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语构式库：参项、原则及应用.pdf

年 月外 文 研 究 第 卷 第 期 俄语构式库：参项、原则及应用北京语言大学 西安外国语大学 谢 昆摘 要：本文以俄语构式库为例，从构式参项设置、参项表征原则及构式库应用 方面对其做出描写和说明。本文首先对俄语构式库中表征网络节点的构式做出类型切分和描写，并结合构式实例说明构式库中相关参项设置的规则及原则；然后基于构式库中构式家族及构式集群域内和域际间的系联规则阐明构式网络关联的内部机制；最后以构式库在二语教学方面的应用为例，从知识观、用法观和互动观 个层面揭示构式库具有的教学应用潜质。关键词：俄语构式库；构式参项；参项原则；构式应用中图分类号：文献标识码：文章编号：（）基金项目：陕西省教育厅专项科研计划项目“认知视野下的俄语谓词体范畴研究”（）；第 批中国博士后科学基金面上资助项目（）；西安外国语大学教学改革研究项目“基于理解当代中国 俄语读写教程的思政主旨解构与实践融合探索”（）引言构式库（）代表了说话者的语言知识是由形式意义匹配对应体所构成的巨大网络系统。（：）语言知识主要包含两方面的内涵：一是构式语法是如何将“构式”概念看作知识性概念，将“构式”客体当作构式存在和运作的方式；二是构式是如何描写语法知识系统，如何将“客观”的语法系统变成“主观”的理论知识（施春宏：）。构式库作为语言知识的载体，既包括对某一特定语言构式单位范围和层级的锚定，也包括运用构式理论对构式清单进行系统描写。构式库作为构式语法的核心概念最初由 提出，他认为，一种语言的语法可以看作是构式的集合，同时附加一组控制构式之间嵌套与叠加的规则（：）。作为对框架网络（）的补充，英语构式库的研发逐渐受到了学界的关注。此后，瑞典和巴西团队组织的国际框架网络工作坊，伯克利框架网络团队举办的“多语框架网络与构式库”学术研讨会等一系列举措促进了全球范围内不同语种构式库的研发与应用。巴西、瑞典、日本和德国分别创建了各自的构式库，有关上述构式库的详细介绍请参见由 联合其他学者汇编的构式词典学：跨语言构式库开发（），该专著首次对跨语言构式库开发进行了系统介绍，详尽回答了构式库及构式资源开发的理论和实际操作问题，包括构式网络与构式库、构式标注与构式库标注、构式库开发与语言技术的关系等（严敏芬、张馨：）。俄语构式库也在这样的背景下应运而生。俄 语 构 式 库（）（）是由挪威特罗姆瑟北极大学认知研究小组和莫斯科国立研究大学高等经济研究院语言学院的科研人员共同合作研发的开放型电子资源知识库。该构式库作为目前世界上规模最大的构式资源库，已收录个俄语构式且数量还在不断扩充。俄语构式库网址：。俄语构式库中的所有构式均配有基于语料库检索的双语（英语、俄语）语料例证，每一例证均由两国语言学家进行检测、校验，并做出双语例析。同时，根据构式库中不同构式的语义句法属性，所有构 式 被 赋 码 编 辑 成 构 式 家 族（）、构 式 集 群（）及构式 网 络（）。俄语母语者及二语学习者可以通过对构式固定相位（）及空置槽位（）的语义角色、语义类型、句法模式、形态类别、语言习得熟练等级（）进行检索以获取相关构式的翔实描述。本文如下章节将对俄语构式库中表征网络节点的具体构式类型做出形义概括和描写说明，并结合“禁令”（）义构式及其系联构式形成的构式家族及构式集群说明俄语构式库构式节点参项设置的参数规则和构式网络衍生的内部机制，并以此为基础从知识观、用法观和互动观 方面阐释俄语构式库在二语教学方面具有的应用优势。构式网络节点及构式网络关联构式语法对语言系统各部分及语法系统各层级的语言知识采取“一以贯之”的描写原则，构式单位既包括实体性单位，具体的语素：者、；词：作者、；短语：真是的、（使 某人 突 然 想 起）、（一团糟）；也包括半实体、半图式性单位：“族”类词模、（越来越）、（时不时 完成体）；还包括图式性单位：得 （累得要命）、（双及物论元构式）、（非主谓构式）。构式库就是由这些表层形式不同，但内在形成机制相同、使用原理相通的各种大大小小的“构式性”单位组成的集合（施春宏：）。本节我们首先阐明俄语构式库中构式单位形式表征类型，并对各类型构式单位做简要说明，然后以俄语构式 （予格不应该做现在时 过去时未完成体不定式）为例说明俄语构式库的参项设置原则及描写规则，最后以“禁律类”构式网络为例对俄语构式库中构式网络关联描写机制做出说明。构式类型及参项设置俄语构式库中的构式单位主要以（半）图式性单位为主，伴有少量实体性构式，这是因为一方面，构式库作为显性的教学资源，建库初衷就是为了弥补传统语法规则和词典在教学中的不足，满足二语习得及语言教学的需求，（半）图式性构式作为教学和习得的重点、难点理应得到侧重；另一方面，在自然语言处理领域，现有知识库和语料标注针对的对象主要还是普通的常规词组和句子，缺少从计算角度对构式进行比较系统的研究。只有对构式的形式表征和语义表征等基础问题做出深入分析，才有助于对已有的构式研究成果进行系统的整理并转化为构式数据资源，为自然语言处理提供更直接的支持（詹卫东：）。俄语构式库不同构式单位按照句法表征形式的不同区别为如下主要类型：子句 短语插入语构式（）：该类构式作为实体构式，通常与其他子句搭配表达一定的话语功能。（）（毫无疑问）：，（毋庸置疑，我们会去参加你的音乐会。）词 法 构 式（）：该类构式通常包含某一特定派生词缀。（副 词 ）：（搬家后房子有点空荡荡的。）语 类 限 定 构 式（）：该类构式含括核心成分及其限定成分，核心成分可以为（动词短语）、（名词短语）或者其他语类单位。本文相关构式的例证均出自俄语构式库和俄语国家语料库，如有他处，另注说明。（手头有）：（我手头总有一把备用钥匙）；（以 属 格 名 义）：（需要以厂长的名义写一份声明。）子句构式（）：该类构式通常包含一个独立的子句。（）（称名格开始 不定式）：（他开始唱歌。）连接构式（）：该类构式通常包含连接词或扮演连接词角色的多个词汇单位的组合。，（得益于）：，（得益于提早出发，我们赶上了飞机）；，（）（今天，而明天）：，（莫斯科的冬天气候恶劣。今天还健康，明天就病倒。）谓 词 论 元 构 式（）：该类构式通常包含由特定谓词或述谓成分（动词、名词、形容词、形动词）扩展而来的论元结构。（称名格 拖延 工具格）：？（为什么拖延回答）（在某方面的 予格 主管 负责人）：（餐厨总管）。话 语“回 声”构 式（“”“”）：该类构式通常指涉与当前语境相关的前述话语内容，直接引用前述话语语境中具有相同形态句法表征的相关语词并添加评论，从而产生“回声”效果。例如：（别胡扯了 ）；！“”！（他 真 是 个 好人！别胡扯了，他算什么“好人”！）上述构式从语言单位层级来看，词法构式属于词汇层级，语类限定构式属于词汇或短语层级；子句 短语插入语构式属于短语或句子层级；其余构式属于句子层级（单句、复句）。从实体性及图式性程度而言，子句 短语插入语构式属于实体性构式；词法构式属于半实体、半图式性构式；其余构式均为图式性构式。其中，话语“回声”构式具有信息包装（）属性，将当前所述内容与过往内容系联，侧显该类构式具有的语用属性。上述语法层级不同、图式性程度各异的构式单位都是基于在线生成的经过固化及规约化形成的语言知识单元，具有相似的形成机制和相同的运作原理。下面我们以 （予格不应该做现在时 过去时未完成体不定式）构式为例，进一步观察俄语构式库中构式参项的具体参数及设置规则，请看下页表：构式语法区别于单纯强调形式或单方面关注意义的语言学理论，该理论兼顾形式和意义，强调语言单位形式和意义之间的匹配关系。以此为理论基点，俄语构式库中构式参项的选择均从形式和意义两方面对每一构式做出阐释。作为半实体、半图式性构式主要由实体锚定成分 （不应该现在时 过去时）及空置槽位填充项（某人予格）和（做某事未完成体不定式）构成。此外，俄 语 构 式 库 中 还 有 子 句 限 定 构 式（）、双子句构式（）、系联构式（）、谓词型不定式补语构式（）、谓词型从句补语构式（）等其他类型。表 呈列的构式参数及参数设置规则均源于俄语构式库（）。表 禁令义构式 构式名称 例示 莫斯科沙皇不应向波兰国王鞠躬。注释，（，），译文及注释（英文略）该构式表达说话人坚决但并不武断地祈请情境中的参与者不要执行某些行为行动。该行为可能在将来发生或已经发生，并且说话人不希望该行为重复发生。说话人谴责参与者执行该行为，因为说话人认为，参与者的地位、圈层（例如，性别或职业特征）、道德水准或其他资质不允许他执行该行为。参与者可以由不包括说话人在内的整个群体代表，也可以由包括对话者在内的个体代表。语例 ，手稿中有许多这样的诗，鲁布佐夫断然反对，认定女人不适合写这种诗。，？！她只是搞不懂这样的打扮并不适合律师，谁会去找一个留着朋克发型的律师？！僧人不该沮丧。，对于一个刚刚失去女儿的父亲来说，这样做是不合适的。，你作为帖木儿的孙子在如此简陋的环境中朝觐并不合适。语言习得等级 空置槽位高频填充词项 ；鞠躬 表现 说话父亲 女人 语义类型“”：“”，“”：“”：“”“类型”：“禁令”，“子类型”：“类型”：“禁止”续表 构式名称 锚定成分句法功能 述谓动词 锚定成分句法结构 动词型（构式）否定 依存结构 依存结构例示 交际类型 陈述 注解 （）你不应该去迪斯科舞厅。（）（）不值得同他讲话。（）（）不必对孩子过度保护。（）（）路上没有警察时，不应放松警惕。参考文献 ，：（）：形式方面，该构式参项中指明了锚定成分的句法结构，包括 （动词型构式）和 （否定），前 者 在 句 法 线 性 序 列 上 由 主 要 谓 词 及其支配的不定式谓词补语 构成；后者表现为显性否定标记（不），即该谓词型构式通常呈现否定的句法特征，出现在具有否定意义的祈请性句法环境中。同时，构式参项中标明了与锚定句法成分相匹配的句法功能述谓（）功能。此外，构式参项还依据普遍依存语法规则（）给出了构式的依 存 语 法 层 级 标 注 ，其中 表示“名词性间接（予格）宾语短语”；表示“否定性副词限定成分”；表示“强制性述谓补足语”（），该依存结构例示为：最 后，依 据 构 式 语 法 基 于 用 法（）的属性，每一构式语例均呈列出能够占据空置句法槽位的高频词项，就该构式而言，能够 占 据 和 的 高 频 词 项 分 别 为：（鞠躬）、（表现）、（说话）；（父亲）、（女人）。意义方面，俄语构式库将所有构式划归为 类 语 义 范 域：（物 性）、（主观性）、（情 态 性）、（会话性）及 （参数），类 范 域 总 计 关 联 种 语 义 类 型（）及 种子语义 类 型（）构式。隶属情态（）范域下的“禁律”（）语义类型及“禁令”（）子语义类型。构式库中所有构式语义类型均被编号，以便生成语义类型清单，实现构式语义关联的结构化、层级化。此外，构式库在构式的 （注释）及 （语例）参项中还标注了名词论元的语义角色（）及谓词的情状语义类型（），二者通常采取下角标形式置于相应标的语词一侧并用颜色标明，就该构式而言，谓词性补足语（）的情状语义类型为 （行动），即由参与者执行的带有目的趋向的自然终结行为或有界行为。基于构式语法面向语言习得及语言使用机制的假设，构式参项中还标明了相应构式的 以及 （交 际 类 型），交 际 类 型 内 部 区 别 为（陈述）、（疑问）及（感叹）。该构式适配的语言能力等级为，交际类型为陈述句。同时，相应构 式 还 通 过 （注 解）及（参考文献）选项为构式学习者呈列出毗连构式，以及相关构式的索引文献，以便深化同类构式的认识。上述所有构式参项使俄语构式库成为具有多功能属性的知识库藏，所有构式均可通过参项检索获得教学、习得或语言处理的相关参数。构式网络上文我们以“禁令”义谓词性不定式补语构式为例澄明了作为网络节点的构式及其参项具有的形义属性和配列规则，构式库不仅涵盖作为构式网络节点的具体构式，同时也包括网络节点之间的关系。构式库中节点之间的连接关系主要体现为两方面：一是构式之间所存在的承继联接（），（）将其概括为多义联接（）、隐喻扩展联接（）、子 部 分 联 接（）和 实 例 联 接（）种类型。二是从构式的形义配对属性来认识构式联接，不同构式之间因形式和 或意义之间的关联，可以形成不同的构式集群（），即“语言系统中任何具有相同或相关特征的若干构式组成的集合”（施春宏：），构式群内部由于某种特征而形成特定的联接方式。上述构式联接方式彼此交叉，形成多层次的纵横网络系统。俄语构式库根据构式语义、句法特征及结构特性（重 复、否 定、倒 置 等）将 具 有 同 质（）属性的 至 个构式单位归并为具有家族相似性的构式家族（关于依存语法的标注原则及规则可参见：。（）为欧洲共同语言参考标准水平，共分为 个等级，、为基础水平，、为独立运用，、为熟练运用。）和构式集群，其内部通过系列语义句法标签区别为原型构式及边缘构式。本节我们以“禁律义构式集群”为例（：），观察其所形成的构式网络并揭示其网络系联属性，请参见图。图 禁令义构式集群 禁律类构式集群中的构式在句法层面划归为谓词型补语构式，语义层面隶属情态范域，其内部区别为常规禁令（）：严令禁止执行某一行为，！：！（不要对妈妈谈及我们的旅行！）；衰减禁令（）：禁止执行某一操作，该子类区别于常规禁令，通常以温和、委婉的语气表达，（）：（不值得同他交谈。）；息止禁令（）：禁止继续当下行为，！：，！（哎！楼上！别跳了！）。构式集群 体现为常规禁令及衰减禁令，该构式集群中所有构式均含有否定标记 （），其中 为原型构式，由原型构式散射出的实线箭头标示构式家族之间具有的形义关联，构式家族 分别通过泛化（）、弱 化（）和 强 化（）等过渡性语义特征与构式家族 、和 建立语义关联；构式家族 通过预期阻滞（）和重复特征与构式家族 及 构成语义负向关联。构式集群 体现为息止禁令，该构式集群中所有构式均无显性否定标记。其中 为原型构 式，原 型 构 式 通 过 弱 化、时 间 性（）及强度（）等过渡语义特征与构式家族 、和 建立语义关联，其中 为 语义特征的进一步弱化。构式集群 和构式集群 中的构式家族形式上通过句法述谓（）、命令式（）特征建构集群之间的形式关联；意义上通过非持续性特征建立构式集群语义关联。此外，该构式网络图解中，粗线方框为原型构式；带箭头实线标明过渡语义特征，无箭头实线指明句法（形式）相似性；带箭头细虚线标示构式家族之间部分构式存在形义关联，带箭头粗虚线表示该语义类构式集群和其他语义类构式集群存在交叠关系。构式家族 、和 分别与请求类（）、强度类（）、警告类（）和威胁类（）构式形成构式集群 跨 域关联。本节我们以“禁令”义构式及“禁律”义构式集群为例，阐明构式参项设置的规则和原则，以及构式家族之间形义关联衍生的内在机制。相较于传统的词典工具书（惯常搭配词典、成语、习语、俚俗语词典）及框架网络资源库（、）而言，俄语构式知识库的建设具有重要的理论和应用价值，一方面通过践行构式理论进一步深化对俄语构式形义关系的认识，为语言教学及习得提供更为丰富的语言实例；另一方面通过对构式形义特征的深入描写及形义关系的一致性标注，为语言的类型比较、辞书编纂提供参项依据，也为语言的计算处理、自动识别提供数据支持。下一节，我们以俄语构式库为依托，结合俄语构式实例，进一步分析其在语言教学方面的应用。俄语构式库与二语教学构式语法应用的本质是构式语法理论在应用语言学中的延伸，既包括应用构式理论来分析现实问题，也包括在构式应用分析中发展构式理论。（施春宏）基于此，构式库的应用既包括利用构式知识库资源解决语言应用问题，也包括在使用构式知识库的同时探索构式语法尚待解决的理论问题。在构式语法视野中，语言知识就是构式网络知识，语言习得就是构式习得。（郝暾、施春宏：）俄语构式库作为构式网络知识资源库，建库初衷即为服务构式习得、二语教学及相关本体研究，相关建库理念也体现在构式库参项设置上，具体表现为：首先，典型构式作为规约化的知识节点，具有非规则性（）和特异性（），其中，“形式”包括音系形式、成分序列、句法位置、形式标记、韵律结构等；“意义”包括词汇意义、句法意义、语用意义，有时也指“功能”，如语用功能、人际功能、语篇功能、语体特征等。（施春宏：）俄语构式库在参项设置上体现了构式形义特征描写的充分性及不可预测性。充分性主要表现为针对构式锚定句法成分和空置句法槽位设置利于检索的构式形态参项（），既包括语法范畴参项，如性（）、数（）、格（）、时（）、体（）、式态（），也包括词性 词类（）和 句 法 单 位（），同时在构式浏览界面对锚定成分的句法结构和句法表现做出充分描写；在意义方面列举了构式的语义类型及子语义类型的同时，标注了构式名词性成分的题元角色及谓词性成分的情状类型。不可预测性体现为基于大规模语料检索对构式空置句法槽位出现的高频词项做出例示及例证说明，同时基于构式家族及构式集群内部构式形义特征的相似性及匹配度做出域内及域际描写。此外，构式参项还列举了相应构式具有的交际功能，以及构式 具 有 的 语 体 特 征，口 语 体（）构式：（），（可不是吗，）；正式 语 体（）构 式：（由 于 属 格）；以及古旧体（）构式：（）！（请赐命令式 不定式）。其 次，构 式 语 法 基 于 表 层 概 括（）的语法生成机制和语言习得机制决定了语境也是语法。表层概括的基础是场景编码（），语言知识编码的过程来自于日常交际中的场景概括，具体交际中重复出现的特定情景被概括为具有范畴化特征的场景，进而抽象为语境信息被编码进构式，语境信息是构式知识的一部分，语言习得的过程就是在语境中建构知识的过程。（施春宏：）俄语构式库基于学者的认知经验和习得阶段呈现了与特定语法项目的结构形式和功能作用相匹配的、最典型的构式教学与习得语境。该典型语境可以抽象为三个不同层级：概括性语境、场景性语境和用例性语境。（施春宏：）概括性语境指出语境具有的概括性特征，构式库通过对构式语义类域特征的划分，明确构式具有的概括性语境特征，如上文（小节）构式实例具有的“禁令”性特征；场景性语境（概括场景类别）主要 通 过 构 式 库 中 注 释 参 项（）对构式适用的典型语用场景做出诠释；用例性语境通过构式库中语例参项（）以实例列举的方式呈现语境的结构性表现。构式语境具有的层级性及关联性在一定程度上也为构式家族和构式集群的聚类衍生提供了语境关联，有利于构式学习者利用语境聚类效应习得更多相关构式。最后，构式语法，从本质上看，也是互动的构式语法，或者说是基于多重互动观的构式语法。互动是构式生成和运作的基本机制。（施春宏：）基于构式语法的语言教学模式应以互动观为依托，揭示构式不同层级单位具有的多要素、多层面、多界面的促发制约机制。俄语构式库相关参项设置在一定程度上也展现出构式具有的互动特质，具体表现为：形义互动，即构式形义特征之间的互动。构式库中关于实体性构式、半实体半图式性构式，以及图式性构式相关构体（构式的整体结构）及构件（构式的组成部分）形义参项的刻画即体现于此（参见上文），而这一点在习语性构式中有更鲜明的表现。例如：（很多属格）：（所有开支花费巨大。）半实体构式 可以形义表征为：属格名词短语：事物数量众多锚定句法成分（数量众多）源于科斯特罗马州（）地域方 言，意 为“茂 密 的 森 林”（）（：），相较于源义而言在构式 中发生了语义偏移，但本质上同源义仍存在转喻性关联，即用数量转喻数量众多的实体。具有转指量化特征的（数量众多）区别典型的集合数词，与其匹配的属格名词通常为抽象名词。如：（时间）、（金钱）、（力量）、（事务）等。语料库中不同类型构式的形成均为形式和意义相互作用的结果。结构互动，具体体现为构式内部的互动及构式之间的互动。构式内部的互动包含两个方面：一是构体和构件之间的互动；二是构件和构件之间的互动。例如：地点义工具格构式，该构式形义表征为：运动工具格名词短语地点：（行为主体）沿着特定线路有目的行进，（穿行森林）作为地点义工具格构式具有整存整取的特征，通常无法表征为 （穿行这片森林）。受制于构体具有的主观目的义，构件通常无法用非目的性谓词替换 （在 森 林 里 漫 步 溜 达 流浪），同时，工具格 构件也不宜替换为能够容纳无目的行为的空间场所名词 （穿行红场 撒哈拉沙漠 特维尔大街）。上述例析也从侧面展现了地点义工具格构式构体对构件的压制，以及构件与构件之间的匹配互动。构式之间的互动指构式网络中各个构式之间的相互作用，具体方面指此构式和彼构式的构体或构件之间的互动。构式之间形义关系互动机制的规则、规律及其约束条件可以借助“构式群”（具有相近形式或意义特征的不同构式）来理解。在俄语构式库中具有相近形义特征的不同构式主要通过构式家族和构式集群进行形义关联，同时，相应构式在构式参项设置“注解”（）一栏也列举了与目标构式形义相近的相关构式。以俄语让步条件构式为例，该构式可以表征为：，：既定结果的呈现不以行为主体执行特定行为而转移。例 如：，（跳不跳，仍什么都看不到）。让步条件构式在形义特征上既与让步构式关联，也与条件构式系联，二语习得者可以通过构式库中相关构式在特定“构式群”中的形义表现习得相关构式。此外，构式互动还包括界面互动和范域互动，前者指发生于语言系统内部不同部门、不同层面之间的互动，如词汇、语义、词法、句法、章法等之间发生、分别代表形式（）和意义（），处于内层的“”表示形式和意义均为规约化内容，处于外层的“”表示形式和意义构成的规约化配对体，即构式；“”表示形式和意义两者相互依存。的相互作用；后者指发生于语言系统不同范域之间的互动，如语法和修辞、语体、话语、文体之间的互动。界面互动在俄语构式库中表现为相应构式对于空置槽位词项选择所具有的倾向性，以及不同图式性构式具有的形义匹配特质；范域互动表现为构式库对于不同构式语体参项的设置，以及构式库藏中诸如“插入语构式”、“话语回声构式”等具有交互语用属性的构式话语特征的描写。本节我们从构式具有的知识属性、语境特征及互动特性为出发点，阐明了其在二语教学层面具有的应用潜质。相较于形式教学法及功能教学法而言，构式教学法以构式库为载体动态、立体呈现构式知识习得过程中不同语言知识单位具有的形义特殊性、语境适用性及交互扩展性。结语俄语构式库作为构式知识的库藏多侧面、多层次地展现了构式知识节点具有的形义关联特质，以及由构式家族和构式集群交互系联形成的构式网络具有的动态衍生特性。俄语构式库对于构式网络节点及网络层级关系的刻画既体现出构式库对于构式理论的应用，在某种程度上也折射出构式库对于构式理论的深化和拓展。俄语构式库关于不同层级构式形义参项的标注和阐释不仅助力于语言习得、二语教学及相关语言知识的本体研究，同时还可应用于语言知识库建设、词典编纂、自然语言处理。此外，构式参项的一致化描写及形式化依存表征也为语言对比、类型学研究及文本语际翻译提供了便捷。以俄语构式库为代表的关于构式语法的应用及理论探索也将进一步丰富和深化应用构式学的理论拓展空间，通过构式库不同应用模式的交互作用及相互影响促进构式语法与应用构式学的协同发展。参考文献 郝 暾，施春宏 构式语法的应用空间探析 语言文字应用（）：施春宏 构式语法的理论路径及应用空间 汉语学报（）：施春宏 形式和意义互动的句式系统研究 互动构式语法探索 北京：商务印书馆施春宏 二语教学语法的语境观及相关教学策略 语言教学与研究（）：施春宏 构式三观：构式语法的基本理念 东北师大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严敏芬，张馨 构式词典学：跨语言构式库开发评介 外文研究（）：詹卫东 构式的形式与意义表征 语言数据资源建设视野下的构式研究 北京大学中国语言学研究中心语言学论丛编委会 语言学论丛（第六十四辑）北京：商务印书馆（责任编辑 张 红）收稿日期：通信地址：陕西省西安市 西安外国语大学俄语学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