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军军纪与长征胜利——基于国民党文献的视角.pdf

5 关于长征时期红军军纪的研究，学者一致认为，严明的军纪使红军得到了群众的大力支持，是长征能够取得胜利的根本保证。1但学人研究所用的资料大多来自中国共产党方面，如红军官兵的回忆录、日记和文章、红军发布的公告和电文等。红军三大主力及红二十五军长征的两年时间，国民党一直不遗余力围追堵截，由此留下了大量相关史料和记载，尽管其中充斥着对己方战果的过分夸大和对红军的极度污蔑，但所涉及的史实与当时国民党的态度，特别是其中大量关于红军军纪的记载，反而成为中国共产党爱护民众的历史见证，证明了红军是一支文明之师。那么，对长征时期红军的军纪问题，国民党收稿日期：2022-06-15基金项目：桂林电子科技大学校内科研启动基金项目“长征与红军壮族干部成长研究”(US18003Y)的阶段性成果作者简介：陈峥，男，湖南邵阳人，桂林电子科技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博士，硕士生导师，主要从事中国近现代史研究；蔡乾涛，男，湖北黄石人，广东省第三强制隔离戒毒所警察，四级警长，硕士，主要从事中共党史研究。红军军纪与长征胜利基于国民党文献的视角陈峥1，蔡乾涛2（1.桂林电子科技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广西 桂林 541004；2.广东省第三强制隔离戒毒所，广东 广州 510440）摘要：从国民党有关文献记载看，无论是在处理与群众关系，还是在对公共机构的保护等方面，红军在长征中确实做到了“秋毫无犯”和“毫无骚扰”。国民党宣传中的红军四处“杀戮”，实际是镇压土豪劣绅和国民党贪官污吏。由于贯彻了正确的群众路线和民族政策，执行了严明的纪律和发扬了优良的作风，红军建立和巩固了与群众传统的血肉联系，得到了民众的支持和拥护，解决了行军作战所需物资，扩充了兵员，保存了骨干力量。可以说，严明的军风军纪，是红军战略转移取得胜利的重要保证。关键词：军风军纪；长征胜利；国民党文献资料中图分类号：D23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9-3583（2023）-0005-06The Military Discipline of the Red Army and the Victoryof the Long MarchBasedonthePerspectiveofKuomintangLiteratureCHEN Zheng1,CAI Qian-tao2(School of Marxism,Guilin University of Electronic Technology,Guilin 541004,China;2.The Third Compulsory Isolation and Reha-bilitation Center of Guangdong Province,Guangzhou 510440,China)From the relevant literature records of the Kuomintang,it can be seen that the Red Army did indeed achieve“no harm”and“no harassment”in handling relations with the masses and protecting public institutions during the Long March.The Red Army s wid-espread“slaughter”in the propaganda of the Kuomintang actually were the practices where the Red Army suppressed local tyrants,evilgentry,and corrupt officials of the Kuomintang.As a result of the implementation of the correct Mass line and national policies,the im-plementation of strict discipline and the promotion of the fine style of work,the Red Army has established its close relationship with themasses,won the support of the masses,solved the materials needed for the March,expanded its troops and preserved its backbonestrength.It can be said that strict military discipline is important guarantee for the victory of the Red Army s strategic transfer.military style and discipline;the victory of the Long March;literature records of the Kuomintang第 25 卷第 4 期2023 年 8 月遵义师范学院学报Journal of Zunyi Normal UniversityVol.25,No.4Aug.2023 6 第 25 卷第 4 期遵义师范学院学报2023 年 8 月文献资料有何记载？国民党军政领导是如何看待这一问题的？红军军纪对长征胜利起了什么样的作用？本文拟在利用国民党的电报、文件及有关日记、文章、书信、回忆录等史料的基础上，通过与国民党军队的军纪对比，对长征时期红军的军纪进行考察。一、“毫无骚扰”：长征途中红军严明的军风军纪在国民党的宣传中，红军往往被丑化，但其大量文献却又多次说到红军军纪严明，对群众秋毫无犯。这种十分矛盾的说法，正说明了国民党对红军的丑化是无中生有的诽谤和造谣。长征途中，红军秉承了根据地时期的优良传统，始终执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不侵犯群众利益，做到了鸡犬不惊、草木不扰。1.物资筹备之“不骚扰百姓”长征期间，尽管经费极为紧张，给养补充十分困难，但红军还是三令五申，强调不能侵犯群众利益。长征伊始，总政治部颁布了 关于准备长途行军与战斗的政治指令，提出要“保证部队与群众的正确关系坚决与脱离群众、破坏纪律的现象斗争。”2后又要求各部“严格执行阶级路线，不许丝毫损害工农群众的利益，以及无组织的乱没收行为。”31935 年7月，总政治部发布的关于粮食问题的训令强调：“绝对禁止强买粮食，私人买粮食，买粮食不给钱，群众不在家不给钱等。”4红军官兵严格执行了这些规定，正如陈云所言：“每个红军战士都知道三大纪律和八项注意我们要求每一个战士务必遵守。”5来自国民党的记载证实了这一点。如红二十五军进入甘肃省镇原县平泉乡，该乡联保主任白俊彦向上司报告：“红军，不搔（骚）扰百姓。他吃饭也给钱。”6国民党第 113 师的作战日记记载：“（红军）所用物品食料均自行列单留钱”。7蒋介石对此也承认，他在电文中称：“（红军）窜川南时，对人民毫无骚扰，有因饿取食土中萝卜者，每取一头，必置铜圆一枚于土中”。8长征途中，为了解决物资补给，红军采取了打土豪和没收国民党财产等措施，国民党认为是搜刮民财或掳掠。实际上，红军没收的是土劣和国民党的财产，而对群众财物则予以保护。对这些情况，国民党文献也承认，“其所需，均取自财主之家。对于一般穷苦民众，并未予以不利”。9国民党第 62 师的一份报告指出：“（红军）全靠打土豪吃”。10由于严格执行了部队纪律，红军赢得了群众的信赖，驻地市场稳定，社会秩序良好。国民党方面的报告有记载，如红二十五军攻占秦安县城，县城“人民生命财产，可谓毫无损伤”，7占领隆德县，“（县城）未获肆枪（抢），市面如常”。6与红军只打土豪、不劫贫民财物相比，国民党军队和地方武装却经常蹂躏民众、扰民违纪，国民党将领对此也供认不讳。国民党第二路军第一纵队司令官吴奇伟在日记中写道：“本地的保卫团丁动辄持势欺凌，人们因谋生不易，更要供给团丁的伙食，不免生怨。”11四川省政府一份文件指出：“（红军）经过尚无骚扰，惟当地团队衔县府命令封仓拉夫，集中粮食，蹂躏不堪人民有不畏匪而畏团队之象。”12川军到金沙江边追堵红军，沿途烧杀抢掳，民众苦不堪言，国民党乡长宋焕章对川军劣迹指出：“民间粮谷，凭意践踏，鸡犬不留，骡马封尽，壮者概拉去当伕，其奸淫扫掳，无所不至”。132.保护公共机构“照常工作”对长征沿线的国民党有关机构，红军采取区别对待的政策。对政府机关，红军没收其财产；但对为群众生活服务的公共机构，红军则加以保护。关于这方面，来自国民党邮局的报告有记载。如红军攻占湖南宜章县，邮局局长逃走，留下工作人员看守，“有红军七八人来局，声称检查”，但邮局“各物均未损失”，红军在邮局借宿，“均就地而卧”。14红军攻入湖南蓝山县城，对工作人员“申言邮局系交通机关，嘱仍照常工作”。14国民党军队却经常破坏公共机构和政府机关，甚至殴打工作人员。据贵州邮政管理局呈报，桐梓县邮局“因川军购票，强用低价毫洋，发生争执，该信差被川军殴击，又复逃避。局务遂陷停顿。”151935年 5 月初，川军在云南镇雄大肆抢劫，连政府机构也不放过，该县区长康席聘的报告指出：“职区公所，则川军连日皆来估（占）住，办公事管理军粮人员及区厂等，皆被拉伕要米，打得鸡飞狗跳，所内银钱物品损失亦钷（巨）”。13国民党官员范为柱承认：“我军堵剿所经之地，有打死公务员，如测量路线监工等等”。163.所到之处“被杀戮者尚少”在国民党有关资料中，有大量关于红军到处“杀戮”的记载。实际上，红军镇压的是土劣和贪官污吏，没有伤害群众和开明乡绅官吏，这从国民党文献可以看出。如红一方面军经过贵州开阳县，“各地绅 7 团，被杀戮者尚少。”17蒋介石在密电中说到红军过四川叙永县情况：“（红军）捉获团总四人，仅就内中贪污者一人杀毙，余均释放”。16红二十五军攻占甘肃两当县，释放被关押的群众，“只有罗朝利一犯被审知为太阳乡数年来侵吞公款、鱼肉乡民之前任区长，乃于是晚，与乔玉亮队副、朱玉川分队长一同被戳戮于东关外。”6国民党军队祸害地方、滥杀无辜的情况却极为常见，据云南镇雄县关口乡乡长宋焕章的报告，川军在“沿途到奎香一带杀毙者，惟职乡在十有余人。”13由上所述，红军对百姓“皆无伤损”“毫无骚扰”，对公共设施“丝毫无犯”，驻地“市面如常”，筹集物资时“只打土豪”等，这些来自国民党文献的记载，都说明了红军在行军作战时严格执行了有关纪律，得到民众的信任。无论是国民党最高领导人，还是其军政官员，都不得不认可这一事实。正如白崇禧所言：“共方是有主义、有组织、有国际支持之政党，绝不能以旧式打家劫舍之土匪看待。”18二、“人心归附”：红军长征途中得到群众的支持和同情长征期间，红军始终把作风建设放在第一位，执行了严明的纪律和发扬了优良的作风，建立和巩固了与群众的血肉联系。所有这些，都体现了红军是真正代表人民群众利益和爱民的军队，是由铁的纪律武装起来的军队，从而得到了沿途绅民的支持和拥护。1.民众“宁愿红军来”红军在长征途中不但不侵犯群众利益，而且在极端困难的情况下把没收土劣和贪官的财产分给他们，将缴获物资送给他们。如红军占领贵州兴仁县城，“以笨重而不能携带者给予贫民。”19经过云南昭通时，该县县长在电文中写道：“（红军）将城内谷米散发贫民”。20红二十五军攻入甘肃静宁县城，“辎重被服，均被分给贫民。”21红军注意维护群众的利益，得到他们的欢迎和拥护。四川省政府一份文件中指出：“（红军）实施不进民房，不拉民夫，赈恤贫乏”。22一些国民党将领也发现了自己部队因军纪败坏而导致民心尽失，他们不得不承认民众对其反感和欢迎红军的事实，如吴奇伟的日记写道：“余巡查乡间时，闻保甲长叫苦，乾人的声音是：我们宁愿红军来！询知，红军到时，只打土豪。我军到时，强买粮食，强取农具，乱砍树木、竹林。颇惹人怨。”112.国民党俘虏认为红军“对我们还很客气”在行军作战中，红军实行人道主义原则，严格执行了优待俘虏的政策。如红二十五军在陕西蓝田歼灭国民党十七路军一部，俘敌1000余人，蓝田县县长郝兆先在函中指出：“（红军）对士兵愿干者欢迎，不干者发钱出山，甚至对我方伤兵，特别看护医治”。7红军在康南俘虏了川军排长庞云和十余名士兵，均予以释放。据时任川军连长吴剑洲回忆：“排长庞云带着十多个士兵回来了，庞头部负伤，有的士兵也包扎着绷带。各连官兵都以好奇的心情，围着他们问长问短，才知道是红军释放了他们，绷带是红军医务人员包扎的。庞云等说：红军不但不杀人，对我们还很客气。”23红军实行正确的俘虏政策，保证其衣食供应，愿意留下的欢迎，对伤病员则给予治疗，并对俘虏加以教育改造。同时，在自身经费和物资十分困难的情况下，对不愿留下者发给路费衣物让其离开。这不但扩大了红军在国民党军队中的影响，而且有利于分化瓦解敌军。3.民族地区群众对红军“颇表好感”中国共产党一贯重视民族问题，主张民族平等、民族团结和各民族的共同繁荣。1931 年 11 月通过的 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宪法大纲，提出了关于民族问题的政策主张，如各民族一律平等，反对大汉族主义等。24据统计，红一方面军长征中通过民族地区所用时间占总时间的三分之一左右；红二方面军在民族地区行程为2800 余公里，约占总行程的三分之一；红四方面军长征历时 19 个月，有 15 个月转战在川康边民族地区。25由于历代统治阶级实行民族压迫和歧视政策，少数民族与汉族隔阂严重，加之国民党的欺骗宣传和对红军的造谣诽谤，当红军进入少数民族地区后，民众或举家逃避，或高度戒备，部分少数民族武装甚至袭击红军。因此，能否正确执行党的民族政策，处理好与少数民族的关系，成为关系到红军长征能否胜利的大问题。红军经过少数民族地区时，执行严格的纪律，实行了正确的民族宗教政策，维护各族人民的利益，少数民族对红军由怀疑、疏远变为信任、亲近。来自国民党方面的文献证实了这一点，如国民党军官夏高阳在信中指出：“康中藏番杂糅，（红军）民族政策运用适宜，博得藏番之同情”，他又说道：“因其政陈峥等红军军纪与长征胜利 8 第 25 卷第 4 期遵义师范学院学报2023 年 8 月治工作甚好，夷民藏番对之颇表好感，亦值得注意!至于群众方面，因四川民众惨受军阀荼毒，使他们更易获得同情和拥护。”26而国民党军队却很难得到少数民族的支持，究其原因，乃军纪败坏所致。国民党 295 旅参谋主任洪智云在回忆录说道：“（贵州）七星关以西，都是少数民族，红军经过时，派人与土司交涉，先付给现金，由土司代购粮食，人民安静如常。第四十六军经过时他们就乱抢乱夺，并派兵搜山，与当时土司发生武装冲突，第九十九师经过该地时，连人影都看不见一个了。”23红军长征所经之地都是国民党统治多年的地区，其在政治控制、思想宣传及人力动员等方面都花费了相当大的精力，而且对红军进行了丑化、诽谤和污蔑，其对民众的宣传和动员所投入的时间、经费及掌握的资源，是红军远不能相比的。但红军严格执行军风军纪，并通过自身行动向民众证实了红军是爱护民众的队伍，从而赢得了民心和获得了群众支持。三、“谁能把军队带成这个样子”：粮饷兵源补给解决与长征胜利由于实行了正确的群众政策，严格遵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红军所到之处，深得群众信任，他们主动为红军供应物资、带路和提供情报，甚至参军打仗，保证了战略转移的胜利。1.绅民“开城欢迎”与“为之向导”由于执行了严明的纪律，红军深得民众欢迎，不少地方绅民欢迎红军进驻。如红九军团兵临云南会泽城下，县长杨茂章调集民团及壮丁守备，但城内绅民却派代表与红军谈判，主动“开城欢迎”。20红九军团离开会泽后，准备渡过金沙江与主力会合，但渡口的船已被滇军沉河和转移，红军却很快找到沉船位置，打捞修理后顺利过江。滇军旅长安恩溥对此无法理解：“渡口上的船只本是装上石头沉在江底的，但是他们一到就找到水手从江底把船只捞起来，随即过渡，不知为什么他们会这样熟识。”23究竟是红军对沉船位置非常“熟识”？还是其他原因？红九军团参谋林伟的日记为我们揭开了谜底：“侦察连长龙云贵在搜索中发现了一宗绝大秘密，有两个被盐警打得满身血迹淋漓的监工，前二天在这里看到了那些靖卫团强迫所有的船只都要撑到对岸北边盐厂靠岸时，有一只破船，已无法划过去，就在渡口附近沉到江底去了，他还知道这只沉船的位置。于是侦察连几个会游泳的人下到江底去，经过约一小时的工夫却把它找着并弄浮起来，拖到了岸边。”27群众还积极为红军担任向导，提供情报，使红军在多次作战中取得胜利。时任国民党第 60 师政训员刘子潜对红二十五军由陕入川的情况写道：“红军所到之处，开穷人会时，群众都争先恐后地参加，都自动积极地给红军带路和做侦察工作”。23与此形成鲜明对照的是，国民党军队却很难了解红军的动向。如国民党“追剿”军第一军团总指挥刘建绪指出：“一般穷苦民众多数为其宣传所动。故国军到时，民众相率逃避，在家者均系老弱。”9从这方面来说，红军长征之所以能胜利，是因为共产党赢得了民心，而国民党以数十倍兵力和优势装备围堵红军却不能取胜，正是由于他们失去了群众的支持。2.民众参加红军者“当属不少”和国民党俘虏“多愿留下”红军在征途中不侵犯民众财产，注意维护群众利益，得到了他们的爱戴，群众纷纷参加红军，使部队及时得到补充。如贵州省主席王家烈指出，黔北民众加入红军者“为数颇众”。28湖南晃县政府的报告中说到民众参加红军“当属不少”。29国民党官兵被俘后，受到红军的优待与教育，一批战俘留下，壮大了红军的力量。如 1935 年 10 月，红军俘虏东北军 1800 余人；11 月，在直罗镇战役中又俘虏 5300 余人。随后红军对战俘进行教育，一部分人参加红军，东北军师长熊正平、周光烈等说道：“校尉官佐及士兵们多愿留下，一因无家眷，二因红军总是胜利，三恨旧军官打人骂人，四因看红军官长爱护士兵。”23据学者研究，长征中红军经历的战役、战斗共600 余次，损失了约 18 万人之多。30尽管人数大大减少，但保存了骨干力量，部分部队的减员情况不是很严重。以红二、六军团为例。1935 年 11 月，红二、六军团开始长征，全军人数 1.7 万余人。31与红一方面军会师前夕，“二方面军共 1.3 万余人”。311936 年11月，毛泽东在接见红二方面军时说：“你们一万人，走过来还是一万人，没有蚀本，是个了不起的奇迹，是一个大经验，要总结，要大家学。”32红二方面军长征历时 11 个月，历经千辛万苦和无数次战斗，但减员不是很大，这既与军事指挥员的正确指挥与红军战士英勇战斗有关，更离不开红军严明的军风军纪和沿途人民的热情支持。9 3.红军“从容西窜”与“充实其力量”红军长征期间的后勤物资来源途径之一是群众支援和向民间购买，但所经过地区地瘠民贫，导致物资供应十分困难。但由于群众的大力支持，红军所需的物资基本得到解决。长征初期，红军在湘南作战时，“沿途宿营给养，毫无困难，得以从容西窜。”14为围堵红军，国民党军队对红军严密封锁，但仍有商人冲破封锁线为红军提供物资。对此，国民党的文件供认不讳：“时有小贩出入，尤以卖盐巴者为多”。14红军在经过四川彝族地区前，由于川军 24 军和邓秀廷部经常对彝族“剿讨”和抢掠，引起了彝人对汉人的猜忌和敌视，给红军过境带来很大困难。1935年 5 月，红一方面军进入川南地区，总政治部颁发了关于争取少数民族工作的训令，对官兵进行广泛深入的民族政策教育，规定了严格的纪律。红军先遣部队进入彝区后，彝民向红军开枪，但不与其发生冲突。在冕宁县，红军释放了被国民党关押的彝族首领，同时大力宣传党的民族政策。通过努力，红军团结了彝族上层人士，彝族沽基（鸡）家支首领小叶丹与刘伯承歃血结盟，红军顺利通过大凉山地区。对此，时任国民党第六路军总司令部上校参谋李以劻后来回忆道：“彝民不但对红军没有害怕心理而且欢迎红军”。23红军三大主力会师后，国民党师长牟中珩不由哀叹：“（红军）所以能苟延残喘而至今日者，其主要原因籍其政治宣传，骗得一部分无知民众，予以协助，得以充实其力量。”21牟氏所言红军的“政治宣传”和污称“骗得一部分无知民众”，正说明了红军贯彻了正确的政策和执行了严明的纪律，对民众进行了深入的宣传而得到群众支持。也正因为这样，红军才保存了革命力量，完成了战略转移，取得了长征的胜利。张学良也说道：“我常对我的部下说，我们都是带兵的，这万里长征，你们谁能带？谁能把军队带成这个样子，带得都跟你走？还不是早就带没了！”33在张看来，红军能取得胜利且保持很强的战斗力，是与其严明的军风军纪离不开的。四、结语1927 年南昌起义、秋收起义和广州起义等武装起义的爆发，开创了中国共产党独立建设武装力量、领导武装斗争夺取政权的新局面。人民军队诞生后，如何加强军队纪律建设，建设一支完全不同于旧军队的新式军队，成为当时摆在中国共产党人面前一个重大而迫切的问题。秋收起义后，毛泽东同志亲自为人民军制定了“三大纪律”，随后又制定了“六项注意”，并在实践中不断完善，逐渐形成了“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在根据地建设和历次反“围剿”斗争中，红军忠实执行了这一规定，并通过实际行动粉碎了国民党妖魔化共产党和红军的阴谋，加强了与群众的血肉联系。1934 年 11 月，蒋介石在给薛岳的信件中写道：“（红军）缺粮缺弹，形如缺水之鱼”。23在蒋看来，红军缺少粮弹，就无法作战和行军，二者是鱼水关系。但对人民军队来说，真正的靠山是人民群众，红军与群众的关系才是鱼水关系，有了群众的支持，红军就没有不能克服的困难。长征期间，红军面对力量数十倍国民党武装的围追堵截，所经过地区的自然条件极为恶劣，群众基础十分薄弱，遇到的各种情况又相当复杂。但红军实行了正确的群众路线和民族政策，执行了严明的纪律和贯彻了优良的作风，从而建立和巩固了与群众的血肉联系。可以说，一部红军长征的历史，也是一部红军遵纪爱民和军民团结的历史。红军正是因为得到了各族群众的拥护和支持，在无后方依托的情况下，依靠广大指战员艰苦奋斗，最终战胜了各种困难，取得了战略转移的胜利。参考文献：1马立强.红军在长征期间的纪律建设N.中国纪检监察报，2016-10-24(06).2中央档案馆.中共中央文件选集（第二册）（1934-1935）Z.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91.3总政办公厅.中国人民解放军政治工作历史资料选编土地革命战争时期（二）Z.北京：解放军出版社，2002.4中共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军事文献Z.1957.5陈云.陈云文选（第一卷）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5.6甘肃省档案馆.国民党军追堵红军长征和西路军西进档案史料汇编Z.北京：中国档案出版社，1995.7陕西省档案馆.国民党军追堵红军长征档案史料选编陕西部分Z.北京：档案出版社，1994.8中国人民解放军历史资料丛书编审委员会.红军长征参考资料Z.北京：解放军出版社，1992.9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国民党追堵红军长征档案史料选编Z.北京：档案出版社，1988.10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国民党军追堵红军长征档案史料选编中央部分（上）Z.北京：档案出版社，1987.11王金昌.读吴奇伟“追剿”长征红军日记J.百年潮，2012(3)：79-80.陈峥等红军军纪与长征胜利 10 第 25 卷第 4 期遵义师范学院学报2023 年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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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经验，同时也为我们在未来继续走向胜利提供了借鉴。当前，我国正在向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实现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奋勇前行。前途光明，任重道远，新征程上，必须坚持和加强党在群众工作上的领导。历史是人民创造的，英雄的人民创造英雄的历史。必须把人民放在心中最高位置，坚持一切为了人民、一切依靠人民，维护人民根本利益，增进民生福祉；必须坚持党的群众路线，始终保持党同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接受人民群众监督，使我们党永远赢得人民群众的信任和拥护，使我们的事业始终拥有不竭的力量源泉。团结就是力量，团结是战胜一切困难的强大力量，是凝聚人心、成就伟业的重要保证。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必须巩固和发展最广泛的爱国统一战线，动员全体中华儿女一起想、一起干。正所谓：“自知者英，自胜者雄。”在面对长期、复杂、严峻的各种风险考验中，党要不断增强自我净化、自我完善、自我革新、自我提高的能力，不断提高党的领导水平和执政水平、增强拒腐防变和抵御风险的能力，确保党始终成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坚强领导核心。14参考文献：1中央档案馆.中共中央文件选集(第 7册)M.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91.2李维汉.回忆与研究M.北京:中共党史出版社,2013.3国闻通讯社.国闻周报M.扬州:广陵书社,2017.4中央档案馆.中共中央文件选集(第 10 册)M.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91.5红藏：进步期刊总汇（1915-1949）编辑出版委员会.红藏：进步期刊总汇（1915-1949）红星M.湘潭:湘潭大学出版社，2014.6陈云.随军西行见闻录M.北京:红旗出版社,1985.7董必武，李富春，等.二万五千里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8中共广西壮族自治区委员会宣传部.红军长征过广西纪实M.南宁:广西人民出版社,2006.9王耀南.坎坷的路M.北京:战士出版社,1983.10杨尚昆.全国主力红军大会合J.档案工作,1986(9):7-10.11陈云.英勇的西征J.党的文献,1996(5):6-17.12杨尚昆.杨尚昆回忆录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1.13陈云.在共产国际执行委员会书记处会议上关于红军长征和遵义会议情况的报告J.党的文献,2001(4):12-27.14习近平.在纪念红军长征胜利8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6.（责任编辑：娄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