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父权的“女儿国”想象摘 要:即临之族 是写于维多利亚时期的一部早期科幻经典。西游记 为著名的神魔小说。这两部小说都有着精彩的情节刻画和世界建构,虽写于不同的两个时空,却刻画出来类似的“女性乌托邦”。在 西游记 的女儿国,女性从事士农工商,为社会主体。而在 即临之族 的维利雅社区,女性不仅在身体上,也在智力等各方面都优于男性。然而,在女性为主体的表象下,却是父权意识的社会框架。通过对两个“女性乌托邦”的对比分析,揭示了作者通过颠覆男女社会角色、回归现实选择,各自完成了对于社会秩序和性别等级的恢复。在男权下的“女性乌托邦”想象,只是海市蜃楼,女性尽管成为主体,却只是复制男性的身份和欲望。关键词:即
2、临之族;西游记;鲍沃尔 利顿;女权主义;乌托邦中图分类号:I10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2095-0438(2023)05-0065-03(上海海事大学外国语学院上海201306)即临之族(The Coming Race,1871)是写于维多利亚时代的一部小说,早期科幻的经典作品之一。西游记 作为中国的四大名著之一,自是家喻户晓,学术界一直对其也极为关注。这两部小说虽然以不同的语言创作于不同的国家,成书于不同的时代,但都是在女性从属于男性的社会中所创作的“女性乌托邦”想象,其所描绘的社会,女性都在扮演着典型的男性社会角色,参与着在它们所被创作的社会中女性无法企及的社会公共事务。对于这两部小说
3、中的“女性乌托邦”的分析可以帮助进一步理解小说所展现的性别角色的倒置,解读作者对于女性地位的思考。一、想象“女儿国”鲍沃尔 利顿通过维利-雅(Vril-ya)种族相信其祖先是蛙类这一描述1(P55-59),参与了维多利亚社会对于进化论的辩论,而小说主人公对于维利-雅这一先进种族的描述,更是将种族优劣和适者生存的进化论话语融入小说叙事结构。然而,除了对于进化论的讨论,小说的“女性乌托邦”建构也同样是一个重要主题。小说中的主人公与朋友通过矿井深入地下深渊,朋友因岩石崩塌而亡后,他因被怪物追赶在逃命的过程中发现了地球内部居住着一个高度文明的种族。这个社会被称为“维利-雅”,生活在这个社会中的种族不仅
4、进化出了更高的智慧、更强健的身体,拥有了高度发展的科技力量,造出了助人飞翔的机械翅膀,使他们成为类天使一样的存在,而且他们还掌握了一种叫做“维利”(Vril)的神秘介质(agency),这种介质可以充当能源,可以治愈疾病、维持生命,也可以被当作毁灭性的武器,具有可怕的瞬间破坏力。这个社会也因高度发展的科技力量和对这种神秘介质的发现和掌握而不再有贫穷、社会冲突和政治斗争:现在,在维利雅的这种社会状态中,几乎所有地上世界的哲学家认为是乌托邦式未来的必要因素,都被维利雅人设法协调在了一个系统里。在这种社会状态下,战争及其随之发生的所有灾难都不可能发生在这种社会状态下,每个人的自由都得到了保障维利雅人
5、除了长寿以外,还有更大的幸福持久的健康。1(P106-107)这个种族的女性在身体力量方面强于男性,她们拥有“浑圆的体格”和“强壮的肌腱和肌肉”1(P30),身材比男性“更高大、更丰满”。女性戴着“比男人戴的还要长的翅膀”1(P12),拥有“更为完善的神经组织”1(P27),“感知力十分敏锐”1(P27),她们有着“更高的智慧”1(P30),而且她们在控制那种神秘介质时,“更游刃有余,更能集中力量”1(P30),她们不仅能够保护自己不受男性的伤害,甚至还能随时终结对方的生命1(P30)。因为在体能和智力等方面的种种优势,维利-雅女人不仅充分享有与男性同等的所有权利,而且在男女关系中掌握完全的主
6、动权,她们成为了追求和征服的主体。利顿所描绘的这一高度文明的地下社会,显然完全背离了他所生活的维多利亚英国,成为了一个女性的乌托邦。而在 西游记 中出现的西梁女国,更是女性乌托邦的所在。这一女性的国度“农士工商皆女辈,渔樵耕牧尽红妆”李靖钟洁 第43卷第5期绥 化 学 院 学 报2023年5月Vol.43No.5Journal of Suihua UniversityMay.2023收稿日期:2022-08-23作者简介:李靖(1983-),女,上海人,上海海事大学外国语学院副教授,博士,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英美文学、批判话语分析、文化人类学;钟洁(1994-),女,江西萍乡人,上海海事大学
7、外国语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英美文学。即临之族 与 西游记 对比研究652(P453),女性完全成为社会的主体。在唐僧一众西去取经路上的诸多国家中,女性的统治和管理之下的西梁国引入注目,因其繁华景象“不亚中华之盛”:“六龙喷彩,双凤生祥金鱼玉佩多官拥,宝髻云鬟众女排。鸳鸯掌扇遮銮驾,翡翠珠帘影凤钗。笙歌音美,弦管声谐。”2(P416)而其市井街道也是一派祥和:“房屋齐整,铺面轩昂,一般有卖盐卖米,酒肆茶房,鼓角楼台通货殖,旗亭候馆挂帘栊。”2(P413)虽然两个“女性乌托邦”之间也有着差异,维利-雅社会是男女共同生活的社区,而西梁女国则“一国尽是女人,更无男子”2(P406)。然而在这两个
8、“乌托邦”中,与其成书的社会背景相反,女性皆占据主体地位,女性独立而强大,国家富裕而强盛。二、逃避“新女性”在 即临之族 中最重要的一个女性角色是主人公所居住地方的房主的女儿泽伊(Zee)。泽伊十分美丽,有着“大而深邃的眼睛”1(P14)和“端庄无暇的脸”1(P53),她“学问高深、体格强壮”1(P78),“无比尊贵、高高在上”1(P80),像是一个“令人敬畏的天使”1(P104)。她的知识比大多数维利雅男人都更为丰富,而叙述者也认为她的智力远远高于自己。她甚至在叙述者昏迷期间就学会了叙述者的母语,并完成了一个字典的雏形,教授其他人用英语与叙述者进行沟通。而且,她还无法自拔地爱上了来自另一个文
9、明的叙述者。然而,她“如此博学、如此高大、如此威严”1(P87),只给叙述者带来敬畏和恐惧。作者多次以叙述者之口叙说对于这样一位强大独立的女性的评价:泽伊令他感到“一种深深的恐惧”1(P53),尽管她如此美丽,他却无法产生丝毫“人类之爱”1(P80),并认为她的面容虽然端庄却“缺少诱惑力”1(P91),即使在“充满诗意的爱情梦境”1(P87)里,泽伊也绝对不是他幻想的对象1(P87)。叙述者还表示,他太过敬畏“这个年轻女人的体力和学识”1(P54),甚至将其与凯撒大帝相比,“和一个拥有千军万马的人是没必要争论什么的”1(P54),因而不敢与其争论任何事物。对于泽伊的追求,叙述者只有抗拒和逃避。
10、而在她当着众人的面表达对主人公的爱意时,叙述者却只感到尴尬,“我为她感到羞愧,一下子涨红了脸”1(P91),还斥责她轻浮地说出这种话语有辱身份、不合时宜1(P91)。然而,对泽伊避之唯恐不及的叙述者,却因另一陌生女人的面容“没有那么大胆不那么彰显女性权利”而更“感到愉快”1(P96-97)。除了泽伊之外,叙述者还遇到另外一个追求者,最高行政长官的女儿,却给他留下了不一样的印象。因她相对较小的外形,被叙述者认为是“最可爱的”1(P98)维利雅女人。她的面容“亲切和善”1(P98),让他感到“轻松自在”1(P99)。而且,被其“亲切的脸庞和温柔的话语”1(P100)以及公主一般的身份(尽管在那个国
11、度,人们并不认为管理者有任何荣誉和优势地位)所吸引,叙述者还幻想与她结婚:“如果我有幸和其联姻,谁知道这位君主不会挑选我作为他的继承人?”1(P101)虽然叙述者展现出了对这一女性的幻想,但却只因为她比起泽伊等女性体形更显娇小,而且最高统治者的女儿在他心目中就等同“尊贵的公主殿下”1(P105),吸引他的是权力,他的野心和欲望因其联姻幻想而膨胀。这无关乎爱情,只是他对于恢复男性主导的秩序的急切渴望。在他掌权后的改革幻想中,他将统治一个真正的“日不落帝国”(尽管这一地下国度并没有太阳),而且还要引进现代歌剧和芭蕾舞团到他所征服的国家里,用没有维利雅女性那么强壮的体格和力量的女性来代替他们原来枯燥
12、的戏剧中幼稚的业余演员(维利雅族的戏剧表演一般由儿童进行),简而言之,柔弱美丽的女人才是他所需要的审美对象,因为维利雅族的女性缺少“温柔腼腆的表情”1(P12),因此失去了女人的魅力。最终,在泽伊提出她愿意用她的翅膀带叙述者去其他地方生活,开垦岩石和山谷去建造自己的家,甚至愿意为他开辟回家的路,陪他去另一个世界时,叙述者虽被这样的深情打动,又想借助她的力量安全回到自己的国家,但是叙述者依旧清晰地认识到,自己不愿意为了她这种“缺乏生气的精神之爱”1(P104)而放弃人类的男欢女爱,而且对于她的力量的恐惧,让他无法对她产生任何对人类女人的爱情:“我是否可以冒险将一个具有如此可怕天赋的生物带入上层世
13、界能在一小时内将纽约和它辉煌的民主政治毁于一旦的生物她对我来说会是一个安全的伴侣吗?”1(P104)而在 西游记 女儿国这一故事中,女性角色也一改封建王朝的男尊女卑被压迫的面貌。摆渡助唐僧一行人过河的梢子便是一位老妇人,她“手腕皮粗筋力硬”,“撑开船,摇动桨”,“顷刻间过了河”2(P405),不比寻常摆渡的差分毫。而之后路遇的婆婆们口中言语更叫人吃惊:“还是你们有造化,来到我家!若到第二家,你们也不得囫囵了!我一家儿四五口,都是有几岁年纪的,把那风月事尽皆休了,故此不肯伤你。若还到第二家,老小众大,那年小之人,那个肯放过你去!就要与你交合。假如不从,就要害你性命,把你们身上肉,都割了去做香袋几
14、哩。”2(P410)强抓男人,伤人害命,真如强抢民女的土匪恶霸一般。而到了西梁国都城,老少妇女,一见他四众进城,都鼓掌欢笑,却无羞涩畏惧的姿态。而对驿馆女官、当驾太师、满朝文武及女王的描写也可见西梁国之太平盛世、君臣一体。然而,面对愿意“托国之富”2(P415)的女王,唐僧亦是避之不及。原因却与 即临之族 中的抗拒有着巨大差异。在西梁女国,尽管女性掌权,士农工商职位皆为女性充当,这里的女王却不似维利雅女人般的长相:“樱唇”“银齿”“凤目”“峨眉”2(P416),“秋波湛湛妖娆态,春笋纤纤妖媚姿说甚么昭君美貌,果然是赛过西施”2(P417)。女王美若天仙,又有妖娆姿态、“俏语娇声”2(P417)
15、,还愿以一国之富贵权势托付下嫁。面对太师作媒、女王求亲,唐僧却“耳红面赤”“不敢抬头”“战兢兢立站不住”,还“止不住落下泪来”2(P417),对于美色和权势,只有畏惧。在孙悟空“假亲脱网之计”2(P416)的帮助下,才得以逃脱“烟花网”2(P420)。在 西游记 的叙事中,对“新女性”的逃避与男性审美标准无关,女性在这里只作为性欲和物欲的呈现,而取经正是修行佛家德行,摆脱尘世欲望的道路。女儿国故事最后,女王质问唐僧“我愿将一国之富,招你为夫,明日高登宝位,即位称君,我愿为君之后,喜筵通皆吃了,如何却又变卦?”2(P419-420)猪八戒却替唐僧答到:“我们和尚家和你这粉骷髅作甚夫妻!”2(P4
16、20)三、性别角色的“颠覆”与“回归”在维利雅社会,维多利亚时代的性别角色被颠覆了。强大、智慧、独立的女性刻画,可能让读者误以为鲍沃尔 利顿是一位女权主义者。在传统的现实社会中,女性“是附属的人,是同主要者(the essential)相对立的次要者(the inessential)”,而男性才“是主体(the Subject),是绝对(the Absolute)”,女性是男性的他者(the Other)3(P11)。而在这个地下世界,女性成了主体。维利雅女人身体比男人更强壮,意志力也比男性更坚定,对那66种神秘的介质有着更好的掌控力1(P108)。比如小说的女主角泽伊便被称为“守护神”(th
17、e Guardian)1(P84),女性充当了保护者的角色。而在男女交往求爱的过程中,女性也掌握完全的主动权。“维利雅女人一直是主动追求者,而男人总是显得害羞腼腆、欲拒还迎。”1(P95)作者多次将维利雅女人与地上世界中的男人作比:“维利雅姑娘在男性面前的举止,就好像上层世界里出生高贵的男子对他尊敬但不爱慕的女子的态度即所谓的 骑士风度。”1(P111)又将维利雅男人比作他所生活的社会中的女人:“男人受到女人追求的时候,总会双眼低垂、脸颊微红,端庄而羞涩如同那些涉世未深的年轻女人一样。”2(P96)作者将“骑士风度”用于女性,又将维多利亚理想的害羞腼腆、稳重谦逊的“女性气质”赋予了男性,男女传
18、统社会角色的颠倒不言自喻。然而,女权主义的外衣下,依旧是父权的意识形态。维利雅女性结婚后,就不再使用翅膀,收起羽翼的她们,将成为“更加温柔顺从、乐天知命且富有同情心的伴侣”1(P108),她们强大的能力和智慧将用来研究丈夫“轻佻的品味和怪念头”1(P108),就如一位维利雅母亲劝解一个为恋爱而苦恼的女人一样:“作为他的妻子,你就应当让他以为自己在这门艺术上比你高明。维利雅男人允许女人在任何方面都做得比他出色,除了他专长的那方面以外。但是如果妻子在这方面超过丈夫,或者丝毫不敬佩丈夫在这方面的成就,丈夫很快就不再爱她,甚至会和她离婚。但是,如果一个维利雅女人真的爱她的配偶,她很快就会爱屋及乌,热爱
19、他所做的一切事情。”1(P97)正如波伏娃所言,19世纪,女权争论成为党派之争,工业革命中,大量妇女开始从事生产,使女性有了经济基础,“女权主义的主张也从抽象变为具体”3(P19)。“随着妇女解放变成真正的威胁,命令女人重返家庭的呼声也愈加严厉。”3(P19)女性主导的社会颠覆了传统的性别角色,使来自传统男权社会的男性产生了焦虑和恐惧,而婚姻就作为一个恢复男女角色和社会秩序的工具出现。在 西游记 的女儿国情节中也是如此。女性充当传统男性的社会角色,对男性外貌进行审美评价和选择、作媒和求亲,男性则处于被动接受的位置。正如利维(D.J.Levy)所言,在西梁女国,“没有男性的女性是对社会秩序和个人
20、身份感的挑战”4(P219)。西梁女国为女人统治,“累代帝王,更不曾见个男人至此”2(P414),但是,见唐僧四众到来,西梁女国君臣民众既不恼怒也不惧怕,只是欢喜,女王更是立刻愿意退居为后,让唐朝和尚“坐南面称孤”2(P414)。瓦格纳指出,利顿厌恶女性的不谦逊(immodesty),他是传统社会秩序的支持者5(P383)。在 即临之族 表面的女权社会下,是严格的性别对立,而女性的权利也只是性别等级的倒置。萨拉斯指出,19世纪60年代和19世纪70年代出现了女权主义争论的最大浪潮,其中最重要的辩论为约翰斯图亚特穆勒(John Stuart Mill,1806-1873)的女 性 的 屈 从 地
21、 位(TheSubjection of Women,1869)和约翰 罗斯金(John Ruskin,1819-1900)的 女王的花园(“Of Queen s Gardens”,1865)。罗斯金代表了贵族的保守立场,反对女权主义运动,而穆勒则为女权主义发声,批判父权社会对女性的压迫。通过 即临之族,鲍沃尔利顿也参与了这一辩论。“女性只有牺牲自己的独特品质,才能在性别关系的等级体系中占据优势地位。”6维利雅女性强壮而博学,却对叙述者不具有任何吸引力。波伏娃提到:“要被人看成女人,就必须具有大家所公认的女性气质,而这种气质作为现实是既神秘又令人信服的。”3(P8)而维利雅女性则失去了女性气质,
22、利顿没有构建一个男女平等的社会,而是简单地将女性男性化,性别角色倒置。即使在这样一个科技高度发展、人类高度进化的社会,性别依旧是严格的二元对立。这一点在 西游记 中也可体现,尽管国中缺失男性,却处处体现着男权:城外的驿馆叫“迎阳馆”,而取落胎泉水的山又叫“解阳山”。在女性获得主体地位的时候,她们的欲望只是“复制了男性的欲望标准”6。不管是在 即临之族 中,还是在 西游记 中,对于女性的主体地位的刻画,最终还是为父权制度所服务。维利雅女性婚后依旧开始回到维多利亚“家庭天使”的位置,她们放弃翅膀,牺牲自由和独立,开始服务与家庭生活,成为男性的助手。不仅如此,鲍沃尔 利顿还将母性、克制和牺牲刻画为女
23、性的“天性”:“恋爱中的维利雅女子乐于顺从”1(P32),并称“婚姻是这个部族道德上的最佳状态”1(P52)。正如穆勒所指出的,所谓女性性格的理想,或是女性天生的弱点,都是人为教养的结果1(P292-312),男性想要女性成为“心甘情愿的奴隶”7(P268)。穆勒曾假设,如使男人活在没有女人的社会,或者让女人生活在没有男人的社会,或是一个男女共存的社会,但女性并不在男性的控制和统治之下,也许就可以了解两性中固有的差异7(P274)。鲍沃尔 利顿构建了这样一个社会,尽管他将女性描述成独立强大且优于男性,却还是让女性依赖男性。即临之族 的人物刻画和叙事建构,最终体现了鲍沃尔 利顿为父权的辩护。结语
24、即临之族 和 西游记 都有着精彩的情节刻画和奇异的世界建构。在 即临之族 的维利雅社区中,女性拥有维多利亚时期英国女性所不具备的权利和优势地位,她们自信又强大,聪明又博学,不仅在体能也在智力方面远胜于男性。但是维利雅女性却心甘情愿选择在婚后放弃她们用以飞翔的翅膀,只为成为温柔顺从的妻子,辅助丈夫所热爱的事业。西游记 中的西梁国,世代不见男子,女性从事各行各业,一片繁荣盛世之景象,却因唐朝四众的到来,女王情愿退位为后,招赘为王,女性自愿放弃权势,成为男性的附属。这两部小说写于不同的时空,却刻画出了两个类似的“女性乌托邦”,通过颠覆的男女社会角色,回归的现实选择,各自完成了对于社会秩序和性别政治的
25、恢复。可见,在男权想象中的乌托邦中,男女并无真正的平等,这样“女性乌托邦”的假象下,依旧是男权的意识形态,女性尽管成为主体,却只是复制男性的身份和欲望,无法完成自我实现。参考文献:1LYTTON E B.The Coming Race M.Santa Barbara:Woodbridge Press Publishing Company,1979.2吴承恩.西游记M.长沙:岳麓书社,1987.3西蒙娜 德 波伏娃.作者序M./第二性.陶铁柱,译.北京:中国书籍出版社,1998:7-26.4LEVY D.J.Female Reigns:The Faerie Queene and theJourney to the West J.Comparative Literature,1987(39/3).5WAGNER G.A Forgotten Satire:Bulwer-Lytton s TheComing Race J.Nineteenth-Century Fiction,1965(19/4).6SALAS G R.E.G.E.Bulwer-Lytton s Covert Anti-Feminism in the Coming Race J.Femspec,2005(6/2).7约翰斯图尔特穆勒.女权辩护妇女的屈从地位M.北京:商务印书馆,1996.责任编辑王占峰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