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造业服务化背景下模块化产品服务策略.pdf

管理工程学报Vol.37,No.4Journal of Industrial Engineering/Engineering Management2023 年 第 4 期制造业服务化背景下模块化产品服务策略 刘丽萍,赵林度(东南大学 经济管理学院,江苏 南京 210096)摘摘要要:制造业服务化趋势下模块化生产方式为模块产品服务创造了契机。基于此,本文考虑由模块供应商和制造商组成的二级供应链,二者不仅存在模块产品供需关系,而且在服务化趋势下,制造商通过服务委托向模块供应商集成服务资源。通过比较制造商自身提供服务和制造商委托模块供应商提供服务两种模式,本文探求供应链成员模块产品服务的模式选择问题。研究发现,产品质量对模块批发价、服务水平、产品价格及利润均存在正效应,高质量产品更适合成为传递服务价值的载体;模块供应商的服务投入能力和制造商的服务投入能力两个维度共同影响两种模式产品价格,制造商增加服务委托费用于富有服务效率的模块供应商最终会实现服务价值长期积累后的颠覆性结果;中等及以下水平的消费者质量敏感性和服务依赖度能够让供应链成员在服务委托模式下实现双赢;服务化转型过程中,消费者服务需求意识是一个逐步觉醒到强化的过程,应对服务市场加以培育以达到服务增加收益的诉求。关关键键词词:制造业服务化;模块化产品;服务模式;博弈论 中中图图分分类类号号:F273 文文献献标标识识码码:A 文文章章编编号号:1004-6062(2023)04-0144-009 D DO OI I:10.13587/ki.jieem.2023.04.0120 0 引引言言 Vandermerwe 和 Rada1提出“服务化”(servitization)概念,指出企业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从单独提供产品向提供产品和服务组合包转变,服务成为企业重要的价值增值来源。封装了更多专业知识并具有更好耐用性的模块产品可以成为传递服务价值的“平台”。Simon2提出了“模块化”的概念,可以通过标准接口进行通信来离散处理复杂的系统。产品设计和生产的模块化实现了将核心知识封装,不仅有助于降低成本、提升质量、增加柔性,而且在供应链成员之间便于协调和控制管理3。越来越多制造公司正在从传统的最终组装模式转换为模块化组装模式4。Rolls-Royce 通过提供飞机发动机维修维护服务获得收益5,这是制造商向供应链上游供应商集成,提供产品服务6。电池是电动汽车重要的模块,是电动汽车质量的关键表征,但因为消费者里程焦虑等因素,使得电动汽车缺乏市场竞争力7。北汽已在 2019年实现了电动汽车和电池分离,并且能在不到 3 分钟的时间内更换电池。专业的电池模块服务有助于延长电池模块使用寿命,缓解消费者里程焦虑,使制造企业在激烈的市场中更有竞争力。特斯拉采用模块化产品集成方式,并由制造商自身向消费者提供模块产品服务,而宁德科技公司则声明自2020 年底开始,该公司已开始联合其上游电池厂为市场用户提供专业化电池模块服务。Kong 等8针对风力发电机模块的服务需求加以分析,指出模块化产品集成了专业化知识,应由上游生产该模块的供应商提供专业化服务。因此,具有更多“知识封装”的模块产品,譬如汽车发动机模块、手机电池模块、电动汽车电池模块等,其模块化产品服务供给成为亟待解决的重要问题。传统模块供应商和制造商供应链结构中,二者之间仅存在模块产品供需关系。日益增强的服务需求通过制造商向上游模块供应商传递,使模块供应商不仅成为模块产品供给者,而且成为模块产品服务供给者。制造商应该选择自身提供模块产品服务模式还是转向向上游模块供应商集成服务资源的模式呢?服务模式的选择如何影响供应链成员决策?Baines 等9指出产品服务系统(product service system,PSS)是服务化的特殊情形,并对 PSS 进行了文献综述。Neely10将服务化定义为基于企业能力的价值共创,不是通过销售产品而是通过出售 PSS 来实现。Lee 等5界定服务化的商品为产品与不可分的服务集成提供给消费者,服务具有附加和补充特性,例如为消费者提供便利的维护、维修和售后服务。rsdemir 等11认为服务化是指制造商通过销售服务而不是销售产品获得收益,即提供集成服务方案。可见,目前对服务化的界定尚未统一,我们的研究采用 Lee等5的定义,考虑产品层次的服务化。对模块产品服务模式选择问题的研究文献主要从制造业服务化背景下产品服务供应链管理、捆绑管理以及模块产品运营管理三个方面论述。制造业服务化背景下产品服务供应链管理一直是学术界研究的焦点。Cohen 和 Wang12基于产品全生命周期视角探讨了制造商和服务运营商之间的售后服务竞争问题。Tsay 和 Agrawal13最早将服务因素引入模型,探讨了在一个制造商和两个竞争的零售商组成的供应链中,零售商如何通过产品价格和服务进行竞争。沈铁松等14探讨两个竞争制造商进行产品和产品延伸服务的两阶段决策问题,微观定量地研究产品延伸服务如何影响企业利润的增长极。何平441收收稿稿日日期期:2021-04-16 基基金金项项目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资助项目(71661147004、72071039)。通通讯讯作作者者:赵林度(1965),男,山东烟台人;东南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制造业服务化、运营管理、供应链与物流管理。Vol.37,No.4管理工程学报 2023 年 第 4 期等15研究价格和服务质量可靠性两个维度对竞争服务提供商的决策影响。张旭梅等16指出由于产品复杂性,制造商不可能生产产品所有零部件,且制造商缺乏对核心零部件产品的服务能力,故探讨了制造商和供应商联合向客户提供服务的服务供应链协调问题。韩小鹏等17研究垄断环境下既提供产品又提供两种增值性服务的制造商产品和服务最优定价及资源分配的策略。姚树俊和陈菊红18探讨不同权利结构下零售商产品售后服务水平竞争以及制造商和零售商垂直协作的产品服务决策问题。Li 等19探讨了制造商自己提供服务、零售商提供服务、制造商委托第三方服务及零售商委托第三方服务的不同情形。李佩等20针对制造商、零售商和服务提供商构成的三级供应链结构,在制造商决策产品质量、服务提供商决策服务水平的条件下,探讨零售商应该选择分销模式还是平台模式的决策问题。rsdemir 等11建立基于不同消费者细分的数学模型,发现服务化可以是双赢的策略,既可以增加公司的利润,又可以减少对环境的影响。已有研究主要涉及制造商、零售商或市场上的第三方等供应链成员,针对制造商自己提供产品服务、供应链下游零售商提供产品服务及市场上第三方提供服务几种情形加以探讨,呈现出向供应链下游延伸服务的特点,鲜有制造商主动向上游供应商集成服务的研究。制造企业将产品和服务捆绑后进行销售,是企业面对激烈的市场竞争时一种行之有效的策略工具。Ferrer 等21通过动态规划方法构建数学模型以研究销售商进行产品和服务捆绑销售的两部定价决策及管理启示。王春苹等22针对异质消费者和双寡头垄断市场情形,构建了双寡头垄断市场环境中两个企业分别销售和捆绑销售基础信息产品及其附加服务时的博弈模型。Meyer 和 Shankar23对一个垄断零售商的产品及服务捆绑定价问题建立模型,分析指出增值服务水平的改善将使最优捆绑价格更高而和产品最优价格更低,最终导致零售商的捆绑利润下降。Lee 等5针对制造商分别提供产品和服务以及提供不可分离的产品和服务(服务化的产品)两种渠道之间的竞争情形加以探讨产品层次的服务化问题。服务化类似于捆绑,因为服务化可以解释为商品和服务的组合包24,但产品层次的服务化应该区别于捆绑销售,也有区别于提供商品和/或服务的管理选择。因为“服务化”产品不是商品和服务的简单组合,而是具有自身特征的不可分割的转变11。既有产品与服务捆绑销售的研究主要聚焦于全品类产品服务,几乎没有针对模块产品和服务进行捆绑的研究,也鲜见模块供应商成为模块产品服务主体的情形8。产品模块化提出了制造商与上游模块供应商建立密切合作生产及专业化分工的诉求。Fan 等7针对一个电动汽车制造商和一个电池模块供应商组成的供应链中,探讨了电动汽车制造商应该选择自行生产电池模块还是外包电池模块的决策问题,其研究并不涉及服务。Liu 等25针对一个由两个相互竞争的模块供应商和一个共同制造商组成的供应链,探讨制造商从两个模块供应商处采购两种不同模块并委托竞争的模块供应商为消费者提供模块产品服务的策略。段彩丽和陈晓春26针对产品模块化生产方式,探讨制造商外包模块产品给模块供应商生产时不同外包策略下产品模块化设计、产品定价及供应链利润变化。目前少量文献针对供应链视角下的模块化产品生产外包进行探讨,且 Liu 等25研究竞争视角下模块供应商服务供给问题,明确了制造商和上游模块供应商存在长期生产合作关系和模块产品服务的可能,但几乎没有文献涉及单一供应链结构下供应链成员模块产品服务模式选择的问题。针对模块产品服务的市场需求和既有研究的不足,上游模块供应商和制造商长期存在模块产品供需关系,是一个利益整体,制造商自然熟悉模块供应商更专业的模块产品服务能力。模块制造商对模块产品拥有知识产权,也并不会让渡该产权,但缺少面对市场提供服务的机会。Buczkowski27指出供应商处于供应链上游,更应具有服务优先权。因此,本研究比较制造商自主提供模块产品服务和委托模块供应商提供模块产品服务两种服务模式,分析供应链成员不同服务能力、产品质量和消费者服务依赖度等因素如何影响决策,探讨供应链成员在不同模块产品服务模式下的适用条件和策略。1 1 问问题题描描述述与与符符号号 考虑一个模块供应商和一个制造商组成的供应链,制造商从模块供应商处购买模块产品完成最终产品生产后,将最终产品销售给消费者并考虑在质保期内为消费者提供模块产品服务。模块化产品生产方式有助于供应链高效集成,但也因为模块化产品封装了大量专业知识具有高度的复杂性,制造商缺乏这样的专业化产品服务供给能力8,16,因此,制造商委托模块供应商提供更好的模块产品服务给消费者。考虑两种服务模式:传统模式下制造商自身提供模块产品服务(MS 模式)和制造业服务化背景下制造商委托模块供应商提供模块产品服务(VS 模式),研究的问题如图 1 所示。图图 1 1 两两种种服服务务模模式式示示意意图图F Fi ig gu ur re e 1 1 I Il ll lu us st tr ra at ti io on n o of f t th he e t tw wo o s se er rv vi ic ce e mmo od de es sMS 模式下,模块供应商以批发价格 w 将模块产品提供给制造商,制造商向消费者提供服务水平 s 并承担单位服务成本为 c,最终产品和服务以捆绑价格 p 销售给消费者。VS模式下,模块供应商以批发价格 w 将模块产品提供给制造商,制造商委托模块供应商向消费者提供服务并支付单位服务成本cs,其中cs=c,刻画制造商用自身单位服务成本支出作为对服务委托费用的度量。模块供应商提供服务水平 s给消费者,制造商将最终产品和服务以捆绑价格 p 销售给消费者。为了提升服务供给水平,制造商或模块供应商作为服务提供商时将进行服务水平投入,提供的服务水平越高则成本越高,但服务努力收益是边际递减的。因此,提供服务水541刘丽萍等:制造业服务化背景下模块化产品服务策略平为 s 时制造商和模块供应商的服务努力成本13分别为12ks2和12k1s2,其中 k1=k,0 1 以刻画模块供应商较制造商在服务能力上更具成本优势。对消费者而言,感知到的模块产品服务均是由制造商提供的。消费者购买产品受到产品价格、模块质量和模块服务水平的影响,故构建线性需求函数为 D=d-p+(q+s),其中,产品价格 p 是制造商最终产品和服务的捆绑价格,q 是模块产品质量,s 是模块产品服务水平。该需求函数与产品价格负相关,与模块产品质量和服务水平正相关,类似需求函数可参见 Qin 等28和 Zhang 等29。一方面,消费者购买产品不仅考虑产品本身质量还考虑售后阶段产品服务水平,质保服务可以保护消费者免受有缺陷的物品的侵害,也保护生产者免受消费者的过度索赔30,故 表示消费者对模块产品整体质量的敏感系数,该整体质量是指模块产品质量和模块服务水平的综合;另一方面,服务依赖度 会影响市场需求,参数 刻画了模块产品服务水平相对模块产品质量的依赖程度,越大则意味着服务相对于该产品而言越重要。本文基本假设如下:假设 1 模块供应商较制造商更有模块产品服务能力和资源,模型中通过模块服务可变成本和服务努力投入成本两个视角加以刻画。假设 2 制造商将一单位模块产品生产成为一单位最终产品,即制造商模块采购量等于最终产品市场需求量31。假设 3 制造商和模块供应商在服务委托中没有知识产权冲突,即不产生成本。假设 4 制造商和模块供应商的各自产品生产成本均设定为 032-33。此外,文中用到的数学符号及含义如下:表表 1 1 符符号号及及含含义义T Ta ab bl le e 1 1 N No ot ta at ti io on ns s a an nd d i immp pl li ic ca at ti io on ns s符号含义符号含义w模块产品批发价(决策变量)制造商单位服务委托费与模块供应商单位服务成本比值s服务水平(决策变量)c,cs制造商和模块供应商单位服务成本p产品价格(决策变量)k,k1制造商和模块供应商服务投入的成本系数d基本需求模块供应商相对制造商的服务能力,k1=kq模块产品质量D市场需求质量敏感系数,0 222时,存在均衡,模块批发价格 wMS=d+q-c2,模块服务水平 sMS=(d+q-c)2(2k-22),产品价格是pMS=(3k-22)(d+q)+(k-22)c2(2k-22),市场需求是 DMS=k(d+q-c)2(2k-22),制造商利润是 MS=k(d+q-c)28(2k-22),模块供应商利润是 MS=k(d+q-c)24(2k-22)。2.2 模块供应商提供服务 制造商委托模块供应商提供服务的 VS 模式中,制造商收益来源于销售最终产品,成本包括购买模块产品和服务委托费用,故其利润函数为 VS=(p-w-c)D=(p-w-c)(d-p+(q+s)。模块供应商收益来源于销售模块产品和接受制造商委托服务的费用,成本为可变服务成本和为提高服务水平而支付的服务努力投入,故模块供应商利润函数为 VS=(w-cs+c)D-12ks2=(w-cs+c)(d-p+(q+s)-12ks2。VS 情形仍然是三阶段决策:模块供应商先决策模块批发价,然后由模块供应商决策模块服务水平,最后制造商决策产品价格。采用逆向求解,得到均衡解存在的条件和均衡结果如下。命题 2 VS 情形下,当 k 224时,存在均衡,模块批发价是 wVS=2k(d+q+cs-2c)+22(c-cs)4k-22,模块服务水平是 sVS=(d+q-cs)4k-22,产品价格是 pVS=3k(d+q)+(k-22)cs4k-22,市场需求是 DVS=k(d+q-cs)4k-22,641Vol.37,No.4管理工程学报 2023 年 第 4 期制造商利润是 VS=k(d+q-cs)4k-222,模块供应商利润是 VS=k(d+q-cs)22(4k-22)。3 3 均均衡衡分分析析 本小节先对两种服务模式的均衡决策变量和利润做分析。因为对两种服务模式进行比较需要两个模型均衡结果都存在为前提和基础,故综合命题 1 和命题 2 要求,得:命题 3 当 k =max222,224时,MS 和 VS 两种服务模式均存在均衡结果。3.1 参数影响 分析的参数包括制造商服务投入参数、制造商服务效率系数 k、模块供应商相对制造商的服务能力系数、消费者服务依赖度、产品质量 q、单位服务成本 c,cs。命题 4 产品质量 q 的影响包括:MS 情形下,wMSq0,sMSq0,pMSq0,DMSq0,MSq0,MSq0;VS 情形下,wVSq0,sVSq0,pVSq0,DVSq0,VSq0,VSq0。在命题 4 中,两种情形下存在共同现象,产品质量对各决策变量、需求及利润均存在正效应。这是因为高质量产品能够吸引消费者增加需求,且高质量产品会形成企业与消费者之间更强的连接关系触发更高水平的服务需求,从而使供应商和制造商均能获得更好的价格空间增加利润。所以,产品质量的提升始终是产业消费升级的根本,产品层次的服务化始终需要以优质产品构建基础,在满足需求端品质升级之时促成供给侧的收益提升。命题 5 产品服务依赖度 的影响包括:MS 情形下,wMS=0,sMS0,pMS0,DMS0,MS0,MS0;VS 情形下,wVS0,sVS0,pVS0,DVS0,VS0,VS0。可见,随着消费者服务依赖度的增加,模块批发价格(MS 情形除外)、服务水平、产品价格、需求及利润均能提升。这是因为服务依赖度的增长,意味着消费者服务需求的增加,相对地消费者对价格的敏感性处于下降地位,故提高服务水平更可以吸引消费者、增加需求,制造商也更有价格提升空间从而增加利润。因此,服务化策略更适合那种需要高水平服务的物理产品类型5,譬如模块产品因其高技术含量和高质量生产要求确实创造了服务供需之间的强联系,有利于创造服务价值。命题 6 服务成本系数 k,k1的影响包括:MS 情形下,wMSk=0,sMSk0,pMSk0,DMSk0,MSk0,MSk0;VS 情形下,wVSk10,sVSk10,pVSk10,DVSk10,VSk10,VSk112。可见,制造商利润占比在 VS 情形下相较于MS 情形会得到提高,且随着,的增加,制造商委托服务模式会使供应链利润分配比例更有利于制造商,表明消费者对质量和服务依赖度的增加,都会让制造商在服务委托模式下更受益。因此,服务委托模式下制造商利润分配的提升可以极大激励制造商采用该模式,并且可以通过对市场中消费者对服务意识的宣传和培育进一步增加自己的供应链利润占比。4 4 两两种种服服务务模模式式比比较较 通过对两种服务模式下最优决策变量和利润的比较,分析两种服务模式的适用条件和运作规律,并提供管理学启示。4.1 两种服务模式下最优决策变量比较 本小节比较两种服务模式下最优模块批发价格、服务水平及产品价格,并分析影响决策的机理。定理 1 存在阈值w=22(d+q-c)4k+1,当 w时,wVS wMS;当 wMS。证明:w=wVS-wMS=22(d+q)+2(2k-22)cs-2c(4k-22)+c(4k-22)2(4k-22)记22(d+q-c)4k+1 w,则 w 0 w;w w,即证。741刘丽萍等:制造业服务化背景下模块化产品服务策略 定理 1 表明当制造商服务委托费用超过阈值w时,VS情形下模块批发价格低于 MS 情形下的模块批发价,这是因为制造商过高的服务委托费用极大地增加了自身成本,实际上形成了对模块供应商成本的一种“补贴”,而理性的模块供应商应该降低模块批发价格,以降低制造商成本,这也恰好说明模块供应商接受委托提供服务时,其收益重心将从产品收益转向服务收益。当制造商服务委托费用低于阈值w时,服务并没有成为收益的重点,模块供应商仍然需从模块产品销售中获益。因此,制造商服务委托费用的设计不仅会调节供应链成员之间的价格决策,更会触发供应链成员服务化转型。推论 1w=22wMS2kc+1=2(2k-22)4kcsMS+1,该阈值w与 wMS,sMS正相关。推论 1 表明 MS 模式下的模块批发价格和服务水平决策均会成为 VS 模式下制造商服务委托投入费用的参照。如果制造商提供了高于自身提供时的服务成本作为委托费用,那么模块供应商应降低模块批发价并提供高于制造商服务水平的服务,从追求产品收益转型为追求服务收益。定理 2 存在阈值s=(4k-4k-22)(d+q)+(4k-22)c2(2k-22)c,当 sMS;当 s时,sVS 0 s;s s,即证。定理 2 表明,当制造商的单位服务委托费用不超过sc时,VS 情形下模块产品的服务水平会高于 MS 情形,而制造商过高的服务委托费用则会使模块产品服务水平下降。定理 3 存在阈值p=(4k-22)(k-22)c-22(3k-2k-22)(d+q)2(2k-22)(k-22)c,当 k1 22且 p时,pVS pMS;当k1 22且 p时,pVS pMS;当 k1 22且 pMS;当 k1p时,pVS 0(k-22)(4k-22)(k-22)c-22(3k-2k-22)(d+q)2(2k-22)c记(4k-22)(k-22)c-22(3k-2k-22)(d+q)2(2k-22)(k-22)cp,结合 k=k1,即证。定理 3 表明两种服务模式下产品定价需要综合考虑模块供应商的服务投入能力 k1和制造商的服务投入能力 两个维度,形成图 2。图图 2 2 两两种种服服务务模模式式下下制制造造商商产产品品定定价价决决策策F Fi ig gu ur re e 2 2 P Pr ro od du uc ct t p pr ri ic ci in ng g o of f t th he e mma an nu uf fa ac ct tu ur re er r u un nd de er r t tw wo o s se er rv vi ic ce e mmo od de es s在区域中,模块供应商服务成本系数高于 22,制造商服务委托费用低于p,意味着模块供应商面对自身的高服务投入成本系数和制造商支付的低服务委托费用,故降低服务水平以控制成本,但低水平服务促使制造商降低价格以吸引消费者。从区域 转向区域 时,模块供应商服务投入仍然效率低下,但制造商在 VS 情形下增加了服务成本,因此必须对产品定价更高以补偿成本投入。区域 中,模块供应商服务成本系数低于 22,制造商服务委托费用低于p,此时虽然制造商在 VS 情形下支付了较低的服务成本,但因为服务转移至更富有服务优势的模块供应商,其高效率的服务投入能提供更高水平的服务,增加需求,赋予了制造商提升价格的空间。制造商向上游具有服务比较优势的模块供应商集成服务资源,可以实现优质优价。从区域转向区域时,模块供应商服务投入效率仍然较高,但出现了制造商在 VS 情形下承担了高服务成本,却需对产品定价更低的反直觉结论。从时间角度来看,模块供应商的高服务效率随着制造商服务委托成本增加,会形成提质降价、消费升级的趋势。制造商愿意投入更高的服务委托成本,说明制造业服务化转型升级已经成功,以服务带动的销售量快速增长,让渡最终消费者成为制造商新战略。这实际上是符合产业发展下价值长期累积后实现颠覆的必然结果34。四个区域呈现了不同的资源配置方式,低投入、高效率(区域)和高投入、低效率(区域)这两种互补式服务资源投入策略,更有利于制造商在 VS 模式下获得更高的定价;而低投入、低效率(区域)和高投入、高效率(区域)这两种两极化服务资源投入策略,让制造商在 MS 模式下获得更高的定价。可见,即便模块供应商存在模块产品服务比较优势,制造商仍应综合决策服务资源配置方式,服务化趋势有利于供应链成员通过服务维度进行资源整合和优化。4.2 两种服务模式下需求和利润比较 本小节对两种服务模式下的需求和利润进行比较。定理 4 存在阈值841Vol.37,No.4管理工程学报 2023 年 第 4 期D=22(1-2)(d+q)+(4k-22)c2(2k-22)c,当 DMS;当 DDVS 0 0)同理,D D,即证。由定理 4 可见,制造商过度的服务委托费用会导致市场需求下降。因为利润表达式比较复杂,解析性分析存在困难,故对两种模式下的利润比较采用数值实验完成分析。参数取值为 d=100,q=6,=0.8,k=0.4,=0.5,c=50,cs=40,得到两种服务模式下制造商和模块供应商的利润受参数 的影响如图 3 所示。图图 3 3 两两种种服服务务模模式式下下供供应应链链成成员员的的利利润润受受 的的影影响响F Fi ig gu ur re e 3 3 P Pr ro of fi it ts s a af ff fe ec ct te ed d w wi it th h u un nd de er r t tw wo o s se er rv vi ic ce e mmo od de es s图 3 可见,随着消费者服务依赖度的提升,两种模式下制造商和模块供应商利润均会提升,表明消费者对服务的认可能够给供应链成员增加利润;VS 情形下,制造商的服务委托使模块供应商服务能力得以释放,供应链成员利润均较MS 情形变得更好。VS 情形下,制造商利润随 增加经历了一个先缓慢增长后快速增长的过程,这说明消费者对服务的认可到企业服务增值价值的实现是一个逐步累积过程,因此,服务化转型需要供应链成员采取协同策略,共同致力于服务市场的培育以推进服务价值的实现。由前述分析可知,参数,对制造商和模块供应商两种模式下利润影响明显,故参数取值 d=100,q=6,k=0.4,=0.8,c=50,cs=40,得到图 4。该图中参数,将平面划分为三个区域,表明二者共同影响供应链成员决策。红色实线下方区域 A=(,)VS MS,VS MS,消费者质量敏感性系数和服务依赖度处于中等及以下程度时,制造商和供应商能够在 VS 服务模式中均受益,形成双赢局面,并且该区域总体而言更占优。因为适度的,恰好激发制造商委托集成了模块供应商服务能力,并通过批发价格和服务委托费用进行了供应链成员之间的价格协调,从而使供应链成员在 VS 模式下共赢。红色实线上方及蓝色虚线下方区域 B=(,)VS MS,消费者质量敏感性系数和服务依赖度处于较高程度时,制造商在 VS 服务模式中更受益而 MS 服务模式对供应商更有利。,的增加意味着提升服务水平的需求,因为模块供应商服务投入能力的比较优势,使得服务比较优势产生的增量价值在拥有定价权的制造商处优先实现,另一方面制造商的服务委托使得服务水平努力的成本向模块供应商转移,模块供应商利润快速下降,故形成区域 B。蓝色虚线上方区域 C=(,)VS MS,VS MS,消费者质量敏感性系数和服务依赖度处于极高程度时,制造商和供应商则均会倾向于 MS 服务模式。极大的,意味着对极高服务水平的需求,也意味着服务成本快速增加的负担,服务委托也使制造商转移了服务水平决策权,模块供应商为控制成本则控制服务水平增长,从而服务增量带来的需求增量下降,因此供应链成员在 VS 情形的利润较 MS 情形反而下降了。可见,制造商的产品服务供给需权衡市场端消费者对服务的需求和供应链成员服务供给能力的匹配。5 5 结结论论与与展展望望 制造业服务化转型中强调企业从追求产品收益向追求服务收益转变,因此在供应链中具有长期战略合作关系的上游模块供应商有条件有能力成为制造商服务委托合作的对象,特别是针对具有丰富知识封装的模块(如电动汽车电池模块、风力发电机模块)产品,如何实现专业服务资源配置是供应链成员亟须解决的问题。基于此,本研究考虑由一个模块供应商和一个制造商组成的二级供应链,比较制造商自身提供服务和制造商委托模块供应商提供服务两种模式,探讨具有专业服务约束要求的模块产品服务资源配置问题。研究发现,高质量产品是服务价值得以实现的重要载体,这解释了现有研究产品服务供应链多聚焦于耐用品服务的现象14,更阐明了模块化产品服务向上游模块供应商进行服务能力集成的价值和机遇。消费者服务诉求增强的市场环境下,制造商的服务委托使模块供应商服务能力得以释放,但应意识到在服务化转型过程中,消费者服务需求意识是一个逐步觉醒到强化的过程,因941刘丽萍等:制造业服务化背景下模块化产品服务策略此供应链成员需共同对服务市场加以培育以达到服务增加收益的诉求。两种服务模式下产品价格决策需要综合考虑供应链成员服务资源组合方式,特别是制造商持续服务投入于具有服务成本优势的模块供应商最终会实现服务价值长期累积后的颠覆性结果。中等及以下水平的消费者质量敏感性和服务依赖度能够让供应链成员在 VS 情形下实现双赢,而过高的消费者质量敏感性和服务依赖度在 VS 模式下降低了资源匹配效率,不具有终端产品定价权的模块供应商为控制服务成本因素,使用服务水平决策权以降低成本,从而形成供应链成员更倾向 MS 服务模式。我们的研究贡献主要有三方面。首先,据我们所知,我们最先研究基于单一供应链上模块产品的服务资源集成配置问题,并且建立数学模型加以探讨;其次,综合考虑了产品质量和服务水平对需求的影响,并且服务水平依赖度参数刻画了消费者服务需求意识的演化特征;最后,我们分析并比较识别出两种服务模式的适用条件,从理论视角为实践和管理提供依据,具有一定的理论继承性和拓展性。由于模块产品技术含量高且通常具有自主知识产权,因此在供应链上较一般产品供应商更具有影响力,因此后续可以考虑模块供应商和制造商之间议价能力对决策的影响。此外,平台经济的蓬勃发展使模块供应商具有更多服务渠道和机会,如何在平台视角实现模块供应商和制造商产品服务的集成供给也是值得进一步研究的内容之一。参考文献1 Vandermerwe S,Rada J.Servitization of Business:Adding value by adding servicesJ.European Management Journal,1988,6(4):314-324.2 Simon H A.The architecture of complexityJ.Proceedings of the American Philosophical Society,1962,106(6):467-482.3 Jacobs M,Vickery S K,Droge C.The effects of product modularity on competitive performance:Do integration strategies mediate the relationship?J.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Operations&Production Management,2007,27(10):1046-1068.4 Bernstein F,DeCroix G A.Decentralized Pricing and Capacity Decisions in a Multitier System with Modular Assembly J.Management Science,2004,50(9):1293-1308.5 Lee S,Yoo S,Kim D.When is servitization a profitable competitive strategy?J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Production Economics,2016,173:43-53.6 Shah,S A A,Jajja M S S,Chatha K A,et al.Servitization and supply chain integration:An empirical analysisJ.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Production Economics,2020,229:107765.7 Fan Z P,Chen Z,Zhao X.Battery outsourcing decision and product choice strategy of an electric vehicle manufacturer J.International Transactions in Operational Research,2022,29(3):1943-1969.8 Kong L,Liang L,Xu J,et al.The optimization of pricing strategy for the wind power equipment aftermarket serviceJ.Industrial Management&Data Systems,2019,119(3):521-546.9 Baines T S,Lightfoot H W,Evans S,et al.State-of-the-art in product-service systems C.Proceedings of the Institution of Mechanical Engineers.Part B:Journal of Engineering Manu-facture,2007,221(10):1543-1552.10 Neely A.Exploring the financial consequences of the servitization of manufacturingJ.Operations Management Research,2008,1:103-118.11 rsdemir A,Deshpande V,Parlaktrk A K.Is Servicization a Win-Win Strategy?Profitability and Environmental Implications of Servicization J.Manufacturing&Service Operations Manage-ment,2019,21:674-691.12 Cohen M A,Whang S.Competing in product and service:a product life-cycle modelJ.Management Science,1997,43(4):535-545.13 Tsay A A,Agrawal N.Channel Dynamics Under Price and Service Competition J.Manufacturing&Service Operations Manage-ment,2000,2:372-391.14 沈铁松,熊中楷,吴丙山.寡头制造厂商的产品延伸服务定价J.系统工程理论与实践,2009,29(5):37-43.Shen T S,Xiong Z K,Wu B S.Pricing of product-supplementary services under duopoly manufacturersJ.Systems Engineering-Theory&Practice,2009,29(5):37-43.15 何平,郑益中,孙燕红.基于服务质量和价格的服务竞争行为J.系统工程理论与实践,2014,34(2):357-364.He P,Zheng Y Z,Sun Y H.Service competition based on service quality and price J.Systems Engineering-Theory&Practice,2014,34(2):357-364.16 张旭梅,张秀洲,但斌.基于后市场服务联盟的服务供应链协调策略J.计算机集成制造系统,2015,21(7):1876-1882.Zhang X M,Zhang X Z,Dan B.Service supply chain coordination strategy based on aftermarket service alliance J.Computer Integrated Manufacturing Systems,2015,21(7):1876-1882.17 韩小鹏,张旭梅,王磊,等.产品与多增值性服务的联合定价与资源分配研究J.管理工程学报,2015,29(3):116-123.Han X P,Zhang X M,Wang L,et al.Joint Pricing and Resource Allocation Strategies of Product and Multiple Value-Added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