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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寅恪回复科学院.d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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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寅恪 對科學院的答復 陈寅恪的晚年很多意见都用曲笔写出,鲜有直疏胸臆者。1953年12月1日 由其弟子汪篯记录的《对科学院的答复》一文则比较淋漓:  我的思想,我的主張完全見於我所寫的王國維紀念碑中。王國維死後,學生劉節等請我撰文紀念。當時正值國民黨統一時,立碑時間有年月可查。在當時,清華校長是羅家倫,是二陳(CC)派去的,眾所周知。我當時是清華研究院導師,認為王國維是近世學術界最主要的人物,故撰文來昭示天下後世研究學問的人。特別是研究史學的人。我認為研究學術,最主要的是要具有自由的意志和獨立的精神。所以我說‘士子讀書治學,蓋將以脫心志於俗諦之桎梏’。‘俗諦’在當時即指三民主義而言。必須脫掉‘俗諦之桎梏’,真理才能發揮,受‘俗諦之桎梏’,沒有自由思想,沒有獨立精神,即不能發揚真理,即不能研究學術。學說有無錯誤,這是可以商量的,我對於王國維即是如此。王國維的學說中,也有錯的,如關於蒙古史上的一些問題,我認為就可以商量。我的學說也有錯誤,也可以商量,個人間的爭吵不必芥蒂。我、你都應該如此。我寫王國維詩,中間罵了梁任公,給梁任公看,梁任公只笑了笑,不以為芥蒂。我對胡適也罵過。但對於獨立精神,自由思想,我認為是最重要的,所以我說‘惟此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曆千萬祀,與天壤而同久,共三光而永光’。我認為王國維之死,不關與羅振玉的恩怨,不關滿清之滅亡,其一死乃以見獨立自由之意志。獨立精神和自由意志是必須爭的,且須以生死力爭。正如詞文所示,‘思想而不自由,毋寧死耳。斯古今仁賢所同殉之精義,其豈庸鄙之敢望’。一切都是小事,惟此是大事。碑文中所持之宗旨,至今並未改易。”    我決不反對現在政權,在宣統三年時就在瑞士讀過資本論原文。但我認為不能先存馬列主義的見解,再研究學術。我要請的人,要帶的徒弟都要有自由思想,獨立精神。不是這樣,即不是我的學生。你以前的看法是否和我相同我不知道,但現在不同了,你已不是我的學生了,所有週一良也好,王永興也好,從我之說即是我的學生。否則即不是,將來我要帶徒弟也是如此。      因此,我提出第一條:“允許中古史研究所不宗奉馬列主義,並不學習政治。”其意就在不要有桎梏,不要先有馬列主義的見解,再研究學術,也不要學政治。不止我一人要如此,我要全部的人都如此。我從來不談政治,與政治決無連涉,和任何黨派沒有關係。怎樣調查也只是這樣。    因此,我又提出第二條:“請毛公或劉公給一允許證明書,以作擋箭牌。”其意是毛公是政治上的最高當局,劉少奇是党的最高負責人。我認為最高當局也應和我有同樣的看法,應從我說。否則,就不談學術研究。    至如實際情形,則一動不如一靜,我提出的條件,科學院接受也不好,不接受也不好。兩難。我在廣州很安靜,做我的研究工作,無此兩難。去北京則有此兩難。動也有困難。我自己身體不好。患上高血壓,太太又病,心臟擴大,昨天還吐血。    你要把我的意見不多也不少地帶到科學院。碑文你帶去給郭沫若看。郭沫若在日本曾看到我的王國維詩。碑是否還在,我不知道。如果做得不好,可以打掉,請郭沫若做,也行更好。郭沫若是甲骨文專家,是“四堂”之一,也許更懂得王國維的學說。那麼我就做韓愈,郭沫若就做段文昌,如果有人再做詩,他就做李商隱也很好。我的碑文已流傳出去,不會埋沒。”    这封信是关于中国科学院邀请陈寅恪担任一所所长一职的答复。1953年10月中国科学院准备设立三个历史研究所,这三个所以及所长的名单为,一所(上古史研究所)所长郭沫若,二所(中古史研究所)所长陈寅恪,三所(近代史研究所)所长范文澜。   陈寅恪《王观堂先生纪念碑铭》 海宁王静安先生自沉后二年,清华研究院同仁咸怀思不能已。其弟子受先生之陶冶煦育者有年,尤思有以永其念。佥曰,宜铭之贞珉,以昭示于无竟。因以刻石之词命寅恪,数辞不获已,谨举先生之志事,以普告天下后世。    其词曰:士之读书治学,盖将以脱心志于俗谛之桎梏,真理因得以发扬。思想而不自由,毋宁死耳。斯古今仁圣同殉之精义,夫岂庸鄙之敢望。先生以一死见其独立自由之意志,非所论于一人之恩怨,一姓之兴亡。呜呼!树兹石于讲舍,系哀思而不忘。表哲人之奇节,诉真宰之茫茫。来世不可知也,先生之著述,或有时而不彰。先生之学说,或有时而可商。惟此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历千万祀,与天壤而同久,共三光而永光。 韩愈《平淮西碑》 天以唐克肖其德,圣子神孙,继继承承,于千万年,敬戒不怠,全付所覆,四海九州,罔有内外,悉主悉臣。高祖太宗,既除既治。高宗中睿,休养生息。至于玄宗,受报收功,极炽而丰。物众地大,孽芽其间。肃宗代宗,德祖顺考,以勤以容。大慝适去,稂莠不薅,相臣将臣,文恬武嬉,习熟见闻,以为当然。睿圣文武皇帝既受群臣朝,乃考图数贡曰:“呜呼!天既全付予有家,今传次在予。予不能事事,其何以见于郊庙?”群臣震慑,奔走率职。明年平夏,又明年平蜀,又明年平江东,又明年平泽潞,遂定易定,致魏博贝卫澶相,无不从志。皇帝曰:“不可究武,予其少息。”九年,蔡将死,蔡人立其子元济以请。不许,遂烧舞阳、犯叶、襄城,以动东都,放兵四劫。皇帝历问于朝,一二臣外皆曰:“蔡帅之不庭授,于今五十年,传三姓四将,其树本坚,兵利卒顽,不与他等。因抚而有,顺且无事。”大官臆决唱声,万口和附,并为一谈,牢不可破。皇帝曰:“惟天惟祖宗所以付任予者,庶其在此。予何敢不力?况一二臣同,不为无助。”曰:“光颜!汝为陈许帅,维是河东、魏博、郃阳三军之在行者,汝皆将之。”曰:“重胤!汝故有河阳、怀,今益以汝。维是朔方、义成、陕、益、凤翔、延庆七军之在行者,汝皆将之。”曰:“弘!汝以卒万二千,属而子公武往讨之。”曰:“文通!汝守寿,维是宣武、淮南、宣歙、浙西四军之行于寿者,汝皆将之。”曰:“道古!妆其观察鄂岳。”曰:“愬!汝帅唐、邓、随,各以其兵进战。”曰:“度!汝长御史,其往视师。”曰:“广度!惟汝予同,汝遂相矛,以赏罚用命不用命!”曰:“弘!汝其以节都统诸军。”曰:“守谦!汝出入左右,妆惟近臣,其往抚师。”曰:“度!汝其往,衣服饮食予士。无寒无饥,以既厥事。遂生蔡人,赐汝节斧,通天御带,卫卒三百。凡兹廷臣,汝择自从。惟其贤能,无惮大吏。庚申,予其临门送汝。”曰:“御史!予悯士大夫战甚苦,自今以往,非郊庙祠祀,其无用乐。” 颜、胤、武合攻其北,大战十六,得栅城县二十三,降人卒四万。道古攻其东南,八战,降万三千。再入申,破其外城。文通战其东,十余遇,降万二千。愬人其西,得贼将,辄释不杀;用其策,战比有功。十二年八月,丞相度至师,都统弘责战益急,颜、胤、武合战亦用命。元济尽并其众洄曲以备。十月壬申,愬用所得贼将,自文城因天大雪,疾驰百二十里,用夜半到蔡,破其门,取元济以献。尽得其属人卒。辛巳,丞相度入蔡,以皇帝命赦其人,淮西平,大飨赉功。师还之日,因以其食赐蔡人。凡蔡卒三万五千,其不乐为兵,愿归为农者十九,悉纵之。斩元济京师。册功,弘加侍中,愬为左仆射,帅山南东道。颜、胤皆加司空,公武以散骑常侍帅鄜坊、丹、延,道古进大夫,文通加散骑常侍,丞相度朝京师,道封晋国公,进阶金紫光禄大夫,以旧官相,而以其副总为工部尚书,领蔡任。既还奏,群臣请纪圣功,被之金石。皇帝以命臣愈。臣愈再拜稽首而献文曰: 唐承天命,遂臣万邦;孰居近土,袭盗以狂。往在玄宗,崇极而圮,河北悍骄,河南附起。四圣不宥,屡兴师征,有不能克,益戍以兵。夫耕不食,妇织不裳,输之以车,为卒赐粮。外多失朝,旷不岳狩,百隶怠官,事忘其旧。帝时继位,顾瞻咨嗟;惟汝文武,孰恤予家。既斩吴蜀,旋取山东,魏将首义,六州降从。 淮蔡不顺,自以为强,提兵叫谁,欲事故常。始命讨之,遂连奸邻,阴遣刺客,来贼相臣。方战未利,内惊京师;群公上言,莫若惠来。帝为不闻,与神为谋,乃相同德,以讫天诛。 乃敕颜、胤、恕、武、古、通,咸统于弘,各奏汝功。三方分攻,五万其师,大军北乘,厥数倍之。常兵时曲,军士蠢蠢,既翦陵云,蔡卒大窘。胜之邵陵,郾城来降,自夏入秋,复屯相望。兵顿不励,告功不时,帝哀征夫,命相往釐。士饱而歌,马腾于槽,试之新城,贼遇败逃。尽抽其有,聚以防我,西师跃入,道无留者。额额察城,其疆千里,既入而有,莫不顺俟。 帝有恩言,相度来宣:“诛止其魁,释其下人。”蔡之卒夫,投甲呼舞,蔡之妇女,迎门笑语。蔡人告饥,船粟往哺;蔡人告寒,赐以缯布。始时蔡人,禁不往来;今相从戏,里门夜开。始时蔡人,进战退戮,今旰而起,左飧右粥。为之择人,以收余惫,选吏赐牛,教而不税。蔡人有言:始迷不知;今乃大觉。羞前之为。蔡人有言:天子明圣,不顺族诛,顺保性命。汝不吾信,视此蔡方;孰为不顺,往斧其吭。凡叛有数,声势相倚,吾强不支,汝弱奚恃?其告而长,而父而兄,奔走偕来,同我太平。淮蔡为乱,天子伐之,既伐而饥,天子活之。始议伐蔡,卿士莫随,既伐四年,小大并疑。不赦不疑,由天子明。凡此蔡功,惟断乃成。既定淮蔡,四夷毕来;遂开明堂,坐以治之。 段文昌《平淮西碑》: 夫五兵之设,本以助文德而成教化,故圣人不专任之。其有桀骜暴邪,干纪作孽,道德不服,则兵以威之;文诰不谕,则兵以静之,在禁暴除害而已。自黄帝尧舜,不能无诛;至汤武受命,武功浸盛。其本之以仁义,行之以吊伐,惟帝与王,率由兹道。於戏!创业之君,劳而後定;守文之主,安而忘战。故三代之衰,功在五伯,未有中叶之後,再安生灵,前古所无,归於圣代。我唐运之兴也,高祖、太宗以仁义之兵,除暴隋之乱,戎功祖武,百代丕承。元宗尝亦内翦奸邪,外清夷狄。所以继文之代,协帝之明,既而祸起於微,乱生於理,由是髋髀之众。结固於两河,斤斧不用,绵历於五纪。肃宗、代宗,亲翦大憝。且务生育。德宗、顺宗,观於天象,察於人事,以理运未至,气犹凝,运启升平。以俟後圣。      惟我后握枢出震,端向明,考上元之心,思祖宗之意,扫涤区宇,光启帝图。不以万乘为尊,四海为富,遵大禹栉风之志,有光武乙夜之勤。以为景擒七国而汉民安,成翦三监而周化洽,焉有患难未去,而德教可兴!日者李琳恃近狄之固,刘辟凭坤维之险,李保长江之冲,从史资太行之阻,四凶相挺,继为乱常。三数年间,尽膏。太尉茂昭以中山之地,尽室来朝;司空宏正以全魏之邦,举宗向阙。义风所激,莫不归心。况彭城从折简之召,横海展执之觐,向之谈虞虢之存亡,议辅车之形势,莫不刳心断臂,继踵为忠。既而麟见於巴ク之间,河清於卫之际,固本根之贶,昭圣祚之符。廓清寰海,兆於此矣。而长淮右地,连山四起,控扼吴楚,密迩に辕,有上帝濯龙之池,同冀方多马之国,戈雪照,驵骏云屯。二姓三凶,凭阻作孽。岁在甲午,吴少诚积祸而毙,馀殃聚於逆嗣,氛淮。我后方吊人省冤,垦灾除秽,犹命使者持节,往申宠赙,以昭柔服之义,示含宏之仁。元济劫众拒境,滔天肆逆,剽叶县,烧舞阳,侵襄城、伊洛之间,骚然震恐。乃询廷议,咸愿假以墨,授以兵符。天子渊默以思,霆驰以断,独发宸虑,不询众谋。汉宣从屯田之议,晋武决平吴之计。至圣不惑,群疑自消。於是会凫藻之师,得鹰扬之帅。以忠武军帅李光颜。往者平朔边,静庸蜀。双矛电激,孤剑飙驰,亦犹冯异之总军锋,子颜之将突骑,才气雄武,可扫搀枪。总魏博河阳阳凡三军,自临颖而前。以河阳军帅乌重允,当从史内讠术邪谋,外阻兵势,精诚奋发,密应王师,故得虏魏豹於军中,缚吕布於麾下,识虑中正,可革枭音。益以汝海之地,总朔方义成陕虢剑南西川凤翔延州宁庆凡七军,由襄阳而进。宣武帅韩宏,请以子公武领精卒一万二千,时集洄曲,栾书作帅,针为戎右,充国讨虏。统支军,是能从帅之命,成父之志。又以寿春守李文通,夙精戎韬,累习军旅,明於守备,可保金汤,总宣武淮南宣歙浙西徐泗凡五军,扼固始之险。以鄂岳都团练使李道古,以先曹王皋有任城之武,昔征凶渠,尝取安陆,授以戎柄,嗣其家声,乘五关之隘。以唐邓随帅李,温敏能断,静深有谋。昔赵孟慕成季之勋,复能霸晋,亚夫绍绛侯之武,亦克擒吴。想其英徽,必有以似。山南东道荆南凡两军,自文成而东。乃命御史中丞裴度,布挟纩之恩,奉如丝之命,以谕群帅。以抚舆师,且以古之会兵,必谋元帅,令归於一,势不欲分。命宣武军帅韩宏为诸道行营都统,假陆逊之钺,拜韩信之坛,指踪画奇正之机,发号申严凝之令,然後有司马之法,成节制之师。而寒暑再罹,贼巢未下。又命内掌枢密之臣梁守谦,肃将天威,尽护诸将,悬白日於千里,推赤心於万人。由是甘宁奋升城之勇,君文励击郾之志,焚上蔡以翦其翼,拔郾城以扼其吭。以轩后攻蚩尤之乱,殷宗伐鬼方之罪,周公诛淮夷之叛,虽以圣讨逆,皆三年後定。百辟之议,且谓久劳。将决其机,以安海内,复命丞相裴度,拥淮蔡之节,抚将帅之臣,分邓禹之麾旆,盛窦宪之幕府,四牡业业,于藩于宣。先是光颜、重允、公武,戎旅同心,垒垣齐列,常蛇之势,首尾相从。胡骑之雄,纷纭纵击,逐馀孽如鸟雀,猎残寇似狐狸。干矛如林,行次於洄曲,丞相之来也。群帅之志气逾励,统制之号令益明,势如雷霆,功在漏刻。贼乃悉其精骑,以备洄曲之师。唐随帅李,新总伤痍之军,稍励奔北之气,城孤援绝,地逼势危,而能养貔虎之威,未尝矍视,屈鸷鸟之势,不使露形。是以收文城栅而降吴秀琳,下兴桥而擒李。果敢多略,众以留之,或谓蓄患,不利吾军,诚明在躬,秉信不挠,爰命释缚,授之亲兵。感慨之心,出於九死。纵横之计,果效六奇。粤十月既望,阴凝雪飞,天地尽闭。乃遣其将史、仇良辅留镇文城,备其侵轶,命李领突骑三千以为乡导,自领中权三千,与监军使李诚义继进,又遣其将田进诚领马步三千以殿其後。郊云晦冥,寒可堕指,一夕卷旆,凌晨破关,铺敦淮,仍执丑虏。虽魏军得田畴为导,潜出卢龙,邓艾得田章先登,长驱绵竹,用奇制胜,与古为俦。      四纪逋诛,一朝荡定。摅宗庙之宿愤,致黎庶之大安,周汉以还,莫斯为盛。帝命策勋,进宏为侍中,光颜、重允并为司空,为左仆射,帅山南东道,公武加散骑常侍,节制坊丹延,道古进御史大夫,文通加散骑常侍,王师获金爵之赏,环境蒙优复之恩,掩骼埋,除瑕宥罪,跻群生於寿域,还比户於可封。东西南北,无思不服。丞相旋请来朝,後加金紫光禄大夫,封晋国公。乃眷淮,人生殖,俾择循吏,抚其疾伤。以宣慰副使刑部侍郎马总领淮蔡之任,天子议功台,追美将帅,俾刻金石,以扬休勋。而百辟佥谋,群帅克让,推义士之志,敢贪天功,征贤臣之言,实在君德。於是绅之士,暨侯服之臣,上献鸿名,式昭徽册,然後光辉千古,声名百蛮。诏命掌文之臣文昌勒铭淮浦,庶乎阅周雅者,美宣王之中兴,观剑铭者,戒蜀川之恃险。铭曰:      天有肃杀,万物以成。雷风为令,霜霰为刑。君有武节,四海以宁。陈之原野,阻以甲兵。在昔圣主,格宁邦国。武以禁暴,刑以助德。牧除害马,农去蟊贼。苟非戎功,孰静群慝。明明我后,神算精微。九重独运,千里不违。宵衣旰食,再安中寓。始翦朔漠,旋枭蜀虏。丹徒钅从濞,白门缚布。服兹四罪,岂劳一旅。淮夷怙乱,四十馀年。长蛇未翦,寰宇骚然。逮於孽童,逆志滔天。怀柔匪及,告谕罔悛。帝念生人,乃申薄伐。飞将鹰扬,前锋电发。斋坛命信,灵旗指越。我武惟扬,袄氛未灭。集於洄曲,决战摧凶。豹略临晋,维留沓中。桓桓襄帅,奇谋成功。浮罂暗渡,束马潜攻。合以长围,绝其飞走。布德灭妖,升城获丑。商不易肆,农安其亩。洄曲残兵,投戈束手。帝嘉群帅,赏不逾时。画社启封,组陆离。洎於蛮貊,服我英威。刻之金石,作戒淮夷。 李商隐《韩碑》 李商隐 元和天子神武姿,彼何人哉轩与羲。 誓将上雪列圣耻,坐法宫中朝四夷。 淮西有贼五十载,封狼生貙貙生罴。 不据山河据平地,长戈利矛日可麾。 帝得圣相相曰度,贼斫不死神扶持。 腰悬相印作都统,阴风惨澹天王旗。 愬武古通作牙爪,仪曹外郎载笔随。 行军司马智且勇,十四万众犹虎貔。 入蔡缚贼献太庙,功无与让恩不訾。 帝曰汝度功第一,汝从事愈宜为辞。 愈拜稽首蹈且舞,金石刻画臣能为。 古者世称大手笔,此事不系于职司。 当仁自古有不让,言讫屡颔天子颐。 公退斋戒坐小阁,濡染大笔何淋漓。 点窜尧典舜典字,涂改清庙生民诗。 文成破体书在纸,清晨再拜铺丹墀。 表曰臣愈昧死上,咏神圣功书之碑。 碑高三丈字如斗,负以灵鳌蟠以螭。 句奇语重喻者少,谗之天子言其私。 长绳百尺拽碑倒,粗砂大石相磨治。 公之斯文若元气,先时已入人肝脾。 汤盘孔鼎有述作,今无其器存其辞。 呜呼圣王及圣相,相与烜赫流淳熙。 公之斯文不示后,曷与三五相攀追。 愿书万本诵万遍,口角流沫右手胝。 传之七十有二代,以为封禅玉检明堂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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