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生活与工业遗产的互动逻辑——以烟台为例.pdf

139233|2023|08城市更新摘要：城市作为公共生活最活跃的地点之一，公共空间的使用感受一直以来备受关注。由于我国经济文化的迅速发展，促使公众对城市空间的高品质要求愈发强烈。城市工业遗产在保护与再利用后形成的公共空间也成为了营造城市高品质公共空间的内容之一，面对烟台工业遗产亟须保护与利用的现状以及对抗记忆遗忘和社会认同等诸多现实问题，从公共生活的视角提出了一系列转型条件和转型策略，“公共”本就是社会的共同利益，城市公共空间内的工业遗产更新是共享遗产。通过功能、文化、意识和参与的转型，达到对工业遗产的空间、文化和经济的共享，组成了某种方式的公共生活，同时为工业遗产带去了第二次生命，为烟台在后续的工业遗产保护和利用的过程中提供新的关注点，以及对公共生活与工业遗产互动的关注。Abstract：As one of the most active places in public life,the use of public space has always attracted much attention.Due to the rapid economic and cultural development in our country,the public demand for the high quality of urban space is increasingly strong.Urban industrial heritage protection and reuse in the formation of the city public space has become a build high quality part of the public space,in the face of Yantai stay in dire need of industrial heritage protection and utilization of the status quo of and against memory and a lot of realistic problems such as social identity,from the perspective of public life,put forward a series of conditions and the transformation strategy,Public is the common interest of the society,and the renewal of industrial heritage in urban public space is the shared heritage.By function,culture,and participate in the transformation of consciousness,up to the space of industrial heritage,cultural,and economic of sharing,formed a public life,in a way that brought a second life to the industrial heritage at the same time,to Yantai in the subsequent process of industrial heritage protection and utilization of provide new focus,and focus on public life to interact with industrial heritage.关键词：公共生活；工业遗产；互动；工业转型；遗产共享；烟台Keywords：public life；industrial heritage；interaction；industrial transformation；heritage sharing；Yantai基金项目：山东省社会科学规划研究项目（项目编号：22CLYJ37）文王骏烟台大学建筑学院副教授硕士生导师博 士常明月烟台大学建筑学院硕士研究生王晓迪烟台大学建筑学院邱瑛烟台市规划设计院高级工程师DOI：10.19875/ki.jzywh.2023.08.046引言我国经济文化的迅速发展，带来的是人们对高品质生活的愈发关注。对于城市公共空间而言，对其高品质的需求也日益增加，在城市高质量公共空间的建设过程中，工业遗产的更新也占据一席之地。随着我国工业遗产的保护和利用逐渐取得的一系列成就，在提升城市公共空间质量的同时，工业遗产本身散发的工业文化的影响力也逐渐被重视起来。现如今很多的工业遗产在更新改造后形成了城市的公共空间，空间使用者的加入就会由此形成一种新的公共生活。这种公共生活是指在围绕工业遗产改造更新后所形成的公共空间内发生的一系列公共性活动，可以与参与其中的人相互联系和相互影响，也可以与工业遗产产生情感共鸣，具有公开性和复杂性等特征，对社会工业文化的影响更为直接。理查德桑内特在公共人的衰落中提到：“公共最早是和社会的共同利益联系起来。”1可以看出，城市作为公共生活的承载者之一，城市工业遗产更新后形成的公共空间，也将会是公共生活最丰富的地方之一。1 公共生活与工业记忆1.1 公共生活与工业遗产密歇根大学教授 Gary D Fenstermacher 的观点是：“公共生活中的参与者寻求一种合作上的存在。”2扬盖尔和拉尔斯吉姆松所著的公共空间公共生活中提到了如何去研究城市中的公共生活。通过对公共生活的研究可以发现，公共生活已经让人们更加深切地意识到其重要性，对于推动人性化城市的建设发展起到了相当大的积极作用。早在下塔吉尔宪章中就提到了工业遗产的定义：“工业遗产拥有历史的、技术的、社会的、建筑的或者科学上的价值也包括与工业相联系的社会活动场所。”3国内有诸多优秀的工业遗产保护与更新的案例，例如首钢工业园区、杨浦滨江的工业遗产更新与实践，其过程和结果大多形成公共空间对外开放，与公共生活融为一体，成为了城市的名片，诸多实践说明了工业遗产与公共空间存在较强的互动关系。1.2 工业记忆与工业遗产考森斯认为工业遗产本来就具有作为人们理解过去途径的价值4。正如莫里斯哈布瓦赫提出的“集体记忆”，工业记忆也属于集体记忆，同样需要一种延续性媒介来传承，而公共生活可以成为保障这种延续性的媒介。根据记载可知，烟台在清末被开辟为通商口岸，南来北往的商贾聚集于此，中西贸易在此中转，商贸的发展影响了烟台近代历史，并在此形成了中西合璧的开埠文化。一方面烟台发展成为北方繁荣的港口；另一方面在烟台产生了近代北方民族工商业，烟台现存的工业遗址多数建于此时，从而形成了丰富的具有地域特色的近代工业文化。烟台的工业遗产的保护与再利用的条件并非得天独厚，工业集体记忆若不通过提取和延续也将会走向逐渐模糊甚至消亡。在社会认同方面，依然有很大的缺陷，需要通过提高社会对工业遗产的认识来弥补。由此这些工业遗产在后续保护过程中必然要在公共生活中体现其价值，与公共生活会形成一种微妙的关系，烟台的工业遗产需要随着时间而更新，而看到曾经的鲜活生命力。弗朗西斯科德利奇认为，社会是在与主流价值观的实用关系中去记忆和遗忘5。工业The Interactive Logic of Public Life and Industrial Heritage:A Case Study of Yantai公共生活与工业遗产的互动逻辑以烟台为例140记忆随着时代发展逐渐产生了替换，大量的工作场所及其建筑也在不断更新6。烟台工业遗产同其他遗产一样，甚至与同类型的遗产相比面对的挑战更大，凭借着集体记忆要与以往去抗衡，而这些工业史的集体记忆由于年代过近，尚且还不那么深刻。同样因为烟台工业化发展过程中不同时间段的公共生活创造了不同的集体记忆，有助于筑牢社会认同度，树立工业文化自信和地域文化自信。2 公共生活与工业遗产保护和利用的关系2.1 工业遗产丰富了公共生活：相辅相成烟台自开埠后开始，工业发展的类型十分多样，在技术和经济逐渐推动着经济走向发展的同时，社会对工业化产品的需求也在不断增加，良性的经济发展就会形成大范围的工业先行区，同时会产生很多影响力较大的现代工业类型。回溯历史，中国民族工商业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得到了发展，1915 到 1933 年期间，烟台相继出现了罐头、啤酒、日化和陶瓷等工业，形成了以轻工业为主的烟台近代工业文化特色（表 1、表 2），这与整合本地生活资源，结合公共生活的需求，从而推动工业繁荣发展有很大的关联。伴随着工业文化的兴起，张裕酒厂的发展带来了酒文化的兴盛（图 1），北极星钟表公司将制表又推向了近代制表工业的巅峰（图 2）。公共生活在如今推动着工业社会精神文明的进步，人们在使用城市公共空间时，变得注重空间中的体验感和精神文化品质，当工业遗产更新形成的新公共空间拉近了当下公众对机器时代的距离，同时也带来各种效益，符合当下社会的精神文明发展趋势，工业遗产的保护与利用的相关策略和行动也会在这样的良性发展中得以实现。2.2公共生活带动工业遗产的更新：螺旋上升烟台近代工业企业大致分两种，一种是外国人投资开办的外资企业，另一种是中国人自己投资开办的民族工业。这些企业都有相似的特点，即在夹缝中求生存，动荡中求发展，生存过程十分曲折。自从烟台开埠后，尤其是在1900 年后，从腹地运转来的丝和丝织品大量出口，投资商在烟台大设作坊，烟台变成了山东缫丝业的重要生产基地（表 3）。代表烟台近代工业起步的是外国人投资开办的企业，即德国的李契曼洋行，是烟台最早的外资企业。1866 年设船舶修造厂，是烟台机械工业的开端，1877 年德国设立的烟台缫丝局成为了山东最早的近代缫丝工厂。接着棉织业、面粉业等一系列近代工业逐渐兴起7，这些不同类型的工业从萌芽到发展，带来的不仅是社会经济水平的提高，或多或少也在逐步影响社会的公共生活，改变人们的生活方式。另一方面，改变民众公共生活方式的因素具有复杂性，从近现代来看，工业技术无疑是一个重要的原因，烟台这些老工业已经没落，但是它们在公共生活中留下的气息和痕迹依然鲜活。3 公共生活与工业遗产转型3.1 功能转型因为烟台作为开埠城市，其历史发展有特殊性，加上现在社会的快速发展现状，工业遗产虽有遗留却尚未形成完整的转型体系，因此烟台现存的工业遗产亟须转型。加上烟台工业遗产的保护工作相对滞后，远不及北京、上海等地，在进行保护利用工作的过程中，也面临着诸多问题和挑战。欧洲国家最先遇到工业转型和社会转型的问题，所以对于工业遗产的保护比较早，从而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德意志博物馆中包含了许多可移动的工业文物8，与此类似的有烟台的张裕酒文化博物馆，是烟台工业遗产转型成功的代表之一，馆内不仅收藏了近代葡萄酒制造过程中所使用的技术和工具，其制酒过程也作为文化遗产保留了下来，收到社会的较好的反响，其功能转型的做法值得借鉴。类似的还有北极星钟表文化博物馆，馆内收藏着钟表的工业技术发展过程和不同时期的工业产物，将钟表工业文化保护了下来。其他大部分的工业遗产则没有那么“幸运”，或处于闲置或处于被拆除的计划之中，亟待保护与转型。3.2 文化转型工业文化有助于提升工业遗产的内在价值，促进工业遗产多元价值的实现9。除此以外，工业遗产还具有科技、经济、艺术等价值，然而由于其相对于比较久远的文化相比，产生时间更晚，形式更贴近生活，一定程度上很难引起特殊方面的重视。烟台是旅游城市，在工业遗产保护上尚未对工业文化引起足够的重视，需要通过工业文化的传承来强化工业旅游特色，发挥工业遗产的价值。烟台近代工业遗址多位于芝罘区，工表 1民国时期烟台主要轻工业一览表（表格来源：作者自绘）表 220 世纪 20 年代后烟台主要食品工业一览表（表格来源：作者自绘）141233|2023|08城市更新业遗址的场地环境中有多处设有博物馆，张裕酒文化博物馆就是其中之一（图 3）。张裕酒厂利用过去的工厂遗址建成博物馆，分别展示了该区域的葡萄酒发展历史、种植产业、技术工艺等方面内容，成为特色鲜明的工业遗产旅游点，同时因为其优越的地理位置和商业经营方式，一定程度上成为烟台的一大特色。烟台渔轮修造厂也是工业遗产的典型之一，其独特的地理位置和先天优势使其有很大的工业遗产更新潜力。滨水、靠山、工业、历史街区的符号，使船厂成为城市建设改造中的重点10。3.3 参与转型如今烟台工业遗产面临着被保护与利用的现状，过去大众直接参与工业生产、继续扩大工业规模和消费过去的工业产品的行为俨然不再适应社会发展需求。如今的参与方式也早已需要转型，应提高认知与保护的程度，这也面临着一些现实问题。第一，公众参与的工业遗产转型要基于烟台本地居民对工业文化和历史的集体记忆及认知，在转型过程中，必须要获得社会认同，加上工业历史上人们积累和创造的工业文化知识，这早已不仅仅是文化表述或叙事，烟台工业遗产对于人们所生活的城市和自身来说也是工业记忆的延续。更新的空间内部需要有工业元素使公众产生场所认同感11。第二，对烟台工业遗产进行整体性保护，参与主体需要多元化。烟台的工业遗产面临的问题就是综合保护的不足，仅仅“个别”工业遗产在保护和利用中获得成功，还有很大一部分仍然处于岌岌可危的位置，这很可能会因为对其中优秀的工业遗产的漠视而放任其自然消亡，造成严重的工业文化损失。与此同时，需要多元化主体的参与，使工业遗产能在社会活动中顺利完成更新，使工业文化实现再创造。4 烟台工业遗产的共享策略过去遗留下来的工业遗产，除个别外，并非是个人的物质利益的体现，它们象征着人类共同的精神财富。更新后的工业遗产同时又可以重塑公共生活，对工业遗产的共享也有以下几种方式。首先共享公共空间。城市公共空间吸引人们去体验并分享发生在其中的公共活动12。在空间设计上，首先要对工业遗产相关的技术设备、建筑及环境进行整体规划，通过三者的协调，结合时代需求对其进行优化更新，尽量维护其原真性。工业技术的保护方面，可以通过对工业机械进行一系列技术性保护，重新投入使用或者作为展示，可以带领人们的记忆进行时空穿梭，引发跨时代的思考。工业环境方面进行修复，尽量保留原来的景观并加以修整，以达到营造工业氛围的目的，同时为公众提供工业体验氛围。空间体验方面，通过对精神性氛围的营造带来不同于一般城市空间的独特体验。例如作为烟台的城市工业文化节点之一的朝阳街老船厂，需要加以改造与利用成为烟台工业文化地标之一。其次共享工业文明。大部分工业遗产的工业文化需要工业记忆得以承载，通过走访或口述工业历史的方式将其整理、辨别和记录，在工业遗产改造过程中将地域工业文化的一些元素进行使用，可以形成文化空间或通过技术手段做文化系列的展现，实现普遍面向大众，对工业文化进行社会共享。烟台有着著名的酒文化（图 4）、钟表文化、金文化等，而且都有博物馆或者企业公司等作为支撑，丰富了旅游产业中的体验性与参与性。最后是共享经济收益。面对着经济全球化的大背景，经济收益和文化发展也是工业遗产保护和利用中不可忽略的内容。将工业遗产保护切实地与公共生活结合，更新后工业遗产的经济发展，反向作用于提高公共空间的品质，更好地服务于公共生活，从而实现对工业遗产经济效益的共享。烟台现有的服务与公众的一系列博物馆及企业，都实施了被公众乐于接受的经济发展方式，一定程度上已经可以独立带动当地工业文化经济的提升。而部分工业遗产由于尚未得到有效保护和更新，还处于萌芽状态，已经逐渐被越来越多的人关注。结语近些年的工业遗产取得成功都或多或少与公共生活有关，烟台的工业遗产保护与利用的巨大工程刚刚起步，已经逐渐取得社会等方面的广泛关注。从社会人文视角结合烟台工业遗产现状，提出的保护与策略一部分偏向社会生活，更多的是对工业遗产如何发挥它最大的社会效益的思考，以及可以带动公众更有效地弘扬烟台工业文化。然而见证近代社会发展的工业遗留却往往遭受到了不公平的忽视，重视工业遗产的保护与再利用不仅有助于提升公共生活的品质，更能够丰富人们的精神生活。参考文献：1理查德桑内特.公共人的衰落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14.2邹兴毅.公共生活的衰落与重建D.哈尔滨工程大学,2015.3刘伯英,李匡.工业遗产的构成与价值评价方法J.建筑创作,2006(09):24-30.4COSSON Neil.Why Preserve the Industrial HeritageM.Abingdon-on-Thames:Routledge,2012.5弗朗西斯科德利奇,陈源.记忆与遗忘的社会建构J.国外社会科学,2007(04):117-121.6赵晓荣.人类学视野下的工业文化遗产保护和传承J.天津社会科学,2010(05):88-90.7支军.开埠后烟台城市空间演变研究M.济南:齐鲁书社,2011.8张柏春.留住工业与技术发展的里程碑技术史视野中的中国工业遗产J.工程研究-跨学科视野中的工程,2017,9(05):417-419.9张健健,克里斯托夫特威德.工业文化传承视域下的工业遗产更新研究以英国为例J.建筑学报,2019(07):94-98.10王骏,王刚,李百浩,等.基于文脉传承的滨水工业遗产保护更新研究以烟台渔轮修造厂为例J.城市发展研究,2017,24(05):79-84.11秦雨相,于汉学.工业建筑遗产活化利用策略研究J.城市建筑,2019,16(30):73-74.12邹涛.基于公共生活视角的城市公共空间研究D.同济大学,2008.注释：表1中资料引自汪敬虞编中国近代工业史资料第二辑，科学出版社1957年版，第912页；陈真编中国近代工业史资料第一辑，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57年版，第38-53页；民国实业部国际贸易局编中国实业志山东省（辛），台北宗青图书公司1935年版，第597页。表2中资料引自杜恂诚民族资本主义与旧中国政府（1840-1937），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91年版，附录；中国实业志山东省（辛），台北宗青图书公司1934年版，第500、633-634页。表3中资料引自民国实业部国际贸易局编中国实业志山东省（辛），台北宗青图书公司1934年版，第98页。图 1张裕酿酒公司（图片来源：作者自摄）图 2钟表文化博物馆（图片来源：作者自摄）图 3张裕酒文化博物馆内陈列的酿酒技术工具（图片来源：作者自摄）表 31990 年后烟台主要纩丝坊（表格来源：作者自绘）图 4张裕酒文化博物馆内部（图片来源：作者自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