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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恶草”的名物考索与教化隐喻.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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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南通大学学报 窑 社会科学版第 39 卷第 4 期双 月 刊圆园23 年 7 月出版古之为教,多以辨物识字为入门功课,“识字之始,必从眼前名物指点”145。知晓文字音义的知识进阶多因名物而起,若 周礼 所述诸官职能,即多有“辨其物”的明确要求。诗以立教,肇端上古,胄子之教,言志为先;礼乐 诗 书,并行于世。至孔子出,总承先王之志,开出诗教新境。所谓“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迩之事父,远之事君。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2263。学 诗之法,尽粹于此,末言“多识”,似为绪余,却别开“博物”一脉。“六经名物之多,无踰于 诗 者,自天文地里、宫室器用、山川草木鸟兽鱼虫,靡一不具。学者非多识博闻

2、,则无以通诗人之旨意,而得其比兴之所在。”3234诗经 名物之学,约略言之:以识字训诂为主,则有 尔雅 博雅 埤雅 尔雅翼 诸书;专以名物为任者,则有陆玑、冯复京、顾栋高、姚炳、多隆阿、徐鼎等儒,卓然可观。因“辨物识字”的一般知识进阶为“多识博闻”的专门之学,故除却辨识的准确明白、考证的详尽精确外,更有一种藏于笔底的价值关怀。诗 之草诗 之名物,所涉甚多,草居其一,每为称述,洵为大类。然详考其目,“古今异时,乡土殊产,徒执今时所目验与夫方俗之称名,以求当于风雅 颂 之所咏,有以知其龃龉而不能合也”4563。各家所录,略有差池。陆玑 毛诗草木鸟兽虫鱼疏最是早出,因传本较多,后儒对书中类目统计,颇

3、有不合:姚士粦以为草之类 80 种淤,周中孚则认为草之类 48 种。蔡卞 毛诗名物解“释草”约 28 种,收稿日期院2023-05-25作者简介院郭万金(1979-),男,山西阳曲人,山西大学国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翟瑛栋(1982-),男,河南周口人,山西大学文学院博士生,南通大学文学院讲师。基金项目院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点项目“清代诗经著述考”(20FZWA009)诗经“恶草”的名物考索与教化隐喻郭万金1,翟瑛栋2(1.山西大学 国学院,山西 太原 030006;2.南通大学 文学院,江苏 南通 226019)摘要院 诗经 名物之中,草为大类。关于 诗经 诸草的善恶区划标准不仅落足于有益或有

4、害的自然属性,也取决于诠释者自身的知识水准与价值取舍,更蕴藏着别具深意的教化关怀与道德指向。对于 诗经恶草的考察,不仅在其名、其形、其性的推定凿实,亦须探究隐于其后的特殊喻义,叩问诗教传统中的道德寓意。关键词院叶诗经;“恶草”;名物;价值中图分类号院I207.22文献标识码院A文章编号院员远苑猿原圆猿缘怨渊圆园23冤园4原园120原09淤 此说为朱彝尊 经义考 所引,其数偏差将近一倍,异于常情,或有传写讹误。120冯复京 六家诗名物疏 释草约 94 种。清学集前代之大成,考据尤盛,徐士俊 三百篇鸟兽草木记 记草之属 96 种,姚炳 诗识名解 列草部 70 种,陈大章 诗传名物集览 录鸟草 10

5、9 则,顾栋高 毛诗类释 载草 37 种。后儒关于 诗经 之草的解读,或循陆疏以发挥,补订校勘,或以“多识”为训,考证名物,竟成专门之学,然以影响深广而久远言,陆疏自然居首。陆疏原书久佚,今所见本多从 毛诗正义 中采辑成编,“然以 诗正义 核之,搜摭尚多遗漏,迄今诸家传写,不免有所窜乱,又非欧公撰 崇文目时所见之本矣”5111。所列草类诗句略有:“方秉蕑兮”“采采芣苢”“言采其蝱”“中谷有蓷”“集于苞杞”“言采其藚”“茑与女萝”“有蒲与荷”“参差荇菜”“于以采苕频”“于以采藻”等,涉及草类五十余种。草木之具体数量,仁智各见,偶有差异,亦为寻常。然其编撰序列,则不依经次。依照一般的三百篇序列,排

6、在首位的应是 关雎 篇的“荇菜”,其次当为 卷耳 篇之“卷耳”,樛木 篇之“葛藟”,芣苢 篇之“芣苢”,依次而进。然陆玑却以 郑风 溱洧 篇之“蕑”为首,溱洧 被视作“淫奔之诗”固为后起之义,然“放郑声”“郑声淫”毕竟是孔子的明确态度。溱洧 之后,随以 周南 芣苢“采采芣苢”相接;再次则为 鄘风 载驰“言采其蝱”,王风 中谷有蓷“中谷有蓷”,小雅 四牡“集于苞杞”,魏风 汾沮洳“言采其藚”,如此编排,迥非诗经 惯例,似为随意摘录,并无章法可依。后儒之作,于此颇有调整,记叙皆依诗次。如吴雨、焦循等,皆不从陆疏之序。然考其所述诸草,实有迹可循。其所疏 诗经诸草,依次为:蕑、芣苢、蝱、蓷、杞、藚、茑

7、、女萝、蒲、荷、荇、苕频、藻、茆、蒹、葭、菉竹、苕、游龙、苹、蘩、莪、蒌、蒿、卷耳、芍药、葑、蕨、薇、葍、芑菜、荼、匏叶、苕、莫、藟、荍、莱、萧荻、白茅、纻、鹝、台、茹藘、菅、蘝佥、蔚、苌楚、芄兰、稂、蓫。古人之植物概念与今不同,陆疏之解释亦未必与 诗经 作者相同,“夫物之难明者,为其名之难明也,名之难明者,谓五方之名既已不同,而古今之言亦自差别”61982。其中同物异名、同名异物、古今异称者纷繁重出,不免混淆难定。所释诸草,或未完全精准,然 诗 之草属已大体轮廓清晰。草之恶诗 之草,散布各篇,其用不一。然细味陆疏文字,不难发现其排序端倪:居于首位者,蕑,系“王者香草”,地位特殊,可谓第一层级

8、;其次为药草之属,如芣苢、蝱、蓷、杞等,有治病救人之效,为有益之草;再次为可用之草:首先为可食之草,数量最多,其中又有轩轾,有味美者,如:藚、茑、女萝、蒲、荷、荇;有可疗饥者,苹、藻、茆;又有可食而有臭者,如葍,再有可食而味不佳者,如藟、荍、莱。食用之外,又有可为他用者,有可为染料者,如苕;可用于祭祀者,如萧荻、白茅;可为生活日用者,如纻、鹝、台、茹藘,菅、蘝佥、蔚、苌楚、苕九兰等。此外,位列下等的为无用之草“稂”,居于最末的为有害之草“蓫”。如此清晰的层级序列已然将陆疏的编排态度和盘托出:有益有用者为上,无益无用者为下。当然,简单的评价标准未必可以精确地适用于每一种草,各种草类的具体用途、益

9、处大小各有分别,未必能一一区别轩轾,然以总体的价值判断而论,则大旨不谬。诗经 所述草属多达数十种,陆疏所着意标出者列于首尾,两相对照,厥意甚明。蕑为“芬芳之草”,说文 云:“蕑,香草也。”论其功用,则可以为佩,可以防虫,即后世之兰,最得称美。与之相对,居于最末的“蓫”,毛传 云:“蓫,恶菜也。”说文称,“菜,草之可食者”。然以“恶”为前缀,其义顿改,即为不可食者。陆疏称其“可瀹为茹,滑而美也,多啖令人下气”。贾思勰 齐民要术“羊蹄”条引 诗义疏 称“煮为茹,滑而不美;多噉令人下痢”71110。是否味美,已存争议,食之伤身,则大抵不虚。伤身致病,害莫大焉,陆疏所以将其置于草木之末,正在于此。尤需

10、留意的是,毛传 所云“恶菜”,凡两见,皆在 我行其野 中,“蓫”之外,尚有“葍”。然陆疏却将一诗之草,分置两处,排序论列之意更为凸显。葍亦可食,然需“着热灰中,温噉之”,系饥荒之岁的御饥食材。毛传“恶菜”所指,正在“臭气”,即此而论,前述 齐民要术 所引“蓫”之“滑而不美”或更妥帖,恰为 毛传“恶菜”之注解。“稂”仅居“蓫”之前,名亦不佳。于 诗经 中两见:曹风 下泉“冽彼下泉,浸彼苞稂”。小雅 大田“既坚既好,不稂不莠”。毛传:“稂,童粱,非诗经“恶草”的名物考索与教化隐喻121溉草,得水而病。”陆玑释为形似禾苗而不结实,纵横交错不整齐的野草。既不能成实,亦不堪挺立,不能成熟,童幼之粱,无益

11、无用,故置末位。与“稂”并称者,尚有“莠”,亦两见于 诗,除 小雅大田 篇外,又见于 齐风 甫田“无田甫田,维莠骄骄”。毛传 于 甫田 篇无注,后于 大田 篇称“莠,似苗也。”陆疏引 外传 曰:“马饩不过稂莠。”国语鲁语 有“衣不过七升之布,马饩不过稂莠。”由此而论,纵然为牲畜饲料,稂、莠亦非上等,牛、马皆不愿食,较之蒹“令牛肥强”的功效,远远不及,特置于末。芄兰、苌楚、蔚与“稂”位次相随,略有高下之别。毛传“芄兰,草也。”郑笺:“芄兰柔弱,恒蔓延于地,有所依缘则起。”未言其用。陆玑称其“鬻者为茹,滑美”,不言其效。苌楚,毛传 释为“銚弋”,郑笺 专论其性,“始生正直,及其长大,则其枝猗傩而柔

12、顺,不妄寻蔓草木”。陆玑专言其效,其汲灌之用,不及杨柳,惟根部可以加工为笔袋,用途有限。毛传 曰:“蔚,牡菣也。”郑笺 无解,陆玑以之为“牡蒿”,详述其状貌“角似小豆角,锐而长”,未言其效用。苏恭 唐本草 言牡蒿之叶“细薄而无光泽”,又与前条所述蘝佥“叶盛而细”相似,陆玑称“蘝佥”子“不可食”。郭璞则称“蔚”无子,其间微尚,固可知矣。芄兰、苌楚、蔚、蘝佥四草,颇有相类之处,以形貌而言,多给人细弱之感,若较之前条“白华菅兮”特言菅“柔韧宜为索”之特性,微言轩轾,实在于此;以效用而言,虽无害,却也用途有限,故大体可为一类,略胜于蓫、稂、莠。陆玑疏解诸草,互有详略,各有等差,以今本而论,尚有一草,未

13、入其目,其为茨。茨于 诗 两见:鄘风 墙有茨“墙有茨,不可扫也”,小雅 楚茨“楚楚者茨,言抽其棘”。毛传 曰:“茨,蒺藜也。欲扫去之,反伤墙也。”郑笺 云:“国君以礼防制一国,今其宫内有淫昏之行者,犹墙之生蒺藜。”较之前述各草,毛传 之释迥然有别,于一般名物训释之外,特别点出其“不可扫”的特征,郑玄缘此意发挥,阐明诗之喻义。郭璞 尔雅 注略详其状,曰“布地蔓生,细叶,子有三角,刺人”。陶弘景补叙更明其用:“蒺藜多生道上,而叶布地,子有刺,状如菱而小。长安最饶,人行多著木屐。今军家乃著铁作之,以布敌路,亦呼疾蔾,言其凶伤。”829自表象而寓意的否定自古已然,诗中的“不可扫”“不可襄”“不可束”已

14、是满腹怨诽,毛传 郑笺 的训诂诠释更是贬抑满纸。茨之特性,一则布地蔓生,再则小而有刺,数量大、占地广,其刺小而不易察觉,遂易伤人,甚为有害。至若兵家以铁制蒺藜阻敌,所重非其效,实乃其害,故特言“凶伤”。如此之草,较之前述诸种,诚为最恶。即此而论,今本陆疏未曾涉及,并非疏漏,当别有缘由:或因其恶草之典型,故不予收列;纵然收录,其序亦当为草类最末,以致在后世流传佚失淤。无论是否收列,茨之恶,实居 诗经 众草之冠。要略而论,诗 中诸草之恶,约为三等,茨为最,蓫、稂、莠次之,芄兰、苌楚、蔚、蘝佥再次之。其层级之排列,大抵以有害、无益、无用为标尺。当然,对于诸草的判断,皆有各自时代的文化烙印,从诗经 时

15、代的诗人创作到后世儒者的训诂解读,所谓善恶区划的标准每每立足于诠释主体自身的知识水准与价值取舍,自然不尽同于现代体系下的科学判断。草之好恶多半基于其形其性。若清儒刘宝楠所言:“鸟、兽、草、木,所以贵多识者,人饮食之宜,医药之备,必当识别,匪可妄施。故知其名,然后能知其形,知其性。尔雅 于鸟、兽、草、木,皆专篇释之,而神农 本草 亦详言其性之所宜用。可知博物之学,儒者所甚重矣。”9689-690所谓“博物之学”,本自孔子的“多识”提倡,基本遵循先知其名,后晓其形、其性的探究逻辑。草木名物,所贵之处,在与人类日常生活的息息相关;同理,所恶之处,亦在于此。民以食为天,草之可食与否,自为第一要义。神农

16、尝百草的传说古已有之,于百草中辨识五谷、药草正是这一故事广为流传的价值核心,而孔子针对 诗 三百的“多识”之倡亦隐藏着与之相似的价值关怀。从民生日用的普遍观念到经典文本的知识解读,关于草之善恶的一般判断大抵沿袭以人为本的价值导向,可食可用、裨益人生者,为善草,有碍有害、与人之生活无益者,即为恶草。诗之为教,道德为归,善恶辨析原是第一要义,非惟人事,名物亦然。解诗论诗彼此各异,见仁淤 丁晏即称:“王本讹漏殊甚,脱去 鹿鸣食野之芩,疏蒲蒻鹘鸠,亦有佚脱。”郭万金,翟瑛栋122见智,然“诗无邪”的一言蔽之,最是本旨所在。朱熹曾道:“解诗,如抱桥柱浴水一般,终是离脱不得鸟兽草木。今在眼前识得底,便可穷

17、究。且如雎鸠,不知是个甚物?亦只得从他古说,道是 鸷而有别之类。”102096譬喻甚妙,诗解繁多,于纷纭众说中执其根本,恰如抱桥柱浴水,虽经洗刷,终不失其本。鸟兽草木诸名物,大抵可睹可寻,纵时移世易,亦守常不迁,如桥柱屹立水中,可谓解诗根柢所在。朱子此言实已将名物训诂置于解诗之关键所在,远远超出孔子所言的“多识”之用。而其于“雎鸠”之解,更当留意,古诗之物,今已不识,本系常情,前儒多有猛禽之说,如郭璞、许慎等,朱熹慎而未从,却因“鸷而有别”而遵从古说,如此选择显然有着道德层面的特殊关怀。名物之辨析本在因名循实,考订形、性,然以解诗者观之,则每有善恶判断附着其上。雎鸠之解如此,置之草木亦然。恶之

18、喻诗 中诸草,名状不同,形性各异,诗人叙写,情状不一,后儒诠解,美刺比兴,其用多端。于诗中文字而言,自须理解精当,落足于名物训释,明辨其形名物态,正是入门手段。由基本的文字识读而整体的诗义把握,自是一般途径,因表面言辞而探究内在意志,原系习诗正脉,孔孟所讲,后学所述,皆本于此。所谓“以意逆志”的核心关注恰在文本之下的意蕴诠释,理解文本,时时注意作者之意志所寓。非唯字义明晰,更须兼顾文字之外的寓意阐发,于名物亦然,非止其名、其形、其性的推定凿实,亦须探究隐于其后的特殊喻义。诗 之恶草,尤以茨为最。诗文之中,已有“不可”再三的否定,态度鲜明的指斥溢于言表,“茨”之为恶,似无多辩。早先的 毛传 并未

19、详释其害,但言“反伤墙”,颇有欲去而不得之无奈。茨之害,见于 韩诗外传 卷七引赵简子之语曰:“夫春树桃李,夏得阴其下,秋得食其实。春树蒺藜,夏不可采其叶,秋得其刺焉。”11263-264此言与 墙有茨 无涉,然 毛传 以“蒺藜”释“茨”,此则以“桃李”与“蒺藜”作比,专言其恶:不可采、不可食,惟有其刺。郑玄之说本之礼制,明确揭示其喻义:淫乱昏聩之行处于宫中,有如墙上所生蒺藜。“茨”之喻义实于诗中“不可埽”体现,笺疏之发挥,亦在于此。至宋儒欧阳修,诠解更是明晰:“蒺藜,人所恶之草,今乃生于墙,理当埽除,然欲埽除,则惧损墙,以比公子顽罪当诛戮,欲诛则惧伤恵公子母之道,其义如此。”12200王安石的

20、态度亦是鲜明:“墙,茨为之秽,故以况公子顽。”1343朱熹仅引前人之说释茨之形态,未多发挥。王质则称茨“可以杜隔逾越”。其后,郝敬、张次仲、姚际恒等皆发明此说,称其有“覆墙”之用,“掩恶”之功,不言其恶其秽。茨之有刺系自然之性,本无善恶之心,人就其特性而用之,并无高下之别,所谓恶草的定位实为诗中讥刺喻意之集中体现。与茨相比,蓫之恶名颇为有限。毛传 但言其为“恶菜”,何以为恶,未叙其详。至陆玑方叙其性状功用,指出其“令人下气”之弊。后儒之考释,多集中于“蓫”之物性考证。一说为藬,即茺蔚(益母草),并非恶菜。一说为羊蹄,持此论者最多,然论其具体种属,各家区别不一;一说为商陆,仅系明人毛晋之解,诸解

21、纷纭,大抵以遵循 毛传“恶菜”之诂,以“菜”为本,辨析其“恶”,陆疏称其“下气”伤人,李善认为“蓫與蓄音義同也”,蓄为冬菜,霜后甘美;李时珍则称其“治秃疮”,虽难确定为一物,态度却已迥异。食之伤人与否,本系陆玑定位“恶草”关键所在,若后儒所解,则其恶在味,食之无妨,难归于“恶草”之属。关于名物的具体考证虽见解歧出,但就蓫之恶名的寓意讨论,却大体一致。据全诗而论,前之“樗”,为“恶木”,后之“葍”,亦为恶菜,可知,樗、蓫、葍三者之“恶”,实因诗中“婚姻”而成,所遇非人的慨叹中多有怨恨之情,以此观物,自多恶感。若王肃所云“行遇恶木,言己适人遇恶夫也”14933。正是喻指所在,恶菜之喻,亦在于此,如

22、王安石所言:“蓫,恶卉也,尚可采以治疾。今以 婚姻之故,言就尔宿,而 尔不我畜,则蓫之不如也。言就尔宿,则托宿而已,非就之居也。言归思复,则以不见畜而去也。”13157庄存与 毛诗说 亦表赞同:“采取而得恶菜,亦以喻昏姻也。”严粲虽以蓫为恶菜,却非无用,“野生,不待栽培,犹可治疾。我与尔为昏姻,有交结之素,乃野菜之不如也。”15540作为恶菜的蓫、葍同被视作不幸婚姻的象征,尽管以草木物性而论,二者颇有差别,然即诗意之隐喻表达,却相差无几。与前述二草相比,“稂”“莠”之名,更显昭著。诗经“恶草”的名物考索与教化隐喻123“稂”之两见,毛传 皆释为“童粱”,说文 艹部云:“蓈,禾粟之孚禾,生而不成

23、者,谓之童蓈。或作稂。”孚禾即穗字,禾成秀,人所收者,稂正与之相反。陆玑亦采此说。稂之为物,“穗如乱毳,为色青黄,中亦有稃而不成米。”163543郭璞将之归为“莠类”,朱熹从之。“莠”之释,毛、朱之解仅见于 大田,称其“似苗”,意则非苗,如稂之非穗,恰相映证。下泉 之“稂”,郑玄以为当作“涼”,别为一草,后儒多辩其非;宋儒之解,多就 毛传“得水则病”而发挥,苏辙称“民之苦于虐政,犹稂之得下泉也”。朱熹亦言“王室陵夷而小国困弊,故以寒泉下流而苞稂见伤为比,遂兴其忾然以念周京也”。寒泉伤物的比喻之下,“稂”之恶的体现颇为有限。至明儒何楷,则引附古史专解稂之喻义,称:“苞稂以比王子朝及其党灵景之族,

24、以其皆周同姓,亦如稂之于苗也。”17848清儒胡文英,综合各家,广而论之“彼下泉喻王子朝之党皆下流不肖之人也。稂莠害苗之草,喻子朝害正,虽若成苞,群小附之,终久无成也”18215。援引诗义,比附史实,稂莠害苗,遂得小人之喻。若 大田 篇稂莠,诗中已有“不稂不莠”之否定,贬抑之意更是明白。朱熹明确称二者“皆害苗之草也”19157,后儒多从之。明儒何楷称:“稂,乃禾粟之穗不能成实者。莠,禾粟下生似稷无实。”明白简要,则以“不能成实”作为稂、莠之共性。清儒多用力于稂、莠之名物考订,颇为精详,不乏歧见,但如马瑞辰所云“稂莠不去,实害嘉禾”20723,已是广泛接受的共同态度。稂、莠同具恶名,其中又略有轩

25、轾。宋儒罗愿释二草颇详:“稂,恶草也。与禾相杂,故诗人恶之。古者以饲马,鲁仲孙它 马饩不过稂莠,谓此也。”21108“莠者,害稼之草。诚似稷而不结实,无处不生。”21109述其物性,明其淆乱庄稼之害,定为“恶草”。莠更被视为“害稼之草”,不仅“不结实”且“无处不生”,较之混杂于庄稼中的“稂”似更有害。莠为何物,其论不一,或以为即狗尾草,然亦有辨其非者。但“诗人以来特恶之。故齐诗曰 无田甫田,维莠骄骄,又曰 维莠桀桀,言田广而人力不至,则莠生其中,气象骄桀,陵出苗上也。故孔子曰:恶莠,恐其乱苗也。莠既恶物,言之不美者,谓之 莠言”21109。以“骄骄”“桀桀”修饰的“莠”自非美物,骄横不驯,既是

26、形容其物象,更有深层喻指。“莠”混于苗中,虽不能结实,然其貌相似,不易识别,最能淆乱视听。孔子“乱苗”之贬,实于于此。原文典自 孟子,“恶似而非者:恶莠,恐其乱苗也;恶佞,恐其乱义也;恶利口,恐其乱信也;恶郑声,恐其乱乐也;恶紫,恐其乱朱也;恶乡原,恐其乱德也”221110。其义甚明,孔子所恶,正在似是而非者。若赵岐所注:“莠之茎叶似苗。佞人诈饰,似有义者。利口辩辞,似若有信。郑声淫人之听,似若美乐。紫色似朱,朱,赤也。乡原惑众,似有德者。此六似者,皆孔子之所恶也。”221110莠之过,正在似苗而非,由之而喻乡愿小人之伪善言行,颇为妥帖。以物性而论,稂莠混杂禾苗之间,虽于庄稼有碍,于人而言,尚

27、不至有害;以喻义而言,稂、莠,尤其是“莠”,缘其似是而非且不能成实,被拟为小人,此喻之下,恶名自然昭著。诗 中诸草,论者多因物性特征而取譬褒贬,若戴震所言:“不知鸟兽虫鱼草木之状类名号,则比兴之意乖。”23182可谓中的之论。如芄兰,毛传以“君子之德当柔润温良”譬之,郑笺 则视作“幼稚之君”之兴,后儒多从郑说,王安石析之颇详,“芄兰之为物,不能自立,以刺无礼。支,离矣;叶,则离本远矣。离本远,则尤柔不能自立,以刺无礼之甚”1356。钱澄之因其物性而发挥,“名芃兰者,以芃丛生水中,似兰而茎圆,故字从芃,而又呼以兰也。其质轻扬善泛,故取为幼穉不能自主者之比”24152。名物诠解略有分歧,然譬喻贬抑

28、则大体相类。又如苌楚猗傩,亦系柔顺之姿,论者多以“不能自立”视之,宋儒范处义剖析尤详,其言:“此物始生犹能自立,及长过尺,则引蔓于草上。以喻人君少而无情欲,似可以立事。既长,溺于所爱,则放恣无检束。故国人思之,不欲斥其君,借苌楚为喻,谓苌楚之为物,至有枝、有华、有实之时,则猗傩柔弱,不能自立。”25162释义得体,意旨明晰。再若“蓼蓼者莪,匪莪伊蔚”。明儒诠解颇详,万时华曰:“莪、蒿、蔚一物,始生为莪,长为蒿,蔚则蒿之犹麤大者。莪可食,蒿则无用。合蒿、蔚言之,只见其不副父母初望,以为莪,却是蒿,却是蔚耳。”26168陆化熙言“非莪变而为蒿也,只是终之所成,不能如始之所望,莪、蒿、蔚是一种,渐长

29、则渐无用,诗人引喻甚切”27131,所述颇是。清儒顾栋高专论此“蔚”,“无子,故曰牡蒿。”“亦曰马薪蒿。蒿之尤粗郭万金,翟瑛栋124大者,莪始生美香可食,至成蒿,则粗恶不可食。故菁莪以喻人材,而蒿止为鹿食。人子始生,无不望其为莪,到长大,无非是蒿,孝子所以自伤悼也。”28119析论明白,贴切人情,所喻甚明。至如 葛生 之“蔹”亦属蔓生,毛传 云“葛生延而蒙楚,蔹生蔓于野,喻妇人外成于他家”,已有借力之喻,牟庭 诗切 承而论之,“喻人家妇人托夫以自高,而寡妇单弱,无以自立也”,马瑞辰广而释之,“今诗言蒙楚、蒙棘、蔓野、蔓域,盖以喻妇人失其所依,随夫卑贱。杜诗 兔丝附蓬麻,引蔓故不长,其取兴与此诗

30、同义”20355。所论颇是。“六经名物之多,无逾于 诗 者,自天文地里、宫室器用、山川草木、鸟兽鱼虫,靡一不具。学者非多识博闻,则无以通诗人之旨意,而得其比兴之所在。”3234诗 中名物,除作为诗义的基本构成外,更密切关联比兴,美刺之微多寄托于言外之意。诗 中诸草亦然,物性状貌之后多有比兴喻指藏焉,不晓其义,自然难明诗旨,诚如多隆阿所言:“盖 诗 中比兴类非无意,不识其物,几莫知比兴之由。”4563读 诗 须识名物,多识名物以学 诗,自是研习经典的入门正法;因文本解读而延伸的喻义解析,从训诂详尽到义理阐发,正是 诗 以言志下的意义探寻。由表及里的喻指明晰,诗义本旨因之凸显,知识层面的解 诗 学

31、 诗 基本完成,然而,诗三百 价值的完全呈现,却远不限于诗义的明白晓畅,别有一层更为深刻的教化关怀与道德指向。喻之教孔子言 诗,不拘于言语,不限于文学。古之诗教,并非局促于文献的单一讲授,不仅有礼乐诸艺的相辅相成,更贯穿于立德修身的知行合一。拟之现代观念,当为意义饱满的人文教育,并非简单平面的语文教育。古之 诗 教虽然以诗礼传统的维系、续接为基本关注,但其核心要旨却是传统所蕴的道德精神,即孔子所曰:“诗 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2965一言蔽之的 诗 旨探寻落足于“无邪”二字,明白无疑地道出了传统 诗 教的道德关注。诗 之美刺不同,雅俗有别,长短各异,论功颂德,止僻防邪,大抵皆归于正,

32、以“无邪”一言断之,提纲挈领,明白切要,最见精神。诗经 之草,善恶判分,所喻甚明。陆玑特别表彰的“蕑”,即香草之兰,更有“王者香草”的圣人许可,意义自是不凡。此典所本,不见于 论语,乃在蔡邕之 琴操,孔子慨叹兰为王者香,却与众草为伍,感怀际遇,托辞于香兰。如此情怀,较之 溱洧“秉蕳月”本旨,诚然远矣,然诗中之“(蕳月)兰”却逐渐成为君子德行的最佳象征。离骚 中的“纫秋兰以为佩”与“秉蕳月”颇为相通,王逸注称:“佩,饰也,所以象德,故行清洁者佩芳,德仁明者佩玉,能解结者佩觿,能决疑者佩玦,故孔子无所不佩也。”305指明“象德”之寓意。唐人承而论之,言此“取芬芳以象德”311915。至宋儒洪兴祖补

33、曰:“由是知屈原真所谓多识草木鸟兽,而能尽究其所以情状者欤。”305古人向以诗骚并举,紧随 诗经 之后的 楚辞 在相当程度上被视作 诗 之延续,后儒对于屈原“多识”的认同,正是诗骚一脉的思路延伸,广而论之,便是著名的“香草美人”。屈原的托物用心,至王逸序注而阐发无遗,其云:“离骚 之文,依 诗 取兴,引类譬喻。故善鸟香草,以配忠贞;恶禽臭物,以比谗佞;灵修美人,以媲于君;宓妃佚女,以譬贤臣;虬龙鸾凤,以托君子;飘风云霓,以为小人。”302-3依 诗 取兴的定位为“香草美人”的手法寻得最具权威的经学依托,而这一比附经典的文学范式,遂成为后代诗人文士最为认同的美学惯例。导源于 诗 的“香草美人”比

34、兴,因屈子 离骚 而放大,流布于诗文,其效甚广。“美人香草,寄托遥深,古今诗家一普通结习也。”3265祖述 离骚 文字,寄情香草美人渐为文士常法,然儒者解 诗 论 诗,每每强调此法所本,实出三百。如陈继揆即称:“谷风 一诗,当为香草美人之张本。”33101邓翔亦曰:“诗 多寓言,可借香草美人而称君子,言情赅理,不必泥观也。”33586郝懿行解 泽陂 则称“诗中 蒲荷蒲蕑蒲菡萏,皆以香草美人对言,楚骚 之祖也”34423。魏源释 野有蔓草 亦曰:“思遇贤者而托诸男女之词,美人香草以比君子,盖仿诸此也。”35633反复出现的宗祖强调,正是治经者的一贯腔调,相对于寄寓幽深的文学情怀,温柔敦厚的君子人

35、格更为传统所重。“夫 诗 以温柔敦厚为教,孔子不删郑卫,所以示刺示戒也。故三百篇之旨,一言蔽以无邪。即美人香草以喻君子,亦当原本风雅,归诸丽则。所诗经“恶草”的名物考索与教化隐喻125谓托兴遥深,语在此而意在彼也。”367以圣谕面目出现的解读文字自是正统态度的集中体现,正可视作 诗经 香草比兴的基本准则。诗 之香草,以兴君子,若 卫风 淇奥“有匪君子”的“绿竹”,王风 采葛 思君不见的萧与艾,小雅 南山有台“乐只君子”中的台与莱,或明言或隐喻,谆谆乎温柔敦厚;与之相仿,诗 之恶草,多喻所遇之人不淑,或宫廷政治,或婚姻生活,以刺为教,维世风,正人心。较之香草的“芬芳以象德”,草之“恶”,并不在其

36、气味的芬芳与否,而在是否有益于人,所喻分明,所刺痛切。诗 中诸草,恶处各有差别:或有刺难触,或食之伤身,或不能成实,或不能自立,诗中文辞已多见贬斥否定字眼,厌恶远离之情溢于言表,对于无奈处境、不幸生活、所遇非人等的诸般不满,借“草之恶”表出,喻指分明,基于“温柔敦厚”态度下的怨刺表达多半集中于“不可”“不蓄”的放弃姿态,尚无怒目的指斥,却是明白无疑的疏远态度。较之香草的可亲可近,可置之怀中;恶草有刺有臭,自不愿接触,由此拓展延伸,遂有亲疏之别,落足于日常言行,便是“亲君子、远小人”的立身准则。作为人格榜样的“君子”尤为孔子所重,并屡屡与“小人”对举,以礼义为标识的君子,成为社会秩序的楷模,而小

37、人则成为无礼无义的无耻之徒,对社会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贡献,拟之 诗 中香草、恶草,所喻甚明,放诸修身齐家,遂有亲疏远近之道德取舍。文以载道,“亲君子”的价值倾向于文学中的香草青睐中展现无遗,自诗词歌赋乃至人物命名,比比皆是;反观 诗 中“恶草”,各体文学态度冷漠,极力趋避。唐前诗作,言及茨者不过十余处,且多为茅茨之茨,惟刘桢诗“栖窜茨棘蕃”37373及卢谌诗“茨棘非所憇”37883两处为蒺藜之茨。全唐诗 中,言及“茨”者,十之八九皆系“茅茨”,作为山名的“具茨”偶然见之,作为恶草之最的“茨”仅见于白居易的 夏旱,中有“出门何所睹。但见棘与茨,罗生徧场圃。恶苗承沴气”384667-4668,厌恶之

38、情固已满纸。全宋诗 的情形与之相仿,绝大多数涉及“茨”的诗句为“茅茨”,另有“具茨”“塈茨”等。如诗经 所述蒺藜之茨颇为有限,尚不足 9 次:苏轼3 句“定有新松长棘茨”,“过眼等茨棘”,“茨棘尚未容”;苏辙亦 3 句“未用频教剪棘茨”,“还似旧茔无棘茨”,“山高日莫多棘茨”;胡寅 1 句“棘茨莽蒙蔽”韩元吉 1 句“茨棘翳眢井”;陆游 2 句“便恐化棘茨”,“石罅生棘茨”;陈著 1 句“阴阴荆棘茨”3940267。全元诗 中,“茨”之出现,将近 300 余处,然几乎全部为茅茨,仅杨弘道“眼底无棘茨”40294与耶律楚材“贪吏乱法令,如茨不可束”40131两句。列朝诗集 明诗综 所见之“茨”亦

39、然,满纸茅茨、山茨,并无“棘茨”之用。晚晴簃诗汇 与之相似,茅茨之外,惟殷岳“墙茨不可扫,妇人安足恃”41634,叶观国“但余瓦砾萦荆茨”413355,黄兆麟“连濠密布如棘茨”416237三人 3 句而已。且不必说诗中否定贬抑的态度,单是数量可怜的“棘茨”“强茨”已然将古代诗家的态度表露无遗。至如蓫、稂、莠、芄兰、苌楚、牡蒿、蔹诸类 诗 中恶草,大体情形相似,以传统诗文之浩瀚,状写植物之频繁,自 诗经 即已担负“恶名”的诸草却备受冷遇,被有意识地择离于文学的叙写之外,偶有出现,多半延续 诗经 的厌恶情绪,如宋叶适诗云“芄兰恨柔蔓”4239,明赵时春云“葛藤延蔹蔓,相习不知非”4337皆为此类。

40、诗 中诸恶草,虽为后世文人墨客所厌弃,然诗以美刺的传统却承袭未减,“维是褊心,是以为刺”,微言讽谏,托兴于名物,自是源于 诗经 的文学传统,香草美人的美学范式固不待言,反其道而行之的“托恶草以怨刺”亦是应有之义。诸种恶草的寄托讽喻虽未可称盛,然亦有其不废之功,其能略成规模而得古人反复言说者,正是最得小人之喻的“稂”“莠”,似是而非的“莠”较之不能成实的“稂”更具小人秉性而又尤为突出,至如“稂莠”“莠稂”联用,则于历代诗文中颇为寻常。见诸诗文的稂莠大体沿袭三百篇的否定思路,深恶以混杂于稼穑,每每以剪除耕耘为念,如舒元舆诗“去恶犹农夫,稂莠须耘耨”385547,石介诗“养苗除稂莠,养民除贪垢”44

41、31,方回诗“恶紫如恶莠”40101,曾国藩诗“稂莠骄复骄,桃李阒无言”4540,诸家情绪,大体如此,怨刺兴叹,本之于经,多得温柔敦厚之意。若明人范宗晖之诗最是意旨清楚,态度分明:“稂莠终乱苗,珉瑜颇相类。君子与小人,颜面亦不异。辨之如不早,斯为名德累。”46681前言稂莠,后述小人,并与嘉禾君子作比,浅显易诵,终以德教为念。“六艺惟 诗 教为至广”476,诗之成语,非但传诵广远,入人亦深。“稂莠恶草小人”的譬喻模郭万金,翟瑛栋126式虽不及“香草美人”的美学范式影响深远,但确已于“君子小人”的文化传统中成为特殊的观念存在。身罹党争的苏轼即曾申论:“君子如嘉禾也,封殖之甚难,而去之甚易。小人如

42、恶草也,不种而生,去之复蕃。世未有小人不除而治者也,然去之为最难。斥其一则援之者众,尽其类则众之致怨也深。”48128所论剀切,正是得之身心。同朝名臣刘挚,严于正邪之辨,在弹劾奸臣吕惠卿淤的奏议中更是明言:“夫欲去恶草,不拔其本根,而徒芟薙之,以平目前,则他日必有滋蔓之害。”49563-564弹劾奏章有别于议论文字,颇有实战之效,“恶草”务去的笔锋所指,正是臭名昭著的奸佞吕惠卿。非惟庙堂如此,即在平常县衙,亦有同调。名公书判清明集 所载文判,起笔即言:“稂莠不去,则谷不能以自植,败群者不斥,则羊不能以自肥。本县实缘败坏之久,奸豪得志,细民被害,历考其尤者,则寄居中盖有其人,而士人则徐莘是也。”

43、50593虽系县中举人之恶,然作为诉讼判决的公文,更具针砭之效,“稂莠不去”的开篇态度尤当留意。明洪武时,儒臣宋讷遭同僚嫉妒构陷,朱元璋查明真相,将诬告者下狱论死。寻敕谕讷曰:“君子之道犹嘉谷,小人之道犹稂莠,稂莠不去,嘉谷不生。卿勿以是稍贬其节。”于是讷任职如故51398-399。以上谕面目出现的“稂莠”之譬,其效自非寻常,特别声明的褒贬态度,自是“亲君子、远小人”的一脉相承。于帝家而言,最为切近的身边小人非宦官莫属,“宦官之在朝廷,譬犹恶草之在田,根株不尽则滋息蔓延,必连阡引陌以害嘉禾者,势也”52192。远承 出师 之表的亲疏取舍,近取历代史实的兴衰之变,虽未明言小人,恶草之喻已然分明。

44、所谓“稂莠不去,嘉谷不生”更已成为“亲君子、远小人”最为贴切的文学象征,寓于其内的恰是君子诗教的一以贯之。古之名物,见诸文学,莫著于 诗,草木鱼虫,参差胪列,品物蕃盛,自是 诗 中不废景观。草木之物性虽无善恶之别,然就人生日用而言,则有助益、妨害之别,采入 诗 中,遂有好恶之等差。诗中诸草,自有比兴之用,循其物性差别,因作者之意而寄托褒贬,或善或恶,不一而足。读 诗 需识物,物之“多识”则不限于 诗,详其形状,别其异名,晓其属性,审其本末,非惟训诂解经之助,亦多切于民生之用。宋儒称:“大抵儒生家多不识田野之物,农圃人又不识诗书之旨,二者无由参合,遂使鸟兽草木之学不传。”61981清儒专力于名物

45、考订,材料丰赡,考辨精详,但于兴喻之旨,每有忽略。若焦循之释名物,“不为空喻,不尚新奇”531499,虽是当时风习,却不免于诗旨有阙。诗 之草木,关系诗旨,一名一物,皆寓其义,孔子多识之功,后儒格物之旨,并于 诗 之诠释历程中展开,知其人、论其世,识其物、明其喻,要之,皆以教化为归。如清儒申论恶草之茨:“盖纲常伦纪立之垣墉,文物声明为之塗塈,礼义廉耻以为之茨者也,盖礼义,人心之大防;廉耻,人心之固有,故可以为茨而覆盖一切也。非是,则垣墉败而室家倾矣。今此诗之茨乃飘散零落于墙壁之间,至于不可埽、不可襄、不可束,是礼义廉耻尽坠于地也。”544茨之恶,于此极矣。拟之礼义廉耻的价值评判恰是诗教理念下的

46、自然发挥,如此深恶痛绝的焦灼态度之下正是维护纲常的道德立场。诸草之恶,因其物性,诗 中所喻,实在人情。会通物理,贯穿经义,明其喻指,而推之德化。诗 之为教,在成人造士,在君子人格之养成,恶草之义,恰为反鉴。即美学表达而言,文士笔端的恶草表现自然不及香草美人,然而,诗 中恶草的终极关怀,并不在文辞的广布流传,乃至日用伦常中深入人心的“勿做小人”!参考文献院1 梁启超.变法通议 论幼学M/饮冰室合集.北京:中华书局,1936.2 朱熹.论语集注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5.3 纳兰性德.通志堂集 毛诗名物解序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9.4 多隆阿.毛诗多识自序M/续修四库全书:第七十

47、二册.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5 周中孚.郑堂读书记M.上海:上海书店,2009.6 郑樵.通志二十略 昆虫草木略序M.北京:中华书局,1995.7 贾思勰.齐民要术今释M.北京:中华书局,2009.淤 纳兰性德曾言:“盖熙丰以来之小人如吕惠卿、章惇、曾布及卞兄弟,咸能以文采自见,而亦或傅致经义,以文其邪说,斯所以能惑世听而自结于人主也。嗟乎,当其诬罔宣仁,窜逐众正之时,吾不知其于兴观美刺之义何居?”此段文字可与苏、刘之文参读。诗经“恶草”的名物考索与教化隐喻1278 焦循.周易补疏M.南京:凤凰出版社,2015.9 刘宝楠.论语正义M.北京:中华书局,1990.10 黎靖德.朱子语类

48、M.北京:中华书局,1986.11 韩婴.韩诗外传集释M.北京:中华书局,1980.12 欧阳修.诗本义M.四库全书本.13 王安石.诗义钩沉M.北京:中华书局,1982.14 阮元,校刻.十三经注疏毛诗正义M.北京:中华书局,2009.15 严粲.诗缉M.北京:中华书局,2020.16 郝懿行.尔雅义疏M.济南:齐鲁书社,2010.17 何楷.诗经世本古义M.四库全书本.18 胡文英.诗经逢原M.清乾隆间刻本.19 朱熹.诗集传M.北京:中华书局,1958.20 马瑞辰.毛诗传笺通释M.北京:中华书局,1989.21 罗愿.尔雅翼M.合肥:黄山书社,2013.22 焦循.孟子正义M.北京:中

49、华书局,1987.23 戴震.戴震集 与是仲明论学书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24 钱澄之.田间诗学M.合肥:黄山书社,2005.25 范处义.诗补传M.四库全书本.26 万时华.诗经偶笺M.明崇祯李泰刻本.27 陆化熙.诗通卷下M.明书林李少泉刻本28 顾栋高.毛诗类释M.四库全书本.29 程树德.论语集释M.北京:中华书局,1990.30 洪兴祖.楚辞补注M,北京:中华书局,1983.31 范晔.后汉书M.北京:中华书局,1965.32 梁启超.饮冰室文集 诗话M.北京:中华书局,2015.33 张洪海.诗经汇评M.南京:凤凰出版社,2016.34 郝懿行.诗说M.济南:齐鲁书社

50、,2010.35 魏源.诗古微M.济南:齐鲁书社,2004.36 永瑢.四库全书总目 卷首 圣谕M.北京:中华书局,1965.37 逯钦立.先秦汉魏晋南北朝诗M.北京:中华书局,1983.38 彭定求.全唐诗M.北京:中华书局,1960.39 傅璇琮.全宋诗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5.40 杨镰.全元诗M.北京:中华书局,2013.41 徐世昌.晚晴簃诗汇M.北京:中华书局,2018.42 叶适.叶适集M.北京:中华书局,2010.43 赵时春.赵时春诗词校注M.成都:巴蜀书社,2012.44 石介.徂徕石先生文集M.北京:中华书局,1984.45 曾国藩.曾国藩全集 诗文M.长沙: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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