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化时代弥合老年数字鸿沟的多维路径——基于内蒙古包头市调查数据的分析.pdf

年 月第 卷第 期阴 山 学 刊 智能化时代弥合老年数字鸿沟的多维路径 基于内蒙古包头市调查数据的分析景 志 铮（包头师范学院 政治与法律学院，内蒙古 包头 ）摘要：在人口老龄化现象日益严重与数字科技日新月异的双重背景下，弥合老年数字鸿沟成为社会关注的焦点问题。在数字“接入沟”方面，老年人的数字接入具有年龄差异、互联网接入的城乡之间的显著差异等客观障碍，老年人数字参与意愿低是数字接入的主观障碍；老年人的数字使用鸿沟表现在数字使用功能、操作技能、使用时间及使用困难等诸多方面；数字鸿沟的“知识沟”更多地体现在老年人数字素养不足。基于此，要从政府、企业、社区、社会组织、家庭、同辈群体等多元主体视角建设弥合老年数字鸿沟的多维路径，将解决当前突出问题与形成长效机制相结合，既要优先保障老年人实际生活需要，又要逐步建立弥合数字鸿沟的长效机制；要把教育培训服务与数字服务并行，稳步提升老年群体的数字社会融入意愿与能力，提高数字化设施设备与公共服务的适老化水平，完善老年人数字化服务保障与数字风险防范措施；要兼顾个性的传统服务需求与共性的数字发展问题，发展包容型、友好型的数字社会。关键词：老年人；数字鸿沟；智能化时代；数字融入中图分类号：文献标识码：文章编号：（）我国自 世纪初已进入老龄化社会，近年来老年人口呈现增速快、高龄化的发展态势。年 月国家卫生健康委发布 年度国家老龄事业发展公报，数据显示，截至 年末，全国 周岁及以上老年人口有 万人，占总人口的 ；全国 周岁及以上老年人口 万人，占总人口的 。全国 周岁及以上老年人口抚养比为 。与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相比（数据截至 年 月 日），近一年时间，岁及以上人口的比重上升 个百分点，岁及以上人口的比重上升 个百分点。按照联合国关于老龄化的划分标准，我国已经逐步进入中度老龄化阶段。由此可以预测，我国在“十四五”时期，老年人口将迎来快速增长期，将面临人口老龄化的严峻态势。与此同时，数字化、智能化的科技时代正以不可阻挡之势改变着人们的生产、生活方式和传统的社会结构与社会形态，共同推动着中国走向千年来未有之大变局 。党的十九大以来，数字科技发展成收稿日期：基金项目：包头市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项目“包头地区老年人数字鸿沟弥合路径研究”（）、包头师范学院人文社科一般项目“数字弱势群体的精准援助与数字融入研究”（）、包头师范学院高水平研究成果培育项目人文社科类青年项目“敏捷治理视角下包头市智慧社区建设研究”（）、包头市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项目“打造宜居韧性智慧包头对策研究”（）。作者简介：景志铮（），女，内蒙古乌兰察布人，硕士，包头师范学院政治与法律学院副教授，主要从事社会组织与社区发展、数字社会研究。按照联合国关于老龄化的划分标准，当一个国家 岁以上人口占总人口比重超过 或 岁以上人口比重超过，表示进入轻度老龄化阶段；岁以上人口比重超过 或 岁以上人口比重超过 ，表示进入中度老龄化社会；岁以上人口比重超过 ，表示进入重度老龄化社会。就显著，目前已建成全球规模最大、技术领先的网络基础设施。年 数字中国发展报告 显示，截至 年底，我国建成 万个 基站，总量占全球 以上，行政村、脱贫村通宽带率达 ；地址资源总量位居世界第一；算力规模全球排名第二。然而，在数字化建设进程的快速推进中，“互联网 ”的数字社会服务和生活服务在满足老年人基本生活需求，为老年人提供更优质的老年产品和服务的同时，也可能因老年人网络参与意识弱、受教育程度低、数字服务体系不完善，或是智能设备设施的适老化程度低等现实原因，与其他社群在信息技术的拥有程度、功能使用及信息风险的防范意识等方面存在着巨大差别，使老年人无法享受数字社会带来的红利，因而被称为“数字难民”。特别是在新一轮科技革命与产业变革的推动下，人工智能的应用领域会迅速扩大，数字障碍可能会导致很多老年人难以通过网络获取重要的信息资源等，而陷入出行困难、就医不便、交往不畅的生活困境，因此智能化时代更加凸显老年人“数字鸿沟”治理的重要性和紧迫性。为积极回应数字化和老龄化时代下老年数字鸿沟治理议题，切实解决老年群体在运用智能技术时遇到的痛点、难点问题，年国务院办公厅印发 关于切实解决老年人运用智能技术困难实施方案，指出要坚持传统服务方式与智能化服务创新并行，切实解决老年人在运用智能技术方面遇到的突出困难，聚焦涉及老年人的高频事项和服务场景，为老年人提供更周全、更贴心、更直接的便利化服务。年 月，为深入贯彻习近平总书记关于老龄工作的重要指示精神，落实党中央、国务院关于切实解决老年人运用智能技术困难的决策部署，切实增强老年人运用智能技术的获得感、幸福感和安全感，国家卫生健康委、全国老龄办发布 关于深入开展 年“智慧助老”行动的通知，围绕老年人的实际需求深入开展“智慧助老”行动，对持续深入开展“智慧助老”行动做出具体的工作要求。至此，解决老年人应用智能技术难题已迫在眉睫。建设老年友好型社会，以顶层设计引领数字化养老长效机制的建立与健全，既是政府数字化转型的关键任务，也是积极应对数字时代人口老龄化的重要举措。本文基于包头市的调查数据，分析老年人数字参与需求，探究老年数字鸿沟治理面临的主要障碍，并提出老年人数字鸿沟的弥合路径，以期促成“十四五”时期智慧化养老服务体系的转型，带动为老服务相关行业和产业的数字化升级，同时建立积极应对老年人面临的“数字鸿沟”问题的长效机制。一、数据收集与样本特征（一）问卷调查与设计按照国际规定，周岁以上的人确定为老年人，我国 老年人权益保障法 第 条规定老年人的年龄起点标准是 周岁，但考虑到企业女职工的退休年龄为 周岁，退休后个体减少社会参与，更多地处于被动的、相对社会隔离的状态，使个体在生理功能、经济能力、认知能力等数字鸿沟的影响因子方面与老年人具有同质性。因此，本研究将 岁中年人定义为“准老年人”，与 岁以上的老年人均作为研究对象。岁以上老年人分为三个年龄阶段，其中 岁的老年人为“低龄老人”，岁的老年人为“中龄老人”，岁以上老年人为“高龄老人”。本研究于 年 月 日发布了关于数字参与及数字鸿沟的调查问卷。调查选取在内蒙古包头市居住的、意识清楚且有一定自理能力的老年群体作为调查对象，包括 岁“准老年人”和 岁以上的老年人，样本总量基本覆盖包头市五区各年龄段的老年人群，因此可以有效代表各类老年人群的数字产品接入与使用情况。调查采用两阶段非概率抽样方式，以线上与线下相结合的方式进行。相较于线下问卷，线上问卷能够克服调查地域集中和隐藏的选择性偏误，并且在无人在场的情况下，受访者更可能对体现数字不平等的具有社会期待类的题目进行真实填答。但由于研究对象老年人具有数字弱势的群体特征，线上问卷不免会丢失不使用互联网的样本，故本研究采用线下问卷的方式对不使用互联网和互联网使用较少的样本进行补充，优化数据采集效果。考虑到高龄老年人手脚不便、视听力下降、理解能力较差的特点，线下问卷的发放方式采用随机选择符合条件并愿意接受调查的老年人一对一填写问卷。调查的第一阶段为预调查与问卷调试，通过对研究正式调查对象总体相似的老年群体进行测试，修正调查问卷存在的问题，保证正式调查的顺利进行。同时，通过预调查判断问卷的发放与回收方式是否存在缺陷。第二阶段是正式调查，通过问卷星回收问卷 份，其中有效问卷 份，线下发放问卷 份，回收有效问卷 份，问卷有效回收率 。此次问卷调查主要包括被调查者基本情况、老年人数字参与意愿、老年人数字参与现状及数字支持现状等方面问题。在被调查者基本情况方面，问题涉及性别、年龄、户籍、受教育程度、职业身份、收入来源、家庭年收入、婚姻状况、居住情况等。在老年人数字参与意愿方面，调研问题主要包括智能手机及电脑等电子设备的使用意愿；是否愿意学习数字产品的使用、学习的方式与途径等。在老年人数字参与现状方面，主要了解老年人家里是否接通网络；是否拥有智能手机及电脑等数字设备；能够操作哪些数字化设备；数字产品每天的使用时长；数字产品的常用功能及使用过程中遇到的困难等。在数字支持方面，调查了老年人在数字产品使用过程中曾得到过哪些人的帮助；今后希望得到哪些帮助与支持等。（二）样本特征本次问卷调查线上、线下共收集有效样本 份。从性别分布来看，男女性别比例为 ，女性老龄化程度较男性更为明显；年龄结构方面，“准老年人”与老年初期年龄段的老年人最多，占总样本 ，岁以上老年人仅占 ；受教育程度方面，初中以下学历占 ，高中毕业以上学历占比 ，其中线上调查的样本受教育程度较高；收入来源方面，较多的老年人有稳定的收入来源，其中 的被调查者选择“离退休金”，选择“工 资 劳 动 收 入”的 占 比 为 ，但 仍 有 的老年人依赖子女赡养或社会保障金生活；从家庭经济状况来看，有 位老人家庭年收入在万 万，占比达到 ，有 位老人家庭年收入达 万 万，家庭年收入不足 万元的老年人占比 ；从婚姻状况来看，有伴侣的老年人（含初婚与再婚）占绝大多数，占比 ；无伴侣的老年人（离异 丧偶 未婚）占比 。（详见表）表 样本基本情况变量类别线上调研线下调研总样本频数比例频数比例频数比例性别男 女 年龄 岁 岁 岁 岁以上 户籍城镇 农村 受教育程度无文化 小学毕业 初中毕业 技校 职高 中专 高中毕业 大专或本科以上 职业身份离退休人员 机关及企、事业单位职工 工人 农牧民 个体 社会组织 待业 无业人员 续表 变量类别线上调研线下调研总样本频数比例频数比例频数比例收入来源离退休金 工资 劳动收入 投资收入 子女赡养费 社会保障金 家庭年收入万元以内 万元 万元 万元 万元以上 婚姻状况初婚 再婚 离异 未婚 丧偶 居住情况与配偶居住 与父母或子女居住 与配偶、子女共同居住 独居 社会福利机构 资料来源：数据来源于 年“老年人数字鸿沟弥合”课题组关于内蒙古包头市老年人数字参与及数字鸿沟的调查。综上，样本个体特征包括性别、年龄、户籍、受教育程度、职业身份、收入来源、家庭年收入、婚姻状况、居住情况 个变量。样本个体特征直接或间接影响老年人的数字参与意愿、数字行为及数字学习能力。其中年龄变量与老年人数字参与意愿及能力负相关，受教育程度、家庭年收入与数字参与意愿及能力正相关；而性别、户籍、收入来源、婚姻状况及居住情况会影响个体拥有的数字资源，也会影响数字参与意愿、行为及数字支持网络。二、老年人“数字鸿沟”现状老年人数字鸿沟的测量维度主要依据国内外学者普遍认同的三层次分类法，即把数字鸿沟分为三个层次：一级数字鸿沟是数字技术的“接入沟”，是数字鸿沟最初的表现形式，主要体现了建立在经济社会发展基础之上的物质接入不平等，受到经济因素、政府决策、网络基础设施建设和信息技术标准与规范的影响；二级数字鸿沟除接入数字技术外，还包括 素养和培训方面的鸿沟、利用水平方面的鸿沟等，主要关注不同社会群体在上网时间、使用功能、使用习惯以及具体参与网络活动的内容等方面，称为“使用沟”，是数字鸿沟的发展形式；三级数字鸿沟不仅表现在信息通信技术的接入和利用上，还应包括其所产生的结果及影响，表现在信息资源和知识方面的获取鸿沟，即“知识沟”，是数字鸿沟的复杂形式。（一）老年人的数字“接入沟”数字“接入沟”是解决老年人数字鸿沟的基础问题，调查发现，大多数老年网民的数字接入设备是手机，在“会使用数字化设备”老龄网民中，可以使用智能手机的占 ，会操作电脑（含平板电脑）的占 ，能够操作智能家电的占 。老年人的数字接入鸿沟主要表现在主客观两方面。老年人数字网络的接入存在客观限制一是老年人数字接入具有年龄差异，中、高龄老人的数字设备拥有率明显低于准老年人和低龄老人。本研究调查数据显示，岁以下的准老年人、低龄老人拥有智能手机、电脑等数字化设备的比例为 ，而 岁以上高龄老年人仅为 ，表明数字接入受到老年人自身年龄、衰老程度等客观因素的限制。二是互联网接入的城乡之间差异显著。自 年以来，我国互联网行业实现快速发展，城镇互联网基础资源不断完善，网民规模稳定增长，信息化发展环境持续优化，但是农村、牧区的互联网服务基础设施建设仍存在不少薄弱环节，这些地区的老年人自身拥有的数字化设备不足，公共场所可供老年人有效利用的互联网服务设施也非常缺乏。通过调查数据的交叉分析发现，“拥有智能手机、电脑等数字化设备”的老年人中农村户籍占比为 ，城镇户籍的老年人占比为 ；而“愿意使用智能手机、电脑等电子设备”的老年人中农村 户 籍 占 比 为 ，城 镇 户 籍 占 比 为 。数据表明，农村、牧区的网民规模仍不足整体网民规模的 ，且与城镇老年人相比，数字参与意愿仍处于较低水平。老年人数字网络的接入存在主观制约老年人数字参与意愿低是数字接入的主观障碍，很多老年人不愿意使用智能手机或互联网应用，形成“数字鸿沟”的问题。国内相关研究表明，老年人对数字产品的接纳程度更多受到人口学变量或健康程度等客观因素的影响，而不是主观态度、意愿或评价 。但本研究 份的样本数据显示，老年人的数字使用意愿与其所处年龄阶段有关。不愿意使用智能手机、电脑等电子设备的老年人或态度不明确而选择“无所谓”的老年人总占比不足 ，而大部分受访老人明确表明愿意使用智能手机等设备，占比 ，其中“准老年人”和低龄老年人超过一半以上，占比 。数据表明，老年人的数字技术设备使用意愿总体较强，但随年龄增长呈下降趋势，即高龄老人的数字接入意愿最低。（二）老年人的数字“使用沟”数字“使用沟”是弥合老年人数字鸿沟需要解决的核心问题，强调老年群体在使用智能技术的能力、程度、频率等方面的差异。老年人数字使用沟的现状调查主要包括老年人数字技术的使用功能、操作技能、使用时间及使用困难等方面情况。老年人数字使用功能的鸿沟在使用功能方面，老年人对“经常使用手机或电脑做哪些事”的问题，选择最多的是“社交互动”占比 ，其次是“网上购物”占比 ，排第三位的“获取信息或线上资源”占比 ，说明目前老年人使用智能资源较多用于满足精神需求的社交互动、获取新闻资讯等线上信息、满足日常生活需求的购物，这类智能应用的操作相对简单，且可重复性强；相比之下，“挂号就医”虽是老年人基本需求，但其线上操作相对复杂，没有被老年人普遍使用，占比不足 ；而非老年人基本需求的使用功能，如“投资理财”仅占 。从操作技能上看，的老年网民可以使用手机查找健康码、行程码，的老年网民可以使用社交软件（微信、）实现交流沟通，的老年网民可以通过一些数字渠道（如微信朋友圈、微博等）与他人分享信息，而“能够通过哔哩哔哩、百度和抖音等相关应用软件进行娱乐或学习”“能够熟练使用智能手机应用软件（打车软件、购物软件、掌上银行等）”“能够清楚地判断数字信息的可信性、准确性和有效性”“能够在信息共享过程中保护自己的隐私安全”的老年网民相对较少。老年人数字使用时间的鸿沟在使用时间方面，近一年内平均每天使用手机、电脑等数字设备的时长为“小时”的老年人占比为 ，其 次 是“小 时”，占 比 为 ，而使用时间在“小时”或“小时及以上”的 老 年 人 都 相 对 较 少，分 别 占 和 。数据表明，老年人数字设备每日使用时间的峰值是“小时”。老年人数字使用困境在使用困难方面，调研根据“使用手机或电脑曾遇到过哪些问题”反映老年网民运用智能技术方面遇到的突出困难，排在前三位的分别是“设备操作或软件使用有困难”“按键困难或看不清字”“操作失误导致信息丢失或设备故障”，占比分别是 、，说明当前老年人面临的主要使用困境仍是智能设备与软件的“适老化”设计不足。（三）老年人的数字“知识沟”老年人的数字知识沟强调老年群体通过网络信息获取信息资源与知识方面的差异，是弥合老年人数字鸿沟需要解决的难点问题，目前已逐步得到重视，但仍需要给予更多地关注。对老年人而言，数字鸿沟的“知识沟”更多地体现在因数字素养不足，导致在网络信息的判断与选择方面陷入困境，容易成为数字诈骗和谣言等网络风险的受害者。在本研究的调研样本中，有 的老年网民遭遇过网络诈骗，说明随着互联网应用的普及，老年人的数字素养正在逐步提升，但仍存在诸多问题。如大部分老年群体很少会精准地搜索符合自身需求的信息，而是高度信赖微信群或朋友圈转发的“偶遇”信息；很少质疑信息来源，对信息内容的真伪辨别意识弱、能力差；且大多数老年人在全盘接受“偶遇”信息后，都会自主转发传播等。三、老年人数字鸿沟的成因分析（一）老年人数字接入沟的形成原因从形成根源上看，造成老年群体在接入互联网设备、资源与服务方面机会不同的原因可以从主客观两个方面进行分析。从客观方面来看，一是在进入老年期后，人的生理机能出现全面衰退，同时，伴随着生理机能的衰退，老年人的感知觉、记忆力、思维能力等认知与信息处理能力的也在逐步退化。尽管个人经历、工作背景及受教育程度的异质性，使老年群体的生理、心理功能的衰退程度可能有一定差异，但基本趋势是相同且不可逆转的。本研究调查数据显示，高龄老人的数字接入水平明显低于中、低龄老人，导致其在智能时代处于相对弱势。二是互联网基础设施与资源的可及性与差异性。由于城镇与农村之间的经济社会发展水平有较大差异，且老年人使用的数字设备在智能性、网络速度等方面与年轻人也具有明显悬殊，使老年群体面临着在信息技术的获取机会与成本的不平等，从而形成数字接入沟。从主观方面来看，老年人随年龄的增加在行为方式、思维与习惯等方面逐渐出现固化与守旧的特点，不愿意尝试或接受新鲜事物，面对完全陌生的智能数字科技产品可能会出现拒绝或逃离心理。此外，网络的安全隐患和数字信息接入的经济成本又进一步弱化老年群体的数字参与动机。（二）老年人数字使用沟的形成原因数字使用沟的形成原因包括微观、中观和宏观三个层面。从微观层面来看，个人的兴趣爱好、智力水平、文化差异、社交意愿与习惯、个体的社会经济地位差异以及对自己学习能力与效果的感知等均不同程度地影响着老年人对智能技术的掌握程度与使用偏好。本研究的样本数据显示，愿意学习或使用一些不熟悉的软件程序或数字技术的老年人占 ，其 中 准 老 年 人 与 低 龄 老 人 总 占 比 为 ，中、高 龄 老 人 占 比 分 别 为 、，不愿意学习使用一些不熟悉的软件程序或数字技术的老年人占 ，表明完全缺乏数字技术学习动机的老年人仅占不足 ，且准老年人与低龄老人表现出更高的学习与使用意愿。对于不愿意使用智能数字产品（如手机、电脑等）或学习数字技术的原因，的老年人是因为担心自己“年龄大了学不会”，认为学习数字技术没用或不感兴趣的老年人仅占 。从中观层面来看，市场和企业在设计数字产品和服务时，没有很好地回应老年群体的特殊需求，是形成老年人数字使用沟的直接原因；社区与社会组织在老年人数字能力建设方面尚未发挥应有作用。从宏观层面来看，现有政策体系对老年人的数字教育与数字服务的关注不足，且针对老年人数字鸿沟问题尚未形成完善的社会支持网络。（三）老年人数字知识沟的形成原因从个体层面来看，老年人认知能力与信息科技知识储备处于劣势，获取与利用信息资源的经验匮乏，导致其维护个人信息安全意识淡薄，数字网络风险的防范能力较弱，缺乏对海量信息的筛选甄别能力。同时，随着年龄的增加，老年人的社会经济地位呈现不断下降的趋势，这又进一步弱化个体在通过互联网获取知识方面的能力，形成老年人在数字时代信息资源和知识的鸿沟；从网络环境层面来看，网络监管政策、网络安全核心技术、网络安全保障的联动机制、老年人网络安全服务体系等，都影响着老年群体数字知识沟的形成。四、弥合老年人“数字鸿沟”的多维路径老年人数字鸿沟的弥合应坚持传统服务与智能创新、普遍适用与分类推进、线上服务与线下渠道、解决突出问题与形成长效机制相结合，既要保障老年人生存发展的总体需求，又要聚焦老年人日常生活的高频事项，从政府、企业、社区、社会组织、家庭、同辈群体等多元主体视角建设多维度的社会支持网络和联动共治格局。（一）要充分发挥政府在老年数字鸿沟治理中的主导与监管作用政府是弥合“数字鸿沟”的重要力量，要从构建均等化数字公共服务设施与环境，建设包容性非数字资源与服务，关注老年人自身的可持续发展，完善数字保障体系以及加强网络风险防范等方面加强顶层设计和政策引领，将老年人的数字鸿沟弥合问题纳入数字社会治理与老龄事业的发展规划中。构建均等化公共数字服务设施与环境优化升级数字基础设施体系，推进农村、牧区宽带网络深度覆盖，使老年人享受更加均等化的公共数字服务，是解决老年人“数字鸿沟”的首要任务。要重点建设通信网络基础设施和新技术基础设施，推动传统基础设施的数字化改造，补齐农村、牧区数字基础设施短板。要加快农村牧区的大数据与综合信息服务平台建设，打造集约高效、绿色智能、安全适用的城乡数字基础设施，为老年人提供廉价、便捷、高质量的公共数字服务，推动城乡之间数字资源和服务的均等化。建设包容性非数字资源与服务从数字社会的阶段性治理目标来看，老年人数字鸿沟的弥合还需要继续建设包容性非数字资源与服务。强调充分尊重和保障所有老年人的基本需求与发展需要，推行创新发展数字服务与保留传统线下服务并进，注重数字社会建设的阶段性和老年群体需求的层次性。强调为有数字参与障碍的老年人提供包容性传统替代服务，使数字服务资源与非数字服务资源有机契合，在提高老年人数字服务体验的同时，也为老年人提供更具有灵活性与便利性的适老、助老服务。一方面，要继续推动数字科技向纵深发展，推动各地区公共数字平台及服务体系率先完成适老化改造，以互联网科技的充分应用提升包括老年人在内的全体人民福祉；另一方面，还应该继续保留、建设传统的非数字资源与服务形式，以满足老年数字弱势群体获得基本的保障性资源与服务。在老年人居家生活服务方面，要协同社区、社工、社会组织力量帮助老年人尤其是高龄、失能、空巢、留守老人等特殊群体，提供物品采购、生活照顾、生活缴费、就医用药等基本需求的上门服务。在医疗、生活缴费、社保、民政等老年人高频服务事项方面，应保留便捷畅通的线下办理渠道，简化办理流程，加强过程监督。要设置为老年人提供专项服务的人工窗口，或配备志愿者、工作人员提供即时的导引服务，协助老年人完成所需的智能服务；要利用人工服务热线的优势，指导老年人操作公共服务或智能技术应用；对于行动不便或不会操作的老年群体，各级政务服务平台应具备授权代理、亲友代办等功能。在超市、商场、公园、文体场所及旅游景区等老年人高频消费场所，要保留人工服务窗口、电话专线，保留传统金融服务方式，强化支付市场管理，不得拒收现金或拒绝银行卡支付，要提供无人销售场所的现金支付渠道或转换手段，并提供可选择的信息引导或人工引导服务。在老年人健康管理服务方面，积极推进电子健康档案建设，经本人授权可在线查询、管理；同时要鼓励基层老年服务组织为数字弱势群体建立健康养护的纸质档案，搭建健康服务平台，满足老年弱势群体的日常健康需求，随时由专人提供健康监测、医疗咨询、药品配送及急慢性病的诊治与复诊服务等。在公共交通方面，要保留现场购票与电子客票、扫码乘车并行，保留老年人凭有效证件乘车与推进交通一卡通、便捷应用并行，为老年人提供包容性公共交通服务。关注老年人自身的可持续发展要开展多渠道、多元化的老年教育，通过培训教育为老年人的数字生活增权赋能，是弥合老年人数字使用鸿沟的根本路径。一是要将数字鸿沟治理关口前移，重视数字思维从“准老年人”开始的培养，加强对中年群体数字技能的深度培育。二是要将老年人数字教育的实践重点放在“适老化”改造方面，即从地点选取、环境营造、资源配置等学习的组织，到培育内容、培训方法、培训时间等培训课程的设计要易于老年人接受，符合老年人的习惯，且要供需对位。三是要将运用数字技术能力列为老年教育的重点内容，从家庭、老年同辈群体、社区、养老机构、老年大学、社会工作机构等多主体开展体验式教学、经验互助式学习，引导老年群体积极了解新事物、快乐体验新科技、顺畅融入数字社会，帮助其提升智能技术的应用能力，推进数字无障碍建设。建立数字社会保障体系要建立数字社会最低保障体系，切实保障低收入家庭的老年人平等享有数字信息的接入权与使用权。一方面，政府可以通过购买数字资源的方式，对经济困难的老年人提供数字帮扶；或通过税费减免政策，引导网络运营商和线上服务的提供者，为老年人提供较大力度的资费优惠；对经济特殊困难的老年人降低或减免使用手机、宽带网络等服务费用，将增质降费落到实处，实现数字普惠。二是将数字扶贫纳入社会保障体系，设立数字扶贫的专项资金，对贫困农村、牧区的养老机构、低收入家庭的老年人实现精准救助，给予数字接入、使用的特殊补贴，以保障贫困老年群体的数字参与权利。三是优化数字信息服务体系，构建多主体、多层次、多领域的数字信息服务网络，为老年人提供免费的数字服务。强化网络风险防范措施一是要健全网络安全的监管政策，为老年人提供网络风险防范的相关政策支持，要明确网络安全的监管部门，细化网络安全的主体责任，完善个人财产安全、隐私安全、数据安全的保护措施，降低老年人遭遇网络谣言、虚假广告、网络诈骗等风险。二是加强数据资源安全防护核心技术的研发与应用，完善金融科技标准规则体系。要推动金融机构、非银行支付机构、在线购物平台等优化用户注册、银行卡绑定和支付流程，打造网络安全防御体系，提升金融软件的安全性能，保障老年人网上支付安全。三是加强网络安全闭环管理，形成跨地区、跨部门、跨层级网络安全保障的联动机制，为老年人营造安全稳定的网络环境。四是要建立老年人网络安全服务体系，协同多方力量为老年人提供网络反诈提示、风险预警、举报、报案、企业信息核实等服务，引导老年人不信谣不传谣，合理选择正规途径的数字资源。在增强老年人风险防范意识的同时，消除其担心网络受骗的恐惧与顾虑，构筑起老年人数字安全的心理屏障，以扭转老年人对数字接入、使用的消极态度，更好地融入数字社会。（二）要发挥市场和企业在创新发展“适老化”智能技术中的引领作用市场与企业是弥合老年人数字鸿沟的主要力量，要将积极老龄化、健康老龄化理念融入科技创新中，以智能终端产品与服务的适老化改造带动老年人参与数字生活，享受、创造数字红利，满足老年人的生存需求与发展需求，推进共建、共治、共享的老龄社会。创新发展老龄科技，推动智能终端产品适老化改造一是要将老年人的使用需求、习惯融入技术开发环节，使手机等智能终端产品具备大屏幕、大字体、大音量、大电池容量、容易理解、方便操作等特点，要优化智能终端的界面交互、内容朗读、操作提示、防错提示和纠错帮助、语音输入和识别等辅助功能，通过简化界面、简化结构、简化功能适应老年群体的认知特征，鼓励企业提供相关应用的“关怀模式”“长辈模式”，降低老年群体数字设备接入门槛，推动老年人从网络技术的被动接受者转变为主动探索者。二是将智能终端及应用的无障碍改造纳入日常更新维护，确保适老化智能终端产品与服务的充足供给与持续优化升级。三是建设智慧健康养老终端设备的标准及检测公共服务平台，提升“适老”产品的设计、研发、检测、认证能力，大力推广发布智慧健康养老服务与产品，并开展试点示范。此外，扩大产品迭代周期也能够有效帮助老年用户建立使用智能技术的信心，帮助其更好地适应智能技术。提升适老化数字服务品质，丰富老年人数字参与渠道要逐步出台数字服务的适老化、助老化举措，丰富老年人数字参与的智能化渠道，提供精准数字服务。推动互联网网站与应用改造相结合，将与老年人日常生活需求密切相关的就医服务、出行服务、政务服务、社交文娱等网站与应用纳入数字化改造的重点项目。在就医服务与健康管理方面，鼓励应用人脸识别技术，简化在线就医服务程序，推动通过身份证、社保卡、医保电子凭证等多介质办理就医服务，对网上就医困难的老年人提供语音引导或人工指引等服务，逐步实现线上线下一体化就医服务体系；积极推进居民电子健康档案建设，为包括老年人在内的全体居民提供全面、系统、连续的健康信息管理，使居民的医疗、保健、体检及健康预警信息可以在智能客户端随时调阅，帮助老年人随时掌握自己的健康状况及动态变化，实现居民健康的高效管理。在出行服务方面，引导网约车平台优化约车软件，增设“一键叫车”服务，为老年人提供优先、便捷的叫车服务。在政务服务方面，优化互联网应用，推进政务数据共享，实现老年人高频服务事项的便捷办理。在文娱活动方面，引导文化、体育、旅游类企业针对老年人普遍性的精神文化需求提供适老化、智能化服务与产品，如逐步通过虚拟现实、增强现实等技术，帮助老年人体验或享受观赛观展、体感健身以及在线游览等智能化服务。此外，还要通过“一键呼叫”或智能化的风险预警提示，为老年人切实解决突发事件中的应急救援与保障服务。消除老年人的数字消费困扰，提升数字价值创造动力一方面，老龄产品的生产企业应根据不同年龄阶段的老年人在消费理念、消费习惯和消费能力的差异，结合老年人特殊的生理、心理特点，积极研发智能辅具、智能家居和健康监测、养老照护等智能化终端产品，涉及生活照顾、家政、养生保健等多个消费领域，为提升老龄人口数字消费提供新动能。另一方面，企业和产业部门创新发展多元化的劳资雇佣关系，鼓励有劳动意愿及劳动能力的老龄群体参与数字经济的价值创造中，利用数字化平台和老年人的时间、资源优势，推动银发经济的生产经营活动。充分发挥行业协会与企业联盟在弥合老年人数字鸿沟的助力作用一方面，相关行业协会通过制定老年人数字权益保护的公约和行动准则，助力相关部门严厉审查、打击网络诈骗、遏止恶意软件、谣言的传播，使老年人基于平台交易形成内生性治理机制，成为政府监管的重要补充。另一方面，企业也可以举办联合宣教活动，开展线上、线下的智能课堂，改变老年群体对互联网科技的认知偏见，让老年人近距离体验“适老化”数字产品的优势与便捷，激发老年群体的数字生活需求。（三）要发挥社区在老年人数字帮教服务中的基础作用社区是实现社区居民生活数字化的重要场域，可通过数字社区环境的适老化改造与数字帮扶、教育实现老年群体的数字社会融入。一是要加快老旧社区的智能化改造，将数字技术融入社区生活，通过“一键找物业”“一键报修”“一键参与社区活动”等功能，为老年人提供更直接、更周全、更贴心的智能服务，切实推动老年群体与数字社区的良性互动和协调发展。二是发挥社区在弥合老年人数字鸿沟中的教育功能。社区可以与图书馆、社会组织、互联网企业及相关事业单位合作，开展形式多样的线下宣教活动，举办智慧课堂，或设置老年数字爱心服务专区，为陷入数字困境的老年人提供及时帮助。三是建立社区层面的老年人数字帮扶平台，将数字素养培育融入社区娱乐活动中，为老年人提供继续学习的场所和机会。如依托社区活动平台，选择不同情境主题，组建讨论式学习小组或项目式学习互助小组，实现社区内部的数字需求定向援助。四是联合社区志愿者、社会工作者和高校教师、实习生组建老年人数字服务团队，为老年人提供互联网和数字信息科技的培训，对数字参与困难的老年人进行一对一的数字“精准援助”，开展“送教上门”“数字扫盲”、数字“帮与教”等特色服务，定期为老年人提供数字技能评估等活动。（四）要发挥社会组织在老年人数字鸿沟弥合中的推动作用在社会组织层面，一是要充分发挥非营利组织提供社会服务、参与公共治理的独特优势，降低服务成本，提升社会组织自身的服务能力。以线上、线下多种形式为老年数字弱势群体提供多样化的数字支持，孵化老年人组建数字互助协会，自主学习、探索数字技能。二是通过政府购买项目或公益创投项目开展数字培训服务，保障老年数字教育的非营利性与可持续性，帮助老年人克服“生理性弱势”，引导老人了解和学习数字技能，稳步提升老年人的数字应用能力。同时，要培育老年人的“数字骑手”，即政府部门、科研机构和社会组织依靠数字科技为数字弱势群体提供功能代偿服务，倡导公共服务和合作责任，强化老年人在虚拟和现实世界之间的链接，增加数字资源与数字公共服务的可及性，为老年人提供更多便捷、安全、有效的服务。（五）要发挥家庭在老年人数字鸿沟弥合中的反哺作用老年人数字鸿沟的根本弥合之策是要普及老年人的数字教育，要将老年人的数字素养培育有机融入家庭生活中。一般而言，家庭中的年轻一代在新媒体技术的使用上具有天然的优势，通过主动教授老年人使用智能设备，既实现了代际沟通互动，起到增进亲子情感的作用，又能够帮助老年人克服对信息技术的陌生焦虑，并在数字反哺的积极体验中激发老年人数字参与的内在动机，帮助其提升数字技能与素养，更好地适应数字化生活。本研究的调查数据显示，在智能手机或电脑的使用方面，曾受过子女、配偶或其他亲属帮助的老年人占比为 ，仍希望得到子女亲人帮助的占比为 。数据说明家庭在老年人数字弥合过程中已经发挥了重要作用，未来仍然是老年人接受数字技能再教育的重要途径。（六）要发挥老年同辈群体在弥合数字鸿沟中的补缺作用在弥合老年人数字鸿沟的过程中，同辈群体互助是家庭反哺的有益补充，在家庭成员缺位的情况下，同辈群体可以引导老年人数字参与。尽管数字反哺对老年数字鸿沟治理具有重要意义，但很多家庭由于子女工作繁忙，无法指导老年人使用智能设备，或由于其他原因形成的“代际鸿沟”限制了老年人向子女寻求帮助的意愿和主动性。同时，还有大量的失独老人或空巢、独居老人，也无法通过家庭实现数字反哺。而同辈群体由于年龄、观念、行为方式相似，更容易产生认同感，因此依托老年人的社会关系，构建多种形式的老年数字学习共同体，如建立老年人数字技术学习微信群、社区老年协会、老年大学等各种“理论 实践”的线上、线下老年群体互助群，使老年人在群体暗示与相互鼓励中逐渐转变观念，克服对互联网的焦虑和抗拒情绪，积极融入数字社会，最终实现老年人群体的共同发展和进步。老年人数字鸿沟的弥合路径可以从政策、经济、教育及服务多层次实现，构建多元主体有机结合的老年数字鸿沟综合治理格局和社会支持网络。要解决当前突出问题与形成长效机制相结合，既要优先保障老年人实际生活需要，又要逐步建立弥合数字鸿沟的长效机制。要教育培训服务与数字服务并行，稳步提升老年群体的数字社会融入意愿与能力，提高数字化设施设备与公共服务的适老化水平，完善老年人数字化服务保障措施。要将个性的传统服务需求与共性的数字发展问题兼顾，发展包容型、友好型的数字社会，让老年人感受数字社会的温度才能更好地融入数字社会，共享数字经济发展成果，这也是我国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国家战略的重要内容。参考文献 潘君豪，杨一帆 老年数字贫困的韧性治理研究 老龄科学研究，（）：陆杰华，韦晓丹 老年数字鸿沟治理的分析框架、理念及其路径选择：基于数字鸿沟与知沟理论视角 人口研究，（）：周裕琼 数字弱势群体的崛起：老年人微信采纳与使用影响因素研究 新闻与传播研究，（）：王萍，蒋健，曹高辉 老年用户适应智能技术的影响因素：基于微博文本定向内容的分析 图书情报知识，（）：杨一帆，潘君豪 老年数字鸿沟治理的一个分析框架 老龄科学研究，（）：责任编辑韩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