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美学视域下音乐审美情绪体验的神经机制探析.pdf

星海音乐 学院学报 年第期 神经美学视域下音乐审美情绪体验的神经机制探析宋蓓张紫嫣，侯建成摘要：审 美情绪体验是音乐审 美活动的重要环节和组成部分，也是探讨音乐审美活动的核心问题。通过对神经美 学研究视阈下的音乐审 美情绪的重要理论和实证研究进行分析，本研究发现理论模型能 够很好地揭示音乐审 美情绪体验的发生过程，以及在这一过程中大脑的偏侧化神经加工机制，主要涉及前额叶边缘系统和镜像神经元系统，并依赖于杏仁核和海马的关键作用。未来的研究应设法追踪音乐审 美情绪体验的动态性特征，进一步优化实验流程以诱发真正的 审 美体验。关键词：神经美 学；音乐审 美情绪；神经机制：中 图分类号：文献标识码：文章编 号：（）一、引传统美学长久地围绕“美是什么”等 本体论问题进行探讨，主要侧重形而上的概收稿日期：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审美主客体相互作用的中介范式及心脑机制研究”（）。作者简介：宋蓓（），女，哈尔滨音乐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艺术学系副主任；张紫嫣（），女，哈尔滨音乐学院艺术学系博士研究生；侯建成（），男，福建师 范大学海峡两岸文化发展协同创新中心教授，美国印第安纳大学公共卫生学院研究科学 家、威斯康星大学医学院荣誉研究员。？星海音乐 学院学报（季刊）年第期念、范畴、认识论和经验性反思，表现出较显著的抽象性和模糊性特点。？世纪末兴起的神经美学为我们研究审美活动提供了新的研究视角和思路。这一新型交叉学科借助认知神经科学的研究方法和研究范式，使用多种无创性脑电、脑成像技术探讨艺术美、自然美、社会美等一切审美活动相对应的神经机制，进一步阐明 了审美活动的内在规律。虽然神经美学最初聚焦于视觉艺术的探讨，但是随着神经美学研究范围的扩大，已扩展到了对音乐审美的观照，使得音乐 审美成为相对独立的一部分并逐渐受到学者们的重视。基于此，埃尔维拉？布如特克（）和马库斯？皮尔斯（）在年首次提出定义一个新的研究领域音乐神经美学，并指出音乐神经美学研究主要聚焦于音乐的审美偏好、审美情绪以及审美判断这三方面。其中，“音乐如何诱发情绪和产生审美效果”是该领域的关键问题。？审美情绪体验不仅是音乐 审美活 动中的重要环节，而且是音乐美学和音乐 审美心理学共同探讨的核心内容。本文以理论模型为基础，依据当前脑电和脑成像等研究成果分析，探讨音乐 审美情绪体验的神经基础，试图揭示音乐 审美情绪体验的发生过程和神经机制，并据此对音乐 审美情绪的未来研究方向进行展望。二、审 美情绪的概念界定审美情绪（）是一类特殊的离散性情绪（主要包括快乐、悲伤、愤怒、恐惧、厌恶、惊讶等），涉及对审美对象的重要评价（新颖性和熟悉度等）和主观感受（情绪效价和情绪唤醒度等），并能引起强烈的生理反应（例如自主神经系统活 动和寒颤等）和面部表情变化（如微笑和流泪等），有助于审美偏好的形成、决策行为的推进以及幸福感的提升，？与普遍存在的基本情绪不同，审美情绪很少出现在日常生活中，它是个体在艺术欣赏活动中由艺术品的特定审美属性引发的情绪。？虽然在描述审美情绪时会使用与基本情绪相同的术语，但这些术语并不仅仅描述情绪的内容和引发的效果，而是隐含着对艺术品的评价。此外，审美情绪与 功利情绪同样具有较大差异，它既不涉及个人的功利性目的，也不明显受到物质需求的影响。？丁峻、崔宁：当代神经美学研究，北京：科学出版社，年，第页。，“”，心办认，（）：，？”，（）：，“”，（）：，“”，？；，（）：宋蓓，张紫嫣，侯建成：神经 美学视 域下 音乐审美情绪体 验的神经机制探析？三、音乐审 美情绪的理论模型早期音乐 审美情绪研究多基于基本情绪框架进行分析和探讨，贾斯林（）等于年首次提出理论模型，揭示了音乐 审美 情 绪体验的独特发生 机制。年贾斯林等将此模型从原先的六个心理过程更新增加至七个环节，具体包括：（）脑干反射（），即位于神经中枢的脑干接收到音乐中的一个或多个基本声学特征的刺激发生反应，例如被突然的、不和谐的和弦刺激引发强烈的觉醒，产生心跳加快等生理表征。（）节奏律动（），即较强的音乐节奏影响 听众的心率等内在节奏，而后这种内在节奏将调整至一个共同的频率，且通过“本体感觉反馈”扩散到情绪的其他组成部分。（）评估调节（），即仅仅因为这种刺激引发情绪的无意识过程，例如聆听 到音乐后突然感到高兴，主要涉及皮质下大脑区域（如杏仁核等）。（）情绪传染（），即听者感知音乐的情绪表达后在内部“模仿”这种表达，进而产生对相同情绪的感应，例如悲伤音乐让听众体验到了悲伤感，主要涉及大脑运动前区、右侧额叶和基底 核中的镜像神经元系统。（）视觉意象（），指听者在听音乐 时会联想到视觉图像，即诱发音乐情绪时涉及的听视觉联觉过程，例如听到音乐后幻想到一幅美丽的风景画，主要涉及枕叶、视觉皮层和左侧题枕叶等关于图像生成的空间映射区域。（）情景记忆（），指的是由于音乐唤起听众对生活中特定事件的记忆而诱发情绪的过程，主要涉及海马和右侧前额皮层。（）音乐期待（），由于音乐的特定特征违反、延迟或证实了听者对音乐连续性的期望从而诱发情绪的过程，主要涉及大脑布洛卡区（）和前扣带回的背侧区域等。？上述七个环节能够解释音乐诱发的各种情绪反应从基本情绪（如快乐、悲伤、惊喜）到更复杂的情绪（如怀旧、骄傲）和“混合”情绪。然而，音乐体验并非在任何条件下都能诱发审美情绪（如敬畏、愉悦），审美情绪仅在审美活 动中产生。日常环境中的音乐体验有时在达到与生活事件触发情绪的相同强度时可以诱发基本情绪；审美情境下的音乐体验则会产生一种特殊情绪，即审美情绪，它 与审美判断和审美偏好等其他审美结果相互作用后共同形成审美体验。？为了进一步区分音乐体验中的审美情绪和基本情绪，贾斯林等在模型中还扩展了一，：，：，“：”，：，：，：？星海音眷攀丨院麥鑛（季獨年期个环节令门用于阐述审美情绪。具体而言他们认为审美活动中必定包含审 美判断（），简单来说便是以审的态度对待所欣赏的音乐作品，而当审美判断介人情绪诱发过程时才有可能引发 审美情绪体验。这一点在步如特克等的实验中得到了证实，他们的研究结果区分了负食感知齊乐中悲伤和愉悦情绪的大脑结构以及与黉乐享受梠关的脑部区域，发现对音乐刺激的基本債绪反成与评价喜爱与否的过程是分离的，这说明当欣赏者将音乐作品视为具有审美价值的审美对象进行审美判断时，即使它本身的情绪效价是负性的，我们也能够因此获得审美满足，弃产產一种愉悦或蠢爱的正性情绪，而这是在音乐审美栝动中才会产生的甫美情绪。另外，贾斯林等强调，审美判 断最终是否唤起审美債绪与有无达到 审美阈值有关例如，评价一酋音乐作品“好听”或者“难听并不一定会诱发审美精绪，只有在封定该作晶“非常好听”或者非常难听”时才会唤起审美憒绪（见图）。？将作品预先划分为艺术”审美阈值审美阈值图音乐审美判断过程示意图？年賈斯林等指出脅乐家美情绪体验还与曹乐认知加工过程存在密切关联，因此不应忽视认知评价（）遂一默认环节。该研究爾队在近期展开猶一项：研究中调查了听 众在音乐活动中诱发情绪体验的原因，以对其理论模型进行补充，结果，：，？，：，：？，？，（）：（，：，？，：（），：，？，：，“”，：，：宋蓓，张紫嫣，侯建成：神经 美学视 域下 音乐审美情绪体 验的神经机制探析？显示被试在自我报告中反馈最多的原因依次是节奏律动、审美判断、评估调节、视觉意象和情景记忆，而脑干反射和音乐期待被反馈的频率明显低于其他因素。？需要强调的是，贾斯林将上述环节视为互相独立的“平行”关系，认为音乐唤起情绪或单独通过其中某一个环节实现，或与几个环节的结合有关。？但有研究者提出这些环节在神经环路上应为彼此依赖的“递进”关系。具体而言，“脑干反射”涉及的是初级皮层区，“音乐期待”和“视觉意象”等涉及的可能是高级皮层区，而音乐 审美情绪的诱发过程可能直接通过脑干反射，也可能主要借助于高级认知功能，更有可能同时激活二者。四、音乐审 美情绪体验的神经机制（一）音乐审美情绪体验中的前额叶偏侧化效应人脑左右半球功能的不对称差异使得情绪加工过程呈 现出偏侧化现象。普遍认为，情绪包含效价度（）和唤醒度（）两个维度。“效价度是依据正负性情绪的分离激活，唤醒度则是指与情绪状态相连的机体能量的激活程度”？，而音乐审美情绪体验的大脑偏侧化主要体现在对不同音乐情绪效价的处理过程中。戴维森（）指出额叶区域的不对称性与情绪加工密切相关？，他们在研究中采用脑电 图（，）评估被试在观看电影片段时快乐和厌恶的情绪体验所诱发的大脑左右两侧不同区域的激活状态，发现快乐的情绪体验与左侧前颞叶的激活有关，厌恶的情绪体验则伴随着额叶和前颞叶右侧区域的激活，而在顶叶等区域却并未发现左右脑之间的差异。？随后，曾（）等使用不同音调和节奏的音乐 片段作为刺激材料，同样采用技术考察了审美情绪体验中额叶的不对称激活情况，观测到聆听欢快的音乐 时左侧额叶激活程度更高，而聆听恐惧和悲伤的音乐 时则更多地激活了，“，：，（）：，：，：马谐，白学 军，陶云：音乐与情绪诱发的机制模型，心理科学进展年第期，第页。耿柳娜，刘屈艳扬：负性情绪与工作记忆的关系：认知神经科学新取向，中国特殊教育年第期，第页。，：，：，“：”，（）：？星海音乐 学院学报（季刊）年第期右侧额叶的区域。？阿尔滕穆勒（）等选取名学生被试聆听了段截取自爵士、摇滚、古典和环境声音曲目的音乐 片段，发现在聆听过程中虽然被试双侧的额颞叶均被广泛激活，但是正性情绪与左侧颞叶的激活相关，负性情绪则相反。有趣的是，该实验并没有检测到四种刺激类别引发的差异，这表明大脑听觉激活模式更多地取决于音乐刺激的情绪效价而非声学上精细结构的差异。？在特罗奇迪斯（）和比冈（）的 实验中，与欢快和平静的音乐刺激条件相比，愤怒和悲伤情绪的作品能够诱发右侧额叶更多的波激活，这也同样证实了音乐 审美情绪体验中情绪效价的“半球专管化”（）假设。同时，实验结果还发现无论情绪效价如何，听众都更容易受到情绪唤醒度较低的音乐 片段的影响。另外，与不和谐、不愉快的音乐 片段相比，和谐的、令人愉快的音乐 片段诱发的波强度更高，而波常被认为 与 高度的脑力活 动和持续注意力等相关。因此，这说明正性情绪的音乐能够获取听众更多的听觉注意，有助于他们聆听活动的持续性。？这些实证成果为探讨音乐 审美情绪体验的内在机理提供了有效帮助，并揭示了额叶在音乐 审美情绪体验中的重要地位。虽然 技术具有高时间分辨率、能够实时捕捉音乐 审美情绪体验的动态过程，但其空间分辨率较低，因此这些研究都未说明激活了额叶的哪一个精细部位。大量研究表明额叶的前部区域，即前额叶在情绪调节中扮演重要角色，尤其是前额叶腹内侧正中区涉及人与社会他人及自然对象的情绪关系。？基于此，笔者推断前额叶对情绪效价的偏侧化效应起到了决定性作用。（二）作为音乐审美情绪体验核心脑区的边缘系统边缘系统（）是人类进行情绪处理的关键系统，主要位于颞叶和脑干区域，它的重要组成包括扣带回、杏仁核、海马等，这些区域在功能上是相互连接的，并在情绪体验中持续地被激活。在音乐 审美情绪体验中，杏仁核和海马被视为解码情绪价值的中枢结构（见图），其中前者对音乐刺激进行初步情绪评价，后者则 与情绪诱发过程中情景记忆的形成有密切关联。？，“，（）：，：”，（）：，“”，：，“：，”，“，（）：，“，：零张紫嫣，翁雜錢翁塵美学视爾下 音乐窜錢譬翁：難验拿机制探析？图杏仁核和海马与 听 觉皮层的连接图？在上图中，红色粗线表示杏仁核与听觉系统的连接，其中丘脑内侧膝状体（）和位于上顧叶区域（彻）的听觉皮息输人的声刺激均宣接投射到杳仁梭基底核（）外侧的侧核，同肘載底核（）通过曹仁核的内通眞（）输出信息至丘脑；色细线杏仁核内附属核（）、内侧核（）和中央核（）的相亙连接。绿色粗线表示海马与 听觉皮层的连接，其中海马的锥体细胞区域（）到 听觉皮层存在着直接关联，而间接连接则主婆通过海马旁回（鼻周皮爵（）和内嗅皮（）为海马提供输人；绿色细线表示海马内锥体细胞各区域（、）和齿状捋（）以及海马下托（）的连接。？杏仁核初步评定音乐审美情绪杏仁核（）是边缘系统中基杏仁形 状的结构，除了真有整合认知 和情绪信息的功能外，还在调节和控制情绪启动、维持和终止情绪网络等方两起到关键作用身由于功儀性磁德搌成像軸邮，）和正电子发射断焉描（，耽）筹功能神经成像技术具有爾准定位的你勢，能够更直观地观测音乐 审美活动中情绪体验所激活的脑区，因此科尔奇（）通过对音乐和情绪的功能性神经影像学研究进行元分析，总绾出音乐可以参与调节与情绪有关的大脑嵐域的活动，例如杳仁核、伏隔核、下丘脑、海马、脑岛、扣带回皮层和眶额皮层，并指出仁核在音乐审荑管绪处理中起着核心作用。他们的值实验发现，不愉快普乐能够激活海马、海马旁回、颞极和杏仁核等脑读，而愉快的音乐则引，“，？，：（，：？，？，（）：，？，（）：？星海音乐 学院学报（季刊）年第期发了颞横回、额下回、前上脑岛、罗兰多区（，）和额盖区的激活，未见杏仁核有明显激活情况。除了海马，其他所提到的脑区的激活程度均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增加。？在另一项研究中，科尔奇等还揭示了紧张情绪的主观体验与眶额皮层和杏仁核的神经活动有关，且发现由音乐的紧张度引发的情绪体验随时间的变化而变化。？国内项爱斋等的实验结果也早已证实被试大脑的杏仁核区域在听音阶与轻音乐 时未被激活，而听恐怖音乐 时却得到了激活。？可见，杏仁核更偏向于对悲伤、恐惧、紧张等负性情绪的音乐做出反应。勒纳（）等考察了闭眼聆听音乐对审美情绪体验产生的影响，他们让名被试分别在睁眼和闭眼的状态下聆听负性情绪和中性情绪的音乐。其中，行为研究结果显示，闭上双眼将会提高音乐情绪的感知 力和评价等级。神经影像学结果表明，当被试闭着眼睛而不是睁着眼睛欣赏音乐 时，杏仁核的激活程度更高，尤其表现为对负性情绪音乐的激活程度的增加。？这提示我们，在音乐 审美活 动中，虽然音乐材料本身并未发生变化，但从睁开眼睛到闭上眼睛能够引发心理转变，进而产生更深刻的情绪体验。需要注意的是，杏仁核并非只在负性情绪体验中发挥作用，它同样能够被正性情绪激活。例如，科尔奇等让名非音乐家被试在扫描过程中完成聆听恐惧、欢快和中性音乐 片段的任务。结果显示，被试大脑双侧的听觉皮层和浅表杏仁核的血氧水平依赖信号（，）的强度在龄听欢快的音乐 时显著增加。？海马存储音乐审美情绪记忆海马（）位于颞叶中前区，是储存短期记忆的关键部位，同时负责长期记忆的信息接受、提取和巩固，且主要与 陈述性记忆有关。在音乐 审美情绪体验当中，当给予被试音乐刺激后，其海马结构将自动提取记忆信息，促使音乐 审美情绪信息和与之相关的过往事件的信息之间建立联系。例如聆听欢快的音乐 时，个体会不由自主地回忆过去发生的快乐经历，而听到悲伤情绪的音乐则相对应地想起令人伤心的往事。高斯林（）等在一项研究中揭示了音乐审美情绪体验的变化与海马的损伤密切相关。研究者们对名颞叶内侧切除的患者以及对照组播放了愉快和不愉快的音乐，：，（）：，：，（）：项爱斋，张云亭，张权，李威：音乐刺激 激活人脑情感系统的舰沿研究，中国临床心理学杂 志年第期，第页。，：，（）：，“，：宋蓓，张紫嫣，侯建成：神经 美学视 域下 音乐审美情绪体 验的神经机制探析？结果发现只有左侧或右侧海马旁回被大量切除的被试对不和谐的音乐做出高度不正常的判断。他们认为不和谐的音乐让人感到愉悦，而对照组则并未报告同类情绪体验。？这说明海马在音乐 审美情绪的评价中起着重要作用。笔者认为个体在切除海马旁回后会缺失记忆提取功能，所以在听到不和谐的音乐 时并不会唤起伤感的回忆，反而感受到了愉悦情绪。特罗斯特（）等的实验结果表明高唤醒度的（紧张、力量和喜悦）审美情绪体验与感觉区和运动区的激活相关，低 唤醒度（和平、怀旧和悲伤）状态则选择性地参与腹内侧前额叶皮层和海马的激活？，这说明情绪唤醒度 能够影响海马的活 动状态，且具体表现为当情绪唤醒度较低时，海马更易被激活。类似的实验结果出现在辛格（）等的研究当中，他们发现无论音乐情绪效价如何，海马 与情 绪唤醒度都成反比关系。？可以看出，在音乐 审美情绪体验中，海马会随着各类音乐情绪水平的增加而逐渐失活。也就是说，聆听会引发较大情绪起伏的音乐作品不利于个体情景记忆的形成。与此同时，相关研究还关注了不同情绪效价的音乐 与海马激活情况的相互关系。奥谷（）等召集了 名被试，通过技术扫描发现被试评估为“快乐”的情绪主要与颞上回的活动相关；评估为“悲伤”的情绪与左侧丘脑的活 动相关；评估为“恐惧”的情绪则 主要与海马旁回、岛叶以及右侧杏仁核的活 动相关。？理查森（？）等发现听众在聆听悲伤情绪音乐的过程中，海马的激活程度显著增加。？这可能是由于海马与审美情绪记忆有关，在日常生活中人们对悲伤和恐惧的事物印象更加深刻，所以当听到负性情绪的音乐 时便能快速提取相关记忆。虽然相较于正性情绪，海马对负性情绪的音乐反应更为强烈，但有研究表明当被试听到极度不愉快或引起恐惧的音乐 时，海马会为了防止听觉压力刺激造成损伤而启动自动抑 制过程。？这再一次验证了高唤醒度的情绪体验对海马的激活并不具有正向促进效果。还有少数研究认为，除了上述功能，海马在社会联系和相关依恋方面也能发挥作用。？，“，（）：，“”，（）：，：，“：，（）：，：，（）：，（）：？星海音：擎丨院麥鑛（季年期此外，海马 与杏仁核存在着交互作用（见图）。如前所述，杏仁核具有评估音乐片段审美情绪价值的功能，因此它能够通过情绪唤醒间接调 节记忆存储过程，改变新倩息在海马中的存储状态。？进而言之，当被激活的海马因欣赏悲伤情绪的音乐作品而提取令人伤心的记忆信息 时，杏仁梭会辅助调节负性情绪向正性情绪方向转移。虚线：中央杏仁核图边缘系统内杏仁核与海马的连接图在上中，基底外侧杳仁核（，）与海马的内嗅皮层鼻周皮（評：）以及海马下托（）形成瓶向连接、而从海马锥体细胞区域（）到杳仁核基底核（）、从基底核到海马锥体细胞区域（）、从海马下托（）到仁梭内侧（）、核侧核（）和中央核（）以及从海马内嗅皮层（）到杏仁核中央核（）均为单向连接（三）参与音乐审美共铙像神元系统理论模型强调情绪传染是音乐诱发审美情绪体验的重要环节，这是由于听众在感知到音舉表达的情绪后，通过传人的生理反馈能够诱导同样的情绪。例如，欢快的音能够触发皮肤导电：量和呼吸速率的增加，悲伤音乐 则会导致肌肉激活，而这些生理反馈会唤起与音乐表达的情绪内容相一致的主观感觉。？人们在音乐 审羞情绪体验中为什么能够与音乐作品产生共情反应？又为何能够理解音乐表辑者传递的情绩？人脑像神縴元系统（）的发现对上述向题给擎了回答。镜像神经元是一类特殊的神经元，不仅负责执行个体特定动作，而且在个体观察其美爱德車史斯、齡夢黎科斯林著王乃弋、罗戚蠢等译认知心理学智与腾，北京教實科学出賊社如年，第訂買俤建咸：音乐听 的心理麵制从脑科学的度猓讨會李心理活动，南京艺术犖德学旅（：音乐与表寅）年：第期，第尨寅，“，？，：，“：，（）：宋蓓，张紫嫣，侯建成：神经 美学视 域下 音乐审美情绪体 验的神经机制探析？他相同或相似的动作时也会被激活。？镜像神经元主要分布于人脑的额叶下回、运动前区、辅助运动区、顶下小叶、初级体感皮层、颞叶中回等区域，它 与人类的运动行为密切相关。当我们在观察他人动作时，镜像神经元的激活使得我们 能够对这些动作进行模仿，促进了对他人行为、意图以及所传递情绪的理解。？虽然最初镜像神经元系统被用来解释个体视觉动作的模仿机制，但是随着研究的不断深入，许多研究提出音乐作为听觉信号同样能够被镜像神经元系统感知，而且是根据信号背后有层次组织的表达序列被感知。其中，声音的听觉特征主要在颞叶上回被处理，前脑岛则在镜像神经元系统和边缘系统之间形成神经导管，支持传入的音乐信息与听众自身的情绪状态相结合，从而导致他们在音乐体验中产生复杂的情绪反应。？赵怀阳等利用 技术考察了音乐 审美情绪的自动加工机制，结果发现听觉刺激呈现后，音乐 与作为目标刺激的图片情绪不一致条件与情绪一致条件相比，诱发了（波的去同步化；而在听觉刺激出现后的，无论是两种刺激的情绪一致与否，都诱发了波的去同步化。同时，这些效应主要出现在顶下小叶、额下回与前运动皮层等镜像系统和核心脑区，验证了音乐 审美情绪的自动加工过程的完成与人类镜像系统的参与有关。？为了探究视觉刺激和听觉刺激是否会对镜像神经元系统产生不同的诱导效果，田中（）在研究中采用技术观测了被试观看带有声音的歌剧表演和单纯聆听 咏叹调时的大脑活动情况。结果发现在观看歌剧表演时，被试额顶叶的波的功率有所下降，但在仅给予听觉刺激的情况下，波的功率相对于静息状态却无明显变化。？也就是说，与纯听觉感知相比，视听觉双重感知体验能够更大程度地激活镜像神经元系统。这提示若能在音乐 审美活动中加入视觉刺激，将有助于我们更好地感受音乐表现的情绪。需要补充说明的是，辛格等的研究发现，包括镜像神经元系统在内的左侧额顶叶区域的共同激活仅在高水平音乐能力的被试（且接受音乐教育和训练的时长超过年）大脑中被观测到。？这表明个体的音乐 审美经验和音乐基础知识越丰富，越能够理解音乐所传达的审美情绪，也越容易与他人在音乐 审美活动中产生共情。，（）：崔宁：艺术审美的神经现象学机制，杭州师 范大学 学报（社会科学版）年第期，第页。，：，（）：赵怀阳、江俊、周 临舒、蒋存梅：人类镜像系统参与音乐情绪的自动加工：来自的证据，心理学报年第期，第 页。，：？，：？星海音乐 学院学报（季刊）年第期（四）其他神经结构的协调配合在音乐 审美活动中，大调音乐和小调音乐都对个体的审美情绪体验具有驱动作用，但大脑对这二者的处理方式有所不同。铃木（）等采用技术考察了大调音乐和小调音乐激活的不同脑区，发现能够引发被试进行审美体验的小调音乐强烈激活了在情绪处理中发挥重要作用的右侧纹状体，而符合审美标准的大调音乐 则引起了与连贯有序的信息处理相关的左侧颞中回的显著激活。？音乐的节奏速度和风格类型同样是影响音乐 审美情绪体验的重要因素。刘颖等使用三种不同速度的无歌词音乐 片段作为刺激材料，采用舰技术观察到速度最快的音乐比慢速音乐更强地激活了双侧题上回；中速音乐比慢速音乐更强地激活了双侧楔前叶、右侧扣带回和右侧颞上回；慢速音乐比 中速音乐更强地激活了右侧前运动皮层，且这些神经活动的结果与他们的音乐训练经验无关。？刘（）等分析了聆听不同风格的音乐的神经激活情况。他们让 名非音乐家被试对流行、摇滚、爵士、民谣和古典音乐引起的情绪效价和唤醒度进行评级。结果表明，一方面，聆听古典音乐 时被试大脑的胼胝体呈抑制状态；这是由于胼胝体的活动与情绪的唤醒有重要关联，而聆听古典音乐对于情绪的唤醒和冲动行为有抑制作用。另一方面，聆听摇滚音乐 时能够抑 制扣带回的激活，而这可能是摇滚音乐表现出的反叛精神和负性情绪造成的 负面影响导致的。与此同时，流行音乐引发了适度的愉悦情绪，并激活了双侧辅助运动区（）和颞上回（）。？此外，歌词的存在也能够对大脑的音乐情绪加工过程产生特殊影响。步如特克等的研究发现，与无歌词的悲伤音乐相比，有歌词的悲伤音乐涉及海马旁回、杏仁核、壳核、中央前回、额下回以及颞横回和颞中回听觉皮层等的激活，而无歌词悲伤音乐 则没有此类激活；另一方面，有歌词欢快音乐 与无歌词欢快音乐相比，前者仅在听觉皮层引起了信号的显著差异，而后者则在边缘系统和额叶区域引起了信号显著差异。？为了探讨不同听众对同一首音乐作品产生不同情绪反应的原因，佩雷拉（）等考察了熟悉度和审美偏好在音乐 审美情绪体验中的作用。实验结果表明，熟悉的音乐诱发了边缘系统和奖赏系统更显著的激活；被试脑部的扣带回和额叶的少部分区域，包括运动皮层和布洛卡区，被发现在聆听喜欢的音乐 时相比于不喜欢的音乐更加活跃。？，（）：刘颖、位东涛、刘光远：节奏速度对音乐情绪加工的影响：基于的证据，第二十一届全国心理学 学术会议摘要集，年，第页。，“”，（）：，：，“：，（）：宋蓓，张紫嫣，侯建成：神经 美学视 域下 音乐审美情绪体 验的神经机制探析？近些年，布拉沃（）和克罗斯（）等采用被动聆听范式，收集个体在音乐 审美情绪体验中的行为评价和大脑活 动的影像数据。研究结果发现，前额叶和前扣带回主要参与负性效价的音乐刺激的情绪评估，具体表现为当被试聆听不和谐的音乐 时，其左腹内侧前额叶皮质和左侧前扣带回的激活程度更高。该研究还首次在注意区域（顶叶）和视觉区域（枕叶）观察到大脑对声音失调的反应。？五、总结与展望通过分析音乐 审美情绪体验的神经基础及背后的机制，发现理论模型较好地解释了音乐 审美情绪体验的发生过程，以及不同的音乐刺激不仅会激活不同的脑区，而且会使得同一脑部组织处于不同的激活状态。总的来说，在音乐审美情绪体验中，大脑呈现出偏侧化效应，主要激活了前额叶边缘系统和镜像神经元系统。具体而言，个体在接收到音乐刺激后，边缘系统中的杏仁核会自动激活以对音乐进行评估调节，随后海马会基于音乐作品的情绪效价和唤醒度对相应的记忆进行提取并形成新的审美情景记忆。同时，在这期间镜像神经元系统会通过情绪传染的方式使我们产生共情反应，帮助我们感受音乐作品传递出的情绪价值。这些结果与贾斯林的理论模型基本吻合，且为其提供了神经影像学证据。另外，音乐的情绪效价、情绪唤醒度、节奏速度、风格类型和歌词有无都能对音乐 审美情绪的加工过程产生不同程度的影响。基于已有研究基础，未来研究者还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推进音乐 审美情 绪体验的研究：第一，针对音乐审美情绪体验展开动态性追踪。音乐 审美活 动是一项随着音响变换不断发生变化的过程，其引发的审美情绪体验是一个持久性的内在过程，能够持续激活听众的大脑，使他们产生深远的审美体验，然而大多数的脑成像实验往往忽视了审美情绪体验的时间动态性特征。？第二，进一步优化实验流程的设计。一方面，要更有针对性地挑选刺激材料。虽然无论是研究日常环境中诱发的基本情绪还是审美情景下诱发的审美情绪，音乐都是一种非常有效的刺激，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所有类型的音乐都是研究审美活 动的理想选择，例如厌恶和嫉妒等音乐类型就很难唤起审美情绪体验。？与此同时，目前的实证研究中鲜，”，：，：，（）：，“”，（）：？星海音乐 学院学报（季刊）年第期少使用自然音乐作为刺激材料，而这实际上违背了音乐的原有规则。？另一方面，需要思考如何创设出合适的实验条件以诱导真正的审美体验。事实上，音乐 审美情绪激活的相关脑区与人类日常生活中产生的基本情绪所涉及的脑区有很大程度的重合，同时音乐审美情绪体验和认知的加工过程可能存在交互。？因此，未来还需要对音乐 审美情绪激活的特定神经区域进行考察和分析。第三，音乐审美情绪受到多重因素的影响，外部因素包含了社会环境、文化背景等，内部因素包含了性别、气质、人格特质、兴趣偏好等。然而，目前关于音乐 审美情绪的内外部因素的探讨还不多见。比如，对于不同文化背景的被试在音乐 审美情绪体验中的神经激活程度是否相同尚不清楚。此外，等发现在音乐 审美情绪体验中，非音乐家相比音乐家会产生更强烈的神经反应以进行审美判断？。这不仅表明音乐 审美情绪与音乐知识经验的关系，而且提示我们应当注意音乐 审美情绪反应与音乐 审美中其他活动的互动。【责任编辑：张卓】，：？，？，？：，孙亚楠、刘 源、南云：音乐对情绪的影响及其脑机制 的相关研究，自然科学进展年第期，第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