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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台城市中的“云”陈 庆 摘 要 平台城市是由多个层面组成的混杂体，有时我们也将其称为“云城市”或“云城邦”。然而为什么在做这样的表述时我们会在前面加上“云”这个词？这个词之中包含着何种模型、逻辑或形态？从米歇尔塞尔的思考出发，我们可以看到“云”的模型中既包含一种布朗运动，又包含牛顿力学运动。也就是说，这种堆起来的云指的是偶然的行为下所形成的分布样态，这种模型在我们今天的生活之中依然存在，只是云平台背后大数据的介入以计算性的形式将这种模型控制了起来。同时，当布拉顿指出云的“法”就是“堆栈”时，事实上也取消了“法”的真实有效性，因为云是多个层次的堆叠，这种堆叠并不是建立在第一次测量的决定意义之上，反而是后继的运算决定之前的数值。塞尔指出罗马是不断回环式地进行自我奠基，按照这种逻辑继续推演的话，我们也可以说城市通过回到自己根基的方式在不断地递归。正如香港学者许煜指出的，在山水画中包含着一种不同于控制论的递归逻辑，而园林是山水的一种电影模式，因此我们可以说，从中国古代绘画和园林出发，能够对今日平台城市背后的“云的形态”进行新的思考。关键词 云城市 云平台 堆栈 平台城市中的“云”陈庆，哲学博士，现为同济大学人文学院博士后，主要研究方向为解构主义美学、媒介与图像哲学。：“”“”“”？，？，“”，；，“”“”，“”，；，“”：；平台城市指的是由多个层面组成的混杂体，其中包含了地面、云、城市、地址、界面以及用户六个层面，它们并不是按照等级秩序排列，而是彼此交叠、相互依存的。也就是说，传统意义上的“城市”只是“云城市”的一个环节而已。正像布拉顿（）在 堆栈：论软件和主权 一书中指出克林顿的很有意思的论点，在古代我们只需要几根柱子便能承载起整个世界的重量，而在今天我们却需要一种物质与结构之间的动态混合。布拉顿进一步指出，这种物质与结构之间的动态混合是以“堆栈”的形式进行的，也就是说不是两个方面而是六个层面的动态混合。以这样的形式 文化研究（第 辑）（年夏），：，组成的城市便是“云城市”或“云城邦”。但问题是说当我们说“云城市”“云平台”“云计算”“云城邦”时为什么会选用“云”来进行指称？这里的“云”到底指的是什么？“云”与“堆栈”的关系又是怎样的？如果“云”是一种形态或者说逻辑，那么艺术中的“云”是否对我们今天理解“云城市”的本质有帮助？一 一种云的模型在布拉顿那里，“云”至少有两种含义。一种是指空中的云和它所在的空间具有的拓扑结构。在其看来，从“云”所在的空间出发进行一种新的政治地理学的推演，会使得施密特那里“陆地对抗水域”的主权逻辑不再有效。另一种则是指各个软件平台所呈现出来的多层次的堆栈样态。而鲁帕拉里在 零基础读懂云计算 中则为我们指出“云计算”中所涉及的“云”更多的是和一种资源的共享与分配有关，它涉及“基础设施”“平台”“软件”“信息”“业务流程”五个层次所构成的“云服务”。这里涉及不同的“云”的内涵，但是我们的问题仍然是为什么要使用“云”。这个曾经只是指天空中分布的时而洁白缥缈时而乌黑沉重之对象的词是否在这里获得了新的含义，从而达到了接近一个概念的程度？如果是如此的话，那么当我们一次次地通过“云”进行表述的时候，已经在无形中包含了一种“云的模型”。但是这种模型是什么样的？也许另一位法国哲学家米歇尔塞尔（）能够为我们提供一些解答。在 罗马：奠基之书 这本同样讨论城市的书中，塞尔指出在古罗马时期沿着地中海海岸陈列的城市的形成类似于白蚁建造自己巢穴的运动。这些白蚁最开始是像布朗运动一样行动，也就是说类似于随机的微粒运动，当它们接到建造蚁穴的信息并选择好了一块基地时，它们会从远处的黏土坑中带回土粒，但是每一只蚂蚁会将土粒放在哪里并没有预先的安排，也就是说每一只蚂蚁将土粒放在哪里都是近于随机的；但是这种随机中会出现两个土粒挨在一起的情况，它们形成一个大球，这个大球像是有吸引力一样，接下来的一些白蚁会更倾向于将土粒放在大球上。每个白 平台城市中的“云”英 纳扬鲁帕拉里：零基础读懂云计算，王雨阳译，文汇出版社，第 页。，：，蚁所遵循的都是自己的心血来潮，但是在整体的层面上却好像遵循着某种全局定律。也就是说这种云的模型是从布朗运动出发的，但是最终却形成了近于牛顿力学作用下的形式。塞尔将这一过程称为“云”的模型。而这种“云”的模型在地面上运行在蚁穴的土堆中，在空中运行在云彩中，在数据的世界里运行在互联网与“”网中，在宇宙中则运行在星云中。所以在塞尔这里，云是“堆”出来的，这种“堆”的形式即便是在今天仍然存在着，一旦我们像这些白蚁一样堆出一些东西，大数据或计算性的平台就试图将其“栈”起来，也就是说将其模式化，用一种数字的计算性替代之前的心血来潮。就好像我们每个人在城市里闲逛时喜欢去哪些地方都是自己的选择，都是凭借一种心血来潮，但是这些心血来潮最后会形成一些“大球”或形态，就是很多人会去的地方，慢慢地城市形成了一种由每一个人赋予它的布局，但是当一种计算性的眼光看见了这个地方有很多人去时，便将这个地方围了起来，也就是说“栈”了起来，然后形成了景点，此后有人看到这个景点非常有流量，于是也在其他地方模仿这个景点来布置自己的城市。又比如说一个街区的一家新开的小店因为手艺好，让随机到访的顾客对他们做的食物的味道流连忘返，慢慢地很多人都想来这个店吃饭，于是门口时常排着很长的队；而其他在街上闲逛或找地方吃饭的人看见这里排着队，即便他们从来没有去过这家店，很多时候也会加入到队伍中来，小店门外的队列形成了城市的一个组成元素，它就是塞尔所说的那种有吸引力的“大球”，它们构建了我们生活中的城市布局。但是设想一下，如果有人发现这个模式可以吸引客人，于是在自己的店前雇人排队，有时候也会产生与此类似的效应。再设想一下，如果我们用评论的语言代替店前的排队，于是像“小红书”中那些弄虚作假的好评便会存在了。云平台在一定程度上劫持了由我们活生生的生活经验形成的城市地形。所以说在这种角度上“云的模型”与“堆”是一致的，这里的“堆”涉及的是以随机微粒的方式构造某种形态的行为，也就是说某种充斥偶然性的行为最终呈现出一种可以固定下来并被识别的模式。这是为什么“闲逛者”的形象在本雅明对于现代生活的研究以及诸多电影中如此重要，因为闲逛者正是如白蚁般在城市中漫游，像是一片飘浮不定的云，他们构建了城市的生活地理，并且通过自己的日常生活在对城市不断做“堆”的工作。也就是说，城市在众多个人生命印迹的组合之下处于不断变动的过程 文化研究（第 辑）（年夏）之中。而各式各样的云平台 淘宝、美团、支付宝等等，事实上打开了另外的空间，在这些空间中我们无法漫步，但是可以浏览，而这些浏览也会形成我们的行为轨迹。它们本身是我们使用出来的，没有足够的用户它们也便无法存在，但现实是当我们把它们使用出来之后，它们却往往忘记了我们使用的过程，也就是堆的过程，而用一种数据操控的形式试图建立一个又一个的土堆，这造成了模式的单一化。二 从云的“法”（）到“云的逻辑”在上一部分初步阐明了一种“云的模型”，其中也涉及“堆”的问题。这里的“堆”事实上是从“堆栈”一词中截取出来的，而“堆栈”则是对英语“”一词的翻译。上一部分所描述的“堆”和一般意义上的“堆栈”中的“堆”有差别，前者指的是偶然中形成布局的行为模式，而后者则指的是不同层级的堆叠。正像在计算机语言中，“堆栈”一词事实上是指数据结构，它所遵循的原则是“后入先出”，在这些数据值之间会形成先后的层级，总是最顶部的数据先输出，那也就是说后输入的数据会代替之前的数据成为“栈顶”，而之前输出的数据会让它后边的数据凸显出来成为“栈顶”。而在摄影的术语中，“堆栈”模式指的是将同一机位在不同时间拍摄出来的多张照片合成一张，从而去掉画面中的不完美或不真实因素，而这种模式最适合用来拍快速流动的车流、极光、雾，当然还有云。可以看到在这两种不同的语境中，“堆栈”所涉及的都是多个层次的“堆叠”。而布拉顿不仅用“堆栈”来描述我们城市的样态，同时他也将这种样态上升到行星量级上，也就是“堆栈”无处不在，地球本身就是一种球形的堆栈，从它的熔融内核，到上地幔和下地幔，再到地壳，在地壳上，以及有机生命在其下演进的对流层、平流层、中间层、热层和外逸层。从这种意义上看，“堆栈”不再是一种由城市、平台、云所形成的样态，而是一种知识型，当堆栈呈现出自身的时候我们才发现我们之前所忽视的现象。而这种垂直维度上的堆叠事实上在之前也有过显示，比如“云层”，当下面的云层 平台城市中的“云”数据结构与算法之栈（）设计与实现，：，最后访问时期：年 月 日。，：，被吹散之后，事实上在它的上面还有其他的云，只是我们之前没有看到它们的技术。正如布拉顿所指出的，如果云有“法”的话，那么“堆栈”可能便是云的法。而这里的云层中涉及两个问题，一个是奠基的问题，一个是“法”的问题。正如当塞尔说罗马是第一本奠基之书时，并不是说罗马像一本书一样有着奠基性的地位，而是说罗马就像一本书，而这本书的每一页都是一次奠基。每一次的奠基总是不够的、不完美的，所以罗马在不断地重新进行奠基，城市一遍遍地重新开始。那也就是说，城市总是“未完成的”，正如 人类世与平台城市：城市哲学 一书中所指出的，按照列斐伏尔的思想来理解的话，城市是写出来的，它还将继续自我书写，即根本没有遗失的城市，只有形成中的城市，因为城市总不是现成的，而是我们活出来的。第一次的奠基并没有决定性的意义，因为它是不够的、不足的。在计算机语言中的“堆栈”中先进入的数据并没有决定意义，后进入的数据才有着优先权，决定着最底下数据的最终形态。这是为什么布拉顿说当涉及云空间的问题时，施密特那里陆地与海洋的对立便会失效。施密特在 大地法 中指出大地中包含三重尺度，首先是大地包含着一种内在尺度，其次是大地被划分成不同的边界和区域，最后是建筑和其他设施是这种尺度的体现。而施密特认为第一种尺度是有着决定性意义的，而这对应着他之后对于“”的三种阐释：“居有”（）、“分配”以及“生产”。其中，“居有”无论在何时都是有着优先权的。在施密特这里虽然谈到了大地法在三个时期的不同体现，即全球化之前的局域性的“法”，在大航海时期形成的陆地与海洋对立的“法”以及在 世纪中期空间争夺所带来的新的“法”，这势必促使一种新的大地法形成。可以看到虽然施密特关注到了空间活动所带来的对旧有政治地形学的影响，但是他所试图做的仍 文化研究（第 辑）（年夏），：，：，陆兴华：人类世与平台城市：城市哲学，南京大学出版社，第 页。，：，：，然是恢复“大地”的意义。而顺着布拉顿的逻辑却可以看到，我们时代的场域已经不在大地上，而是在“云端”，它是多个层次的叠加，大地已经失去了决定性的意义。施密特同时强调了第一次奠基的意义，即“”在希腊语里所指的是第一次的丈量，施密特认为这第一次的丈量决定了之后所有的丈量与分配。但是按照塞尔的逻辑，根本没有这样的“”，即便有，它也并不会决定后继的丈量，它自身也会不断地重新开始。正如布拉顿在 堆栈：论软件和主权 中所指出的，如果云有一种“”的话，堆栈便是它的“”，而如果对堆栈有足够的把握，便会明白根本没有真正的“”。这里事实上涉及“法”与“自然”（）的古老对立，正如施密特在 大地法 中指出的，在古希腊时期“法”变为了“自然”的一个对立面，但不是反题，因为法成为自然的途径。而塞尔在 几何学：第三本奠基之书 中则更详细地指出它们各自涉及的领域，即社会习俗和政治法中所涉及的是希腊人称为“法”的领域，而硬科学中所涉及的领域，古代的物理学家将其称为“自然”。他所强调的是法的习俗是奠基在自然之上的，也就是说法是奠基在非 法之上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最初的丈量并没有施密特所称的决定性意义。然而施密特并不是没有意识到那种不以决定性分配为根基的权力形式，只是他认为这是属于游牧时代的：“渐进性的再划分和分配在游牧部落是正常的，而定居下来并生活在房子中的人却无法连续性地再分配。我们在这里不会触及在原子时代和技术工业发达的领域的情况。”而他对于原子时代和技术工业中所涉及的分配问题的规避，可以间接地提示我们，在我们的时代，我们的分配形式更接近游牧部落。那也就是说，起源丧失了它决定性的意义，起源意义的揭示来自于多方后继力量的角逐。同时，正如塞尔所指出的，罗马的第一次奠基是特洛伊的毁灭，正是 平台城市中的“云”，：，：，：，：，在罗马的奠基中，我们看到了特洛伊的根基（在历史上，正是战败的特洛伊人逃到了意大利半岛上才有了之后的罗马），因为特洛伊被希腊的英雄们“夷为平地”，正是在这平地之上，之前的根基显露了出来。而这样的逻辑事实上也符合我们在上文所指出的计算机的“堆栈”逻辑，因为正是一个数据的输出使得之前的数据成为栈顶，使其凸显出来，而这样不断输出的过程最终会让栈底显露出来，而栈底的数据在显露的过程中会随着之前数据的运作得到改变。因此我们可以说这里所涉及的不再是“云的法”的问题，而是“云的逻辑”的问题，而“云的逻辑”就是这样一种多个层次堆叠同时后入数值决定先入数值的逻辑，也就是“堆栈”的逻辑。三 云的形态与递归的城市在 罗马：奠基之书 中，塞尔把这种一次次的奠基行为称为回旋式的，也称作循环式的，在法文本里用的是“”。如果我们大胆地做一下延伸，便可以说城市的奠基不仅是“”，也是“”，即城市在递归，也就是说不断地通过回到自己根基的方式来对自身做出调整。城市在通过归谬或实验的方式不断重建自身，而这种重建过程是我们所有人在日常生活中都参与其中的。城市总是在不断地变化着，我们之所以有时会惊诧于城市不再是我们记忆中的城市，这是因为我们的记忆本身是变化的城市本身的静态截片，并且城市的变化会在特定节点上重塑整体的布局，就像升温的水在某个节点上变成云气一样。正如香港学者许煜在 艺术与宇宙技术 一书中指出的，在中国的山水画中包含了不同于控制论的递归逻辑，山水画中的递归逻辑并不会走向控制和对立，因此也让中国文化不会产生西方的悲剧。他试图从本地性出发反思中国思想对于当代技术有可能做出的贡献，而对中国古代艺术的研究也可以在这个方向上得到突破并反过来给技术带来启发。也像 人类世与平台城市：城市哲学 中指出的，达弥施在 云的理论：为了建立一种新的绘画史 中可以为我们反思平台城市提供的启示在 文化研究（第 辑）（年夏），：，于，他指出建筑搭建起来的大地和云层之间的垂直性通道才是绘画的起源。那也就是说，云像是一种装置一样，可以让我们进入这一垂直空间，而这事实上也可以帮助我们对平台城市背后的“云”的可能形态做出进一步的思考。同时，在 云的理论：为了建立一种新的绘画史 中，达弥施不仅探讨了西方绘画中的云，也以 芥子园画谱 为起点触及了东方绘画中对于云的描述：“云跟颜色有关，而不跟线条有关，因为一有线条也就有了形体。”而这种以颜色来塑形的形式不仅和塞尚的绘画实践是相通的，同时从这里出发我们也可以说云的形态本来就是对于边际线或轮廓线的突破。而在施密特那里，大地上的第二种尺度所涉及的便是如田垄一样的划分，这种划分圈定财产、标明边界，而我们可以说从“云”的形态出发，这种边界线的划分即便不是无效的，也已经模糊不清了。达弥施指出云涉及垂直性的通道，而布拉顿也指出平台的逻辑是“垂直维度”的，他指出正是空中视角的出现才让我们将大地和海洋看成一个平台，但是他并未能指出这种“垂直维度”和“水平维度”之间的差别在什么地方。也许从艺术出发我们可以很好地诠释垂直维度和水平维度的差别。法国现象学家米歇尔亨利在他论述康定斯基的 看见不可见：论康定斯基 一书中便指出垂直维度和水平维度所涉及的是我们的生命最初与宇宙之间的关系：“形成绘画平面的水平线和垂直线并不仅仅是任意的类型，它们负载了构建了生命与宇宙的原初关系的那种生存论范畴。水平线的范畴是上与下，而垂直线的范畴是左与右。”也就是说在这种与宇宙的关系中，我们建立了水平线与垂直线的范畴，在水平维度上我们看见的是墙，而在垂直维度上我们才看见平台，这时候平面是相互交叠的，一个叠加在另一个之上。那也就是说，站在大地上，我们看到的是一重重墙与阻隔；而站在空中，我们看见的是一个个平面。站在大地上只能有一个平面，其他的都被掩埋起来了；而站在空中必然存在多重的平面，这些平面在一个垂直维度上并置着，形成如同山水画中“层峦叠嶂”般的效应，而在山 平台城市中的“云”陆兴华：人类世与平台城市：城市哲学，南京大学出版社，第 页。法 达弥施：云的理论：为了建立一种新的绘画史，董强译，江苏美术出版社，第 页。，：，：，水画中，正是云让这种“层峦叠嶂”的效应得以显现。只有这样的平台形式才有可能达到“隔代”的奠基。因为既然是我们现在的奠基让之前城市的基础得以显现，那么我们能让哪个层次的根基显现出来取决于我们的技术。这就好像考古工作者有时挖不出之前时代留下的文物，有时是因为探测不到，有时即使探测到了也无法进行挖掘，因为一挖那些文物就损毁了，因此必须当技术达到一定的水平时才可能让之前时代的根基显现出来。正如 人类世与平台城市：城市哲学 一书中指出的，如果我们要写一部城市史，应该从雅典、长安一直写到阿里云与美团所构建的城市：“要继续说出、写出未来的城市，我们每一个人就必须去讲出自己的 从雅典长安到支付宝美团 这样一个关于城市或哲学的故事或历史，从这样一种当前的地质历史出发，一次次从人类世绕回到雅典和长安，来重新投射我们的未来城市的样子。”而笔者的观点是我们之所以可以从雅典和长安开始写，是因为我们今天城市的奠基行为中所包含的技术让我们能够一直挖到宋代，再从宋代挖回来。那就是说，这些如美团、阿里云等的云平台恰恰为我们打开古典的大门重新提供了契机。许煜在书中指出山水画是人的世界与宇宙的世界相遇的点，并且在其中运行的不是冲突而是淡雅之后，进一步指出园林是山水画的一种电影模式，园林进入公众社会生活是在宋代，当新儒家试图发明新的道德宇宙论以对抗佛教，它的存在加强了山水画的递归效应。而在笔者看来，北宋形成的“中隐”风尚，即在住宅中布置园林，在屋中悬挂山水画，这正是通过山水画和园林中所包含的“云的形态”和“云的逻辑”来对他们当时的城市进行调整的一种方式，他们正是通过这种方式来书写自身的城市。结 语以上讨论了“云的模型”、“云的逻辑”以及“云的形态”。“云的模型”是指自发行为形成的布局，“云的逻辑”是指后入决定先入的逻辑，“云的形态”是指层峦叠嶂的形态。这三者又是相通的，它们共同构成了平 文化研究（第 辑）（年夏）陆兴华：人类世与平台城市：城市哲学，南京大学出版社，第 页。，台城市背后的“云”。对于它们的思考也将有助于我们在今天反思该如何重新书写我们的云城市，用云的游牧对抗残存的大地中以“居有”为指向的“法”。而“云的模型”与“云的逻辑”的形式并不是唯一的，对于这二者更多的发掘却恰恰要通过对艺术中“云的形态”的进一步考察。平台城市中的“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