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上广深新业态、新就业群体科技工作者状况与统战工作面向.pdf

1122023 年 第 3 期北上广深新业态、新就业群体科技工作者状况与统战工作面向胡建国1，席晓雯2（1，2.北京工业大学，北京100124）摘要：近年来，新业态快速发展，新就业群体科技工作者规模不断扩大。本项研究表明，该群体呈现出年轻化、高学历、高收入、高流动性的特征，在职业追求经济理性的同时，重视回报社会与价值承认。面对该群体，统战工作的难点源于其低龄化、低组织化、需求高与距离化的特点。对此，建议加强与科协、共青团等群团组织的联动，整合资源、业务相互融合，建立大统战工作格局；并根据新业态、新就业群体科技工作者的特征与需求，有针对性地创新统战工作；充分发挥新业态、新就业群体科技工作者的特长与优势，共同致力于中国式现代化的事业。关键词：科技工作者；统战工作；科协组织中图分类号：D61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0519（2023）03-0112-06近年来，新业态快速发展，新就业群体规模不断扩大。与传统业态和传统就业群体不同，新业态是基于不同产业间的组合、企业内部价值链和外部产业链环节的分化、融合、行业跨界整合以及嫁接信息及互联网技术所形成的新型商业、企业和产业形态，在此基础上创造出了大量传统职业目录之外的新兴职业岗位，催生大量新就业群体。从目前的发展趋势来看，新业态与新就业群体正在快速地扩大，对经济社会的发展产生了重要影响。对此，促进新业态发展，服务新就业群体，成为各级政府部门关注的重要领域，而新业态、新就业群体科技工作者也成为新形势下统战工作的重要面向。收稿日期：2023-03-22作者简介：胡建国，北京工业大学文法学部教授，北京社会管理研究基地研究员；席晓雯，北京工业大学文法学部硕士研究生。北上广深新业态、新就业群体科技工作者状况 与统战工作面向2023 年 第 3 期113一、新业态、新就业群体科技工作者的状况（一）新业态新业态是指基于不同产业间的组合，企业内部价值链和外部产业链环节的分化、融合，行业跨界整合以及嫁接信息及互联网技术所形成的新型企业、商业乃至产业的组织形态。新业态不同于传统业态。前者的兴起主要源自信息技术革命、产业升级以及消费需要的倒逼。2020 年国家发展改革委等 13 个部门联合发布的关于支持新业态新模式健康发展，激活消费市场带动扩大就业的意见中，提出要重点发展 15 种新业态，分别是在线教育、互联网医疗、线上办公、数字化治理、产业平台化发展、传统企业数字化转型、虚拟产业园和产业集群、无人经济、培育新个体经济支持自主就业、发展微经济鼓励副业创新、探索多点执业、共享生活、共享生产、生产资料共享和数据要素流通。?由于新业态是新生事物，并且发展迅速涉及面广，目前对于我国新业态发展规模尚无整体的统计。根据国家信息中心发布的中国共享经济发展报告（2022），2021 年，作为新业态之一的共享经济市场交易规模约为 3.69 万亿元，约占全国 GDP 的 3.6%，同比增长约 9.2%，?明显快于同期国内 GDP 增长率，新业态已成为经济增长的新动力。除此之外，新业态与人们的生活息息相关，根据相关统计，2021 年我国网约车用户规模高达 3.97 亿人，外卖服务用户规模高达 4.69亿人。新业态已经深深影响着人们的日常生活和消费习惯。?（二）新就业群体新业态快速发展直接导致新就业形式的出现。在生产资料智能化、数字化、信息化条件下，劳动者与生产资料互动，实现虚拟与实体生产体系灵活协作的工作模式，创造新的岗位需求，提供更多的就业机会，形成诸多新的职业种类。比如，外卖骑手、快递小哥、网络设计师、网络咨询师等，直接导致新就业群体的出现以及其规模的快速扩大。对此，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公报指出，要“实施更加积极的就业政策，完善创业扶持政策，加大对灵活就业、新就业形态的支持力度”?。概括而言，新就业群体是指在新业态中就业的群体。与传统就业群体相比，新就业群体在工作内容、工作方式与劳动关系上都表现出明显的差异。他们与生产资料的互动性更强，劳动关系中去雇主化、平台化的就业特征更明显，而且就业方式更灵活。从目前的发展趋势来看，新就业群体正在快速地扩大。根据国家信息中心发布的中国共享经济发展报告（2021）统计，作为?关于支持新业态新模式健康发展激活消费市场带动扩大就业的意见，2020 年 7 月 14 日，http:/ 年 2 月 14 日，http:/ 48 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2021 年 9 月 15 日，https:/ 年 10 月 15 日，http:/ 年 第 3 期新业态之一的共享经济在 2020 年参与服务提供的人数高达 8400 万人，?约占全国适龄劳动力约10%，可以说新业态已经成为吸纳和扩大就业的重要渠道，新就业群体在就业结构中占据的规模日益扩大。（三）新业态、新就业群体科技工作者比较来看，新业态中的新就业群体主要包括“技能型”与“非技能型”两大类。“技能型”的就业群体具备一技之长、准入门槛较高，主要包括人工智能工程师、电子竞技运营师、线上装修师等；“非技能型”的就业群体则几乎无准入门槛或者准入门槛较低，如“快递小哥”等。由于新业态嫁接高新技术，呈现出“互联网+”的特征，对科技工作者，尤其是信息技术领域的科技工作者的岗位需求显著大于传统业态，这使得科技工作者在新业态中密度显著高于传统业态和社会平均水平。根据 2020 年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结果，专业技术人员群体在整体就业结构中占比约为 10%。?而根据本研究对新业态相关企业的调研，科技工作者能够占到企业员工规模的20%30%，这是科技工作者队伍新的来源。2022 年 14 月，在中国科学技术协会的支持下，笔者负责的课题组对北京市、上海市、广州市和深圳市的新业态、新就业群体科技工作者进行了问卷调查。问卷调查采取配额抽样的方法，在四座城市各抽取 5 家企业，通过企业发放问卷调查科技工作者的工作与生活状况，共回收有效问卷 1323 份。其中，男性占 54.2%，女性占 45.8%；平均年龄为 31.9 岁（中位数为 30 岁，标准差为 7.8 岁）；博士学历占 2.5%，硕士学历占 23.5%，本科学历占 53.8%，大专业及以下学历占20.2%。北上广深是我国科技创新中心，也是新业态、新就业群体科技工作者最集中的地区。2018年，国务院在关于全面加强基础科学研究的若干意见中提出要“支持北京、上海建设具有全球影响力的科技创新中心，推动粤港澳大湾区打造国际科技创新中心”。?因此，北上广深新业态、新就业群体科技工作者具有典型性和代表性，通过对这些地区的分析，可以更加鲜明地掌握新业态、新就业群体科技工作者的特征。通过问卷分析，该群体主要特征如下。第一，高学历。新业态、新就业群体中的科技工作者对标“技能型”新就业群体，专业知识要求高，高学历是基本准入门槛。在全部被调查者中，超过二成五拥有硕士和博士学历，五成拥有本科学历，其余为大专学历。在被调研的一些互联网“大厂”中，硕士及以上学历更是高达50%，仅有不到 2%的员工低于本科学历，高学历成为该群体的突出特征。第二，高收入。新业态、新就业群体中的科技工作者多从事与数字化相关的信息技术与科学研究工作。根据2021 年中国统计年鉴，在不同行业的城镇私营单位的就业人员中，年平均工资排行第一的是信息传输、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为 101281 元，科学研究和技术服务业则以年平均工资 72233 元位居第三。?在规模以上企业中，这种高收入的特征更加显著，在信息技术?国家信息中心：中国共享经济发展报告（2021），2021 年 2 月 3 日，http:/ 年中国人口普查年鉴，北京：中国统计出版社，2022 年。?关于全面加强基础科学研究的若干意见，2018 年 1 月 31 日，http:/ 年中国统计年鉴，2021 年 9 月，http:/ 与统战工作面向2023 年 第 3 期115相关的行业中，管理人员和专业技术人员年平均工资分别为 338908 元与 199228 元，科技研究行业紧随其后，分别为 272189 元与 145663 元。?这些都是新业态、新就业群体科技工作者高度集中的行业与企业，根据问卷调查结果，新业态、新就业群体科技工作者对其收入水平也持有较高的满意度。第三，高流动性。新业态、新就业群体中的科技工作者人力资本高、溢价能力强，通过周期性积累经验进而跳槽则可实现包括薪资在内的自我价值大幅提升，这成为他们更换工作的主要动力。从调查结果来看，被调查群体自参加工作以来平均更换工作次数为 2 次，在现工作单位年限均值为 3.8 年，可以看出，该群体职业流动率高，在现工作单位年限相对较短。此外，新业态中年轻化的科技工作者群体更关注自我价值实现，家庭经济压力也相对较小，对于不符合自身规划与预期的工作，往往没有太多束缚，可以较快地付诸行动进行更换，加之新业态的快速发展创造了大量的就业机会，因此新业态中的科技工作者呈现出较高的流动性。第四，高追求。根据问卷调查结果，新业态、新就业群体科技工作者在职业追求上十分看重经济回报，期望为国家作出贡献和获得同行的认可同样被摆在重要的位置。可以看出，在追求自我价值的基础上，渴望回报国家与社会，是他们职业追求的基本特征。在工作中，他们同样关注和追踪国内外技术前沿，重视科研创新，自发地通过各种渠道获取技术研发信息与研究文献，其位列首位的工作需求也是获取相关前沿信息。对于新业态、新就业群体中的科技工作者，取得职业上的成功以回报社会与国家是他们的目标与追求。这种既追求经济理性，又期望得到社会的认同的职业目标，成为该群体的突出特征。二、面向新业态、新就业群体科技工作者的统战难点由于新业态与传统业态存在明显的差异，新就业群体与传统就业群体的个体特征、工作方式以及劳动关系等也存在显著的不同，使得统战工作在面对新业态、新就业群体科技工作者时存在以下几个方面的难点。第一，低龄化。根据问卷调查分析，被调查的新业态、新就业群体科技工作者主要以青年人为主，被调查者年龄中位数为 30 岁（平均年龄为 31.9 岁，标准差为 7.8 岁）。其中，30 岁以下群体大体对应“90 后”和“00 后”，占比超过五成。基于代际视角，有研究认为新业态、新就业群体的兴起与当代青年人价值观和工作生活方式的转变紧密相关年轻人创业积极性高、对高新技术更易掌握，他们择业强调职业自主性，关注自我价值实现，择业观更具国际化与全球化特征。?这些代际特征与新业态和新就业岗位高度契合，与之前的代际群体存在很大的差异，这样的群体特征与传统的统战工作对象有明显的不同。第二，低组织化。与传统业态和就业群体相比，新业态组织结构呈现出扁平化、松散化的特征，?国家统计局：2020 年规模以上企业分岗位就业人员年平均工资情况，2021 年 5 月 19 日，http:/ Z 世代青年：构成、观念与行为，中国青年研究2022 年第 8 期。中央社会主义学院学报1162023 年 第 3 期新就业群体呈现出去雇主化和去平台化的特点，使其组织化程度也比传统就业群体要低得多，从而使得劳动者与企业之间的关系比较松散和模糊，尤其技术型劳动者对企业的依赖性不强，劳动时间随意，工作场所非固定化，可同时为多个雇佣主体服务且雇佣关系存续时间短。这使得新业态、新就业群体科技工作者的组织化程度低，而个体自主意识强，这增加了统战工作的难度。第三，需求高。新业态、新就业群体中的科技工作者对工作往往有较大的自主权与支配权。从问卷调查分析来看，在该群体择业标准中，收入（68.6%）、兴趣（66.2%）与发展机会（61.5%）均受到重视，这意味着在获得收入回报的同时，追求工作意义与职业成功同样十分重要。可以看出，新业态、新就业群体科技工作者的职业需求特征十分明显，重视知识的获取与能力的提升，因此他们对参与各类组织活动的标准也更高，目的性和针对性更强，希望能够从参与中实实在在地获益。第四，距离化。新业态发展呈现出快速多变的特征，有一些新业态企业抓住了机遇实现了快速发展而成长为大型经济组织，例如一些互联网“大厂”。但是，整体来看，由于新业态新近出现，新业态中的大多数企业尚处于创业阶段和发展的起步阶段。因此，新业态中的企业大多数还属于中小企业甚至是小微企业，这也导致新就业群体科技工作者更多地分布在这些中小企业和小微企业中。虽然统战工作关注这一新兴群体，但是在目前统战工作中并非处于核心位置，而呈现出与统战工作重心有一定距离的特征。三、政策取向新时代爱国统一战线的社会基础更加广泛、工作领域更加宽广、工作内容更加丰富。?新业态、新就业群体科技工作者作为新社会群体，正是新时期爱国统一战线“三个更加”的生动体现。对此，高度重视这一新的社会群体，拓展和推进统战工作，是共同实现中国式现代化的题中应有之义。结合新业态、新就业群体科技工作者的发展状况以及面向该群体统战工作的难点，建议加强与科协、共青团等群团组织的联动，整合资源、业务相互融合，建立大统战工作格局；根据新业态、新就业群体科技工作者的特征与需求，有针对性地创新统战工作；充分发挥新业态、新就业群体科技工作者的特长与优势，形成国家治理合力。第一，根据新业态、新就业群体科技工作者的特征与需求，有针对性地创新统战工作。在马克思看来，“大工业越是发展，传统生产方式就越会出现分化，社会结构也就越易发生重大变革。”?近年来，随着新兴科学技术在产业中的应用，新业态快速发展，新就业群体快速崛起，成为社会结构新出现的群体和统战工作的新的对象。与过去统战对象不同，新业态、新就业群体科技工作者散布在 4 类新的社会阶层人士中，呈现出低龄化、低组织化、需求高和距离化的特征，他们独立性和自主性强、思想观念多元。对于这样的群体，原有的统战工作如何贴近和引领他们，需要有针对性地创新统战工作路径与机制，要针对不同政治面貌、教育背景、收入层次的新业态、新?尤权：坚持大统战工作格局，中国宗教2019 年第 11 期。?丰子义：现代化的理论基础：马克思现代社会发展理论研究卷，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7 年，第 298 页。北上广深新业态、新就业群体科技工作者状况 与统战工作面向2023 年 第 3 期117就业群体科技工作者，结合他们的工作与生活追求，因势利导，分类施策，实现体制内外、党内党外的连接，构建起大统战工作格局。第二，充分发挥新业态、新就业群体科技工作者的特长与优势，共同致力于中国式现代化目标的实现。新业态、新就业群体科技工作者学历高、能力强，在推动经济社会发展中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对此，习近平同志指出：“一切非公有制经济人士和其他新的社会阶层人士，要发扬劳动创造精神和创业精神，回馈社会，造福人民，做合格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建设者。”?对此，要“以凝聚共识为根本，以爱国奋斗为目的，鼓励支持他们立足本职建功立业，积极投身改革创新一线，施展才华和抱负”?。由于新业态、新就业群体科技工作者是新社会群体，所以他们目前的政治参与渠道不畅通，政治安排较少。虽然在现有的制度安排中，新的社会阶层人士可以通过各级人大、政协、党组织、工会、新阶联、政网沟通平台等方式参与到政治生活中来，但是新业态、新就业群体科技工作者现有的政治参与渠道不宽，参与机会不多。对此，需要进一步拓宽其政治参与渠道，增加参与机会，以更好地发挥他们的能力与作用，共同致力于中国式现代化目标的实现。第三，构建多元协同的统战工作机制。由于新业态、新就业群体职业流动性强，单一由统战部门与之保持点对点的联系面临着挑战。对此，要坚持确立“党管统战”的政治站位，由各级党委统一领导，统战部门牵头负责，加强与科协、宣传、文化、教育、工商、民主党派、工商联、学会、协会等部门和组织的协同，形成多元协同的统战工作体制。例如，新业态中的中小企业和小微企业往往选择商务楼宇、创业园区、科技园区作为办公经营地点。因此，可以有针对性地探索商务楼宇、创业园区、科技园区中的统战工作开展。要针对新业态、新就业群体中的科技工作者的需求与存在的困难，助力他们的能力提升与职业发展，做好做实人才举荐、前沿科技信息获取、行业交流、联谊与培训等工作，强化新业态、新就业群体中的科技工作者的归属感、认同感和获得感。责任编辑：杨东?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卷，北京：外文出版社，2014 年，第 42 页。?习近平在中央统战工作会议上强调促进海内外中华儿女团结奋斗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汇聚伟力，人民日报2022 年 7 月 31 日，第 1 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