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废止中医案破产缘由探析.pdf

收稿日期：作者简介：曾浩（），男，河南省周口市人，南开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中国近代史基本问题研究。中医药界的抗争可分为政治上以权制权、组织上团结工商界、舆论上辩驳，并对内革新以求上进。详参曾浩：变革与妥协 废医存药论下的民国废止中医案，见 锦州医科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年第 期，第 页。相关研究有陈珞珈：解放前“废止中医”的前因后果与反思，见 中国农村卫生事业管理，年第 期，第 页；左玉河：学理讨论，还是生存抗争 年中医存废之争评析，见 南京大学学报（哲学人文科学社会科学），年第 期，第 页；郝先中：中医缘何废而不止 近代“废止中医案”破产根源之分析，见 自然辩证法通讯，年第 期，第 页；赵洪钧：近代中西医论争史，合肥：安徽科学技术出版社，年版；刘理想：中医存废之争，北京：中国中医药出版社，年版；皮国立：近代中西医的博弈，北京：中华书局，年版。近代废止中医案研究主要集中在废止中医案的过程分析、中西医论争的性质判别等方面，多数成果侧重于对这个事件的详细解读和从宏观或微观角度对近代中医发展问题的讨论。近代废止中医案破产缘由探析曾浩（南开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天津 ）摘要：年国民政府中央卫生委员会议通过了 规定旧医登记案原则，意图废止中医，但是在多方面因素的影响下，此议案最终破产。从历史脉络来看，中医药赓续悠久，底蕴深厚，形成了一定的社会信仰与依赖。无论是从患者及整个社会对医药卫生的现实需求出发，还是为广大医者及相关从业人员的生计考虑，当局不得不权衡废止中医所带来的民生问题。在政治博弈中，中医药界获得党政要人的支持，成功以权制权。西药大量输入所造成的经济漏卮也引发工商界对国家利权的考量。关键词：废止中医案；中医药；西医；利权中图分类号：文献标识码：文章编号：（）近代以来，随着西方医学的渗透和中医群体形象的负面化，晚清民初时期中国社会内部产生废医存药的思潮并影响了当局。年时，南京国民政府中央卫生委员会议审议余岩等人提出的中医案，通过了 规定旧医登记案原则，认同废止中医的提议。该事件被称为“废止中医案”。尽管该提案得以通过，但最终却在中医药界的抗争之下被撤销，并成立了中央国医馆、出台了 中医条例，使彻底废止中医的意图破产。从既有的线索来看，废止中医案起源于中西医学的碰撞，产生于西医对医学体系改进的要求和对中医药的简单化理解。该案破产的直接因素是中医药界的积极抗争，更深层的缘由在于中医历史赓续中的文化张力、医疗两大主体的现实需求以及国家层面的利权考量。当前对于民国时期废止中医案的研究多集中于中西医之间的学术论争和政治角力，对于废止中医案的破产缘由尚有探讨的余地，新史料有待发掘、新角度有待拓展。医疗问题涉及民生、经济、政治、舆论等范畴以及医学本身，因而进一步探讨废止中医案破产根源有助于深化医疗社会史研究，亦能为当下中西医学的发展提供历史借鉴。一、中医历史赓续中的文化张力中国传统医学在民国之前一直是正统医学。它起自原始社会一种既通鬼神又兼医药的职业 巫医，而后随着巫与医的分离，中国传统医学的专业化走向开始显现。秦汉时期，医学上形成了一套完整的阴阳五行理论体系，并出现 黄帝内经 神农本草经 等医经。东汉至西晋时期，内外诸科医学发展起来。医经和经方学在南北朝时期得到极大的丰富，本草学在这一时期也趋向分类发展，临床医学分科更加细化 出现妇科医生“带下医”。隋唐到两宋时期，药典学和医经经方大量集结纂注，诊法也在原有的基础上丰富起来。金元之后，医学中出现了河间学派和易水学派的论争，明清医家的论争则是其延续。第 卷第 期 年 月平顶山学院学报 中国传统医学的发展始终具有连贯性，尽管其后出现了学派之间的论争，但都是在学理上的辨析 理论大多不出 黄帝内经 等书。这种情况就使得“中医传世，历数千年，其间学术之进退或殊，而社会之信仰如一”。中医药的影响从古至今一直没有断绝，民众对于中医药始终是信任、依赖的。在民国东西文化激荡、欧化思潮与反传统主义涌动的格局下，医学处于守旧与革新之间，但力图变古法今的主体多为新知识分子，他们的变动意图与基层的传统积淀之间存在迟缓的反应期，仅仅依靠宣传教育和医学的实绩尚无法撼动国人的固有观念。废医派往往将日本明治维新废止汉医作为仿效的对象。日本受西方医学影响，在明治维新时采取废止汉方医、全盘欧化的政治措施，取缔汉医学校和汉方医生的执业资格，提用西医掌管医政，最终历经 余年基本废弃汉医不用。经过明治维新，近代日本的综合国力大幅提升，社会面貌焕然一新。诸多留日学生和知识分子受西方医学和日本废汉医的影响，主张仿效日本，采取政治措施以革新中国医学。正是在这种背景下，中国近代西医界试图模仿日本明治维新，借助政治力量废止中医。而当时日本之所以能够废止汉医转而移植西方医学体系，一方面是因为“日本旧医家不曾懂得 内经 真髓他们所长的是训诂考据之学”，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日本的汉医学问是从中国学来，并无自身的历史传统基础。中国近代西医界的本意是通过科学来救国，却忽视了中日两国医药界的差异性，忽视了中国与日本国情、民情和历史渊源的不同，事实上落入了历史虚无主义和民族虚无主义的陷阱。中国沿革千年的中医信仰与依赖不会因为一纸政令而彻底泯灭，所以，尽管 年国民政府通过了废止中医的提案，却在历史传统等因素的左右下难以真正落实和奏效。二、医者与患者的现实需求不同于其他方面，医学与民生的关系切实涉及两个群体 医者与患者。医学是一门职业，它拥有自身的道德传统和行为准则，作为其主体之一的医者具备临床知识和技能，构成了全体卫生事业的中坚力量。他们以此为业，获得经济收入，实现生存延续。同时，医学也是一种社会建制、一种利于公众的事业，为患者的健康利益而存在，迎合着患者以及整个社会的卫生需求。（一）医者的生存要求民生的关切自然包括来自中医药从业者的考量。这一时期中医药与西医药的从业人数相当悬殊。科学世界 年 月期转载 申报 所统计的获国家行政管理部门颁发证书的全国医师人数，得出中国西医药师共 人 。据 申报年鉴，截至 年底，中国登记在册的西医师共计 人，药师、助产士和药剂师总计 人 。而 年 药报 刊登的数据显示，全国西医登记人数仅为 ，即使加上药师和药剂生，这一数字也仅为 。中医药从业者则远超此数。年 申报 刊文称，据“中央国医馆的印刷物”，“全国中医数量，约有十余万，其中成立职业团体的，至少二三万人”。另据中国科学技术信息研究所中医药战略研究课题组的调查数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前，我国有中医 万人 。再以部分地区的中西医人数为例。年时，仅在册的江西省中医数量就有 人，这一数字尚且是来自省卫生处的统计资料 ，基层中医的数量估计远超此数。相形之下，年江西全省在册西医药卫生人员一共才 人 。年时，福建省各县区登记医师护士及药剂师总计 人 ，同年各县区中医师人数为 人，且福州等 县区未呈报计入 。无论是从全国还是从部分地区来看，中医从业者都远多于西医。这些数字牵扯到的是无数医者的营生，因此在争论之中，废医派将两方争斗的矛盾焦点视为“饭碗”之争。一旦废止中医案真正施行，不仅会出现大量的无业人员，更会引起整个社会的动荡。中医药界也以此为由向政府陈情：“夫中医中药，销售至广，托生计于其中者何啻千万人。此种以中医药为生计之人，其父兄妻子兄弟之借以第 期曾浩：近代废止中医案破产缘由探析郝先中曾探讨受日本明治维新废止汉医影响的学界、政界和医界主要人物及其在废止中医案中的作用，本文则通过日本明治维新废止汉医的成功，反证西医在进入国情不同的中日两国后产生不同结果的内在缘由。详参郝先中：日本废除汉医对中国近代医学的影响，见 皖西学院学报，年第 期，第 页。衣食者，又何啻倍蓰其数。即此一端以论，则中医中药之存废问题，固一绝大之民生问题也。”尽管实际上可能不及千万人，但是整个中医药行业群体之大也相当可观，政府在决策时不得不考虑废止中医带来的严重后果。总之，从广大医药界从业人员的角度考虑，打破其“饭碗”所造成的社会危机是政府不愿意看到的，也是其无法承受的。民生问题事关重大，短时间内西医又无法替代中医，废医案的破产就成了必然走向。（二）患者的医疗需求卫生事业维系着社会的正常运转，当国家卫生体系不够完善时，灾荒的出现往往造成大面积的疫病流行。在历时数千年的发展中，中医作为官方医学，发挥着治病救人的巨大功用。近代以来，从城市到乡镇，其推行区域遍及中国各个地方以及世界上有华人之处，影响的民众数目累有亿万。在这种情形下，废止中医势必造成巨大的医疗事业缺口，如何予以填补是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当时，中国的西医人数远远达不到能够满足卫生行政需求的比例，且相关医疗资源配置呈现出区域分布严重不均的问题。对于这两点情况，西医界自身也十分明了。年余岩在中央卫生委员会议上提出的另一议案认为，当下急需设法增加全国西医师人数，以推动卫生行政之进展。“大约医师一人，支配人口二千以上，已觉应接不暇，我国人口号称四万万，即以三万万人计算，须有医师十五万人，方可足用。”而据余岩讲，上海实有医师“只有四百人左右”，以此推之全国，西医“至多不过五千人”，不足之数“实为十四万五千”。即使西医教育机构“每年能出产毕业生一千四百五十人，则须一百年之后，方能满十四万五千人之数”。另一提案人陈方之也谈道，“吾人欲谋医药之科学化，非造就十万人新医不可”。同时，西医资源的区域分布也存在巨大差异性。在中国近代社会，西医多分布在大城市，中小城市的相关资源则显得格外匮乏。时任卫生部长薛笃弼表示：“现在全国约有二千县，有西医地方尚不能占十之一二，其他十之八九县分，率皆受中医药之支配。在盛行西医地方，固应听人民之自由信仰，在绝无西医处所，亦决不能令人民坐以待毙。”如果废止中医，则在全国绝大多数地方尤其是乡镇，医疗资源就成了空白。求医的效用和资费也是病家关注的问题。医生的诊疗是否有效及其效用的强弱影响着基层群体对于中西医的整体看法。尽管近代中医界常有庸医害人的消息传出，西医负面消息也多见于报刊，并被中医引为反驳西医的口实。如梁启超“患尿血病”，寻协和名医诊疗，割肾、拔牙、绝食，“而病卒不解”。还有，黄克强、蔡松坡、胡景翼、岑春煊和林修梅等知名人士均曾被西医误诊。中医对此嘲讽道，协和医院自称世界一流，其诊疗技术尚且如此，“下此可知矣”。这一时期西医的还原策略思想虽然先进，对致病因素以及治疗方案等均有独到之处，但是临床医疗技术与之并不完全匹配，加之很多药物尚未发明，面对经验良方颇多的中医，西医的诊疗效用无法产生压倒性优势。此外，西医的部分技术虽然先进，但是其诊疗资费也相当高。以透视技术为例，世纪 年代，购置一台 光机的费用约为 万元 。医疗器械的价格如此昂贵，医院的诊疗收费亦自不菲。年上海东南医院的广告称，透视每次 元，肺部摄影 元，四肢 元（另有价目表）。这还是“定价特别从廉”下的状况。根据相关研究，世纪 年代上海某企业科员月收入 元，助理员 元 。当时照射一次 线的费用在 元上下，并不是普通民众所能够承受的。中国人口多，医疗资源比较紧张，得益于中医的深厚积淀，医患供需关系达到微弱的平衡状态。在短时期内全面废止中医、由西医承担医疗卫生事业的社会责任，是当时的社会现实所不允许的。在近代中国，西医不仅人数少、资源分布不均，医疗的效用和资费也并不比中医更有优势。事实上，这不仅成为中医界进行抗争的底气，而且是决策者不得不考虑的问题。总之，以西医完全取代中医这种脱离了现实需求的行为无法真正撼动中医平顶山学院学报 年西医人才缺乏的状况在废医案后的数十年内依旧严峻。按照湖南省教育会的估计，需 年方可培养足够的西医人才，实际上这一估计仍过于乐观。详参郝先中：中医缘何废而不止 近代“废止中医案”破产根源之分析，见 自然辩证法通讯，年第 期，第 页。的根基。三、政治与经济的深层考量废止中医的提案通过之后，中西医药界之间的论争已经从学理层面上升到政治层面。中医药界对废医派的驳斥逐渐占据舆论阵地的上风，并借助政治力量实现反制。同时，鉴于中医药在国家经济层面的重要地位，中医药界与工商界联合起来，在利权之争中取得良好成效。（一）废与不废的政治博弈废医派认为中国传统医药不合科学原理，不能承担卫生行政的诸多职责，在防控传染病等公共卫生方面缺乏有效手段。中医药界则直指废医派“僭越”先总理孙中山：“总理虽习西医，然生平著作未尝一言中医不合科学，谆谆以为 知之为难，是以病后尝屡延中医，时服中药。果中医不合科学，总理曾经研究科学医学，宁肯以身为试，而自冒不科学之名耶？然今之不革命份子，未暇一读总理遗书，未究中医药学，竟轻下断语曰，不合科学应即废止。举总理所不敢言者，贸然言之，此岂近人推翻总理革命之思想立场，抑总理之遗著，虽积四十余年之经验，尚不及近人之经验否耶？”此言显然是从政治立场上为废医派扣上“帽子”。中医药界还揭起三民主义的旗帜，申斥废医派假公济私，违背三民主义，攻击废医派的行为是卖国阴谋，表示“中国民族与中国医药，实有共存共荣，不可消灭的理由在”。中医药界又进一步言道，“我国医学，肇自黄农，兴于汉季至若天产药材之利于土人也，制炼药品之利于工人也，则又关于人民之生计，亦当注重者也”，抨击西医界“诋毁排斥”中医，并“假政治力量以摧残，纯出私心，何处尚存公道”，甚至指斥其此行“不解自由平等，间接剥夺人权”。年 月，中医药界也在全国医药团体代表大会的开幕词中明示，要以践行三民主义为己任，“改进学说，发挥民族之光荣，推广药材，用解民生之疾苦”，且“端赖运用民权，作正当之组织”。中西医论争中还掺杂着政治势力的互相倾轧。在中央卫生委员会议上，支持废止中医药的背后势力是汪精卫、褚民谊等人。当时，中医药自然也不乏支持者，如国民党元老派谭延、焦易堂、于右任等人，因而中医药界代表进京请愿时，逐一拜访各党政要人，以求政治上的援助。在 年首次进京请愿时，行政院院长谭延即称此案“断无实行之可能”，并请请愿团成员谢利恒诊脉拟方；其他政要也给出了相当肯定的答复，如张静江、李石曾和陈果夫都表示会极力援助之 。另，时任卫生部部长薛笃弼本是冯玉祥的部下，由他执掌卫生部是国民政府拉拢冯玉祥的政治举措。冯玉祥素来信奉中医，废止中医的提案通过后，他致电薛笃弼，就此事表明反对立场 。由上述政要的表态可以看出，在国民政府内部，支持中医中药者占据了上风。在此次中西医的论争中，西医界意图借助政治势力废止中医，中医药界亦借用政治势力进行反抗，并成功以权制权，迫使废医派让步。（二）中西医之争与利权之争除了政治斗争上处于下风，另一个让废医派颇为头疼的问题是利权外溢。近代以来，中国门户开放致使列国纷纷向我国出口其商品，全国工商行业普遍陷入困境。光绪（）初年提倡国货已有微声，民国政府成立后大势为之一变，内政外交各项虽有千差万别，但提倡国货之政纲仍相因不改。中药一向是中国国家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无论是国内市场还是海外输出，其课税等对政府收入贡献颇大。与此同时，西药的输入也在逐年增加，大大冲击了中药的产销，为中医药界提倡国货、反对废止中医提供了口实。中国天然药材良多，在行销国内各地的同时，还常作为原料远销海外。以甘草为例。“奉天向产甘草”，其原产地分别以“古蒙之白音太拉及开鲁”“小库伦”“赤峰”为中心，年前后约有 万斤进入销售市场 。因种类不同，奉天甘草的价格每百斤从 元到 元不等 。“近年则交易渐多”，仅 年的成交量就达 万斤，且大多向日本出口，小部分“由华商收买”。麝香因有特殊香气，常被用作香水的重要原料。我国川滇和西藏等地均有产出，当地所产麝香除了自用外，还装运出口。至 年出口麝香量累计达 公斤，“而以装赴法国为最多”。麝香价格自每斤 余两至 两不等 ，尽管其间受到战争等因素的影响，年出口量仍为数颇巨，利益不菲。据中央国医馆统计，年中国出口第 期曾浩：近代废止中医案破产缘由探析鹿茸、虎骨、桂皮、甘草、良姜、大黄等数十种药材，价值国币共计 余万元 。另，川渝地区出口的药材以石斛、当归、党参、白芍、墨冬、黄连等居多，至 年仅重庆一地出口药材总价值就超过 万元 。除了用作原料，中药材加工后制成的丸散片剂价格更高，其利益于国家亦可谓相当重要。正如全国商会联合会致卫生部电中所说，“中医不提倡，中药无从提倡”，中医药本为一体，废中医则中药必受影响，中医不兴则中药难盛，而中药被进口西药所替代的话，又必然会损害国家利权。中医药界也正是从维护国家经济利益的角度出发，抨击废医派的主张：“至言中医中药关系国计民生之巨，或为国人所不及料。统计药业职工达四百六十万人，药田面积达六十万亩，种药农工达二百万人，每年中药贸易达九千六百万元之巨。然自西医侵入以来，虽国内西医不出一千人，而西药销数已达一万万元以上。果中医不合科学，总理之学说可以推翻，则今后西药销数，当十、百倍于一万万元之数。中国虽富，恐不胜此大漏卮也。”年 月，中央国医馆致湖南省政府公函中也提到，“今西医不足百分之一之用药入销，已年达数百万元，假令中医药业一一代以西医药业，不特千数百万直接或间接从事于中医药业之工人农民陷于失业，巨量之西药入销，亦且不堪设想”。西药的大量输入致使中药的市场份额明显下降，这对中国工商业者来说是极为不利的情况。有鉴于此，中医药界借助国货运动，以捍卫民族经济利益为名对抗西医药，且使废医派无从反驳。四、结语在近代革新的大势之下，部分西医界人士提出全盘废止中医，改植西医体系。这一论调在 年首届中央卫生委员会议上以 规定旧医登记案原则 提案的形式通过，但是该案废止中医的企图并未得逞，在多种因素的合力之下最终破产。尽管中西医学的对抗有其必然性，废止中医案确实给中国医药学界带来了巨大的冲击，但面对外来事物，中医药界不再故步自封，转而以积极的态度对内改进，寻找发展方略。西医药界攻讦中医“非科学”，理应废止，恰恰忽视了中医发展所缺乏的正是政府的充分关注和有效管理。虽然传统中医药无法用现有的科学理论来一一解释，但是传统医学中具有相当丰富的待发掘内容，不能简单地以科学或不科学来判定一个医学体系的价值。中医药学中辨证施治的治疗模式、不治已病治未病的预防医学思想以及因势利导、祛邪扶正的治疗思想均有很突出的借鉴意义。总体来说，在废与不废的论争中，两种医学作为关于“人”的学问都试图以理论与实践证明自身价值。当前中国正大力发展医疗事业、弘扬中医药文化，如何恰当地引导发展和利用中西医价值是必须考虑的问题。参考文献：范行准 中国医学史略 北京：北京出版社，：仁 中医之命运 江苏全省中医联合会月刊，（）：恽铁樵 中医与日医 医界春秋汇选，（）：中国医药师人数 科学世界（南京），（）：全国医药人员登记人数（至二十四年底为止）申报年鉴，（）：全国登记医药师人数 药报，（）：汪企张 对于国民大会医师代表选举上的疑义和研究 申报，（）黎崇裕 一个青年中医之路：从经方庙堂到民间江湖 北京：中国中医药出版社，：江西省中医人数统计 江西统计月刊，（）：江西全省医药卫生人员人数统计（三十年三月）江西统计月刊，（）：各县区登记医师护士及药剂生（民国二十九年）新福建，（）：各县区中医人数（民国二十九年）新福建，（）：是人 中医药存废与国计民生之关系 医药学报，（）：余岩 中字第一二号：急须设法增加全国医师人数，以利卫生行政之进展案 医药学，（）陈方之 中字第一三号：医药教育大纲 医药学，（）：薛长部对于中医药存废问题之谈话 医界春秋，平顶山学院学报 年 （）：吴汉仙 力驳中央卫生委员会议废止旧医畸形式之议决案宣言 医药指导录，（）关立深 线诊断技术在中国的传播 张大庆，陈琦 近代西医技术的引入和传播 广州：广东人民出版社，：上海东南医院 技术精良取费最廉之东南医院 光线室 东南医刊，（）关永强 近代中国的收入分配：一个定量的研究 北京：人民出版社，：陈存仁 以孙中山先生行易知难为根据论中医是否合于科学应否加以提倡 医界春秋，（）云溥 三民主义和国医药的关系 医林一谔，（）：宋觉之 民生与医学之关系 世界医报，（）：王一仁 三民主义与中国医药 医界春秋，（）：全国医药团体代表大会第一日之盛况 医界春秋，（）：废止中医案，经绝大努力以后搁置不提，并奉蒋主席谕撤销禁锢法令 中医药情报，（）：刘理想 中医存废之争 北京：中国中医药出版社，：奉天之甘草贸易 医药杂志，（）中国出口之麝香 医药杂志，（）：中国出口之麝香 实业杂志，（）：药材出口指数表 中华医药，（）：廿二至廿四年，渝市药材出口统计：共值洋千四百八十余万元 蜀曦，（）：全国商联会与卫生部再论中医电 医界春秋，（）：函湖南省政府案据长沙市国医药公会常德县国医公会暨医士易南坡等函电以湖南省政府公布十年卫生计划侵袭中医药业用特函请复议解放学术利济民生文 国医公报，（）：（责任编辑：李智萍）（，）：，：；第 期曾浩：近代废止中医案破产缘由探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