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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教伦理中职业观与资本主义精神的产生其关联性

摘要：本文通过对马克斯˙韦伯的《新教伦理与资本义精神》中职业观的这一概念的解读，首先区别天职与职业观的概念，阐明资本主义及资本主义精神的概念，将职业观置于资本主义精神中进行关联性的解读。更好的去理解以职业观为核心的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

关键词：新教伦理 职业观 资本主义精神 关联性

《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中提到的职业观更多意义上是作为宗教改革后形成的新教伦理的中的核心内容。职业观的概念是从中世纪甚或是希腊化时代后期经宗教改革发展形成的，“职业”是“天职”世俗化结果的体现，最终形成以职业观为核心的新教伦理。文中认为：“近代的资本主义精神，不止如此，还有近代的文化，本质上的一个构成要素—立足于职业理念上的理性的生活样式，乃是由基督教的禁欲精神所孕生出来的”1-3马克斯˙韦伯《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P18，P24,P25
。韦伯对资本主义精神的概念理解，认为“关于资本主义“精神”的概念，从我们的观点看来是本质性的东西，既不能也完全没有必要被当作是唯一可能的理解”
，其采用举例说明的方式，引用富兰克林的《美国厌恶：美国的文化图像》里的观点认为：“诚实是有用的，因为穹带来信用，守时、勤奋、节俭无不如此，所以都是美德”
。
1职业观的概念及其概念的发展
1.1天职观的概念的理解：西方基督教的天职观起源于犹太教的上帝呼召思想,在中世纪只有罗马教会的神职人员拥有天职。天职（Beruf）一词在现代德语世界的含义是，人们基于分工的持续性活动，也是作为个人经济生活收入来源的持久性基础。即主要指职业，而其词源则带有非常浓厚的宗教色，本义是 “神的召唤（或译为呼召）”，这是犹太教和基督教的古老概念，一直强调蒙上帝召唤于永恒的救恩3 林纯洁，《天职观与马丁˙路德的世界重构》
。
1.2天职观有三个层面的含义
1.2.1以劳动作为人生根本目的的求职观念。用韦伯的话来说即“上帝的神意已毫无例外地替每个人安排了一个职业,人必须各事其业, 辛勤劳作。”，“人必须恒常不懈地践行艰苦的体力或智力劳动 ,这是他最主要的工作”。
1.2.2以服从神意为宗旨的分工观念。新教主张社会的劳动分工和职业分工是神意安排的直接结果,“主张以劳动分工的成效来洞悉上帝如此安排的目的”,“正规的职业乃是每个人最宝贵的财富”。
1.2.3以克尽天职为目标取向的财富观。一种职业的道德水平必须根据它为社会提供的财富的多寡来衡量,但追求财富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满足个人的贪欲。“你须为上帝而勤劳致富,但不可为肉体、罪孽而如此。”，“一切闲谈、奢侈品、自负的炫耀都是无客观目的的非理性态度的表现。”从这三个方面内容出发，我们不难发现,韦伯的天职观的意蕴就在于,作为上帝的选民必须为了回报上帝的恩惠，应该在现实生活中救赎,辛勤劳动,努力赚钱。这一特色与资本主义牟利行为的特征不谋而合,具有实质上的统一性。
1.3天职观概念的发展职业观概念的形成
1.3.1马克斯·韦伯对天职观的起源进行了详细的考证。韦伯认为：“在古代语言里，只有希伯来语有类似的语意。”在古犹太历史中，以埃及方式而建立的所罗门王徭役国家的徭役与赋役制官僚思想世界，其中表达各种劳务的词源于 “使命”一词。到了希伯来语的《西拉书》中，有用来指履行神的诫命的词，类似于德文的 Beruf，但失传已久，19世纪后期才被发现。4 马克斯˙韦伯，《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P232，P54，P55

1.3.2马丁˙路德的天职观产生与理解。马丁· 路德的天职观产生于他对世俗职业劳动的认识的转变。 路德早年对世俗职业劳动问题关注较少，与天主教的传统认识一致。“他完全依循中古主流的传统，”他遵循托马斯· 阿奎那所代表的那样，“认为世俗的劳动；尽管是神的意思，却是属于生物性的事，纵然是信仰生活不可或缺的自然基础，却如同饮食一样，无关乎道德。”

但随着路德对 “因信称义”教义的重新发现，对修道生活的日益反对，即认为修道士的生活毫无价值，而且修道士生活放弃现世的义务是自私的，是逃避世俗的责任，他对世俗职业劳动的态度也随之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履行职业劳动在他看来是邻人爱（N.chstenliebe）的外在表现，履行世俗内的义务是讨神喜欢的唯一之道，此一道路且唯独此道为神之所愿，也因此，任何正当的职业在神之前绝对具有同等的价值。” 7马克斯˙韦伯，《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1.4职业观概念的形成
1.4.1马丁˙路德的天职观的缺陷。路德过分强调人对权威和现状的顺从，这也渗透到天职观中。路德的天职观，如韦伯所说，“无从摆脱保守主义的束缚”与资本主义精神更是没什么联系，但路德本来就无意于此，他追求的是通过积极履行尘世义务而进行属灵的操练，以此有益于来世的永恒。路德对世俗社会的主张带有一定的乌托邦性质和属灵倾向，与现代资本主义的原则大相径庭。因此，若将近代仅理解为资本主义，路德似乎与之关系不大。路德的天职观本身深受中世纪神学和神秘主义教派的影响，还没有摆脱中世纪的特征。路德宗教改革本身的后果只是有组织地从事一项职业的世俗劳动受到越来越高的道德重视，越来越多的教会许可，并没有发展出符合资本主义要求的职业观念，这一任务最终由其他教派，主要是北欧的加尔文完成，但是路德的宗教改革却为此指明了方向。
1.4.2卡尔文教派本质上是一种世俗的禁欲主义，“预定论”是它显著的观点。卡尔文认为：“我们所谓的预定是指上帝以其永恒的旨意决定世界上每一个人索要的成就。永恒的生命为某些人以预定，对于另一些人，则是永罚。”上帝创世以来，就把人分为“选民”和“弃民”，前者注定得救，后者注定沉沦。这是人的意志无法改变的。但是，按照他的观点，这并不意味着基督徒可以对他们在世上的行为漠不关心，谁是“选民”，谁是“弃民”，可以通过上帝的召唤体现出来。人在现世的成功和失败，就是“选民”和“弃民”的标志。这种“预定论”以宗教学说的形式，反应了资本主义原始积累时期的资产阶级的意识。由此，伴随着地理大发现和商业竞争意识的出现，人们竞相追求利润，人人都想发财致富。胜利者产生了优越感，增加了自信力，认为自己肯定是上帝的“选民”，而那些失败者则为了使自己成为上帝的“选民”而不断努力进取，因此“预定论”鼓舞了资产阶级的进取精神，正如恩格斯所言“卡尔文的信条适合当时资产阶级中最勇敢的人的要求”。
同时，在卡尔文教的教义中，上帝是全能而绝对“超越”的，相反，人世间的一切因上帝而存在。“上帝不是为了人而存在，但人却是为了上帝才存在。所有创造，当然也包括下述卡尔文深信不疑的只有少数人被选中授予久恩典的事实，只有作为显扬上帝荣耀和尊严的手段才有意义。将世俗的公正准则用于衡量上帝至高无上的判决是毫无疑义的，是对上帝尊严的亵渎。因为上帝而且只有上帝是自由的，即是说，上帝不服从任何法规”，另一方面“被挑选的基督徒在现世的唯一使命就是尽其所能遵从上帝的戒律，以便增加上帝的荣耀。但是上帝要求基督徒在社会方面有所成就，因为他希望社会生活要按照他的戒律、与上述目的相一致地组织起来。在尘世中，基督徒的社会生活完全是为了荣耀上帝。”因此，在卡尔文教派里，具体劳动开始具有了一种客观的、非人格化的特性：为社会的理性化组织的利益服务，是为了获得上帝的恩宠，增加上帝的荣耀。这样，卡尔文就把人们是否得救与其在尘世中的职业联系起来，必须在世俗活动中证明一个人的信仰，拼命地工作，从而获得上帝的恩宠。
2新教伦理及与职业观的关系
2.1新教伦理的产生及其思想本质
2.1.1新教伦理产生的社会基础。欧洲14－16世纪的市民社会生产关系及人文主义思潮为新教伦理的诞生提供了必要的社会条件和思想素材。14－16世纪, 是欧洲封建社会瓦解和市民社会(即资本主义)萌芽时期。使信徒普遍面临坚守信仰传统与关怀现世人性之间的矛盾问题。人们对财富的渴望以及对现实幸福生活的追求达到了空前的程度,将基督徒置于传统与现实的矛盾之中。基督教要继续主宰信徒的精神世界,就必须改革与现世需求相矛盾的部分传统教条,从而使信徒从传统道德观念的束缚中解放出来。马丁˙路德、卡尔文等思想家对古典基督教的改造工作就是在这种历史背景下进行的, 新教伦理由此诞生。
2.1.2新教伦理的思想本质。新教伦理作为16世纪的人文主义运动在基督教信仰领域的一种特殊表现形式,它在信仰领域解决了信众所面临的传统说教和现实物质诱惑的矛盾, 使信徒从传统信条的约束中解放出来, 并将其关注的焦点开始从天上到人间、从神圣向凡俗、从务虚的精神活动向务实的物质活动的转变。它在评判现象、事物对人而言所具有的功用问题时,根据当时的社会需求而提出了与天主教传统相异的标准, 因而对这些现象或事物中善与恶的评判亦与教会传统相区别。新教伦理中将信徒履行“天职”的好坏以及积攒财富的多少作为“得救”、进入“天国”可能性大小的依据。
2.2新教伦理与职业观
2.2.1“职业观”和“禁欲主义”是新教伦理的两个重要内容。卡尔文教的预定论使得教徒处于运动状态，而天职观念又将处于运动状态的新教徒的行为对准了充满理性的经济领域。但是，仅仅具备这两个环节还不充分，如何让新教徒将全部的精力运用到工作上以及如何让新教徒勤俭置业。韦伯认为：“…把劳动本身作为人生的目的，这是使得上帝的圣训。圣·保罗的‘不劳者不得食’无条件地适用于每一个人，厌恶劳动本属堕落的象征。”
2.2.2清教神学家 R·巴克斯特（R Baxter）认为“道德上真正要拒斥的，是在财产上的安然歇息，是财富的享受及随之而来的怠惰与肉欲尤其是离弃神圣生活的追求。”8－10马克斯˙韦伯，《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P147，P148，
，“毕竟，圣徒的永恒安息是在彼世，人生在世为求确证自己的恩宠状态，就必须趁着白日，做那差我来者的工。”因此，“浪费时间是首恶，基本上也是最重要的罪过”
，他认为要刻苦地持续肉体劳动或精神劳动。
3资本主义及资本主义精神
3.1韦伯的资本主义概念。韦伯认为对利润的追求以及对金钱的贪欲的经济活动在任何形式的社会中都普遍存在,并不必然与资本主义有本质的联系。“获利的欲望以及对营利、金钱的追求,这本身与资本主义并不相干。这样的欲望存在于并且一直存在于所有的人身上,侍者、车夫、艺术家、妓女、贪官、士兵、贵族、十字军战士、赌徒、乞丐均不例外。可以说,尘世中一切国家、一切时代的所有的人,不管其实现这种欲望的客观可能性如何,全都具有这种欲望。对财富的贪欲,根本就不等同于资本主义,更不是资本主义的精神。”

除了近代西方,其他地区没有发展出近代形态的理性资本主义,原因就在于不择手段地获利。这些社会中资本主义的性质和具有资本主义性质的经济行为还只是前资本主义的,它们与近代理性资本主义有着根本的区别。
3.2资本主义精神
3.2.1桑巴特的资本主义精神。他认为资本主义精神主要是一种市民阶级特殊的处世伦理,是一种为了赢利发财的实干精神。它源于前资本主义社会中普遍存在的市民精神,当市民精神与契约观念结合后发展为资本主义精神。市民道德并不是在卡尔文教派的土壤里产生出来的,而是早在其之前就已经形成,这在文艺复兴时期的佛罗伦萨和北意大利都有所表现。
3.2.2韦伯对资本主义精神的解读。为了详细地阐述资本主义精神,韦伯对资本主义精神的阐释采用描述和说明的方法来解释，从富兰克林《给一个年轻商人的忠告》和《给愿意发财致富的人们一些必要的提示》的引证分析入手。
认为资本主义精神是一种合理的谋利和尊重伦理的生活态度,一种将赚钱视为天职,但又不是为了个人享受的观念或精神气质。资本主义精神的体现者不是那些胆大妄为、肆无忌惮的投机商,而是靠个人奋斗而发财致富的新型资本家。新型资本家具有一种向传统挑战和摆脱传统束缚的勇气,以富有远见和小心谨慎来追求经济的成功,同时有一种天职责任感。“新型企业家具有确定不移且高度发展的伦理品质,以及洞若观火的远见和行动的能力,他在顾客和工人中间赢得了不可缺少的信用。”
4新教伦理中职业观与资本主义精神的关联
4.1职业观对资本主义精神的影响
4.1.1它哺育出了近代西方资产阶级“经济人”群体。首先,新教伦理所强调的功利伦理主义为新兴的资产阶级不断获得的财富的合法性证明,使其聚财活动受到上帝的恩宠,而且“还给资产阶级一种令其安慰的信念”—“现世财富分配的不均是神意天命”。另一方面,它使工人们认为“劳动是一种天职,是最善的,归根到底常常是获得恩宠确实性的惟一手段”,从而使工人变成了资本主义的“有节制的态度认真,工作异常勤勉的劳动者”。在劳资关系上,它实现了雇佣劳动的合法化,由于雇主的经营活动也被解释成为一种天职,因此使得剥削这种明确的行为成为了合法行为。也正是上述一系列条件的具备,为现代资本主义经济人的产生和崛起提供了物质基础和心理准备,使得资产阶级经济人得以孕育而生。“在任何场合,那种清教观念波及之处,都产生了有利于合理的资产阶级经济生活发展的影响。这当然比单纯鼓励资本积累重要得多。它是促进那种生活发展的最重要的而且是惟一前后一致的影响力量,它是养育现代经济人的摇篮的护卫者。”11－12马克斯˙韦伯，《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4.1.2推动了资本主义精神的生活态度的发展。这种新教中的“预定论”、“天职观”与“蒙恩”之间的内在逻辑关系,促使了新教徒们把劳动和工作作为自己的天职,成为推动我们称之为资本主义精神的生活态度普遍发展的最有力的杠杆。由于履行天职是上帝允许的惟一正确的生存方式,所以作为人,必须完成个人在现实中所处地位所赋予他的责任和义务。这不仅是此人作为一名基督徒的天职,是上帝指派给某人的工作,更是这个人不可逆转的宿命。整个尘世的存在只是为了上帝的荣耀而服务。被选召的基督徒在尘世中惟一的任务就是尽最大可能服从上帝的圣诫,从而增加上帝的荣耀。”这里的意思就是说,上帝要求基督徒尽可能地取得社会成就,因为上帝的意旨是根据他的圣诫组织社会生活,碁督徒们的社会活动应该完全是为了“增加上帝的荣耀”。因此,新教引导人们按照神的戒条使世界在伦理上理性化,让人们积极地投身于世俗的活动,承担世俗责任,而不是去逃避。
4.1.3新教的职业观念对资本主义精神的扩张起杠杆作用。新教的职业观念对资本主义精神的形成与发展起到了无可替代的作用。“在一项世俗职业中要弹精竭虑,持之不懈,有条不紊地劳动,这样一种宗教观念作为禁欲主义的最高手段,同时也作为重生与真诚信念最可靠、最显著的证明,对于我们业已称之为资本主义精神的扩张肯定发挥过无比重要的杠杆作用。”

4.1.4将牟利以及与发财致富有关的观念都被纳入了理性秩序的规范中。认为“在现代经济秩序中,只要干得合法,挣钱就是职业美德和能力的结果和表现”。因此，新教伦理不仅为勤勉劳动和尽忠职守奠定了道德基础,还使得劳动成为衡量基督徒是否虔诚的重要标准,鼓励人们兢兢业业地去获取财富,完成上帝赋予的天职,从而客观上使个人的价值得以实现。同时,这也为人们欲望的恶性膨胀提供了伦理上的禁忌。随着天职观生发出现代资本主义的生活方式生活理念，随着这种天职观念和为职业劳动献身精神的具体的理性思想日益成为人们日常生活的行为准则,并系统地渗透在一切生活领域,整个欧洲世界逐步过渡到以理性化为特征的现代化阶段 ,同时整个世界历史也进入了“除魅” 马克斯˙韦伯，《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P82

的开端。
结语：西方基督教的天职观起源于犹太教的上帝呼召思想,中世纪只有罗马教会的神职人员拥有天职,马丁˙路德的宗教改革赋予了每个人以“天职”,提高了世俗劳动的地位,同时将“天职”作为其尘世伦理的核心概念, 重构了他认为的“被颠倒的世界” 林纯洁，《天职观与马丁˙路德的世界重构》
。加尔文进一步将天职与预定论结合起来, 促生了一种勤俭禁欲的新教伦理,将职业观作为新教伦理里的重要核心内容，把握职业观的本质，及其对近代资本主义的发展产生了重大影响，对资本主义精神的产生起促进和催化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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