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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欧 CAI 前景展望及加强山东与欧盟经贸合作的建议中欧 CAI 前景展望及加强山东与欧盟经贸合作的建议*周 旋*摘要2020 年谈判完成的 中欧全面投资协定(CAI)是一份平衡、高水平、互利共赢的协定,一旦成功签署,将会推动中欧双向投资迈上新的台阶,也会给山东利用欧盟投资壮大“十强”产业,优化跨国企业产业链、供应链布局,改善营商环境,加强与中东欧地区的合作带来新的机遇。本文分析了中欧 CAI 的内容、特点及前景展望等,结合山东与欧盟经贸合作的基础,提出山东应持续关注协定走向,提早布局,从加大引资引技力度促进产业升级、关注欧盟未来优势产业、持续深化对欧盟高新技术产品贸易、发挥与欧盟的互补优势、对接国际标准深化制度改革等方面加强与欧盟的经贸合作,实现“在服务和融入新发展格局上走在前”。?关键词中欧 CAI 对外开放 经贸合作 山东?2022 年 4 月召开的中欧峰会上,双方摒弃对抗思维达成多项共识,但也在俄罗斯问题上分歧明显,这充分体现出中欧关系在现阶段合作、竞争、对抗的复杂多元特征。与此同时,备受瞩目的 中欧全面投资协定(China-EU Comprehensive Agreement on Investment,CAI)并未因此次峰会31*基金项目:山东省社科规划研究项目“中欧相互投资政策变动新趋势对鲁欧经贸合作的影响与对策”(21CKFJ24)。周旋(1985 ),山东社会科学院国际经济与政治研究所助理研究员,博士,主要研究领域为国际贸易与投资。经济动态与评论(第12辑)摆脱停滞不前的现状,但作为欧盟与中国经贸合作的最新成果,其在深化欧盟与中国贸易、投资合作方面仍然有着风向标的作用。山东作为开放型经济发展位居全国前列的省份,与欧盟有着良好的合作基础。在当前大国博弈加剧、疫情影响长尾化、国内经济面临三重压力的大背景下,分析研究 CAI 的内容和前景,结合山东发展现状提早布局,并在此基础上加强与欧盟经贸合作,推动山东更高水平对外开放,是实现“在服务和融入新发展格局上走在前”的客观要求和必然选择。一 中欧 CAI 概况、特点及主要内容评述2013 年 11 月,中欧领导人会晤宣布启动中欧投资协定谈判,此后历时7 年35 轮谈判,最终于2020 年12 月宣布 中欧全面投资协定 完成谈判。但 2021 年 3 月中欧关系因欧盟的错误制裁急转直下,同年 5 月欧洲议会通过非立法决议“冻结”有关批准中欧投资协定的讨论,给协定的前景蒙上阴影。从欧盟陆续公布的文本内容来看,中欧 CAI 包括序言和 6 个章节以及附录,涵盖序言、一般定义、市场准入与投资自由化规则、公平竞争条款、争端解决机制等内容。与现有的双边和区域投资协定相比,中欧CAI 解决了中国与不同欧盟成员国之间缔结双边投资条约时由于缔约主体、签订时间、谈判条件不同而造成的核心条款差异问题,不仅对金融业、电信、信息通信技术、制造业、工程和生物技术等关键领域实施了市场准入负面清单管理,还在公平竞争规则中有效地破除了外资安全审查、技术标准等隐性壁垒,拟为双方投资者提供更公平的竞争环境和更有力的保护,这不仅有助于进一步推动中欧投资合作,也为双方企业提供了一个稳定可预期的经贸合作环境。(一)一般定义中未规定投资的定义,为东道国的监管权力预留足够空间 与其他国际投资协定一样,中欧 CAI 在第一节中列出整个协定适用的概念清单,如缔约方投资者、非缔约方投资者、企业、一方的企业等,但41中国与 27 个欧盟成员国中 26 个国家(除爱尔兰)签订了 25 个(比利时和卢森堡使用同一个协定)双边投资协定,其在待遇标准、货币兑换、争端解决等核心条款内容上均存在较大差异。中欧 CAI 前景展望及加强山东与欧盟经贸合作的建议与一般国际投资协定不同的是,在概念清单中并未对投资进行具体定义。现有国际投资协定中对投资的定义按照形式不同分为基于资产的定义和基于企业的定义。基于资产的定义方式一般概括性地规定投资包括投入的各种资产,然后以“包括但不限于”的列举形式进一步解释投资的定义;基于企业的定义方式一般规定投资是由一国的实体企业在另一个国家建立的实体企业基于收益目的投入的资产。其中,基于资产的定义较为开放和宽泛,更有利于保护投资者的利益,所以在现行的国际投资协定中较为普遍,但这种定义会使东道国的监管权力受到一定限制,近些年越来越不被国际投资协定立法所青睐。因此,中欧 CAI 中未对投资进行具体定义,并在第一节中强调了缔约方有权为实现合法的政策目标对外国投资进行监管,为东道国的监管权力预留了充足的空间。(二)准入前国民待遇加负面清单模式,高水平推进投资自由化 中欧 CAI 第二节为市场准入与投资自由化规则,内容包括市场准入、国民待遇和最惠国待遇方面的义务和业绩要求清单(不能施加的投资限制条件)。在投资自由化承诺中,中欧 CAI 采用准入前国民待遇加负面清单模式,这意味着双方将不实施国外投资者禁令、取消合资企业国别要求或投资者国籍要求,除非在负面清单中做出具体规定。这是中国在服务和非服务所有领域以负面清单形式做出承诺的第一份经贸协定,除视听服务、大部分航空运输服务、为行使政府权力开展的活动外,其他领域均适用。除此之外,中欧 CAI 在业绩要求清单中细化了不能施加的投资限制措施,在市场准入条款中规定了不施加限制许可证或分支机构等数量,在入境和临时居留方面允许双方公司的雇员、经理和专家在对方设立的子公司工作三年,不受劳动力市场测试或配额限制,允许双方投资者代表在进行投资前自由访问,这些细节均体现了中欧 CAI 在高水平推进投资自由化方面做出的努力。51如保护公共卫生、社会服务、公共教育、安全、环境、应对气候变化、隐私和数据保护、促进和保护文化多样性等。航空运输服务中有些特定辅助航空服务投资是开放的,如飞机维修和保养服务、航空运输销售和营销服务、计算机预订系统(CRS)服务及地勤服务。经济动态与评论(第12辑)(三)所有权非歧视和补贴透明度等条款,满足营造更加公平竞争环境的要求 中欧 CAI 中有大量篇幅为公平竞争条款,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第一,所有权非歧视待遇。中欧 CAI 中使用了 美墨加协定(USMCA)中的“涵盖实体”(Covered Entities)表述来描述国有企业,双方承诺确保监管机构或其他行使监管职能的实体在同等情况下对涵盖实体及其他企业一视同仁,确保执法活动的一致性和非歧视性,这在一定程度上有助于破除中国国有企业在对欧投资中因国有身份面临的投资准入壁垒。第二,补贴透明度。中欧 CAI 第三节规制框架中对补贴的透明度有着严格的规定,要求双方对附件部门中的每一项补贴均要在当年 12 月 31 日前公布其详细信息,包括补贴的目的、法律基础、形式、预算数额以及被补贴对象等。如果一方认为补贴对其投资利益造成负面影响,可提出书面请求,双方磋商提出解决方案。补贴透明度条款充分满足了欧盟企业对华公平竞争环境的要求,也给中国深化改革提出更高的要求。第三,反对强制技术转让。该条款中还明确规定了禁止以强制技术转让为条件的投资优惠使用,要求技术转让应是在市场条件下的自愿交易行为,这与已生效的中国 外商投资法 要求一致。(四)争端解决机制仅限于国家间,有关投资者的争端解决有待磋商 国际投资争端解决机制是当投资争端发生后通过何种方法和程序解决该争端的规定,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协定对投资国或投资者资产保护的程度。目前解决国际投资争端的主要方式有磋商或谈判、调解、东道国当地救济、外国法院诉讼、外交保护以及国际仲裁等,其中磋商与调解的方法有助于协定缔约方合作关系继续维持和发展,通常被认为是友好解决争端的方式。中欧 CAI 中也规定了当发生争端时,争端双方应首先寻求通过磋商或调解的方式解决,在没有解决的情况下诉诸仲裁。但中欧 CAI 中规定的争端解决机制是国家间投资争端解决的方法,对投资者与东道国之间的争端解决方法并没有规定,而后者才是使双边投资保护协定发挥投资保护作用的关键内容。但协定中也为继续协商投资保护和投资争端解决议题预留了余地,规定在协定签署后两年内完成相关谈判。61中欧 CAI 前景展望及加强山东与欧盟经贸合作的建议二 中欧 CAI 前景展望从中欧 CAI 内容来看,双方的确为达成一项全面的投资协定做出了努力,虽然在投资者保护方面有待进一步商榷,但在市场准入、投资自由化、公平竞争环境等方面双方均做出了高水平的承诺。中欧 CAI 历时 7 年35 轮谈判,是双方在政治、经济等一系列战略考量下达成的,而中欧 CAI在达成后至今仍未成功签署生效的原因也是多方面的。(一)中欧 CAI 谈判动机及未生效原因近年来,欧盟各成员国受单边主义、贸易保护主义等趋向影响,政治环境开始趋于保守和分化,中国企业尤其是国有企业在欧盟的发展面临着外资安全审查趋严、业务开展受限等挑战。欧盟也需要中国在运输设备、采矿和能源开采、化工、食品和饮料制造、金融和保险、通信和电子设备等产业部门对其消除投资壁垒,以便从投资中受益。因此,为减少双方投资面临的监管不确定性、破除关键行业的市场准入壁垒,并替代众多差异性双边投资协定、寻求统一的中国与欧盟国际投资的国际法保护机制,更好地规范双方流入的投资,为双方投资者提供公平的竞争环境,从而提高中国与欧盟在全球经济中的竞争力,中欧双方启动了全面投资协定谈判。这是中欧 CAI 谈判的动机,也是双方经济层面的需求。按照原定流程,中欧 CAI 在成为欧盟法律之前,需要对协定文本进行核对和翻译,经欧洲议会、欧洲理事会批准生效。而 2021 年 3 月中欧关系发展遭受重大挫折,导致欧盟暂停了有关中欧 CAI 讨论,造成这种情况的最根本原因是中欧关系的复杂性。近年来,中欧关系总体保持着务实合作发展势头,但双方关系中的“竞争性”和“对抗性”因素增多,尤其是2019 年3 月欧盟发布 欧盟中国:战略展望 文件,提出中国既是“合作伙伴”“谈判伙伴”“经济竞争者”,也是“制度型对手”。2021 年 9 月,欧盟议会又通过了 新欧中战略报告,建议欧盟以维护欧洲价值观为核71欧盟委员会:中欧 CAI 可持续性影响评估报告,2018 年 5 月。该报告显示,若中国减少对运输设备、采矿和能源开采、化工、食品和饮料制造、金融和保险、通信和电子设备等产业部门的外国产品服务限制和投资壁垒,将会令欧盟这些行业的产出增加,并有利于提高就业。经济动态与评论(第12辑)心,制定更加自信、全面和一致的对华战略。中欧关系的复杂性还体现在越来越受到美国这一因素的影响,中美之间竞争和对抗的加剧,导致欧洲担心自己变成中美竞争的角力场,因而更加强调其战略自主性。2022 年 2月开始受地缘政治因素影响,已经处于困难时期的中欧关系又遭遇了新的挑战。(二)中欧 CAI 前景展望近年来,中国与欧盟之间原本正常的贸易、投资、科技和人文往来受到不利影响。但欧盟经济增长内生动力不足,需要外部支持缓解衰退压力也是不容忽视的事实。2020 年,新冠肺炎疫情使欧洲经济经历了二战以来最大幅度的衰退,餐饮业、旅游业受到前所未有的冲击。这给旅游业为第三大产业的欧盟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挑战,尤其是希腊、西班牙、意大利等经济发展严重依赖旅游业的国家,并且疫情对欧洲国际旅游的影响在短期内很难消除。2021 年,受益于疫苗普及率的大幅提升,欧盟各国家庭消费支出强劲复苏,欧盟经济复苏进程加快,其中制造业反弹迅速,然而全球疫情的持续、反复使供应链瓶颈和原材料短缺问题成为欧洲制造业生产能力提高的最大障碍,加之俄乌冲突迅速推高了欧洲能源、粮食和金属原材料的价格,使欧盟通胀水平上升幅度和持续时间大大超出预期,从供给和需求两端对欧盟经济复苏产生较大的负面影响。在疫情冲击和世界格局调整中,欧盟“开放的战略自主”贸易政策将会在未来国际经贸合作中发挥更大的作用,扩大与主要贸易伙伴的经贸合作将会成为带动欧盟经济增长的新动力。中欧 CAI 是双方经过 7 年艰苦磋商谈判共同孕育的成果,来之不易,而且协定的签署生效对双方来说是互利共赢的选择。中欧关系中,竞争、对抗因素导致了中欧 CAI 的停滞不前,而未来中欧 CAI 能否顺利签署生效仍然取决于中欧能否在政治上相向而行。就目前来看,俄乌冲突从主观上强化了欧盟的战略自主意愿,但又从客观上加大了欧盟对美国的军事依81张超:携手共筑面向未来的中欧关系,中国社会科学院欧洲研究所,2022 年 3 月。2021 年 2 月欧盟发布 欧盟贸易政策审议 开放、可持续和更加坚定自信的贸易政策,提出建设“开放的战略自主”,认为欧盟的贸易政策必须适应时代挑战和反映欧盟人民的期望,确保欧盟利益,维护欧盟在全球的地位。韩冰、潘圆圆、高凌云:中欧全面投资协定:进展、内容与前景,载张宇燕主编2022 年世界经济形势分析与预测,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21。中欧 CAI 前景展望及加强山东与欧盟经贸合作的建议赖。而中国一直秉承“相互尊重”“求同存异”的基本原则积极寻求双方在经贸领域的务实合作,并取得了丰硕的成果。2021 年,中欧进出口贸易总额达 8281 亿美元,同比增长 27.5%,双向投资累计超 2700 亿美元,中国保持欧盟第一大贸易伙伴地位,欧盟是中国第二大贸易伙伴。在 2022年 4 月召开的中欧领导人峰会上,欧盟表示将继续推动中欧务实合作,深化与中国在贸易、投资等领域的合作,以带动世界经济的全球化发展。由此可见,虽然政治因素令中欧 CAI 短期内处于被“冻结”状态,但双方在经贸领域的深度合作仍然对推动协定的签署实施有着积极影响。尤其在RCEP 落地实施以后,15 国统一大市场的形成将会推动中国经济迈上新的台阶,只要未来中国经济一直保持平稳、健康发展,中国企业在全球产业链和供应链中的地位必将不断提升。欧盟作为全球最重要的投资来源地和目的地,与中国在应对气候变化、抗疫、能源安全、数字治理等领域有着巨大的合作潜力,这将是推动中欧 CAI 最终签署生效的主要驱动力。当然,也不排除存在政治因素导致中欧 CAI 无限期搁置的可能,但其在市场准入、公平竞争、可持续发展等方面的高水平性将有助于推动中国对接国际标准,尤其是在所有权非歧视基础上构建国有企业规制纪律方面的努力,将为国有企业对欧盟投资应对外资安全审查提供新思路。三 山东与欧盟经贸合作的基础作为沿海开放最早的省份之一,山东始终坚持对外开放基本国策,实施积极主动的开放战略,不断扩展对外经贸合作空间,而加强与欧盟的经贸合作一直是山东推进国际经贸合作的重要方向。目前,欧盟已成为山东第三大贸易伙伴、第三大出口市场、第六大进口市场,山东在欧盟共拥有8 个友好城市,与欧盟有着良好的合作基础。91数据来源:中国海关总署,http:/ 年 6 月 30 日。资料来源:山东省政府网站,http:/ 年 6 月 11 日。在欧盟的 8 个友好城市分别为波兰马佐夫舍省、奥地利上奥州、罗马尼亚克鲁日县、荷兰北荷兰省、瑞典韦斯特曼省、意大利马尔凯大区、德国巴伐利亚州、法国布列塔尼大区。经济动态与评论(第12辑)(一)山东与欧盟货物贸易合作情况对欧贸易是山东外贸发展的重要板块,欧洲是山东最重要的出口市场之一。当前,欧盟是山东第三大贸易伙伴和第三大出口市场。2021 年山东省货物进出口总额为 29304 亿元,其中对欧盟的进出口总额为 2888 亿元,占比 9.9%,仅次于东盟和美国;出口总额为 17583 亿元,其中对欧盟的出口总额为 2215 亿元,占比 12.6%;进口总额为 11721 亿元,其中从欧盟的进口总额为 673 亿元,占比 5.7%(见表 1)。表 1 2021 年山东与主要贸易伙伴之间货物贸易情况单位:亿元,%国家(地区)进出口出口进口总额同比占比总额同比占比总额同比占比东盟430942.714.7241633.113.7189357.216.2美国333937.311.4272336.415.561741.25.3欧盟288824.39.9221526.712.667317.15.7韩国269629.79.2174731.09.994927.28.1日本182116.56.2139616.17.942517.93.6巴西159816.85.526145.41.5133712.511.4澳大利亚133433.84.639433.42.294034.08.0俄罗斯127233.14.347776.52.779516.06.8印度60947.82.146157.52.614823.91.3英国55617.61.946911.52.78767.30.7 资料来源:济南海关统计数据,http:/ 年,外国及港澳台在山东投资项目共 79819 个,其中欧盟投资项目为 2945 个,占比 3.7%;022020 年 1 月底,英国正式脱欧,所以文中 2020 年欧盟统计数据均不含英国。中欧 CAI 前景展望及加强山东与欧盟经贸合作的建议实际利用外国及港澳台投资金额为 2582.5 亿美元,其中来自欧盟的实际投资金额为 116.1 亿美元,占比 4.5%。欧盟各国中对山东投资较多的国家是德国和法国,两国投资项目和实际投资金额合计均约占欧盟整体投资的一半(见表 2)。表 2 2020 年各主要投资主体累计在山东投资情况投资主体投资项目实际投资数量(个)占比(%)金额(亿美元)占比(%)中国香港2142126.81211.346.9韩国2537831.8413.416.0东盟29413.7158.66.1美国67428.4120.24.7日本55416.9120.14.6欧盟29453.7116.14.5其中:德国9301.242.81.7 法国4110.515.50.6英属维尔京群岛9541.2104.94.1中国台湾71979.087.33.4英国7300.924.30.9加拿大15331.924.00.9澳大利亚13041.622.40.9 资料来源:作者根据 山东商务年鉴 2021 计算得到。(三)山东对欧盟的投资情况山东一直坚持“引进来”与“走出去”双向互促的开放理念,鼓励企业海外并购重组,深化国际产能合作,培育自主品牌,发展本土跨国公司,越来越多的企业进行海外投资。从山东省对外投资主要国家或地区来看,欧盟是山东省对外投资的第三大目的地。2020 年,山东省对外投资项目共 308 个,备案投资额为 65.18 亿美元,实际投资额为 83.6 亿美元,其中对欧盟的投资项目为 38 个,占比 12.34%,备案投资额约14.12 亿美元,占比 21.66%,实际投资额约 3.66 亿美元,占比 4.37%(见表 3)。12经济动态与评论(第12辑)表 3 2020 年山东省对外投资主要国家或地区情况投资区域项目个数(个)占比(%)备案投资额(万美元)占比(%)实际投资额(万美元)占比(%)中国香港6119.81611379.3840099247.97东盟5919.1612070118.5221221325.38欧盟3812.3414120421.66365534.37开曼群岛20.65304134.67202232.42瑞士10.321000.02179722.15毛里求斯10.3222000.34170832.04美国165.19244253.75169682.03加拿大82.60214283.29116311.39韩国123.90114131.7571810.86澳大利亚82.60440946.7652860.63 资料来源:作者根据 山东商务年鉴 2021 计算得到。四 中欧 CAI 框架下山东与欧盟经贸合作的潜力和机遇中欧 CAI 是一份平衡、高水平、互利共赢的协定,协定早日签署符合双方的共同利益。自 2020 年底谈判完成以来,虽该协定由于非经济因素导致签署进展缓慢,一度被“冻结”,但有关协定的法律审核等技术性工作并未停滞,双方有关部门一直在为协定的签署和批准生效做准备。这份协定涵盖了市场准入、政策透明度、环境保护、知识产权保护、劳工待遇、争端解决等企业投资所涉及的方方面面,一旦成功签署,将会推动中欧双向投资迈上新的台阶,也会给山东与欧盟的经贸合作带来新机遇。(一)有助于山东利用欧盟投资壮大“十强”产业2020 年中国超越美国成为欧盟第一大贸易伙伴国,从贸易流向来看,欧盟从中国进口居多,2021 年欧盟从中国的进口额是对中国出口额的两倍。因此,开发中国巨大的潜在市场成为欧盟企业对华投资的首要目的。与此同时,中国经济的高质量发展也需要欧盟的资金、技术、人才等要素的参与,双方在经济上的互补性是双方互利合作的基础,也是催生双向投资增长的原动力。欧盟在金融业、电信、信息通信技术、制造业、工程和生物技术等领域对华投资需求热切,这与山东以新发展理念为引领确定的22中欧 CAI 前景展望及加强山东与欧盟经贸合作的建议“十强”产业高度契合,中欧 CAI 的签署将给欧盟赴华投资企业提供更多的法律确定性、更好的市场准入条件和更公平的参与规则,从全方位保障欧企在华投资利益,将会极大地促进欧盟在这些关键领域对华投资,给山东利用欧盟投资发展“十强”产业带来利好。(二)为山东优化跨国企业产业链、供应链布局创造有利条件扩展欧洲市场,在全球范围内优化产业链、供应链布局是大多数中国企业对欧投资的首要目的,欧盟虽具有较高的市场准入开放度,但近年来,部分成员国受单边主义、贸易保护主义抬头等趋向的影响,在中国企业对欧盟投资安全审查和技术标准审核方面设立了较多的隐性壁垒。欧盟于 2019 年颁布了 欧盟外商投资审查条例,以针对成员国之外 FDI 的安全背景审查,除在条例中对各成员国审查遵循相关原则、履行定期报告义务、建立合作机制外,条例中还明确赋予了各成员国增加审核要求、扩大审核范围的自由裁量权,致使多国降低外资审查触发门槛、扩大审查产业范围、延长审查时限,极大地影响了中国企业尤其是国有企业在欧盟投资的进程。中欧 CAI 中对涵盖实体(国有企业)公平待遇承诺将会减少欧盟在安全审查方面对国有企业的隐性壁垒,为山东企业尤其是山东国有企业对欧投资、优化产业链和供应链布局创造有利条件。(三)公平竞争环境要求推动山东改善营商环境中欧 CAI 中有关补贴透明度、国有企业竞争中立、禁止强制技术转让、行政执法一致性等的要求反映了近年来欧盟企业在华投资最关注的公平竞争环境诉求,也给中国国有企业深化改革和营商环境改善提出更高的要求,这是国际规则由外而内改变国内规则的结果,也是外循环促进内循环的现实表现。一旦落地实施,它将从以下两个方面倒逼山东营商环境的改善。一方面,中欧 CAI 要求国有企业在购买和销售商品或服务时遵循商业规范,承担应要求提供具体信息的义务,并将补贴规则完全透明化,这32中国贸促会、普华永道:中欧全面投资协定实施展望研究报告,2022 年 5 月。欧盟外商投资审查条例 实施后,德国、法国和波兰将其触发安全审查的外资收购比例由 25%降为了 10%,并且除条例中建议审查的五大领域外,还将医疗、生物技术等产业也纳入审查范围,将外资审查时限由 4 个月延长至 8 个月。中国贸促会研究院发布的欧盟营商环境报告 2020/2021 显示,有近四成中资企业在对欧盟企业的并购中遭受歧视性待遇。经济动态与评论(第12辑)将推动国有企业建立及时、准确的披露制度,建立良好的审计制度以确保信息披露质量,推动山东以现代公司治理规则深化国有企业改革;另一方面,在扩大外商投资市场准入后,国内各地投资便利化对接程度和营商环境成为欧盟在华投资企业选择注册地的重要因素,这会一定程度上促使山东对标国际标准,培育良好的营商环境,以增强区域竞争力。(四)中东欧地区可能为深化鲁欧经贸合作带来新机遇自 2012 年中国同中东欧 16 国共同开启中国中东欧国家合作以来,山东充分发掘地方潜力,积极参与中东欧国家基础设施建设,扩展中东欧出口市场,先后与匈牙利合作建设了两个境外经济园区,成为全国唯一在中东欧地区拥有两个国家级境外经贸合作园区的省份,并在与中东欧国家经贸合作方面取得了不菲的成就。在经济方面,中东欧国家虽然不像西欧和北欧国家那么发达,但以欧洲开放程度最高的转型经济体著称,对外来投资的包容性极高,加之中东欧国家的工业、金融业、制造业、服务业的私有化程度很高,是欧盟乃至全球跨国公司投资的热土,成为欧洲产业链最集聚的区域之一。截至 2021 年,中东欧各国中有 12 个国家已加入欧盟,目前这些国家正在汽车产业、化工、能源、通信、加工制造等领域深度融入西欧和北欧产业链,中欧 CAI 的签署将会从制度上进一步规范各国在这些国家的投资和合作规则,为山东企业与西欧、北欧跨国公司在中东欧展开合作带来新机遇。五 加强山东与欧盟经贸合作的对策建议新冠肺炎疫情大流行使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加速演变,面对更趋严峻复杂的外部环境,山东贯彻新发展理念,积极探索新的开放方式和开放布局。山东与欧盟有着良好的经贸合作基础,加强与欧盟的经贸合作一直是山东对外开放的重要方向。中欧 CAI 的签署将会从促进双向投资、改善营商环境、加深中东欧合作等方面为山东加强与欧盟经贸合作带来新的机遇,尽管目前协定签署出现波折,但从长远来看中欧双方求同存异、合作共赢仍是主基调,并且在市场准入方面中国已通过 外商投资法 全面确立了422019 年希腊加入中国中东欧国家合作机制。吴白乙、刘作奎:后疫情时代加强深圳与欧洲合作研究,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21。中欧 CAI 前景展望及加强山东与欧盟经贸合作的建议负面清单管理体制。因此,山东应持续关注协定走向,提早布局,并在此基础上不断深化与欧盟的经贸合作,实现在服务和融入新发展格局上走在前。(一)发挥山东制造业基础优势,加大引资引技力度促进产业升级 山东是制造业大省,在很多基础领域的实力排在全国前列,但制造业与现代信息技术、人工智能技术结合不够,尚处在旧产业升级改造和战略新兴产业培育的转型期。欧洲是工业革命的发源地,西欧、北欧拥有世界上最早的一批工业化国家,其在山东聚力发展的“十强”产业具有全球领先优势。新冠肺炎疫情导致的全球供应链受损使生产安全取代低成本成为影响跨国公司在全球布局的首要因素。因此山东应借助制造业门类全、生产能力稳定的优势,从三个方面加大引资引技力度促进产业升级。首先,围绕欧盟优势产业开展精准招商,着力引进一批科技含量高、在带动产业升级中具有重要作用的外商投资企业,借鉴法国发展“竞争力集群”的做法,通过产业基地、示范园区等方式实现高新技术产业集聚、协同发展;其次,完善“高精尖缺”人才精准引进机制,鼓励外资研发机构及科技创新人才入驻山东,积极吸引世界 500 强、隐形冠军企业到山东设立或与山东企业合作设立研发中心、研究机构,搭建高质量科技创新交流平台,促进本土科技创新水平提高;最后,设立政府引导型创新创业基金,搭建创投基金与科技企业沟通对接和信息发布平台,通过税收优惠政策吸引天使基金、风投基金等社会资本参与科技成果转化,推动科技创新成果的产业化应用。(二)关注欧盟未来优势产业,提早布局对外投资气候、数字技术的变化对欧洲生活方式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新一届欧盟委员会围绕绿色经济和数字经济出台了一系列举措和战略部署。为应对全球极端天气和顺应数字经济发展,欧盟各国打破多年来鼓励市场自由竞争的传统,强化政府对未来行业与关键领域的选择性干预,在引导产业向绿色、数字化方向转型的同时,也给市场创造了大量的国际投资机会,如法国的核电产业、汽车电池、氢燃料电池、数字医疗、创新农业,德国的人工智能、电动汽车及电池组、氢电解设备及运输设备、智能农场,意大利服装产业中的生态再生纤维制造业,等等。山东应加强对欧盟各国未来52经济动态与评论(第12辑)优势产业的关注与研究,结合本土产业特点和经济发展需要提早布局上下游产业链的对外投资,如结合山东省煤化工制氢优势投资德法氢存储、运输设备制造企业,结合山东省纺织业传统优势投资意大利服装制造企业,抓住欧盟鼓励新能源、新基建等行业利用外资的机遇加大对欧盟光伏发电设备制造商及风电企业的投资,并在此基础上注重与欧盟各国在技术开发和技术应用方面的合作,鼓励对外投资企业返程投资,支持企业通过“走出去”带动“引回来”,实现资金、技术、管理、人才回归,培育自主品牌,壮大本土跨国公司,形成内外投资双向互促的良好局面。(三)持续深化对欧盟高新技术产品贸易,优化山东贸易结构近年来,山东对外贸易创新发展取得明显成效,但进出口中高端产业基础薄弱,贸易商品结构有待优化升级。从出口来看,2021 年机电产品在山东出口商品中虽然排名第一,但其占比仍低于全国平均水平,并且出口商品中高新技术产品占比仅为 8.1%,远低于全国 30%的平均水平;从进口来看,山东高新技术产品进口占比约 13%,远低于全国 31%的平均水平。山东应持续深化对欧盟高新技术产品贸易,优化对外贸易商品结构。首先,着力扩大汽车及零部件、电子信息、智能装备、工程机械等高附加值机电产品的对欧出口,坚持“一国一策”拓市场,积极借助中国中东欧国家合作机制,搭建贸易合作平台,扩展中东欧市场;其次,加大电子元器件、碳纤维等高新技术中间产品的进口,推动山东高端制造业、新材料等产业发展壮大,推动产业链向高端发展;最后,进一步提升中欧班列的频次和效率,深化外贸领域科技创新,加快发展外贸新业态、新模式,如借助中欧物流园区大力发展“跨境电商+中欧班列+海外仓”贸易模式,培育外贸出口新优势。(四)发挥与欧盟的互补优势,共同开发第三方市场中欧在经济上的互补性给双方合作开发第三方市场带来了巨大的空间,而第三方市场合作是双方利益诉求的关键契合点,是中欧经贸合作的新领域和重要支柱。2021 年 7 月,在“中亚和南亚:地区互联互通的挑62作者根据 2021 年中国海关总署和济南海关统计数据测算,参见 http:/ 2020 年第 6 期。中欧 CAI 前景展望及加强山东与欧盟经贸合作的建议战和机遇”高级别会议上,中欧在互联互通平台达成了合作协议,以加强“一带一路”倡议与欧盟泛欧交通网络政策的对接。山东应发挥优势,从以下三个方面加强与欧盟合作,共同开发第三方市场。第一,借助山东纺织服装、造纸、钢铁、化工、建材等传统产能优势,推进欧盟先进工艺、技术与山东省传统产业结合,实现产品迭代换新,共同开发日本、韩国、美国等高端市场,在扩大第三方市场贸易的同时推动山东省传统制造业升级,努力向中高端价值链攀升;第二,继续发挥山东境外工程承揽优势,借助欧盟国家的先进设计及海外管理经验,在中南亚等有基础设施建设需求的国家开展建设工程合作;第三,利用山东面向日韩的区位优势,提高中欧班列与日韩航线的对接密度,扩展欧洲从山东去往日韩的海上过境运输通道,带动山东港口、仓储、物流等行业发展。(五)对接国际标准深化制度改革,全面改善营商环境中欧 CAI 在国企竞争中立、补贴透明度、行政执法一致性、企业用工标准、环境保护等方面均提出较高的要求,也给山东构建稳定、公平、透明、可预期的营商环境指明了方向。第一,深化国有企业改革,建立现代企业制度,全面依法落实董事会各项法定权利,建立董事会向经理层授权的管理制度,在防止国有资产流失、提高国有资产监管效率的前提下,保证国有企业作为一个独立市场主体自主运行,公平参与市场竞争;第二,转变补贴方式,将产业引导性补贴由补贴企业或行业转变为生产要素补贴,并建立透明、有序的补贴制度,做到补贴前有通知、补贴后有公示,建立第三方补贴审核评定机制,提高补贴透明度;第三,加强环境和劳动者立法保护,加强在应对气候变化、保护生物多样性、推动绿色“一带一路”建设、保护劳动者等领域的国际司法交流,注重国际规则的引领和国内立法的对接,深化完善生态补偿、生态环境公益诉讼制度;第四,培育数字化、服务型政府,持续深化“放管服”改革,推进政务服务数字化改革,全面提升网办能力,推动政府决策科学化、社会治理精准化、公共服务高效化,改善和优化营商环境,激发市场主体活力。(责任编辑:顾春太)72经济动态与评论(第12辑)英文摘要和关键词Agricultural Trade Promotion in the New Era Taking Shandong Province as an ExampleLiu Zhida Dong Hongwei Liu Yuanyuan Zhao Hui Wang ZhizhenAbstract：Based on the import and export data of agricultural products inShandong Province from 2016 to 2021，this paper summarizes the scale and struc?ture of import and export trade of agricultural products in Shandong Province，andsummarizes the main factors affecting the import and export of agriculturalproducts in Shandong Province in the new era.It is believed that rising costs，in?tensifying trade risks，increasing trade frictions，and insufficient domestic supplyare the main factors affecting the trade of agricultural products in ShandongProvince.Therefore，based on the research of relevant scholars，this paper putsforward some suggestions on how to improve the agricultural trade in ShandongProvince in connection with the specific situation of Shandong Province.Keywords：Trade Deficit；Production Cost；Trade FrictionOutlook of China-EU CAI and Suggestions forStrengthening Economic and Trade CooperationBetween Shandong and EUZhou XuanAbstract：China?EU Comprehensive Agreement on Investment（CAI）ne?gotiated in 2020 is a balanced，high?level and mutually beneficial agreement.Once signed，it will push bilateral investment between China and EU step into a602英文摘要和关键词new stage.It will also bring new opportunities for Shandong to make use of EUinvestment to develop the“top 10”industries，improve the distribution of indus?trial and supply chain of multinational enterprises，improve the business environ?ment，and strengthen cooperation with Central and Eastern Europe.This paperanalyzes the content characteristics and prospect of CAI，and puts forward thatShandong should continue to pay attention to the trend of the agreement and be?ing early.We should str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