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家》之海派旗袍服饰文化研究.pdf

辽宁丝绸研究探讨20第 3 期（总 185 期）传家 之海派旗袍服饰文化研究张源杨春慧（北京服装学院文理学院，北京 100029）【摘要】旗袍作为中国女性最具代表性的服饰之一，在电视剧中对艺术形象的塑造和表达起着重要作用。传家中美轮美奂的海派旗袍，既具有服化道的基本功能，又起到了体现时代背景、凸显人物性格、反映人物命运变化等方面的作用。通过研究 传家 中精致华美的旗袍，可以提高受众对海派旗袍服饰文化的认知，并为影视剧的服饰创作提供借鉴。【关键词】传家；海派旗袍；服饰文化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1-3389（2023）03-20-03传家以 20 世纪 20 年代至 40 年代的上海为背景，讲述了在上海百货公司巨头易氏家族遭遇危机之际，同父异母的易家三姐妹面对山河破碎与家族变故，为了完成父亲实业救国的理想，放下心中芥蒂，共同守护易家的家业，并在此过程中收获了亲情和爱情的故事，展现了“小家大爱”以及浓烈的家国情怀。一、20 世纪 20-40 年代海派旗袍概述1929 年，旗袍被民国政府确定为国家礼服。海派旗袍诞生于民国初期的上海，是中国旗袍与欧美服饰文化相融合的产物。（一）海派旗袍的源起旗袍主要有两大流派，即京派旗袍与海派旗袍。京派旗袍发祥于北京，其中的传统元素多是晚清时期对旗装进行改良之后得到的。京派风格的旗袍带有朝廷官儿派作风的特点，显得大气雅致，它继承了更多汉、满清文化融合之后的传统元素。1京派旗袍选择的是延续传统，其特点是矜持保守、沉稳端庄。在特殊的历史背景下，上海因其独特的地理位置，在辛亥革命后一跃成为时装流行中心，各个国家的文化在此交流和融合，海派旗袍在此发祥。相比于清朝时期的旗袍，这种旗袍更富特色，造型更加多样、时尚感更强、更加修身，能够很好地体现出女性独有的柔美和端庄的仪态，因此这种旗袍也被称为“海派旗袍”。2（二）海派旗袍的发展20 世纪 20 年代流行马甲旗袍和倒袖旗袍。马甲旗袍是将旗袍的两袖去掉，穿在短袄之外，长度较普通旗袍短一些。后期又出现了倒袖旗袍，这一时期的旗袍开始受到西方流行服饰的影响，逐渐从平直阔大的版型当中解放出来，变得更加修身、收腰，突出胸部和臀部的曲线，袖形也变为倒喇叭形，上面的装饰也更加简单。总体上，20 世纪 20 年代旗袍的风格朴素、保守、简洁。面料素雅，装饰工艺简单，只做简单的边饰，没有繁复的镶嵌滚绣等传统工艺。3这一时期流行的发型样式为垂丝前刘海髻，又称“小扫把刘海”，这在当时的 良友 杂志和演员黄柳霜的造型中都可以见到。同时期还流行齐刘海波波头，从名媛黄蕙兰以及陆小曼的老照片中也都可见。20 世纪 30 年代可谓是旗袍盛行的年代，几乎人人都穿旗袍，上海在此时更被称为“时尚之都”。这一时期在国际流行时尚浸染下的旗袍，一方面积极吸取着西方流行元素，另一方面却保留着鲜明的中式服装特征，成为一种兼具传统与现代气质的服装。4这一时期出现了及膝旗袍、及地旗袍和改良旗袍，其中改良旗袍的出现奠定了现代旗袍的基本框架，并逐步发展成为中国女性服装的典型代表。旗袍在此时期仍受到西方女装的影响，在后期又引入了国外的剪裁技术，使其变得更加立体贴身，体现出中西合璧的特点。总体上，这个时期的旗袍体现出女性的性感、妩媚和高雅。1930 年代的旗袍下摆长度不断变化，腰身收紧，袖子窄小，整体造型修身，紧贴身体，侧面开衩变高，领袖部位则呈现出中西结合的趋势，装饰和面料也更加多样化。这一时期流行烫发，在 1930 年上海发行的 时事新画、1937 年的 申报 当中都刊发了有关烫发的内容。电影业的兴起也对烫发的流行起到了推动作用，浪漫优雅的波纹烫发成为了这一时期的时髦印象。20 世纪 40 年代，由于连年的战乱，经济开始衰退。在这个物质极度匮乏的年代，旗袍的总体设计趋向于简洁实用，款式变得更加现代化。旗袍领子变得越来越矮，更加挺阔，可以拆卸，方便清洗。袖子越来越短，最后发展至无袖。袍长越来越短，袍身开衩越来越高。与过去相比，旗袍的布料越来越单一，装饰也越来越少。安全实用的发型是这一时期的首选，尽管战时条件有辽宁丝绸研究探讨21第 3 期（总 185 期）限，人们还是发挥巧思，尽可能地变换花样。在紧跟西方潮流的同时，发型设计融入了中国女性自己的审美，其特点是体量大、蓬松且张扬。二、传家 中的旗袍研究服饰作为一种符号，在电视剧中传达着不同的内容。它有着体现时代背景、凸显人物性格、反映人物命运、折射人物情感等多种象征意义，而这些正是一部电视作品取得成功的重要组成部分。（一）旗袍款式更迭体现时代背景在电视剧的开头，从易氏夫人黄莹如的穿着就可以大致猜出其故事背景发生于 1920 年代。她身穿枯黄色旗袍，袖子呈倒喇叭状，上绣花鸟，不显腰身。在第 1 集末尾易家长女易钟灵唱曲时所穿的是马甲旗袍，在淡粉色的倒袖旗袍上外穿波浪领白底黑色绣花马甲，袖口有黑色蕾丝边。她的发型为手推波烫发加垂丝前刘海髻，这是 1920 年代中后期的时髦发型之一。第 2 集中易家二小姐易钟玉，身穿黑白灰格子倒袖旗袍，袖口缘边为金色，上有纹样，梳波波头，搭配齐刘海。易家三小姐易钟秀身穿绿色的旗袍，略突出胸部曲线，下摆为宽松样式。以上可以看出当时旗袍流行的款式，这类装扮一直延续到 20 集前半段。从 20 集的后半集起，易钟灵所穿的旗袍则变为长度及地，领子也愈来愈高，上有两粒盘扣，袖子细长合体。旗袍更加修身，显现腰线，发型为传统的刘海盘发。在第 21 集中，易钟秀身穿及地白色花朵纹样旗袍，修身，开衩至臀部，领子增高，上有三粒纽扣。第 22 集中，易钟玉身着黑白黄三色格子及地旗袍，领子较高，上有两粒扣子，半袖，旗袍修身，凸显身体曲线，开衩较高，发型为斜分手推波烫发。姐妹三人的穿着打扮符合1930 年代前半期及地旗袍的特征。后面几集中又出现了改良旗袍，即增加了装袖、肩缝和腰省和胸省。从第 42 集后半集开始，剧中人物旗袍的颜色都较淡雅，且长度也逐渐缩短，以便行动。第 43 集中易钟秀所穿的蓝格旗袍，其质地与之前相比较为质朴，裙长缩短至膝盖，领子高度降低，没有装饰。易钟玉所着湖绿色斑点旗袍，长度及膝，没有装饰，发型为“比翼双飞式”烫发。第 45 集中易钟灵所穿的淡粉色格子旗袍也较为朴素，长度及膝，梳着“胜利发卷”式烫发。从旗袍、发型上可以看出 1940 年代前期到中期女性为了适应战争环境在服饰上所做出的改变。（二）旗袍款式风格凸显人物性格在电视作品中，不同款式的服装可以传达出角色的不同性格。传家 中的大姐易钟灵从小由祖母抚养长大，没有受过国外教育和文化的熏陶，是传统的大家闺秀。因此，在剧中易钟灵的着装也基本上遵循中国传统的着装理念，以传统的中式旗袍为主。她在旗袍颜色的选择上多以低饱和度色系的缎面旗袍为主，花色偏素净，领口和袖口多用刺绣和花纹点缀，以传统的山水花鸟图案为主。剧中她最常见的配饰就是珍珠项链和玉石耳环，各种长度和不同点位的珍珠叠戴，有时再点缀和田玉和珐琅，非常贴合这个角色温润坚韧的气质。易钟玉长年居住在南洋，深受国外文化的熏陶，性格直率、思想前卫，所以她的旗袍款式比较多变，而且在颜色的选择上，多以冷色调为主，凸显其刚强的性格。在剧中她的旗袍多为改良过的旗袍，结合了西方的设计形式。在装饰艺术的风潮下，部分旗袍花卉图案使用直线型，闪电纹成为流行焦点，传统图形隐藏在具有立体空间的结构图案中。5这种流行在表现上是多种多样的，例如旗袍上面的图案融合了几何纹样，袖子长度比较短，袍长也比传统旗袍略短，具有一定的现代女性裙装的雏形。当她与易钟灵同框时，可以看出明显的差异。因为她的旗袍融合了西方现代艺术的元素，所以在视觉上易钟灵的服装显得传统保守，而易钟玉的服装则展现时髦气息。在剧中易钟玉佩戴了钻石、祖母绿耳坠、珍珠长链、胸针、蓝宝石戒指等，配饰多变且颜色明艳，借鉴了西方的 ART DECO 风格，彰显她的前卫与干练。易钟秀性格活泼，明媚俏皮，在剧中是上海名媛第一人，其穿着方式在某种程度上成为了上海名媛的风向标。由于她在美国留过学，所以她并不满足于穿着传统旗袍，而是将旗袍和洋装相结合，即所谓的中西混搭。反映在她所穿着的旗袍中，颜色多为明亮的黄、粉、绿等，款式增添西式的服装结构，整体上青春靓丽，风格跳脱而不呆板。易钟秀所穿的旗袍虽有一些改良，但多见于袖子、领子、布料、装饰和图案之中，例如旗袍上增加花朵、褶裥、垫肩等。她的饰品中运用了大量的花朵元素，材质上有钻石、珍珠、珐琅、浮雕等，还有水晶和绢花，这种类型的首饰非常符合她天真烂漫的性格。剧中还有许多推动情节发展的人物，她们的服装也能够凸显角色的性格特征。例如易氏夫人黄莹如身为长辈，她所穿着的旗袍端庄优雅，配饰多为翡翠。在剧中易钟灵回家住时，席维安为了哄妻子娘家人高兴，还特地赠送了一对价值连城的翡翠手镯给黄莹如。这样的搭配体现出强大的气场和雍容华贵的长者风范，正好符合她在剧中持重且知性的当家主母形象。（三）旗袍装扮变化反映人物命运剧中人物的服饰常常随着社会处境的变化而改变。此时服饰的功能早已不再是简单的道具，它更像是一种表现人物命运的隐喻。在 传家 里，阿媛的初始身份是易家的佣人，穿的是比较朴素的旗袍，样式为上衣下裤，袖长及肘，且面料单一，头发梳成长长的麻花辫，可以看出人物家境十分贫寒。阿媛夺得“上海小姐”冠军之后，她的旗袍装扮开始改变，不仅旗袍花色开始变化，样式（上接第 29 页）若想使温控服装在普通消费者服装中占有一席之地，就不得不考虑它的成本。目前，石墨烯的价格虽然在2015 年骤降，但相较于其他纺织原料其成本仍旧很高，想要在一件服装上大面积使用，成本就是必须要考虑的问题。而 Aika 爱家科技经过研发发现，1 克石墨烯能够织进 2630 平方米的布料中，这样平摊下来成本就显得微不足道了。智能温控石墨烯材料产品在本届冬奥会中打响了重要一炮，未来，若将智能温控石墨烯材料运用在功能性产品中并对其进行款式设计、领域创新、产品功能开发，我们认为可以从以下三个方面入手。（1）利用石墨烯材料性能以及智能温控技术使防寒服装变得轻薄，但更加具有抗寒保暖性能。（2）依托石墨烯材料对日常生活用品及服饰进行款式开发，增加产品的时尚性、功能性，为消费者提供更多的消费选择。（3）通过对各类日用产品的开发应用，包括暖手袋、包包、玩偶、腰封、鼠标垫、抱枕、头套披肩（图 1）等产品，将智能穿戴普及到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智能温控石墨烯材料功能性服装产品的应用潜力超乎我们的想象，并随着可穿戴智能温控技术的不断发展，其必定会在越来越多的领域得到广泛应用。通讯作者：高岩图 1智能产品辽宁丝绸研究探讨22第 3 期（总 185 期）也变成了连身旗袍，色彩淡雅，发型为卷发，由此可以看出阿媛的经济水平有了明显的提高，从土里土气的佣人逐渐变得时髦起来。后来阿媛成了一位电影明星，她的装扮和发型更加时尚，旗袍的颜色更加明亮，戴上了小洋帽、头饰等，发型也在当时流行的鬟燕尾式发式和欧式宫廷卷发之间切换，反映出她生活处境的改善。刘清芬是易家至交刘会长之女，性格爽朗，与易钟秀关系极好，曾经留学海外，是爱国青年。在第 6 集中，她身穿深色丝绒倒大袖旗袍，搭配项链和耳环，戴小洋帽，妆容清纯。这些都可以看出她家境富裕，无忧无虑。第 30 集，刘清芬找到易钟杰并和他一起重返上海后，她的装扮与之前相比较为朴素，头发剪短，这主要与她加入共产党有关。到第 42 集，日本人威胁要摔死她的弟弟，还对她进行了欺辱，以此来逼迫她的父亲为日本人效力。这个阶段刘清芬所着的旗袍为白底黑色花朵，纹样较多，款式较短，身上佩戴的装饰较多，妆容也显得更加成熟，举手投足中可以看出冷硬的气质。从她的衣着可以看出，她在遭遇重大变故后心态发生了变化。（四）旗袍颜色选择折射人物情感在电视剧中，除语言和表情外，服装颜色的选择也是体现角色心理和情绪的一种手段，传家中的旗袍常常通过颜色来展现角色的情感。易钟灵在得知父亲的去世与大伯父脱不开关系时，她为保护易家，伺机给亲人报仇而隐忍时期的造型为灰色几何印花长旗袍，颜色素净，体现出她内心的悲伤与仇恨。毒杀大伯父时的造型为白色罩衫，内穿黑色及地旗袍，简单的黑白搭配，显示出她内心的决绝与果断。易钟玉在接受唐凤梧的邀请去看电影时，她穿着一身明亮的孔雀蓝色旗袍，十分华丽明艳，这身搭配凸显了她对于这次约会的重视以及内心的欢欣雀跃。在安全区工作时她所穿的旗袍为白底上有黑色斑点图案，整体是冷色调，显得轻盈干练。在易宅的复仇之夜，她穿着驼色大衣，搭配她略显憔悴的妆容，显现出她内心的紧张。三、海派旗袍影视服饰价值思考服饰代表着一个时期的社会潮流的发展趋势。传家 将海派旗袍以真实、细腻的方式呈现给大众。旗袍带着深沉的历史厚重感，平衡了历史与现代之间的鸿沟。同时，成功的服化道在一定程度上也可以唤醒大众对于旗袍这一类型服装的了解与重视，从而对优秀的传统服饰文化有了新的思考与审视。上海于 2007 年将“海派旗袍制作技艺”列入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一直以来，上海政府、各界人士也为海派旗袍的传承与弘扬进行了大量的宣传和推广。传家 的导演王威曾说过，剧里呈现的旗袍，参考了许多老照片、旧杂志和老电影，还拜访了许多旗袍收藏者，并且前往苏州的旗袍博物馆去实地考察参观。剧组一直努力重现当年的时尚，体现民族的时代气息和文化精神内涵。传家 中通过极具美感、贴近史实的旗袍展示了民国服饰之美，成功地实现了影视剧的艺术价值。传家 中展示的海派旗袍华美精致，其背后所传递的服饰文化博大精深，唤醒了广大观众对于传统文化的热爱，这对海派旗袍的保护和传承将起到重要作用。作者简介：张源，女，北京服装学院硕士在读，研究方向为中外服饰文化。通信作者：杨春慧，女，博士，副教授，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中外服饰文化。参考文献1 杨辉.旗袍文化在影视剧中的传承与创新J.辽宁丝绸，2020（03）：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