”这一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代表性传承人。她不仅是一位优秀的多声部民歌传承人，还是活跃的表演者和文化活动家，村民们都亲切地称她“高原百灵鸟”。一、历史渊源“则么卡日”是藏族的一种口头演述文化，具有口耳相传的特点，包括了颂词、劳动歌、酒歌、山歌、情歌、叙事歌等一系列反映了当地藏族群众生产、生活的民歌。由于这些民歌采用二声部合唱的方式演唱，所以又被称为“多声部民歌”。不管是上山、干农活，还是敬山神、聚会，这里的村民们在很多场合都要唱“则么卡日”，互相对歌。至今，松潘县的俄里村、木西村仍然是当地会唱“则么卡日”人数最多，唱得最好的村落。1966 年，达妹出生于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松潘县红土乡木西村的一个叫“卓则”的家族。卓则家族是当地有着悠久历史和深厚传统的家族，据说其先祖来自西藏拉萨。其先祖在祭祀达让神山时，神山的神龛突发火灾，卓则家族的人四散而去，达妹的祖父便迁居到此地，从此世代在这里生活。卓则家族在松潘县多声部民歌传承中扮演了重要角色。达妹的祖父母均是村子里多声部民歌传唱的重要人物，达妹的母亲和舅舅在外祖母的影响下也都爱好演唱“则么卡日”。只要村子里聚会，他们都会和村民们一起兴高采烈地唱多声部民歌，遇到愿意学唱民歌的人，他们也是倾囊相授。达妹的家族渊源和文化传统为她个人的多声部摘要多声部民歌是中国西南地区的一种独特音乐文化形式，作为藏族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具有悠久的历史和丰富的文化内涵。达妹作为“则么卡日”多声部民歌的传承人之一，自小受家庭音乐的熏陶，会唱当地各类多声部民歌，尤其擅长演唱“拉依”和“德说”。其投身于传统音乐的保护与传承的事迹不仅为多声部民歌的发展提供了宝贵的经验，也对藏族文化的传承和发展起到了积极的推动作用。笔者通过实地调研和访谈，对“则么卡日”多声部民歌传承人达妹的成长背景、传承经历及文化推广工作等进行了研究，以凸显传承人对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推广、传承的重要作用。关键词达妹；“则么卡日”；多声部民歌；传承中图分类号：G206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672-7959（2023）12-0093-03作者简介：李建富（1981-），男，四川西昌人，博士，讲师，研究方向：语言历史研究。百折不挠的高原百灵鸟记“则么卡日”多声部民歌传承人达妹新风采932023 年第 12 期民歌传承提供了重要的支持和保障，也为她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力量和动力。达妹的家族成员都十分注重传统文化和音乐的传承，老人们都是性格开朗、能歌善舞的人，尤其擅长“则么卡日”多声部民歌的演唱。达妹从小就展现出对“则么卡日”多声部民歌的喜爱。在家中，她的父母和长辈教给她许多关于多声部民歌的知识和技能，如唱调、吐字、节奏等。此外，她还通过跟随家族成员一起参加社区活动和传统节庆活动，接触到更多的传统音乐和文化知识。在很长一段时间，达妹的母亲从措是俄里村的村支书，在当地享有盛誉。由于从措夫妇俩都爱好唱“则么卡日”多声部民歌，他们经常把村民聚在家中，做完工作后，大家便在一起喝酒唱歌，经常唱到天亮。不仅如此，他们还敦促村里的年轻人学习“则么卡日”多声部民歌。在这样的环境下，达妹受到长辈们的影响，从小就接受了多声部民歌的熏陶。随着年龄的增长，达妹对“则么卡日”多声部民歌的文化价值有了更深刻的感悟和理解。“则么卡日”多声部民歌作为原生态古老史诗，其丰富的内涵、独特的唱腔深深打动着她的心。她下定决心一辈子致力于“则么卡日”多声部民歌的演唱与传承。于是，达妹找到村里最擅长演唱“则么卡日”的两位老人，向她们拜师学艺，学习“拉伊”和“德说”的唱法。两位老人的歌声受到众人的赞誉，在当地被冠以“歌王”的称号。2007 年 5 月，达妹带领两位老人参加了文化部举办中国原生民歌大赛，荣获“优秀传承奖”。除此之外，达妹还有幸得到村子里如仁木、洪波泽里大叔等擅长唱多声部民歌的长辈们的指导和教授。在这些老前辈们的帮助、指导下，达妹熟练地掌握了多声部民歌的技巧和精髓，并开始在村里和周边地区的各种演出和比赛中展现自己的才华。二、“则么卡日”多声部民歌艺术特色通过家庭和社区中的传统音乐学习，达妹不仅学会了许多传统的多声部音乐技巧，还深刻理解了这种音乐的文化内涵和精神价值。这些经历和感悟，让她一直保持着对多声部音乐传承和推广的热情。多声部民歌是指一对或一组歌手同时唱出两个或两个以上声部，也叫“复音民歌”，又有人称其为“二声部民歌”。作为民歌中的一个种类，多声部民歌具有民歌的一般特性，是群众性的口头创作，口口相传是其主要传承方式。“则么卡日”是藏族人民在生产劳动、节日聚会以及婚丧嫁娶等日常生活、祭祀娱乐时的古老民歌，其表现形式为多声部。其种类繁多，具有原生态特征，吟唱时极富感染力，演唱时由不同音高的声部组成，通常由两人对歌或多人对歌，形成丰富多彩的声音层次。每个声部都有其独特的旋律，然后又巧妙地融合在一起，创造出富有层次感的音乐。达妹在她的演唱中展现了许多独特的特色和技巧，如多声部和声的驾驭能力、喉音技巧的运用、真挚情感的表达及颇具民族特色的舞台表现力、互动性等，受到不少专家学者的称赞。三、多声部民歌推广与传承的举措多声部民歌作为传统音乐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承载着丰富的民族文化和历史记忆。然而，在当下，多声部民歌的传承和推广面临着诸多挑战。村子里会唱多声部民歌的老人越来越少，学习多声部民歌的年轻人寥寥无几，越来越多的人被各类流行歌曲所吸引。达妹正是意识到多声部民歌的传承和推广的紧迫性和重要性，决定让更多人了解多声部民歌，尤其是让当地年轻人看到传统民歌仍然大有可为。因此，她经常组织村民走出村寨，与音乐机构合作，将“则么卡日”多声部民歌通过各种形式推广出去。（一）积极参与推广活动2006 年 2 月，达妹与四川文艺音像出版社合作，组织并参与演唱了 复音孤岛（DVD）多声部民歌风情录，向社会展示了“则么卡日”多声部民歌的存在。2006 年 10 月，达妹带领木西、俄里两村 20 余村民应邀参加了邛崃市“2006 成都市 中国古琴国际艺术节暨文君文化节”开闭幕式演出，演唱了“则么卡日”多声部民歌。2009 年，达妹参与演唱了国家级出版社的基金项目，录制了 千年古歌 专辑（CD）。后来，该专辑荣获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通报表彰。2020 年 11 月，达妹受邀参加四川音乐学院西南地区非遗教学成果音乐会，组织村民 11 人演唱了多声部民歌，受到了高度赞扬。2021 年 4 月，达妹接受四川理工学院的采访，协助拍摄了纪录片拉依。2021 年 9 月，达妹代表红土镇参加了第五届花灯舞展演，接受了浙江卫视栏目组的采访并协助浙江卫视拍摄录制了民歌节目。2022 年 7 月至 8 月，达妹参与了文化和旅游部民族民间文艺发展中心课题“热务沟藏族多声部史94诗则么卡日”的研究工作，演唱了“拉伊”与“德说”等曲目，并协助拍摄了多声部民歌传承人的纪录片。（二）努力培养传承人随着现代化进程的推进，传统文化在一些地区逐渐式微。传承人逐渐减少，青年人对传统文化的认知度也不如以前。此外，随着音乐形式的多元化，村民们对多声部民歌的需求也逐渐减少。这些挑战给多声部民歌的传承和推广带来了很大的压力。在达妹看来，文化传承是维护和弘扬民族文化的重要手段，是保护民族文化的根基和传统，也是推动民族文化发展的关键，能够为后代留下丰富的文化遗产，使子孙后代了解本民族的历史、文化、信仰和价值观，增强民族自尊心和自信心，推动民族文化的传承和创新发展。达妹认为，传承民族文化要融入现代社会，其方法是将多声部民歌结合传统的口传和现代设备教学等多种形式传授给后代，通过组织演出、展览演唱、社区教育等多种方式进行推广，让更多人了解、喜爱和传承这门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在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中发挥着重要作用，承载着传承非物质文化遗产的重要使命。作为一名教育工作者，达妹积极地投身教育事业，成立了多声部民歌合唱团，为村民提供一个学习表演的平台，让“则么卡日”多声部民歌唱起来、走出去、传下来。她经常通过口传心授、示范表演等方式，教她的学生传唱多声部民歌。达妹希望他们不仅是演唱者，更是传统文化的传承者，努力将本民族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下去。多声部民歌传承人在原生态民歌世代流传的过程中起到了重要作用。这些生活在民间的说唱人是诠释古老民歌的“活字典”。然而，目前能够传唱这些古老多声部民歌的人已经越来越少，有志传承多声部民歌的年轻人也寥寥可数，很多民族地区“人亡歌息”的局面已经出现。总的来说，达妹遇到的困难也是大多数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在现代社会面临的困境。在当代，多声部民歌等原生态传统文化正面临着重大挑战，现代化和城市化进程的加速使优秀传统文化面临传承困境，很多民歌已经濒临失传。政府和社会应加强对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和支持，制定相关法律法规、政策以及经济鼓励措施，为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提供更好的保障和支持。社会也应加强对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宣传和推广，增进公众对非物质文化遗产的认识和理解，营造良好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氛围。四、结语近年来，达妹组织村民参加了多个乡、县、省级的民族文化交流展演活动，向更多的观众展示了多声部民歌的独特魅力，在多声部民歌的传承和推广方面做出了突出的贡献。达妹不仅是一个出色的演唱家，更是一个热心的文化传承者和推广者。她通过自己的努力让更多人了解和爱上“则么卡日”多声部民歌这一独特的民族文化形式，为民族文化的传承和发展贡献力量。尽管达妹在传承和发展多声部民歌方面已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但她并没有止步于此。未来，达妹将通过更广泛的演出和教学活动，让更多的人了解和欣赏多声部民歌，并帮助更多的年轻人学习和传承这一传统艺术形式。同时，达妹也希望可以继续深入地研究多声部民歌的历史和文化背景，为这一艺术形式的传承和发展做出更多的贡献。参考文献1张艳.时代变迁下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的传承活动思考J.艺术传播研究，2020（01）.2李琰，李惠芬.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机制与活化路径J.南京社会科学，2023（03）.3叶静珠穆，李建富.多声部民歌传承人与岁月的碰撞J.文化产业，2023（21）.（责任编辑林一曼）新风采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