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户土地利用效率的空间分异及影响因素——以陕南秦巴山区为例.pdf

第45卷第4期2023年7 月苏芳，古梦维，刘航，等.农户土地利用效率的空间分异及影响因素一一以陕南秦巴山区为例 J.地球科学与环境学报，2 0 2 3，45(4):769-780.SU Fang,GU Meng-wei,LIU Hang,et al.Spatial Differentiation of Land Use Efficiency of Farmers and Its Influencing FactorsTak-ing Qinba Mountain Area of Southern Shaanxi,China as an ExampleJJ.Journal of Earth Sciences and Environment,2023,45(4):769-780.D0I:10.19814/j.jese.2023.03021农户土地利用效率的空间分异及影响因素以陕南秦巴山区为例苏芳，古梦维，刘航，常江波（陕西科技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陕西西安7 1 0 0 2 1)摘要：合理利用土地资源，提高土地利用效率是保障农业生产，推动社会经济发展的重要途径。基于陕南秦巴山区6 3 5份农户调研数据，通过数据包络分析（DEA)方法测算不同类型农户土地利用效率，采用莫兰指数分析农户土地利用效率的空间分布特征，并借助Tobit模型探究其影响因素。结果表明：农户土地利用效率整体偏低，且一兼户效率最高，非农户最低；农户土地利用效率集聚特征显著，整体呈现汉中市高于安康市以及商洛市最低的“西高东低”空间分布格局；劳动力健康状况、耕地总面积、土地细碎程度与农业收入均显著影响农户土地利用效率，且不同要素对于不同类型、不同区域农户具有差异性。综上所述，建议当地政府从农业保护制度、土地流转制度、土地利用模式等方面入手提高农户土地利用效率，并在此基础上推进区域协调发展。关键词：土地利用效率；影响因素；空间分异；空间聚集；Tobit模型；莫兰指数；秦巴山区；陕西中图分类号：F301.2;F321.1文章编号：1 6 7 2-6 56 1(2 0 2 3)0 4-0 7 6 9-1 2Spatial Differentiation of Land Use Efficiency of Farmers andIts Influencing Factors-Taking Qinba Mountain Area of Southern Shaanxi,China as an ExampleSU Fang,GU Meng-wei,LIU Hang,CHANG Jiang-bo(School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Shaanxi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Abstract:Improving land use efficiency through rational use of land resources is an important wayto ensure agricultural production and promote social and economic development.Based on thesurvey data of 635 farmers in Qinba mountain area of southern Shaanxi,the land use efficienciesfor different types of farmers were calculated by data envelopment analysis(DEA),the spatialdistribution characteristics of land use efficiency were analyzed by Moran index,and itsinfluencing factors were explored by Tobit model.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 overall land useefficiency of farmers is relatively low,and the efficiency of single household is the highest,whilethat of non-farmer is the lowest;the agglomeration characteristics of land use efficiency of收稿日期：2 0 2 3-0 3-1 1；修回日期：2 0 2 3-0 6-1 9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42 1 7 1 2 8 1）；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2 1 BJY138）；陕西省创新人才推进计划-科技创新团队项目（2 0 2 1 TD-35）作者简介：苏芳（1 9 8 1-），女，甘肃兰州人，教授，博士研究生导师，理学博士，博士后，E-mail:。地球科学与环境学报Journal of Earth Sciences and Environment文献标志码：AXian 710021,Shaanxi,China)投稿网址：http：/je s e.c h d.e d u.c n/Vol.45No.4July2023环境与可持续发展专刊770farmers are remarkable;the overall spatial distribution pattern is high in the west and low in theeast,and the cities are Hanzhong,Ankang and Shangluo in the descending order of land useefficiency of farmers;the health status of labor force,total arable land area,degree of landfragmentation,and agricultural income all significantly affect the land use efficiency of farmers,and different factors have difference for types and regions of farmers.In general,it is suggestedthat the local government improves land use efficiency of farmers from agricultural protectionsystem,land circulation system and land use patterns,and promotes coordinated regionaldevelopment on this basis.Key words:land use efficiency;influencing factor;spatial differentiation;spatial aggregation;Tobit model;Moran index;Qinba mountain area;Shaanxi0引言土地作为我国粮食安全以及人类赖以生存和发展的重要保障 1 ，其利用效率的高效对推动中国可持续发展起着不可替代的作用2 ，同时直接关系到农民收人的增加和生计风险的降低 3 。然而，近年来随着城镇化进程的不断推进，不合理的土地利用结构与行为逐步凸显 4，加重了农村建设与土地资源保护的矛盾，逐渐出现农村土地抛荒、粗放经营、质量下降等一系列问题 5，导致土地利用效率低下，进一步阻碍了农业现代化建设步伐。2 0 2 3 年中央“一号文件”明确提出“一户一田，小田并大田”等土地政策，以扩大土地规模、提高生产效率。此外，在可持续发展目标下，针对土地资源持续减少、质量逐步降低的状态，如何提高土地利用效率已俨然成为社会关注的重点问题。因此，深人研究农户土地利用效率的空间特征与影响因素，有助于在有限的土地资源约束下提高农户土地利用效率、实现土地资源的最优配置，推动乡村振兴取得扎实性进展。学术界基于不同尺度对土地利用效率展开了丰富的研究，但大多聚焦于宏观与中观尺度 6-8 1。而农户作为农业经济活动的重要主体，其行为方式决定着土地利用效率的高低，更关系着区域的可持续发展 9-1 0 。因此，探讨农户土地利用效率问题对于农业与区域的发展具有重要意义。当前，学者们主要聚焦于评估农户土地利用效率状况1 1，分析土地利用效率的影响因素（如劳动力老龄化 1 2 、农地整治 1 3 、农地确权 1 4 等)，讨论不同地貌类型区土地利用效率差异 1 5，以及探索土地利用衍生的外部效应（如经济-生态效果 1 6 ）等。山地地区受自然条件的约束，农业机械难以代替劳动力，土地利用仍以人工为主，造成了劳动力的大量转移，山区农村“空心化 1 7 与土地抛荒现象 1 8 十分严重。杨欣怡等以华地球科学与环境学报中武陵山区为研究区域，探讨了农户土地利用效率，发现该地区农户土地利用效率整体偏低且受多种因素的共同影响1 9 。陕南秦巴山区位于我国南北交界处，是连片特困地区扶贫攻坚主战场之一，也是我国生态功能限制开发区，其兼具着南方和北方山区不同的地理特征。因此，有必要对陕南秦巴山区农户土地利用效率状况进行研究，以期为该地区以及其他类似山区的土地可持续利用提供借鉴。总的来说，现有成果已为本文提供了丰富的理论基础，但鲜有研究从空间视角切入，探讨农户土地利用效率的空间差异，且对于微观层面（以农户为研究对象)综合探讨山区土地利用效率影响因素的研究相对较少。基于此，本文以陕南秦巴山区为研究区域，定量测度农户土地利用效率状况；基于市域与县域层面探讨该地区的空间分布特征，揭示农户土地利用效率的空间差异；同时，从家庭人口特征、土地经营特征、家庭收人结构与地形地貌特征4个方面入手深入探讨不同类型、不同区域农户土地利用效率的影响因素，以丰富农户土地利用研究。1研究区概况陕南秦巴山区纬度范围为3 1 42 N3 42 4 N，经度范围为1 0 52 9 E1 1 1 1 5 E（图1)，自西向东依次是汉中、安康、商洛。陕南秦巴山区国土总面积约为7 1 0 4km，耕地面积为0.6 3 9 1 0 4km，仅占国土总面积的9.1 2%，且该地区山高地陡，平均海拔超过1 0 0 0 m，平均坡度处于2 5以上（表1）。整体来看，由于研究区农户耕作难度较大，区域经济较为落后，所以该地区农业土地利用效用水平不高且无明显变化 2 0-2 1。此外，易地扶贫搬迁等政策的实施，推动着陕南秦巴山区大量农业劳动力向城镇转移，一定程度上对当地农业生产产生了深远影响 2-2 3 。因此，有必要对该地区农户土地利用效率2023年第4期研究区域汉台区（1 4），南郑区（3 1），宁强县（2 0），镇巴县（1 5），城固县（3 3），洋县（3 7），汉中西乡县（2 0），勉县（1 2），略阳县（1 2），佛坪县(1 1)汉滨区（45），紫阳县（3 0），石泉县（41），安康旬阳县（43），平利县（2 0），镇坪县（1 4），汉阴县（1 3），白河县（3 8），岚皋县（1 3）商州区（3 1），镇安县（3 0），山阳县（3 4），商洛洛南县（43），丹凤县（2 0），作水县（1 5）注：数据来源于2 0 2 2 年陕西省统计年鉴以及汉中市、安康市、商洛市统计年鉴；第二列括号内数字代表各区（县)所调查农户户数。N省会省界陕南秦巴山区汉中0LFig.1Geographic Location of Qinba Mountain问题进行研究，以有效提出有针对性且合理化的改进措施，保障该地区农业产能与经济发展。2数据来源与分析方法2.1调查问卷设计与数据收集本文采用的数据源自课题组2 0 2 0 年8 月在陕南秦巴山区进行的实地人户调查结果。调查采用问卷和深度访谈的方式，每户调查时间为50 7 0min，通过咨询乡镇干部或村干部，以保证数据可靠性。正式调查前设计了初步的访谈提纲进行预调苏芳，等：农户土地利用效率的空间分异及影响因素表1 调查区域样本分布Table1Sample Distribution in the Survey Area调查县（区）名称及户数国土面积/km耕地面积/km海拔/m272002.543.8235292242.2192921603.3查，并依据预调查结果修改完善问卷内容以确保正式调查的有效性。课题组正式调查采取“陕南秦巴山区样本市样本区(县)样本乡镇样本村农户”分层随机抽样方法。首先，结合区（县)的代表性和典型性，在汉中、安康和商洛3 个地级市共选择25个区（县），每个区（县)随机选取1 3 个乡镇，共选出55个乡镇，在每个乡镇中随机选择1 0 1 5个农户，共涵盖8 1 个村或社区。问卷内容主要涉及：农户家庭基本情况，包括家庭主要成员年龄、学历、健康状况等；农户家庭生计情况，包括农户主要从事的生计活动（如种植、养殖、务工、经商等）及其年收入等。在经过数据处理并剔除瑕疵数据后，共获取6 3 5份有效问卷，其中汉中2 0 5份、安康2 57西安份、商洛1 7 3 份（表1）。商洛借鉴崔民等的研究成果2 4-2 5，本文根据非农收安康人占家庭年收人的比重将农户划分为纯农户、一兼户、二兼户及非农户4种类型（表2）。由表2 可知：100km在6 3 5位农户中，以农业收人作为家庭主要收人来源的纯农户与一兼户的比例不足3 0%；二兼户最图1 陕南秦巴山区地理位置多，占比高达54.5%；其次是非农户，占比为1 9.4%。这反映研究区内大多农户以非农收人为家庭主要收Area in Southern Shaanxi人来源，且不同类型农户家庭生产结构存在差异。因此，有必要按照不同类型分别对农户土地利用效率进行分析。2.2分析方法2.2.1数据包络分析方法本文通过数据包络分析（DataEnvelopeAnaly-sis,DEA)方法测算土地利用效率，选择农户作为最小决策单元（Decision Making Unit,DMU）。数据包络分析方法计算出的效率介于0 1，该值越大表明效率越高 2 6 。其具体计算公式为mino一e(eTs+es+)771常住人口数有效问卷数量3713071321.5万人1702964249.3万人2152802204.1万人205257173772式中：min（）表示模型配置是倾向输人最小输出最大；i、y,分别为第i个农户的第i项投人与第j个农户的第r项产出,i=1,2,m,j=1,2,n，r=1,2，s;表示非阿基米德无穷小；eT为单元行向量；s.t.为限制性条件；入；是第i个农户的线性组合系数；s+和s分别为输人和输出的松弛变量；是农户的综合效率，0=1 表示对应的农户处于有效状态，0表示研究区各区（县）农户土地利用效率存在空间正相关关系，研究对象在空间上聚集；IL0yi=+Zp,c,+e式中：y；由潜在变量y观测得到；y;为被解释变量，即第i个农户的效率；t为解释变量，即第t个影响因素;,为第t个影响因素的回归系数；为常数项；e为随机误差项。8613.5%8012.6%34654.5%12319.4%(2)02.3指标选取2.3.1农户土地利用效率评价指标农户土地利用效率作为本文的被解释变量，由农户投入指标与产出指标构成（表3）。借鉴梁流涛等的研究成果 3 ，本文选用土地投入、劳动力投人、资金投人作为投人指标，选用农作物产量、农作物产值作为产出指标。表3 投入-产出指标设计Table 3 Design of Input-output Index指标类型指标名称单位土地投人亩农户实际耕种的土地面积劳动力投入人农业劳动力人数（自家、雇佣）投人指标农户为从事农业生产而花费的资金投人元所有资金（灌溉、机械、农药等）农作物产量kg产出指标农作物产值元2.3.2解释变量参考郝海广等的研究成果 3 4-3 5，本文从家庭人口特征、土地经营特征、家庭收人结构以及地形地貌特征等方面共选取1 1 个解释变量（表4）。鉴于变量间可能存在多重共线性问题，首先运用方差膨胀因子（VarianceInflationFactor，V I F)检验所选取的解释变量。结果显示，1 1 个解释变量的方差膨胀因子均小于5，即通过检验，表明所设变量间不存在多重共线性问题，可进行下一步回归。3丝结果分析3.1不农户土地利用效率测算本文借助数据包络分析方法测算了陕南秦巴山(4)(5)说明农作物年产量农作物年产值第4期类别家庭人口特征土地经营特征劳均耕地面积/亩土地细碎程度农业收人/万元家庭收人结构非农收人占比/%地形地貌特征地形起伏度注：为消除测量指标量纲上的差异，表中数据在回归前采用了标准化处理，但均值、标准差为原始数据描述；耕地总面积为逆指标。区不同类型农户的土地利用效率，并对不同类型农户的综合效率、纯技术效率以及规模效率进行了分类汇总（表5）。其中，综合效率为纯技术效率与规模效率的乘积 3 6 。因为综合效率能综合衡量与评价农户的资源配置、资源使用效率等多方面能力，所以本文中的土地利用效率由综合效率表征。表5农户土地利用效率测算结果Table 5Calculation Results of Land UseEfficiencyofFarmers参数综合效率纯农户0.383一兼户0.385二兼户0.168非农户0.131全样本农户0.217按全样本农户来看，综合效率处于相对较低水平，其平均值为0.2 1 7;纯技术效率处于相对较高水平,其平均值为0.7 7 6；规模效率整体处于相对较低水平,其平均值为0.2 9 7。一般来说，综合效率越高，决策单元的投人产出越综合有效。但相比纯技术效率和规模效率，综合效率偏低，主要在于农户规模效率整体偏低，反映出陕南秦巴山区农户的投人产出多数未达到有效配置，整体规模普遍偏小，难以适应当前农业生产力的发展要求。从不同类型农户来看，土地利用效率从大到小的农户类型依次为一兼户（综合效率为0.3 8 5）、纯农户（0.3 8 3）、二兼户（0.1 6 8）、非农户（0.1 3 1）。一兼户与纯农户土地利用效率相差不大，且均大于二兼苏芳，等：农户土地利用效率的空间分异及影响因素表4解释变量设置Table 4SSettings of Explaining Variable指标名称劳动力年龄劳动力健康状况劳动力文化程度“初中”定义为0.50，“高（职）中”定义为0.7 5，“大专及以上”定义为1家庭规模耕地总面积/亩是否有土地转人纯技术效率0.7480.7170.7620.8740.776773方差膨说明均值标准差胀因子从事农业生产劳动力年龄的平均值51.089农业劳动力平均健康状况，“优”定义为1，“良”定义为0.8，0.753“中”定义为0.5“差”定义为0农业劳动力平均文化程度，“文盲”定义为0，“小学”定义为0.2 5，家庭人口总数农户家庭所拥有耕地的总面积“是”定义为1，“否”定义为0耕地总面积与家庭农业劳动力的比值地块数量与耕地面积的比值农户家庭一年农业收人总额非农收人与家庭总收人的比值在某一县域内平均海拔高度水平面上的地形起伏程度户与非农户。呈现这种规律的原因可能在于：一兼户与纯农户均以农业收人为主要生计来源，土地作为农业生产的重要组成部分，为获取更高的农业经济效益，农户会将更多的资源（劳动力、资金)投入到农业生产中，且一兼户所赚取的非农收人一定程度上能够反哺农业生产，剩余劳动力也能得到充分利用，进而提高农户土地利用效率，因此一兼户与纯农户土地利用效率相对较高；二兼户家庭收入结构重心已开始向非农收入转变，且部分农户对农业规模效率活动不再具有较大的积极性，对农业生产要素的投0.489人也较为有限，因此该类农户土地利用效率较低；0.532非农户家庭收入结构主要以非农收人为主，农业0.244收入微乎其微，且相比于二兼户，其在资源配置的决0.158策中更加倾向于非农产业，对农业生产投入的时间、0.297资金、劳动力更为有限，因此该类农户土地利用效率最低。此外，根据杨欣怡等的研究成果 1 7，本文按低效率 0,0.3 、较低效率（0.3,0.5、中等效率（0.5，0.7、较高效率（0.7,0.9 以及高效率（0.9,1 的标准统计了不同类型农户土地利用效率的户数与占比，以进一步了解不同类型农户土地利用效率分布（表6）。结果显示：纯农户较高及高土地利用效率的户数为1 9 户，占比最高（2 2.0 9%），二兼户较高及高土地利用效率的户数为5户，占比最低（1.45%）；一兼户中等土地利用效率的户数为1 1 户，占比最高（1 3.7 5%）；非农户低土地利用效率的户数为1 1 7户，占比最高（9 5.1 2%），一兼户低土地利用效率的8.6600.1700.3740.1731.294.0271.1333.8303.3320.0660.2494.8785.5350.6530.6502.4024.32132.29134.1341.7780.4141.551.331.041.891.071.171.321.821.531.02774农户类型户数纯农户51一兼户35二兼户304非农户117全样本农户507户数为3 5户，占比最低（43.7 5%）。针对全样本农户，低土地利用效率农户共计50 7 户，占比高达79.84%，较高及高土地利用效率农户共计3 8 户，占比仅为5.9 9%，表明陕南秦巴山区多数农户的土地利用效率处于低水准状态，农户对土地资源的利用效果不佳，但同时也表明该地区农户土地利用方式与结构有较大的提升空间，需加以重视与干预。3.2农户土地利用效率的空间分布特征3.2.1空间分布特征本文在获取农户土地利用效率的基础上，对比分析不同市域农户土地利用效率（表7）。从表7 可以发现：汉中市农户土地利用综合效率与规模效率最高，安康市农户土地利用纯技术效率最高，商洛市农户土地利用综合效率、规模效率、纯技术效率均处于最低水平；农户土地利用效率整体上呈现汉中市（综合效率为0.2 8 3)高于安康市（0.2 1 1)以及商洛市（0.1 57)最低的“西高东低”空间分布格局。表7 市域层面农户土地利用效率对比Table 7Comparison of Land Use Efficiency ofFarmers at the Municipal Level研究区域综合效率汉中市0.283安康市0.211商洛市0.157本文利用ArcGIS软件绘制了县域层面农户土地利用效率的空间分布（图2）。从图2 可以看出，各地级市内部区（县）土地利用效率不尽相同，这可能是自然环境与社会经济发展差异共同导致的。汉中市农户土地利用效率较高及高的区（县)最多，共计6 个区（县），即汉台区、南郑区、城固县、洋县、西乡县、宁强县；安康市相比汉中市，土地利用效率较高及高的区（县)明显减少，仅有汉滨区与汉阴县，大多区(县)处在相对中等水平。土地利用效率较高的区（县)可能由于经济发展、自然条件较为优良，农户对于政策安排与资金投入的反响较好，有助地球科学与环境学报表6 不同类型农户土地利用效率分布Table 6Distribution of Land Use Efficiency for Different Types of Farmers农户土地利用效率农户土地利用效率低的户数及占比较低的户数及占比占比户数59.30%743.75%2587.86%3095.12%179.84%63纯技术效率0.7560.8120.7542023年农户土地利用效率农户土地利用效率中等的户数及占比较高的户数及占比占比户数8.14%1031.25%118.67%800.81%29.92%31于充分挖掘自身技术潜力，实现劳动力的充分利用，进一步有效提高生产效率与土地利用效率。商洛市各区(县)农户土地利用效率普遍偏低，可能是因为这些地区经济社会发展处于相对劣势，自然灾害频发、土地质量相对较差等影响着农户的土地利用方式与结构，进而造成土地利用效率较低。3.2.2空间关联性为进一步探究研究区农户土地利用效率的空间规模效率分布特征，本文借助GeoDa软件计算了农户土地利0.3820.2800.229农户土地利用效率高的户数及占比占比户数11.63%713.75%42.31%41.63%24.88%17N4略阳坝城洋县勉县议固台宁强南郑西乡阴汉滨白河镇巴紫阳平利无数据区域岚皋农户土地利用效率低的区域农户土地利用效率较低的区域农户土地利用效率中等的区域农户土地利用效率较高的区域农户土地利用效率高的区域图2 县域层面农户土地利用效率空间分布Fig.2 Spatial Distribution of Land UseEfficiency of Farmers at County Scale用效率的全局莫兰指数。由表8 可知，全局莫兰指数约为0.43 2（0），表明研究区农户土地利用效率在空间分布特征上呈现空间正相关关系，即土地利用效率高的地区相互接壤，土地利用效率低的地区相互连通。由土地利用效率全局莫兰指数的乙值和P值可知，在0.0 1 显著性水平下，土地利用效率在研究区整体层面具有显著的正向空间自相关性，说明各区域具有较强的空间集聚特征。但全局空间自相关关系并不能全面地揭示区域内部土地利用效率的空间相关性。基于此，本文借助局部自相关分析法进一步研究各区（县)土地利用效率在空间上的集聚特征，以揭示区域局部空间自相关规律（图3）。从图3 可以看出：高-高类型区域集中分布在汉中占比8.14%5.00%1.16%1.63%2.68%留佛宁陕镇安山阳商南石泉旬阳055kmL7户数1213.95%67.50%10.29%21.63%213.31%洛南商州稚水丹凤占比第4期苏芳，等：农户土地利用效率的空间分异及影响因素775N略阳勉县文城宁强台固西乡南郑无数据区域不显著区域低-低类型区域低-高类型区域高-高类型区域高-高类型区域是指该区域是高效率区域，同时相邻的其他区域也是高效率区域；低-高类型区域是指该区域是高效率区域，但相邻的其他区域是低效率区域；低-低类型区域是指该区域是低效率区域，同时相邻的其他区域是低效率区域图3 局部莫兰指数分析结果Fig.3Analysis Results of Local Moran Index表8 全局莫兰指数检验结果Table 8 Test Results for Global Moran Index变量全局莫兰指数土地利用效率0.432市，包括汉台区、南郑区、城固县和西乡县，这些区（县)属于汉中市农业生产发展相对较为优良的区域，肥沃的土壤、合理配置的要素以及完善的农业基础设施能够有效保证农业生产的稳定性；低-低类型区域集中分布于商洛市，包括山阳县、商州区、丹凤县和洛南县，这些区（县)内农业配套设施不完善、农业生产结构单一等问题制约着土地利用效率的提高；低-高类型区域占比相对较小，仅有汉中市勉县，表明勉县与其周围区域出现负向空间自相关关系；安康市各区（县)并未表现出明显的空间集聚现象。整体而言，该研究结果与第3.2.1 节得到的土地利用效率空间分布特征保持一致，即高值地区参数全样本农户劳动力年龄0.049劳动力健康状况0.069*劳动力文化程度-0.014家庭规模-0.051耕地总面积-0.192*是否有土地转人-0.024劳均耕地面积0.050土地细碎程度0.260*农业收人2.808*非农收人占比0.010地形起伏度-0.020常数项0.045注：*表示在0.1 显著性水平下相关；*表示在0.0 5显著性水平下相关；*表示在0.0 1 显著性水平下相关。多落人汉中市，而低值地区多分布于商洛市。但此洛南种现象具有明显的“马太效应”，即效率高的地区越商州留坝佛宁陕镇安山阳城洋县石泉镇巴紫阳平利岚皋Z值3.449表9 不同类型农户Tobit回归结果Table 9Tobit Regression Results for Different Types of Farmers纯农户0.037-0.050-0.005-0.0230.2500.0170.2521.414*2.655*-0.0740.008丹凤商南旬阳汉滨白河050kmLP值0.003发集中，效率低的地区也越来越聚集，不利于研究区农业经济的均衡发展。3.3农户土地利用效率的影响因素为深入探究各因素对农户土地利用效率的影响，本文首先利用Tobit模型对全样本农户进行回归分析，但鉴于农户家庭收入结构与区域间存在差异，进一步按照农户兼业化程度与农户所处市域进行分组回归，以讨论不同类型农户、不同区域农户的差异与共性，结果如表9、1 0 所示。基于全样本农户，劳动力健康状况系数为正且在0.1 显著性水平下显著，表明劳动力越健康，其土地利用效率越高；其原因在于只有拥有健康的身体，农户才能拥有足够的体力经营自家土地，发挥自身的能力。耕地总面积系数为负且在0.0 1 显著性水平下显著，表明随着耕地总面积的增大，农户土地利用效率逐步降低；其原因可能在于耕地总面积的增加加大了家庭劳动力与资金的投入，达不到供求平衡的状态，即劳动力与资金的投人跟不上耕地总面积的增加。土地细碎程度系数为正且在0.0 1 显著性水平下显著，表明土地细碎越严重，农户土地利用效率越高，这与部分研究结果 3 7-3 8 相反，但与李谷成等的研究结果 3 9 一致，说明土地细碎程度对土地利用效率具有“双面”影响；土地细碎化促进农户土地利用效率提升的原因可能在于土壤肥力、地块大小、位置远近等诸多因素的差异共同造成的，此外研究区域山地面积占比较大，在无法改变地形地貌的境况下，劳动力会依靠政府帮扶以充分挖掘自身潜能，一兼户二兼户0.514*0.0160.313*0.068*0.048-0.001-0.133-0.0450.205-0.1240.1340.012-0.0150.0020.4840.257*1.986*3.053*0.1270.023-0.183-.0.0140.2070.030非农户-0.100-0.0570.0840.0102.114*0.058-0.0530.254-1.447-2.1860.0212.194776表1 0 不同区域农户土地利用效率影响因素的TobitTable 10Tobit Regression Results of the Influencing Factorsof Land Use Efficiency of Farmer in Different Regions参数商洛市劳动力年龄0.015劳动力健康状况0.101*劳动力文化程度0.071家庭规模-0.105耕种总面积-0.244*是否有土地转人-0.070劳均耕地面积0.113土地细碎程度0.230*农业收人3.125*非农收人占比0.048地形起伏度-0.026常数项-0.148注：*表示在0.1 显著性水平下相关；*表示在0.0 5显著性水平下相关；*表示在0.0 1 显著性水平下相关。发挥精耕细作的优势，且不同农作物的熟制具有差异化的特征，土地细碎化能够推动农户科学合理地安排农产品的种植区域与自身工作时间；另外，为规避、分散市场与自然风险的机会，多种经营能够降低农业劳动力季节性供给不足的压力，增加农户收人。农业收人系数为正且在0.0 1 显著性水平下显著，表明农业收人越高，农户土地利用效率越高；其原因可能在于农业收人的提高能够激发农户对农业生产的积极性与主动性，同时推动农户在下一轮的农业生产环节中投人更多的资金，以获取更高的经济收益，进而提高其土地利用效率。从不同类型农户来看，纯农户家庭收人均来源于农业生产，其土地利用效率主要受土地细碎程度和农业收入的影响，且两者在0.0 1 显著性水平下显著为正，与全样本农户状况相似；需要说明的是，因本文将非农收人占比为0%的农户定义为纯农户，故该指标影响系数缺失。一兼户家庭收人逐步向非农收入转移，但仍以农业生产为主要收入来源，其土地利用效率主要受劳动力年龄、劳动力健康状况、农业收入的影响；三者均具有促进作用且分别在0.0 1和0.1 显著性水平下显著，表明随着劳动力年龄的增长、农业收入的增加以及劳动力健康状况的改善，一兼户的土地利用效率逐渐提高；其原因在于一兼户主要以农业活动为主，劳动力年龄体现了农户的农业生产经验，农业收入体现了农户的资金充裕度。在多数农村地区，劳动力年龄越大，其从事农业生产地球科学与环境学报年限越长，农业经营经验越丰富，农业生产技能也越回归结果高；农业收人越高，农户更有意愿对农业生产进一步投资，以形成“收入提高加大投资收人提高”的良性循环；劳动力健康状况越好，越有体力和时间经安康市汉中市0.0920.058-0.092-0.008-0.174-0.071*0.0400.3172.482*-0.021-0.0850.1202023年营土地，以推动土地利用效率的提高。二兼户主要0.041以非农收入为主，其土地利用效率受家庭人口特征、0.038土地经营特征和家庭收入结构的共同影响：一是受-0.064家庭人口特征中劳动力健康状况的影响，劳动力越-0.008健康，土地利用效率越高；二是受土地经营特征中土-0.166*地细碎程度的影响，土地细碎化程度越高，土地利用-0.048-0.0220.211*2.842*0.009-0.0080.062效率越高；这可能是因为二兼户家庭工作重心虽然已转移到非农产业，但是并不意味着农户家庭全盘放弃农业生产，在劳动力大量转移的背景下，部分二兼户家庭可能会因季节不同种植多样化的农产品，以满足自身生活需要，进而提高土地利用效率；三是受家庭收入结构中农业收人的影响，农业收入越高，土地利用效率越大。非农户主要依靠非农产业维持生计,其土地利用效率仅受耕地总面积的影响，且在0.01显著性水平下显著为正，但与全样本农户状况相反；这可能是因为拥有越大耕地总面积的非农户，更加有意愿扩大规模以获取更大的收益。从不同区域农户来看，汉中市、安康市、商洛市农户土地利用效率均在0.0 1 显著性水平下受农业收入的显著正向影响，这与全样本农户状况相似。除农业收入外，安康市农户土地利用效率主要受劳动力健康状况、耕地总面积、土地细碎程度3 种因素的影响；劳动力健康状况与土地细碎程度的回归系数为正且在0.1 显著性水平下显著，耕地总面积的回归系数为负且在0.0 5显著性水平下显著；这可能是因为耕地面积的扩大加大了劳动力需求与资金成本，不利于农户对零散土地的利用，进一步造成土地利用效率的低下。除农业收入外，汉中市农户土地利用效率仅受是否有土地转入这一因素的影响，是否有土地转入在全样本农户中影响不显著，但在0.1显著性水平下显著负向影响汉中市农户土地利用效率；这可能是因为该地区部分农户认为土地的转入最终需要归还他人，所以产权的不稳定一定程度上降低了农户土地利用效率。除农业收人外，商洛市农户土地利用效率受耕地总面积、土地细碎程度的影响，耕地总面积的回归系数在0.0 5显著性水平下显著为负，土地细碎程度的回归系数在0.0 5显著性水平下显著为正；这可能是因为商洛市是陕南秦巴山区山地面积占比最高的地级市，山地过多造成土地零散且不集中，但土地细碎化有利于商洛市传统第4期农户发挥善于精耕细作的优势，从而进一步提高土地利用效率。4结论与建议4.1 结论本文基于陕南秦巴山区农户调研数据，在测算农户土地利用效率的基础上，探究其空间分布特征，并深入讨论土地利用效率的影响因素。(1)研究区农户存在普遍的兼业现象且整体兼业程度较高，兼业户占该地区所调查农户的8 6.5%。（2)由数据包络分析方法测算结果可知，农户土地利用效率整体偏低，平均值仅有0.2 1 7,整体偏低的原因主要在于规模效率偏低；不同类型农户土地利用效率呈现差异性，一兼户最高，平均值为0.3 8 5，非农户最低，平均值为0.1 3 1。（3)在空间上，研究区农户土地利用效率整体呈现出明显的西高东低”空间分布格局，且各区（县)间存在显著的空间自相关性，汉中平原自然环境与农业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