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化背景下博物馆虚拟语言...究——以故宫博物院网站为例_邹慧琦.pdf

105大众文艺一、引言“语言景观”这一概念最早由Landry和Bourhis提出，他们认为某个属地、地区或城市群的语言景观由公共路牌、广告牌、街名、地名、商铺招牌等公共设施以及政府楼宇的公共标牌上的语言共同构成。1在数字化背景下，虚拟语言景观作为语言景观在网络时代的衍生物应运而生，指的是数字公共空间的语言景观。国内虚拟语言景观的相关研究在近五年逐渐增加，但理论研究尚有不足，而应用研究多以“政府网站”“高校网站”“电商网站”等为对象，对博物馆网站语言景观建设现状的研究仍较匮乏。近些年来，我国高度重视博物馆数字化建设，强调建设质量强国需要推动图书馆和博物馆等公共文化场所的数字化建设，促进线上和线下服务相融合。随着数字化技术的发展，作为数字博物馆的重要组成部分，博物馆的网站建设愈发成熟，突破了博物馆展出的时空、物质等方面的局限，为博物馆传播文化知识提供了更多的可能性。博物馆网站语言景观作为一种网络公共空间，肩负展示城市文化名片、激发人们的文化保护意识等重要职责。故本文拟拓展现有研究范畴，纳入博物馆网站这一虚拟公共空间，并以具有示范性的故宫博物院网站的语言景观为主要研究对象，通过调查其建设现状及不足，以期为博物馆虚拟语言景观建设提供有利的参考建议，促进文化建设。二、研究设计由于虚拟空间属于公共空间，物理空间语言景观研究的相关理论同样适用于虚拟空间语言景观的研究。因此，本文主要以Reh多语文本分类理论和场所符号学为理论支撑，分析故宫博物院网站的语言景观建设现状。Reh多语文本分类理论指的是双语或多语标牌信息安排的分类，能反映出语言和信息之间的相互关系，并常被用于研究不同语种之间的优先性，2可分为复制式多语、片段式多语、重叠式多语及互补式多语四种类型。3Scollon&Scollon的“地理符号学”通过研究场所中的话语，以观话语在具体的场所中表达含义的方式4。场所符号学作为它的子系统，又包含语码取向、字刻、置放等。5其中，语码取向重在研究在双语或多语语境下语码的先后顺序或优先关系，以此反映语码的社会地位。语言界面中的语言标牌，指的是虚拟公共空间中的各种非物质载体标识，具体包括网站导航标题、宣传广告牌、图片等。本文以故宫博物院网站的语言界面和界面中的语言标牌为主要研究对象，在分析语料时采用了量化和质化分析相结合的研究方法。在量化角度上，采用Backhaus的“个体法”，将可定义尺寸的框体里的文字看数字化背景下博物馆虚拟语言景观研究以故宫博物院网站为例邹慧琦（山西大学,山西太原 237016）摘要：虚拟语言景观作为语言景观学研究的新兴视角，指的是数字公共空间的语言景观。近年来，随着虚拟语言景观研究的兴起，文章在前人语言景观研究的基础上，以故宫博物院网站为主，收集和分析网站标牌等数据，剖析博物馆虚拟语言景观的特点，探究故宫博物院虚拟语言景观建设的优势和不足，尝试为完善博物馆虚拟语言景观建设提出新的视角。经研究发现，故宫博物院网站具有多模态特征显著、表现方式多样等优势，同时仍存在语码种类较匮乏、青少年板块建设待完善等改进空间。关键词：故宫博物院网站；虚拟语言景观；网络空间中图分类号：H0-05;G260.7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7-5828(2023)14-0105-03DOI:10.20112/ki.ISSN1007-5828.2023.14.035语言与写作研究106大众文艺作一个分析单位，以截图的方式收集语料，截图时间为2023年2月11日至2月25日，从不同类型的网站标牌数目及其比例来观察不同语言在公共空间的情况。进而结合语言景观相关理论和访谈结果，对所搜集的语料进行质化分析，探究故宫博物院网站语言景观建设现状和不足。三、故宫博物院网站语言景观分析故宫博物院网站有中文版、英文版、青少年版三个主界面，本次调查主要取材于浏览量大、最具代表性的中文界面，辅之以英文界面，基于语言要素和语言景观学理论对故宫博物院网站虚拟语言景观进行分析。（一）基于语言要素的分析1.语音特征故宫博物院中文界面的导航标题牌以双音节和四音节为主，占比分别为30.4%和42.9%，如“导览、探索、游览须知”等。双音节短语和四音节短语韵律优美、结构严谨、简明扼要，具有语音美，为人类认知心理较容易接受的音节数量。网站的二级标题名称还有少量三音节、五音节、九音节等奇数音节短语，如“名画记、数字多宝阁、故宫博物院院刊”等，契合网站服务需要。2.词汇和语法特征故宫博物院中文版网页的导航标题牌以名词性短语为主，含联合、偏正、主谓等结构类型，如“开放时间”“学术资讯”等。信息类标牌以陈述句为主，内容简明，便于访客获取博物馆活动信息，如“展览活动”“开放时间”等。3.用字特征大部分网站的用字情况可以被划分成两种类型：共性用字和个性用字。共性用字指的是同类型网站共同使用的文字，个性用字指某网站为突出自身特色而采用的个性化用字。与其他博物馆网站相比，故宫博物院网站的导航标题牌包含“展览”“藏品”等共性用字和“数字多宝阁”“景仁榜”等蕴含故宫历史文化的个性用字。个性用字彰显了故宫博物院独特的文化底蕴，颇具新意，激发了访客的浏览兴趣。（二）基于语言景观学理论的分析1.语码选择和语码组合故宫博物院网站含中英双语界面，每个语言界面主要使用一种语言，仅存在少数图文内容为中英结合形式，语码选择为中文和英语，语码类型为双语。依据Spolsky&Cooper（1991）的分类标准，所搜集到的语言标牌可按功能与作用划分为“导航标题牌”与“信息牌”两种。以中文界面为例，网站的语码组合类型较单一，英语单语和中英双语的导航标题牌数量皆为1个。但中英双语语码的信息牌数量达到77个，且多为展览信息公示牌。展览信息公示牌是故宫博物院公布展览名称、地点和实践的重要渠道，体现网站整体语言景观的国际化特征。2.语码取向首先，故宫博物院网站只有中英双语界面，网站首页为中文，因此语言界面的语码取向为中文。其次，由场所符号学理论可知，优势语码可通过参考语码排列顺序、字体大小、颜色等因素确定。以网站logo为例，中文字符“故宫博物院”置于英文字符“THE PALACE MUSEUM”的上方，且中文字体的字号大于英文字体，由此可见，该双语标牌的语码取向为中文。通过分析可知，在中英双语语码的标牌中，语码取向为中文的标牌比例占比较高，因此可初步判断网站语言标牌的语码取向为中文。再者，由Reh多语文本理论可知，语言标牌中提供信息量较多的语言为优势语码，反之则为弱势语码。通过翻译和对比中英文界面间的信息关系可知两者呈重叠式关系，且中文界面的信息量远超英文界面，由此进一步确定了网站的语码取向为中文。3.多模态特征不同于传统语言景观，虚拟空间语言景观的呈现方式包括图像、文字、色彩、动画、声音等符号，具有多模态性。故宫博物院网站利用科学技术，制造丰富的语言景观，多模态特征显著。首先，网站内容丰富多彩，图文并茂，具有一定信息功能。其次，在色彩搭配上，中文界面的配色以中国传统古风为基调，提供“年、庆、博、春、夏、秋、冬、常”八套配色方案，契合不同的主题，供使用者随心选择。页面配色以朱红、深黄、深棕为主，符合故宫典雅庄重的整体风格，较好地展示了故宫博物院的文化底蕴。此外，在感官上，网站还提供视听馆、VR故宫、全景故宫以及故宫游戏等服务，采用多通道感官设计给人以身临其境之感，多维度展现故宫之美。4.表现方式故宫博物院网站标牌多以动静结合的形式来呈现，在一定程度上丰富了浏览者的使用体验。页面的静态标牌占比较大，以导航标题牌、图片标题牌为主。动态标牌则以具有宣传功能、介绍展览和文物知识的信息牌为主，含切换、滚动、浮动等多种动画播放效果，以丰富访客的视觉体验。在显现方式上，故宫博物院网站的标牌可分为显性标牌和隐性标牌。显性标牌指网站页面直接呈现的所有内容，隐形标牌指将鼠标移动到相关链接中才会显现的文字、图片等标牌，如文物图片上浮动的简介。隐性标牌可蕴含更多的内容，提供更完善的信息服务功能，满足访客的精神文化需求。5.评价态度除照片外，为避免在分析中出现片面或臆断性的结论，语言景观研究也可以借助问卷调查、访谈等辅助性方法来了解读者的态度和感受等。6为此，本次调查还对102位使用过故宫博物院网站的青少年和成年人进行了访谈，以探究访客对故宫博物院网站语言建设的态度。访谈结果语言与写作研究107大众文艺显示超过80%的被调查者对故宫博物院网站建设感到满意，仅有个别被调查者认为该网站建设在“青少年模式”“语言界面”等板块还存在一些不足。可见故宫博物院网站的语言景观建设具有一定示范性，但存在亟待改进的空间。四、故宫博物院网站的语言景观建设示范性和改进空间据站长工具可知，除故宫博物院外，大多数国内博物馆网站的流量较低，Alexa世界排名靠后，甚至存在部分网站因访问量过少而没有排名的情况，可见我国博物馆网站建设还有待加强。本文通过对比故宫博物院网站和31个国内主要博物馆网站，分析以故宫博物院网站为主的博物馆虚拟语言景观建设的示范性和改进空间，望能为完善其建设提供新视角。1.完善外文网站语言景观建设 经研究发现，31个博物馆网站中，语码选择仅为中文的有14个，占比约45.20%；语码选择为中英双语的有15个，占比约48.40%；语码选择含3种及以上语言的有2个，占比约6.50%。可见，近半数网站的外文官网建设缺失、语言界面单一。此外，大部分网站的中外页面间为重叠式多语信息类型，存在外文版面内容不完善、功能较少等问题。外文版面是博物馆网站向世界传播中华文化的重要渠道，能方便快捷地提供文物信息服务，通过国际互联网实现信息资源的全球共享。为此，以故宫博物院为主的博物馆网站应完善对外语言景观建设，提升对外互动性与话语权，展现我国开放、包容的友好态度和浓厚的历史文化底蕴。2.丰富语言景观呈现方式，提升用户体验故宫博物院网站依托故宫文化精准定位，打造独特语言景观模式，具有多模态特征显著、表现方式多样等特点。与之相比，部分博物院网站的语言景观存在呈现方式单一、页面色彩单调、访客的感官体验较差等问题。为提升整体体验感，博物馆网站应结合当地文化特色，探求契合自身特点的语言景观构建方式，注重网站用户体验，把握数字化时代机遇，打造各具特色的虚拟空间语言景观模式。3.强化语言景观的文化和教育功能作为学校和家庭教育的辅助和延伸，博物馆教育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许多博物馆成为青少年教育机构的重要组成部分。7在数字时代，网站建设逐渐成为博物馆宣传和教育的重要手段。与其他网站相比，故宫博物院网站的优势还在于设置了具有针对性的青少年版面，借助数字技术发挥了博物馆的青少年教育职能作用。网站从青少年的视角出发，多使用“我要逛故宫”“紫禁城建筑的秘密”等富有趣味性的语言标牌，并搭配大量的古代卡通人物形象、动画讲解视频、游戏等多媒体形式，寓教于乐，激发了青少年的学习兴趣，具有一定示范作用。但总体来说，国内博物馆网站语言景观设计在青少年板块方面仍处于初级阶段，服务于青少年的个性化教育内容稍显薄弱。国外许多著名博物馆网站已将青少年教育板块建设成网络体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如大英博物馆网站的语言景观建设注重结合教育课程资源，设置针对不同年龄阶段的教育单元，为学生提供个性化的服务体系。同时，还设有“家庭板块”，为带领孩子参观博物馆的家长提供学习指导，以发挥家庭教育作用。针对我国博物馆网站“青少年板块”语言景观建设缺失这一问题，国内博物馆网站建设应加大人员资金投入，在完善自身功能建设的同时，重视加强语言景观的文化教育职能，充分发挥“第二课堂”的作用，并借助家庭与学校教育，最大化利用博物馆网络教育资源，发挥博物馆网站语言景观的文化教育功能。结语结合数字化时代背景，研究博物馆虚拟语言景观，对虚拟语言景观研究范围的扩展和文化语言景观的构建具有一定理论价值。从实践角度来看，完备的语言景观建设既有助于网站设计者展示博物馆的文化软实力，又有利于丰富访客的网站使用体验，满足其精神文化需求。因此以故宫博物院网站为主的博物馆虚拟空间语言景观应重视网站的语言景观建设，同时注重强化网站的文化教育功能和对外文化交流功能，辐射广大青年群体和国际访客，不断提升文化影响力，助推传统文化国际化。参考文献：1Rodrigue Landry,Richard Y.Bourhis.Linguistic Landscape and Ethnolinguistic VitalityJ.Journal of Language and Social Psychology,1997,16(1):23-49.2任遥遥.虚拟空间语言景观研究D.浙江师范大学,2019.3Peter Backhaus.Multilingualism in Tokyo:A Look into the Linguistic LandscapeJ.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Multilingualism,2006,3(1).4Scollon Ron,Wong Scollon Suzie.Discourses in Place:Language in the Material WorldM.Taylor and Francis:2003-12-08.5尚国文,赵守辉.语言景观研究的视角、理论与方法J.外语教学与研究,2014,46(02):214-223+320.6尚国文,赵守辉.语言景观研究的视角、理论与方法J.外语教学与研究,2014,46(02):214-223+320.7毛颖.博物馆与青少年教育J.东南文化,2010(01):93-99.作者简介：邹慧琦（2002.04-），女，汉族，湖南郴州人，山西大学本科在读，研究方向：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语言与写作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