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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旅游导刊 第 7 卷 2023 年第 4 期 Tourism and Hospitality Prospects Vol.7 No.4,2023复杂国际环境感知和爱国情感：北京居民对 2022 年冬奥会的支持度研究许忠伟 包倍增（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旅游科学学院 北京 100024）观点与创新：“爱国情感”对居民支持度有显著正向影响 “复杂国际环境感知”在爱国情感与居民支持度的关系中起显著正向调节作用摘要：本文研究居民对大型赛事活动的支持度是否会受到个体情感因素的影响。引入“爱国情感”这一变量，探讨在复杂国际环境下爱国情感、复杂国际环境感知与居民支持度三者间的关系及作用机制。研究发现：（1）爱国情感与居民支持度呈显著正相关；（2）复杂国际环境感知在爱国情感与居民支持度的关系中起显著正向调节作用；（3）个体置身于国家群体中，当个体对复杂国际环境的感知增强时，爱国情感得以强化，居民对大型赛事活动的支持度会进一步提高。关键词：居民感知；复杂国际环境感知；爱国情感；居民支持度；体育旅游中图分类号F59 DOI：10.12054/lydk.bisu.223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3238（2023）04-0053-23收稿日期2022-06-15；修订日期2023-02-17基金项目 本研究受国家重点研发计划“科技冬奥”重点专项“北京冬奥会一个 APP关键技术研究及应用”（项目编号：2019YFF0302600）、北京市社科基金基地项目“五位一体框架下 2022 冬奥会对北京的影响研究”（项目编号：18JDGLB012）、北京市教委科研计划面上项目“北京居民对国际大型赛事期望与感知变化研究基于 2008 奥运会与 2022 冬奥会”（项目编号：SM201910031003）共同资助。作者简介 许忠伟（1976），男，湖北武汉人，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旅游科学学院教授，研究方向：节事活动、会展企业管理。包倍增（1998），女，上海人，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旅游科学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节事会展旅游。通讯作者。E-mail：引用格式 许忠伟，包倍增.复杂国际环境感知和爱国情感：北京居民对 2022 年冬奥会的支持度研究J.旅游导刊，2023，7（4）：5375.XU Zhongwei，BAO Beizeng.Research on Beijing residents support for the 2022 Olympic Winter Games:Complex international environmental perception and patriotic sentiment.J.Tourism and Hospitality Prospects，2023，7（4）：5375.复杂国际环境感知和爱国情感：北京居民对 2022 年冬奥会的支持度研究 54引言当地居民作为重要利益相关者，是举办大型赛事活动不可忽视的重要部分，他们的支持对赛事的成功开展有着重要意义。居民的高支持率可以使一场赛事发展成一个城市的节日，反之支持率太低则可能影响到赛事的运营（Hiller，1990；Fredline&Faulkber，2001；王起静，2010；廉涛、黄海燕，2017）。目前，国内外关于大型赛事活动居民支持度的影响研究已相对成熟，主要基于社会交换理论构建“居民感知支持度”模型，将居民感知划分为感知收益和感知成本两个维度，通过分析两者之间的关系判断支持度。居民通过对比可以从赛事活动中获取的预期利益（如完善基础设施建设、增加就业机会、增强个人自豪感等）和活动支出成本（如房价或物价上涨、交通拥堵、环境污染等），进而表现出对举办大型赛事活动不同的态度和行动（Deccio&Baloglu，2002；Gursoy&Rutherford，2004；Kim&Petrick，2005；Gursoy&Kendall，2006；Kim，Gursoy&Lee，2006；陈 楠、乔 光 辉、冯 云 飞，2008；周 勇、John，2008；Bob&Swart，2009；马明，2009；许春晓、柴晓敏、叶莉，2009；陈方英，2010；王起静，2010；Boo，Wang&Yu，2011）。许多研究虽在感知收益和感知成本的维度测量或具体构成内容的权重上略有差异，但结论基本一致：居民支持度与感知收益呈正相关，与感知成本呈负相关，当感知收益大于感知成本时，居民呈现明显的支持态度（胡军，2011；Pranic，Petric&Cetinic，2012；Chen&Tian，2015；Oshimi，Harada&Fukuhara，2016；Vetitnev&Bobina，2017；薛庆云、许文鑫、魏辰，2017）。随着研究的深入，另有学者在此基础模型上增加其他潜变量构成更复杂的模型，如将人口统计特征作为控制变量（Fredline&Faulkner，2001；Waitt，2001/2003；Choi&Murray，2010；Mller，2012；Chen&Tian，2015；Mao&Huang，2016）、将态度作为中介变量（Prayag，Hosany&Nunkoo，et al.，2013；吴承忠、王小乐、朱永杰，2017）、将社区依恋作为前因变量（廉涛、黄海燕，2017）等。总体来看，这些研究均将个体看作“理性人”，以“利己”为出发点，通过个体直接感知赛事活动对自身收益及成本的影响，进而探讨其对赛事的支持状况。这尽管符合亚当斯密关于“理性人”假设的观点，即“人的一切行为都最大限度地满足自己的私利”，但忽略了“人是具有情感的社会人，而非纯粹的理性人”的社会人属性。人作为社会关系的产物，其行为选择和决策需求还会受到情感因素和社会因素的影响。从事实经验来看，现实中的人不可能是绝对利己的，个体55旅游导刊 第 7 卷 2023 年第 4 期 Tourism and Hospitality Prospects Vol.7 No.4,2023情感在特定情境中可以发挥重要作用，从杜嘉班纳事件到孟晚舟事件，可见一斑。当国家面临风险与挑战时，个体可能会做出超越个人利益、以国家利益为导向的决策和行为。当前，国际环境日益复杂，世界正处于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习近平总书记曾提到：“面对中国的块头不断长大，有些人开始担心，也有一些人总是戴着有色眼镜看中国，认为中国发展起来了必然是一种威胁，甚至把中国描绘成一个可怕的墨菲斯托，似乎哪一天中国就要摄取世界的灵魂。”对于 2022年北京冬奥会，先有西方议员多次发表个人抵制举办的言论，后有某些国家的议会公开呼吁相关政府等组织机构抵制北京冬奥会、不派出运动员参赛，还有个别国家直接宣布将不派外交代表出席北京冬奥会。显然，相较于 2008 年北京奥运会，2022 年北京冬奥会面临的国际环境更加复杂。因此，本文基于对爱国情感的研究，探讨在西方各势力的挑衅下，面对大型赛事，北京居民是否有可能受到个体情感的影响而做出超越个体利益得失的行为等相关议题。一、文献回顾与研究假设1.爱国情感（1）爱国情感的内涵与测量顾海根和梅仲荪（1999）在爱国情感教育心理学研究一书中写道：爱国情感反映了个体对国家和民族在情感上的认同感和归属感，是一种基于国家的历史和现实的认识所产生的积极情感。国内学界普遍将认同感和归属感作为爱国情感的最终落脚点或判断标准，并展开广泛研究。贺金瑞和燕继荣（2008）认为，个体认同感主要源于一个国家公民对祖国在历史文化传承、道德价值观、理想信念等方面的认可。Lau、Lam 和 Leung 等（2012）提出，对国家的认同包含社会融入、参与和忠诚，是一种爱国主义的灌输和对国家事业的承诺，可以在个体之间创造归属感。马升翼（2014）进一步指出，当人们对自己的公民身份接受和认同后，会自觉维护所归属的国家的利益、安全并担负起相应的责任。可见，爱国情感是个体对国家自发产生的朴素情感，是公民对国家价值发自内心的认可，进而发展到对国家的特殊认知和情感归属（刘涵慧，2013）。在爱国情感的测量上，学者多基于个体认同的心理，从认知、情感和行为评价3 个维度进行概念化操作（吕芳，2010；胡涤非，2014；张金洪、蒲瑶，2016；2014 年 3 月 28 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德国科尔伯基金会的演讲。复杂国际环境感知和爱国情感：北京居民对 2022 年冬奥会的支持度研究 56许亚锋，2017；管健、郭倩琳，2019）。在具体测量题项上，可划分为直接测量和间接测量。其中，直接测量所用的语言更直白，间接测量则是利用与爱国情感联系密切的词语（如自豪感、爱国主义、忠诚感等）对研究对象进行评估。由于直接测量容易产生社会赞许效应，且无法确定个体形成归属感的来源（吴鲁平、刘涵慧、王静，2010），学者们多采用间接测量为主、直接测量为辅的测量方式开展研究（刘涵慧，2013；章秀英、戴春林，2017；李春玲、刘森林，2018；朱多刚、任天浩，2020），部分题项见表 1。表 1 部分学者关于爱国情感的测量题项Tab.1 Some researchers measurement items on patriotic sentiment测量维度Measurement dimension具体题项Item研究学者Researcher认知Cognition当您看到国旗、国徽时，容易想到这是国家的象征吗吕芳（2010）胡涤非（2014）当中国的运动员在国际赛事上取得奖牌，国歌奏起时，您觉得自豪吗您认为您能主动肩负民族的复兴大业吗国家的发展和强大对我的自尊的提升有重要的影响情感Emotion一般说来，中国是比其他国家更好的一个国家刘涵慧（2013）胡涤非（2014）章秀英、戴春林（2017）做个中国人对我来说很重要作为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一名公民，我感到光荣和自豪即使可以移民，我还是选择做中国人行为评价Behavior evaluation如果中国发生了战争，公民应义不容辞地保卫祖国章秀英、戴春林（2017）李城（2021）以国家利益为主，兼顾个人利益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而奋斗为国争光、奉献社会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2）爱国情感在大型赛事中的表达国际大型体育赛事被认为是培育爱国情感的重要场域（Hargreaves，2000），通常，参与、申办或举办国际大型体育赛事也被认为是一个国家国际政治影响力和全球经济实力的延伸（辜德宏、王家宏、王健，2019）。李春阳、王庆军和俞鹏飞（2022）指出，体育赛事的举办可以促使同一个国家意志中的个体，在“领土”和“国家”意识、“我国”和“他国”意识的基础上表征出更为强烈的意识在“我的国家”、在“我的城市”即将举行比赛。2001 年 7 月 1357旅游导刊 第 7 卷 2023 年第 4 期 Tourism and Hospitality Prospects Vol.7 No.4,2023日，当中国北京在 5 个申办城市中脱颖而出，首次获得奥运会举办权时，全国人民沉浸在申奥成功的喜悦中，无数国人喜极而泣，各地举办庆祝盛典。时任北京市长刘淇与国际奥委会签订完 2008 年奥运会主办城市的合同后，表示北京一定会举办一次成功的奥运会，并且要永远保存那支签字的钢笔。中国女排教练郎平对记者说，“北京获胜比我拿世界冠军还高兴”。与此同时，在赛事筹备过程中，政府改善环境、兴建场馆，举办地居民积极配合搬迁事宜，运动员全力备赛，这些都体现了个体在既定仪式、符号及法则所规范管理的一系列实践程序中形成的共同价值信仰和行为规范（Hobsbawm&Ranger，1983）。因此，有学者指出，体育赛事是一种仪式，具有创造群体归属感、认同感的作用与功能（胡全柱，2008；李育红、杨永燕，2008；Liang，2019；罗坤瑾、许嘉馨，2022）。值得注意的是，个体间的情感联结将随着仪式的发展、共同符号的诞生而达到高潮，而个体可以获得一种持续、稳定的情感能量（李婷婷、王彬凯，2017）。韩凤月、宋宗佩和覃芳艳（2017）的研究表明，2008 年北京奥运会开、闭幕仪式的大型文艺表演中所包含的中国文字、戏曲、武术等元素不仅让全世界的观众感到震撼，也增强了全球华人的民族自豪感。可见，在赛事举办期间，各种程序性的活动形式（如开幕式、闭幕式、颁奖仪式等）所蕴含的文化符号能够使个体情感在这个空间场域中得到强烈抒发，并与其他国人形成情感共鸣。同时，好评如潮的世界舆论也反复强化着个体的爱国情感。综上所述，本研究提出以下假设：H1：北京居民的爱国情感与其对北京冬奥会的支持度呈显著正相关。2.复杂国际环境感知的调节效应在我国积极筹备北京冬奥会期间，国际环境日益复杂。不少境外政客利用病毒、人权、涉疆、涉港等问题干扰北京冬奥会的进程，加之新冠疫情带来的国际舆论，某些国家试图将体育政治化。对此，我国国家层面也多次敦促相关国家践行奥林匹克精神。作为举办国居民，在此情境下将采取何种行为态度呢？结合风险决策理论的观点，公众的决策行为取决于其对风险的评估与判断（毛华配、王艇、郑璐等，2013）。因此，可以推测当北京居民依据个体知识、信息和经验察觉到环境中存在威胁时，便会自动触发应激反应（魏玖长，2020），很有可能基于主观判断，激发潜在爱国情感，进而影响个体行为。正如 Compas、Connor 和 Saltzman 等（2001）的研究表明，应激行为是人在面临风险威胁时出于自我保护目的的正常反馈。Williams 和 Noyes（2007）也指出，参照风险感知的决策行为更有利于形成富有针对性的策略。那么，北京居民对冬奥会的支持行为也属于其自我保护的一种方式。另有研究表明，具有相似价复杂国际环境感知和爱国情感：北京居民对 2022 年冬奥会的支持度研究 58值观的个体对风险感知会产生情感启发效应（王晓楠、叶茂鑫，2021），这不仅可以对个体在事件中的行为决策产生影响，也可以从根本上推动或抑制危机事件中的社会行为（王丹丹、张爱华、冯先琼，2022）。正如 2012 年钓鱼岛事件中，海内外中华儿女对日本政府“购买”中国钓鱼岛及附属岛屿表示强烈抗议；亦如 2019 年香港“修例风波”期间，全球各地华人华侨和留学生自发组织“反港独”爱国游行。综上所述，本研究提出以下假设：H2：北京居民对复杂国际环境的感知正向调节爱国情感与居民支持度之间的关系。当居民对复杂国际环境的感知越强时，爱国情感对居民支持度的正向影响越显著。综上，基于研究问题以及现有研究基础，构建了爱国情感与居民支持度的关系模型（见图 1）。控制变量受教育程度Education年龄Age性别GenderControl variables居住时长Length of residence感知成本Perceived cost感知收益Perceived benefits爱国情感Patriotic sentiment复杂国际环境感知Complex international environment perception居民支持度Residentssupport图 1 爱国情感与居民支持度研究模型Fig.1 Research model of patriotic sentiment on residents support 二、研究设计1.问卷设计与变量测量问卷初步设计问项 28 个，包括 5 个部分：第一部分是北京居民对 2022 年59旅游导刊 第 7 卷 2023 年第 4 期 Tourism and Hospitality Prospects Vol.7 No.4,2023冬奥会支持度的调查，共设计 5 个题项；第二部分是北京居民对 2022 年冬奥会感知的调查，共设计 8 个题项；第三部分是北京居民对当前国际环境感知的调查，共设计3个题项；第四部分是北京居民爱国情感的调查，共设计12个题项；第五部分是个人基本信息。第一部分至第四部分均采用李克特五级量表进行测量，用数字 1（非常不认同）到 5（非常认同）表示认同程度。为确保问卷问题描述的准确性及问卷题项内部的一致性，测量题项在参考国内外现有成熟量表基础上，又根据研究目的和调查实际情境进行了进一步调整（见表 2）。表 2 问卷变量与测量题项Tab.2 Questionnaire variables and measurement items变量Variable来源Source测量题项Measurement item居民支持度ResidentssupportGursoy 和 Kendall（2006）、王起静（2010）、Mller（2012）S1我对 2022 年冬奥会非常感兴趣S2我支持在北京举办 2022 年冬奥会S3如果有机会，我愿意参与 2022 年冬奥会的志愿者工作S4我愿意承受 2022 年冬奥会所带来的种种负面影响S5我愿意为办好 2022 年冬奥会配合相关筹备工作感知收益Perceived benefi tsDeccio 和 Baloglu（2002）、Waitt（2003）、周勇和John（2008）、陈楠等（2008）、辜应康和杨杰（2015）、Chen和 Tian（2015）、Vetitnev 和 Bobina（2017）P1举办冬奥会将为北京市政府、与赛事相关的企业增加投资机会、创造收益P2举办冬奥会将为北京增加就业、实习机会P3举办冬奥会将促进北京旅游业的发展P4举办冬奥会将为北京居民创造更多文化交流、休闲娱乐的机会P5举办冬奥会将促进和完善北京基础设施的建设感知成本Perceived costPP1举办冬奥会将增加北京疫情防控难度PP2举办冬奥会将增加北京的垃圾和污染物PP3举办冬奥会将增加北京交通拥堵的概率复杂国际环境感知Complex international environment perception董海军（2021）、杨鲁慧（2021）、唐爱军（2021）、石逢健和纽维敢（2021）F1中国的快速崛起，已引起了大多数国家的关注F2当前国际政治形势紧张、经济形势不稳定、安全形势复杂F3中国正处于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复杂国际环境感知和爱国情感：北京居民对 2022 年冬奥会的支持度研究 60续表（Continued）变量Variable来源Source测量题项Measurement item爱国情感Patriotic sentiment吕芳（2010）、刘涵慧（2013）、许亚锋（2017）、李城（2021）、管健和荣杨（2021）N1中国是一个大一统的多民族融合国家，一直都保护着各民族的文化遗产，尊重着各民族的宗教信仰、传统习俗等N2中国是一个拥有悠久历史和璀璨文化的国家N3中国是礼仪之邦，如在领土和贸易问题上，主张通过对话和平解决，反对制造紧张和冲突N4面对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我认为中国仍然可以实现稳步发展N5尽管其他国家也很好，但我认为中国是比其他国家更好的一个国家N6那些不全心全意支持中国的人应该住到别处，不要待在中国N7如果我批评中国或反对中国的一些政策，那也是出于我的爱，是因为我在意我的国家N8当我听到国歌、看到国旗时会很激动N9作为中国人，我很自豪N10我为中国拥有悠久的历史、璀璨的文化、具有中国特色的执政理念而骄傲N11无论何时何地，我始终坚守以国家利益为主的原则N12我好好工作的主要原因是为了让这个国家变得更加美好2.问卷发放与数据收集数据收集过程分为预调研和正式调研两个阶段。预调研阶段，经会展管理专业教师、学生校对后，由教师进行初测，确保问卷语意表达准确且通俗易懂。2021 年 4 月，采用“即发即回收”的方式先后于北京王府井、朝阳区平房公园、碧海公园等地进行实地调研，进行初步信效度分析后结果不理想。在此基础上，笔者重新修正、设计问卷题项，形成表 2中的题项。随后以在线问卷的方式进行小范围测试，发放问卷 50 份，有效问卷43 份。参考被试反馈，经信度分析，剔除克隆巴赫系数明显高于总体数值的题项 S2、P1、N3、N4、N5、N6、N7、N12，随后再进行效度分析，因子载荷系数值、共同度、方差解释率、KMO 值等均符合预期，由此形成最终问卷。正式调研阶段，于 2021 年 8 月在见数问卷服务平台（https:/www.credamo.61旅游导刊 第 7 卷 2023 年第 4 期 Tourism and Hospitality Prospects Vol.7 No.4,2023com）发布问卷。为保证数据的真实性、可靠性以及样本分布的广泛性，通过质量控制（如筛选历史采纳率、答题信用高的答题者）、样本特征化设置（如北京各区）等定制化筛选功能对目标对象定向投放；同时，为保证调查的效率与效果，采取以下激励措施：一是向可采纳问卷的答题者发放奖励；二是与见数问卷服务平台工作人员沟通，将问卷置顶，增加曝光量和浏览量。最终回收问卷 320 份，剔除不满足答题时间、答题逻辑性、答题完成度的无效问卷，共得到有效问卷 315 份。收集的数据中，女性（58.10%）多于男性（41.90%），年龄最集中的分段为 25 岁至 34 岁，占比 44.44%，受教育程度为本科（大专）居多，占比 75.24%，居住时长超过 10 年的占比 55.55%。样本具有较好的代表性，可以进行下一步数据分析。三、实证研究1.信度与效度检验为提高研究结果的科学性和可信度，对数据进行信度和效度检验。结果显示，各结构变量的克隆巴赫系数均大于 0.7，说明各结构变量的相应测量题项之间具有较好的内部一致性。KMO 值为 0.863，大于 0.8，且巴特球形值检验p=0.000（p0.001），说明题项信息可以被有效提取。探索性因子分析中，各因子载荷均达到 0.5 以上，5 个因子旋转后累积方差解释率为 63.406%，大于接受值 60%。验证性因子分析结果表明，平均萃取方差 AVE 值均大于可接受值 0.4，组合信度 CR 值均大于 0.6，说明数据聚合效度较好。另外，AVE 平方根值均大于其所在行与列变量的相关系数绝对值，说明模型具有较好的区分效度。但模型的整体拟合结果并不十分理想，NFI（0.893）与 AGFI（0.897）两个指标略低于 0.9，而其余指标均在接受值范围内，2/df=1.6393，RMSEA=0.0450.9，CFI=0.9550.9，NNFI=0.9460.9。原因可能是题项 N2的标准化载荷系数绝对值为 0.541，相对于其他题项略低，说明 N2这一题项的测量关系稍弱。由此考虑剔除该题项后再次分析，结果发现：在克隆巴赫系数、因子载荷、KMO 值、AVE、CR 等指标均通过检验的情况下，模型的整体拟合效果显著提高，具体结果见表 3。复杂国际环境感知和爱国情感：北京居民对 2022 年冬奥会的支持度研究 62表 3 去除题项 N2后的信效度检验Tab.3 Reliability and validity test after removing item N2变量Variable题项Item克隆巴赫系数Cronbachs 因子载荷Factor loadingKMO巴特球形值检验显著性Signifi cance of Bartles spherical value test旋转后累积方差解释率Accumulated variance contribution rate after rotationAVECR整体拟合指数Overall fi t index居民支持度Residents supportS10.7660.6770.4910.7922/df=1.5913RMSEA=0.0430.9CFI=0.9610.9NFI=0.9020.9NNFI=0.9530.9AGFI=0.9050.9S30.772S40.668S50.728感知收益Perceived benefi tsP20.7930.7900.4950.796P30.822P40.732P50.588感知成本Perceived costPP10.7620.7400.5330.772PP20.8590.8590.000 64.8%PP30.826复杂国际环境感知Complex international environment perceptionF10.7570.8190.5380.774F20.821F30.763爱国情感Patriotic sentimentN10.8370.6930.5180.842N80.681N90.759N100.772N110.82363旅游导刊 第 7 卷 2023 年第 4 期 Tourism and Hospitality Prospects Vol.7 No.4,20232.相关性分析描述性分析结果见表 4。结果表明爱国情感与复杂国际环境感知（r=0.242，p0.01）、居民支持度（r=0.477，p0.01）之间均显著正相关；复杂国际环境感知与居民支持度（r=0.140，p0.01）之间显著正相关。结果初步验证了 H1和H2，为进一步检验模型提供了基础。此外，对各变量进行多重共线性检验，以避免各变量间存在高度相关关系而导致模型估计结果失真，结果显示 VIF 均小于 2，说明研究变量之间共线性水平较低。表 4 变量描述性统计与相关系数Tab.4 Descriptive statistics and correlation coeffi cient of variables特征Attribute均值Mean value标准差Standard deviation性别年龄受教育程度居住时长感知收益感知成本爱国情感复杂国际环境感知居民支持度性别Gender1.580 0.494 1.000 年龄Age3.090 0.878-0.175*1.000 受教育程度Level of education3.140 0.487 0.117*-0.068 1.000 居住时长Length of residence3.220 1.651 0.023 0.247*-0.130*1.000 感知收益Perceived benefi ts 4.440 0.565-0.014-0.026-0.191*0.042 1.000 感知成本Perceived cost3.633 0.863 0.171*-0.154*0.254*-0.103-0.127*1.000 爱国情感Patriotic sentiment4.708 0.413 0.019 0.055-0.080 0.080 0.397*-0.065 1.000 复杂国际环境感知Complex international environment perception4.038 0.700-0.052-0.002 0.052 0.123*0.092 0.301*0.242*1.000 居民支持度Residentssupport4.222 0.615-0.065 0.070-0.197*0.103 0.561*-0.127*0.477*0.140*1.000 注：*表示 p0.05；*表示 p0.01复杂国际环境感知和爱国情感：北京居民对 2022 年冬奥会的支持度研究 643.假设检验当自变量和调节变量均为连续变量时，可应用层次回归检验调节效应，故使用 SPSS 26.0 进行多元回归分析（温忠麟、侯杰泰、张雷，2005），采用层级回归对 H2进行检验：（1）将控制变量（性别、年龄、受教育程度、居住时长、感知收益、感知成本）放入模型，得出 M1；（2）将控制变量、自变量爱国情感放入模型，得出 M2；（3）将控制变量、自变量爱国情感、调节变量复杂国际环境感知放入模型，得出 M3；（4）将控制变量、自变量爱国情感、调节变量复杂国际环境感知以及标准化后爱国情感与复杂国际环境感知的交互项同时放入模型，得出 M4。具体结果见表 5。表 5 复杂国际环境感知的调节效应检验结果（N=315）Tab.5 Test results of the moderating eff ect of complex international environment perception（N=315）变量Variable居民支持度 Residents supportM1M2M3M4控制变量Controlled variable性别Gender-0.037-0.047-0.043-0.041年龄Age0.0550.0380.0390.038受教育程度Level of education-0.073-0.074-0.075-0.069居住时长Length of residence0.0560.0410.0360.042感知收益Perceived benefi ts0.543*0.425*0.424*0.419*感知成本Perceived cost-0.019-0.017-0.03-0.034自变量Independent variable爱国情感Patriotic sentiment0.297*0.287*0.329*调节变量Moderate variables复杂国际环境感知Complex international environment perception0.0380.02865旅游导刊 第 7 卷 2023 年第 4 期 Tourism and Hospitality Prospects Vol.7 No.4,2023续表（Continued）变量Variable居民支持度 Residents supportM1M2M3M4交互项Interactive item爱国情感 复杂国际环境感知Patriotic sentimentcomplex international environment perception0.119*R20.3330.4070.4080.420Adjusted R20.3200.3930.3920.403 R20.3330.0730.0010.013 F25.656*37.981*0.5916.683*注：*表示 p0.05；*表示 p0.001M2结果显示，在控制变量的基础上增加了自变量爱国情感后，其回归系数为 0.297（p0.001），说明爱国情感对居民支持度存在显著正向影响。因此，H1得到验证。结合 M3和 M4的数据可知，尽管 M3在 M2基础上增加的调节变量复杂国际环境感知对居民支持度不存在显著正向影响（=0.038，p=0.442），但 M4结果显示，爱国情感与复杂国际环境感知的交互项以 5%的显著性通过检验（=0.119，p=0.010.05），且 M3变化到 M4时 F 值变化显著（p=0.010.05），意味着存在调节效应，即复杂国际环境感知正向调节爱国情感与居民支持度的关系，进一步说明了复杂国际环境感知对居民支持度的影响依赖于爱国情感。为了进一步检验 H2，运用 Hayes 开发的 SPSS 26.0 宏插件 PROCESS 3.2 进一步验证调节作用模型，具体检验过程选择插件中与本研究模型结构相同的 model 1，设置随机抽样为 5 000 次。结果显示：爱国情感与复杂国际环境感知的交互项主要参数为 coeff=0.257 8，SE=0.099 7，t=2.585 1，p=0.010 2，95%置信区间为0.061 6，0.454 1。因此，H2得到验证。在此基础上，根据 Toothaker（1994）的建议，分别调节变量高于和低于一个标准差的情况并绘制调节效应图（见图 2），研究复杂国际环境感知对上述关系的调节作用，具体结果为：（1）从斜率可知，复杂国际环境感知会强化爱国情感对居民支持的正向影响；（2）在高复杂国际环境感知情况下，爱国情感对居民支持度的影响强于在低复杂国际环境感知情况下爱国情感对居民支持度的影响。复杂国际环境感知和爱国情感：北京居民对 2022 年冬奥会的支持度研究 66居民支持度低爱国情感高爱国情感3.02.82.62.42.22.01.81.61.41.21.0低复杂国际环境感知高复杂国际环境感知图 2 调节效应Fig.2 Regulation eff ect diagram四、结论与讨论1.研究结论本文通过关于北京居民在复杂国际环境下对 2022 年冬奥会支持度的实证研究，探讨了爱国情感与居民支持度的关系及复杂国际环境感知这两者关系中的调节作用。第一，居民的爱国情感对大型赛事支持度具有显著正向影响。这表明北京冬奥会的举办促进了个体以爱国情怀、国家自豪感等情感联结为群体，呈现了从“我”到“我们”的国家认同建构过程，进而强化了公民“与国家休戚与共”的观念，提高了公民的凝聚力。这一结论与刘红霞（2006）、罗秋菊和童娟娟（2014）、臧志彭和胡译文（2020）等学者的观点相似，大型赛事活动为塑造公民情感提供了良好的契机。因此，时隔 13 年后，当中国北京再度点燃奥林匹克圣火，成为全球首个双奥之城时，作为奥运主人的北京居民，在“我是中国人”“我是北京人”双重身份的自豪感与归属感的作用下，形成一系列具体的支持行为，如：若有机会，愿意参加冬奥会的志愿者工作；愿意为办好冬奥会配合相关筹备工作等。第二，复杂国际环境感知正向调节爱国情感与居民支持度的关系，且当居民对复杂国际环境的感知越强时，爱国情感对居民支持度的正向影响越显著。这表明复杂国际环境感知在爱国情感与居民支持度之间起到调节作用。这一结论与董海军（2021）的观点类似，他指出在纷繁复杂的形势下，香港同胞的爱67旅游导刊 第 7 卷 2023 年第 4 期 Tourism and Hospitality Prospects Vol.7 No.4,2023国热情不会因任何势力而减退。另外，值得注意的是复杂国际环境感知对居民支持度的影响依赖于国家认同。这说明当北京居民作为个体时，对国际环境严峻性与复杂性的感知对其支持度影响并不明显，但当他们作为中国公民置身于国家这个群体中，感受到国家正受到威胁或面临严峻形势时，可以激发其中华民族文化基因中共克时艰的精神，促使其爱国情感更为强烈，进而以更加积极的行动支持冬奥会。因此，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调节变量复杂国际环境感知对居民支持度的正向影响不显著，而交互项复杂国际环境感知与爱国情感对居民支持度呈显著正向影响，进一步论证了本文核心观点：在中国社会背景下，大型赛事活动中举办地居民的行为表现，不同于西方国家居民仅受个体理性主义的影响，还会受到中华民族文化基因中“家国一体”观念的影响。第三，本研究结果拓展了大型活动管理领域的理论框架。国内对该领域的多数研究借鉴西方大型赛事领域“个体感知成本收益支持度”的分析框架，以“自利”为假设前提，从而得出一致性结论：当居民感知收益大于感知成本时，其倾向于支持赛事，反之则否。尽管此举保证了学术的一致性，但忽略了人是社会人的本质属性。而本文正是验证了这一点，当中国处于复杂的国际环境之中，北京冬奥会作为彰显国家形象的载体，居民会受到“爱国情感”这一情感因素的影响而表现出超越个人利益的支持行为。2.局限及展望本研究存在的主要局限在于仅以北京居民作为研究对象验证大型赛事活动居民爱国情感、复杂国际环境感知与支持度三者之间的关系。中国各城市居民在不同城市规模、经济、文化等环境因素下形成的认知具有差异性，因此，研究结论可能不具有完全普适性。未来研究可以选取中国其他城市举办的大型赛事活动，分析在不同的国际环境下个体置身于群体的行为动机变化，进一步验证研究模型的稳健性。参考文献：1Bob U，Swart K.Resident perceptions of the 2010 FIFA Soccer World Cup stadia development in Cape TownJ.Urban Forum，2009，20（1）：4759.2Boo S，Wang Q，Yu L.Residents support of mega-events：A reexaminationJ.Event Management，2011，15（3）：215232.3Chen F，Tian L.Comparative study on residents perceptions of follow-up impacts of the 2008 OlympicsJ.Tourism Management，2015，51：26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