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遗英译的归化与异化——以绍兴黄酒文化的翻译为例.pdf

英语广场2024年02月（总第258期）摘要 本文以绍兴黄酒文化的翻译为例，探讨非遗英译的归化异化策略选择问题。在非遗英译过程中，译者要基于更好地传承与传播非遗文化的原则，采用归化和异化相结合的策略。对于有一定海外影响力的黄酒术语，译者要依据国标，采用异化的翻译策略；对于海外知名度比较低的黄酒品类和酒俗文化的翻译，译者可采用异化为主、归化与异化相结合的策略；对于英语世界比较陌生的黄酒典故和酿制工艺流程的翻译，译者可采用归化为主、异化为辅的翻译策略。关键词 非遗；归化异化；绍兴黄酒文化；英译中图分类号 H059文献标识码 A文章编号 1009-6167（2024）06-0039-04非遗英译的归化与异化以绍兴黄酒文化的翻译为例 董洋萍徐丽收稿日期：2023-12-10作者简介：董洋萍，硕士，浙江理工大学科技与艺术学院讲师。研究方向：英语教学、翻译实践。徐丽，硕士，浙江理工大学科技与艺术学院讲师。研究方向：翻译理论与实践。1 研究背景非遗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中华文明绵延传承的生动见证，是联结民族情感、维系国家统一的重要基础（黄孝东 等，2022）。非遗“既是地方性知识，也是共享性资源”（李牧，2019）作为中国传统文化的代表，国家非遗具有浓厚的民族和地方特色，在中国文化“走出去”的大趋势下，非遗翻译可以促进中国传统文化走出国门，使外国友人了解中国文化，对提升国家文化软实力和国家形象都有积极意义，同时也能促进非遗自身的传承与发展。然而，由于非遗富含地方特色文化习俗，蕴含丰富的文化专有项，再加上中英两种语言的差异（陈芳荣，2011），非遗的英译并非容易之事，如何在翻译中采用恰当的翻译策略和方法，使得译文在保持可读性和吸引力的同时，实现传播中华文化的译介目的，是非遗对外译介需要关注的重点问题。2 归化异化与文化翻译文化翻译同“归化”“异化”两个核心概念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早在1813年，德国译者施莱尔马赫就提出，翻译只有两种途径：一种是尽可能让作者原地不动，将读者移向作者；另一种是尽可能让读者原地不动，将作者移向读者。施莱尔马赫认为，“归化”和“异化”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途径，不能将两者混用（Lefevere，1992）。1995 年，美国翻译理论家Venuti在译者的隐身一书中，基于施莱尔马赫的观点将这两种途径分别称为“异化”（foreignization）和“归 化”（domestication）（Mundy，2001）。随后，翻译文化学派将归化、异化概念同文化翻译结合起来。在文化翻译的过程中，异化翻译迁就源语的语言文化特点，迫使读者向原作者靠拢，而归化翻译则偏向于迎合目标语读者及目的语社会文化的需求，使译者尽可能地向目的语读者靠拢。由此可见，使用异化策略可以打破目的语语言文化常规，保留源语文化本质，译文带有明显的“陌生感”和“翻译痕迹”；而使用归化策略则可以达到“去陌生化”和“去翻译标签化”的效果，使译文类似“地道”的原作，更加符合目的语的语言文化常规。3 归化异化在绍兴黄酒文化翻译中的应用对于非遗文化的翻译而言，译者采用不同的翻译策略会产生截然不同的翻译效果。归化策略可以保障译文的流畅性和可接受度，有利于吸引外商和海外消费者，提升黄酒在国外的39ENGLISH SQUAREENGLISH SQUARE Tel:[phone]影响力和知名度，但是过于归化的翻译则会导致绍兴黄酒传统文化身份的丧失，甚至引起国外消费者对黄酒文化的误解。异化策略可以保留黄酒文化的本质，促进绍兴黄酒文化的传播，然而一味地异化也会导致译文生硬难读，将潜在消费者拒之门外，影响绍兴黄酒品牌在海外的影响力。因此，正如罗选民（2004）教授所说，归化、异化是互补而非排斥的，在非遗翻译的过程中，译者要将归化、异化策略融合共用，在作者和读者之间架起桥梁，拉动读者和作者借助桥梁相向而行且相会，使二者之间进行有效的沟通。“绍兴黄酒酿制技艺”于2006年被列入首批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传统技艺”类，其中包含许多具有越地特色的历史、地理、社会等文化元素，包括黄酒品名、酿制工艺、黄酒典故等，在翻译过程中，发挥好归化与异化的优势，根据实际翻译需要扬长避短，做到在准确传达意义、确保译文可读性的基础上，尽可能地传承并传播绍兴黄酒文化，提升绍兴黄酒在海外的知名度和影响力。3.1“绍兴黄酒”名称的英译黄酒源自中国，是自然界的一种天然产物，因其酒体大多呈黄色而得名“黄酒”。鉴于其基本成色，国内部分企业网站甚至是地方官方英文网站（绍兴中国黄酒博物馆、各大黄酒企业官方网站、浙江文化网英语网站以及亚马孙海外网站等），将“绍兴黄酒”相对异化地翻译为“Shaoxing yellow wine”，意为“绍兴的黄色酒”。然而，在英语世界中，“wine”一般指的是“葡萄酒”，如果将世界三大古酒中的“黄酒”和“葡萄酒”都译为“wine”，海外读者可能误认为黄酒是葡萄酒的一种。为了区分黄酒与葡萄酒，有的译名在“wine”前面附上原材料，归化与异化策略相结合，采用增译方法，将其翻译为“Shaoxingyellow rice wine”，此种译法虽能将黄酒与葡萄酒区分开来，但黄酒的颜色并非全是黄色，也有黑色和红色。因此，将“黄酒”中的“黄”翻译为“yellow”并非最佳译法。继而，不少国内外网站参照原国标“黄酒”的英文名“Chinese rice wine”，去掉可能引起误解的“yellow”一词，将“绍兴黄酒”翻译为“Shaoxingrice wine”，此译名采用归化的翻译策略，标明黄酒的原材料“rice”，然而在某种程度上却又将“黄酒”与“米酒”混在一起。几经考量之后，2019年4月的新国标将“黄酒”的英译名直接异化音译为“Huangjiu”，“绍兴黄酒”便异化音译为“Shaoxing Huangjiu”。此译名的使用建立在英语世界读者对中国黄酒有一定认识的基础上，能将“Huangjiu”同“中国的一种酒饮品”联想起来，“Huangjiu”译名的确定也可以促进黄酒品牌在海外的传播，亦是中国黄酒走向国际化道路的全新标志，是当下比较合适且可推广的翻译。3.2 黄酒品类和酒俗文化的英译根据GB/T 179462008绍兴酒（绍兴黄酒）国家标准，根据产品酿制技艺及酒中所含糖分的不同，绍兴黄酒可以分为四大类型，分别是绍兴元红酒、绍兴加饭（花雕）酒、绍兴善酿酒和绍兴香雪酒。而对于这四大品类的术语翻译，有采用异化的音译和归化的释译，也有归化和异化策略相结合而产生的其他翻译，具体译名、翻译策略和翻译方法如下表所示：表1“绍兴黄酒”四大品类常见英译元红酒加饭（花雕）酒善酿酒香雪酒Yuanhong Jiu/wine（异化音译）primary red wine（异化直译）Yuanhong Jiu:Champions Red Wine（异化音译+直译）Jiafan Jiu/wine;Huadiao Jiu/wine（异化音译）Jiafan Jiu:Added Rice Wine（异化音译+直译）Huadiao Jiu:wine in jars engraved with flow-ers）（归化异化结合音译+意译）Shanniang Jiu/wine（异化音译）well-fermented wine（异化直译）Shanniangjiu:Best Made Wine（异化音译+直译）Xiangxue Jiu/wine（异化音译）snow-flavored wine（异化直译）XiangXueJiu（FragrantSnowWine）（异化音译+直译）基金项目：浙江理工大学科技与艺术学院科研资助面上项目（项目编号：KY2020008）的研究成果。基金项目：浙江理工大学科技与艺术学院科研资助面上项目（项目编号：KY2020008）的研究成果。40英语广场2024年02月（总第258期）从上表中的译名可以看出，现有的对黄酒品类的翻译普遍采用异化策略，使用音译或音译和直译相结合的方法，某种程度上也反映了当今“中国文化走出去”的普遍影响力。然而，音译无法体现出黄酒四大品类的差别，“音译+直译”的翻译也倾向于字面意思的呈现（比 如 将“加 饭 酒”直 译 为“Added RiceWine”），海外读者看到此类译名必定是一头雾水，不知所云。为了避免过度异化带来的困惑不解，对于此类黄酒品类的翻译，译者可结合异化与归化策略，采用“音译+意译”相结合的翻译方法，音译可以提升黄酒品类在英语世界的影响力，意译可以提升译名的可理解性，在意译过程中强化品类间的不同点，简明扼要地介绍不同酒品的类型和特色，因为简洁性在知识信息传输过程中可以减少传播者和接收者的交际努力程度（冯雪红，2023），据此原则，花雕酒和元红酒可以做如下翻译：花雕酒：HuadiaoJiu：high-qualitysemi-dry-type huangjiu in jars engraved with flowers元红酒：Yuanhong Jiu：sweet-type huangjiuin vats painted vermilion red在绍兴，人们生活的各方面都与黄酒发生着各种联系，于是形成了各式各样的酒俗，有关酒俗文化的各类酒名也可采用以上归化异化相结合的翻译策略，如婚嫁酒俗的“女儿酒”可 以 翻 译 为“Nuer Jiu：huangjiu buriedunderground in the year a baby girl born”，生丧酒俗的“得周酒”和“寿酒”可以翻译为“Dezhou jiu：huangjiu shared to celebrate thefirst birthday of a child”和“Shou Jiu：huangjiuenjoyedatseniorsbirthdayparties”。以上各类酒名为黄酒之特有，对于此类黄酒文化专有项的翻译，过度的异化使得译名无法为海外读者所理解，而一味地归化难免会造成黄酒文化本源的缺失。因此，采用异化为主、归化与异化相结合的方法，可以弥补两种翻译策略的不足，避免单一归化或异化翻译给英语世界读者带来的困惑与不解。3.3 绍兴黄酒典故的翻译绍兴黄酒之高雅，还在于它与“名士乡”及中国的“名士文化”紧密关联，因而构成了绍兴黄酒文化价值无限丰富的内涵和外延，其间可传、可赏的典故不胜枚举，这些典故同历史文人墨客都有一定的关系。在典故翻译的过程中，要适当归化，简明扼要地讲好故事，让海外读者从故事中了解越地酒风之盛，达到提升绍兴黄酒在海外的关注度的目的。典故1：金龟换酒翻译：He Zhizhang,a famous poet in TangDynasty,swapped a gold tortoise for Huangjiu toenjoy with Libai,another well-know poet.典故2：雪夜访戴翻 译：Wang Huizhi,the fifth son of thegreatcalligrapherinEasternJinDynasty，intoxicated with wine,came all the way to thedoorway of virtuous scholar Dai Kui on a SnowyNight,but not entering when the joy of winefaded.如以上例子所示，翻译“金龟换酒”，就要讲好贺知章和李白开怀畅饮一事；翻译“雪夜访戴”，就要提及王徽之“酒意浓而访戴逵，酒意消而未入门”的故事，归化策略下的适当增译是翻译黄酒典故的重要技巧，可以让读者体会到不同时代盛行的酒风，提升绍兴黄酒文化在海外的影响力和品牌效应。3.4绍兴黄酒酿制工艺流程的英译绍兴黄酒保护和发展条例 第六条规定：绍兴黄酒应当经过浸米、蒸饭、前发酵、后发酵、压榨、煎酒、陈贮等主要工艺流程酿制而成，绍兴黄酒之所以能够在全国乃至世界各地有其特定的影响力，主要归结于其独特的酿制工艺。为了让英语世界的人了解绍兴黄酒酿制工艺，懂得“绍酒之性芳香醇烈，走而不守，故嗜之者为上品”的原因之所在，黄酒酿制工艺流程英译首先要考虑的也是译名的可理解性，因此宜采用归化为主的翻译策略，必要41ENGLISH SQUAREENGLISH SQUARE Tel:[phone]时辅以异化策略。ricesoakingsteamingcoolingdownvat brewstirring andcooling浸米蒸饭摊冷落缸开耙煎酒澄清压榨后发酵前发酵boilingsettlementsqueezingsecondaryfermentationprimaryfermentation成品finishedproduct图1绍兴黄酒酿制主要工艺流程图上图依据中国黄酒博物馆中展示的酿酒流程及其相应的英文译名而制，可以看出工艺流程的英译偏归化，能够使来自英语世界的参观者大致了解黄酒酿造的过程。比如“开耙”翻译为“stirring and cooling”，形象地呈现了将“耙”伸入发酵的酒缸内进行搅拌以调节缸内温度的过程，比起将“开耙”异化直译为“raking”（to pull a rake over a surface in orderto make it level or to remove sth.）要恰当许多。但是部分译名也不够恰当，比如将“煎酒”译为“boiling”，虽然此译名比其异化策略下直译而来的“frying”更加符合“高温煎酒”的实际，但二者都未体现出煎酒“灭菌”的目的，会给英语世界的读者或参观者带来“为什么要煮酒”的疑问。因此，如果采用归化策略，辅以煎酒的主要目的，将“煎酒”解释翻译为“heating for sterilization”，便会消除目的语读者的困惑，同时也能够使读者理解绍兴黄酒酒色清澈透明且具独特醇香的原因，以便更好地传播黄酒文化。4 结语本文分析了归化、异化翻译策略在非遗翻译过程中具备的优势和不足，建议在非遗翻译过程中，将二者相结合，基于更好地传播和推广非遗文化的原则，选择恰当的翻译方法。在绍兴黄酒文化翻译的过程中，“绍兴黄酒”名称的翻译以异化为主，通过音译扩大绍兴黄酒在西方世界的影响力和知名度；黄酒品类和酒俗文化的翻译采用归化异化相结合的策略，可以在推广黄酒品类的同时，让国外消费者了解不同品类的特性和黄酒习俗文化；对于黄酒典故和酿制工艺流程的英译，主要采用归化的翻译策略进行意译或增译，提升译文的可读性。总之，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翻译要做到文化层面的异化，促进非遗文化的对外传播，同时要做到语言层面的归化，保证译文的可读性和吸引力，才能打开国外市场，促进非遗在国内外的传播与推广。参考文献1LEFEVERE A.Translation/history/culture：a source-bookM.London：Routledge，1992：149.2MUNDY J.Introducing translation studiesM.Lon-don：Routledge，2001：27-28.3陈芳荣.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英译的难点与对策J.中国科技翻译，2011（2）：41-44.4冯雪红.中国非遗术语外译的译者规范化实践模式建构J.外语研究，2023（5）：98.5黄孝东，张继焦.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视角下非物质文化遗产区域性整体保护J.广西民族研究，2022（3）：145.6李牧.阿兰邓迪斯的“宏大理论”建构与非物质文化遗产跨文化传播之实践理性J.民俗研究，2019（2）：57-69.7罗选民.论文化/语言层面的异化/归化翻译J.外语学刊，2004：103.（特约编辑：张言）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