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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 新中国成立前中国共产党对李大钊的系统纪念及其政治价值吴兴德摘要 中国共产主义运动先驱李大钊于 1927 年被反动军阀残忍杀害后，中国共产党和社会各界开展了广泛多样的纪念活动。其中，中共中央在李大钊就义、公葬李大钊、庆祝建党15周年、中共七大等重要历史节点，组织了周期性、多形式、分层次的纪念活动，使得李大钊的光辉形象得以树立、英勇事迹得以传播、伟大精神得以弘扬，为党加强自身建设树立了榜样、坚定了信仰，为党领导土地革命战争、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取得胜利凝聚了力量、鼓舞了士气，成为激励全党全国各族人民投身民族解放运动的重要精神动力。尽管不同纪念活动的主题稍有差异，李大钊的形象也稍有不同，但作为“被压迫民族中无产阶级战士最标本的模范”的基本形象最深入人心，是李大钊坚定爱国信念、崇高革命精神的和伟大人格力量的高度凝练。在推进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新征程中，深刻总结并全面发扬党纪念李大钊的光荣传统和有益经验，对贯彻落实党的二十大精神，赓续党的红色血脉，弘扬党的优良传统，具有重要的启示意义。关键词 李大钊；形象建构；精神弘扬基金项目 中国李大钊研究会重点项目“李大钊的中华民族复兴思想研究”（项目编号：2023ZDXM01）；中国李大钊研究会青年重点项目“中国共产党纪念李大钊的历史和价值”（项目编号：2021QNXM01）中图分类号 D231 文献标志码 A 文章编号 1009-105X（2024）02-0085-14doi：10.20089/ki.issn.1009-105x.2024.02.008“李大钊同志是中国共产主义运动的先驱，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杰出的无产阶级革命家，中国共产党的主要创始人之一。”李大钊具有坚定的爱国信念、崇高的革命精神和伟大的人格力量，始终是中国共产党深切缅怀和隆重纪念的重要对象。中共中央关于党的百年奋斗重大成就和历史经验的决议 要求，“赓续党的红色血脉，弘扬党的优良传统”。实际上，自李大钊英勇就义后，中国共产党就开始对其进行系统性的纪念，使其光辉形象得以树立、英勇事迹得以传播、伟大精神得习近平：在纪念李大钊同志诞辰 120周年座谈会上的讲话，人民日报 2009年 10月 29日，02版。中共中央关于党的百年奋斗重大成就和历史经验的决议，人民日报 2021年 11月 17日，01版。Vol.26 No.02 Mar.2024中国矿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86 以弘扬，它们深深地融入中国共产党的红色血脉和优良传统之中。当前，学界对于中国共产党纪念李大钊的个别历史已有较多研究，但对纪念的整体情况缺乏系统梳理，对这些纪念活动的重要价值也尚未深入探讨。本文依次考察中国共产党在李大钊就义、公葬李大钊、庆祝建党 15 周年、中共七大等重要历史节点时进行李大钊纪念、宣传活动的具体经过及其对李大钊形象建构和精神弘扬的价值，以此丰富中国共产党弘扬伟大建党精神、加强思想政治建设的经验。一、1927年李大钊就义后，中共中央开展多种形式悼念活动李大钊于 1927 年 4 月 28 日被反动军阀张作霖杀害于北京。消息传开后，引起全党同志及革命群众的极大悲愤。中共中央及各革命团体举行了各种形式的悼念活动，各地报纸相继刊登了李大钊生平及亲友的悼念文章，许多好友则对其遗属进行了慰问和资助，充分表达了对李大钊的尊崇、对反动派的痛恨。世界日报 民国日报 等报纸对此进行了大量报道。由于当时北京处在封建军阀张作霖的控制之下，上海、南京等地又为反动头子蒋介石所把持，中共中央主要在当时的革命中心武汉主导了系列悼念李大钊的活动。首先，中共五大及各级党组织举行正式悼念活动。随着 1924 年以来大革命的蓬勃发展，中国共产党中央机关于 1927 年迁往当时的革命中心武汉，并于 1927 年 4 月 27 日至 5 月 9 日在武汉召开第五次全国代表大会。李大钊 4 月 28 日被张作霖绞杀的消息传至五大会场，引起参会代表的极大震动，主持会议的谭平山确证消息后，先是组织全体代表起立默哀，继而详细介绍了李大钊的革命事迹。随后不久，中共中央又联合湖北省委在武昌啸楼巷隆重地举行了近万人参加的追悼会。与此同时，苏、浙、沪三地党部的驻汉办事处也举行了共同追悼李大钊的活动，悼念誓言称，“我们今后当绝无犹豫地、毫不妥协地踏着李同志的血迹前进！最后我们高呼：李大钊同志的精神不死！”此外，中共顺直省委巡视员徐凌汉召集国共两党成员，以昌滦乐同乡会的名义，在滦县城西耶苏坟召开追悼会。这些悼念活动表明，中共中央对李大钊的悼念是及时且隆重的。其次，中共中央推动社会各界举行群众悼念活动。在中共中央的直接推动下，社会各界掀起悼念李大钊的高潮。1927 年 5 月 1日，武汉 20 万民众在汉口跑马场集会，借庆祝劳动节之际悼念李大钊，李立三、邓演达、张太雷等多名中共五大代表登台，“义愤填膺地谈到刚刚在北京发生的杀害刘晓艳：中共创建者李大钊身后事，党的文献 2016年第 4期，第 121-127页；王世儒：李大钊六座墓碑及碑铭的由来，党史博采 2012年第 8期，第 48-50、55页；王逢原、王乃天：公葬李大钊同志，中国民航学院学报 1984年第 1期，第 103-108页；李宗刚、陈志华：公葬李大钊与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的政治文化生态，中共党史研究 2013年第 5期，第 89-96、125页。中国中共党史人物研究会：中共党史人物传（精选本 先驱卷），北京：中共党史出版社，2010年，第 346页。.巴库林：中国大革命武汉时期见闻录，郑厚安、刘功勋、刘佐汉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5年，第 160页。马克思主义与当代 87 李大钊等共产党人和进步人士的非人酷刑，号召为李大钊及其同志为之捐躯的事业而斗争”。5 月 22 日，武汉国民政府所属各机关、团体、学校代表共三千余人，在武昌中山大学召开追悼南北死难烈士大会，李汉俊、高一涵、李季等中共党员到会发表演讲，高一涵所作 李守常先生事略 还在汉口 民国日报 发表，使李大钊英勇事迹广为人知。在外地，曾与李大钊密切合作的西北军将领冯玉祥亲笔题写 吊李大钊等二十位同志，还命令全军为李大钊戴孝举哀。国民党元老于右任在西安两万余人参加的追悼会上号召：“吾侪时时在念继李等之志而努力、而奋斗，如此，则李大钊精神不死！”此时国共合作尚未彻底破裂，北伐战争捷报频传，国民党左派及许多政界、教育文化界名人皆对李大钊被害表达了沉痛惋惜之情。与此同时，共产国际代表在中共中央机关报发文悼念。1927 年 5 月 8 日，共产国际上海远东局主席维经斯基以“魏琴”为笔名，在中共中央机关报 向导 发表 悼李大钊同志！，对李大钊等二十余同志被杀表示“异常的悲痛！”悼文肯定“李大钊同志是创立中国共产党之一人，又是国民党的政治会议一委员”，称赞“他是最勇敢的战士”，“为推翻一切反动势力而奋斗”。李大钊及战友虽然牺牲了，但他们的英名将为中国革命群众“牢记不忘”，将会“愈加继起革命运动向前进展”。综合维经斯基共产国际代表的身份和 向导 作为中央机关报的地位，悼李大钊同志！对李大钊伟大贡献和崇高精神的肯定表明中共中央的一致意见。直至 1984 年中共中央正式发布 李大钊烈士碑文 时，仍延续了这一高度评价，反映了全党上下对李大钊始终如一的尊崇之情。上述系列悼念活动为大革命失败后的革命事业鼓舞士气。李大钊及稍后陈延年、赵世炎等许多革命骨干被害，是国共统一战线遭遇背叛，国民革命的胜利果实被反动军阀所窃取的后果。买办资产阶级与帝国主义、封建地主等反动势力重新勾结起来，残害党员和革命群众，党的组织机构和革命活动受到严重破坏，前景一度非常黯淡。中共中央举行各种形式的悼念活动，除了表达革命同志的沉痛惋惜之外，还在于鼓舞革命士气。纪念活动连同 李守常先生事略 悼李大钊同志！等文字，初步构建了李大钊为着民族解放而英勇无畏的革命家形象，自然成为本党同志和革命群众学习的榜样。正如次月中共中央在致第四次全国劳动大会的信中强调，“本党李大钊等同志们在北京之死难，其惨烈当为中国工人阶级及本党永远不忘之事”，工人阶级及本党同志应为革命成功做好流血牺牲的准备。幸运的是，党在北伐战争时广泛开展工人、农民、青年运动，在掀起革命高潮的过程中播撒李蓉：中共五大轶事，北京：人民出版社，2013年，第 229页。虞崇胜：一则介绍李大钊生平的重要史料，武汉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1984年第 2期，第 59-61页。中国中共党史人物研究会：中共党史人物传（精选本先驱卷），北京：中共党史出版社，2010 年，第346 页。魏琴：悼李大钊同志，向导 第 195期，1927年 5月 8日，第 1页。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中央档案馆：建党以来重要文献选编（19211949）第 4 册，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1年，第 331页。Vol.26 No.02 Mar.2024中国矿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88 了革命火种，在李大钊等革命先烈英勇牺牲精神的鼓舞下，党在转向土地革命和武装斗争的正确路线后，很快蓄积起新的革命力量。土地革命战争期间，建立和巩固革命根据地成为党的迫切任务，加之外有国民党反动派“围剿”，内有数次路线斗争的影响，党的处境日益艰难，未再举行大规模纪念活动，直至长征结束后才有转机。二、1933年公葬李大钊时，中共河北省委领导纪念和斗争1933 年初，应李大钊遗孀赵纫兰请求，北大校长蒋梦麟联合周作人、沈尹默、钱玄同等 13 名同事发起了公祭公葬李大钊的活动。李大钊生前好友、青年学生、社会团体以及国民政府要员，有感于李大钊的高尚品德和革命精神，踊跃参与捐款和公祭公葬活动。其中，处于白色恐怖下的中共河北省委和中共北平市委，通过革命团体互济会深度参与其中，对纪念李大钊和领导群众斗争发挥重要影响。一方面，河北革命互济会借公葬李大钊开展了纪念和宣传活动。在北平各界公葬李大钊的活动中，“中共河北省委、中共北平市委指定河北省反帝大同盟、北方文总牵头，对公葬李大钊同志的工作进行全面安排；由河北省互济会办理丧事的具体筹备工作”。河北省互济会的工作主要有三个方面：首先，主动接洽赵纫兰，商定“通过出殡来揭露反动派杀害共产党人的罪行，申张革命正义”；其次，成立包括李星华在内的筹备组，落实编印纪念宣传品、订制石碑等任务，通过北大互济分会开展募捐和宣传活动，通过李星华在北平 晨报 刊登讣告，动员北平各界参加公葬游行；最后，利用公祭公葬宣传革命、组织游行，包括在公祭时唱国际歌、宣读祭文、散发传单、发表演说等。这些革命活动被反动宪警镇压，部分学生和革命群众还被抓捕关押，但同志们仍继续冒险参与送葬并掩埋墓碑，表现了对革命先驱的深切悼念和一片赤诚。另一方面，公葬宣言 和碑文肯定李大钊为中国反帝与土地革命的奠基者。公祭公葬李大钊活动中所散发的 河北革命互济会为公葬无产阶级导师李大钊同志宣言（简称 公葬宣言）和党组织拟定的碑文极大地宣扬了李大钊的英勇事迹和崇高精神。公葬宣言 开篇宣称李大钊为“我们无产阶级革命导师”，控诉了帝国主义的累累暴行和国民党反动派的白色恐怖，宣扬“李大钊同志精神不死”，号召革命群众“拥护中华苏维埃政府和红军，拥护共产党”。党组织制作的墓碑正面镌有五角红星和镰刀斧头徽识，名为“中华革命领袖李大钊同志之墓”，背后所刻碑文称赞他为“马克思列宁主义最忠实最坚决的信徒”，肯定他建立中国共产党和领刘晓艳：中共创建者李大钊身后事，党的文献 2016年第 4期，第 124-126页。王逢原、王乃天：公葬李大钊同志，中国民航学院学报 1984年第 1期，第 103页。河北革命互济会隶属于中国赤色革命互济会，在中共北方区委领导下公开从事援助被捕同志、抚恤烈士家属等工作。李星华：回忆我的父亲李大钊，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81年，第 207-215页。马克思主义与当代 89 导北方革命等功绩，李大钊及死难同志“伟大牺牲的精神”给无产阶级战士树立了“最有力最好的榜样”，而当前中华苏维埃和红军的巩固与扩大，“也正是死难同志们的伟大牺牲的结果”。本次纪念活动激励了民众的爱国热情和斗争精神。日本借“九一八”事变侵略东北后，对华北虎视眈眈、步步进逼，侵占全中国的野心昭然若揭，然而国民政府却视而不见，奉行“攘外必先安内”的反动政策，一手对根据地发动“围剿”，一手在国统区实行专制统治，北京正处在重重危机的漩涡中心。北京各界隆重地公祭公葬李大钊，表明了团结抗日、携手救国的愿望和决心，特别是许多政府高官、左翼知识分子公开参与，不仅表明了他们对李大钊作为反帝爱国先锋的“共识”，还是“对当年残害李大钊等革命者的奉系军阀的再次讨伐，具有指向当下国民政府的意味”。其中，中共河北省委、中共北平市委通过河北革命互济会领导党员和革命群众进行的纪念、宣传活动和英勇斗争，“宣传了李大钊精神，扩大了共产党的影响，伸张了革命正义，鼓舞了革命士气，教育了人民群众”。在“内忧外患”最为激烈的北京，树立起李大钊反帝爱国的光辉形象，展现中国共产党领导反帝斗争的坚强决心和巨大成就，无疑激励着千万民众的爱国热情和斗争精神，也扩大了中国共产党领导土地革命战争的群众基础。三、19361942年的建党纪念及党史教育充分肯定李大钊中国共产党胜利完成长征，“落脚”陕北后，面对华北事变后侵华日军造成的民族危难，将工作重心转移到建立统一战线，推动全面抗战上来。为了负起全民族抗战中流砥柱的责任，中国共产党日益重视加强自身建设，而对本党历史进行总结、反思和宣传成为思想建设的重要内容。在此过程中，党中央于 1936 年举行庆祝建党 15 周年系列活动，张闻天于 1937 年主讲 中国现代革命运动史，逐渐形成通过党史教育加强思想建设的优秀传统。在 19361941 年之间的建党纪念及党史教育中，皆把李大钊作为重要对象加以纪念和宣传。一方面，中国共产党建党纪念报告颂扬李大钊的功绩。1936 年 6 月，为了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 15 周年，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团率先出版中共党史手册、烈士略传，组织纪念报告等活动。共产国际代表米夫的专题报告较为系统地梳理了中共历史上传播马克思主义、发起共产主义小组等重要活动，称赞李大钊为“著名的党的领袖与全国闻名的政治家”。代表团成员陈刚所作 李大钊同志略传 肯定李大钊为“新文化运动的发启者，中国最先进的社会主义王世儒：李大钊六座墓碑及碑铭的由来，党史博采 2012年第 8期，第 50页。李宗刚、陈志华：公葬李大钊与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的政治文化生态，中共党史研究 2013 年第 5 期，第96页。“李大钊同志精神不死！”，河北日报 2016年 6月 22日，09版。米夫：英勇奋斗的十五年中国共产党成立十五周年纪念，延安：北方文化出版社，1938年，第 86页。Vol.26 No.02 Mar.2024中国矿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90 运动者，中国共产党主要开创人之一，北方党的组织者”。不久之后，国内也出版了为总结建党 15 周年历史而编的 烈士传，刊载了以李大钊为首的 23 名革命烈士的传记，其中包括成纲（陈刚笔名）所著 李大钊同志抗日斗争史略。这些材料曾在根据地广泛流传，使李大钊及其他革命烈士的英名远播。1937 年 5 月，张闻天在中国共产党全国代表会议的开幕词中总结了十年来党领导苏维埃斗争的伟大收获与成就，肯定这是由“我党同志的努力奋斗、自我牺牲的精神”造成的，号召大会向这些英勇牺牲的战士“致最热烈的慰问与敬意”，其中为首者为李大钊。7月，周恩来将中国共产党 16 年来日益强大的原因之一，归结于“产生了几千几万的英勇的、坚决的、能干的、忠实的共产党的干部”，特别是李大钊等敢于奋勇牺牲的烈士。此外，毛泽东在同斯诺谈话时评价称，陈独秀和李大钊“都是中国最有才华的知识界领袖”，他们对中共“一大”召开起了领导作用，而且正是李大钊的带动使他“迅速地朝着马克思主义的方向发展”。这些报告、讲话既客观肯定了李大钊的重要贡献，也充分表达了后继者的尊崇之情。中共中央举行的其他纪念、宣传活动，也宣扬了李大钊等革命先烈的英勇奋斗精神。另一方面，中国共产党历史教程肯定李大钊的贡献。中共中央党校于 1937 年迁入延安后，与抗大、马列学院等机构一道，负责对党和军队干部进行包括革命史、党史在内的思想教育。在张闻天、毛泽东等人亲自编写、讲解的党史教程中，对李大钊的伟大功绩亦有充分颂扬。张闻天主讲的 中国现代革命运动史 称，正当中国因日本煽动和袁世凯称帝而陷入黑暗之时，“中国历史上不朽的革命伟人李守常（大钊）”拉开中国觉醒之帷幕，“号召中国青年和黑暗相搏战”，他不仅是新文化运动“最猛进、最优秀的代表”，还率先“看到俄国革命的成功，因而追求根本改造中国的道路”。该讲稿于 1938 年 8 月出版后多次再版，在广大党员和革命群众中影响广泛。毛泽东等人合写的 中国革命与中国共产党 对中国革命的历史及中国共产党的任务做了精要论述，如认为中国革命的主要对象“就是帝国主义和封建主义”，建立民主共和国的革命目标“只有在无产阶级领导之下才有可能”。这些观点是对李大钊相关论述的继承和发展，李大钊指出“中国的民族运动应该是既反帝又反军阀”，在推进民族革命的过程中，“工人们应当紧张晓、胡泊：莫斯科档案 李大钊同志略传 的背后,中华读书报 2011年 6月 29日，06版。该书于 1936年 7月首版，手写体印刷，编者和出版社未知。该版印量较少，1946年大连大众书店再版。赵元明：烈士传，大连：大众书店，1946年，第 4-17页。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中央档案馆：建党以来重要文献选编（19211949）第 14册，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1年，第 173、348页。埃德加斯诺：西行漫记，董乐山译，北京：东方出版社，2005年，第 148页。纪念方案参见 新中华报 1938年 6月 15日发表的 抗战周年及中共十七周年纪念宣传大纲、新中华报1939年 6月 30日发表的 中国共产党十八周年、新华日报 1940年 7月 1日发表的 中共成立十九周年纪念 等。纪念文章参见张闻天 在民族自卫战争最前线的岗位上、刘澜涛 纪念“七一”，拥护国共合作、杨尚昆 在民族解放斗争的最前线、朱德 中国共产党与革命战争 等。中国现代史研究委员会：中国现代革命运动史 上册，临沂：山东新华书店，1946年，第 68、72页。马克思主义与当代 91 密地组织起来，并且成为革命的中心”。由此可见，毛泽东和李大钊对中国革命的认识基本一致，所选择的基本路线也一脉相承。中国现代革命运动史 中国革命与中国共产党 等论著多次再版，对认清党的早期历史、宣传李大钊起到了重要作用。本次纪念活动有利于巩固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和加强党的建设。中国共产党在华北事变后即主张“以武装人民的民族革命战争去反对日本和其他帝国主义”，号召各党派抛弃歧见，以“兄弟阋墙，外御其侮”的决心团结抗日，七七事变后更是主动促成和维护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与建党有关的纪念活动“围绕全面抗战和促成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纪念宣传话语不断地被放大，纪念活动明显成为鼓舞抗战热情和促成全民族抗战的宣传阵地”。李大钊积极推动第一次国共合作，同共产国际关系密切，是“党内最优秀的最善于运用统一战线策略的领袖”，他为国共合作、中苏合作作出的贡献，为国共两党及社会各界所公认，对他的纪念和宣传有助于巩固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国际反法西斯统一战线。此外，中国共产党为肩负起抗日战争中流砥柱的责任，决定“建设一个全国范围的、广大群众性的、思想上政治上组织上完全巩固的布尔什维克化的中国共产党”，使之成为“共产主义的熔炉”，将共产党员锻炼“成为有最高阶级觉悟的布尔什维克战士”。而李大钊作为中国共产党的主要创始人，在领导中国社会主义革命的斗争中，自己成长为具有“最高阶级觉悟的布尔什维克战士”“中华民族最优秀子孙”，足以成为全体党员和全国人民的典范，是中国共产党加强思想建设的宝贵资源。李大钊的英勇事迹和崇高精神，经过中共中央的纪念、宣传，成为党员干部更加布尔什维克化的动力源泉。四、19411943年，中共中央机关报开辟专刊纪念李大钊殉难在 19411943 年的李大钊殉难纪念日，中共中央机关报都开辟了李大钊纪念专刊，刊登编辑部的社论、亲友的回忆以及李大钊本人的经典著作，特别是以编辑部名义刊发的 追念李大钊同志 李大钊同志革命史略 等社论，对李大钊的生平及贡献给予高度、全面评价，塑造了李大钊“抗日先锋”的光辉形象，对激发全体党员的战斗性、鼓舞全民族抗日士气起到重要推动作用。首先，新中华报 号召继承李大钊遗志，争取“民族的社会的彻底的解放”。1941 年 4 月 27 日，新中华报 的“李大钊同志殉难十四周年纪念特刊”刊载了中国李大钊研究会：李大钊全集 第 5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3年，第 1、42页。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中央档案馆：建党以来重要文献选编（19211949）第 12 册，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1年，第 189、265页。魏建克：文本话语与历史记忆：19211951年中国共产党的“七一”纪念，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 年，第34页。张晓、胡泊：莫斯科档案 李大钊同志略传 的背后，中华读书报 2011年 6月 29日，06版。毛泽东选集 第 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 602页。Vol.26 No.02 Mar.2024中国矿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92 成钢、范文澜、薛尔等人所写的纪念文章。成钢（陈刚笔名）所著 李大钊同志抗日斗争史略 开篇即生动传神地描述了李大钊的容貌和神态，“他的态度英武而庄严，温和而忠厚，望之可亲又可敬说话从容而有劲为人尤热情而勇敢，有气节有操守”，接着依次回顾他在反袁护国、国共合作等斗争中的英勇表现，最后称继承他事业的中国共产党正成为抗日救国的中心和前锋，号召我们继承李大钊遗志，“争取中国人民民族的社会的彻底的解放”。薛尔所著 忆李大钊同志 从“北李”“北大与五四”“天安门之会”“二十四个绞犯”等方面，详细介绍了其对李大钊的深刻印象和精神感悟。范文澜的 李大钊同志永远不死 回忆了他参与公葬李大钊的经历，称赞李大钊的思想和事业现在“格外强盛格外壮大”，因而他“永远活生生地存在着”。其次，解放日报 要求学习李大钊“赴汤蹈火、不折不挠的战斗精神”。1943 年 4 月 28 日，解放日报 刊登了 纪念中华民族不朽的革命伟人李大钊同志 十六年前的回忆纪念父亲的死，一并纪念母亲 李大钊同志革命史略 等三篇文章。其中，纪念中华民族不朽的革命伟人李大钊同志 重点介绍了李大钊对传播马克思主义新思潮的贡献，称赞他在英勇斗争中表现了“一贯为马克思主义而英勇顽强战斗的原则精神”和“高度共产主义的气节和操守”，归结为一点就是“无产阶级纯洁性、坚决性与战斗性”，号召同志应当发扬他的高尚精神来“克服目前党内存在的庸俗腐朽无原则的自由主义”。李大钊同志革命史略 在详述李大钊宣传民族革命思想和马克思主义学说等革命事迹的同时，号召同志继承他“赴汤蹈火、不折不挠的战斗精神”，“争取中国抗战和中国革命的最后胜利”。李大钊长女李星华则在 十六年前的回忆纪念父亲的死，一并纪念母亲 中，以亲切而又沉痛的语气回顾了李大钊于 1927 年被捕及殉难的经过，展现了他对党的无限忠诚和英勇无畏的革命气节。最后，新华日报 称赞李大钊是“被压迫民族中无产阶级战士最标本的模范”。1942 年 4 月 29 日，新华日报 刊载了 追念李大钊同志（社论）、庶民的胜利欧洲停战后李大钊同志在北平的演说、张申府著 忆守常、张晓梅著 永不能忘记的一天纪念李大钊同志 等四篇文章。追念李大钊同志 称李大钊是中国共产党的创始人和最优秀杰出的领导者之一，还是“被压迫民族中无产阶级战士最标本的模范”，他为民族解放“不避任何艰难，不畏任何凶暴，挺立在群众前面”的奋斗不屈精神，始终闪耀着光辉，引领革命战士不断前进。张申府著 忆守常 则赞誉李大钊为“现代中国的一个完人”，他的思想、行动、为人、待友处家“都是无可訾议成钢：李大钊同志抗日斗争史略，新中华报 1941年 4月 27日，05版。薛尔：忆李大钊同志，新中华报 1941年 4月 27日，06版。范文澜：李大钊同志永远不死，新中华报 1941年 4月 27日，06版。张如心：纪念中华民族不朽的革命伟人李大钊同志，解放日报 1943年 4月 28日，04版。李大钊同志革命史略，解放日报 1943年 4月 28日，04版。星华：十六年前的回忆纪念父亲的死，一并纪念母亲，解放日报 1943年 4月 28日，04版。马克思主义与当代 93 的”。张晓梅著 永不能忘记的一天纪念李大钊同志 回顾了李大钊被反动军阀绞杀的情景，充分表达了学生对师长的怀念之情。庶民的胜利 是李大钊宣传马克思主义的经典之作，他在文中热情讴歌十月革命，断言第一次世界大战是“人类的新精神”和“全世界的庶民”的胜利，决不是“联合国的武力”和“军阀或资本家的政府”的功劳，劳工主义必将战胜资本主义，构建“有工大家作，有饭大家吃”的“劳工世界”。本次纪念活动有助于激发党员战斗意志、鼓舞全民抗日士气。中共中央机关报相继刊登专刊纪念、宣传李大钊，对激发全体党员的战斗性、鼓舞全民族的抗日士气起到了重要促进作用。首先，党的六届六中全会以来，特别是延安整风时期，党的建设要求更加全面、更加严格。李大钊作为“无产阶级战士最标本的模范”，具有“不避任何艰难，不畏任何凶暴，挺立在群众前面”的精神，更兼李大钊“不是 洁身自好 的 左 倾空谈主义者，也不是 随波逐流 的无原则的自由主义者，更不是 偷生怕死 的投降主义者”，与延安整风时中共中央提出的整风要求不谋而合，理应成为全党同志特别是党员干部的模范和榜样。其次，抗日战争进入相持阶段以后，半壁河山沦于敌寇的危难情形，令部分民众产生悲观失望情绪，中共中央纪念、宣传以李大钊为代表的民族英雄，表彰他们为民族解放英勇奋战、杀身成仁的精神，有助于凝集全民族团结一致、共同抗日的信心和力量。尤其对站在救国中心、反日前锋的中国共产党来说，更要“把李大钊同志所努力所为它牺牲的事业，放在自己的肩上，为它奋斗到底”。五、1945年七大前后中共中央正式纪念李大钊等烈士随着抗日战争取得决定性胜利，为着继续团结一致打败日本侵略者、解放全国人民，中国共产党隆重召开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这次大会除确立毛泽东思想为党的指导思想、制定建立新中国的纲领和策略等主要成就之外，还把正式追悼为中国革命献身的死难烈士作为重要议题。与此相关的多种纪念、宣传活动，使李大钊等死难烈士的光辉事迹广为人知，激励着党员和革命群众为彻底打败日寇，建设新中国而不懈奋斗。首先，中共七大期间以中共中央名义正式纪念李大钊等死难烈士。中共七大正式召开之前，六届七中全会通过的 关于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 中，肯定中国共产党领导反帝反封建斗争“迅速的发展和伟大的胜利”，而李大钊等所张如心：纪念中华民族不朽的革命伟人李大钊同志，解放日报 1943年 4月 28日，04版。1942年，新华日报 以专栏形式纪念的对象，除了李大钊、孙中山等民族领袖之外，还有黄花岗烈士、太行殉国诸英烈等英雄群体，张浩、左权等党内干部，戴安澜等国民党抗日名将，以及鲁迅、蔡元培、张季鸾等知名人士。追念李大钊同志，新华日报 1942年 4月 29日，02版。Vol.26 No.02 Mar.2024中国矿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94 领导的大革命“在中国革命史上写下了极光荣的一章”。稍后毛泽东在预备会议的报告中指出，陈独秀、李大钊是中国“最觉悟的分子”，代表着五四运动的左翼，对传播共产主义、领导五四运动、教育青年学生起到重大作用，特别是“替中国共产党准备了干部”。这些评价充分肯定了李大钊的重要贡献。中共七大第二十一次会议通过追悼中国革命死难烈士的决定，在 6 月 17 日由七大代表和延安人民代表共同参加的追悼会上，毛泽东发表演说称，革命工作之所以“搞得更好、更正确”，正是从长期奋斗中得到的，“从几十万的共产党员、成百万的革命民众的流血牺牲中得到的”。会上发布的 中共“七大”代表暨延安人民代表对中国革命死难烈士的祭文（以下称 祭文）称为中国革命而死难的先烈们为“中华民族优秀的子孙”，正是他们站在全体人民前列，同侵略者、暴君、吃人的制度战斗，“唤起人民的自我觉醒，引导中国历史走向光明”，无数先烈和人民不顾一切地奋斗，“中国才产生希望，中国才能得救”。在先烈们光荣名字的照耀和英雄主义的激励下，“我们一定会像你们一样奋不顾身，继续踏着你们的血迹前进”。其次，中共七大后的烈士传记和党章教材继续宣扬李大钊等先烈。中共七大的专题纪念团结凝聚了全党全国人民的抗日热情，此后中共中央继续通过烈士传记和党章教材等途径，推进纪念李大钊等死难烈士的工作。1946 年6 月，大连大众书店再版了赵元明编撰的 烈士传，首篇文章即为成纲所作 李大钊同志抗日斗争史略；1947 年 9 月，山东新华书店出版了华应申编辑的 中国共产党烈士传，将李大钊列为首个纪念对象，刊载 李大钊同志革命史略 等三篇纪念文章。此外，党的七大通过新的 中国共产党党章 后，为便于党员干部及时掌握新的精神，新华书店编印了 中国共产党党章教材，附载了 死难革命领袖英灵永存祭文 等文件，其中死难革命领袖英灵名录包括李大钊、蔡和森、张太雷、瞿秋白、陈延年、赵世炎等 42 名死难革命领袖，挽联称：“为人民而生，为人民而死，你们的事业永与人民同垂不朽！为胜利而来，为胜利而去，我们的任务是向胜利勇往直前！”随着解放战争顺利推进，这些历史传记和党章教材被多次再版，在解放区内广泛流传。本次纪念活动意在激发中国人民为民族解放英勇献身。中共七大提出的政治路线为，“放手发动群众，壮大人民力量，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打败日本侵略者，解放全国，建立一个新民主主义的中国”。尽可能地将革命力量团结在中国共产党周围，取得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的完全胜利，是中共七 毛泽东选集 第 3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 953页。毛泽东文集 第 3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6年，第 431页。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中央档案馆：建党以来重要文献选编（19211949）第 22 册，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1年，第 551-552页。赵元明：烈士传，大连：大众书店，1946年，第 4-17页。文仪、石澜：中国共产党党章教材，邯郸：华北新华书店，1947年，第 101页。毛泽东选集 第 3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 1101页。马克思主义与当代 95 大后全党革命工作的主要目标。而为民族解放英勇献身的李大钊，真正体现了“为人民而生、为人民而死”的革命精神和英雄气概，是中国共产党进行广泛革命动员最耀眼的标杆、最标准的模范，对他的纪念和宣传，有利于团结尽可能多的革命力量，激发他们自我觉醒的精神和为国牺牲的勇气。六、1949年 人民日报 专刊、守常文集 等丰富纪念内容1949 年 4 月 23 日，人民解放军占领南京，结束了国民党政权在中国的统治，新民主主义革命即将取得全国性胜利，全党和全国各族人民浴血奋战 28 年的新中国即将建立，李大钊所为之英勇奋斗终生的“青春中国之再生”已经实现。1949 年 4月 28 日，时逢李大钊同志光荣殉难 22 周年，人民日报 刊发李大钊纪念专刊，号召党员和革命群众投身建设新社会的艰巨工作。历经波折的 守常文集 也终于面世，从文化思想的角度复原了李大钊的学者身份、“诗人”形象，为社会各界更全面地纪念、学习李大钊提供丰富的文本资源。加上 中共六烈士小传 等文献的宣传，李大钊的崇高精神鼓舞着全党全国人民为着建设新中国而努力奋斗。一方面，人民日报 号召将李大钊的革命精神表现于“建设新社会的艰巨工作里”。人民日报 李大钊纪念专刊登载了四篇纪念文章。社论 中国共产党革命先烈李大钊同志的一生 概述了李大钊主编 晨钟报、反对袁世凯称帝、领导五四运动、创建中国共产党、指挥“三一八”斗争等革命事迹，认为群众对李大钊怀有“海样深的情感”，是因为“大钊同志的生和死，都是和人民的迫切的反帝反封建要求密切结合着的”。吴玉章著 纪念李大钊同志 光荣殉难的二十二周年 充分肯定李大钊在传播马克思主义、组织和领导中国共产党等方面的贡献，号召学习他“言行一致为追求真理改造社会的革命精神”，并将这种精神表现于“建设新社会的艰巨工作里”。沈钧儒在 纪念李大钊先生 中感叹，人民民主革命的胜利是由李大钊等革命先烈用自己的血肉所奠基的，而“认清人民革命的时代”和“站定人民大众的立场”是他之所以“先知先觉”的根本原因，当前知识分子要“努力放下过去的破烂的旧包袱，不断争取进步，忠实为人民服务，为工农服务”。范文澜、王南著 中国早期的唯物历史科学家李大钊同志 称李大钊为“中国早期的历史科学家”，通过解析李大钊所作 青春 史学要论 等文中的唯物主义观点，肯定他在继承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的基础上，结合中国历史问题有所创新，形成“人民的历史观，富有战斗性的历史观”。另一方面，守常文集 公开出版丰富了李大钊的多维立体形象。中国李大钊研究会：李大钊全集 第 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3年，第 313页。中国共产党革命先烈李大钊同志的一生，人民日报 1949年 4月 28日，02版。吴玉章：纪念李大钊同志 光荣殉难的二十二周年，人民日报 1949年 4月 28日，04版。沈钧儒：纪念李大钊先生，人民日报 1949年 4月 28日，04版。范文澜、王南：中国早期的唯物历史科学家李大钊同志，人民日报 1949年 4月 28日，04版。Vol.26 No.02 Mar.2024中国矿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96 1949 年 7 月，上海解放后不久，守常文集 终于由北新书局正式出版了。守常文集 的问世历经多重曲折：1933 年初公葬李大钊时，由李大钊同乡、中共地下党员李乐光冒险收集、整理的李大钊诗文遗稿经李星华、周作人辗转送至上海出版界名宿曹聚仁之手，曹聚仁邀请左翼领袖鲁迅撰写 守常全集 题记，准备由北新书局负责出版事宜。遗憾的是，国民党当局慑于李大钊的巨大影响，驳回了全集的出版计划。全面抗战爆发后，国共两党第二次合作，但国统区的思想管控依然严厉，1939 年 4 月，北新书局冒险以“社会科学研究社”的名义刊印 守常全集，但还未及运往书店即被上海租界当局查禁销毁，仅有少量几本流出。1949 年 5 月上海解放后，北新书局重启印行 守常全集 事宜，在原版基础上增补了上海学者方行搜集到的多篇遗稿，以 守常文集 为名公开出版。文集以鲁迅 1933 年所作 守常全集题记 为 序，还印有李大钊在狱中所摄遗照。鲁迅的 序 回忆了初见李大钊时“诚实，谦和，不多说话”的“很好”的印象，并称他的遗文是“先驱者的遗产，革命史上的丰碑”。此部文集系李大钊遗作首次大规模面世，尽管所收文稿并不齐全，但为学习、研究、纪念和宣传李大钊提供了丰富的材料。此外，1949 年 6 月，香港新中国书局出版了李明等著 中共六烈士小传，该书以李大钊遗照作为封面，在南方地区广为流传，极大地宣传了李大钊的英勇事迹。本次纪念活动为决胜解放战争和建设新中国凝心聚力。人民日报 刊发的四篇文章和 中共六烈士小传，紧紧围绕“人民解放”的革命主题，肯定李大钊反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斗争的革命事迹，突出新民主主义革命即将全面胜利、新中国建设即将全面展开的光辉前景，不仅为正在如火如荼推进的解放战争鼓舞士气，也为即将展开的新中国建设事业凝心聚力。尤其需要说明的是，沈钧儒和范文澜作为文化名流，人民日报 刊发他们的文章，分别肯定李大钊作为革命知识分子和唯物历史科学家的贡献和价值，使得李大钊在传统的革命家、战士形象之外，增加了学者、诗人的“成分”，整个人物形象变得更加全面、立体，也就更有利于发挥李大钊在广大革命知识分子的影响力、号召力，激发他们为建设新中国作出贡献的决心。七、结论首先，李大钊光辉形象的树立、英勇事迹的传播、伟大精神的弘扬，是中国共产党对其进行系统性地纪念的结果。从李大钊英勇就义到新中国成立前夕，中国共产党尽管处于艰辛的斗争环境，但仍始终坚持对李大钊展开系统性地纪念、宣传和学习，使得李大钊的光辉形象得以树立、丰功伟绩得以传播、伟大精神得以弘扬。李乐光（19021955 年），河北乐亭人，1932 年加入中国共产党，曾任北平文化总同盟组织部长、北京市委统战部部长，系李大钊在永平府中学时的同学李秀峰之子。李大钊：守常文集，上海：北新书局，1950年，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