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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明之路—走近地中海(三十九)高迪的房子
沿法国南部的蓝色海岸线一直向西南,越过比利牛斯山脉,进入西班牙境内,一座充满活力的大都市,就坐落在伊比利亚半岛的东北前沿,它呼吸着地中海的风,散发着艺术的光彩和热情,它就是西班牙加泰罗尼亚大区的首府,巴塞罗那。巴塞罗那并不是一般的商业都市,更不是一座仅靠奥运会或一个足球俱乐部而闻名的城市。巴塞罗那被世界建筑界公认为将古代建筑和现代建筑结合最完美的地方。
这里是安东尼奥?高迪作品的露天博物馆,是这位建筑大师以离奇的想象和狂热的宗教热情用砖瓦玻璃和钢筋水泥谱写出一首首立体建筑之诗的地方。巴塞罗那之于安东尼奥高迪,乃是“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没有哪座城市会像巴塞罗那,因一个人而变得熠熠生辉;也没有哪个人会像高迪,因一座城市而变得精神不灭。
即便是我们这些原来对高迪知之甚少的人,如今走在巴塞罗那的大街上也能一眼辨识出高迪的杰作。高迪的建筑与众不同的是它那流动的线条,像水的波纹,海浪的形状,仿佛这些怪异的建筑原本不不属于陆上,而是属于地中海的某处海底,曾几何时,海水退去,才显露出这些海中景致。
神奇的建筑,使人产生许多遐想,这位神奇的建筑师少年时代是如何成长的?他创作的灵魂来自哪里?他是疯狂的造物者?还是天才的建筑师?在前往高迪故居的路上,我们不断地猜想着这位天才的建筑师早年时代的种种经历。
从巴塞罗那出发,经过一百公里的路程,我们来到了加泰罗尼亚的一个小城,雷乌斯。这里的建筑缺少了巴塞罗那城市中那样流动的线条,但房屋上惯有的直线的棱角,更能让人感觉到他们的古老,就像这座教堂,中世纪的门窗和高高的钟塔,如同在叙说着它那写满沧桑的历史,导游说,这里是高迪曾经接受洗礼的地方。
从出生开始,小高迪就在这里接受了虔诚的宗教洗礼,来自整个家庭的宗教信仰,在高迪幼小的心灵上留下了深深的烙印,那么,宗教洗礼仪式,对以后高迪创作的作品,会产生哪些影响呢?
顺着盘旋而上的阶梯,我们登上了教堂的顶部,向下望去,雷乌斯小城尽收眼底,当年, 高迪在这块土壤上出生,可以说高迪生逢其时——就在他出生前不久,当时的西班牙国王签署了全面改建巴塞罗那的诏令。为了填补地图上,那些待建的空白之地,工商界的富豪们纷纷斥巨资,投入巴塞罗那的改建工程,就在这样的环境下,高迪成长起来了。
我们注意到,故居大门上的牌子,是用金属做成的,高迪的父亲和爷爷都是铁匠,门上铁制的牌子表明了,高迪在这里出生。 受到家庭环境的影响,高迪从小就对金属结构和空间几何着迷。在这里生活了十六年,也许后来的灵感和泛滥的思想,都是源于这个孩童时代的这个看似平凡的地方。
我们仔细地在这里寻找着那个时代高迪的影子, 在住宅不远处我们发现了一座少年高迪的雕像。
这些闪闪发亮的铜球,蕴含了许多高迪建筑设计的理念。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对自然的崇拜。高迪在五个兄弟中排行老小,儿时开始就患风湿病和关节炎,因而不能和同龄人一起玩耍,大自然成为了他最亲密的童年伙伴。他曾说:“大自然是我的老师,所有的内容都在自然这本伟大的书上。”
温馨的校园里荡漾着学生们欢快的笑语,这里诞生了伟大的高迪,自然他也会成为这里孩子们学习的楷模。想象着当年高迪在这里学习时的情景,他也会像这些孩子们一样快乐生活吗?他的学习成绩如何?
高迪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学生,但不佳的学习成绩并没有抹煞他在画图上的闪光点。他最早的作品是替中学生自办的手抄本杂志《滑稽周刊》画一批插图, 或许从那时起,他已经开始意识到自己的爱好与追求和这些花花绿绿的图画有着不解之缘。
今天,巴塞罗那的孩子从小就在老师的带领下领略高迪,认识高迪。从他那里感受和学习创新和严谨的精神,也从他们的城市里学会包容和欣赏。
高迪文化中心广场,从来都是雷乌斯市最热闹的地方,这里每天都聚集着大批慕名而来的游客和学者,我们也有幸成为其中一员,从进入文化中心大门的这一刻起,大量高迪作品的画面就不断地在我们眼前闪现,从这里我们开始探寻高迪作品的奇妙之处,从平淡中寻找到伟大,从自然中寻找到神……
人们往往惊叹高迪的异想天开,却忽略了他的另一个身份:工程师。这座圣家族教堂的力学设计示意模型,是高迪作品的核心部分。 高迪花费了十年以上的时间才解决了繁杂的双曲线抛面结构如何能在不违背力学原理下得以共存的问题。没有今日计算机的帮助,高迪只能采取古老的试验法,即用无数悬挂着铅袋的细绳组成模型,模拟穹顶的力线和支持作用的石柱,再从镜面中观察这个反向模型的倒像。设计上的巧夺天工和规模宏大,成为这座建筑不朽的生命力,在巴塞罗那保留的十八件高迪作品里,十七件被西班牙列入国家级文物,其中,圣家族教堂,古埃尔公园,米拉公寓,被联合国科教文组织列为世界文化遗产。
看到展览馆里展示的高迪大学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我们仿佛看到,那张手捧通知书时激动的脸庞,因为,那是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地方。
1869年,17岁的高迪离开家乡加泰罗尼亚的雷乌斯小城,去巴塞罗那学习建筑,在这里高迪如鱼得水。虽然他的综合学习成绩平平,还不时设计出让人无法接受的怪异作品,但在空间几何、建筑计算、绘图等科目却表现优异。以至校长在给高迪颁发毕业证书时说:“真不知道我把毕业证书发给了一位天才还是一个疯子!”。没过多久,这句风趣幽默的话语就已经有了明确的答案。
1878年,对于高迪来说,真是丰收的一年,不仅收获了建筑师的称号,更重要的收获是结识了欧塞维奥·古埃尔这位后来成为他的保护人和同盟者的朋友。 1900年他突发奇想,决定建造一座花园式城市。 为此,他在巴塞罗那郊区买了一座光秃秃的山头,打算在这里建设“古埃尔公园”——巴塞罗那上流社会的富人居住区。
在返回巴塞罗那的路上,我们的心情异常激动,因为我们将亲眼目睹,一个世纪以前,大师高迪为古埃尔设计建造的,这座建筑瑰宝,站在巴塞罗那城西北的山坡上向下俯瞰,古埃尔公园与这里的大自然景观浑然一体。这些巧夺天工的建筑仿佛让我们看到了现实存在的神话故事。不过,高迪虽然创造了神话,但公园建造本身却并非神话。
正是在古埃尔公园这片土地上,高迪成功地将大自然与建筑有机地结合成一个完美的整体。这些散发着一千零一夜式神秘风格的建筑中心,就是百柱大厅,高迪别出心裁地改变了大厅建筑原型的单一风格,使石柱直径增大,纹饰更加厚重,圆涡状凹凸的顶部为大厅增强了立体感和神秘主义色彩,已然天然森林中的树干。在巴塞罗那炽烈的阳光下,露台外沿贴满不规则色彩形状马赛克瓷砖的外墙,宛如一条游动在露台黄色地面上的斑斓巨蛇。从露台上探头看下去,就可以看到通往百柱厅台阶上那条著名的贴瓷巨型蜥蜴,仿佛是露台矮墙风格的延伸,口中吐出的清泉来自一个安置在大厅下面的巨大蓄水池,而正如高迪强调的那样“要用色彩来赋予形式和建筑体的生命”。整座公园像一个童话世界,又像一件悬挂在空中的巨型艺术作品。
古埃尔公园从建筑艺术上说是一个伟大的成就,但从经济上说却是一大失败。由于住宅地处偏远的山上,园内规划为私人住宅建筑用地的十六块土地,仅售出了一块,惟一的两位入住者就是投资者古埃尔和设计者高迪本人。原因很简单:富有的巴塞罗那人说:‘他们不是山羊’不想天天爬山越岭,更有人说,我们要的是体面、豪华,而不是像住在露天采石矿,或者深蓝色的海底!直到近十年后,巴塞罗那市政府买下了这个失败的开发计划,将其改建成公园,高迪的设计才免遭沉睡荒野的噩运。
使我们非常好奇的是,设计师在他自己设计的公寓里又会有怎样的室内奇观呢?在当地导游的带领下,我们走入了古埃尔公园里耸立在这个山头之上的高迪公寓。这里依然陈列着许多高迪当年用过的物品。室内的墙体立面、阳台、天台、天花板、扶梯,没有一处不是精心设计又浑然天成。在高迪的建筑创作中,一切的空间,形式,色彩,材料都完美地融会在一个特定的空间里。
来到二层,步入书房和卧室,窗户下的高迪塑像让人感到屋子的主人还鲜活地生活在这里。游走于艺术之家,似乎能呼吸到高迪先生当年的气息,闭上眼睛或许他就坐在书房看着书,站在卧室的窗前向远方眺望。很多新奇的思索都发自这里的每一个角落。可以想象那个时代的某个时刻,高迪在沉思之后需要钢琴一曲来完成艺术的综合性创造,音乐唤起了他追求卓越的兴趣。阳光照进屋子,陈列的整个家居似乎活动起来了,四处洋溢着和谐的气氛。
尽管高迪为古埃尔公园设计的公寓没有受到人们的青睐,但他在巴塞罗那市区设计的米拉公寓却获得了巨大的成功。米拉公寓位于巴塞罗那的帕塞奥.德格拉西亚大街上,它以怪异的造型而闻名于世。以加泰罗尼亚关于屠龙传说为主题的这座六层大楼,通体蓝色瓷砖,彩釉瓦片和屋顶宛如巨龙背脊起伏的曲线,都让这座公寓散发出极端惊悚和有趣的意味;以爬行类骨骼和人类颅骨为造型的阳台和外廊支柱,仿佛是冲破了龙身的建筑主体, 建筑物造型仿佛是一座被海水长期浸蚀又经风化布满孔洞的岩体,墙体本身也像波涛汹涌的海面。当地居民多把它称为“石头房子”。看到这样一座怪异的房子,我们不由得想到,它是如何建造的呢?
通过极具特色的大门,大厅里面现在是公寓的展厅,整座公寓模型陈设其中。介绍上说,1904年,房屋主人米拉夫妇当时仅仅是想请高迪简单扩建一下这栋古旧的住宅, 不过高迪却利用自己的想象力使它脱胎换骨,他对米拉说:“这房子的奇特造型将与巴塞罗那四周千姿百态的群山相呼应。”事实上,他并没有食言。
在晚霞的映衬下,我们登上了错落有致的米拉公寓的屋顶。高迪在米拉公寓房顶上建造了一些奇形怪状的突出物,有的像披上全副盔甲的军士,有的像神话中的怪兽,有的像教堂的大钟。其实,这些都是特殊形式的烟囱和通风管道。后来它们与古埃尔公园和圣家族大教堂一样,也成了巴塞罗那的象征。
如果说高迪构建的房屋,宫殿,花园如同一个孩子心中的美好童话,那么圣家族大教堂则是这个孩子成年以后把童话中的美好梦想变成了对信仰的虔诚。站在教堂门前,我们想起了西班牙一位名人说过的话,如果不是大教堂前永远堆积的建筑材料,你会感觉来到了上帝的门前。感觉虽有些夸张,但其强大的震撼力是所有到此观赏的游人共同的感慨。
我们站在教堂的西门门前,看着西门的建筑形体和塑像,不由想起了高迪曾经说过的话:“直线属于人类,而曲线归于上帝。”西门上的装饰设计完全没有直线和平面,而是以螺旋、锥形、双曲线、抛物线各种变化组合成充满韵律动感的神圣建筑。西面是圣家族大教堂的“复活立面”,这里的塑像描述了耶稣和十二门徒的最后晚餐,上帝将曲线的概念交给了高迪,高迪将曲线表达为上帝,这就是艺术灵魂的升华。
从教堂的东门进入之前,每一个人都会惊愕不已。不是因为这个门由高迪亲自主持建造,而是由于这个门的圣经故事被近乎真实的再现了。 无论熟不熟悉圣经故事,门上栩栩如生的人像雕塑、繁复的细节,都会让人啧啧惊叹。 在大门两旁各有一只海龟背负著侧柱,是高迪引东方海龟有长寿之意,象征耶稣永生。
观赏了西门的雄浑,东门的精巧,我们不禁对教堂的整体结构产生了好奇,这座宏大的建筑到底设有几个门,最终建成后又是一种怎样的布局呢?
在教堂南门的地下室,我们有幸结识了第五代设计建造者阿尔明戈ARMENGOL先生。房间内布满了设计图纸和建筑模型,在这里,第五代建设团队,踏着巨人的肩膀,继续着高迪未完成的伟业,我们想,虽然现代的建设者们,拥有了计算机作为设计手段, 但是 ,他们又如何能了解 高迪当年的设计理念呢?
阿尔明戈介绍说:很多人来到这里问我们怎么解决这些问题,一个有生命力的建筑,它需要具备动感和色彩,解决色彩问题相对容易,但是在一个固定的柱子上表现建筑的流动性很难。高迪发现,在建造史上唯一具有动感的柱子是螺旋形结构,比如后面墙上照片里的画就是高迪所做,高迪希望由我们来诠释这个建筑,我们会以最大的忠诚来建造它,现在我们已经可以知道,怎样借助计算机来打造一块石头。
对于这座历经世纪沧桑的半成品,几代巴塞罗那人都没有放弃,因为,他们相信大师的灵魂就在这里,1926年6月10日,巴塞罗那举行有轨电车通车典礼,全城喜气洋洋。在欢快的乐曲声和雷鸣般的掌声中电车开动了。然而,正当人们沉浸在喜悦之时,电车却将一位老人撞倒了!这个看上去穿着寒酸的老人被送到医院后不久就断了气。令人没有想到得是:一位老太太竟然认出死者竟是安东尼奥·高迪。 几天之后,悲伤的巴塞罗那为他们最伟大的建筑师高迪举办了一场隆重的葬礼,送葬出殡那天,全城万人空巷。人们无不为巴塞罗那失去了一位最杰出的公民感到痛心和惋惜。
高迪逝世后,他所留下的教堂石膏模型也已毁坏, 通过对高迪作品和著作的潜心研究,阿尔明戈先生和他的设计团队,按照高迪的建筑理念,绘制出了这幅圣家族教堂的设计蓝图,教堂圣殿设计了三个宏伟的正门,每个门的上方安置四座尖塔,十二座尖塔代表耶稣十二个门徒,还有四座塔共同簇拥着一个中心尖塔,象征四位福音传教士和基督本身,北面还将建造一座象征圣母玛丽亚的尖塔,三个门寓意基督的三个层面诞生立面, 受难立面和荣光立面,高迪去世时,三座门仅竣工一座,如今,已经完成了东 西两座正门,圣家族教堂在几代人的手中不断地“长高”, 关于“疯子还是天才”的争论,还在继续,对于这个问题,这位高迪的追随者又是如何看待的呢?
阿尔明戈告诉我们:我没接触过高迪,我父亲认识他,我父亲在过去的很多年里跟他打过交道。他认为耶稣传递着一个信息——爱别人,不要以自我为中心,这也是高迪希望通过圣家族教堂所传递的一个信息,它是博爱的象征。高迪不是疯子,他是个天才。
"高迪不是疯子,他是个天才"这句掷地有声的决断,是对这位天才的建筑师最有力的诠释。虽然高迪没有能将他的作品带向一个全新的世界并接受它所带来的艺术风潮的考量,但我们唯一肯定的是,高迪用他在巴塞罗那留下的一切再次证明,伟大的作品在本质上永远是未完成的。
谈话刚刚结束,ARMENGOL先生说现在是游览教堂工地的最好时间,于是我们随ARMENGOL先生开始了对这座宏大工程的内部寻访。
教堂内部的大厅里,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工地,虽然现在的施工设备先进了很多,但是 ,这座建筑宏大的设计规模,让再先进的设备也显得威力不足。
这是一座集基督各教派于一身的宏伟圣殿,塔顶如彩虹般绚丽的马赛克装饰,充满幻想和童真,整个塔身通体遍布百叶窗,看上去如同在梦境中虚无飘渺的沙滩城堡,层层叠叠的雕像既峥嵘奇异又栩栩如生,而真实的自然界天空 云层 水面 山脉以及各种各样的动植物的造型,更以其抽象的曲线在教堂的各个角落活灵活现,在这里,高迪将纷繁复杂几何造型,信手拈来 重新组合,却又安放得妥贴安稳。
跟随阿尔明戈先生,我们乘上了拥有好几道铁门的施工电梯,随着电梯的不断攀升,我们距离地面越来越远,而离这个巨大建筑的核心部位越来越近。
脚下的这个整个工程建筑的中心点,令我们兴奋不已。从这个红蓝色彩绘制的圆点往上,将竖起一座高175米的耶稣主塔,它也是整个圣家教堂的最高建筑。虽然何时竣工我们不知道,但这一设计奇迹本身已经令我们惊叹不已。这些闪耀着灵光的砖石,在合理的结构框架之上,砌成了动人的图案,虽然,高迪的建筑作品稀奇古怪,可大都坚固耐久,很多建筑至今都保存得非常完好,可见 ,在那透不过气来的感性视觉冲击中,隐藏着的是他的理性思辨,暗合的是严谨缜密的数理逻辑。
脚下的这个整个工程建筑的中心点,令我们兴奋不已,从这个红蓝颜色绘制的圆点往上,将竖起一座高一百七十五米的耶稣主塔,它也是整个圣家族教堂的最高建筑,虽然何时竣工我们不知道,但这一设计奇迹本身,已经令我们惊叹不已。
ARMENGOL先生的话让我们吃惊的同时,也产生了无比的敬意。这位满头银发的教堂第五代建设者,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抹不去的印记, 在他的身上我们仿佛看到了当年为这个杰作呕心沥血的高迪的身影。
高迪自1883年开始主持圣家族大教堂工程,直至1926年去世。在生前的最后十二年里,他完全谢绝了其他工程,专心致志于这一教堂的建筑。高迪终生未娶,他曾经说过 , 为避免陷于失望,不应受幻觉的诱惑,没有一位建筑师能像他那样,耐心地每分每秒、每小时、每一天跟着建筑物‘成长’
高迪的房子,是一个城市的灵魂,也是一个自然中最美的图画;这座历史悠久的教堂,是人类智慧的传递和延续,在铸成上帝家园的同时,似乎用时间和精神在感化着一代又一代后来者。设计团队沿着高迪大师的路仍然在向前走着,这条路也许就在面前,也许还在那遥远的地方。而这条路上有一个人在守望着,他就是高迪。夕阳扫过巴塞罗那的天空,我们可能还记得哥伦布从这里开始了他的远航,我们也许曾经不知道高迪在这里筑就了辉煌,无论如何,我们游历了米拉公寓、古埃尔公园和圣家族大教堂,领略了高迪的建筑艺术的表达,走近了文化艺术胜地巴塞罗那,获得了近乎洗礼般的精神享受。我们来了,我们又走了,留下了无名的足迹,带走了像影子一样圣洁的感知。
明之路—走近地中海(四十) 岩画探秘
朝阳冲破了云层把光芒撒向大地,揭开了万物的面纱,我们在卡斯特利翁岩画博物馆馆长比利先生的陪同下,翻山越岭一路攀爬,前往位于西班牙东部瓦伦西亚地区的岩画遗址,去探寻数万年前留在山上崖壁之上的岩画的踪迹。
一月份的瓦伦西亚山区,凉意十足,但在美不胜收的山区景色的陪伴下,我们摄制组一行五人从天蒙蒙亮一直走到了阳光普照。山路曲折艰难,这使得我们摄制组的成员们不得不必须手脚并用才能攀爬前行。
在谨慎攀爬的相互提醒声下,我们终于越过了最为艰难的一段路程。在我们号称最强壮的藏族摄影师都气喘吁吁的时候,六十多岁的比利馆长依然优雅的拄着一根手杖,健步如飞地走在队伍的最前面。看着他那轻松的样子,我们甚至怀疑他的手杖是不是具有某种魔力,以至于他能永远保持最佳的状态行走于悬崖峭壁之间。不过据比利馆长自己介绍,他的手杖还真是祖上传下来的,距今至少已有200多年的历史了。在他从事卡斯特利翁岩画研究工作的三十多年间,手杖一直都随同他一起跋山涉水。可以说,哪里有岩画,哪里就有他和手杖的足迹。穿过崖边的一条碎石小路之后,比利馆长终于像回家一般自然的打开了一扇铁门, 我们意识到,期盼已久的岩画就要出现了。
穿过一片树丛继续前行约一百米后,又一处露天崖壁呈现在眼前。我们发现,此处崖壁上绘制的一些暗红色或淡棕色的形象明显要比刚才看到的岩画题材丰富、色彩鲜艳。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比利馆长所说的这头“很大的牛”的岩画却与我们头脑中想象的相去甚远。展现在我们眼前的这一幅约有十厘米左右的“牛”的岩画,表现形式极为抽象。比利馆长解释说道:这一遗址地区的岩画形象大多是在十几厘米左右,最小的仅有两厘米左右。虽然岩画形象小巧、画面抽象,但仔细端详你会发现它们是极为生动和自然的。
面对着上千年、乃至一万年以前人类遗留下来的这些看似简单但却充满了神奇的岩画,我们似乎理解了为什么岩画会被很多人认为是星外来客杰作的原因了。因为只有当你切身的靠近岩画、真正面对它们时,你才会深刻地感受到这些岩画主人的那种极强的生存能力与超凡的智慧。
根据比利馆长多年对岩画的研究推测,远古人类很有可能就是使用鸟的羽毛作为绘画工具来完成这些岩画的。并且根据不同的岩画风格和绘制方法、颜色以及颜料的成分,比利馆长他们还区分归纳出了岩画的作者是出自不同的绘制者之手。此外,他们在众多岩画中还发现,不同地方但同属一个时期的岩画竟是由同一个人绘制完成。而其中,新石器时代的岩画已经出现了符号化的艺术倾向。据说,这种符号化的艺术倾向最早产生于地中海伊比利亚半岛的东侧,经过六千年的扩展,遍布整个伊比利亚半岛。这些看似抽象、简洁的线条向人们传递着的却是极为复杂的信息。
六十多岁的比利馆长,身手矫健的为我们演绎着岩画中猎人的形象,他说画中人物之所以腿的跨度如此之大,是因为当时的猎人长时间奔跑于山林中,日积月累形成的一种能力。我们眼前的这幅岩画恰是记录当时猎人捕杀猎物时的真实生活写照。
一路走来,我们发现这一地区的岩画大多是距今八千年至一万年的,其主题也大多以动物和人物为主,也有反映人和动物关系的。但是,让我们不解的是植物作为当时人们生产和生活中的重要依赖对象,却几乎未被描绘。这到底是为什么呢?此外,我们还发现史前人类似乎对动物极为着迷,但是,他们却只对马匹、野牛、麋鹿等部分动物感兴趣。这又原因何在呢?这些岩画的真正含义是什么?数万年前这里究竟生活着怎样的一群原始居民?他们为什么会选择把岩画绘制在这里?跟随着比利馆长寻觅了岩画的踪迹后,问题如潮水般涌来。
为了更加清晰地解释我们的疑问,比利馆长邀请我们前往岩画博物馆,因为那里详尽的考古资料可以让我们更加直观的了解到关于岩画的一切。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但探寻岩画的急切心情加快了我们下山的步伐。摄制组一行挤上汽车,向着岩画博物馆的方向驶去。
瓦伦西亚山区的天气说变就变,刚刚驶过的天空还是阳光明媚、流云浮动,此时远处的空中已架起了彩虹,没过多久我们这里也下起了蒙蒙细雨。也许,不管身处何处,山区的天气都是这样变化莫测吧。
大约两个小时之后,一座现代化的白色建筑物展现在我们眼前,我们猜想,这里一定就是卡斯特利翁岩画博物馆。据比利馆长介绍,这座博物馆兴建于1992年,共有四个展厅和一些实验室,博物馆的主要的功能有两个,一是用来供游客参观,另外,为专家们进行岩画相关课题的研究提供场所。一年前,比利馆长走马上任,成为了这座博物馆的副馆长。
说到岩画,比利馆长露出了幸福的微笑,这是痴迷于自己所热爱的事业的人才会拥有的神情。我们深刻意识到,正是由于有了一代又一代像比利馆长这样对岩画考古充满激情的学者们,才使人们可以解读岩画,走近远古文明。
在博物馆的展厅里,我们看到了由考古专家们精心整理、修复后的,一幅幅造型各异、富于表现力的岩画,我们被远古人类的艺术才能所折服。比利馆长告诉我们,这些岩画不仅仅具有艺术价值。更重要的是岩画中所描绘的场景为我们了解和观察远古人类的精神世界提供了重要的依据,为我们探寻史前文化和近代原始部落文化提供了一个便捷的途径。值得一提的是,如此重要的历史依据却是源于一次意外的发现。
那是1879年的一天,西班牙的一位考古爱好者索图奥拉侯爵带着他的小女儿玛丽亚,来到了位于桑坦德尔省的阿尔塔米拉洞穴。一次偶然的机会使他发现了这个山洞并对此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天,当侯爵走进这座山洞后,他便迫不及待的开始了挖掘,但是与他一同前往的小女儿玛丽亚却对此颇感无趣,于是,她拿着煤油灯向洞穴的深处走去。不久,正在专心于挖掘的侯爵突然听见从远处传来的玛利亚的喊叫声。侯爵疾步赶到女儿身边并顺着女儿注视的方向看去,只见窟顶岩壁上,一组漂亮的野牛图案出现他的眼前。野牛图的精美令他窒息。冷静地进行一番考证之后,他发现洞穴中的公牛图案是属于旧石器时代的遗迹。
侯爵的发现震惊了学术界,在此之前,关于反映旧石器时代文化的岩画还没有出现过。为此,科学界和艺术界也曾一度对于侯爵的发现表示怀疑。但是事实终归是事实,侯爵小女儿玛丽娅这偶然的一瞥,使得沉睡在洞窟里长达万年的原始艺术瑰宝再现异彩,同时也开启了西班牙乃至伊比利亚半岛岩画发掘的先河。
此后,在伊比利亚半岛的阿拉贡、加泰卢尼亚、穆尔西亚、安达卢西亚以及我们现在身处的瓦伦西亚地区都发现了史前石器时代的岩画,从而使得伊比利亚半岛成为了欧洲地中海岩画的典型代表。
通过比利馆长我们得知:岩画最早出现在二万五千年至三万年前的非洲、亚洲和欧洲,?两万年前出现在澳洲,?一万七千年前出现在巴西,一万年前到达了南美洲大陆的最南端。值得注意的是,?在大体相近的年代里,世界各地的岩画具有着相似的艺术风格和主题内容。并且在相邻的地区里,有些岩画的绘制者竟会出自一人之手。难道,只有少数人才具备绘制岩画的资格?
对此,考古界说法不一。有些专家认为,岩画对后代有教育的作用。岩画就象今天的书一样,是知识流传的手段。在远古时期的部落里,一个猎人可能有猎人和画家的双重身份,他们通过岩画把观察学习到的动物的生活习性和狩猎方法记录下来,并传给子孙后代,以便后代掌握狩猎技能。另外一些专家认为,岩画可能是狩猎巫术的一部分,部落中的巫师利用图画或雕刻达到控制狩猎对象或增殖动物资源的目的。对此,比利馆长也有着自己的看法。
岩画产生于文字之前,它犹如文字记载一样为我们保存了人类历史非常重要的资料,提供了人类上万年前的记录。在博物馆中我们看到了一些清晰的字符式岩画,考古学家通过破译了解到这些字符所传达的信息是:岩画的主人来自于地中海沿岸不远的地方。但是,我们深感疑惑,距今上万年的岩画是怎样逃过了岁月的侵蚀清晰地保留至今的?这些远古的人类又是从何而来,为什么又会选择在这里栖居生活呢?
查看地图我们发现,伊比利亚半岛位于欧洲西南角,东南部紧临地中海,西临大西洋,北临比斯开湾。比利牛斯山脉位于半岛东北部,与欧洲大陆相连。海岸平直,半岛上多高原、山地;从地图上我们可以清楚地发现,由于山脉阻隔,海洋影响很难深入内陆,对岩画造成腐蚀和侵害。也许,就是因为这些独特的气候条件,才使得伊比利亚半岛东部的地中海盆地上保留下了大量史前岩画遗迹。
另外,气候记录显示,一万年前的地中海气候经历过剧烈的周期性变化。而这一变化深刻地影响着茹毛饮血的早期人类活动。当冰层覆盖欧洲大陆的时候,也许就是因为地中海沿岸长时间的日照以及夏季炎热、干燥,冬季温和多雨,几乎全年无霜冻的气候条件,使得这里拥有了丰富的植被。肥沃的土地使得西班牙北部和法国南部集中出现了许多草原动物,而以狩猎为生的早期人类自然便选择聚居在了这里的天然溶洞中。比利馆长告诉我们,在卡斯特利翁岩画遗址附近,他们就发现了很多远古人类使用过的蓄水池和天然洞穴,以及以社会实践活动和其相关环境为背景的诸多岩画。通过这些,我们不仅了解了这一带地理环境的演变,而且也掌握了远古人类的社会生活状态。
看着眼前这一幕幕的生活场景,我们不禁想问这些远古的人类是否就此驻足并且繁衍生息直至今日了呢?今天,生活在岩画遗址保护区下的西班牙人又拥有着怎样的生活状态呢?
跟随着比利馆长我们走进了山下的小镇,小镇古朴宁静。街边静坐的老者,远处的钟声,古旧的房屋,一切的一切都散发着厚重的历史气息。
查看史料我们得知,大约一万年以前,这里的气候变得温暖湿润起来,环境变化、人口增加。仅靠采集、狩猎已难以满足人类对食物的需求。于是,在一些自然条件适宜的地区,人们经过长期摸索,种植栽培了一些野生植物和捕捉驯养了一批野生动物,于是,原始农业便从采集中逐步发展起来,原始畜牧业便由打猎中产生。有了原始的农业和畜牧业,人们就告别了以前的穴居和到处漂泊的生活,开始走向定居生活,并且出现了古老的村落。
在桃花盛开的地方,我们发现了一大片橄榄园,看到了地中海沿岸最具代表性的植物—橄榄树。追溯橄榄树在地中海文明史中的踪迹, 五千五百年前就有史料记载并将其融入到了地中海文明的长河中。不过,橄榄之所以眷顾地中海这片土地,也和远古人类和动物一样与这里得天独厚的气候条件有着密切的关系。橄榄树喜欢温暖干燥的生长环境,不能忍受低于零下12摄氏度的低温。地中海地区冬季温暖漫长,土壤多为沙地,非常适宜橄榄树的成长。通常橄榄树会在五,六月份开花,花季后六到八个月,也就是十一月到来年的三月才进入橄榄成熟的收割期。看来,我们寻访恰好是赶在橄榄的收获季节里。
橄榄园里,我们邂逅了一对正在忙于收获橄榄的中年夫妇。对于他们使用的收获橄榄的工具,我们颇感好奇。
工具的发明和使用,使人与自然的关系发生了本质的变化,它们决定了人类的生产结构和发展方式。从岩画中我们看到了远古人类所使用的弓箭、骨针、石斧等工具,通过这些我们了解到了早期人类的生存状态。那么,随着时间的推移、历史的发展,若干年后,人们是不是也会通过我们拍摄的影像、通过卡斯特罗先生手中的工具,清楚地了解到我们现在所处的生活时代和我们的生活状态呢?
不可否认的是:远古的岩画和我们拍摄的影像都将对人类文明的传承,以及展示文化传统和人类历史发展提供着重要的例证。夕阳西下,卡斯特罗夫妇告诉我们,今天他们必须提早结束工作,因为晚上他们还要参加一个特别的传统节日活动。
回到家中,在卡斯特罗一家匆忙进行晚餐的时候,我们随意的和他们夫妇攀谈起来。
不愧是生活在岩画遗址脚下的居民,谈起岩画卡斯特罗就像专家一样滔滔不绝。他认为,是一万年前同样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猎人绘制了岩画,他们把狩猎的场面绘制下来是为了乞求神灵带给他们好运和食物。当我们问起那些远古人的后裔身在何处时?他给了我们这样的回答: 他们是游牧民族,追随着猎物生活,他们可能会迁到北方或西班牙以外的地方,游牧民族逐水草和猎物而居。
夜幕降临,屋外突然传来的欢快鼓乐声打断了我们的采访。卡斯特罗先生说,我们很幸运的赶上了他们一年一度的圣安东尼奥节。追随着鼓乐声,我们来到街上。白天寂静的小巷里热闹了起来。小镇的人们听到乐队的鼓乐声就像听到了号角一样纷纷地也都走出了家门,直奔小镇的中心广场。
人潮簇拥的广场上,一些身着传统服装的人,正在有条不紊的将几棵大树堆立到一起,并在树丛中挂上了一个布偶。今天是什么节日?为什么小镇的人们要举行这样的仪式呢?卡斯特罗先生告诉我们,为了纪念天主教教徒、动物的守护神圣安东尼奥,人们把他骨灰安放在法国东南部城市戴尔菲纳多的这一天,也就是每年的一月十七日定为了圣安东尼奥节。这个地区的人们每年都会在节庆前几天收集树枝或其他易燃物品,在节日前一晚燃放篝火,举行对动物的祝福和保护仪式。谈话间大树已被点燃。不一会儿的功夫,火光冲天,我们发现比利馆长、卡斯特罗先生一家和小镇里的人们全部聚集在篝火周围,脸上洋溢着无比幸福的笑容。
看着眼前的冲天火焰,我们不禁感慨,眼前的场景与远古时期岩画中的祈福仪式以及当时的生活场面是何等的相似。虽然我们已无从考证,现在依然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是否是绘制岩画的那些远古人类的后裔,但岩画作为历史文化的载体从在这片土地上被发现后,就同这里生活着的人们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岩画对于我们来说或许是陌生的,但是,对于生长在岩画脚下的人们来说,岩画就是他们生活的一部分。
几万年过去了,当历史的尘埃落定,一切归于沉寂之时,唯有以物质的或非物质的形态留存下来。它不仅是一个民族自我认定的历史凭证,也是这个民族得以延续,并满怀自信走向未来的根基,是智慧与力量源泉。
文明之路—走近地中海(四十一)毕加索的天空
离开地中海瓦伦西亚山区的岩画遗址,我们一路向南,当夜幕降临的时候,我们来到了著名现代派绘画大师毕加索的出生地—西班牙南部小城马拉加。告别了白日的喧嚣,夜色如水的马拉加,更凭添了几份艺术的气息。倒映着光影的海面像流动的画布,远处的海港如同毕加索笔下的立体图案。漫步于阳光海滩,享受着棕榈椰风。整座城市如海市蜃楼般的柔美。
这就是毕加索曾经生活过的城市吗?在这里我们是否还能找到大师当年的身影呢?
第二天一早,带着向往和好奇,我们来到了毕加索故居。
装饰如新的一楼大厅丝毫看不出这里是一百多年前的居住场所。在这里,我们还能寻找到那充满童趣的毕加索吗?
在一层展厅中,最引人注意的无疑就是这幅被放大的毕加索家庭聚会的照片,是毕加索离开马拉加后回到老家与父亲、叔叔、妹妹、佣人等的一次餐桌前的合影。照片上的毕加索时年9岁,如果不是亲耳听到工作人员详细地介绍,我们很难想象其英俊的脸庞和几十年后另一张带有神秘色彩的照片人物都叫毕加索。不过,相貌的多变却很符合他一生不断变化的绘画风格。毕加索早期绘画思想近似表现派;后注目于原始艺术,十九世纪初,他的画风一度转入写实;1930年他又明显地倾向于超现实主义;晚期他又制作了大量的雕塑和陶器作品,他一生的作品多达近三万七千幅,并且他也是有史以来第一个活着亲眼看到自己的作品被收藏进卢浮宫的画家。
跟随这里的工作人员玛利亚来到二楼,一间布满古旧家具和画具的房间终于使我们有了故居的感觉。这里是复原后毕加索父亲的工作室,他父亲曾是马拉加艺术学校的老师,还有他父亲创作于1878年的一幅画,画中的鸽子在马拉加很常见,正如我们所见 ,这所房子对面就是广场,广场上总是有很多鸽子,对于他父亲来说,这是一个很常见的题材,之后毕加索也模仿过这类题材,毕加索就是在这儿出生的。
这里还有小孩衣服,看似平常的婴儿衣饰,当年包裹的却是一个不平常的躯体。1881年10月25日的一个夜晚,离马拉加市梅塞德广场不远的一家医院里,唐娜·玛丽亚生下一个既没有呼吸也不会蠕动的瘦弱男孩。玛丽亚的丈夫唐·何塞·路易斯·布朗斯克和其他亲朋看到这个刚刚降临人世的婴儿浑身青紫,便对他不再抱有生存的希望。但是,何塞的弟弟萨尔瓦多——一位医术高明的医生却并不灰心。他俯下身子,吸足一口雪茄,对准婴儿的鼻孔吹了进去,雪茄的烟雾顿时创造了奇迹,孩子大叫一声活了过来。
这间屋子陈列了许多当年毕加索的父亲绘画用的工具。当年的何塞是马拉加市的艺术学校美术教师,同时也是毕加索绘画和人格形成的最重要的启蒙者。毕加索的父亲擅长描绘鸽子。他在画鸽子的时候,会先在纸上绘制出许多单个的鸽子,然后将它们一一剪下来,一张张再进行搭配,直到呈现出满意的构图为止。父亲的这种绘画方式,对毕加索以后的艺术创作产生了很大的影响。成年之后的毕加索经常会为了一幅作品的创作,预先做出十幅甚至上百幅的素描,用以准备,然后在不断地舍弃中,将满意的部分随意拼接成一幅完整的作品。这种绘画技法,最终成为了他创立“分析立体主义”绘画理念的基础。
通过对毕加索故居的走访我们发现,毕加索从记事起,就开始以画做伴。据资料记载,他的第一幅油画是《马背上的斗牛士》,但遗憾的是,在故居里我们没有找到这幅作品。
玛丽亚女士告诉我们,名为《老渔夫》的画作是毕加索的第一幅油画。画这幅作品的时候毕加索只有14岁。这就给我们留下了一个疑问,毕加索的第一幅油画到底是哪一幅作品呢?正当我们准备离开故居的时候,展厅另一间屋子里的一张公寓老照片闯进了我们的视野。
通过玛利亚我们得知,这张老照片拍摄于1882年,当时毕加索仅有一岁。大楼对面就是梅塞德广场。就在公寓的十五号窗口,他曾无数次地凝望过广场上的方尖碑和尖叫奔跑的孩子们。或许,成名后的毕加索的说的那句 “我是那里唯一没有骑过自行车的孩子,我只对画画感兴趣。”就是对着这张照片发出的感慨。
故居的门口就是梅塞德广场。眼前的景象,要比何赛笔下的画和那张老旧照片所描绘的场景更加令人振奋。广场中央依然矗立着为自由而献身的多里霍斯将军纪念碑,依然有成百上千的鸽子在这里安家落户,那四处跑来跑去的小身影似乎从来没有在这个广场上消失过,悠闲的马拉加人在这里聊天、散步。也许,正是这种典型的伊比利亚式的生活方式,才赋予了童年的毕加索独特的创作灵感。
我们仿佛看到,一个眼神固执的西班牙男孩就坐在广场上的某个角落,拿着从父亲那里偷来的画笔,在素描本上勾画着这里的一景一物。如今,这里的梧桐、喷泉和石凳,都成为了毕加索童年的无言见证。
一阵钟声,把我们带到了距离广场很近的圣地亚哥教堂。
走入华丽而庄严的大门,呈现眼前的是高大宽敞的厅堂,两侧设有各具特色的祈祷室和唱诗班的联座椅。
在教堂神父马尤纳·阿提那达先生的一路陪同下,我们来到了大门右边的一个大理石受洗盘前,严肃的神父讲起话来滔滔不绝。毕加索出生在梅塞德广场附近,之后毕加索在这里接受了洗礼
神父告诉我们,从古至今,这里的孩子一出生就得接受洗礼,因为他们相信,只有受洗过的婴儿才能进入天堂。毕加索和他的两个妹妹就都是在这个教堂里接受的洗礼。
1881年,一个被雪茄烟抢救过来的婴儿降生后的第十五天,被抱到圣地亚哥教堂接受洗礼和举行了命名仪式。仪式上,婴儿被命名为:巴勃罗·迭戈·何塞·弗朗西斯科·德·保罗·让·尼波木切诺·玛丽亚·德·兰米迪奥斯·契波里阿诺·圣蒂西马·特林尼达·德路兹·毕加索。在这一串长长的姓名中,有他父母的名字、伯父的名字、祖父的名字、教母的名字等等,这些毕加索家族的名字如同他的保护人一样,将伴随着这个小生命的一生。但是,他的全名除了记载在马拉加市政厅的出生登记簿上之外,人们能记住的,并且永远记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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