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主流媒体对鲁德交流合作的认知及山东形象建构.pdf

传播视点2023年9月号 全媒体探索 37德国主流媒体对鲁德交流合作的认知及山东形象建构 滕硕王学博摘要：1987 年山东与德国巴伐利亚州缔结友好省州关系以来，德媒对鲁德交流合作进行了多角度报道，深刻影响着德国民众对鲁德交流合作的认知。本文研究德国主流媒体 36 年来围绕鲁德交流合作议题的话语表征及其对山东的形象建构，以期为进一步推进鲁德交流合作、在德国媒体中发出山东声音、讲好山东故事提供参考。关键词：德国主流媒体；鲁德交流合作；山东形象；山东声音在我国对德交流合作中，山东省一直走在前列。早在 1987 年，山东即与德国巴伐利亚州缔结友好省州关系，并在此基础上陆续建立了 9 对市县级友城关系。近年来，中德生态园和中德中小企业合作区相继落户青岛和济南，鲁德交流合作不断走向深入。36 年来，德媒对鲁德交流合作进行了多角度报道，鉴于德国主流媒体在议程设置和舆论塑造方面具有重要作用，其报道直接影响德国普通民众和精英人士对于鲁德交流合作的认知，因此本文基于大型在线新闻数据库，研究德国主流媒体围绕鲁德交流合作议题的话语表征，考察其对鲁德交流合作的关注度与关注点、总体认知与态度倾向及其对山东的形象建构，为进一步推进鲁德交流合作、加强山东对德宣传提供对策建议。研究方法本文主要使用基于语料库的批评话语分析法进行媒体话语研究。借助语料库研究方法可对大规模文本进行词频、关键词统计以及索引行查询等量性分析，从而帮助研究者发现大数据文本中不断重复出现的语言使用型式，避免仅凭主观推断而产生偏见12，不足之处在于只能提供给研究者语言型式，为了回答具体的研究问题，研究者还须对其进行阐释3。因此，本文除语料库方法之外，还使用了英国语言学家费尔克拉夫(Norman Fairclough)提出的批评话语分析法4，从文本特征的描述、话语实践的阐释、社会实践的解释三个层面挖掘话语型式背后的意义。研究步骤如下：首先，自建德国主流媒体关于“鲁德交流合作”报道的语料库，数据来源为南德意志报 法兰克福汇报以及德国日报的在线新闻数据库。三家媒体均为德国大型全国性日报，有较高的发行量且报纸资源均可覆盖本研究的时间范围(1987 年 1 月 1 日至 2022 年12月31日)。在三个媒体数据库中，分别以“Shandong UND Deutschland”(山东与德国)为检索词进行检索，人工排除相关度不高的文章，共得到 238 篇有关鲁德交流合作的报道。其次，进行语料分析，具体包括媒体关注度、关注点、报道态度倾向分析等。最后，结合社会历史语境分析德国主流媒体围绕鲁德交流合作议题的话语表征形成原因，在此基础上提出合作交流建议。德国主流媒体关注度的历时动态变化及媒体分布(一)关注度历时变化024681012141618198719881989199019911992199319941995199619971998199920002001200220032004200520062007200820092010201120122013201420152016201720182019202020212022图 1历年德国主流媒体对鲁德交流合作报道量传播视点38 全媒体探索 2023年9月号注度较高。法兰克福汇报总部位于德国中部的法兰克福，对德国南部巴州的关注度相对较低，作为德国发行量最大的报纸，该报较为关注中德两国在政治、经济、文化领域的交流合作，因而对鲁德交流合作亦时有报道。日报总部位于柏林，报道侧重以柏林为中心的北德地区，对鲁德的交流合作关注度明显偏低。德国主流媒体的关注焦点(一)报道主题本文借助质性分析软件 NVivo 对语料库中每个语篇所涉及的报道主题进行标注，并统计各报道主题的关注度。如图 3 所示，德媒针对鲁德交流合作的报道主题覆盖面较广，涉及外事交流、经贸交流与合作、文教体交流与合作、城乡建设交流与合作以及德占时期的青岛历史等。外事交流(32%)与经贸交流与合作(24%)两个主题的报道量位居前两位，总占比超过报道总量的一半，为德国主流媒体重点关注领域。同时，德媒对鲁德在文教体等领域的交流合作较为关注，其中鲁德文化交流合作主题的报道占比 13%，教育、体育领域交流合作主题的报道占比均为 8%，以上三个主题的报道量总占比为 29%，超过经贸交流合作主题的报道量，报道主题呈现出经贸与文教体并重的特点。(二)高频关键词借助语料库分析工具AntConc的关键词统计功能，笔者提取语料库的前 100 高频关键词，并将其分为三类(如图 4)，从左至右依次为行动主体类、地区类、属性类词汇，单词出现频率越高在云图中显示字号越大。行动主体类高频关键词主要涉及人物、群体与机构，可分为两大类：一类是鲁德外事交流涉及的德如图 1 所示，德媒的报道量在 1987 年山东与德国巴伐利亚州(以下简称巴州)缔结友好省州关系时出现高峰，随后不断下降，于 1992 年回暖，于 1995 年与1997 年再次形成报道高潮，随后下降并于 1999 年降至谷底，自 2000 年起关注度再次升温，于 2003 年达到小高峰，此后保持相对稳定、较高的关注度，2017年再次出现报道热潮。可见，德国主流媒体对鲁德交流合作的关注度呈历时动态变化，受双方政治、经济、社会重要事件的影响而波动。报道量于 1987 年、1997 年、2007 年与 2017 年出现高峰，主要原因是 1987 年鲁巴缔结友好省州关系以及之后每十年一次的周年庆典，以此为契机，双方政府、经济、文化代表团进行交流互访引发媒体关注。1995 年出现报道高峰的主要原因为时任国家主席江泽民首次访德并专门到访巴州首府慕尼黑，2003 年的报道高峰则因为时任国务院总理温家宝访德。1998-1999年与 2020-2021 年出现的两次关注度大幅下降则是出于不同的原因，前者是因为席卷全球的经济危机对鲁德交流合作造成冲击，后者则是由于受新冠疫情影响鲁德合作的许多项目被迫停滞或延期。2022 年正值中德建交 50 周年及鲁巴建立友好省州关系 35 周年，德媒报道量略有提升，但双方的庆祝活动受疫情影响而数量减少、规模变小，导致德媒未能掀起报道热潮。(二)媒体分布由图 2 可知，三家德国主流媒体对鲁德交流合作的关注度差异较大，其中南德意志报(SZ)的报道量除个别年份外均位居首位，法兰克福汇报(FAZ)的报道量位居第二，日报(TAZ)的报道量最少。这种差异缘于三家报纸报道重点的不同。南德意志报的总部位于巴州首府慕尼黑，对巴州的动态尤为关注，因鲁巴在友好省州关系框架下有较为频繁的交流合作，故关图 2历年三家德国主流媒体的报道量图 3德国主流媒体报道主题分布传播视点2023年9月号 全媒体探索 39国政要等相关词汇，如德国前总理科尔(Kohl)、鲁巴建立友好省州关系以来历任德国巴州州长，如施特劳斯(Strauss)、泽霍夫(Seehofer)等；另一类是鲁德经济交流合作涉及的企业相关词汇，如合资企业(Gemeinschaftsunternehmen)、西 门 子(Siemens)、凯傲集团(Kion)、潍柴(Weichai)等。西门子公司是最早进入山东的德企之一，自 1903 年为日耳曼啤酒公司青岛股份公司提供电动机以来已有 120 年的历史。德国工业叉车巨头凯傲集团与山东潍柴动力备受德媒关注，缘于 2012 年潍柴斥资 7 亿欧元入股凯傲集团的收购项目，这是当时中国企业在德国最大的一笔直接投资。此外，行动主体类关键词中还有个别词汇涉及鲁德体育交流与合作，如拜仁慕尼黑足球俱乐部(FC Bayern)、执教原山东鲁能足球队的德国教练马加特(Magath)等。拜仁慕尼黑是第一家在中国大陆成立子公司的欧洲足球俱乐部，于 2016 年与青岛中德生态园签订合作协议，成立拜仁青岛足球学校并在教练员、运动员培训等方面与山东展开合作，受到德媒广泛关注。综上可见，受德媒关注的行动主体主要在鲁德外事交流与经贸交流合作领域，报道内容涉及双方领导人的外事互访活动以及企业之间的经贸合作。地区类高频关键词除了涉及与鲁德交流合作直接相关的山东(Shandong)、德国(Deutschland)之外，出现频率最高的是中国(China)、巴州(Bayern)及慕尼黑(Muenchen)。可见，德媒特别关注山东与巴州在友好省州关系框架下的交流合作。同时，青岛、济南作为山东对德交流合作的重要窗口，与德国在各领域有频繁的往来，获得德媒较多关注。其中，青岛与德国的历史渊源也是德媒的报道热点。在鲁德友城交流合作领域，潍坊与德国巴州的弗莱辛市(Freising)均出现在前 100高频关键词中，原因在于双方友城关系确立时间长、实质性合作多且互访频繁。综上可见，围绕鲁德交流合作议题德媒报道涉及的德国地区较单一，大多数报道聚焦巴州及其州内城市，对德国其他地区与山东的交流合作较少关注；报道涉及的山东省内城市以济南、青岛和潍坊为主，对其他地区与德国的交流合作关注较少。属性类关键词主要包括与鲁德交流合作属性相关的词汇，其中出现频率最高的是经济(Wirtschaft)，与之相关的还有市场(Markt)、贸易(Geschaeft)等。其次，出现频率较高的是体现积极态度的形容词，如大(gross)、新(neu)、好(gut)。其中，“大”一词多修饰机遇(Chance)与兴趣(Interesse)，德媒认为鲁德交流合作以及中国庞大的市场对德国企业来说是巨大的机遇，鲁德双方对交流合作都显示出极大的热情；“新”的常见搭配为市场(Maerkte)与活力(Impulse)，德媒多次指出，鲁德的经贸合作将为德企开辟新的海外市场，为双方的关系发展注入新的活力；“好”的高频搭配则是关系(Beziehung)、合作(Kooperation)与联系(Kontakte)，体现出德国主流媒体对鲁德交流合作的总体报道态度为积极正面。此外，属性类关键词中出现频率较高的还有伙伴关系(Partnerschaft)一词，在语料库中共出现 103 次，其中涉及鲁巴友好省州关系的索引行 92 条，再次印证了在鲁德交流合作过程中山东与巴州的交流合作是德国主流媒体关注的重点。同时，“伙伴关系”的常见动词搭配为加强(intensivieren)与拓展(ausbauen)，体现出德方继续发展与加强鲁巴友好伙伴关系的积极态度。综上可见，德媒尤其关注鲁德交流合作的经济属性以及鲁巴友好省州伙伴关系，同时，德媒围绕鲁德交流合作议题总体呈现积极正面的报道态度。德国主流媒体对山东的形象建构通过考察语料库中 Shandong 一词的 450 个索引图 4语料库高频关键词词云图传播视点40 全媒体探索 2023年9月号行发现，德媒除个别文章对行政审批过慢、高级专业技工稀缺等问题存在负面评价，报道总体倾向为积极正面，并建构了山东“经济重镇、文化圣地、友好伙伴”的形象。经济重镇。经贸合作是鲁德交流合作的重要领域，德媒多次强调山东的经济地位，如南德意志报认为山东是“中国最有投资吸引力的省份之一”(1994 年10 月)，山东经济增长强劲、属于中国经济强省(2020年 8 月)。鉴于山东的经济地位，德国巴州前州长施托伊贝尔曾称山东为“中国的核心省份”(SZ，2007 年11 月)。此外，德媒还提到山东是中国第一农业大省，在农业生产技术方面中德有着广阔的合作空间。同时，山东拥有多个重要外贸港口，外贸发展速度迅猛(SZ 2006 年 7 月)。文化圣地。山东历史悠久，德媒的报道也凸显了山东丰厚的文化底蕴，“Shandong”的 450 个索引行中，“曲阜”“孔子”“黄河”“泰山”等词多次出现，泰山脚下、孔孟之乡、黄河之滨的山东文化圣地形象跃然纸上。如南德意志报提到山东在古代中国是最重要的省份之一，这里有中国著名哲学家孔子的家乡曲阜、五岳之首的泰山(2007年7月，2019年1月)。法兰克福汇报介绍山东位于黄河沿岸，交通十分便利(2016 年 10 月)。此外，泰山皮影戏作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受邀赴德国进行展演，得到南德意志报多次专题报道(2017年 9 月、10 月)。友好伙伴。德媒除了依据地理位置将山东称为“中国东部省份”“沿海省份”，另外的高频指称便是“伙伴”(Partner)以及“巴州的伙伴省份”(Bayerns Partnerprovinz)，可见，德国三大主流媒体在报道鲁德交流合作议题时凸显了山东与德国之间的友谊及伙伴关系。在德媒报道中，山东作为“友好伙伴”首先体现在山东人民的热情好客，如“德国代表团对山东各地的热情好客印象尤为深刻”(SZ，1987 年 11 月)，“这里的人民非常友好，回答问题时总是面带微笑”“无论政府官员还是普通百姓均有求必应”(SZ，2004 年 4 月)。此外，德媒对于山东的企业也赞赏有加，如针对德国发动机制造商科隆道依茨公司与山东常林集团的合作，德方企业负责人劳贝博士于 2012 年 1 月接受法兰克福汇报采访并称赞山东企业为“诚信可靠、经验丰富的伙伴”。结语德国主流媒体围绕鲁德交流合作议题的报道总体呈现积极态度，并建构了山东“经济重镇、文化圣地、友好伙伴”的正面形象，为鲁德交流合作营造了良好的舆论基础。如何进一步提升鲁德交流合作在德国主流媒体中的关注度，从而在德国媒体中发出山东声音、讲好山东故事，本文提出以下建议：一是德媒关注度呈现地区差异，巴州媒体如南德意志报因鲁巴友好省州关系对鲁德交流合作议题尤为关注，而德国其他地区的媒体对此议题则关注较少，建议在巩固鲁巴友好省州关系的基础上拓展与德国其他地区的交流合作并加强宣传。二是德媒的报道集中在鲁德外事交流与经贸交流合作领域，建议在此基础之上加强鲁德双方在各领域的交流合作，并积极进行媒体宣介。可与德国驻鲁代表机构汉斯赛德尔基金会、巴州驻山东代表处等合作举办德国媒体日或者赛事活动，山东驻德国相关机构亦可在德国积极举办山东推介会等，从而在中德两国宣传介绍鲁德在各领域的交流合作项目，扩大其媒体影响力。三是在鲁德友城合作方面，潍坊市与弗莱辛市的友城合作备受德媒关注，其他鲁德友城合作关系则鲜被提及，建议加强鲁德友城之间的互访交流，以项目为依托拓展双方实质性合作并加大宣传力度。参考文献 1 钱毓芳,董颖颖.义乌在海外媒体中的形象建构研究J.语料库语言学,2020(02):28-38+112-113.2 钱 毓 芳.媒 介 话 语 研 究 的 新 视 野:一 种 基 于 语料库的批判话语分析 J.广西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0,32(03):80-84.3Paul Baker.Querying keywordsJ.Journal of English Linguistics,2004(32):348.4Norman Fairclough.Language and PowerM.London:Longman,1989.【本文为 2021 年山东省社科规划研究专项：德国主流媒体视域下鲁德交流合作研究(项目编号：21CKFJ10)的阶段性成果。】(滕硕：青岛科技大学外国语学院德语系讲师；王学博：青岛大学外语学院德语系讲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