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英国东印度公司广州商馆大班小斯当东的礼单和画押.pdf

清代英国东印度公司广州商馆44颜景波：清代英国东印度公司广州商馆大班小斯当东的礼单和画押大班小斯当东的礼单和画押颜景波（山东文化产业职业学院，山东青岛，2 6 6 6 0 0)摘要 小斯当东是19 世纪中英关系中的重要人物。这位清代中期英国东印度公司驻广州商馆的大班，经常出现在中外文献和中英外交活动中，一生与中国结下不解之缘。缘于小斯当东学习中国传统文化，采取中国传统交际手段，使用中国传统文书格式，以期获得清朝官府和广州十三行商的认同，力图推动中英商贸往来和实现政治诉求。最新发现小斯当东的礼单和画押，成为了解这个“中国通”的具体例证。关键词 小斯当东；广州十三行；礼单；画押中图分类号：G122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0 0 8-7 3 54(2 0 2 3)0 1-0 0 4 4-0 8提起小斯当东（George Thomas Staunton），中国人并不陌生。这位清代中期英国东印度公司驻广州商馆的大班,经常出现在中外文献和中英外交活动中，一生与中国结下不解之缘。小斯当东生于乾隆四十六年（17 8 1)，卒于咸丰九年（18 59)。乾隆五十八年（17 9 3)英国首次派遣马夏尔尼使团访问中国，其父老斯当东(George Leonard Staunton)作为英国特使马戛尔尼(GeorgeMcCartney,17371806)的副使，小斯当东作为小侍从随使团同行，随后在谒见乾隆皇帝时与其直接交谈，一举成名。嘉庆五年（18 0 0），小斯当东被英国东印度公司驻广州商馆聘为书记员，再次来到中国。嘉庆六年（18 0 1），老斯当东去世后，小斯当东承袭了父亲的爵位。嘉庆十九年（18 14），小斯当东当选为东印度公司驻广州商馆管理机构的特选委员会成员。嘉庆二十年（18 15），他被选为特选委员会主席，全面负责东印度公司对华贸易事宜，是19 世纪中英关系中的重要人物。小斯当东以“狡點”强硬闻名，一贯被清朝官员警惕防范，后期成为力主对中国宣战的代表，影响鸦片战争的爆发。在文化上，小斯当东是英国最早的中国通，与马礼逊齐名，学习中国传统文化，采取中国传统交际手段，使用中国传统文书格式，以期获得清朝官府和广州十三行商的认同，力图推动中英商贸往来和实现政治诉求。最新发现小斯当东的礼单和画押，可以印证这个中国通究竞“通”到什么程度。一、小斯当东的“礼单”嘉庆十六年（18 11)2 月16 日，新任两广总督松筠到任广州。两广总督是清朝重要的封疆大作者简介：颜景波（19 9 2 一），男，山东济南人，美术学硕士，山东文化产业职业学院教师，研究方向为书法史、金石学。基金项目：本文系2 0 2 0 年度国家社科基金冷门绝学研究专项 广州十三行印章印迹整理研究（项目编号：2 0 VJXG005)阶段性研究成果。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澳门基金会、暨南大学古籍研究所合编：明清时期澳门问题档案文献汇编第二册，北京：人民出版社，1997年,第3 9-4 0 页。松筠（17 52-18 3 5），姓玛拉特氏，字湘圃，蒙古正蓝旗人，清朝大臣。翻译生员，考授理藩院笔帖式，充军机章京，能任事，为高宗所知。累迁银库员外郎。嘉庆年间官至武英殿大学士，曾任军机大臣，兵部、礼部尚书。授御前侍卫、内务府大臣、军机大臣。命护送英吉利贡使回广东，凡所要索皆严拒。参见赵尔巽：清史稿列传12 9，松筠传，北京：中华书局，19 7 7 年版，第11113 页。奉臣，总管广东和广西两省的军民政务,驻所广州。作为英国东印度公司广州商馆在广州经贸活动要面对的清朝最高地方长官，英国方面自然格外重视，委派小斯当东加强与松筠的联络。小斯当东立即找到了与松筠联络感情的切入点。当年马戛尔尼使团访问中国时，任职内务府的松筠负责接待事宜，与小斯当东有过接触。小斯当东立即援引这个经历，向松筠祝贺并送上礼品一份，贺信底稿如下：英吉利国世袭男爵公班衙事务斯当东票请两广总督松大人万福金安。敬票者，远人前随父入觐，蒙大人格外恩待，实深感激。兹大人荣任两广总督，及远人此恩此德无可图报，惟愿大福履享，嘉慰远人，心迹微忧，难尽词不达意，为求宽恕，谨大人爵前施行。嘉庆十六年谨票谨具土仪开列敬奉：工鼻烟两箱。洋酒十瓶。洋花油。洋画一部。0有意思的是，本来礼单上还写有礼品“洋小刀十张，洋剑一口，洋香油”，但是后来又涂掉了，可能是心疼了，舍不得如此吧年月45地方文化研究2023年第1期（总第6 1期)敬大大美人人协外待学深成来康舰管松大人成标会会敬速秀速人前隆父入教人此H洋花雪油洪龙图1小斯当东的“礼单”（英国东印度公司档案F01048/11/24)时隔五年，嘉庆二十一年（18 16），英国政府派阿美士德勋爵（WilliamPittAmherst)率使团再次来华。五年前向两广总督送礼的小斯当东已经担任此次任务的副使。这次使团来华计划向清廷提出：建立外交关系，给予英国贸易的特殊利益；英国大班有与中国商人贸易来往的自由；中国官员不得随意侵犯夷馆，夷馆人员可雇用中国仆役，禁止中国官吏对英国商人轻蔑傲慢无礼的举动；清政府允许英国派员进驻北京等。为取得访华的成功，特别委派小斯当东针对中国传统文化做了精心的准备，携带了大批礼物。礼单如下：英吉利国嗣命王差罗耳阿美士德亲带送大清国大皇帝礼物，大概开列如左：1、大金盒一个，盖中绘嗣王像，周围镶以撒斐耳宝石，外有红宝石似日射光。此盒为载嗣王送皇上之书，用王差亲手递呈。2、金鼎同金盖，鼎身镂以故典。3、金碟载金鼎用，碟边镂雕以壳叶等物。4、巧盒以英吉利柳做的，为载金鼎用。英国东印度公司档案F01048/11/24。英国东印度公司档案F01048/16/32。46颜景波：清代英国东印度公司广州商馆大班小斯当东的礼单和画押皇后的礼物是“精致修的照镜六张、地耳比时府出的玉石鼎”等物，送给崇府家人是“哔叽各色二百匹”。5、银过的大玻璃镜，长约十尺，宽约六尺，两块。6、圆镜宽约三尺，同细精架两个。7、大银盘四个，最精工为设宴用。8、圆银筐四个，为载果子用。9、圆银鼎，有精镂雕盖，四个，为载甜食用。10、大银盘，上有银筐，照英吉利规矩，皆放在桌子中。11、圆银盘，有脚，可载桌上使用之物。12、银茶壶，有角，四个。13、银子做成的蜡烛台，每台插得三条蜡烛。14、英吉利国出的最精磁器三十九件。15、顶上好磁器鼎六个。16、英吉利国朝里用的轿子两乘。17、玻璃做成的最精的蜡烛台两对，每对插得七条烛。18、大玻璃悬的蜡烛光台，插得三十大烛，功夫细精之极。19、英吉利出的玻璃食饮用的各样美碗碟二十七件。20、英国用的各样梳洗金修的美物。21、醇酒与各样甜物五十七鳟。22、英国出的各色玉花石。23、顶好的水车，以灭火用，失火时大有益，两个。24、地理图四张，即英吉利、依伯耳尼亚、士戈地兰三合成英吉利，第四张乃郭罗斯国。25、各样赛马的画。26、上好大呢绒黄红蓝各色四十四匹。27、英国王与王后穿朝服大像两张。28、王冕,为在像顶上用，两个。29、皇布咖撒黄蓝各色十六匹。30、铜板印的英吉利国山水人像等画九十五张。31、剪绒洋白纸上好皮等物。除了以上送给嘉庆皇帝的礼物，阿美士德使团还送给负责接待王公大臣的礼物如下：1、各样雕刻的玻璃碗碟等物。2、各样花露水梳洗用的美物。3、玻璃载美酒与各甜物。4、上好大呢绒三十六匹。送给相关官员的礼物如下：1、雕刻的玻璃载醇酒。2、上好鼻烟十二箱。3、千里镜、鼻盒、袖带的书与各杂物。4、地耳比时府出的玉石三十四块。打点其他相关方面的礼物也都准备停当。如送给“皇家人小礼物是哔叽各色二百匹”，送给英国东印度公司档案F01048/16/34。475地方文化研究同世天L2件2023年第1期(总第6 1期)店区4图2 送大清国大皇帝礼单（英国东印度公司档案FO1048/16/34）有三+鲜件行+4图3 送清朝王公大臣礼单（英国东印度公司档案F01048/16/34)祥好花美酒人福足物F01048/6/34物图4 送内务府等礼单（英国东印度公司档案FO1048/16/34)广州商馆是英国东印度公司在亚洲最远的商业据点，加强与清朝的经贸关系是英国的重要目标。19 世纪上半叶，航海业尚处于木质风帆时代，英国商人和使团要跨越半个地球的距离，耗时半年航行时间去中国进行贸易和谈判，嘉庆朝小斯当东馈送清廷的礼品，成为力图加强中英关系的重要手段，也折射出小斯当东深中国传统社会的文化底蕴。16世纪以来，西方近代科技取得重大发展。至明万历二十九年（16 0 1），意大利传教士利马窦进贡万历皇帝两架自鸣钟，敲开了紫禁城的大门，成为明清历代帝王青的西洋器物。乾隆五十八年（17 9 3），马戛尔尼使团携带了天象仪、太阳系仪、地球仪、闹钟、手表、乐器、火炮兵器、车辆、船式、48望远镜等科技及军事产品。科技成果自然也成为小斯当东礼品单上的内容，如西洋钟表；西方近颜景波：清代英国东印度公司广州商馆大班小斯当东的礼单和画押代的消防水车，是扑灭城市火灾的利器；“万顷琉璃玉宇宽，镜澄千里幻中看 的望远镜；集镶嵌艺术与玉石、瓷器、料器、漆器、珐琅、金属等材料工艺于一身的鼻烟壶。此外，西方的刀剑、英国王室生活用具，礼品中的金银器皿、玻璃制品瓷器等，也含有很高的科技含量。这些科技礼品，成为清代皇室和王公贵族对西洋文明和西方科技的直接接触。从礼品单上可以看出，小斯当东煞费苦心，充分迎合了王公贵族和地方官吏的喜好。鼻烟作为烟草的最初吸食形式，明代中期传人中国，清代渐成社会风尚，因此，英国东印度公司和阿美士德使团馈送礼品中都有大量鼻烟。此外，鼻烟壶集绘画、书法、雕刻、镶嵌艺术与玉石、瓷器、料器、漆器、珐琅、金属等材料工艺于一身，有玩赏、收藏、馈赠等多重功能，具有广泛的社会需求，在礼品中与鼻烟如影随从。西洋美酒，清代王公贵族也是趋之若鹭。在礼品单中酒类琳琅满目，有洋酒、各色利奇酒、车厘罢兰地酒（白兰地）、玻璃鳟载美酒与各甜物、雕刻的玻璃鳟载醇酒等；以及各样雕刻的玻璃碗碟等酒具。英国的纺织业发达，礼品中不乏洋竹布、柳条布、各色呢绒等纺织品。此外还有化妆品类的洋花油、桂花油、丁香油等；果品类的蜜饯；英国用的“各样梳洗金修的美物化妆品”，装饰品类如英国产出的各色玉石。这些奢饰品的输入固然有益于中西物质文化的交流，但也容易助长封建末世吏治腐败及奢靡之风。清代统治者以“天朝上国”自居，只知有藩属，不知有外交。对当时来华贸易的西方各国，一概视为朝贡国，载人皇清职贡图。而清政府则自诩“天朝富有四海，岂需尔小国些微货物”，这都决定了清代中央及地方政府尊卑分明、主客有别、仁厚威严的姿态。特别嘉庆十三年(18 0 8)9 月11日，英国海军少将度路利（B.Drury)率领舰队抵达澳门海面，与中国军队紧张对峙，中国采取了越来越严格的怀柔与防范措施。对于小斯当东的礼品，松筠认为，礼物是远方夷狄来朝表示恭顺的表现，自当笑纳，“当复倍加赏赉”，以示恩宠。同时，认为小斯当东留住澳门已二十年，通晓汉语，聪慧狡诈，“在粤既久,英吉利夷人来粤者,大率听其教诱，日久恐致滋生事端。反之,英国方面也有相同的立场，礼物只是手段,国家利益才是根本。小斯当东是长期在广州和澳门生活工作的“中国通”，由于阿美士德大使不通中文，使团文件和行程细节由小斯当东主导。他决定了礼品的选择，从马戛尔尼使团以军事科技为主的礼品改为以文化和物质为主。但是，小斯当东又坚持礼仪服从国家“对等关系”原则，坚决反对英国使团行三跪九叩礼。他发现广东官员在向朝廷慕报时，以“贡使”指称阿美士德大使，即刻在公文中把大使和副使翻译称“王差”，将礼品由“贡品”改译为“礼物”等等，以示英国与中国的平等关系。英国方面还对文书形式不满，拒绝代表卑下地位的“”（petition)字，反对将英国商民称之为“夷”，不肯称呼清廷官吏“大人、老爷万福金安”等，导致中英矛盾加剧。尽管阿美士德使团来华请求比马戛尔尼来华所提条件的语气温和了许多，但仍然以礼仪为爆发点，嘉庆帝即下旨将其驱逐出境，阿美士德使团以失败告终。这也导致清政府对小斯当东更加不满，驱除出境，断不许其再来。小斯当东回国后一直击清朝的专制腐败，成为力主对中国宣战的代表，这对日后的鸦片战争爆发有重要影响。斯当东：英使谒见乾隆纪实，上海：上海书店，19 7 8 年版，第2 0 1-2 0 2 页。行商伍秉鉴从英国购进五台消防设备，使其行号在18 3 6 年的一场火灾中免遭损失。转引自章文钦：从封建官商到买办商人一清代广东行商伍怡和家族剖析（下），近代史研究19 8 4 年第4 期。番禺潘氏诗略第2 册，义松堂遗稿。蔡鸿生：清代广州的荷兰馆，载广州与海洋文明，广州：中山大学出版社，19 9 7 年版。清代外交史料（嘉庆朝）第4 卷，北京：故宫博物院，19 3 3 年版，第2 9 页。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等合编：明清时期澳门问题档案文献汇编第二册，北京：人民出版社，19 9 7 年版，第3 7 页。顾长声：从马礼逊到司徒雷登一一来华新教传教士评传，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 0 0 4 年版，第11页。马士著，张汇文等译：中华帝国对外关系史第一、二卷，上海：上海书店，2 0 0 6 年版，第150 页。小斯当东私下写给两广总督松筠的信中则有“请万福金安”字句；签字画押信件中则有“万事如意，福寿无疆”。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等合编：明清时期澳门问题档案文献汇编第二册，第7 7 页。小斯当东的礼品外交非但没有达到目的，反而增加了两广总督和清朝政府对英国的戒备和敌视心理，导致中英在贸易层面和外交层面的紧张关系。与中国的贸易对英国至关重要，维护中英贸易是英国政府的首要目标，因此，英国政府和东印度公司暂时采取了“忍让”和“谦恭”的沉默策略，以维持能够带来巨大利润的中英贸易。同时英国政府意识到，通过外交渠道改变中英关系的策略已经失败，在贸易制度和外交体制方面，都无法通过“礼品外交”达到目标；随着大英帝国日益稳固壮大，英国政府放弃了外交努力，最终通过鸦片战争改变了中英关系。画押是中国传统社会常见的文书形式，当事人在契约文书上签字签押，体现签押者对契约文书内容的真实性、有效性以及约束力的承认和责任。关于签字签押学术界已有相当丰富的研究成果，清代社会的签字签押虽无直接研究成果，但一直是学界关注的领域，例如杨晏平、张志清、伍跃清康熙年间契约文书，杨晏平、张志清清雍正年间契约文书辑录，杨晏平、张志清清乾隆年间契约文书辑录，何小平习惯法视野下的清代租佃关系研究一一以东南六省为中心，寒冬虹、杨靖国家图书馆藏部分明清土地契约略说，平涛香港主权的沦丧与回归一一从南京签字画押说起，赵楠楠清代田宅典契初步研究等，都直接或部分涉及对签字签押的研究。广州十三行是清朝特许从事海外贸易的机构和地点，长期进行了丰富的中外商贸活动及信息交流，但是外国人士使用中国式样的签字画押,则十分鲜少。近期在英国发现的一批信函，显示小斯当东也使用过签字签押，成为研究小斯当东和文书制度的宝贵文献。嘉庆二十一年（18 16），小斯当东写信广东官员，而信件内容恰恰还是涉及小斯当东的“送礼之道”。小斯当东致函广东官府的一位“周大老爷”，提及当年三月上旬曾经委托“周大老爷”门下的“许二爷”将一份厚礼送给一位“熙大人”。现得知厚礼顺利交给了“熙大人”，十分感谢“周大老爷”及门下的“许二爷”在这件事情上提供的帮助。希望在合适的机会替他（小斯当东)在“熙大人”面前多多美言，祝愿“熙大人”万事如意，福寿无疆。虽然不知“周大老爷”和“熙大人”具体是何官员，但从信中内容可以得知小斯当东继续大行送礼之道，特别之处在于，信件落款加上一个独特的中国式样签字画押一一“顿首”。19世纪以来英国东印度公司广州商馆保留的大量的商业契约、往来书信，通行西方的签字传统习惯,均无中国画押的记录。即使是小斯当东在其他的信函中，主要也还是遵循西方的习惯,并没有使用签字画押。那么为何这封信却使用了呢？除了小斯当东熟悉中国传统文化外，另一个直接因素，应该是向十三行商学习模仿的结果。十三行是由诸多商行组成的商会组织，商行及人物是十三行研究的主体内容。梁嘉彬广东十三行考书中专设有广东十三行行名、人名及行商事迹考一章，记述历年中外文献所载洋行3 949地方文化研究2023年第二、小斯当东的“画押”一期(总第6 1期)Herbert John Wood,Prelude to War,The Anglo-Chinese conflict 1800-1834,p.368.杨晏平，张志清，伍跃：清康熙年间契约文书，文献19 9 3 年第1期陆续登载。杨晏平，张志清：清雍正年间契约文书辑录，文献19 9 3 年第2 期陆续登载。杨晏平，张志清：清乾隆年间契约文书辑录，文献19 9 3 年第2 期陆续登载。何小平：习惯法视野下的清代租佃关系研究一一以东南六省为中心，陕西师范大学博士学位论文，2 0 13 年。寒冬虹，杨靖：国家图书馆藏部分明清土地契约略说，文献2 0 0 4 年第1期。平涛：香港主权的沦丧与回归一一从南京签字画押说起，南京史志19 9 6 年第1期。赵楠楠：清代田宅典契初步研究，中国政法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 0 10 年。英国东印度公司档案FO1048/16/15:Staunton to an unidentified official,asking that his thanks for a gift should be conveyed.英国东印度公司档案FO1048/16/14:StauntontoGoqua,replying ontheabovepoints.50家，茶行1家，对十三行商行的数量、行名、人物的由来及其变化进行了陈述。英国剑桥大学图书颜景波：清代英国东印度公司广州商馆大班小斯当东的礼单和画押馆怡和洋行档案，大英图书馆G12系列档案，英国国家档案馆广州商馆中文史料、即编号FO1048的档案，收藏有许多行商的亲笔信函，在其中发现了诸多行商使用签字画押的记录，例如十二家行商的签字画押信函。青羊斯营事字头送弟涛船光州李恋挂摩满文海#旅放科藝王建通4图5小斯当东签字画押信件及画押局部十三行商是与小斯当东关系最密切的商人团体，为了加强对对外贸易的断和对外商的管制，乾隆十年（17 4 5）两广总督兼粤海关监督策楞决定实行保商制度”（SecurityMerchant System）：“于各行商内选择殷实之人，作为保商，以专责成，亦属慎重钱粮之意”。保商制度包含两方面的内容：一是为外商作保，一是行商互保。根据清政府的规定：“外洋夷船到广，俱先投省行认保”。具体到每一条外国船，都必须指定行商承保，有时是行商轮保，有时是外商自择行商作保。外商购销、报关、向官府递送文书等在华事宜均由该保商代理，“并且要对外商、他们的船和他们的水手的一切行为负完全责任，从买一篮水果直到一件谋杀案”。在十三行商长期广泛参与的这些管理中，签字画押具有重要影响。因为签字画押是“取信于人”的标志，十三行商签字画押于契约和书信之上，代表的是身份义务的约束以及感情友谊的交流；为求防伪及表现个人特色，将签名发展成为旁人无法模仿的行草合体字，画押风格迥然不同，千姿百态，自成风格，反映了行商的个人特点及深厚的文化基础，也成为小斯当东模仿学习的对象，成为与十三行商联络感情的手段。图6 小斯当东其它署名方式三、结语图7 十二家行商的签字画押信函小斯当东是一位“中国通”，也是中英政府之间交往的关键人物，通过对小斯当东礼品单的考察,我们不仅可以看到一位外交使臣(小斯当东)在交往过程中的策略，也可以看到一位外交家为了牟取利益在国际合作时所做出的“谦让”，虽然双方因为不对等关系让此系列“合作”以失败而告终，但是小斯当东在此过程中的努力还是有探讨价值的，他不仅通过迎合（清朝官员）趣味进行礼物选品，还通过模仿行商笔迹（画押），以达到文化认同与情感认同的目的，进而拉进与中国的距离。几份礼单，一方画押，世俗风雅，皆留时光。数百年前泛黄的信篓、手写的墨色毛笔字和签字画押，成为小斯当东在中国生活轨迹和心路的真实写照，为探究他的身份和内在精神世界提供了独特的文献资料，也为十九世纪的风云变化和文化交流留下丰富细腻的记录。（责任编辑：刘丽）参见梁嘉彬：广东十三行考第三章，“广东十三行行名、人名及行商事迹考”，广州：广东人民出版社，19 9 9 年版，第2 56-3 4 0页；李志刚：基督教早期在华传教史，台北：商务印书馆，19 8 5年版，第151-152 页。英国国家档案馆FO1048/32/13:Hong merchants to Select Committee,（W HC Pl o w d e n,JFD a v i s,JN D a n i e l l a n d C M i l l e t t).T h eenclosed copy(Missing at transfer)of an order sent by the Hoppo at the viceroys instance requires immediate information about theships Lord Amherst,Chia-li and Ma-li-kan and to know whether on this or a previous occasion they called in Kwangtung.51地方文化研究The Gift List and Signatures of George Thomas Staunton,theChief of Canton Factory under the British East India Company(Shandong Cultural and Industrial Vocational College,Qingdao Shandong,266600)Abstract:George Thomas Staunton was an important figure in Sino-British relations in the nineteenth century,a fa-miliar figure to the Chinese imperial court,whether as a naughty boy stting on Emperor Qianlongs knee or as a chiefwith a tough character of Canton Factory under the East India Company.It was because George Thomas Staunton studiedtraditional Chinese culture,adopted traditional Chinese means of communication and used traditional Chinese forms ofwriting,in order to gain the approval of the Qing government and Guangzhou Thirteen Hongs,and thus promote Sino-British commerce and achieve political aspirations.The latest discoveries of George Thomas Stauntons gift list and signsprovide a concrete example of this“Old China Hand.Key words:George Thomas Staunton;Guangzhou Thirteen Hongs;Gift list;Signaturesin the Qing DynastyYan Jingbo2023年第1期(总第6 1期）为适应我国信息化建设，扩大本刊及作者知识信息交流渠道，本刊已被中国核心期刊（述选)数据库中文科技期刊数据库（维普网）中国学术期刊（光盘版)中国学术期刊网络出版总库CNKI系列数据库全文收录，系中国人文社会科学期刊评价报告（AMI)核心扩展期刊；并由以上合作单位对外进行数字化传播发行及提供与之相关的服务，以及对期刊以数字化方式复制、汇编、发行、信息网络传播本刊全文。作者文章著作权使用费与本刊稿酬一次性给付，并免费提供作者文章引用统计分析资料。如作者不同意文章被收录，请在来稿时向本刊说明，本刊将做适当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