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部晚期鼻咽癌诱导化疗的探索.pdf

第 43 卷 第 6 期2023 年 06 月Vol.43 NO.6JUN.2023赣南医学院学报JOURNAL OF GANNAN MEDICAL UNIVERSITY投稿网址：http：/局部晚期鼻咽癌诱导化疗的探索张珊毓1，衷敬华2，周春燕1（1.赣南医学院第一临床医学院；2.赣南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肿瘤科，江西 赣州 341000）摘 要：鼻咽癌（Nasopharyngeal carcinoma，NPC）是我国头颈部高发的一种恶性肿瘤，确诊即为局部晚期的约占3/4，同步放化疗是局部晚期鼻咽癌治疗的基石，随着近年来局部晚期鼻咽癌（locally advanced nasopharyngeal carcinoma，LA-NPC）诱导化疗（induction chemotherapy，IC）临床试验阳性结果的增多，诱导化疗地位得到了国际上的普遍认可。为了使局部晚期鼻咽癌患者诱导化疗获益最大化，本文对相关的前瞻性临床试验成果与患者自身个体化因素相结合对局部晚期鼻咽癌的诱导化疗研究进展进行了综述。关键词：鼻咽癌；诱导化疗；方案；标志物中图分类号：R739.62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1-5779（2023）06-0577-06 DOI:10.3969/j.issn.1001-5779.2023.06.005Exploration of induction chemotherapy for locally advanced nasopharyngeal carcinomaZHANG Shan-yu1，ZHONG Jing-hua2，ZHOU Chun-yan1（1.The First Clinical Medical School of Gannan Medical University；2.Department of Oncology，The First Affiliated Hospital of Gannan Medical University，Ganzhou，Jiangxi 341000）Abstract :Nasopharyngeal carcinoma（NPC）is a head and neck malignant tumor with high incidence in China.About three-quarters of patients are diagnosed as locally advanced nasopharyngeal carcinoma.Concurrent chemoradiotherapy is the cornerstone of the treatment of locally advanced NPC，and positive results have been found in the clinical trials of induction chemotherapy for locally advanced nasopharyngeal carcinoma.The status of induction chemotherapy has been widely recognized in the world.To maximize the benefit of induction chemotherapy，this article reviews the research progress in the induction chemotherapy of locally advanced nasopharyngeal carcinoma with individual patient factors based on guidelines recommendationsKey words :Nasopharyngeal carcinoma；Induction chemotherapy；Treatments；Markers鼻咽恶性肿瘤已成为我国头颈部恶性肿瘤的主要癌种和病死原因1，不同地域发病率差异极大，我国南方两广地区发病率尤其高。因为其解剖部位好发于鼻咽部咽隐窝及顶后壁，早期临床症状较隐匿易被忽视，临床确诊时超过70%的患者已为局部晚期，局部晚期鼻咽癌患者 5 年总生存率约为68%80%，其中远处转移是局部晚期鼻咽癌治疗失败和影响整体生存率的主要原因。为进一步减少远处转移的风险，越来越多的临床探索把研究重点放在了诱导化疗（Induction chemotherapy，IC）和辅助化疗（Adjuvant chemotherapy，AC）。随着各种临床试验阳性结果的公布，诱导化疗的地位逐渐得到认可，已成为目前研究的热点。1 诱导化疗探索近些年研究者对鼻咽癌诱导化疗的探索一直在进行，从小样本单中心到多样本多中心的Meta分析，早期临床试验阴性结果的探索到现在成熟的阳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82260604）作者简介：张珊毓，女，2020级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肿瘤学。E-mail：通信作者：衷敬华，男，博士，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肿瘤学。E-mail： 5772023 年赣 南 医 学 院 学 报投稿网址：http：/性结果的出现，诱导化疗的证据在不断升级，其地位也在指南推荐上得到了体现。诱导化疗又称新辅助化疗，是指在实施局部治疗前所做的先行全身化疗，可在短时间内减少肿瘤负荷并减轻由局部肿瘤引起的各种临床症状，并对一些亚临床转移病灶有一定的控制作用。对于局部晚期鼻咽癌患者，近几十年来，大量的临床试验研究了放疗加化疗的疗效价值。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是Intergroup 00992随机试验发现同期放化疗和辅助化疗的生存终点优于单纯放疗，从而确立了同期放化疗（Concurrent chemoradiotherapy，CCRT）作为局部晚期（a期）鼻咽癌的标准疗法。但远处转移仍是其治疗失败的主要原因，所以近些年来研究者不断通过临床试验探索降低鼻咽癌远处转移和复发的风险。与辅助化疗相比，诱导化疗的耐受性更好，根除微转移病灶的时间更早，可行性更强。辅助化疗是在同步放化疗之后的进一步干预，尽管同期放化疗加辅助化疗可观察到其潜在的获益趋势，但生存结局并未得到显著改善，且患者在同步放化疗整个疗程治疗结束后的后续耐受性和依从性相对较差，通常只有近半数的患者能完成规定的辅助疗程，这也可能是辅助治疗未能取得显著阳性结果的原因3-6。近几年来，诱导化疗的临床试验不断带来阳性结果，因此，诱导化疗续贯同步放化疗是具有研究的鼻咽癌治疗策略6-7。诱导化疗在之前的诸多临床研究中均未取得很好的临床结果且一直饱受争议。例如早些年关于在同期放化疗基础上联合诱导化疗的临床试验8-11中也出现了较多的阴性结果，可能是因样本量不足或诱导方案不同。随着临床试验的不断发展，诱导化疗带来的获益更加显著，SONG Y 等11的 Meta 分析表明，IC+CCRT可显著降低局部晚期鼻咽癌疾病进展（34%）和远处转移（40%）的风险，但对提高总生存期和降低局部复发率无显著获益。RIBASSIN-MAJED L等6研究结果显示，IC+CCRT在提升远处无转移生存期（Distant metastasis-free survival，DMFS）方面获益第一，DFS获益第二。CHEN Y P等12研究发现，额外的IC比单独的CCRT具有优势，生存优势主要与降低远处转移的风险有关，IC+CCRT显著提高了总生存期（Overall Survival，OS）。OUYANG P 等13研究表明，OS和无进展生存期（Progression Free Survival，PFS）的 5 年绝对生存获益分别为 8.47%和10.27%，IC的加入明显提高了临床获益，且IC在降低局部区域失败率方面有显著疗效。WANG B C等14研究表明，与单独使用CCRT相比，在CCRT中加入IC可获得更好的生存率，并可显著改善生存结局，包括OS、DMFS、无失败生存（Failure-free survival，FFS）和局部无复发生存期（Local recurrence-free survival，LRFS）。TANG S Q 等15研 究 表 明，与CCRT+AC相比，IC+CCRT在T3或N2期鼻咽癌患者中具有明显的生存优势。近年来，来自中国的3项大型多中心随机对照试验陆续得到了国际上的认可，这些研究分别使用了紫杉醇类联合顺铂联合氟尿嘧啶（Docetaxel+Cisplatin+5-Fluororacil，TPF）16-17、顺铂联合氟尿嘧啶（Cisplatin+5-Fluororacil，PF）18-19，以及吉西他滨联合顺铂（Gemcitabine+Cisplatin，GP）20的IC方案，均证实了IC+CCRT在OS、PFS和降低远处转移方面的优势，不同IC方案都取得了临床获益。随着临床试验阳性结果的公布，诱导化疗的地位逐渐得到认可，2021年CSCO鼻咽癌指南也将IC+CCRT作为级推荐（1A类）16-20。值得关注的是，头颈肿瘤领域的一些研究21-22初步表明，诱导化疗联合免疫药物或者靶向药物在头颈部恶性肿瘤治疗疗效中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绩。新辅助化疗与免疫或靶向药物结合的临床疗效和安全性似乎是可观的，但仍需要长期生存的数据，可作为一种新的治疗选择。目前关于诱导化疗的阳性结果试验大部分都是诱导化疗加同期放化疗与同期放化疗的随机对照试验，未来仍需要进行比较诱导化疗加同期放化疗和同期放化疗加辅助化疗的头对头随机对照试验，而且大部分诱导试验是在流行地区展开的，而在非流行地区的适应性也需得到进一步的验证。越来越多的研究者将可行性较高的临床指标纳入到鼻咽癌风险预测模型23-28，根据预后模型选择出 IC获益群体，那么在指南推荐的诱导化疗方案中又如何与患者更好的匹配呢？临床医师面对患者的个体化情况选择合适的诱导化疗方案至关重要。2 诱导化疗方案的研究现状 诱导化疗所取得的一系列成果也并不全是阳性结果，诱导化疗方案的不同可能导致不同的疗效，根据欧洲医学肿瘤学会（European society for medical oncology，ESMO）推荐，铂基础的诱导化疗 5786 期张珊毓，等 局部晚期鼻咽癌诱导化疗的探索投稿网址：http：/方案可考虑用于局部晚期鼻咽癌，而且不会对序贯同期放化疗的实施产生负面影响29。指南推荐不少的诱导化疗方案作为选择，但不是所有的方案对患者都会产生同样的获益，近些年来有不少关于不同诱导化疗方案的临床研究在持续进行中。例如：NCT03604965、NCT03503136、NCT02512315，然而，在现有的大规模随机对照试验中，大多数对照组仅为CCRT，只有很少数的随机对照试验（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RCT）与不同的IC方案进行了比较。因此，局部晚期鼻咽癌的最佳诱导化疗方案仍无定论，就临床应用较普遍的诱导化疗方案试验进行总结。ZHANG Y等30使用的GP与SUN Y等17报道的TPF方案均取得了阳性结果。但这些研究存在一定的局限性，并未将获益诱导化疗方案与其他诱导化疗方案进行头对头比较。因此，在已有的研究中是否存在哪种诱导化疗方案在保证疗效的同时尽可能地降低其毒副反应，两药诱导化疗方案又是否优于三药联合诱导化疗方案。为了探索性价比高的诱导化疗方案，临床研究也在不断探索进行中，近期的一项小样本单中心回顾性研究31显示，GP和TPF这两种诱导化疗方案的OS和 PFS差异无统计学意义，GP+CCRT 方案带来了更多的不良反应，如肝脏的药物毒性。另有GUAN H等20对多中心160例局部晚期鼻咽癌患者的回顾性队列研究表明，TPF+CCRT组与GP+CCRT组治疗局部晚期鼻咽癌在临床获益方面未见明显优劣。但GP方案不适合肝功能差的患者，其肝脏药物毒性不容忽视。同样TPF方案长期并发症和肾功能下降也相当严重，所以在老年患者治疗过程中需要仔细观察和管理。如何优化顺铂更好地预防并发症且不影响治疗疗效是进一步探索的方向。POSNER M R 等32将 TPF 三联诱导化疗与 PF 两联诱导化疗后分别序贯同期放化疗后进行比较，结果表明，与接受PF治疗的患者相比，接受TPF治疗的患者OS明显改善，其出现重度（级和级）骨髓抑制发生率也增加。PENG H等33纳入855例局部晚期 鼻 咽 癌 患 者，其 中 395 例（46.2%）、258 例（30.2%）和 202 例（23.6%）分别接受了 TPF、TP 和PF的诱导化疗方案并进行了10年随访，结果发现在改善a期鼻咽癌患者OS方面，TPF+CCRT和TP+CCRT 10年OS优于PF+CCRT。在毒性方面，PF方案的35级毒性最低。因此先对患者进行危险度分层对 IC 方案选择有一定的指导意义。BONGIOVANNI A 等34的 Meta 分析表明，在铂类-多西他赛和铂类-吉西他滨诱导方案中发现OS的获益。GUAN H等20评价了不同IC方案（TP、TPF、PF、GP）序贯CCRT后的疗效和安全性，4种诱导化疗方案在鼻咽癌患者的OS和PFS差异无统计学意义。GP提高局部晚期鼻咽癌OS的概率最高，但不良反应也相对更明显，同时也影响了后续同期放化疗的完成。为使疗效获益最大化，患者危险度的分层和药物安全性及患者个体化因素均应综合考量。除了不同方案的探索，还有药物的选择，为减少药物不良反应对治疗效果的影响，例如在诱导化疗方案中用洛铂或奈达铂替代顺铂，或用卡培他滨替代氟尿嘧啶等。当然，临床研究也越来越倾向于个体化和数据化，如筛选出一些临床可及性较高的血液学指标等相关因素，把显著的相关危险因素纳入危险分层中，从中筛选出高危和低危患者，根据患者耐受程度及药物的不良反应筛选出个体化受益最大的诱导化疗方案，使患者获得更好的治疗效果和更高的生活质量。3 诱导化疗疗效的有效预测物 诱导化疗序贯同期放化疗是如今局部晚期鼻咽癌的主要治疗方案。然而，并不是所有的局部晚期鼻咽癌患者均能从诱导化疗中获益。对未获益的患者反而增加了其不必要的药物代谢毒性及经济负担。所以前期有不少临床研究探索预测鼻咽癌远处转移的标志物，例如血浆 Epstein-Barr 病毒（Epstein-Barr virus，EBV）DNA载量、中性粒细胞与淋 巴 细 胞 比 值（Neutrophil to Lymphocyte ratio，NLR）、Ki-67 等35-38。在临床中 TNM 分期或 EBV DNA载量等相似的鼻咽癌患者在接受类似治疗后可能得不到一致性获益结果。因此，迫切需要探索新的生物标志物如常规临床可得到的血液学指标、代谢学指标或免疫、基因检测等指标，以提高鼻咽癌患者转移风险评估及IC的高获益群体的筛选，从而制定更具有个体化的治疗策略。众所周知，免疫抑制参与鼻咽癌的发生和发展，免疫功能与鼻咽癌患者的预后密切相关，免疫微环境对肿瘤预后和疗效的预测具有明显的临床意义。LIU S L等39通过研究开发一种免疫信号来预测鼻咽癌患者的远处转移，该研究融合了免疫信号采用PD-L1、CD163、CXCR5、CD117 4种肿瘤内免疫表达组成的标记物和临床病理危险因素，用诺莫 5792023 年赣 南 医 学 院 学 报投稿网址：http：/图将患者分为高、低风险组，结果发现低风险患者受益于IC+CCRT，而高危患者则未从诱导化疗中受益。刘会等40通过探索390例a期鼻咽癌患者瘤体中Ki-67增殖抗原表达水平预测诱导化疗的受益人群，结果发现，患者瘤体中Ki-67水平50%时，接受IC+CCRT治疗组OS、MFS、PFS明显优于单纯CCRT治疗组。除了免疫微环境，血清学指标也不容忽视，范一博等41通过研究血清外泌体 miR-205 的表达发现，化疗敏感组的外泌体表达量明显低于化疗耐药组。赵伟曼等42研究发现，下调 miR-205-5p表达，鼻咽癌顺铂耐药细胞株HNEI/DDP细胞对铂的敏感性反而增强，因此推断外泌体miR-205与化疗药物的敏感性有关，其有望成为预测诱导化疗疗效的参考指标之一。CHUA M L 等43在 NCC-0901研究的基础上，通过收集治疗前血浆NLR来预测远处转移风险和预后，结果发现NLR 3.0的阈值能使DFS和DMFS获益，但这一研究是以（吉西他滨、卡铂、紫杉醇）GCP诱导方案为基础展开的。LIANG Y L等44的研究也表明，血浆蛋白的远端转移标记（Plasma protein of distant metastasis，PSDM）在外周血中易于检测，可能是一种有潜在意义的液体标记，PSDM分类器可以提前识别哪些患者可能受益于诱导化疗，同样也能有效预测LA-NPC患者远处转移的风险。代谢组指标也不断被发掘，XU Y J等45研究发现，在接受放疗的局部晚期鼻咽癌患者中，血清尿酸（Serum uric acid，SUA）水平是预测远处转移的重要生物代谢标志物，经过 2 个周期诱导化疗后影像学治疗疗效评估获益的群体为SUA水平高的LANPC患者，且其OS、PFS和DMFS优于对药物反应不敏感且 SUA 水平较低的 LANPC 患者。所以，对于 SUA水平低且疗效评估对2个周期IC反应不理想的患者，可采用更积极的治疗策略。LEI Y等46通过大规模研究全球基因表达谱，提炼了6个可以有效预测IC疗效的标记基因，并且在一个临床试验队列和一个外部独立队列中得到了很好的验证。6个标记基因可以帮助临床医师更好地识别IC受益人，并根据个体肿瘤生物学制定治疗方案。值得注意的是，这一研究是以TPF诱导化疗方案为基础展开研究的，有一定的局限性。相对特异性识别基因来讲，临床所得血液学或代谢指标具有方便性和高性价比，也更能为患者所接受。临床上目前缺乏能有效预测诱导化疗预后的分子标志物，导致预后相对较好的患者被过度诱导治疗，预后相对较差的患者未强化诱导治疗。通过探索出更多的可行性更高的临床标志物来筛选出诱导化疗的受益群体，从而选择更优化的治疗方案47-48，对分层获益群体匹配选择适合的诱导化疗方案及诱导疗程数尤为重要。4 小结 随着临床试验的深入开展，越来越多的临床研究成果使诱导化疗逐渐从标准化走向个体化，不管是方案的选择还是疗效的评估都不再是过去标准的一刀切，而是在指南标准治疗的基础上更趋完善，新辅助治疗在诱导化疗的基础上也在不断探索更多的组合性方案，如诱导化疗联合免疫或靶向的组合。期待组合的综合治疗方案可以给患者带来更好的获益。在新辅助治疗组合方案后，是否可考虑进一步降低局部晚期鼻咽癌CCRT的强度呢？期待不断探索的前瞻性试验可以使局部晚期鼻咽癌新辅助治疗的体系更趋于完善。参考文献：1 CHEN W Q，ZHENG R S，ZHANG S W，et al.Cancer incidence and mortality in China，2013 J.Cancer Lett，2017，401：63-71.2 AL-SARRAF M，LEBLANC M，GIRI P G，et al.Chemoradiotherapy versus radiotherapy in patients with advanced nasopharyngeal cancer：phase randomiz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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