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海外专家谈儿童语言习得卡米尔乌德迪恩等语言跨界谈地操纵规则遵循项目和例外项目的数量。尤其是,有的研究发现,婴儿在内隐学习任务中遵循容忍原则,表明容忍原则不仅作用于语言中的规则形成,而且很有可能是一种一般的学习和泛化原则。四我们来总结一下,在乔姆斯基掀起语言学和认知科学领域革命之后的几十年来,普遍语法和先天论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大家越来越清晰地认识到,普遍语法比我们之前想象的要简单得多。人类与生俱来的更有可能是一种获得语法的能力,而不是具体的语法规则本身。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区别。正如理解线性函数很可能是人类独有的能力,但这并不意味着一个两岁的幼儿已经拥有了斜率和截距这样的概念。同样,普遍语法应该
2、只包括人类真正独有的能力一一合并,即形成可组合且具有层级性的结构的能力。这种能力并不包含名词、动词、形容词等具体的词类,而是一种能够根据儿童接收到的语言数据来创建这些类别和结构的能力。当我们谈学习机制的时候,这种机制往往可以在语言和语言之外的其他领域同时运作,它需要完成儿童语言习得过程中的主要的繁重工作。(清华大学黄瑞迪、张潇文,浙江大学周鹏译)跨语言视角下的儿童语言习得【意】玛丽亚特蕾莎瓜斯蒂本文旨在阐释跨语言视角对理解儿童语言习得进程的重要性。前人研究多关注英语母语儿童,本文希望通过呈现来自不同母语背景的儿童语言数据来论证跨语言视角的重要性。我们希望强调的一点是,跨语言数据给我们理解儿童语
3、言习得进程提供了以往只基于英语研究不能得到的观察视角,甚至推翻了很多基于英语研究所得出的结论。在过去的1 5 年间,儿童语言研究从以英语为中心的视角逐渐转向跨语言视角。这种转向给一些既定假设和结论带来了挑战。我们来看一个被动结构(见句子(1)习得的示例。前人基于英语儿童的习得数据认为,儿童直到5 岁才能习得被动结构。造成儿童习得被动结构困难的原因是,英语被动结构的产生需要把施事论元thedog从其基础生成位置(1)中尖括号所示位置)移位到主语位置(1)中方括号所示位置),从而在两者之间构建一个论元链(1)中箭头所示),而儿童最初不能成功构建该论元链。根据该理论框架,尽管儿童最初不能成功构建论元
4、链,但也可以理解一些被动结构,因为他们会把动词性被动分析成形容词性被动。以(1)为例,儿童会把(1)中过去分词washed简单地处理成一个类似(2)中happy的形容词,不涉及任何移位操作。(1)The dog was washed(by the child).(小狗被小朋友洗过。)(2)The dog was happy.(小狗很高兴。)在英语中,被动结构可以分为动词性被动和形容词性被动,并且有时两者之间存在歧义,因此,英语儿童最初把被动结构分析成形容词性被动这个观点看起来似乎是合理的。但如果我们从跨语言的视角来看,该观点就不那么合理了。例如,在希腊语中,动词性被动和形容词性被动有着各自独特
5、的形式,作者简介:玛丽亚特蕾莎瓜斯蒂(MariaTeresaGuasti),女,意大利米兰比可卡大学教授。11语言战略研究2023年第5 期总第4 7 期见(3)和(4)之间的差异。同样,在意大利语中,动词性被动可以用一个特定的助动词来进行标记。希腊语中的动词性被动(3)To vivlio diavastikeThe book read.NACT.PAST.PERF.3SG byall the students“The book was read by all students.(这本书被所有学生读过。)希腊语中的形容词性被动(4)To vivlioThe book.NOM.NEUT.SG i
6、s read.NON.NEUT.SG by all the students“The book was read by all students.(这本书被所有学生读过。)研究发现,希腊语和意大利语儿童在3 岁7 个月到4 岁0 个月之间便能理解并产出动词性被动了。该发现对前人基于英语儿童得出的结论提出了挑战。另一个挑战来自对塞索托语(Sesotho)的研究。塞索托语属于班图语支。研究发现,3 岁的塞索托语儿童已经能够理解和产出动词性被动了;他们甚至可以把已经掌握的有关被动结构的知识类推到从未见过的生造词上。研究还发现,汉语粤方言儿童从3 岁6 个月起就已经能够理解像(5)这样的被动结构了。(
7、5)Neoizai beiGirl“The girl was kissed by the boy.(女孩被男孩亲吻了。)(6)小狗被打了。(7)小狗被小猫打了。与粤方言不同,汉语普通话儿童似乎到5 岁左右才能理解像(7)这样的长被动结构;他们在4岁时对像(6)这样的短被动结构(即不出现施事短语的被动结构)的理解要更好。那么为什么粤方言儿童在3 岁6 个月时就能理解长被动,而汉语普通话儿童却不能呢?造成这个差异的原因是:粤方言只有长被动结构,其施事者短语必须出现;而普通话既有长被动也有短被动结构,其施事短语可以出现也可以不出现。这就意味着粤方言的被动结构有更为明确的标记特征,这种独特性使得粤方言
8、儿童更容易习得该结构。通过以上对被动结构跨语言习得的讨论,我们能够获得什么样的启发呢?第一,跨语言视角能帮助我们验证一些早先的习得理论,测试其能否真实反映儿童语言习得的进程。前文提到很多其他语言的儿童习得被动结构的年龄都要早于英语儿童,但在这些语言中被动结构的生成大多都需要进行移位操作来构建论元链。这就表明,该语法操作可能并不是导致某些语言中儿童习得被动结构较晚的原因。第二,我们需要进一步解释为什么不同语言儿童能够理解并产出被动结构的年龄存在差异。一种可能的解释是,当某种语言的被动结构有特定的标记(如希腊语中的形态标记、意大利语中的特定助动词),或其表达形式有独特性(如粤方言中只存在施事短语必
9、须出现的长被动)时,儿童习得其结构就会相对容易。换言之,当结构和语义之间的映射关系更为明确(不存在歧义)时,儿童更容易习得该结构。我们再通过儿童对限制性关系从句的习得来谈一谈跨语言视角的重要性。已有的习得研究所考察的语言多包含中心语前置的关系从句。一般认为,相较于(9)这样的宾语关系从句,儿童更容易理解和产出(8)这样的主语关系从句。有学者用“干涉效应”来解释这种习得难度的不对称。他们提出,习得宾语关系从句之所以更困难,是因为从句的主语the grandma处在关系从句中心语the child和其基础生成位置之间,干涉了两者之间的依存关系(如(1 0)所示:尖括号所示位置是中心语基础12apo
10、 olus tus fitites.ine diavasmenoaamzai sek.PASS boykissedapo olus tus fitites.海外专家谈儿童语言习得卡米尔乌德迪恩等语言跨界谈生成的位置,方括号所示位置是中心语发生移位后的位置)。而在主语关系从句中(如(1 1)所示),the grandma无法干涉两者之间的依存关系,所以其习得难度也就较低。(8)the child that draws the grandma(画外婆的小朋友)(9)the child that the grandma draws(外婆画的小朋友)(10)the child that the gra
11、ndma draws 小(11)the child that draws the grandma小问题是,这种“干涉效应”是基于线性顺序还是基于层级结构的呢?如果仅考察英语或其他中心语前置的语言,我们则无法解决该问题。我们用例(1 0)来说明。在(1 0)中,从句主语the grandma既可以从线性顺序的角度干涉中心语the child和其基础生成位置之间的依存关系,也可以从层级结构的角度进行干涉,因为从句主语the grandma不仅在线性顺序中位于两者之间,其在层级结构中所处的位置也处于两者之间。要解决这个问题,我们必须从跨语言的视角切入,考察那些可以区分线性顺序和层级结构假说的语言,其
12、中之一便是汉语普通话。在汉语普通话中,关系从句具有中心词后置的特征,如(1 2)和(1 3)所示。(1 2)是主语关系从句,(1 3)是宾语关系从句。(12)画外婆的小朋友从线性顺序来看,在(1 2)这个主语关系从句中,从句宾语“外婆”位于中心语“小朋友”和其基础生成位置(尖括号所示位置)之间,干涉了两者之间的依存关系;而在(1 3)这个宾语关系从句中,从句主语“外婆”没有处在中心语“小朋友”和其基础生成位置之间,也就无法干涉两者之间的依存关系。一个基本逻辑是,如果“干涉效应”是基于线性顺序的,那么就汉语普通话关系从句的习得而言,我们将得到与英语截然相反的结果,即汉语普通话的宾语关系从句比主语
13、关系从句更容易习得。相反,从层级结构来看,在(1 3)这个宾语关系从句中,从句主语“外婆”在层级结构中的位置高于中心语“小朋友”的基础生成位置,但低于其移位后的位置,因此,它就会干涉两者之间的依存关系。而在(1 2)这个主语关系从句中,从句主语“外婆”在层级结构中的位置同时低于中心语“小朋友”的基础生成位置和其移位后的位置,因此,它也就无法干涉两者之间的依存关系。如果“干涉效应”是基于层级结构的,那么汉语普通话关系从句的习得应该和英语类似,即主语关系从句比宾语关系从句更容易习得。综上,汉语普通话关系从句中心词后置的特征能够帮助我们区分线性与层级干涉这两种假说,这是通过考察中心词前置的语言所无法
14、实现的。研究发现,无论是在理解还是产出上,主语关系从句都比宾语关系从句的难度更低。该结果表明,基于层级结构的“干涉效应”比基于线性顺序的“干涉效应”更能解释主语和宾语关系从句习得难度的不对称。总之,跨语言视角对我们理解儿童语言习得的进程至关重要。不同母语背景的儿童在语言习得过程中可能会面临不同的挑战,而跨语言视角能够帮助我们更好地关注这些挑战,增进我们对儿童语言习得进程的了解。单个语言所能提供的证据可能是片面和不完整的,只有使用来自多个语言的证据,我们才能更好地区分和验证不同的理论假说,揭示不同语言之间的共性和个性,从而为理解人类心智提供重要启示。(浙江大学施嘉伟、周鹏译)责任编辑:王飙13(13)外婆画 的小朋友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