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利质量影响因素研究：一项三水平元分析.pdf

收稿日期:2022-12-13摇 摇 摇 摇 摇 摇 修回日期:2023-02-04基金项目:福建省高校图工委基金项目“高校知识产权信息服务影响因素识别及发展对策研究冶(编号:FJTGW202204)研究成果。作者简介:陈慧琪,男,1988 年生,硕士研究生,馆员,研究方向:知识产权信息服务、文献计量;刘敏榕,女,1964 年生,研究馆员,馆长,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知识产权信息服务。专利质量影响因素研究:一项三水平元分析*陈慧琪1,2摇 刘敏榕1,2(1.福州大学图书馆摇 福州摇 350108;2.福州大学知识产权信息服务中心摇 福州摇 350108)摘摇 要:研究目的 在现有的专利质量因素实证研究中,专利家族数量、IPC 分类号数量等因素对专利质量的影响效果存在不同程度的差异,通过对多项研究的数据进行再分析,可以系统的挖掘影响专利质量的主要因素及其影响程度。研究方法 选取国内外关于专利质量影响因素的实证研究,最终纳入 37 篇文献、13 个影响因素和 144 个效应量,利用三水平元分析方法探讨各影响因素对专利质量的影响效果。研究结论研究结果发现:专利被引用数量、权利要求数量、专利运营等10 个因素对专利质量存在显著正向影响;IPC 分类号数量、发明人数量和专利家族数量3 个因素对专利质量影响不显著;国外专利质量普遍高于中国专利质量;法律质量维度对专利质量的影响程度最大。关键词:专利质量;专利价值;文献计量;三水平元分析中图分类号:G251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文献标识码:A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文章编号:1002-1965(2023)09-0164-08引用格式:陈慧琪,刘敏榕.专利质量影响因素研究:一项三水平元分析J.情报杂志,2023,42(9):164-171.DOI:10.3969/j.issn.1002-1965.2023.09.023Research on Factors Affecting Patent Quality:A Three-Level Meta-AnalysisChen Huiqi1,2摇 Liu Minrong1,2(1.Fuzhou University Library,Fuzhou摇 350108;2.IP Information Service Center,Fuzhou University,Fuzhou摇 350108)Abstract:Research purpose In the existing empirical studies on patent quality factors,the impact of factors,such as the number of pa鄄tent families and IPC classification numbers on patent quality,varies to a certain extent.By re-analyzing data from multiple studies,wecan systematically uncover the main factors affecting patent quality and their impact.Research method We selected empirical studies onfactors affecting patent quality from domestic and foreign sources,ultimately including 37 articles,13 factors,and 144 effect sizes.Weused three-level meta-analysis to explore the impact of each influencing factor on patent quality.Research conclusion The results showthat:the number of patent citations,the number of claims,patent operation and other 10 factors have a significant positive impact on pa鄄tent quality;The number of IPC classification number,the number of inventors,and the number of patent families have no significant in鄄fluence on the quality of patents.The quality of foreign patents is generally higher than that of Chinese patents.The dimension of legalquality has the greatest influence on patent quality.Key words:patent quality;patent value;literature calculation;three-dimensional analysis0摇 引摇 言近年来,我国相关部门相继推出围绕提升专利质量的制度创新和政策措施。2016 年,专利质量提升工程实施方案明确指出,从创造、申请、审查、保护、运用等环节着手,统筹推进我国专利高质量发展。2020 年,教育部、国家知识产权局和科技部联合发布关于提升高等学校专利质量促进转化运用的若干意见,提出通过提升专利等科技成果质量,促进科技成果转化。2021 年,中共中央、国务院联合印发知识产权强国建设纲要(2021-2035),提出了加快形成高质量高价值专利创造机制,实现专利高质量发展1。提升专利质量、培育高价值专利、提升促进转化运用已经成为我国专利工作的重要内容。根据 WIPO 统计,2021 年我国通过 PCT 途径提交的国际专利申请6.95 万件,全球排名第一,但在有效发明专利占比、专第 42 卷摇 第 9 期2023 年 9 月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情摇 报摇 杂摇 志JOURNAL OF INTELLIGENCE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Vol.42摇 No.9Sep.摇 2023利转让率、平均维持期限等专利质量关键指标方面2,3,我国和美国、日本等专利强国存在明显差距。随着国家知识产权强国战略的推进,我国知识产权工作逐步转向高质量发展新阶段,专利价值导向也更加强调专利高质量发展。因此,合理认识专利质量影响因素及影响程度,并在此基础上找出推进我国专利高质量发展的发力点,具有重要的理论和实践意义。关于专利质量影响因素的研究,中外学者从不同视角开展了较多讨论,并呈现出如下特点:a.主要从专利代理4、专利申请5、专利审查6、专利战略7等单一视角研究专利质量影响因素,缺乏系统性。b.从被引次数8、发明人数量9、权利要求数量10等文献计量角度,研究单项因素对专利质量的影响,较为全面的研究成果较少,在研究维度和深度方面存在局限性。c.从专利的技术质量、法律质量和经济质量等11,12方面对专利质量进行评价,但未解释各因素对专利质量的影响程度。d.采用专利被引用数量13、专利诉讼14和专利维持年限15等间接方式对专利质量影响因素进行分析,但由于样本数量、行业领域和研究视角等方面存在差异,现有研究部分结论存在较大的分歧。例如,张克群16等研究认为专利家族数量对专利质量具有负向显著影响,而刘夏2等则认为专利家族数量对专利质量具有正向促进作用;冯仁涛15等研究认为IPC 分类号数对专利质量影响不显著,但 Kenneth17等研究认为 IPC 分类号数对专利质量有正向影响。因此,有必要对现有的专利质量影响因素实证研究进行整合再分析。目前国内学者付振康18开展了一项专利质量影响因素的元分析研究,取得了一些有价值的结论,但仍存在一些需要改进的地方。第一,专利寿命只是专利质量众多代理变量的一种,并且影响因素中并未考虑专利转让、许可等经济质量因素对专利质量的影响。第二,其采用的是传统元分析方法,但研究文献中存在单一文献报告多个效应量的现象,不符合元分析方法中各效应量之间相互独立的假设19。因此,本研究拟采用三水平元分析方法,通过整合专利质量影响因素的实证研究,系统评价影响因素的影响效果,从而挖掘出影响专利质量因素的一般性结论,为推进中国专利高质量发展提供借鉴。1摇 文献梳理摇 1.1摇 专利质量与专利价值专利质量与专利价值是专利相关研究中比较接近的一对概念。许多学者认为专利质量和专利价值在技术、经济等维度上都是等同的概念9,20。也有学者认为二者属于两个性质不同的概念,冯君21认为专利质量和专利价值的研究重点不一样,专利质量更侧重于专利的技术层面,可作为专利价值的衡量标准;而专利价值则更多地是在执行过程中所体现出来的专利技术价值。本研究认为,虽然专利质量和专利价值在定义、评价体系方面存在一定差异,但两者之间是正相关的,同时从已有文献中也可以发现学者对这两个概念的影响因素的认知是高度一致的11,22-23。因此,本研究对于专利质量和专利价值的表述不进行严格区分,在文献检索及研究过程中,认为专利质量和专利价值是相同的概念,并选取从专利质量的视角对其文献计量影响因素进行分析。摇 1.2摇 专利质量影响因素目前国内外对于专利质量的定义存在多种衡量标准,缺少明确的判断标准。宋河发24把专利质量分为发明创造本身的质量和专利申请文件的质量。尹承锐11、谷丽12等学者认为专利质量由技术比较性、法律保障性和经济效益性三方面构成,并且这三个方面是相互补充、相辅相成。丁焕峰25提出专利质量由技术质量、法律质量、结构质量和运营质量决定,只有各个维度的质量均较高时,才可以说明此专利质量较高。根据元分析方法的要求,效应量出现 3 次以上的变量才可被纳入元分析研究框架26。依据上述要求,结合国内外现有与专利质量影响因素相关的文献,本研究基于文献计量指标视角,从技术质量、法律质量和经济质量 3 个层面梳理专利质量的影响因素。1.2.1摇 技术质量影响因素a.创新水平。专利被引用数量:专利被引用数量被广泛用作专利质量的测度指标,代表了专利的先进性、通用性和原创水平13。Huang17直接将专利被引用数量作为专利质量的代理变量,研究权利要求数量、IPC 分类号等对专利被引用数量的影响程度。Fisch鄄er27、Harhoff28和赖流滨29等的实证研究也表明,专利被引用数量对专利质量具有显著正向促进作用。专利引用数量:包括专利文献和非专利文献两类,前者体现了实用技术,代表了专利的创新基础和技术细节;后者更多体现了专利技术与科技发展的关联程度,即科学关联度29。专利引用对专利质量的影响并未形成一致的意见。杨武30通过对新能源产业专利分析,发现专利引证数对专利价值具有显著促进作用;Cassiman 等31以欧专局专利和企业数据为例,研究发现非专利文献引用对专利质量影响不显著;胡成32等对校企发明专利进行实证分析,证实专利文献引证数量与专利维持时间存在负相关。b.专利技术领域范围。IPC 分类号数量:通常是以专利的 IPC 分类号数量作为专利技术领域范围广度的衡量特征指标29。现有研究中,IPC 分类号数量对专利质量影响存在较大差异。Bruno33研究发现,IPC分类号数量正向影响专利质量;冯仁涛15研究发现,IPC 分类号数量对专利的法律价值有负向影响,但对561摇 第 9 期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陈慧琪,等:专利质量影响因素研究:一项三水平元分析专利的经济价值影响不显著。徐晨倩34研究发现,IPC 分类号数量与专利诉讼有较大正向影响。c.专利主体特征。发明人数量:代表了该专利的专业化程度和知识储备35。专利的发明人数越多,代表着更多的发明人参与到该专利的创造,发明人贡献知识和经验的多样性和数量就会越多9。现有研究中,发明人数量对专利质量的影响存在分歧。李兰花等36研究发现,发明人数量对高校的专利维持时间存在正向影响;但肖冰37认为发明人数量对专利的维持时间影响不显著。申请人数量:申请人数量代表了专利是否有合作申请,通常合作申请的专利比单独申请的专利质量更高38。晁蓉39通过对中国专利奖专利进行分析,由企业、合作型参与研发的专利比其他主体完成的专利更有可能形成高价值专利;宋爽40研究发现申请人数量对专利维持时间具有正向影响。1.2.2摇 法律质量影响因素a.专利文本质量。说明书页数:专利文本撰写质量是影响专利审查的重要因素,而说明书页数是专利文本撰写质量的重要指标之一15。尹承锐13等通过对人工智能领域专利实证分析,发现说明书页数对专利高质量发展的具有显著正向驱动效应;陈海秋41等发现专利说明书页数能够降低专利生存风险,技术复杂程度高和保护范围广的专利维持时间相对长。b.权利保护范围。权利要求数量:指专利申请文件中的权利要求数量,是衡量专利权利保护范围的常用指标23。施晴42通过对高校生物医药领域专利实证分析,验证了权利要求数量对专利质量存在显著正向影响;Bessen43通过对美国专利进行实证研究,发现权利要求数量越多的专利,其被引用的次数也相应较多。首项权利要求字数:指专利独立权利要求字数,记载了解决技术问题的必要技术特征,从整体上反映该专利的技术保护范围42。冯仁涛通过对 88304 件生物技术领域发明专利和 30658 件中国专利进行 logistic 回归分析,发现首项权利要求字数和专利申请授权存在显著正相关性44,但对专利维持时间具有负向影响45;尹承锐13认为首项权利要求字数对人工智能领域专利的高质量发展驱动效应不存在明显的促进作用。c.时间保护范围。专利维持时间:专利权是有法律期限的,只有在权利有效期内的专利才受法律保护23,乔永忠10在实证研究中使用了这一单一指标来评价中国发明专利质量。赖流滨29、Cativelli46等研究指出,专利维持时间对专利质量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一项专利维持的时间越长,表明该专利能带来经济效益的可能性越大,其经济质量越高。授权时滞:指专利申请日和最早授权日期时间的间隔。郭亮47以华为和华南理工大学发明专利为例实证,发现专利审查时间与维持时间呈正相关。但是,刘雪凤48通过对中国风能领域专利分析发现,在保护期限既定的情况下,专利审查时间越长,专利维持时间越短。d.地域保护范围。专利家族数量:是指同一发明在多个国家以主张优先权或者分案的方式申请专利所构成的集合,专利权人通过形成专利家族,增强了专利的稳定性23。专利家族数量对专利质量的影响存在较大分歧。部分学者认为专利家族数量显著正向影响专利质量,例如 Cativelli46指出专利权人只有在认为专利具有较高价值时,才愿意承担在其他国家申请布局专利的费用;郭状49研究指出专利家族数对专利价值有显著的正相关关系。但也有学者认为,专利家族数量对专利质量具有负向影响,例如张克群16通过分析美国 LED 领域专利,发现三方专利家族与专利质量存在明显的负相关关系;尹承锐13发现专利家族数量对专利质量影响并不明显。1.2.3摇 经济质量影响因素专利运营:包括专利许可、转让和质押等专利运营活动,专利权转移表明专利具有潜在的经济价值,该指标可以反映专利的经济质量50。Cristina51、张亚峰38等研究成果以专利拍卖价格、转让金额等直接测量专利价值,并作为因变量研究其影响因素。张米尔52的研究表明专利转让、许可对专利经济质量具有显著正向促进作用。专利诉讼数量:专利诉讼是指所有有关专利权的诉讼,是衡量专利经济质量的重要指标之一52。张克群53直接将专利诉讼作为专利价值的替代变量,来研究专利价值的影响因素;张玉蓉54以金融商业方法专利为样本,研究发现专利诉讼与专利价值呈正相关。Bessen43通过对美国发明专利价值研究,发现诉讼专利的价值是非诉讼专利的 6 倍。综上,本研究将被引用数量、专利引用数量、IPC分类号数量、发明人数量、申请人数量、说明书页数、权利要求数量、首项权利要求字数、专利维持时间、授权时滞、专利家族数量、专利运营 13 个可获取的文献计量指标,作为研究变量纳入专利质量影响因素元分析框架中。2摇 研究方法与过程摇 2.1摇 元分析方法元分析(Meta-Analysis)是对同一研究问题的大量实证研究的效应量进行有效整合和再分析,进而得出更具有普适性结论的定量研究方法19。元分析由美国教育学家 Glass55首先提出,最早被应用于医学、心理学等领域。近年来,元分析开始逐渐应用于移动数字阅读56、科研数据共享57等图书情报领域。661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情摇 报摇 杂摇 志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第 42 卷本研究运用元分析方法的主要依据是:专利质量影响因素包含了多种变量,且都有大量定量的实证研究,符合元分析对实证文献数量的要求;同时已有研究结果中存在较多的不一致性13,15-17,通过元分析方法,可以更加直观地呈现研究结果差异程度。摇 2.2摇 文献检索和选取标准检索 Science Direct、ElsevierSD、Web of Science、CNKI、维普、万方等数据库,中文以“影响因素冶与“专利质量冶“专利价值冶“专利维持时间冶“专利诉讼冶“专利被引用数量冶分别组配,进行中文文献检索;英文以“indicator factor冶与“patent value冶“patent quality冶“pa鄄tent litigation冶“patent age冶“patent cited冶分别组配,进行外文文献检索。所有检索的时间截至 2022 年 10 月29 日,最终获得 789 篇相关文献。纳入元分析的相关文献采取以下标准进行判断:a.纳入文献必须是专利质量影响因素的定量实证研究,不包括文献综述、定性研究等;b.因变量为专利质量以及与其相关的测量指标,研究主题为专利质量影响因素;c.研究数据资料完整,需报告样本量和相关系数或可以转化为相关系数的效应量;d.同一作者数据重复发表的,只取其中最早的部分;e.如果一篇论文同时报告了多个独立样本,对应的进行多次编码。最终符合条件纳入当前元分析的文献共有 37 篇,其中中文文献28 篇,外文文献9 篇,共获得不重复效应量144 个。表 1摇 纳入文献的基本情况(部分)序号作者年份效应量数样本量专利质量代理变量研究对象公开地区期刊1乔永忠200833838专利维持时间国内图书情报工作2徐明20151600专利被引用数量国外情报杂志3张克群201651311专利诉讼数量国外情报杂志4赖流滨201962028专利诉讼数量国外情报杂志5龙艺璇202013051专利诉讼数量国外情报杂志6薛明皋20137618专利拍卖金额国内科研管理7郭亮201753612专利维持时间国内科技进步与对策8张米尔20204492专利诉讼数量国外管理科学9李兰花20215282904专利维持时间国内管理工程学报11Nair at el.20113349专利拍卖金额国外Technovation12Wu.201547164专利诉讼数量国外PLoS One13Rassenfosse&Jaffe20183222434专利价值度国外Journal of Economics&Management Strategy14Odasso201451408专利拍卖金额国外Industrial and Corporate Change15Cativelli20223478专利被引用数量国外Desenvolvimento em Questao摇 2.3摇 文献编码需要编码的数据包括:文献基本信息(如第一作者、发表年份、期刊来源等)和文献数据信息(样本量、专利质量代理变量、效应量数等,效应量是指变量相关系数、回归系数等)。为了确保研究结果的可靠性,编码工作由 2 名情报学硕士研究生独立完成,遇到编码不一致的情况,通过讨论解决分歧,直到达成共识。摇 2.4摇 元分析过程2.4.1摇 效应量计算在本研究中,选取相关系数 r 作为效应量。纳入分析的文献在样本量、效应量指标上均有不同,因此需要将各文献中的效应量转化为统一指标。在进行元分析之前,使用 R 语言中 metafor 包,将相关系数 r 转换为呈正态分布的 Fisher爷s Z 分数,在计算出效应量后,再转换回相关系数 r,以便于对结果进行解释。2.4.2摇 模型选择传统元分析方法又称为单变量元分析,其前提是效应量之间应该相互独立,因而在一项研究中只提取一个效应量19。但是,本研究大部分原始文献报告了多个独立效应量,为了解决各效应量之间相关性的问题,本研究采用三水平元分析方法(Three-level meta-analytic model)进行分析,将方差来源分为三水平:(1)第一水平的抽样方差,(2)第二水平的研究内方差,(3)第三水平的研究间方差。三水平元分析方法可以提取原始文献中的所有效应量,保证原始信息的完整性,同时也提高了统计效率19。2.4.3摇 数据处理与分析本研究参照 Assink19的成果进行编码,相关数据分析在 R4.2.1 版本中的 metafor 程序包中进行分析,使用 rma.mv()函数计算整体平均效应量。采用Cheung26的公式对三水平元分析中的水平 1(抽样方差)进行估计,然后确定水平 2(研究内方差)和水平 3(研究间方差)之间是否显著;当水平 2(研究内方差)和水平 3(研究间方差)显著时,异质性存在,则进一步进行调节效应检验对异质性进行解释。3摇 研究结果摇 3.1摇 发表偏差检验发表偏差是指发表的研究文献不能系统性地代表该领域已经完成的研究总体的一种偏差现象58,本研究采用漏斗图和 Egger爷s 检验59,60来检验本研究是否存在发表偏差。漏斗图(见图 1)显示效应量集中在图761摇 第 9 期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陈慧琪,等:专利质量影响因素研究:一项三水平元分析形的上方且均匀分布在总效应的两侧,表明存在发表偏差的可能性较小;Egger爷s 检验结果(见表 2)显示 p=0.22,大于 0.05,表示未有明显发表偏差存在。因此,本研究不存在严重的发表偏差,元分析结果是稳定可靠。Standard?ErrorFisher?s?Z图 1摇 漏斗图表 2摇 Egger爷s 检验结果截距95%CIt 值Pval-4.629-16.27,7.010.7860.22摇 3.2摇 主效应和异质性检验采用随机效应模型对专利质量的影响因素进行了主效应检验如表 3 所示,结果显示整体文献计量指标对专利质量的呈现正相关(r=0.148,p 0.001)。然后采用单侧对数似然比检验了水平 2(研究内方差)和水平 3(研究间方差)的显著性。结果显示,水平 2(研究内方差)和水平 3(研究间方差)皆存在显著差异(p 0.001);在总的方差中,抽样方差(水平 1)为0郾 07%,研究内方差(水平 2)为 85.66%,研究间方差(水平 3)为 14.27%。该结果说明水平 2(研究内方差)和水平 3(研究间方差)存在显著差异的异质性,因此需要进一步分析调节变量,以便解释各因素对专利质量的影响程度。表 3摇 主效应检验主效应kNmeanz(95%CI)Mean rQ(df1,df2)p14430833760.1480.092,0.205*0.147474861.8 0.001level 1方差%level 2方差level 2方差%level 3方差level 3方差%0.07%0.063*85.66%0.011*14.27%摇 3.3摇 调节效应检验本研究将研究样本中专利公开地区为中国的研究样本划分为国内,专利公开地区为(美国、日本、德国等)的研究样本划分为国外。按照影响因素的类型,划分为技术因素、法律因素和经济因素。专利质量的调节效应结果如表 4 所示。结果表明,专利公开地区变量具有显著调节效应,F(1,142)=4郾 738,p=0郾 031 0郾 05。同国内申请的专利(r=0郾 096)相比,在国外申请的专利质量更高(r=0郾 211)。此外,专利质量维表 4摇 调节效应检验调节变量kIntercept/mean z(95%CI)B(95%CI)MeanrF(df1,df2)p水平 2方差水平 3方差(1)公开地区国内820.0960.02,0.172*0.096F(1,142)=4.7380.0310.06*0.014*国外620.2140.131,0.298*0.1180.011,0.225*0.211(2)质量维度经济质量70.3260.165,0.487*0.315F(1,141)=3.780.0250.062*0.008法律质量750.160.095,0.226*-0.166-0.334,0.0030.159技术质量620.090.013,0.167*-0.236-0.411,-0.061*0.09(3)影响因素IPC 分类号数量160.074-0.055,0.2040.074F(13,130)=1.7340.0410.062*0.006发明人数量120.023 -0.126,0.173-0.051-0.244,0.1420.023申请人数量40.146-0.111,0.4020.072-0.213,0.3560.145专利被引用数量130.2120.066,0.357*0.137-0.053,0.3280.209专利文献引用数量140.1620.022,0.301*0.087-0.098,0.2730.161非专利文献引用数量30.1-0.197,0.3960.026-0.294,0.3450.1说明书页数30.133-0.166,0.4320.059-0.263,0.380.132权利要求数量240.1670.059,0.274*0.093-0.07,0.2550.165首项权利要求字数30.770.409,1.134*0.6960.315,1.08*0.65专利维持时间100.2390.071,0.408*0.165-0.045,0.3750.235授权时滞110.144-0.016,0.3040.07-0.133,0.2730.143专利家族规模240.081-0.024,0.1860.007-0.155,0.1680.08专利诉讼数量40.176-0.084,0.4360.102-0.187,0.3910.174专利运营30.4120.113,0.711*0.3380.014,0.662*0.39摇 摇 摇 注:水平 2 方差为研究内方差,水平 3 方差为研究间方差;k为效应量数,mean z 为效应量,CI 为置信区间,B 为估计回归系数,r 为皮尔逊相关系数,df 为自由度;*p 0.05;*p 0.01;*p 0.001861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情摇 报摇 杂摇 志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第 42 卷度也是一个显著的调节变量,F(1,142)=3郾 78,p=0郾 025 0郾 05。其中经济因素对专利质量的影响(r=0郾 315)最大,技术因素对专利质量的影响度在三个因素中最低(r=0郾 09)。4摇 讨摇 论本研究对国内外关于专利质量影响因素的 37 项定量研究文献进行三水平元分析,从技术质量、法律质量和经济质量三个层面对各因素影响因素进行再分析,得出以下结论:摇 4.1摇 技术质量层面因素与专利质量的关系依据 分 析 结 果 可 知,专 利 被 引 用 数 量(r=0郾 209)、专利文献引用数量(r=0郾 161)、申请人数量(r=0郾 145)和非专利文献引用数量(r=0郾 1)5 个因素对专利质量存在显著正向影响,其中专利被引用数量同专利质量的相关性最强,这与 Harhoff28等人的研究结论一致。专利被引用代表了知识的溢出,如果一项专利被多次引用,说明该专利在其领域具有很强的先进性,专利的技术内容对后续技术创新影响深远,具有较高的技术价值。而专利引证数量(包括专利文献引用数量和非专利文献引用数量)代表了专利的技术基础,专利所引证的文献越多,说明该专利的研究基础越坚实,更容易产生高质量专利,与非专利文献引用数量相比,专利文献引用数量和专利质量的相关性更强。申请人数量代表了是否合作申请,创新主体在创新发展过程中,由于资源依赖、战略互补等原因,需要通过合作共同承担研发项目,特别是有企业参与合作的专利,大都是基于市场需求而产生,更贴近实际市场,更容易形成高质量专利39。IPC 分类号数量(r=0郾 074)和发明人数量(r=0郾 023)2 个因素对专利质量没有显著性影响。虽然IPC 分类号越多,其技术覆盖范围越广、细分领域越多,但同时会造成“多而不精冶的情况,也将面临来自更多领域新技术创新的挑战和冲击47。发明人数量越多仅仅意味着更多科研人员参与到该项专利的研发中,而专利的授权条件并不在于发明人数的多少;此外,企业成本意识较强,投入更多的研发人员意味着更多的人力成本,但其产出效率和收益率却可能更低47。摇 4.2摇 法律质量层面因素与专利质量的关系依据分析结果,首项权利要求字数(r=0郾 65)、权利要求数量(r=0郾 165)、专利维持时间(r=0郾 235)、授权时滞(r=0郾 143)和说明书页数(r=0郾 132)5 个因素对专利质量有显著相关性。首相权利要求字数、权利要求数量和说明书页数都是专利说明书的组成部分,由此可见专利文本撰写质量显著正向影响专利质量。首项权利要求字数和权利要求数量都反映了专利的保护范围,其数量越多,专利的必要技术特征、权利保护范围越广,未来主张权利时能够涵盖侵权范围的弹性愈大61;说明书页数越多,表明对权利要求和专利技术的解释说明越详细。因此,高质量的专利撰写文本不仅能够提升专利的授权率44,也有利于提高专利的维持时间38和抵御专利异议的能力23。专利维持时间是公认的能反映专利技术和经济价值的一项特征指标39,45,专利维持时间越长,给权利人带来的预期效益就越大,相应专利技术的竞争力就越高。专利授权时滞体现了技术方案的复杂程度,越复杂的专利其审核时间越长,同时专利申请审查过程中,申请人可以通过不断修改、增加新的权利要求或技术要素,以拓宽保护范围;但随着中国专利优先审查与快速预审业务的开展,一些符合国家重点产业发展需求的高质量专利审查周期将大大缩短,对于专利价值更高的专利,申请人也更倾向于提出快速审查请求;因此,授权时滞对专利质量的影响会逐渐减弱,甚至产生反向影响。分析结果显示专利家族数量(r=0郾 08)对专利质量的影响不显著。这同传统观点认为专利家族数量越多,专利质量越高的结论不同,分析其原因可能在于:专利技术受让方的经营范围或产品的主要市场在一个地域16,有质量的专利进行重点国家布局就能够满足该专利在世界范围内得到保护,更多国家的专利布局并不会影响专利价值。摇 4.3摇 经济质量层面因素与专利质量的关系专利运营(r=0郾 39)和专利诉讼(r=0郾 174)均对专利质量有显著正向影响。专利权人进行的转让、许可、质押等一系列活动都体现了专利运营过程中的经济价值,当专利被许可、转让的次数越多,说明该专利市场流通性强,其经济质量较高;此外由于专利转让、许可需支付转让、评价和机构代理等费用,当受让方愿意花费更多的费用取得专利权时,表明该项专利具有较高的经济效益。专利诉讼与专利质量之间存在显著的双向影响关系,已被多位学者实证29,62,专利诉讼是实现专利权的有效途径,所以具有经济效益和潜在利用价值的专利往往更有可能涉及诉讼和纠纷。摇 4.4摇 专利公开地区、专利质量维度与专利质量的关系从专利公开地区来看,中国专利质量(r=0郾 096)明显低于国外专利质量(一般是美国、日本、德国、欧专局等)(r=0郾 211),这与乔永忠63等研究结论一致。首先,由于专利审查制度的不同,美国、欧专局等地区专利审查相比于中国审查更严格,同时对专利侵权赔偿等方面的保护程度更高。其次,国外的专利商业运作制度完善,例如美国、日本等国家已经形成了成熟的961摇 第 9 期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陈慧琪,等:专利质量影响因素研究:一项三水平元分析商业模式,在知识产权评估、交易、撮合等知识产权服务行业方面形成了完善的产业链,其专利的维持时间普遍较长。专利质量维度方面,研究发现经济质量因素(r=0郾 315)对专利质量的影响大于法律质量(r=0郾 159)和技术质量(r=0郾 09)因素。技术质量是专利技术的核心,法律质量是保障,而专利的经济质量是技术质量和法律质量的外在表现和综合反应,是专利实际产生的价值,是专利质量的直接表现形式,所以对专利质量测度结果的影响更大,这与宋河发64研究结果一致。5摇 研究结论和建议本研究选取国内外关于专利质量影响因素的实证研究,基于专利维持时间、专利被引用数量等 13 个变量,利用三水平元分析方法进行了定量综合再分析,提出了有关专利质量影响因素的普适性结论。结果表明专利文献计量指标整体同专利质量呈正相关,其中专利维持时间、专利诉讼数量、专利运营、权利要求数量和专利被引用数量的影响程度较大,这与目前普遍将其作为专利质量代理变量的结论一致13-15;IPC 分类号数量、发明人数量和专利家族数量 3 个因素对专利质量影响不显著。依据三水平元分析结果提供的影响因素相关性排序,本研究得出的专利质量影响因素显示出较强的解释能力。首先,结论进一步反映了专利文本撰写质量对专利质量的重要性,专利文本撰写质量不仅会影响专利是否授权,也对专利维持时间以及能否经授后续专利无效、专利维权等程序的考验至关重要。因此申请人在撰写专利申请书时,应选择专业代理服务机构,对说明书的充分公开、独立权利要求的保护范围、从属权利要求布局合理性和权利要求的易理解性等方面进行重点关注。其次,结论强调了经济质量是最能体现专利质量的影响因素,也是国外专利质量较高的原因之一,通过完善专利运营平台体系、引进专业化运营服务机构,运用大数据手段深度匹配供需双方信息需求,促进专利以转让、许可等交易形式完成转化,是提高专利经济质量的可行策略之一。虽然本研究对取得了一些有价值的结论,但是仍存在一些不足。首先,本研究仅对专利公开地区对专利质量影响的检验,未考虑申请人类型、技术领域等其他因素,以及影响因素间的调节作用(例如专利文献篇幅对首项权利要求字数的调节影响)。其次,同一些元分析研究类似,本元分析研究中有些变量的效应量数量偏少。在后续研究中,将进一步探究其他潜在调节变量在专利质量影响因素中的作用。参 考 文 献1摇 中共中央国务院.中共中央 国务院印发知识产权强国建设纲要(2021-2035 年)EB/OL.(2021-09-22)2022-05-15.http:/ _5638714.htm.2摇 刘摇 夏,黄摇 灿,余骁锋.基于机器学习模型的专利质量预测初探J.情报学报,2019,38(4):402-410.3摇 梁摇 正,罗猷韬,邓兴华.基于价值链视角的知识产权强国建设路径研究J.中国科学院院刊,2016,31(9):1006-1016.4摇 谷摇 丽,阎慰椿,任立强,等.专利代理人胜任特征对专利质量的影响路径研究J.科学学研究,2016,34(7):1005-1016.5摇 张克群,夏伟伟,郝摇 娟,等.专利价值的影响因素分析 专利布局战略观点J.情报杂志,2015,34(1):72-76.6摇 李牧南,褚雁群,王流云.专利质量的不同维度指标与托宾 Q值的关系测度J.科学学研究,2019,37(7):1164-1173.7摇 徐海燕,韦摇 铁.企业专利质量影响因素研究:基于专利战略视角J.科技管理研究,2021,41(21):1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