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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卷 第 4 期2023 年 8 月系 统 工 程 学 报JOURNAL OF SYSTEMS ENGINEERINGVol.38 No.4Aug.2023咨询团队参与下情绪对精益数字化推行的影响荆树伟1,冯月1,阎俊爱1,牛占文2(1.山西财经大学管理科学与工程学院,山西 太原 030006;2.天津大学管理与经济学部,天津 300072)摘要:针对精益数字化推行中第三方咨询团队和企业员工情绪变动影响策略选择,进而影响推行效果的问题,引入等级依赖期望效用模型,讨论了参与主体情绪和策略选择之间的演化机理.研究表明,情绪影响下演化均衡策略具有不稳定性,悲观情绪对策略选择的影响程度高于乐观情绪;若一方选择“合作性”策略,另一方情绪乐观且非过于乐观时,策略演化结果为完全合作.若一方选择“对抗性”策略或情绪悲观,策略演化结果为完全对抗或对抗合作;若主体情绪悲观或极度乐观,则情绪越强烈选择“对抗性”策略的可能性越大.若主体情绪适度乐观,随着乐观程度的加大选择“合作性”策略的概率也会随之增大.关键词:精益数字化;等级依赖期望效用模型;情绪因素;制造业企业中图分类号: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05781(2023)04045915doi:10.13383/ki.jse.2023.04.003Impact of emotion on lean digital implementation with the participationof consulting teamsJing Shuwei1,Feng Yue1,Yan Junai1,Niu Zhanwen2(1.School of Management Science&Engineering,Shanxi University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Taiyuan 030006,China2.College of Management and Economics,Tianjin University,Tianjin 300072,China)Abstract:Emotional changes affect the choice of strategy,which in turn affects the implementation of leandigitalization.This paper proposes a rank-dependent expected utility model to discuss the evolution mecha-nism between the emotion and strategy choice of the third-party consulting team and enterprise employees.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 evolutionary equilibrium strategy is unstable under the influence of emotion,andpessimism has a more pronounced effect than optimism on the strategy choice.If one party chooses the“co-operative”strategy,and the other is optimistic rather than overly optimistic,the result of strategy evolution isfull cooperation.If one party chooses the“antagonistic”strategy or if the mood is pessimistic,the result ofstrategy evolution is full confrontation or antagonistic cooperation.If one party is pessimistic or extremelyoptimistic,the stronger the emotion,the greater the possibility of choosing“antagonistic”strategy.If one partyis moderately optimistic,the probability of choosing“cooperative”strategy will increase with her optimism.Key words:lean digitalization;rank-dependent expected utility model;emotional factors;manufacturing收稿日期:20210423;修订日期:20221006.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资助项目(71071107).*通讯作者.460系 统 工 程 学 报第 38 卷1引引引言言言精益数字化是运用数字化工具将精益管理的思想、方法、流程、机制更好地融入到企业生产管理过程以打造可视化、可量化、透明化工厂的持续性改善手段,其中,精益是理论指导,数字化是实现手段.对我国传统制造业而言,从国际格局层面来看,国际制造呈现出制造业产业规模、国际分工参与水平等取得不同程度进步的新格局;从政策层面来看,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二三五年远景目标的建议也提出要给予高端制造和智能制造大力关注;从现实层面来看,新冠肺炎疫情的爆发,短期来看给传统制造业带来了冲击和抑制,长期来看促进了企业的智能转型.大量实践证明,精益数字化是传统制造型企业实现智能转型的有力手段之一,学业界和企业界也认识到传统制造型企业推行精益数字化势在必行.同时,经实地调研多家企业,并对高层管理者、第三方咨询团队专家、企业员工代表进行访谈,对访谈结果进行整理,可以发现仅凭企业内部人员难以支撑精益数字化的顺利推行,企业必须借助外部专业人员的知识和力量推行,即引入第三方咨询团队,在精益数字化推行过程中形成以第三方咨询团队为主导,以企业员工为中心的推行主体结构.同时合作过程中第三方咨询团队和企业员工的情绪是影响精益数字化推行效果的关键因素.因为第三方咨询团队和企业员工往往会受自身情绪影响而选择维护自身利益的策略而非利于企业整体利益的策略,最终导致精益数字化推行效果偏离预期,极大地影响了精益数字化的推行成效.因此,在引入第三方咨询团队推行精益数字化的实践中,明晰第三方咨询团队和企业员工情绪与策略之间的演化机理是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具体包括:情绪如何影响推行主体的策略选择?在己方情绪和对方行为策略的影响下己方的策略演化机理是什么?高层管理者应如何干预推行主体的情绪才能使推行效果达到最优?已有关于精益数字化的相关研究主要集中在:第一,精益化与数字化融合.杨斌等1提出数字化和精益化呈现先适应后匹配、再适应再匹配的循环改进过程;Asif2指出精益管理与工业 4.0 目标相同,且精益管理可实现工业 4.0 无法完成的需求;与此同时,也有学者认为精益化和数字化相互依赖3,精益生产需要先进的自动化和信息管理系统支撑4,联合推行精益化和数字化的互补或协同效应大于单个推行效益总和5,6;第二,精益数字化推行影响因素分析.DeSanctis 等7强调企业员工能否在知识和态度上深度参与是影响精益实施的关键因素.Van 等8认为协同共享的战略远景及高度参与的员工可保证生产运营的持续改进.Zangiacomi 等9认为在保证内部全员参与的前提下必须将储备特定技能的人才作为精益改善的优先目标;第三,精益数字化推行效益评估.精益数字化可最大限度地发挥数字技术的潜力,提高生产系统灵活性10,快速响应市场需求11.Tortorella 等12指出精益实践可建立系统流程改进的组织习惯和思维模式,支持面向第四次工业革命的运营管理、设计和控制.Ghobakhloo 等13也提出精益数字化能优化组织生产系统、价值链,正向影响运营绩效,得到了和文献12相同的结论;第四,精益数字化推行主体.Murman14提出精益数字化注重项目全生命周期内的价值流动,全生命周期中企业员工需在第三方咨询团队指导下持续改进现有流程以挖掘精益价值.杨青等15也认为掌握精益推行知识的人员起着决定性作用,能识别企业目前状态与理想状态之间的差距.齐二石等16指出为更好地进行精益设计,需组建精益设计联合小组,小组成员应包括掌握精益理念的知识人员、工厂设计人员、企业领导者.也有研究表明,精益数字化推行效果不佳的关键问题在于企业内部成员对精益数字化系统运行过程缺乏了解17,应组织不同层次、职能且精通精益的人员来编制、执行、监督推行计划18,提供培训课程并协调项目的各推行环节19.情绪作为现实中不可忽视的主观因素,对精益数字化推行主体行为的诱导作用也引起了国内外学者的广泛关注.情绪劳动由Hochschild20提出,强调工作中个体会因积极情绪(例如乐观、激动、喜悦)或消极情绪(例如悲观、懈怠、焦虑)影响自身行为.Brotheridge 等21认为个体在情绪影响下会选择不同的策略来表达情绪.精益数字化推行过程中,一方面,数字化沟通使得人际关系更加结构化22,推行主体易产生“负向”情绪,团队凝聚力会逐渐下降23.例如,标准化作业虽提高了生产率,但极大地降低了员工的自主性和控制权,第 4 期荆树伟等:咨询团队参与下情绪对精益数字化推行的影响461员工易产生沮丧、焦虑等不良情绪24,进而导致情绪耗竭、退出等行为25,26;另一方面,精益数字化可改善生产运营混乱的现象,实现企业降本增效的目标,促使推行主体产生“正向”情绪,此时主体具有更加卓越的工作表现27,28.情感事件理论也指出个体的情绪会随情境不断变化,受情绪的动态影响,个体的行为也将呈现不断变化的状态29.同样地,心理学上的情绪感染理论以及复杂动力学网络也指出单个个体的情绪不仅受临近节点情绪的感染,还受整个工作网络的影响30,个体间紧密程度越高,情绪网络的扩散速度越快31.因此,个体情绪的动态变化以及网络节点间的扩散传递会使工作网络中的个体行为呈不稳定、不确定的状态,此种状态最终会映射到整个工作系统中进而影响系统的可控性.通过文献梳理可以发现,现有文献从不同的视角对精益数字化推行展开了深入研究,既分析了精益数字化的融合产生、推行过程中的影响因素和推行主体、推行全周期的效益评估,也探讨了情绪因素对精益数字化推行主体的双向影响,得到了很多有价值的结论.然而,鲜有学者研究第三方咨询团队参与下精益数字化如何推行的问题,也较少考虑情绪因素影响下精益数字化推行主体的策略演化机理.显然,考虑第三方咨询团队参与下情绪因素如何影响精益数字化推行主体的策略选择具有一定的现实意义.因此,本文在现有研究基础上探讨了第三方咨询团队参与下情绪因素对精益数字化推行主体策略的影响,引入反映参与者心理活动的情绪函数,建立反映参与主体行为机理的等级依赖期望效用模型,系统分析了不同情绪状态下参与双方的策略均衡,揭示了情绪因素影响下精益数字化推行主体的策略演化机理.本文将第三方咨询团队引入精益数字化的理论研究中.现实中企业往往会聘请第三方咨询团队来指导精益数字化的推行,基于此种现实需要,亟需揭示第三方咨询团队参与下,精益数字化推行主体的策略演化机理.本文系统分析了第三方咨询团队和企业员工的策略演化机理,既是对现实实践的规律性总结,也是对精益数字化推行结果的前瞻研判.本文还考虑非理性因素,即情绪因素对精益数字化推行主体策略选择的影响.现实中参与主体都是非理性主体,推行主体的情绪是影响其策略选择的重要因素,自身情绪直接影响自身策略选择,间接影响对方策略选择,情绪因素不可忽视.然而,现有文献大多数是基于理性视角客观分析精益数字化推行主体的策略选择,本文考虑了推行主体的情绪因素.2精精精益益益数数数字字字化化化推推推行行行的的的博博博弈弈弈模模模型型型2.1基基基本本本要要要素素素1)精益数字化推行过程中第三方咨询团队T和企业员工E为主要参与者,第三方咨询团队根据企业实际情况制定改善方案并提供专项培训服务,指导企业员工进行精益实践;而企业员工负责落实咨询团队制定的改善方案,在明确当前工作计划和指令的前提下配合咨询团队逐步推行精益数字化.2)第三方咨询团队的策略集ST包括“高效推行”H和“低效推行”L两种策略,记为ST=H,L;企业员工的策略集SE包括“积极参与”策略P和“消极参与”策略N,记为SE=P,N;S表示第三方咨询团队和企业员工的策略均衡集;其中,“高效推行”和“积极参与”是合作性策略,而“低效推行”和“消极参与”是对抗性策略.3)情绪是影响精益数字化推行主体策略选择的重要因素,考虑到情绪对推行主体策略选择的影响,在博弈模型中引入反映参与者情绪状态的情绪函数w().进一步地,第三方咨询团队的情绪函数为wT(pi)=pr1i,企业员工的情绪函数wE(qi)=qr2i,其中pi,qi 0,1,分别为第三方咨询团队和企业员工选择相应策略的概率;r1,r2 0,分别为第三方咨询团队和企业员工的情绪指数.当ri(0,1)时,认为参与者具有“悲观”情绪;当ri 1时,认为参与者具有“乐观”情绪;当ri=1时,认为参与者不具有任何情绪,呈完全理性状态.2.2基基基本本本假假假设设设为分析精益数字化推行主体受情绪因素影响的策略演化机理,作出如下假设:462系 统 工 程 学 报第 38 卷假假假设设设 1第三方咨询团队与企业员工均以自身的最大化利益为博弈目的,在双方不具备完全信息的情况下,第三方咨询团队在精益数字化推行过程中选择“高效推行”或“低效推行”策略,企业员工根据当前推行态势选择“积极参与”或“消极参与”策略.假假假设设设 2已有精益模式与企业的经营现状相匹配,企业已将精益生产管理切实落地并配备完整的动力支持系统,且第三方咨询团队具备成熟的精益知识体系,员工也熟知项目推行方向与计划,项目不会因为此类客观因素的阻碍而流产.假假假设设设 3第三方咨询团队的混合策略为(p,1 p),即第三方咨询团队以概率p选择“低效推行”,以概率1 p选择“高效推行”;企业员工的混合策略为(q,1 q),即企业员工以概率q选择“消极参与”,以概率1 q选择“积极参与”.2.3变变变量量量设设设定定定本文涉及的变量及其说明见表 1.表 1主要变量及其说明Table 1Main variables and description变量变量说明V1第三方咨询团队可获得的实际固定项目收益V2第三方咨询团队咨询过程中积累的实践经验、成就感、荣誉感等,该收益为潜在收益V3第三方咨询团队可获得项目浮动收益C1第三方咨询团队付出的成本,包括资金成本、时间成本、机会成本等C2第三方咨询团队因项目流产而承担的损失,如名誉上的损失V4企业员工的基本工资收益V5企业员工获得的项目收益浮动工资C3企业员工因项目推行而承担的利益损失,如岗位调整造成的利益损失C4企业员工因项目流产而承担的利益损失,如降职降薪一方选择合作性策略,另一方选择对抗性策略时双方浮动收益的减少比例CT员工积极参与而第三方咨询团队低效推行,咨询团队因“搭便车”行为而少付出的成本CE第三方咨询团队高效推行而员工消极参与,企业员工因“搭便车”行为而少付出的成本2.4博博博弈弈弈模模模型型型等级依赖期望效用(rank dependent expected utility,RDEU)理论是传统期望效用(expected utility,EU)理论的非线性扩展,为便于描述,此后均用简称.RDEU 理论将博弈主体的情绪因素引入到期望效用函数中,克服了 EU 理论不能刻画参与主体在不确定环境下对风险和收益的态度与程度,更符合现实中参与主体的决策行为.根据Quiggin32提出的 RDEU 理论,可给出如下定义.定定定义义义 1设随机变量X服从概率分布PrX=xi=pi,i=1,2,.,n,其中x1 x2 xn,且概率满足pi0,p1+p2+pn=1,则xi的效用等级(rank position,RPxi)定义为RPxi=PrX6xi=p1+p2+pi,i=1,2,.,n.由定义 1 知,xi的效用等级RPxi越高,在决策中所占权重越大,优先级越高.定定定义义义 2决策者的等级依赖期望效用由效用函数u()和权重函数()定义的实值函数U确定,其中U(X;u,)=ni=1u(xi)(xi),权重(xi)=wT(pi+1 RPxi)wT(1 RPxi),i=1,2,.,n.对于随机变量X和Y,当U(X;u,)U(Y;u,),称为X优于Y,记为X Y.根据前述假设和变量设定,第三方咨询团队与企业员工的博弈收益矩阵如表 2 所示.第 4 期荆树伟等:咨询团队参与下情绪对精益数字化推行的影响463表 2 第三方咨询团队与企业员工博弈的收益矩阵Table 2The payoff matrix of the game between the third-party consulting team and employees策略选择第三方咨询团队企业员工(L,N)V1+V2 C1 C2V4 C3 C4(L,P)V1+V2+(1 )V3 C1+CTV4+(1 )V5 C3 CE(H,N)V1+V2+(1 )V3 C1 CTV4+(1 )V5 C3+CE(H,P)V1+V2+V3 C1V4+V5 C3由表 2 可知,博弈双方有低效推行,消极参与、低效推行,积极参与、高效推行,消极参与以及高效推行,积极参与四种策略组合,博弈双方均有四种可能收益.根据实际情况,一般成本的变动值会高于收益的变动值,即CT(1 )V3,CE(1 )V5.依此,双方的博弈收益uT与uE存在以下两种关系.对于第三方咨询团队来说,uTL,P uTH,P uTH,N uTL,N,即V1+V2+(1)V3C1+CT V1+V2+V3C1 V1+V2+(1)V3C1CT V1+V2C1C2.对于企业员工来说,uEH,N uEH,P uEL,P uEL,N,即V4+(1 )V5 C3+CE V4+V5 C3 V4+(1 )V5 C3 CE V4 C3 C4.根据上述各策略收益间的关系以及 REDU 理论对效用等级、决策权重的定义33,结合双方博弈的收益矩阵,得到第三方咨询团队的策略选择概率、效用等级与决策权重,如表 3 所示.同理,算得企业员工的策略选择概率、效用等级与决策权重,如表 4 所示.表 3第三方咨询团队收益值对应的概率分布、效用等级及决策权重Table 3The probability distribution,rank position and decision weight of the payoff value of third-party consulting team第三方咨询团队的收益 u(xi)概率 pi效用等级 RPxi决策权重 (xi)V1+V2+(1 )V3 C1+CTp(1 q)1wT(p pq)V1+V2+V3 C1(1 p)(1 q)1 p+pqwT(1 q)wT(p pq)V1+V2+(1 )V3 C1 CT(1 p)qqwT(1 pq)wT(1 q)V1+V2 C1 C2pqpq1 wT(1 pq)表 4企业员工收益值对应的概率分布、效用等级及决策权重Table 4The probability distribution,rank position and decision weight of the payoff value of employees企业员工的收益 u(yi)概率 qi效用等级 RPyi决策权重 (yi)V4+(1 )V5 C3+CE(1 p)q1wE(q pq)V4+V5 C3(1 p)(1 q)1 q+pqwE(1 p)wE(q pq)V4+(1 )V5 C3 CE(1 q)ppwE(1 pq)wE(1 p)V4 C3 C4pqpq1 wE(1 pq)因此,第三方咨询团队所对应的 RDEU 期望效用函数为UT=V1+V2+(1 )V3 C1+CTwT(p pq)+(V1+V2+V3 C1)wT(1 q)wT(p pq)+V1+V2+(1 )V3 C1 CTwT(1 pq)wT(1 q)+(V1+V2 C1 C2)1 wT(1 pq)=(CT V3)(p pq)r1+(CT+V3)(1 q)r1+(V3+C2 V3 CT)(1 pq)r1+(V1+V2 C1 C2).(1)464系 统 工 程 学 报第 38 卷同理,可得企业员工所对应的 RDEU 期望效用函数为UE=V4+(1 )V5 C3+CEwE(q pq)+(V4+V5 C3)wE(1 p)wE(q pq)+V4+(1 )V5 C3 CEwE(1 pq)wE(1 p)+(V4 C3 C4)1 wE(1 pq)=(CE V5)(q pq)r2+(CE+V5)(1 p)r2+(V5+C4 V5 CE)(1 pq)r2+(V4 C3 C4).(2)3均均均衡衡衡分分分析析析按照 Nash 均衡求解的基本方法,当博弈双方均采用混合策略,即p,q (0,1)时,博弈双方对应的RDEU 期望效用函数式(1)和式(2),分别对p和q求偏导,得UT(p,q;w)p=r1(CT V3)(1 q)(p pq)r11 r1q(V3+C2 V3 CT)(1 pq)r11,(3)UE(p,q;w)q=r2(CE V5)(1 p)(q pq)r21 r2p(V5+C4 V5 CE)(1 pq)r21.(4)令式(3)与式(4)同时为 0,得到精益数字化推行博弈双方满足 RDEU 博弈模型的 Nash 均衡的条件为(CT V3)(1 q)(p pq)r11 q(V3+C2 V3 CT)(1 pq)r11=0,(5)(CE V5)(1 p)(q pq)r21 p(V5+C4 V5 CE)(1 pq)r21=0.(6)可以看出,方程组(5)、方程组(6)难以求得解析解,但可以从三种典型情形进行讨论.在现实中,博弈双方的情绪状态可能不一致,如一方存在情绪而另一方理性,或博弈双方都存在情绪.情情情形形形 1双方均为理性状态双方均为理性状态,即r1=1,r2=1.将此代入式(5)和式(6)中,计算可得第三方咨询团队采取低效推行和高效推行的混合策略为(p,1 p)=(CE V5V5+C4 2V5,1 CE V5V5+C4 2V5).(7)企业员工采取消极参与和积极参与的混合策略为(q,1 q)=(CT V3V3+V2 2V3,1 CT V3V3+V2 2V3).(8)当r1=1,r2=1时,第三方咨询团队和企业员工的反应函数分别为p=1,若q CT V3V3+V2 2V3,(9)q=1,若p CE V5V5+C4 2V5.(10)第 4 期荆树伟等:咨询团队参与下情绪对精益数字化推行的影响465此时,混合策略的 Nash 均衡为(p,q)=(CE V5V5+C4 2V5,CT V3V3+V2 2V3).(11)博弈双方均不带有情绪的特殊情形与传统博弈理论的基本假设相一致.显然,受主客观因素的影响,理性状态下的行为博弈在实际生活中并不常见.情情情形形形 2一方理性但另一方具有情绪现实中,第三方咨询团队拥有充分的信息和知识,甚至具有制定博弈规则的权力,从而能够做出理性的决策,其行为基本符合理性假设的特征,而企业员工相对受到各种资源和规则的限制,策略选择更容易带有情绪化色彩.因此,本文假设第三方咨询团队表现为理性,企业员工带有乐观和悲观两种情绪态度.1)企业员工对精益数字化项目持乐观态度.即企业员工的情绪指数r2 1,也即情绪函数w2(q)为凸函数,而第三方咨询团队情绪指数r1=1,不存在情绪.若r2趋向于,即企业员工的乐观情绪由有限理性转向非理性状态.将式(6)化简可得(q pq1 pq)r21=(V5+C4 V5 CE)p(CE V5)(1 p).(12)又因q pq 1 pq,所以0 q pq1 pq 1,则(q pq1 pq)r21趋向于 0,则p趋于 0.代入式(5),得到企业员工的混合策略为(q,1 q)=(CT V3V3+C2 2V3,1 CT V3V3+C2 2V3)=(CT V3V3+C2 2V3,V3+C2 V3 CTV3+C2 2V3).(13)而第三方咨询团队的混合策略为(p,1 p)=(0,1).(14)因此,混合策略 Nash 均衡为(p,q)=(0,CT V3V3+C2 2V3).(15)可知,当第三方咨询团队处于理性状态、企业员工处于乐观情绪状态时,第三方咨询团队选择“低效推行”策略的概率为 0,企业员工选择“积极参与”策略存在一定概率.2)企业员工对精益数字化项目持悲观态度.此时,企业员工的情绪指数0 r2 0.(24)第 4 期荆树伟等:咨询团队参与下情绪对精益数字化推行的影响467则p(r1)的正负完全取决于分子ln(CT V3(1 )V3+C2 CT)(1q 1)的正负,因此,可以转换成判断(CT V3(1 )V3+C2 CT)(1q 1)是否大于 1,即需要判断q和CT V3(1 2)V3+C2的大小关系,以下分三种情况讨论:1)当q=CT V3(1 2)V3+C2时,在区间(0,1)和(1,+)上有p(r1)=0,p(r1)不随情绪指数r1的变化而变化.即企业员工选择“消极参与”策略等于临界值CT V3(1 2)V3+C2时,第三方咨询团队的策略选择不会随其情绪的变化而变化,会根据企业员工的策略调整自身策略.2)当q 0,此时p(r1)是关于r1的单调递增函数.即企业员工采取“消极参与”策略的概率小于临界值CT V3(1 2)V3+C2,且越来越小时,咨询团队随着情绪越来越乐观且乐观指数极大时,就相信企业员工一定会积极参与到项目中,为了减少成本支出使自身利益最大化,咨询团队选择“低效推行”策略的概率会极大,这时策略演化结果为对抗合作,博弈均衡趋向低效推行,积极参与;随着乐观情绪指数的降低,第三方咨询团队会逐渐担心项目推行失败或项目收益不佳的问题可能转而选择“高效推行”策略,此时策略演化结果为完全合作,博弈均衡趋向于高效推行,积极参与.3)当q CT V3(1 2)V3+C2时,在区间(0,1)和(1,+)上有p(r1)0,此时p(r1)是关于r1的单调递减函数.第三方咨询团队在了解到企业员工会选择“消极参与”策略的情况下,若咨询团队处于乐观状态则会选择做出缓和局面的行为,降低选择“低效推行”的概率;若咨询团队处于悲观状态,且当情绪指数极小时,认为企业员工绝对不会积极参与到精益数字化推行项目中,其选择“低效推行”策略的概率会极大,双方策略演化结果为完全对抗,博弈均衡趋向于低效推行,消极参与.同理,对式(23)做类似地分析,需要判断p和CE V5(1 2)V5+C4的大小关系,得到以下三种情况:4)当p=CE V5(1 2)V5+C4时,有q(r2)=0,q(r2)在区间(0,1)和(1,+)上不随情绪指数r2的变化而变化.第三方咨询团队以固定概率p=CE V5(1 2)V5+C4采取“低效推行”策略时,企业员工会根据此概率选择自己相应的策略.5)当p 0,q(r2)在区间(0,1)和(1,+)上是关于r2的单调递增函数,q(r2)随着情绪指数r2的增大而增大.当第三方咨询团队采取“低效推行”的概率小于CE V5(1 2)V5+C4且越来越小时,也即第三方咨询团队选择“高效推行”策略的概率越来越大时,企业员工会受悲观情绪的影响倾向于选择“消极参与”策略;当员工保持乐观情绪时,随着情绪的逐渐乐观且乐观情绪指数极大时,将极度相信咨询团队会积极指导企业精益数字化的推行,为了自身付出成本最小化会选择“搭便车”,其选择“消极参与”策略的概率也会随之极大,博弈演化结果为对抗合作,即高效推行,消极参与.当企业员工的乐观情绪指数减小时,员工担心由于自己的消极行为而受到惩罚,此时员工采取“消极参与”策略的概率会相对减小,换句话说,员工将积极参与到项目推行中,博弈均衡趋向于高效推行,积极参与.6)当p CE V5(1 2)V5+C4时,q(r2)0,q(r2)在区间(0,1)和(1,+)上是关于r2的单调递减函数.q(r2)随r2的增大而减小,当第三方咨询团队选择“低效推行”策略的概率大于临界值CE V5(1 2)V5+C4且越来越大时,换句话说,当第三方咨询团队选择“高效推行”策略的概率越来越小,企业员工会随情绪指数的不断增大,在乐观情绪中选择“消极参与”的概率逐渐减小,转而选择“积极参与”策略;企业员工也会随情绪指数的不断下降,在悲观情绪中选择“消极参与”策略,且随悲观程度的减小,选择“消极参与”的可能性也逐渐降低.468系 统 工 程 学 报第 38 卷4数数数值值值分分分析析析为了进一步分析第三方咨询团队和企业员工在自身情绪和对方策略选择影响下双方的策略演化机理,本文以A企业为分析对象,运用 Matlab2019a 对其精益数字化推行主体,第三方咨询团队和员工的策略演化进行数值仿真.A企业为实现向智能制造转型,自 2017 年开始推行精益管理,在第三方咨询团队的指导下逐步改善企业的生产现场、工艺流程、组织架构及管理模式等,2019 年同第三方咨询团队续签精益咨询项目合同,于 2020 年在初步实现精益化的基础上导入了数字化,并在数字化设备的支撑下开始推行精益数字化.本文通过与为A企业提供精益数字化推行服务的第三方咨询团队和企业员工的半结构化访谈,抽象原事件对相关参数赋值进行仿真分析,一些变量难以准确测量,但可作为数值分析的参考,并不影响收益函数的基本性质和主要结论.具体,续签项目合同期为 2019 年 11 月至 2021 年 8 月,项目签约金额V1为 40 万元,预计员工的基本工资总和V4约为 25 万元.截止 2021 年 3 月,第三方咨询团队因项目推行成效显著而获得的浮动收益约 15 万元,预计项目合同到期第三方咨询团队可获得项目浮动收益V3总计约 20 万元,企业员工可获得的浮动收益(包括上调工资、资金奖励等)V5总计约 10 万元,V1、V3、V4、V5之间的比例关系大致为V1:V3:V4:V5=8:4:5:2.第三方咨询团队付出的成本C1通过差旅费、住宿费、办公费和同等时间内因指导A企业项目推行而未与其他企业达成咨询协议少获得的收益以及时间成本等衡量,C2通过未来第三方咨询团队因同企业项目签约数量以及项目签约金额减少而损失的总金额衡量,C3通过员工参与培训付出的资金、时间成本以及因岗位调整而导致的工作地位降低、工作压力加大等损失衡量,C4通过员工薪资的减少量以及因降职辞退而面临的损失衡量,CT和CE通过己方没有积极推行项目因“搭便车”行为而多获得的相对收益值以及少付出的相对成本值衡量.参数C1、C2、C3、C4、CT、CE无法直接衡量,依据假设条件中收益大小关系进行赋值.结合项目实际情况且力求能够将结论一般化,对仿真数据进行相应调整,具体数值不代表实际金额,表示各参数之间的相对大小,且本文假设=0.5.最终得到博弈矩阵中各要素值为V1=8,V2=0.5,V3=4,V4=5,V5=2,C1=1,C2=2,C3=0.5,C4=1,CT=2.5,CE=1.5.根据上述结论得到第三方咨询团队和企业员工行为策略概率的临界值分别为p=CE V5(1 2)V5+C4=1/2,q=CT V3(1 2)V3+C2=1/4.针对博弈双方均有情绪的情况,运用 Matlab2019a 仿真情绪指数r1,r2变化对双方策略的影响过程.1)第三方咨询团队视角.第三方咨询团队的行为决策概率p同时受自身情绪指数r1和企业员工行为决策概率q变化的影响时,影响效果如图 1 所示.由图 1(a)可知,当第三方咨询团队的情绪指数r1(0,1)时,即第三方咨询团队的情绪状态为悲观时,若企业员工选择“消极参与”的概率q小于 1/4,则咨询团队选择“低效推行”的概率p随情绪指数r1的增大而增大,且q越小p的增长幅度越大.反之,当企业员工选择“消极参与”的概率q大于 1/4 时,咨询团队选择“低效推行”策略的概率p随r1的增大而减小,并且q越大,p减小幅度越大直至为 0.由图 1(b)可知,当第三方咨询团队的情绪指数r1(1,5)时,即第三方咨询团队的情绪状态为乐观时,与r1(0,1)时情况相似,不同之处在于当企业员工选择“消极参与”的概率q大于 1/4 时,咨询团队选择“低效推行”策略的概率p随r1的增大而减小,但相对悲观情绪状态,减小幅度较小,即悲伤情绪会对第三方咨询团队的决策产生更大的影响,表现为减小速度更快.2)企业员工视角.企业员工的行为决策概率q同时受自身情绪指数r2和第三方咨询团队行为决策概率p变化的影响时,影响效果如图 2 所示.第 4 期荆树伟等:咨询团队参与下情绪对精益数字化推行的影响469(a)r1(0,1)(b)r1(1,5)图 1三维视角下 p 同时受 r1和 q 影响的变化趋势Fig.1The change trend of p influenced by r1and q in three-dimensional perspective由图 2(a)可知,当企业员工的情绪指数r2(0,1)时,即企业员工具有悲观情绪,若第三方咨询团队选择“低效推行”的概率p小于 1/2 时,员工选择“消极参与”策略的概率q随着情绪指数r2的增大而增大.若第三方咨询团队选择“低效推行”的概率p大于 1/2 时,企业员工选择“消极参与”策略的概率q随r2的增大而减小,直至为 0.由图 2(b)可知,p、q、r2三者的变化趋势与图 1(b)大致类似.当企业员工的情绪指数r2(1,5)时,即企业员工具有乐观情绪,若第三方咨询团队选择“低效推行”的概率p小于 1/2,随着情绪指数r2的增大,员工越来越相信第三方咨询团队会高效且积极地推行精益数字化帮助企业实现智能转型,员工选择“消极参与”的概率q会越来越大.当第三方咨询团队选择“低效推行”的概率p大于 1/2 时,q与r2呈反方向变化规律,即员工的情绪越乐观其选择“消极参与”的概率越小.(c)r2(0,1)(d)r2(1,5)图 2三维视角下 q 同时受 r2和 p 影响的变化趋势Fig.2The change trend of q influenced by r2and p in three-dimensional perspective5现现现实实实情情情形形形讨讨讨论论论基于以上仿真结果进行现实情形讨论,假设U为精益数字化项目开展时间段内企业获得的收益增加值,t0、t1、t2分别表示项目的开始时点(合同生效日)、中间时点和结束时点(合同结束日).符合现实情况的有以470系 统 工 程 学 报第 38 卷下 8 种情形,具体见表 5.表 5现实情形中企业收益与项目推行主体策略变化趋势Table 5The change trend of enterprise income and project implementation subject strategy in real situation情形t=t0t (t0,t1)t=t1t (t1,t2)t=t2策略集S0收益增加值U策略集S1收益增加值U策略集S2情形1(H,P)0(H,P)情形2(H,P)0(H,N)0(H,P)0(H,P)情形4(H,P)0(H,P)0(H,P)0(H,P)情形6(H,N)0(H,P)0(H,N)情形7(H,N)0(L,N)0(L,N)情形8(H,N)0(H,N)情情情形形形 1t=t0时,项目初期第三方咨询团队倾向于选择“高效推行”策略,员工对项目的开展持乐观态度,认为在专业团队的指导与培训下可提升自身的能力、技能,且认为团队选择“低效推行”的概率p低于1/2 时,员工会选择“积极参与”;当t (t0,t1),若企业的收益增加值U 0,则t=t2时,团队的情绪仍保持乐观,选择“高效推行”策略,此时员工也可能持乐观态度,且当员工乐观程度一般时,会权衡自身消极参与可能付出的代价,为使自身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