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品格：内涵阐释、基本特征与主要功能_熊耀林.pdf

第 卷 第 期 年 月当代教育理论与实践 ：政治品格：内涵阐释、基本特征与主要功能熊耀林，禹旭才（湖南科技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湖南 湘潭）摘 要：政治品格是政治主体在政治活动中所展现出的相对稳定的道德品质、心理品性与行事风格的综合体现，是政治主体内在动力系统（隐性）与政治形象个体（显性）的统一体。在新时代中国政治话语体系中，“政治品格”一词出现比较频繁，但学界尚未从学理上深入阐释政治品格的基础理论。因此，有必要深入厘清政治品格的概念范畴，深度探究政治品格的基本特征，系统缕析政治品格的主要功能，这是推动政治品格研究纵深发展的逻辑前提，有利于彰显政治品格在政治文明范畴中的独特价值底蕴。关键词：政治品格；内涵阐释；基本特征；主要功能中图分类号：文献标志码：文章编号：（）政治品格是政治主体在政治活动中表现出来的相对稳定的政治品质和行为风格，集中体现了一个政党的政治信仰、政治理想、政治立场、政治特质、政治能力等。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强调党员干部要锤炼忠诚、干净、担当的政治品格。年，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 周年大会上，习近平总书记明确指出：“一百年来，中国共产党弘扬伟大建党精神，在长期奋斗中构建起中国共产党人的精神谱系，锤炼出鲜明的政治品格”，显然政治品格已成为新时代中国政治话语体系中出现频率较高的词汇。然而，国内学界尚未从学理上对政治品格的基础理论进行系统解读。因此，有必要深入厘清政治品格的概念范畴、深度探究政治品格的基本特征，系统缕析政治品格的主要功能，这是推动政治品格研究纵深发展的逻辑前提，有利于彰显政治品格在政治文明范畴中的独特价值底蕴。政治品格的内涵阐释清晰、明确的内涵界定反映了研究对象的本质属性，是开展学术研究的首要任务，也是科学把握研究对象的逻辑起点。政治品格是一个涉及哲学、政治学、心理学、伦理学等多学科的概念，汇聚着政治、品格等更宏大、更具争议性的上位概念，呈现出多学科、包容性强的整合交叉研究特点，这也使得政治品格概念的探讨丰富而复杂，以至于至今尚未形成定论。政治品格概念的研究概况政治品格是一个合成词，是政治与品格的结合体，反映了政治与品格的关系范畴，是政治与品格相互结合、影响、沟通、浸润的领域。政治构成品格外化的形式，而品格为政治提供根本的价值准则。政治品格本质上是由品格的普遍性在政治领域中体现出来的特殊性所决定的，内生于政治生活实践当中。自人类政治现象产生以来，品格与政治便紧密关联，因为有序的政治秩序要求政治主体具备向上向善的政治品格，而一定社会的政治制度、经济基础和文化观念等构成政治品格形成和发展的社会基础。国内学界对政治品格的研究始于 世纪 年代中期，由于研究者社会文化背景以及学科立场存在差异，因此出现了对政治品格的解释众说纷纭、见仁见智的局面，目前 收稿日期：基金项目：湖南省教育科学规划重点项目（）；湖南省高校优秀思想政治工作“名师工作室建设项目”（湘人才发 号）；湖南省社科基金项目（）作者简介：熊耀林（），女，湖南湘潭人，讲师，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思想政治教育。第 期熊耀林，等：政治品格：内涵阐释、基本特征与主要功能形成了四种具有代表性的观点：一是从政治伦理学视角出发，认为政治品格是政治伦理学的重要概念，也可以称之为政治品德或政治品质，积极的政治品格又被称为政治美德，以左高山、吴灿新等为代表；二是从政治心理学视角出发，认为政治品格是政治心理的内部结构，是政治心理测评的重要内容，以陈相光、赵跃先等为代表；三是从政治哲学视角出发，认为政治品格是政治哲学的研究范畴，以宋惠昌等为代表；四是从政治文化学视角出发，认为政治品格在政治文化的研究范围之内，是政治文化的内在组成部分，以孙正甲、周亚权等为代表。可见，国内学界对政治品格定义的视角与边界存在明显的区别，对政治品格归属的范畴也存在分歧。就概念的具体阐释而言，大多是借鉴西方政治概念，将政治品格等同于政治品德、政治品质、政治品性，认为概念名称差异只是因“”这一单词在中文译注上不同所导致。由于西方政治概念反映的是西方国家的政治经验，不具备普遍的概括性和充分的理论阐释力，也无法准确、深刻地反映和解释中国的历史与现实，因此，不能生搬硬套西方概念来概括中国政治经验和解释中国现象，而应基于中国政治建设语境，对西方政治学术概念的合理之处进行创造性转化，对中国丰富的治理经验进行系统的学术概括和深入的理论总结，从而形成对中国政治实践具有价值引导和改革指向作用的政治概念。政治品格与相关概念的辨析政治品格是品格在政治领域内的表现形式。王玄武在思想教育、政治教育与道德教育比较研究一书中认为品格的社会内容构成可以分为思想品格、道德品格与政治品格等。政治品格由于脱胎于品格概念，必定在内涵上与品格有同构之处。但政治品格因其规范对象的特殊性，概念范围的特殊性及评价标准的迥异，与品格又显现了相异的旨趣。一是在规范对象上，品格主体是处于一定社会关系中的行为人，其实践场域涵盖了政治、经济、文化等不同领域，其责任担当要服从于社会共同的价值体系；而政治品格主体是处于政治关系与政治场域中的政治行为主体，涉及政治职业者和政治活动参与者，其角色期待有着特定的内容，即“如何做政治人”，要与其他政治现象发生密切联系，带有鲜明的政治性。二是在概念范围上，品格不仅体现为个体的自我完善、自我实现的内在品格，也表现为面向社群或共同体的公共品格；政治品格是根源于公共领域的道德规定，即如何对待政治事务、如何对待社会秩序、如何对待人民群众等等，应属于公共品格范畴，指向政治这一具体实践领域，依存于政治共同体的母体之中，目的是促进政治的良性运转。三是在评价标准上，优良品格的评价侧重于是否是一个“好人”，而政治品格评价一般受政治制度规则的约束，要求政治行为主体摆脱个体的利己属性，成为一个好公民，而好公民不一定具备一个好人的所有品格。政治品格与政治人格、政治道德等概念有着密切的联系，但不能等同。当前学界从不同视角对政治人格的内涵进行了界定：从政治心理学视角看，政治人格包含了政治道德、政治品格、政治操守和政治技能等；从政治文化学视角看，政治人格是由低层次的政治资格、中层次的政治尊严和高层次的政治品格构成；从政治伦理学视角看，政治人格是政治主体通过政治实践而形成的从事政治活动的品格、情意、价值和行为的综合体。不管是从何种视角出发，学界大多认同政治人格是政治品格的上位概念，是在遗传和外部环境双重影响下形成的，是作为一个政治人应具备的主体性资格和品格的总和，即要回答政治人“是什么”和“应该是什么”的问题。而政治品格是政治人格结构的重要组成部分，是经后天涵养形成的，一旦获得就具有相对稳定性。另外，政治品格与政治道德两个概念也存在差异，政治道德表现为政治主体内在的自我品性操守和社会对政治主体外在的评价标准两种形式。从主体性视角来看，政治品格与政治主体的道德品质有相通之处。有学者明确指出：一般来说，政治家的政治活动中，他们的政治品质和道德品质，是统一的，是不可分的。两者的区别在于，政治品格是道德境界和心理特征的统一，包含了政治主体的道德品格和非道德品格，后者如坚毅、冷静、果断等自我心理特征，无法给予政治道德评价，因此，不能将政治品格等同于主体性视角下的政治道德。政治品格的内涵界定布列钦卡在分析、研究教育科学中若干概念的模糊性和不确定性的过程中认为：“单个概念只有在与其相关的概念框架体系内才能获得其准确的意义。”可见，我们必须将政治品格这一概念放置在与之相关的上位概念框架中，才能加以当代教育理论与实践 年第 卷澄明。政治品格是一个合成词，是由“品格”这个概念派生而来，在词语结构上，“政治”是“品格”的限定词，框定了品格的适用范围。因此要准确界定政治品格的概念，必须首先厘清政治和品格两个概念的内涵。马克思主义政治观认为“政治”是建立在一定经济基础之上的上层建筑，是阶级之间的一种特殊的社会关系，是事关全局利益或公共利益的重大问题，是具有特定发展规律的科学。该思想界定了政治的基本范畴，明确从政治上分析问题，就要立足于全局和整体，而不能在个体的责任和品质上纠缠不清。“品格”在中国传统文化语境中，包含着特定的为人处世的标准和规范。辞海中“品”的义项之一是品质，如人品、品德。“格”的义项之一是品质、风度，如人格、性格、风格。“品格”则为品性风格。相较于品性、品德、品行等词，“品格”是一个更富整体性、动态性、层次性的多维动力系统，涵盖了道德层面的品德与修养及心理层面的本性与特质，也包含了践履层面的行为习惯与处世格局等。因此，本研究认为政治品格是指政治行为主体在围绕事关全局利益和公共利益的政治生活实践中所展现出的相对稳定的、持久的道德品质、心理特征与行事风格的总称。对于政治品格这一概念可作如下理解：就政治主体而言，可以分为个人和团体两类，个人包括以政治为职业或谋生手段的政治职业者以及间断参与政治活动的政治参与者等，团体则包括国家机关、政党和各种政治组织等；就政治客体而言，最主要的就是国家公共事务和社会公共事务；就基本内容而言，既包括了政治道德层面持久的情操修养，也包括了政治心理层面内在的个性特征，还包括了政治行为层面惯常的处事风格等；就形成过程而言，是经过政治行为主体知、情、意、信、行的相互作用逐渐内化而成的结果。政治品格的基本特征与任何事物都具有其内在基本特征一样，政治品格也内蕴着自身的独特属性。马克思在批判黑格尔法哲学的抽象思辨体系时指出：“真正哲学的批判不在于像黑格尔所想象的那样到处去寻找逻辑概念的规定，而在于把握特殊对象的特殊逻辑。”正确认识政治品格的基本特性，就在于揭示政治品格的“特殊逻辑”，以把握政治品格涵养的内在规律。政治性与社会性的统一从政治品格的内涵来看，政治品格是政治领域的品格，是政治主体政治理想、政治立场和政治行为等的集中体现；从功能上说，涵养政治品格的首要目的是为了维护政治体系的稳定；在具体运行过程中，每个政治主体的政治品格均与他在政治实践中的角色和政治生活经历有着直接的关系，彰显了政治主体的政治信仰、政治价值规范和政治行为准则等。由此可见，政治性是政治品格的基本属性。政治品格的社会性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第一，政治品格是社会上层建筑的重要内容，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在特定的社会环境中通过后天的政治社会化得以形成、传递和发展的，是社会文化、社会结构和政治体制影响的结果，在本质上体现了社会经济发展的要求。马克思在批判黑格尔时指出“特殊的人格的本质不是人的胡子、血液、抽象的肉体的本性，而是人的社会特质”。政治品格的产生和发展不能脱离一定的物质生活环境，因而带有一定社会历史条件的特征，政治品格的发展方向和发展状况在很大程度上要受到其所属社会发展水平和社会性质的制约，因此，不同时代、不同社会形态、不同历史文化传统的国家和地区，人的政治品格会呈现不同的特点。第二，政治品格的社会性还表现在其是不能脱离“现实的个人”而单独存在的抽象物。马克思主义人学视域下的“现实的个人”是社会存在物，是在一定的社会关系中从事实践活动的个人，其本质是一种社会存在，不可能脱离社会，脱离和他人的关系而孤立存在，社会性是其本质属性。在长期的社会交往过程中，一定社会的政治品格会在个体上进行渗透、体现和实现，如此个体才能成为拥有优秀政治品格的好公民和社群成员。由此看来，政治品格的政治性与社会性是相互联系、有机统一的，其社会性是政治性得以形成的前提和基础，其政治性则是社会性发展的充分体现。整体性与层次性的统一如果把政治系统中的政治组织和制度比作硬件系统，那么政治品格就是一个完整的软件系统，是涉及道德、心理、行为等多层面、多向度要素的系统结构，具有整体性。就政治品格的系统而言，包含了政治主体内在的稳定的政治道德品质、持久的政治心理特征以及外在的惯常的政治行为方式等。具体而言，涵盖了政治认知、政治情感、政第 期熊耀林，等：政治品格：内涵阐释、基本特征与主要功能治意志、政治信仰与政治行为等范畴。政治品格的各要素并不是彼此孤立的存在，而是具有相互依存、相互制约、相互渗透、相互促进的辩证统一的关系，各要素紧密结合，彼此作用，缺一不可，以系统的整体形式进行运作。政治品格要实现整体优化，必须使各要素之间呈现出和谐性、有机性与协同性，缺少其中任何一个要素都难以形成完善的政治品格。同时，政治品格还具有一定的层次性。政治品格不是简单地对实然政治关系的再现或临摹，而是以“应然之则”能动地反映政治关系的“必然之理”，这决定了政治品格是现实性和理想性的辩证统一。正是由于政治品格的实然状态与应然状态存在一定的空间距离，因此政治品格在发展方向上可以分为底线层次政治品格、中间层次政治品格与高层次的政治品格，呈现出一个递阶层次结构。其中底线层次政治品格是“必须”的层次，具有“最后的”“不可再退”的临界点的含义，可从否定层面给予规定，如不违反政治纪律、不散播政治谣言、不发表辱国辱民言论等，属于法律管制范围，是严禁突破的；中间层次政治品格是“弘扬”的层次，要求政治主体具备更多自主自觉成分，属于普通公民应达到的水平，如自觉抵制政治谣言，理性表达政治情感，有序参与政治活动等；高层次政治品格是“追求”的层次，其核心要求是忘我利“他”，是一种舍我、无我的高尚境界，具有先进性、崇高性与理想性。政治品格由较低层次向较高层次不断发展完善的过程体现了系统哲学层次转化律这一基本规律。同时，就不同政治行为主体而言，政治品格要求也具有层次性。由于社会成员的社会职业和实践岗位不同，因而对政治品格的要求侧重点和完善程度存在一定差异，如对党员干部和普通群众的要求有所不同，对成年人与未成年人的标准有所差异，政治品格锤炼要实事求是，尊重个体差异，注意典型示范和重点群体建设紧密结合。稳定性与动态性的统一恩格斯指出：“一个伟大的基本思想，即认为世界不是既成事物的集合体，而是过程的集合体，其中各个似乎稳定的事物同它们在我们头脑中的思想映象即概念一样都处在生成和灭亡的不断变化之中。”同任何事物都作为过程存在一样，政治品格也具有时间和空间维度的延续性。政治品格是在一定的社会生活和政治活动中，在政治制度、公共教育、社会舆论、个人自律等因素的综合影响下，经过政治行为主体知、情、意、信、行的相互作用逐渐内化而成的结果。政治品格既表示既成的结果，又表示变化的状态，是稳定性与动态性的统一。拥有政治品格的人，不仅具有相对稳定的良好的道德品质，还意味着在政治行为中永无止境的卓越追求。政治品格的稳定性表现在其一旦形成，会以相对稳定的政治倾向、政治立场、政治态度、政治行为方式等因素表现出来，并在政治主体长期的政治社会实践中保持一种相对持久的态势，在个人与社会的政治行为体系中体现出一贯性和稳定性，不会轻易因偶然的环境变化或情绪因素而发生改变。但是，政治品格的稳定性是相对的，因为个体是环境的存在物，加之个体具有主动性与能动性，而非“白板理论”所预设的外部环境的消极接受体，因此，其政治品格会随着社会发展和个人修养的变化而具有内在超越性。无论是埃里克森的“八阶段”理论、皮亚杰的“四阶段”理论，还是柯尔伯格的“三水平六阶段”理论，都试图揭示个体品格是动态发展的。当社会环境条件改变、实践活动发生重大的因素调整时，原有的政治品格特质会随着政治社会实践的推进、政治文明的发展和个体能动作用的激发而不断变化充实，在此过程中会增加新的特征，实现从低级到高级、由不完善到比较完善，由不成熟到比较成熟的发展。特别是政治主体的心理能动性，可以在实际的政治行为中对自身的政治品格进行审视和修正，从而发生量或质的改变。政治品格的时代性特征也是政治品格具有动态性的重要体现。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精神，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价值观念。”随着时代不断发展进步，根植于时代发展土壤的政治品格必然要把握时代脉搏，体现时代精神，从而具有鲜明的时代特色，迸发出强大的生命力和活力。政治品格的主要功能政治品格的功能是指政治品格对政治共同体所能发挥的积极的、有利的效能、作用或影响。作为一种特定的社会意识，政治品格内在地塑造和影响政治主体的价值选择与偏好，外在地引导和规范政治主体的生活实践，在人类政治文明发展中发挥着重要的价值导向与美德塑造作用，是社会政治活动的价值支撑。其主要功能大体可以分为传导政治核心价值、调节约束政治行为、促进政当代教育理论与实践 年第 卷治稳定发展等。只有深入把握政治品格的各种功能，才能有针对性地加强政治品格效能提升机制的建设，发挥好政治品格在政治发展中应有的作用。传导政治核心价值从价值的特性、地位和作用看，可以把价值分为核心价值和一般性价值两大类。政治核心价值是由统治阶级或执政党所倡导和传播的关乎政治根本需要和核心利益的价值，往往与一国的政治制度和社会发展相适应，反映着主导意识形态，具有根本性和关键性、主导性和轴心性、全局性和战略性，决定着政治的根本性质和发展方向。政治品格具有强烈的价值指向性，蕴含着政治领域中具有共同性和普遍性的核心价值，它既是政治文明建设的价值支撑，也是政治文明建设的价值目标，旨在调适政治行为、协调政治关系、规范政治实践的发展方向。政治主体要形成“正义”和“善”的价值取向，必须涵养好政治品格，以饱满的政治热情去推动政治目的和政治理想朝着人类所共同追求的“善”的方向发展。当前，全球化与网络化进程的迅猛发展，带来了多元价值符号的激烈碰撞，各种政治亚文化给我国政治核心价值带来了冲击与挑战。一些政治行为主体面对政治利益和政治权力的诱惑，可能陷入重利轻义的境地，导致政治价值取向迷失，面对政治建设中的困难与挫折，可能缺乏勇毅前行、攻坚克难的意志，这就需要发挥政治品格的价值导向功能，用理想化的道德准则和行为规范去引导政治主体朝着政治“善”的方面发展，去调节冷漠型、躁动型的政治情感，形成与时代要求同向同行的政治价值追求，从而增强政治主体为政治发展而奋斗的凝聚力和向心力。调节约束政治行为相对于政治法律制度对政治行为的“硬约束”，政治品格是一种“软约束”，是深藏于政治显秩序下的隐秩序，是决定政治生活方式和政治行为选择的关键性因素，决定了政治主体高举什么旗、坚守什么信仰、遵循什么原则、以怎样的状态、朝怎样的目标进发。正如伊斯顿所说：“任何系统都具备一定的主导性政治价值，它们会给政治行为、规范和结构排列确定基调和方向”。政治品格是行为主体履行职责和义务的基本价值框架，既具有作为政治价值追求的引导性，又表现出作为价值规导的底线性，决定了个体或团体对政治共同体的规范和标准的总体看法和反应模式，并以一种相对稳定的心理倾向影响和支配着人们对政治行为方式的选择。换言之，有什么样的政治品格就会有什么样的政治行为，政治行为是政治品格的行为诠释过程。当一个人具有坚定的政治立场、敏锐的政治鉴别力时，会讴歌历史进步潮流，鄙视倒行逆施行为；反之，错误的政治立场、政治观点，会使个体在政治斗争中明哲保身、消极逃避，会成为国家政治社会发展的障碍。同时，政治品格具有政治评价功能，为政治行为评价提供价值尺度，可以对政治行为的“好坏”与“优劣”进行价值定性判断与价值定量判断，通过精准评价其正当性与合目的性，可以推动政治行为规范、有序地开展。促进政治稳定发展现代意义上的政治稳定不仅包括政治局面的安定和政权的稳固，还指政治系统能灵活调控系统内部的运行和外部环境因素的突变，保持社会政治秩序的良性发展。政治品格会影响政治活动的动机、态度和行为，进而影响国家政治体系的有序性和政治发展的持续性，而有序性和持续性是政治稳定的本质特征。亚里士多德在政治学中就指出：“一个政体如果要达到长治久安的目的，必须使全邦各部分（各阶级）的人民都能参加而怀抱着让它存在和延续的意愿。”这强调了涵养高尚政治品格是实现政治长期稳定的一个重要保障。首先，政治品格是处理政治关系的粘合剂。戴维伊斯顿将政治系统理解为一种由情感纽带联结、黏合的政治共同体，他认为“在所有的系统功能中，始终存在着某种具有社会凝聚力的粘合剂，即社会成员对所在共同体的感情”。政治共同体的良性运行需要将积极的政治品格积淀为一种公共价值理念，来调节不同集团、阶层、民族之间的政治关系，缓解不同利益集团之间的矛盾和冲突，减少不同阶层之间的对立与摩擦，使他们在政治活动中自觉为政治体系的正常运转提供必要的支持和资源。其次，政治品格是营造良好政治生态的牵引机。良好政治生态是政治稳定的根本前提，营造良好政治生态需要“规德并举”。政治品格是建构和塑造政治生态圈层结构的价值遵循和无形缰绳，有利于引导政治主体明确是与非、美与丑、善与恶的界线，抵制不良思潮的侵蚀，规范政治主体的逐利行为，对形成风清气正、干事创业的良好政治生态具有牵引作用。再第 期熊耀林，等：政治品格：内涵阐释、基本特征与主要功能次，政治品格是提升政治运行效果的助推器。政治品格为政治生活实践提供了精神食粮，政治主体拥有科学决策、理性精神、善行原则等积极政治品格会让政治制度的运作非常有效率，甚至收到不令而行的效果，从而实现政治发展稳定而有序的变迁。反之颓废、消极、失范的政治品格，就会出现有令不行，有禁不止的局面。如政治躁动容易引发暴力冲突，政治行为格局太小，追求小集团利益和个人利益，而不顾社会及长远利益，这必然导致许多“竭泽而渔”“杀鸡取卵”的做法，这对政治稳定而言是非常危险的。参考文献：顾洁颖锤炼共产党人鲜明政治品格人民日报，（）习近平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 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人民日报，（）王玄武，骆郁廷思想教育、政治教育与道德教育比较研究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赵跃先大学生政治心理发展研究北京：人民出版社，周亚权政治人格题解探索，（）：张丽颖高中思想政治课教师的政治人格研究长春：东北师范大学，张炜，朱倬然政治人格养成机制研究 以青年学生党员为证学术论坛，（）：曲光华政治道德概念释义理论月刊，（）：宋惠昌 政治哲学 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沃尔夫冈布列钦卡教育科学的基本概念胡劲松，译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卷）北京：人民出版社，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 卷）北京：人民出版社，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习近平关于青少年和共青团工作论述摘编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胡敏中价值公共价值核心价值当代中国价值观研究，（）：戴维伊斯顿政治生活的系统分析王浦劬，译北京：华夏出版社，任丽萍从传统到现代：政治人格的塑造与政治稳定求索，（）：亚里士多德政治学吴寿彭，译北京：商务印书馆，：，（，）：，：；（责任校对 朱春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