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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岱暮夜书写的城市空间及美学追求.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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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汕头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第3 9 卷第1 期SHANTOUUNIVERSITY JOURNAL(HU MA N I T I E S&S O C I A L S C I E N C E S MO N T HL Y)Vol.39.No.1 2023张岱暮夜书写的城市空间及美学追求曾婷婷(广东技术师范大学文学与传媒学院,广东广州51 0 6 6 5)摘要:暮夜书写是张岱小品文的重要题材,显示了张岱对城市暮夜生活的审美偏好,是研究张岱乃至晚明文人城市审美的一个较新视角,具有时代与个人的鲜明特色。张岱多样化的城市“夜游”体验营构了不同的城市空间:他以“闲逛”的方式体验世俗公共空间的喧器之美,对冲破

2、传统平和美的沸腾美感表达了由衷喜爱,“物性自遂”代表了他这方面的审美理念;张岱更以“沉浸”的方式品味私人诗性空间的孤寂之美,在“一往情深”的个性化审美活动中实现对人生空幻的超越。张岱的城市暮夜审美展现出丰厚的层次感,反映出晚明文人城市审美需求的多样性。“夜气”是始终贯穿于张岱城市暮夜书写的美学追求,在清静灵明的“夜气”中寻求对人的本真的回归,并提升至“冰雪之气”的美学人格建构,更是张岱城市暮夜书写的深意。并且,张岱于喧嚣中保持心灵的静气,于雅俗间维持身心平衡等城市审美观念对现代人也多有启示。关键词:张岱;暮夜书写;城市空间;“夜气”;美学追求中图分类号:1 2 6 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

3、 0 0 1-42 2 5(2 0 2 3)0 1-0 0 2 4-1 1晚明奇异美妙的夜晚风貌,是切入张岱研究的一引言个较为新颖、适当的角度,但却未引起学界足够张岱被后世誉为“都市诗人”,其审美视野开的重视,仅见台湾一篇硕士论文有专门研究;近阔,审美对象从传统文人的园林、花草、古董等室年渐有学者从暮夜书写角度探讨张岱所代表的内家居进一步拓展至民俗、节庆、社交、游览等户晚明美学精神,认为暮夜书写是张岱文化身份认外活动,构建起多维度、全方位的晚明城市生活同乃至晚明文化的印记 2 ,颇具新意,但该研究图景,被认为是晚明小品文的集大成者,也是晚着眼于晚明文人的身份认同,较少关涉张岱乃至明生活美学最具

4、代表性的文人之一,尤其对城市晚明文人的城市审美观,本文拟以此为突破口,探生活有着客观而独到的书写,雅俗兼具。然而目前究张岱城市暮夜书写的背景及其钟情于暮夜生学界对张岱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文学、哲学、史学活的原因;研究张岱如何在夜游中建构起层次丰等方面,从美学尤其是城市审美角度切人的研究富的城市空间以平衡和安顿身心,及其暮夜书写较少,主要原因在于张岱关于城市审美的体验与的美学追求,以期对现代城市生活有所启示。观点散见于陶庵梦忆西湖梦寻等小品文集一、张岱城市暮夜书写的多重背景中。城市暮夜生活是张岱小品文的重要内容,也是他人生中十分精彩的部分,暮夜独特的场景、情境与张岱丰富错综的生命经历融合在一起,勾

5、勒出收稿日期:2 0 2 2-1 2-0 5作者简介:曾婷婷,女,广东梅州人,文学博士,广东技术师范大学副教授,广东省古代文论学会理事。基金项目:广东省哲学社科一般项目“晚明小品文中的江南城市意象研究”(GD17CZW02)在张岱陶庵梦忆1 2 7 篇小品文中,涉及城市暮夜生活的就有3 0 篇,包括湖心亭看雪曾婷婷引张岱暮夜书写的城市空间及美学追求第1 期金山夜戏闽中秋西湖七月半等名篇,西在探讨晚明社会生活时就提到:“世俗百姓所谓有湖梦寻琅文集等小品文集也有与城市暮夜愉快,无非就是喝酒、赌博,有二八佳人相伴生活相关的篇章。下文将从晚明时代风尚、作者穷日夜而不能自休。”1 8 1 3 9 由此可

6、见其时市民暮夜人生经历及生命情调等角度探讨张岱城市暮夜休闲活动之丰富多彩。生活美学观形成的内外背景。(二)晚明文人的暮夜生活方式不断拓展(一)晚明江南城市暮夜生活绚丽多姿明代的政治从弘治、正德年间开始走下坡路,宋代以后,尤其是明中叶以来,随着商品经到了嘉靖、万历时期,状况更加恶化。皇帝懈怠政济的迅速发展,城市生活日益丰富,传统农业社事,国家纲纪大坏,党派林立,斗争不断,再加上会“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秩序被逐渐打破。宦官专政,一大批正直之士受到残酷迫害,士人受据葛兆光的研究:“尽管明代可能是最严厉地依尽肉体和精神的双重凌辱。身处封建末世,士人照传统生活制定制度,以维护秩序,但到了明清境遇悲

7、惨,内心深埋痛苦,对政治失望乃至绝望,之际,江南的都市同样因为商业和消费,渐渐出出现“断指不仕”、明哲保身的状况,隐士、山人在现所谓不夜城,很多夜间的活动越来越频繁,像夜晚明大量出现。“仕”已不再是文人的唯一目标 9。航船,吴中乡镇四布,往返郡城,商贩必觅航船对这部分疏离政治的文人而言,他们较少受到以代步,日夜更番,叠相来往。夜航之设,固四时皆理学和政治的束缚,思想比较开放,勇于追求自有之。3 陶宗仪南村辙耕录也提到:“凡篇师于我个性,又有较多的闲暇时间来经营生活,他们城埠市镇人烟凑集去处,招聚客旅装载夜行者,谓的作息安排是较为随意的,日夜之间的界线被打之夜航船。太平之时,在处有之。4舟船夜不

8、停摆,破了。使得人们在夜晚仍可赶路,可见其时的交通发达、晚明藏书家李延是言:“人生最乐事,无如寒游憩兴盛,也反映出城市夜生活的繁华与便利。夜读书,拥炉秉烛,元然孤寂,清夜彻人肌骨,坐客座赘语西湖游览志五杂粗板桥杂记久,佐以杯茗,神气益佳,尔时闻童子鼻息,足当等明清笔记更有不少关于晚明南京、杭州、苏州、数部鼓吹。”1 0 6 7 5又如:“顾光禄既得请,日危坐一绍兴等城市夜生活丰富、茶楼酒馆遍布的记载,譬室,展卷至宵分,有所得则笔之,暇则合诸弟扬榷如夜西湖:“独创楼船水上行,一天夜气识金银。风雅,评法书名画,焚香峻茗,竟夕不衰。1 0 1 6 1歌喉裂石惊鱼鸟,灯火分光入藻。潇洒西园出声夜晚为功

9、名而苦读本是文人的常态,但到了晚明,妓,豪华金谷集文人。自来寂寞皆唐突,虽是通仙夜晚读书在一定程度上成为一种审美生活方式。亦恨贫。”56 7 染了西湖楼船载歌载舞的夜景,暮夜的孤静营造了一种适宜读书的独特氛围,再晚明“不夜城”的盛况由此可窥。佐以香茗书画、围炉夜谈,令文人沉醉其中,只要随着晚明城市商品经济的快速发展,加上宵有兴致,他们这种文化生活甚至可以整夜不休,鲜禁制度的弱化,暮夜从事各种活动渐成晚明大明体现了晚明任性纵情的审美风尚。并且,晚明文众的日常行为,“这种日夜不息的运作和夜不归宿人的暮夜生活方式与空间也大大拓展,他们喜欢的生活开始使都市与乡村的生活秩序背离 3 ,夜间交游、结社、饮

10、酒、赏剧、召妓,喜欢暮夜前特别是张岱所在的江南地区,手工业与商品经济往青楼、集市、风景胜地等游玩,暮夜活动成为快速发展,加上赋税制度的施行,进一步促进了文人日常生活重要的组成部分。商品生产与消费的发展,人们甚至夜以继日地从以夜游为例,晚明文人常选择暮夜到城市近事生产。正德年间,“纺织不止乡落,虽城中亦然。郊游玩,认为夜景别有韵味。袁宏道谈到游西湖的裹晨抱纱人市,易木棉以归,明旦复抱纱以出,最佳时间是“月景尤不可言,花态柳情,山容水无顷刻闲。织者率日成一匹,有通宵不者。”7 经意,别是一种趣味。李流芳“尝秋夜与弱生坐钓济的繁荣,助长了奢靡享乐风气的蔓延,陈宝良月矶,昏黑无往来。时闻风铎,及佛灯隐

11、现林秒2526而已”1 2 ,这些记载均体现出晚明文人对暮夜出游的独特喜好,认为暮夜景色与白昼有着全然不同的风格,夜色可以洗涤俗尘,妙不可言。又以妓为例。晚明是妓风尚极度盛行的时代,在江南商业发达的城市,不仅白天市集喧,夜晚更充斥着各色各样的声色娱乐。余怀板桥杂记记载了秦淮夜晚青楼之盛景:“每当夜?人定,风清月朗,名士倾城,簪花约翼,携手闲行,凭栏徙倚。忽遇彼姝,笑言宴宴。此吹洞箫,彼度妙曲,万籁皆寂,游鱼出听。洵太平盛事也。1 3 在余怀看来,青楼繁华象征着太平盛世,张岱也有秦淮河房烟雨楼等文对青楼璀璨夜色进行了染,亡国后仍对之怀恋不已,由此可见文人对青楼夜生活的认同。总之,在经济繁华、商业

12、发达的晚明江南城市,文人的暮夜生活可谓多姿多彩,雅俗兼具。文人对暮夜闲雅生活的开拓,也可视作其在政治阴影笼罩之下,企图建立一个有别于传统、不同于流俗的生活空间以对抗黑暗现实的生命实践。张岱对城市暮夜生活的偏爱,正是建立于这样的时代风尚之上。(三)张岱终生未仕的闲暇与生命情调的块择张岱对城市暮夜书写的喜好,还与其独特的人生经历和审美情调有着密切的关系。首先,终生未仕的人生道路让张岱的生活更为自由。晚明政治黑暗,科举成功率极低,加上张岱并不屑于八股文的栓桔,这让他在四十岁就放弃了仕进的道路,而在殷实的家境下选择了另一条人生道路。张岱在陶庵梦忆序中写道:“老人少工帖括,不欲以诸生名。大江以南,凡黄冠

13、、剑客、衣、伶工,毕聚其庐。且遭时太平,海内晏安,老人家龙阜,有园亭池沼之胜,木奴林杭,岁人缪以千计,以故斗鸡、臂鹰、六博、蹦、弹琴、劈阮诸技,老人亦靡不为。”1 4 这篇序文显然是张岱晚年所作,从中不难看出张岱对其另辟多彩人生道路的得意之情。张岱终生不仕的人生选择影响了他的生活方式,开拓了他的行走空间,他所及之地甚多,且大多是当时经济文化最发达的地区,如绍兴、杭州、南京、苏州、无锡、扬州等,汕头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第3 9 卷放的象征。2023年)这些地区市民阶层最为集中,城市文化也相当丰厚;同时,也大大拓展了张岱的交游对象,其所交游之人,有官员、文人、市井艺人乃至青楼女子等各色人等,这

14、让他的生活视野和审美品位都更为开阔。因为不需要为应对科举考试而日夜禁于书案,张岱有更多的闲暇可以开拓丰富多彩的暮夜生活。其次,晚明个性化思潮对张岱影响深远。晚明是人性解放的时代,与阳明心学关系密切。随着商品经济的空前发展,人们的价值观发生了巨大变化。阳明心学高扬人的主体精神,主张心即理,大胆肯定人的感性情欲,正契合了晚明的社会文化氛围以及文人思想解放的需要。阳明后学罗汝芳的“赤子之心”、颜山农的“率性说”、李赞的“童心说”等,均将人还原为感性的个体存在,倡导对自然人性的复归,重视个体的身心感受和自然欲求,追求日常生活的欢乐。袁宏道所极力煊染的人生“五快活”正是晚明人敢于挑战程朱理学“明天理,灭

15、人欲”道德观念,最大限度地追逐日常生活乐趣,尽可能地满足身心欲望的充分体现,张岱受阳明心学及其后学影响极深,他称阳明心学为“暗室一炬”1 5J350,并在阳明“自遂人性 的基础上提出了“物性自遂”51 7 2 的观点。所谓“物性自遂”,即尊重每一人、每一物的自然本性,重视个体的情感与欲求,主张情欲、个性的自由释放,甚至认为有“癖”有“疵”之人更值得交往,因为其所体现的“深情”“真气”恰是“性”的表现,他说:“率性之道,人而天者也 1 6 2 1,“率性”不仅契合于天道,也让人复归本真,获得自得之乐。他在自为墓志铭中便坦言自己“极爱繁华”1 7 1 57,精舍、美婢、变童、鲜衣、美食等等无所不好

16、,纵情任性,享受生活,他的率真令其可以从容、自由地体察人生,甚至其游乐也打破了日夜的界限,“游无定所,出无常期”1 7 7 0,自由的心灵完全不受礼教和时间的束缚,且常有出人意料之举,湖心亭看雪、炉峰顶观月、金山夜戏等暮夜活动均散发着特立独行的人格魅力。于张岱而言,暮夜生活本身就意味着对日常与传统的一种颠覆,是自由与解曾婷婷引张岱暮夜书写的城市空间及美学追求第1 期女、崽子变童及游冶恶少、清客帮闲、俟僮走空之二、“夜游”:张岱暮夜书写的城市空间辈,无不鳞集。自生公台、千人石、鹅涧、剑池、申文观陶庵梦忆西湖梦寻,夜游之事四季定祠,下至试剑石、一二山门,皆铺毡,席地坐,常有,张岱或独游,或与三两知

17、已同游。张岱所游登高望之,如雁落平沙,霞铺江上。”1 7 1 9 5八月半的之地,多为江南城市或与城市相邻的山水、名胜,虎丘汇集了浩浩荡荡的各色游人,张岱用“雁落其暮夜空间也呈现多重风格。据宋立中等人的研平沙,霞铺江上”来形容人潮带来的震撼感。接着,究,明清江南城市的文化空间可以分为广场型、“天月上,鼓吹百十处,大吹大擂十番饶铵庙会型、水体型、街区型和园林型等五种 1 8 ,这五渔阳掺挝,动地翻天,雷轰鼎沸,呼叫不闻类文化空间在张岱的暮夜书写中都有涉及,如丝管繁兴,杂以歌唱,皆锦帆开、澄湖万顷虎丘中秋夜全城男女咸集于虎丘这一广场型同场大曲,踏和锣,丝、肉声,不辨拍煞。1 7 1 9 5 此空间

18、,千人欢歌,鼓乐齐鸣1 7 1 9 5-1%;秦淮河房描时,锣鼓声、管乐声、弦乐声、歌声、呼喊声就像绘南京秦淮河这一街区型空间,“便寓,便交际,交响乐震天撼地,听不清节拍,甚至都听不清彼便淫冶 1 7 1 3 6;范长白记叙与范长白在静谥的园此间的呼叫。人们在这样的文化情感氛围中,获得林空间观月赏景1 7 1 7 3-1 7 4.张岱的夜游体验之丰了一种归宿与支撑,身心得以张扬、宣泄。富可见一斑。从其夜游体验看,这些城市空间大致在张岱笔下,沸腾之美的突出特征是混杂、无可分为公共的世俗空间与私人的诗性空间两种。序与震撼,可从泌涌的人潮、喧嚣的氛围、震耳欲(一)以“闲逛”的方式去体验公共世俗空间聋

19、的声响、相互碰撞的身体中去感知,在夜幕下之美气势尤显,张岱认为这能让人获得一种审美快感。张岱所面对的城市暮夜,首先是热闹喧器的在这种沸腾之美中,视觉、听觉等感官受到了强世俗空间。对俗世喧嚣,张岱是以城市“闲逛者”的烈的冲击,感官的充盈甚至超过了身心的承受范姿态去体验的,喧器与狂欢往往并不属于张岱本围,而与中国古典传统美学所追求的平和之美恰人,而属于市民阶层。虽然他与本雅明所说的现代恰相反。吴功正指出:“传统美学的心理状态是平都市意义上的“闲逛者”有本质区别,但“闲逛和,所感知的对象往往是平静优美的景象。到了明者”概念对本文研究有一定的启发,即张岱具有代,这一传统的审美感知心理被解构。”1 9

20、而到晚“闲逛者”那种对城市既融人又冷静的态度,在与明,文人对沸腾之美的推崇有增无减,他们企图城市世俗空间的关系中,他一方面热切感知着城寻求一种心理裂变,以强烈的感官冲击来消解温市的跃动,用审美的目光观赏着城市的人群;另一雅平和的心理。这深刻体现了晚明物质崛起背景方面又与城市保持一定的疏离,以一种冷静的态下文人的一种心理冲越,即对解除束缚的自由之度审视着城市的风情。美的向往,在感官充盈里体悟生活的美好。越是首先,张岱表达了对世俗空间沸腾之美的喜无序、混杂,越意味着对传统与日常的颠覆:“在爱。张岱很喜爱元宵放灯、中秋庆赏等以夜幕为背古代人的想象世界中,在风高月黑之际出来的,非景的节庆活动,显示了他

21、对晚明城市世俗风情的抢即盗,非缥即媚,更不消说还好多人聚在一处。怀恋,其中市民的喧嚣与狂欢是张岱的一种重要夜幕下不仅是黑暗,而且是阴谋、混乱、肮脏和反审美对象。张岱尤为擅长描写暮夜喧嚣与狂欢的叛。这一连串的联想是传统生活习惯的产物,也是人潮,如虎丘中秋夜:“虎丘八月半,土著流寓、传统秩序中建构的观念。3 在张岱笔下,这种万众士夫春属、女乐声伎、曲中名妓戏婆、民间少妇好齐欢的沸腾之美却成了久被压制的感性世界的“闲逛者”,即“都市漫游者”,是德国美学家瓦尔特本雅明在发达资本主义时代的抒情诗人中提出的概念,它是本雅明城市美学的一个独特视角。本雅明认为,城市中最典型的“闲逛者”是文人和知识分子,他们一

22、方面敏锐地感知城市之美,另一方面又以冷静理性的目光审视城市的发展。2728一种解放方式,以超出日常的多、大、杂、乱来让身心获得宣泄,以调节日常生活的单调与劳苦。其次,张岱的暮夜书写表达了对市井文化的认同。自古以来,文人是带着夷的目光看待市井文化的,甚至晚明的李流芳都极为反感市民的喧嚣,他在游虎丘小记中对中秋夜“士女倾城而往,笙歌笑语,填山沸林,终夜不绝”2 0 持薄态度,认为这“遂使后壑化为酒场,杂可恨”2 0 ,世俗之人只是随波逐流,并不懂山水真趣。他所追求的中秋夜是绝俗的:“予初十日到郡,连夜游虎丘,月色甚美,游人尚稀;风亭月榭,间以红粉笙歌一两队点缀,亦复不恶。然终不若山空人静,独往会心

23、。”2 0 又如袁宏道,亦有名篇虎丘,游人如织的繁盛景象令身为县令的袁宏道内心涌起自豪感,但“歌者闻令来,皆避匿去”2 1 1 58,市民与他有着天然的隔膜,也让他无法真切领略“听曲此石上”2 1 1 58 的乐趣;虽然他也写市民的“唱”但在他看来,市民的“唱”不过是“瓦釜”,只有“一箫,一寸管,一人缓板而歌”“一夫登场 2 1 1 57 才为雅,市民之俗与文人之雅泾渭分明。而张岱对待市民的态度显然与前两者不同,他闲逛于人群之中,真实地将市民狂欢的各种景象描下来,对俗世喧嚣表达了由衷的痴迷。可以说,李流芳代表了正统文人对待城市喧嚣和市民阶层的态度,流露出他们不容于世俗、孤傲绝尘的情怀。袁宏道并

24、不排斥市民之“俗”,只不过,身为官员的他带着居高临下的姿态看待市井文化,并不能真正体味俗世喧嚣之美。而张岱,则源于其丰富的交游与阅历,以及不曾人仕的开阔心灵,对普通人的世俗生活给予了充分的理解和尊重,并以审美的心胸去玩味和观赏。这样的暮夜书写还有绍兴灯景秦淮河房龙山放灯西湖七月半等。胡益民认为,张岱之所以成为小品文大家,很大程度上“是由于他开拓了明代后叶自徐渭、汤显祖至公安三袁,竟陵诸家所未有的境界,一个由仕宦角度接近生活到由市井角度接近生活的转变 2 1 。最后,张岱表达了暮夜生活雅俗的超脱。雅俗只是相对的。胡益民指出:“张岱对化俗为雅更为重视,因为在他看来,通常所谓俗 并不是俗,汕头大学学

25、报人文社会科学版(第3 9 卷2023年)而是人的审美偏见,其实大俗往往是因观者智慧的含蕴未发,若出以真智、慧,在相当多的情况下,大俗即为大雅。”2 3 因而在张岱笔下,夜色下的狂欢,雅俗相互渗透,一方面是市民对文人的观赏与模仿:虎丘八月半三鼓之后,有“一夫登场,高坐石上,不箫不拍,声出如丝,裂石穿云,串度抑扬,一字一刻 1 7 1 9%,场下则是市民们的“雁比而坐”1 7 1 9%细细观赏,从而提升审美品位。另一方面是文人从市民的喧器中体会出雅的情趣,张岱笔下诸多繁华热烈的城市夜景,即是他对晚明江南世俗生活的高度礼赞,如龙山放灯与秦淮河房的壮观景象:“山无不灯,灯无不席,席无不人,人无不歌唱

26、鼓吹”1 7 1 2 9 3,秦淮河岸灯船“如烛龙火,屈曲连蜷,蟠委旋折,水火激射。舟中星饶,宴歌兹管,腾腾如沸”1 7 1 6.充分展现了民间社会的活力,深为张岱所喜爱与欣赏;但张岱虽人俗,却又不苟于流俗,他始终与世俗喧嚣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而流露出孤芳自赏的情怀,于夜的喧嚣之后,张岱总要描绘另一个孤寂空灵的暮夜世界,并在那里或醋睡,或遐思。西湖七月半的喧嚣与狂欢过后,“吾辈”才登场,并与“向之浅低唱者”互通声气,“此时,月如镜新磨,山复整妆,湖复颊面”,“韵友来,名妓至,杯箸安,竹肉发。月色苍?,东方将白,客方散去。吾辈纵舟,睡于十里荷花之中,香气拍人,清梦甚惬。1 7 2 59由市民的喧嚣

27、,到韵友的欢聚,再到独游的惬意,张岱的审美趣味有着鲜明的层次感,雅俗兼具的审美品位于此体现得淋漓尽致。(二)以“沉浸”的方式去品味私人诗性空间之美新近有研究者关注到张岱在暮夜世界里融市人、诗人与士人等多重身份于一身,从而表现出不同的审美品位 2 。本文认为,张岱仍然是以文人的身份游走于暮夜城市中,只是他对城市审美有不同层面的追求。在属于其私人的城市空间里,夜深独游或与三五知已夜游,更可见其沉浸式的心灵跃动,体现着张岱对城市审美更深层次的理解。沉浸式的暮夜审美体验,指审美主体全身心地投入于暮夜所营构的独特氛围里,不受纷扰,进人曾婷婷引张岱暮夜书写的城市空间及美学追求第1 期无比陶醉的状态,张岱的

28、这种沉浸式体验既是诗夜人城市,是对市井繁华的不舍,而夜对山间之性的,又是个性化的,以实现自我的精神静谧为月,却是对市井繁华的一种自觉疏离,月照见的旨归。是精神世界的丰盈。张岱喜爱观赏暮夜狂欢的人首先,张岱常常任性漫游于月夜世界,追寻潮,却更爱在万籁俱寂的夜色下与月独对,与自然空灵绝尘的审美境界。对于月夜,张岱有着近乎相处。在文人作品里,“月”常被视作排遣孤寂的知痴癖的深情,月在他的暮夜书写中频频出现,“余已,以抚慰郁郁不得志的心灵,如李白“举杯邀明在西湖,多在湖船作寓,夜夜见湖上之月,而今又月,对影成三人”,诗句背后是无尽的凄?。而在张避灵隐,夜坐冷泉亭,又夜夜对山间之月,何福岱这里,月色并无

29、丝毫孤苦之意,他沉浸于月夜世消受。”1 51 2 0 张岱最爱与月相对,或戴月而游,或卧界的空灵美感里,以与繁华城市的沸腾之美相对。舟观月,或揽月而乐,月夜世界可谓张岱精心营这个月夜世界纤尘不沾,更能显现主体内心的有构的暮夜诗性空间。趣和丰富,让他始终保持内心的一方纯净空间。卧舟观月最能体现张岱的任性自由,是他最张岱对月夜诗性空间的营构实则反映了晚明具代表性的审美好尚。张岱在庞公池边读书的时文人对城市与山林的看法。城市向来被视为政治候,“月夜,夜夜出 1 7 2 7 2,每晚卧在舟中随意漂流,权力与物质财富的集中地,晚明文人自觉与城市看岸边流逝的景致,“余设?算,卧舟中看月,小保持一定距离,如

30、袁宏道说“余最怕入城”2 1 43 6。但俟船头唱曲,醉梦相杂,声声渐远,月亦渐淡,嗒他们却难以抗拒暮夜城市生活的丰富,他们的肉然睡去。歌终忽,含糊赞之,寻复鼾。小傻亦呵身要享尽世间繁华,心灵却要高蹈于俗世之外 2 5。欠歪斜,互相枕藉。1 7 1 2 7 2 张岱沉醉于这静谥孤清特别是随着阳明心学的深入人心,个体感性欲望的月夜世界里,似乎与世隔绝,随着两岸山川的得到了极大的肯定与张扬,文人们游走于物质与流动而渐渐进入物我两忘的状态,同天地万物共精神的矛盾之中,既喜繁华,又好清静。董其昌就浮沉。此时,张岱更能感受到澄明清澈的本心,“胸说:“浓艳之极,必趋平淡;热闹当场,忽思清虚。2 6 中浩浩

31、落落,并无芥蒂 1 7 1 2 7 2。对比张岱笔下华美的声色之余,传统的雅趣又会是一股清流,让文人秦淮灯船、豪奢的包涵所楼船,这一观月小舟有们在其中反思内心,修身养性,找回本真。于是,更深一层的人生况味。在卧舟夜游中,宛如“人在张岱要在喧嚣过后的城市营构一个孤寂空灵的玻璃国,空明如水”2 41 2 3 2,由此对自我与世界都有月夜诗性空间,即在夜阑人静时,于“城市”构建了崭新的体验,“高春始起,不晓世间何物谓之“山林”,于闹中见静,“不出市而有山林意 2 41 48,忧愁 1 7 1 2 7 2,颇有人生圆满之感。以维持身心的平衡,这亦是张岱对晚明文化的一张岱在孤静的月夜世界里获得一种身心的

32、种反思,自觉地在城市、在心灵深处建构一方纯平衡。晚明是个纵欲的时代,世人对张岱的了解净世界。因而,他能够以幽独的心境出人于城市与更多是他享受繁华的一面,但从张岱的暮夜书写山林之间。张岱的朋友江道臀曾叫他一起隐居,而进入,却会发现他的另一面:张岱生活中许多情张岱“以鹿鹿风尘,未能赴之”51 6 7,却时常在恂喽趣其实并不仅从丰盈的物质感官享受中获得,而山房、山艇子、于园等清静之地住上一段时日,以是对自我情性的深邃发掘。“余谓西湖幽赏,无过静己修身。东坡,亦未免遇夜入城,而深山清寂,皓月空明,其次,张岱在诗性的暮夜世界里自导自演,即枕石漱流,卧醒花影,除林和靖,李喽外,亦不兴而起,兴尽则归,向世人

33、展现新奇与个性。张岱见有多人矣。”51 2 在张岱看来,苏东坡可谓“得山云:“余尝见一出好戏,恨不得法锦包裹,传之不水之趣味者”,然而东坡一人夜就要进城,难以真朽;尝比之天上一夜好月,与得火候一杯好茶,只正领略空山月夜之美。唯有隐居于孤山的处士林可供一刻受用,其实珍惜之不尽也。1 7 2 1 5对一切和靖、李恂喽以及张岱等人才真正懂此幽独之美。美好的事物,恨不能时时捧在手心,不惜一切去2930欣赏它,这其实源于张岱对生命中美好事物的“一往情深”。正是基于此,他才能对日常生活体贴人微,体察到常人难以发掘的深意,从而纵情任性,畅淋漓,超越时间及世俗的种种束缚。正是在这种独特美学观的指引下,于是有了

34、金山夜戏中的突发奇想。当张岱乘舟路过金山寺时,“月光倒囊入水,江涛吞吐,露气吸之,天为白。余大惊喜”1 7 1 2 0,月光映照在露气凝重的江面上,水天白范茫一片,张岱见此十分惊喜,于是半夜在大殿中点燃灯火,大张旗鼓,搬演韩蕲王金山及长江大战诸剧,惊起全寺之人观看,天快亮才结束,让和尚们摸不着头脑,不知张岱一行人“是人、是怪、是鬼”1 7 2 0;于是有了炉峰月中冒着遇虎的危险,临时兴起同二三友人登炉峰绝顶,只为一赏明月,“日没月出,山中草木都发光怪,悄然生恐。月白路明,相与策杖而下”1 7 1 8 2,山下的奴仆久候主人未归,“持火燎、刀、木棍,疑余辈遇虎失路,缘山叫喊”1 7 1 8 2,

35、难怪路人误以为有大盗过岭,惊心动魄。张岱着实是个性情中人,自导自演的生活喜剧往往奇特绚丽,即兴而起,兴尽而归,颇得魏晋之风流。然而不同的是,魏晋风流是生命意识朦胧初开之时的玄远冥思,往往指向生命与宇宙的终极关怀,是“人的自觉”;而在晚明时代,率性纵情却是“人性的自觉”,李赘、徐渭、陈继儒、公安三袁、张岱、李渔等人不断将对自然人性的肯定落实于日常生活的审美实践中。崇尚新奇与个性,被晚明文人看作是感性生命的绽放;于是又有了龙山雪,张岱和友人冬夜登龙山赏雪,“万山载雪,明月薄之,月不能光,雪皆呆白”1 7 1 2 7 0,因天气太冷,风雪太大,张岱与友人喝酒抗寒不得,吹箫唱曲不畅,三更时分归去,“马

36、小卿、潘小妃相抱从百步街旋滚而下,直至山趾,浴雪而立。余坐一小羊头车,拖冰凌而归。1 7 2 7 0“旋滚而下”“拖冰凌而归”,看似平淡的叙述中透着荒诞滑稽,大有看淡看透的韵味。冬夜雪景,也暗喻着张岱及明王朝的命运,末世的伤感与通透并存。其实,张岱所营构的这种纵情任性的诗性空间深刻体现了他对人生空幻的超脱。写作梦忆梦寻之时,张岱已经历明清鼎革,更多了几许汕头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第3 9 卷学追求。2023年)人生如梦的感,这其实也是晚明文人的共同感受:“三九大老,紫绶貂冠,得意哉,黄梁公案;二八佳人,翠眉蝉,销魂也,白骨生涯。”2 7 3 婆罗馆清言菜根谭呻吟语等清言小品无不体现着文人身处

37、封建末世所产生的一种深沉的幻灭之感,在他们看来,人于范茫宇宙,实极渺小,生命短暂之痛永难解脱;看透与洒脱,纵情作乐,方是生命真谛。因此,空幻与深情构成了晚明文人矛盾的两极,因为空幻,更需执着于情性所好,顺从内心之真,才能找到生命支撑,而这种支撑不在别处,正在日常生活的点滴之中。将生命的意义建立在对美的追寻之上,这是晚明文人所建构的解脱方式。屠隆说:“甜苦备尝好丢手,世味浑如嚼蜡。生死事大急回头,年光疾于跳丸。”2 7 7 生命太美好,所以容不得时光的半点虚度,因此,晚明文人对生命、对所癖好之物所倾注的一往情深里饱含着对不完满、对空与幻的超越。张岱于这一点,是看得很透彻的,由此他的诗性夜游常常打

38、破各种约束,而营构出个性化的精神空间来,并常有深刻的人生感悟。借住于园期间,张岱常在夜里独登金山寺,“风月清爽,二鼓,犹上妙高台,长江之除,遂同沟会”1 7 6 6,夜幕下长江与田间水沟并没有什么两样;又放舟焦山,“海猪、海马,投饭起食,驯扰若蒙鱼”1 7 6 6,投下食物,就会有江豚和海马跃出水面抢食,它们和家养的鱼一样温驯,此时万物在张岱眼里已混灭了等级秩序,万物皆睡,而张岱独醒。正因其通透,所以深情,乃至纵情。“山无人杂,静若太古。回首瓜州,烟火城中,真如隔世 1 7 6 6,身心的转换给张岱带来双重不同的审美感受,而不论处于何种情境,喧嚣或孤寂,他都能保持心灵的静气。三、“夜气”:张岱

39、城市暮夜书写的美学追求在张岱的暮夜书写中,无论是以“闲逛”的方式还是以“沉浸”的方式体会夜色,字里行间均流露着他对暮夜的一往情深。“夜气”,是张岱对暮夜的直接感受,也是贯穿于张岱城市暮夜书写的美曾婷婷张岱暮夜书写的城市空间及美学追求第1 期(一)“夜气”的美学意蕴受儒学影响甚深之人,他对“夜气”的看法无疑带首先,张岱从儒家心性论角度阐释“夜气”,有心性论色彩,认为“夜气”能让人摆脱纷扰,回进而将“夜气”阐释为一种美学境界。张岱四书复道德本性。且张岱延续阳明的观点,将“夜气”遇写道:阐释为一种定境,即使身处纷扰,仍要将心驯如“问夜气。日:项万纯初访余僧寮,闲说向“夜气”般清明,而在定境之中观照万

40、物,发掘出夜,留不能去。时春雪生寒,僮仆静默,因诵王事物的本真之美。但在修养方法上,相比儒家学者摩语:深巷寒犬,吠声若豹,村墟夜春,复的静悟,张岱作了进一步的阐发,将“致夜气”的与疏钟相间。真当日事也。久之,两声暂歇,心性功夫与城市暮夜的审美实践活动相结合,因宾主嗒然,茗冷灯残,形忽废,故知善言未此,他常常在清静空灵的“夜气”中感悟到深刻的发者无过孟子。1 6 1 51 2人生哲理。张岱尤爱在夜阑人静时独自或与三两张岱用春寒之夜宾主静默对坐所感受到的知已卧舟观月,或是登高赴雪,在晶莹透彻的“夜禅境来阐释“夜气”,“夜气”意即在暮夜中所感气”中涵养身心,体悟宇宙与生命的气机。由此,我受到的一种脱

41、去世俗诸累,纯任自然、新鲜活泼们便可理解内在于张岱暮夜书写中那种孤静深的灵气,也可视作一种纯净灵明的心境。这种心境邃的文人情怀了。是与天地之道相互契合的,须静心体悟。张岱对在二十四桥风月中,张岱描绘了暮夜的扬“夜气”的理解,延续了儒家心性说的传统。州二十四桥“游子过客,往来如梭,摩晴相 1 7 1 54,“夜气”之说,最早见于孟子告子上:“桔之热闹非凡,而“诸妓掩映闪灭于其间,疤者帘,反复,则其夜气不足以存;夜气不足以存,则其违雄趾者阈。灯前月下,人无正色,所谓一白能遮百禽兽不远矣。”2 8 孟子主张性善论,他所说的“夜丑 者,粉之力也。”1 7 1 54男子的纵情尽兴建立在气”,是在夜阑人静

42、之时,人只要端坐省思,自会妓女们的身心扭曲之上:身处底层的妓女们涂脂生发的一股清净灵明之气,此时心之所发皆为本抹粉,想方设法讨好游人;这群可女子若找不初之善念。孟子的“夜气”是滋长仁义之心的客观到主顾,到“夜分不得不去,悄然暗摸如鬼。见老存在。宋代以前,孟子“夜气”说并未得到充分的阐,受饿、受答,俱不可知矣”1 7 1 5。张岱“在热闹中释。直到宋儒程颐、朱熹等人,“夜气”说才得到更能看出冷静,喧笑中发现眼泪”3 1 ,深切体会这群多的阐发。朱熹指出“夜气”具有“清”的特质,它能在“夜气”中仍不能自由舒展的女性,她们的伪让日间受到私欲污染的“心”得到歇息和清静,并饰、隐忍与辛酸,展现了文人的拯

43、世情怀,也说明且夜间将白昼所为抛却得越干净,则次日平旦之张岱在“夜气”中始终保持着一种定境。并且,在气越是湛然 2 9 。而到了明代,“夜气”更被阳明提升不能“自遂”的主体身上,张岱仍能挖掘主体精神至一种生命境界:“夜气清明时,无视无听,无思无的另一种美。譬如,出身卑微的妓女王月生才貌作,淡然平怀,就是羲皇世界”3 0 1 1 5,在阳明看来,双全,却生活在身心极度压抑的环境里,“贵寡“夜气”是心智灵明的最佳时机,最能感受到宇宙言笑 1 7 2%,她将超然的情怀深藏于心,天天风雨天机。并且,“良知在夜气发的,方是本体,以其无不改到闵老子家“茶数壶”1 7 2%以释放自我。王物欲之杂也。学者要使

44、事物纷扰之时,常使夜气月生在无法“自遂”的黑暗环境里仍顽强做自己,一般,就是通乎昼夜之道而知。”3 0 1 0 夜间要有意她心中自有一股清净灵明的“夜气”,即便面对权识地存养“夜气”,逐渐达到随时随处自然而然地贵也保持独立的个性。在张岱笔下,还有对柳敬处于“夜气”之境中,才能够不为外物所累,进而亭、朱楚生等地位卑微但精神超逸个体的深情书达到人心与天地一体。可见,道学家们多从心性写,他们身上所张扬的人格魅力与清净灵明的论的角度体认“夜气”,这也从侧面说明宋代以来,“夜气”带给张岱的审美感受是一致的。文人对“夜”有了更多的体验与思索。而张岱作为其次,张岱从自然人性论角度阐释“夜气”,3132赋予“

45、夜气”人性解放的美学意涵。他在四书遇这样说:“凡人遇旦登则风日,而夜气则冰雪也;遇烦燥则风日,而清静则冰雪也;遇市朝则风日,而山林则冰雪也。冰雪之在人,如鱼之于水,龙之于石,日夜沐浴其中,特鱼与龙不之觉耳。”2 44在张岱看来,白昼与暮夜给人两种完全不同的感受,白让人倍感世事的纷扰,风吹日晒令人烦躁无比;而暮夜却涤除了种种负累,人在纯净清明的“夜气”中就像在冰雪中一样自在舒畅,能够回归生命本真。这一点是阳明等宋明理学家所未加阐发的。在他看来,人在“夜气”中是自由、愉悦的,“如鱼之于水,龙之于石,日夜沐浴其中,特鱼与龙不之觉耳”,即在“夜气”中人就像鱼在水中、龙在石间一般悠然自得,能够回到自由活

46、泼的感性生命的本来状态。张岱对城市暮夜生活的喜爱,很大程度上是源于“夜气”所营构的一种个性解放氛围。于“夜气”中,便可“物性自遂”,各得其所,便可任情纵游,回归本真。由此,张岱十分推崇“夜气”所导引的城市和谐氛围。譬如西湖七月半,张岱写道:“西湖七月半,一无可看,止可看看七月半之人”1 7 2 58,他大肆煊染各色人等在西湖月色下狂欢的场景。张岱俨然一个城市观赏者,将“看七月半的人”分成五类:一类是达官贵人,在楼船上筹交错,是“名为看月而实不见月者”1 7 2 58;一类是名娃、闺秀、变童,他们在楼船上打闹说笑,左顾右盼,是“身在月下而实不看月者”1 7 2 58;一类是名妓、闲僧,在楼船上浅

47、低唱,故作风雅,是为招揽生意,是“亦看月,而欲人看其看月者”1 7 1 2 58;还有一类是市井俗人,他们衣冠不整,酒足饭饱后结伴在人群中大喊大叫,“装假醉,唱无腔曲”1 7 2 58,哼着无名小曲,是“月亦看,看月者亦看,不看月者亦看,而实无一看者 1 7 2 58。再有一类是文人雅士,将小船停靠在树影下、里湖间,煮水烹茶,好友相谈,是“看月而人不见其看月之态,亦不作意看月者 1 7 2 58。在这里,张岱用一种甚为开阔的审美视野理解“夜气”。对每一个人来说,“夜气”是对个性的汕头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第3 9 卷2023年)尊重;而对整个城市而言,“夜气”则是对和谐轻松的城市审美理想的推

48、崇。譬如这些看月的人,虽雅俗有别,但无疑都是悠然自得的,都有适合自己的娱乐方式与快乐,这在张岱看来并没有贵贱之分,暮夜下人们的各得其所呈现出一派祥和景象。在张岱看来,这种气氛对个性的发挥极为重要。在雪精中张岱描写自己养的一头白骤,“余蒙之十年许,实未尝具一日草料。日夜听其自出觅食,视其腹未尝不饱,然亦不晓其何从得饱也。1 7 1 46 张岱宣称自己十几年都纯放养这头白骤,任其自生自灭,骤子也从未饿着,反而保留了它的野性;这头白骤虽最终死于这种野性,但也算痛快过完一生,得到张岱的认可,被追谥为“雪精”;正是张岱这种纯放养的方式给白骤提供了释放野性的空间。而在暮夜狂欢中,“夜气”也正提供了这么一种

49、氛围,每个人在适已的方式中自得其乐,并力争成为节庆景观的焦点,主体精神得到了娱悦和张扬。在这个层面,张岱对“夜气”的审美理解甚为开阔,道出了“夜气”导引下众生各遂其性、身心俱乐的城市审美理想。(二)“冰雪之气”的美学人格建构“夜气”是张岱城市暮夜书写的美学追求,“冰雪之气”则是“夜气”美学意蕴的升华。张岱对夜色与夜游的描绘,自始至终在追寻一种“冰雪之气”,它指向审美人格的建构。张岱在冰雪文序云:“凡人遇旦昼则风日,而夜气则冰雪也;遇烦躁则风日,而清静则冰雪也;遇市朝则风日,而山林则冰雪也。”2 41 4首先,张岱认为,人在“夜气”、清静与山林中便能回归冰雪的气质,葆有自然活泼的生机。而关于“冰

50、雪”,张岱说:“鱼肉之物,见风日则易腐,人冰雪则不败,则冰雪之能寿物也。今年冰雪多,来年谷麦必茂,则冰雪之能生物也。”2 41 4自然界的“冰雪”具有“寿物”与“生物”的作用,可以防腐保鲜,又能滋养新生,所以于万物都是不可或缺的。然而,“四时有几冰雪哉!吾之所谓冰雪则异是”2 41 4,冰雪仅寒冬才有。而张岱所说的“冰雪之气”并不是自然界的“冰雪”,它指向冰雪的精神气质。其次,“夜气”与“冰雪之气”关系紧密,但其所指又各有曾婷婷引张岱暮夜书写的城市空间及美学追求第1 期侧重。二者均指向清静灵明的美学内蕴,且“夜气”许多关于明代历史文化的宝贵遗产。“夜气”“冰为“冰雪之气”的生发提供了条件。但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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