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政治漫画中的国家形象建...传播——以乌合麒麟作品为例_申人文.pdf

传媒论坛传媒论坛2023年第13期（总第133期）伴随着社交媒体的兴起和数字技术的发展，世界各国的形象建构有了新的场域。社交媒体平台作为当代信息传播的主要渠道之一，为国际舆论提供了新传播土壤，有助于推动国家形象的建构，减少国家形象偏见，重塑全球对国家具体形象的认知。2020年11月30日，中国外交部发言人赵立坚在官方Twitter上晒出漫画和平之师并配文谴责澳大利亚军人杀害阿富汗俘虏和无辜平民。这条帖子很快走红，话题保持极高的活跃度。乌合麒麟以和平之师讽刺了标榜自由、人权的西方意识形态，直击西方国家的痛处。乌合麒麟的数字政治漫画作品集合在新浪微博上的转发量达到6.9万，评论2.9万。本文将选取其作品作为研究个体，分析其作品和传播，以为国际传播的国家形象建构提供有益思考。一、数字政治漫画与国家形象建构（一）理论背景数字政治漫画，又称CG政治漫画（CG即computer graph-ics，意为电脑图像），是传统政治漫画与信息时代新媒体技术融合的产物。国家形象传播与建构的目的在于塑造一个良好的国家形象，并使得该形象被受众所认知并认可。作为一种特殊的视觉呈现方式，数字政治漫画对于国家形象塑造有着极强的视觉意义。本文主要以画面的内容呈现以及视觉符号的表现为研究对象，以视觉传播理论、视觉修辞理论为支撑，对乌合麒麟作品中的国家形象塑造进行研究，剖析其作品中的内容呈现、隐喻意义和视觉传播效果。（二）相关研究1.图片建构国家形象的相关研究视觉传播视域下国家形象建构的研究主要分为两个方向。其一是对我国本土的图片内容进行文本分析，进而了解本土图片内容对于中国国家形象的建构。代逸群和胡芳立足于中国日报海外版头版插画，基于多模态隐喻理论，分析插画中的多模态隐喻表征类型,研究多模态隐喻如何助力中国形象“自塑”1。其二是收集他国图片作品或是漫画作品，进而了解他国图片内容对于中国以及其他国家形象的建构。郑保卫和赵丽君立足于视觉符号原理，分析西方国家主流杂志中视觉文本所塑造的中国国家形象，挖掘能够代表中国国家形象的视觉符号，进而探讨国家形象外部建构者的主观性，从中发现，在西方国家主流杂志中，中国国家形象依旧是“负面”呈现为主。2赵秀凤、冯德正通过对经济学人涉华政治漫画语篇进行研究，探寻多作者简介：申人文、朱紫绮、李佳璐，浙江传媒学院新闻与传播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数字媒体与智能传播。数字政治漫画中的国家形象建构、表达与传播以乌合麒麟作品为例申人文朱紫绮李佳璐摘要：社交媒体的兴起和数字技术的发展为数字政治漫画的全球传播、舆论场建构开辟了新场域。数字政治漫画始终围绕意识形态建构隐喻，以精致的艺术处理手法与丰富的视觉话语信息带来强大的国际传播、舆论引导价值，也为中国国家形象建构与表达带来了新的角度与渠道。运用内容分析、视觉修辞分析等研究方法，剖析乌合麒麟数字政治漫画的内容呈现、价值取向和传播效果，探索国家形象建构与表达的多种形式，并为中国国家形象在社交网络中的建构提供新思路。关键词：乌合麒麟；数字政治漫画；国家形象建构；视觉传播中图分类号：G206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2096-5079（2023）13-0043-04传媒观察43传媒论坛2023年第13期（总第133期）呈现角度景别主题类型画面色调内容表征平视特写讽刺他国暖色调无特殊意义表征仰视中景针砭时弊冷色调有特殊意义表征俯视全景赞扬中国超现实主义表征画面呈现角度平视仰视俯视总计数量771024比例29.2%29.2%41.6%100%模态转喻对中国形象的建构，发掘出该类语篇充分发挥视觉符号在空间上的叠加、交叉、融合等特性，体现了创作者在西方霸权主义定势思维作用下对新兴东方经济体的成见或偏见。3而在图片内容建构中国国家形象方面，研究成果较少。中国在国际中的形象主要以西方媒体“他塑”为主，中国国家形象的图片塑造还不够丰富，我们需要进一步深化研究图片内容对国家形象建构的作用来强化国家形象自塑能力。2.乌合麒麟作品的相关研究关于乌合麒麟的研究，仅有寥寥几篇。胡梦元立足于乌合麒麟的数字新闻漫画图集，运用文本分析、视觉方法论等理论方法，剖析乌合麒麟数字新闻漫画图集的生存形态、图文内涵与价值取向，解读数字新闻漫画的内容呈现、传播机制和传播效果，探寻它的舆论影响力4；魏巍、张玉坤则从“编码解码”理论出发，探索了政治漫画的意识形态建构与表达5；包道广、魏星从乌合麒麟的作品成功地突破西方意识形态的围堵出发，探索社会主义意识形态传播机制的创新和国际意识形态舆论场域的再创造6；杨定都通过分析乌合麒麟的和平之师走红海外社交媒体平台的原因，来揭示新媒体时代新闻漫画在数字技术和社交媒体平台的推动下的舆论引导潜力。7暂时还未有通过分析乌合麒麟数字政治漫画作品的内容，来探讨国际传播视域下关于中国国家形象建构的研究。因此，作为有代表性和典型性的个案，分析乌合麒麟的作品对于数字政治漫画的国家形象建构研究有很大的价值。二、乌合麒麟作品的内容和意义呈现（一）研究问题基于以上文献综述，提出以下具体研究问题：1.乌合麒麟的数字政治漫画以怎样的画面呈现方式建构国家形象？2.乌合麒麟的作品中有哪些常见的隐喻和表征？这些隐喻和表征传达出怎样的意识形态和价值观念？3.乌合麒麟的作品能够给我国的国家形象建构什么启示？（二）研究方法1.研究对象本文以乌合麒麟微博置顶的数字新闻漫画集为研究对象，对其自2020年6月8日至2021年9月26日期间发布的25个作品进行梳理，采用定量研究方法，以视觉传播理论、视觉修辞理论为支撑，解读乌合麒麟数字漫画作品的内容呈现、隐喻意义和视觉传播效果。2.类目建构为了全面展现乌合麒麟作品合集内的国家形象，结合研究需要，参考相关学者对图片表达意义和思想的设定的具体形式，将集合内的作品依据以下类目进行分类和编码：三、乌合麒麟作品的国家形象视觉传播表达对乌合麒麟24个有效作品进行分类编码后发现，对西方国家形象、政治、意识形态进行批判、讽刺的作品占比67%，对我国伟大抗疫者、袁隆平院士等进行称赞的作品占比21%，对香港地区港独势力的批判等针砭时弊的内容占比12%。乌合麒麟的作品多以美国为代表的西方国家为主体。对以美国为代表的西方国家形象、政治、意识形态进行批判、讽刺的作品占比较高。（一）以冷色调建构西方国家负面国家形象乌合麒麟的作品共有16份主题类型是讽刺他国，19份作品的色调是冷色调。在超半数的作品中，西方国家形象的呈现充满荒诞的元素，展示出极强的进攻性、挑衅性和威胁性，表现出不平衡的充满权力冲突的国家形象。其作品的主题类型和画面色调之间有着显著的关联：画面通过深色、暗色等让人感觉压抑、沉闷的色调来建构并展示西方国家真实的负面形象。（二）以视角变换实现国家形象具象表达在乌合麒麟作品的画面营造中，呈现视角的不同也会反映出创作者的情感倾向，并通过不同视角的表现力来实现对本国、他国形象的具象化表达。样本中俯视视角的作品占比41.6%。和平之师等讽刺他国的作品均使用了俯视的视角，营造出一种纵观全局的旁观者凝视和居高临下的蔑视情感。这种视角可以让观众更细致地发现画面当中的景物层次、微小细节，总览画表1乌合麒麟作品类目建构表2乌合麒麟作品呈现角度统计传媒观察44传媒论坛传媒论坛2023年第13期（总第133期）视觉符号正面形象负面形象总计旗帜5（38%）8（62%）13肖像1（10%）9（90%）10鲜血0（0%）9（100%）9标语2（40%）3（60%）5场景1（17%）5（83%）6群众2（40%）3（60%）5大兵0（0%）2（100%）2面全局。拉大场景，突出全局的视角，具象化地展示了西方国家形象的虚伪丑恶、不负责任。仰视视角的作品占比29.2%。仰视视角的作品能够在画面中鲜明地反衬主体的巨大，使得画面具有强烈的压迫感和视觉冲击力。仰视视角寻求威压感，强调统治权力的至高无上与不可撼动，并试图将威权主义的视觉冲击贯彻到底。乌合麒麟的作品伪神通过仰视视角描绘自由女神像，塑造出画面的“权威”。作品通过刻意放大或缩小主体、变换视角等方式，以交织现实与虚幻的影像，展现出作者在文化环境下对美国国家形象以及价值观的深刻评判。实际上乌合麒麟是通过视角的变换来呈现权力的差异和正义、邪恶的对比，传递出意识形态景观，建立起受众对国家形象更为直观立体的感受，从而对画面中所展示出的国家形象产生心理认同。（三）以视觉符号实现大众政治意义认同数字政治漫画多以政治现实、新闻等为依托，对新闻或是事件进行讽刺或歌颂，并基于人类的共同认知和体验，建构起共通的意义空间。乌合麒麟的作品常用各种视觉符号来代表或映射国家形象，并通过视觉符号的视觉样态、符号之间的结构关系来塑造内容所表达的态度意义。对作品进行分析，可以发现作品中大量使用了为大众所熟悉的特殊视觉符号如自由女神像、美国国旗、白宫、中国国旗、党旗等8，通过这些特殊视觉元素，建构了为大众所熟知的拥有特殊建筑和特殊政治地位的权力空间，将这些视觉元素同国家形象连接在一起，从视觉上建构了集体记忆、政治形象、国家形象的大众认同。以国旗指代国家实际上是一种典型的文化转喻，在24幅图片中，有13幅使用了“旗帜”符号，呈现负面西方国家形象的有8幅，占62%。其中，美、加、澳等国家的国旗常常附带着鲜血等视觉符号，传达“暴力”“凶残”“邪恶”的意义。包含人物肖像的10张图片中，特朗普、拜登、蓬佩奥等人作为最具识别度的西方面孔，经常在政治漫画中出现。而白宫、自由女神、五角大楼等作为美国具有代表性的场景，也成为常见的视觉符号，在乌合麒麟的作品中成了负面、鲜血淋漓的邪恶代名词。乌合麒麟在创作中，基本上默认读者可以从内容中获得背景信息，所以其作品中包含着许多视觉文本的元素构成。华表、旗帜、标语、领袖等8作为隐喻的肉体和具有代表性和指向性的元素，形成了大众的原型叙事。这些视觉元素也与画面呈现相辅相成，影响和暗示着受众的感知、体验和想象，成为政治、艺术之间的最佳切入点，实现了大众的政治认同抑或劝服。（四）以超现实表征的隐喻映射国家形象乌合麒麟的数字政治漫画作品大部分架构了超现实主义场景或表征，并通过巧妙的隐喻和辛辣的讽刺，传达出画面背后的意识形态和政治立场，实现了隐喻空间的意义共通。在作品归舟中，架构隐喻贸易是战争，画面中就应用了超现实主义表征，将加拿大塑造成张着血盆大口的鲨鱼，追咬着被中国直升机带走的孟晚舟，寓意加拿大的贪婪和野心，达到了政治漫画的隐喻目的。乌合麒麟在场景的建构上也常使用夸张的视觉修辞创造强烈的视觉冲击，来揭露某些西方国家的本质。其作品神明改造，通过美国人“改造”地球、培养罐中的触手带来强烈的视觉冲击，营造了失序、黑暗、反乌托邦的未来图景世界衰败、文明没落、科技沦陷。这些场景和风格的塑造揭开许多西方国家冠冕堂皇的面具，展示出它们对于国民生命的漠视、面对世界格局的贪婪野心。其作品中超现实表征的建构与展示，承载着相当程度的批评效果和力度，以夸张的视觉建构背后的隐喻意义，映射出西方真实、负面的国家形象。四、社交媒体语境下国家形象的建构与跨文化传播乌合麒麟的作品在夸张、隐喻、讽刺的背后，实际上成功通过数字政治漫画的社交传播属性，打破了保守的对外传播形式以及西方意识形态壁垒。在国际传播视域下，社交媒体的发展赋予了国家打破西方意识形态霸权的可能性，国家的积极对外表达也能带来国家形象和国家话语的进步。通过乌合麒麟作品对外传播意识形态、对西方国家形象“他塑”的成功，我们可以得到关于中国国家形象建构与跨文化传播的启示。表3乌合麒麟作品视觉符号统计传媒观察45传媒论坛2023年第13期（总第133期）（一）创造冲击性的视觉效果乌合麒麟在创作中，有意将漫画夸张、变形，使作品呈现出鲜明的视觉效果，塑造受众的心理认同与共鸣。其作品归舟就以极度变形和夸张的手法出奇制胜地塑造了加拿大国家形象，增强了表现效果。在塑造我国国家形象时，也应该注意视觉传播效果。比如我们可以利用鲜明的红色作为背景色来契合中国热爱和平、包容的形象；用具有象征性或突出的视觉符号如长城等来塑造国家形象、进行场景叙事，实现国家形象的视觉表达。（二）利用多模态修辞建构认同乌合麒麟在其作品中常常通过展现华表、旗帜、标语、领袖肖像等特殊视觉符号或表征，通过人类的共同认知实现视觉隐喻，建构起大众对于政治意义的认同。在国际传播中，我们可以通过塑造特殊视觉、政治符号，建构集体记忆以及对国家形象的认同；还可以使用夸张风格去建构超现实场景，带给受众科技化的想象，进而实现受众对国家的超现实形象、未来发展形象的认同。此外，我们还可以通过视觉符号隐喻所提供的共通意义空间，来破除我国负面国家形象，消除偏见和差异，实现国家形象“自塑”和我国的国家形象传播破局。（三）注重数字传播的解放性力量和平之师诞生在新浪微博，走红于Twitter，以进攻性极强的数字特征性打破传统保守的对外传播形式，展现出解放性力量。乌合麒麟的作品之所以能被迅速传播，不仅是因为其作品站在非官方的立场，将西方国家的虚伪和中国的和平真诚淋漓尽致地表现在漫画中，还因为随着社交媒体的兴起和数字技术的发展，数字内容在传播过程中呈现出交流、共鸣、互动和再生的特征。数字作为载体，成功地打破传统国家形象建构和宣传的束缚，以一种进攻性极强的激进方式，带来了国家形象的破局。五、结语当下世界各国的国家形象塑造面临着诸多挑战，因此，借助社交媒体平台和数字政治漫画作品，能够让国家利用互联网重新进行形象建构，成为表达国家话语、对抗意识形态霸权的重要途径。国际传播视域下的社交媒体为创作者搭建了一个可以广泛传播作品的公共空间和表达平台。在这个平台上，创作者有意识地进行创作、转发、艺术塑造，通过共通意义的建构、辛辣讽刺背后的意识形态与政治立场，呈现了打破西方话语壁垒后的国家形象全貌，带来强大的国际传播、舆论引导价值，并给中国的国家形象建构与呈现带来了破局之法。参考文献:1代逸群,胡芳.多模态隐喻视角下的中国国家形象“自塑”以中国日报海外版头版插画为例J.湖北工业大学学报,2020,35(06):64-70.2郑保卫,赵丽君.视觉符号视角下的中国国家形象基于西方国家主流杂志封面图片的研究J.国际新闻界,2012,34(12):53-60.3赵秀凤,冯德正.多模态隐转喻对中国形象的建构以经济学人涉华政治漫画语篇为例J.西安外国语大学学报,2017,25(02):31-36.4胡梦元.新媒体时代数字新闻漫画的视觉传播研究J.视听,2021(10):162-163.5魏巍,张玉坤.从“窑洞壁画”到“乌合麒麟”中国政治漫画中意识形态构建与表达的百年流变J.天津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1(05):94-98.6包道广,魏星.何以破局：从“乌合麒麟现象”看资本主义意识形态国际机器的运转J.山东青年政治学院学报,2021,37(03):25-34.7杨定都.数字新闻漫画的国际传播价值以乌合麒麟作品和平之师为例J.对外传播,2021(01):67-70.8廖莉.视觉修辞视域下人民画报（中文版）封面中国形象塑造研究（1950-2016）D.湖北民族大学,2021.9王晓培,杨奇光.视觉符号在国家形象建构中的运用以领导人是怎样炼成的和中国共产党与你一起在路上为例J.新闻研究导刊,2015,6(12):88-90.10冷凇,刘旭.后疫情时代中国对外传播的现实困境与提升路径J.东方学刊,2021(03):28-33.11李玉林,郑礼志.中国国家形象的研究现状述评J.中共云南省委党校学报,2006(06):110-112.12邢丽菊,赵婧.新媒体与中国国家形象的国际传播J.现代国际关系,2021(11):51-59+61.13余红,黄诚.大国博弈：国家形象认知差异、影响因素与提升路径基于中美民众对中国国家形象认知的比较分析J.湖北社会科学,2021(06):150-161.传媒观察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