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DI、经济政策变动对商贸流通业高质量发展的影响.pdf

中文核心期刊要目总览贸易经济类核心期刊43FDI、经济政策变动对商贸流通业高质量发展的影响张晓艳 副教授 李 莉 教授（菏泽学院马克思主义学院 山东菏泽 274000）内容摘要：在双循环新发展格局背景下，商贸流通业因其在加快消费循环及推动地区经济持续增长等方面的重要作用而受到广泛关注。厘清 FDI 与商贸流通业高质量发展的关系，对构建商贸流通体系新格局，加快商贸流通业高质量发展意义重大。因此，本文通过构建空间杜宾模型，分析了FDI、经济政策变动（本文用“经济政策不确定性”指代）对商贸流通业发展的影响及其空间溢出效应。研究发现：FDI 对我国商贸流通业发展规模与发展质量均具有明显促进作用，且存在正向空间溢出效应。同时，经济政策不确定性负向调节了 FDI 对商贸流通业发展的积极影响，并且存在显著为负的空间溢出效应。结果表明，在双循环背景下，仍须进一步积极吸引外资流入，优化外资流向，以促进我国商贸流通业的转型升级和进一步高质量发展。关键词：双循环；外国直接投资；商贸流通业；经济政策变动；空间溢出效应中图分类号：F72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5-9397（2023）18-0043-04文章著录格式：张晓艳，李莉.FDI、经济政策变动对商贸流通业高质量发展的影响 J.商业经济研究，2023（18）：43-46引言自加入世界贸易组织（WTO）以来，我国凭借广阔市场和丰富资源，成为吸引外国直接投资（FDI）最成功的发展中国家之一。在 2020 年全球外国直接投资大幅下降情况下，中国的外国直接投资仍然增长 4%，位居世界第一（Zheng 等，2022）。外国直接投资在推动地区经济增长方面的重要作用已被普遍认可。例如，王军英等（2021）指出，FDI 可以通过技术溢出效应提高东道国的生产力，也可通过示范效应为我国各行各业发展带来先进的管理经验等，从而成为我国经济快速增长的关键驱动力。特别地，在双循环新发展格局背景下，部分学者就FDI 对商贸流通业发展的影响展开了广泛讨论，但在其对产业发展影响方面的观点却存在分歧。例如，一些研究基于企业竞争视角指出，FDI 会对本土商贸流通业投资和就业产生挤出效应（房玲玲，2019）。部分研究则从技术溢出和示范效应视角出发，认为 FDI 会促进商贸流通业效率提升与转型升级，进而推动产业发展（赵霞，2011）。为应对当前全球日益增多的风险因素以及逆全球化思潮，我国提出了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商贸流通业作为国民经济的先导产业，其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在 2019 年已经超过 20%，是加快推动“内循环”的重要保障。在此背景下，进一步推动商贸流通业发展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与此同时，随着我国经济发展进入新常态，商贸流通业自身也面临着转型升级、转换增长动力的高质量发展要求，以往单一地就商贸流通业发展规模展开研究已不能满足实践发展需要。结合以上分析，有必要从发展规模与发展质量多维视角出发，进一步分析 FDI 对商贸流通业发展的影响，并讨论在经济政策不确定性风险增加的条件下，两者之间关系的变化情况。文献综述与机理分析（一）FDI 溢出效应及其对商贸流通业发展的影响FDI 理论自提出以来，迅速受到西方经济学专家的广泛关注，并成为众多学者的研究重点。国内外众多学者分别从 FDI 对东道国经济、环境污染以及社会福利等方面的影响展开了广泛讨论，但在溢出效应的正负性结论方面存在着分歧。例如，邹志明和陈讯（2023）基于我国省域面板数据研究发现，外商直接投资对我国技术创新和经济发展质量均具有显著的促进作用，且对经济质量的影响主要通过技术创新效应、生产率提升效应和产业结构优化效应三种途径实现。但也有研究发现，FDI对东道国企业的技术效率与就业规模等有显著的消极影响。例如，潘文泳等（2022）研究发现，FDI 对我国非正规就业规模有显著的抑制效应，且对于第一、二产业的影响程度更深。在此基础上，一些学者进一步研究发现 FDI 技术溢出效应的产生需要一定的条件和环境，某些因素可以促进或制约溢出效应的发生，这些因素包括基金课题：山东省社科规划研究项目山东省委党校创新工程项目“新旧动能转换下地方高校与区域经济互动研究”（18CDCJ27）Commercial&Economic Research44商业经济研究 2023 年 18 期技术差距、东道国吸收创新能力以及行业特征等因素。虽然关于 FDI 溢出效应的研究已有很多，但是大多是针对制造业，对商贸流通业 FDI 溢出效应的研究文献仍然较为缺乏。2004 年，随着零售业保护性政策彻底取消，中国逐步放开了外资商业在地域、股本占比以及数量等方面的限制。跨国连锁商业集团纷纷进入中国流通领域，商贸流通业迅速成为中国接收 FDI 增幅最快、规模最大的行业。近年来，随着对外开放水平的进一步提高，加之电子商务领域不断放宽的投资门槛，FDI 对商贸流通业发展影响更加明显。其中，房玲玲（2019）在研究指出，FDI 对我国商贸流通业的投资和就业存在挤出效应。一些学者对此持有不同观点，认为外资流入虽然会给我国商贸流通企业带来竞争压力，但同时也会给我国商贸流通业发展带来先进的管理理念和技术，后者在促进我国商贸流通业发展方面有重要作用，当前外资流入对我国商贸流通业发展的正向促进作用更显著（刘斌等，2021）。也有一些学者指出，FDI 对商贸流通业的影响存在区域差异性。例如，陈晓琴（2021）从细分行业角度出发，研究指出商贸流通业不同细分行业外商直接投资的影响效应不仅存在行业差异性，同时还存在显著的区域差异性。当前，在国内国际双循环新发展格局背景下，数字经济新业态的出现为商贸流通业发展注入“新鲜血液”，商贸流通业产业转型升级和数字化改造步伐需求加快。在各行各业转变经济增长方式、追求高质量发展的要求下，有必要结合地区商贸流通业发展现状，进一步深入分析 FDI 对商贸流通业发展规模与发展质量的影响。（二）经济政策不确定性的影响作用当前关于经济政策不确定性的影响研究越来越受到学者们的关注。经济政策的不确定性对行业的影响大致可以从对企业投资、投资效率以及创新活动几个方面展开分析。战略增长选择理论认为，经济政策波动在一定条件下可能会对企业投资和资本配置效率有负向影响，但对企业研发投入可能存在着积极影响。上述结论在饶品贵（2017）的研究中得到验证，即宏观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对我国企业投资有着明显的抑制作用。也有研究证实，经济政策不确定性的上升会对全球价值链（GVC）中的分工地位产生影响，并且主要通过融资约束与创新两个途径传导（孙永强等，2022）。但在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对创新的影响方面，结论并不一致。卢宇（2022）指出，电子商务发展对商业流通企业创新活动起着正向促进作用，而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则正向调节了两者的关系。一个合理的解释是，在企业竞争环境下，企业创新行为易受竞争对手行为的影响。为占据市场主动权，尤其是在经济政策不确定的波动环境下，企业往往会主动进行新产品开发和服务创新以寻求在市场中占据主动位置。而 Nguyen 和 Trinh（2023）研究发现，经济政策不确定性会显著抑制企业研发投入强度以及创新产出，其作用效果也会受到企业性质、企业财务状况等因素的影响。此外，也有一些研究分析了资本市场与政策波动之间的关系。总而言之，经济政策不确定性是造成资本市场波动的长期原因，而这又会通过融资约束、贸易障碍等问题影响企业发展。因此，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对于贸易发展、商贸流通业发展都有深刻的影响，在我国进一步扩大对外开放以及加强国内国际双循环背景下，有必要深入分析经济政策波动对于 FDI 以及商贸流通业发展的影响。研究设计（一）空间计量模型构建空间权重矩阵设置是空间计量经济学模型的基础。随着我国互联网技术、大数据等数字技术的迅猛发展，影响变量空间相关性的因素不再局限于地理距离，同样会受到经济发展和信息技术等因素差距的影响。鉴于上述考虑，本文权重矩阵设计如下：其中，Eij为经济距离权重矩阵，其元素为沿海两地人均 GDP 差值的绝对值倒数，I 为研究区域人均邮政服务平均值。空间计量经济学模型主要包括空间误差模型（SEM）、空间滞后模型（SLM）和空间杜宾模型（SDM）。SDM模型可以很好反映解释变量或解释变量误差项引起的空间相关性。因此，采用 SDM 模型探讨外商直接投资与商贸流通业发展之间的关系及经济政策不确定性的调节作用。模型构建如下：yit=WijYit+Xit+WijXit+i+t+it其中，i 表示省份，t 表示年份；Yit为被解释变量，Xit为解释变量，WXit是解释变量与权重矩阵的交互项；为空间自回归系数，为解释变量系数，为空间滞后项的回归系数；i为个体固定效应，t为个体时间效应，it为随机误差项；Wij为同时考虑经济因素与信息水平差距的权重矩阵，以更加符合实际情况。商经研究中文核心期刊要目总览贸易经济类核心期刊45在该模型中，以商贸流通业发展水平，具体指流通规模（CI_scale）与流通质量（CI_TGP）为被解释变量，以 FDI、经济政策不确定性（Policy_Uncertainty）及其交互项（FDIPolicy_Uncertainty）为解释变量。当交互项的系数通过显著性检验时，这表明存在调节效应。随后，根据 Lesage 和 Pace 提出的偏导数矩阵法，估计了解释变量对被解释变量的直接和间接影响。直接效应是指解释变量对该区域内被解释变量的平均效应。间接效应是指解释变量对外部区域内被解释变量的平均效应。（二）变量选取与数据来源核心解释变量：外国直接投资（FDI），采用各省份人均实际外国直接投资数额表示。被解释变量：本文的被解释变量为商贸流通业发展水平，本文分别从商贸流通业发展规模（CI_scale）与商贸流通业发展质量（CI_TGP）两个维度来表征。商贸流通业全要素生产率是商贸流通业发展的核心驱动力，代表了发展质量。全要素生产率评价指标包括劳动、资本、能源投入和商贸流通业增加值、三废排放量两类产出。调节变量：经济政策不确定性（Policy_Uncertainty）。借鉴 Yu 等（2020）的方法，得到各省份经济政策不确定性指数。控制变量：经济发展水平（Economy），商贸流通业发展与地区经济发展水平密切相关，因此选取各地区人均GDP 的对数值表征经济发展水平；信息化水平（Internet），采用邮电业务总量这一指标反映各地区的信息化水平；市场竞争强度（Compete），采用城市职工实际工资与全国平均工资的相对差距表征；人力资本（Human_capital），采用各地区平均受教育年限表征。本文以商贸流通业为研究对象，其中各省份商贸流通业面板数据来源于 2010-2021 年的中国人口和就业统计年鉴中国统计年鉴及各省份地方统计年鉴；其他变量相关数据均来源于地方国民经济发展公报以及地方统计年鉴。实证分析（一）基本回归结果为检验 FDI 与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对商贸流通业发展的影响，本文分别采用 FGLS 模型和 SDM 模型进行回归分析。结果如表1所示，两个模型中的回归结果基本一致，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实证结果的稳健性。根据结果，不管是 FGLS 模型还是 SDM 模型，FDI 对商贸流通业发展规模及发展质量都有显著的正向促进作用，同时还存在着正向的空间溢出效应，即 FDI 可以通过示范效应和技术溢出效应给周边地区商贸流通业发展带来积极影响。而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对商贸流通业发展则表现出显著的抑制效应。至于 FDI 和经济政策不确定性两者的交互项系数，除在 FGLS 检验中的模型 2 结果正向但不显著外，其他模型中都显著为负，即经济政策不确定性负向调节了 FDI 对商贸流通业发展的影响。一个合理的解释可能是，商贸流通业因其产业特性，当企业面临外部冲击时，FDI竞争效应更明显，即对本土企业存在一定程度的挤出；同时，对规模较小流通企业来说，本身抗压能力较弱，在政策波动程度较大的情况下，无法保证企业的稳定发展，进而对商贸流通业发展规模产生一定的影响。此外，就商贸流通业全要素生产率来说，现阶段我国商贸流通业整体发展水平较低，企业的技术条件以及创新能力普遍较弱，因而面对政策冲击时，更不可能将有限的资金投放到研发部门，而企业创新和技术升级又是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的核心。因此，在 FDI 竞争效应和政策波动的双重影响对流通企业全要素生产率提升产生了负向抑制效应。其他控制变量结果显示，地区经济发展水平、信息化水平、竞争强度以及人力资本对商贸流通业发展都起到了表 1 FDI、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对商贸流通业发展影响的回归结果注：*、*、*分别代表通过 1%、5%、10%显著性水平检验，下同。表 2 SDM 模型的分解结果Commercial&Economic Research46商业经济研究 2023 年 18 期正向促进作用。根据 SDM 结果可以看到，地区经济发展水平和竞争强度存在着显著负向的空间溢出效应，即抑制了邻地的商贸流通业发展规模和全要素生产率的提升。根据虹吸效应，本地区较高的经济发展水平会吸引人力、资本、技术等元素从周边地区向本地区集聚，进而抑制了周边地区的发展。此外，信息化水平与人力资本对商贸流通业发展规模均存在着正向的空间溢出效应。（二）空间效应分解SDM 模型估计的解释变量的系数由于空间滞后项而存在偏差，可以通过将总效应分解为直接效应和间接效应来解决。直接效应指变量对本地区流通业发展的影响，间接效应即空间溢出效应指变量对相邻地区商贸流通业发展的影响。因此，本文进一步对 SDM 结果进行分解，结果见表 2 所示。SDM 模型的分解结果显示，外商直接投资对商贸流通业发展规模及发展质量均有着正向显著的直接效应和间接效应。模型 1 中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及两者交互项不管是直接效应还是间接效应，结果均显著为负。这说明经济政策不确定性不仅抑制商贸流通业规模扩张，还在一定程度上负向调节了 FDI 对商贸流通业规模扩张的积极影响。模型 2 结果显示，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存在着正向显著的直接效应和负向显著的间接效应，即随着政策波动程度的提升，邻地商贸流通业全要素生产率提升进一步受到负向约束；两者的交互项系数同样不论直接效应还是间接效应均显著为负，即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对 FDI 与商贸流通业全要素生产率之间的关系起到负向调节作用。对策建议第一，进一步扩大吸引外商直接投资，优化外资投资结构与投资方向。外商直接投资在我国地方经济增长中起到重要作用，在双循环新发展格局背景以及高质量发展要求下，各地仍需鼓励和推进商贸流通业外商直接投资的引入。同时，有的放矢地对外商直接投资质量进行甄别，加大吸收国外先进技术与管理经验的力度，尤其是附加值高的FDI项目，减少引进附加值低、缺乏技术创新、与大多已引进的FDI大同小异的项目。同时，注意加强推动地区间商贸流通业联动发展，增加发展弱势地区政策支持，改善中西部地区投资环境，促进国内外市场互联互通，全方位吸引流通业 FDI。沿海发达地区应尝试进一步加大外商投资对流通业的渗透度，加强技术升级合作与先进管理、生产方式学习，释放外商直接投资示范效应和技术溢出效应潜能。第二，加快商贸流通业转型升级。当前国际环境复杂多变，传统商贸流通业发展方式存在诸多弊端，为破除发展瓶颈就必须转变传统发展方式，深化流通领域改革创新。结合我国当前数字经济发展趋势，优化产业空间布局，积极利用大数据等数字技术促进传统产业转型升级与流通方式创新，积极推进流通产业与电子商务等产业的融合发展以适应数字经济新业态的发展趋势。与此同时，地方政府也须制定针对性政策，帮助中小企业尤其是微小企业创新发展。参考文献：1.Zheng Hui，Zhang Li，Zhao Xin.How does environ-mental regulation moderate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and marine green economy efficiency：An empirical evidence from Chinas coastal areasJ.Ocean and Coastal Management，2022（219）2.王军英，牛风君，孟书霞.中国制造业对 FDI 吸引力减弱了吗基于全球价值链的再思考 J.时代经贸，2021（11）3.房玲玲.商贸流通业 FDI 与服务业就业效应的非线性关系研究 J.商业经济研究，2019（9）4.赵霞.商业 FDI 对本土制造业：溢出还是挤出基于中国省级面板数据的实证研究 J.国际贸易问题，2011（2）5.邹志明，陈迅.外商直接投资对技术创新与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及其作用机制基于环境规制的调节作用 J.科研管理，2023（2）6.潘文泳，郭南希，段艳艳.FDI 挤出了中国非正规就业吗来自 CHIP 数据库的经验证据 J.宏观经济研究，2022（2）7.刘斌，刘颖，曹鸿宇.外资进入与中国企业创新：促进还是抑制 J.山西财经大学学报，2021（3）8.陈晓琴.外商直接投资对商贸流通业发展质量的影响基于细分行业的比较 J.商业经济研究，2021（22）9.饶品贵，岳衡，姜国华.经济政策不确定性与企业投资行为研究 J.世界经济，2017（2）10.孙永强，马巨伟，冯乾.经济政策不确定性与全球价值链嵌入 J.国际金融研究，2022（12）11.卢宇.电子商务发展、经济政策不确定性与商贸流通企业创新 J.商业经济研究，2022（11）12.Nguyen Minh Hong，Trinh Vu Quang.U.K.economic policy uncertainty and innovation activities：A firm-level analysisJ.Journal of Economics and Business，2023（123）13.Yu J，Shi X，Guo D，et al.Economic policy un-certainty（EPU）and firm carbon emissions：evidence using a China provincial EPU indexJ.Energy Economics，2021（94）作者简介：张晓艳（1978-），女，山东郓城人，硕士，菏泽学院马克思主义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经济学与知识产权法等；李莉（1970-），女，山东郓城人，硕士，菏泽学院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研究方向：农村经济理论与实践。商经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