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带一路”框架下中国与东南亚国家的政策沟通.pdf

年第 期南 洋 问 题 研 究.(总第 期).“一带一路”框架下中国与东南亚国家的政策沟通王子奇卢光盛(云南大学.中国周边外交研究省部共建协同创新中心.国际关系研究院.区域国别研究院云南 昆明)摘 要:“一带一路”提出十年来中国与东南亚国家围绕共建“一带一路”进行了一系列政策沟通推动了发展战略对接、合作规范融合和发展规划协同的初步实现 未来中国与东南亚国家的政策沟通将在不断强化多双边对话机制的基础上进一步提质升级 与此同时中国与东南亚国家的政策沟通也面临一系列由国际地区环境噪音、沟通者内部政治运行噪音及内外部定向干扰噪音造成的严峻挑战关键词:政策沟通中国东盟“一带一路”东南亚中图分类号:.文献标识码:文章编号:()“一带一路”旨在通过推进政策沟通、设施联通、贸易畅通、资金融通、民心相通(以下简称“五通”)推进全球互联互通实现互利共赢、共同发展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经过近十年的建设“一带一路”取得了丰硕的建设成果已从谋篇布局的“大写意”阶段转向精耕细作的“工笔画”阶段 作为中国周边外交的优先方向东南亚是高质量共建“一带一路”的重点地区中国已同东盟和全部东南亚国家签订了共建“一带一路”合作文件东南亚也逐步发展成为“一带一路”建设示范区 东南亚“一带一路”建设的顺利推进得益于中国与地区国家长期建立起的良好对话关系离不开中国与地区国家高水平政策沟通一、“一带一路”政策沟通的内涵政策沟通是共建“一带一路”的重要保障是沿线国家加强政治互信、开展务实合作、深化利益收稿日期: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重点项目“五个家园维度下构建中国东盟命运共同体研究”()云南省教育厅科学研究基金项目“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周边外交中的历史叙事研究”()作者简介:王子奇男云南大学中国周边外交研究省部共建协同创新中心研究助理卢光盛男云南大学国际关系研究院、区域国别研究院教授、博士生导师法学博士习近平:齐心开创共建“一带一路”美好未来:在第二届“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开幕式上的主旨演讲北京:人民出版社 年第 页“一带一路”建设是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重要实践平台(年 月 日 年 月 日)习近平谈“一带一路”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 年第 页融合的基础 从语言学角度讲“政策沟通”是一个合成词由“政策”和“沟通”两部分组成 其中“政策”是名词而“沟通”既可以被视作名词也可以被视作动词因而当这两个词组合在一起时“政策沟通”也兼具名词和动词双重词性 作为名词“政策沟通”指涉的是一个目标状态即实现了政策的沟通作为动词“政策沟通”表示的是一个实践过程即对政策进行沟通“一带一路”已取得一系列丰硕成果但相对“打造政治互信、经济融合、文化包容的利益共同体、命运共同体和责任共同体”的宏伟目标仍存在一定距离“一带一路”仍在探索实践中政策沟通也在进行时 故本文将“政策沟通”以动词来理解将之视为一项行为、一个过程去进行分析(一)政策沟通中“政策”的内涵“政策”往往被默认为一项给定的概念而事实上它并没有一个较为统一的定义在不同的语境中有不同的内涵指向而不同的内涵指向关系到政策分析的取向 因此在讨论政策沟通时应首先厘清“一带一路”政策沟通中政策的内涵 埃贡顾巴(.)梳理了 种关于“政策”的定义:()是对意图或目标的声明()是一个管理机构长期积累的一系列决定这些决定规范、调控、推动或以其他方式影响管理机构职权范围内的事务()是行动指南()是用来解决或改善问题而采取的策略()是一种通过正式的权威决定或非正式的习俗而被认可的行为()是一种行为规范在某些实质性行动领域以一致性和规律性为特征()是政策制定系统的产出是在官僚机构工作的数百万人的所有行动、决定和行为的累积效果它出现、产生于政策周期的每一个节点上()是决策和政策执行系统的效果因为它是由受众体验到的就“一带一路”政策沟通中的政策而言显然上述 种定义中的任何一种都无法完全覆盖其内涵 政策沟通指涉的政策至少包含定义()()()涉及的 种内涵政策沟通中的政策一是指涉对意图或目标的声明体现为发展战略“一带一路”旨在通过加强国际合作和对接彼此发展战略实现优势互补促进共同发展发展战略涉及国家发展的长远目标、重大问题和总体方略发展战略对接是国与国之间最高层次的政策沟通与协调发展战略是政策沟通中“政策”的基本内涵之一 二是指涉一种行为规范体现为合作规范“一带一路”源于中国、属于世界它既是一项中国实践也是一项国际实践 作为一项中国实践“一带一路”是中国发展经验的延伸与发展红利的外溢体现着中国式现代化蕴含的独特世界观、价值观、历史观、文明观、民主观、生态观等及其伟大实践作为一项国际实践“一带一路”遵循比较成熟、行之有效且被参与实践的行为体普遍接受的原则、规范、规则和程序 而在特定地域空间中“一带一路”又深度介入了地区性的本土实践其倡导的国际合作规范与建设所在地区的本土规范存在调适和匹配的互动过程这.“”.习近平在哈萨克斯坦媒体发表署名文章 为中哈关系插上梦想的翅膀人民日报 年 月 日第 版何立峰:加强政策沟通 做好四个对接 共同开创“一带一路”建设新局面宏观经济管理 年第 期第 页习近平在学习贯彻党的二十大精神研讨班开班式上发表重要讲话强调 正确理解和大力推进中国式现代化人民日报 年 月 日第 版本土实践是由地方行为体构成的实践共同体基于共同的地方背景知识所进行的具有社会意义的、模式化的绩效行动 参见魏玲:本土实践与地区秩序:东盟、中国与印太构建南洋问题研究 年第 期第页众多学者们对“原则”“规范”“规则”等概念作了大量的界定与讨论工作这些概念既有区别、又密不可分但本质上都是国家行为的标准都对国家行为具有某种规制作用 规范是原则的具体化而规则又是规范的具体化 本文将“合作规范”作广义理解将原则、规范、规则视为合作规范的三个层次原则是合作秉持的基本信仰规范是合作奉行的行为标准规则是合作遵循的指令规定 参见潘忠岐:广义国际规则的形成、创制与变革国际关系研究 年第 期第 页一过程需要政策沟通的参与 三是指涉行动指南体现为发展规划 发展战略是政策行为的高度抽象其具象化的载体是发展规划 发展规划是关于时间和空间的一种安排是为实现中长期的发展目标而制定的一定时期内发展的预期框架和优化的行动方案是一系列发展项目规划的集合作为一项务实的国际合作实践“一带一路”需要就发展规划和政策进行充分交流协商制定合作规划和措施总而言之政策沟通中的“政策”至少存在 个层面的内涵即发展战略、合作规范与发展规划(二)政策沟通中“沟通”的内涵作为一项行为、一个过程政策沟通的重点在于沟通 所谓沟通即在特定时空环境中信息沟通者()间进行的多回合信息传送及意义创造的交互过程有意识的沟通是通过沟通形成一定目标共识的过程 作为多回合信息传送交互过程沟通可以被还原为一个最简模型即信息发送者()将信息()传送至信息接收者()的一般信息传送过程它是一个线性过程(见图)图 一般信息传送过程资料来源:.“”.信息传送过程中存在噪音噪音具有随机性会对信号造成干扰噪音可能会扭曲信息本身也可能会分散信息接收者的注意导致其无法正确地接收到发送者的信息还可能会分散信息发送者的注意使其难以有效地传送信息 在信息传送过程中背景文化、经历、传统等经验领域()对信息发送者的信息编码赋义和信息接收者的信息解码释义有着显著影响不同的经验领域导致信息发送者和信息接收者对上载于同一信息的意义有着不同的认识信息不能脱离信息语境()而不失其意义只有当信息发送者和信息接收者对信息语境和双方联系有共同理解时信息沟通才是有效的沟通是一个互惠过程信息传送者和接收者都可以被表述为沟通者沟通者的所有言行都在传达着信息其所处的社会群体影响着其对于信息的解释方式共建“一带一路”倡议:进展、贡献与展望人民日报 年 月 日第 版笔者综合“沟通”和“沟通过程”的多个解释做出如上定义人际沟通和通信是沟通最常见的两种范式 参见 .:.在通信中信息发送者可以分解为信息源()和信息传送体()信息接收者可以分解为信息接受体()和信息终端()它们与信息传送通道()构成了一般信息传送过程的 个基本元素 在人际沟通中作为信息沟通者的人是一个完整的信息发送者或信息接收者 参见.“”.:.“”.:.“”.沟通涉及的不仅仅是简单的信息传送沟通者通过沟通互动共同创造信息的社会意义政策沟通中的沟通既遵循沟通和沟通过程的一般性原理也有其自身的特殊性 首先政策沟通中的信息沟通者主要是国家和政府间国际组织 各主权国家是“一带一路”最主要的参与者也是政策沟通中最主要的信息沟通者 而相比于一般沟通中的信息沟通者主权国家作为信息沟通者更具复杂性它不是一个单纯的统一行为体其内部存在的各类行为体也能对政策沟通产生不同程度的影响 其次政策沟通的沟通内容以国际合作为主题部分沟通具有谈判性质“一带一路”建设推进的过程中必然存在一系列原则性和具体性问题政策沟通的目的之一便是寻找到能够满足各方需求、身份和利益等问题的更好的、互惠互利的问题解决方案同时深化利益融合也是政策沟通的目标之一利益融合的过程便涉及利益分配问题 因而部分政策沟通兼具问题解决()和讨价还价()的色彩最后政策沟通中的沟通受到更多的沟通场域外信息影响 在政策沟通情境中一方在沟通场域外的国际社会中释放的信号也往往为另一方所重视并被视为有用的沟通信息(三)政策沟通的内涵与过程模型政策沟通的内涵是指在“一带一路”框架下沿线国家和政府间国际组织之间为深化利益融合、促进政治互信、达成合作新共识而进行的多回合信息传送及意义创造的交互过程内容包括发展战略、合作规范和发展规划等 政策沟通中的信息沟通者主要是国家及政府间国际组织双边和多边机制构成了政策沟通的主要信息传送通道沟通工具包括会议、会晤、热线、专线、特使、信件、电报等政策沟通的过程中同样存在一些噪音 就其制造主体或来源而言这些噪音可以分为外部噪音和内部噪音就其制造主体动机而言这些噪音可以分为一般性噪音和针对性噪音 由此这些噪音大体上可以分为 类(见表)即外部一般性噪音、内部一般性噪音、外部针对性噪音和内部针对性噪音 外部一般性噪音是外源性背景噪音主要包括政策沟通所处的具体国际环境和地区环境内部一般性噪音是内源性本底噪音噪音源自沟通者的内部政治运行外部针对性噪音具有定向性是沟通者之外的外部势力针对沟通者一方或多方制造的有目的性的干扰噪音此类噪音往往存在于具体的时空环境下针对具体的沟通议题内部针对性噪音则主要是沟通者一方内部政治行为体制造的定向干扰噪音噪音源包括反对党、游说集团、民间组织等 内外部针对性噪音存在较强的耦合性往往会同频共振、共同作用强化沟通干扰表 政策沟通过程中的噪音类型噪音动机一般性针对性来源外部国际地区环境噪音外部定向干扰噪音内部内部政治运行噪音内部定向干扰噪音 资料来源:作者自制.“”.:.“:”.更具体地说是作为国家代表的中央政府 同时政策沟通中的信息沟通者还涉及政党、地方政府、政治人物等政治行为体但归根结底上述行为体在政策沟通中所扮演的角色相对有限政策沟通目标的实现仍有赖于中央政府 除特别说明外本文中的“政府”均作广义解释即指国家的立法机关、行政机关和司法机关等公共机关的总合此外各国历史、文化、传统和发展状况等构成了沟通者的经验领域 交集的经验领域提供了共同理解的沟通语境是沟通开展的共识基础之一非交集的经验领域可能造成语义噪音()影响沟通者对信息的赋义与理解“一带一路”政策沟通过程大致可以通过图 反映图 政策沟通过程模型资料来源:作者自制二、中国与东南亚国家政策沟通的内容与成果 年“一带一路”倡议提出以来中国与东南亚国家围绕共建“一带一路”持续推进政策沟通初步实现了发展战略对接、合作规范融合和发展规划协同(一)发展战略对接“一带一路”建设不是要替代现有地区合作机制和倡议而是要在已有基础上推动沿线国家实现发展战略相互对接、优势互补当前东南亚国家普遍提出了符合自身国情和发展需要的发展战略或愿景东盟也于 年和 年先后推出发展战略性质的东盟共同体愿景 和东盟互联互通总体规划 中国与东南亚国家开展政策沟通的目的之一便是推动与东南亚国家发展战略的对接推动地区共同发展繁荣 年 月中国成立了推进“一带一路”建设工作领导小组 同年 月中国发布了推动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和 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愿景与行动(以下简称愿景与行动)白皮书随后中国与东南亚国家基于愿景与行动的发展战略对接工作全面展开 迄今为止中国已与越南签署了共建“一带一路”和“两廊一圈”合作备忘录与印尼签署了推进“一带一路”和“全球海洋支点”建设谅解备忘录与东盟签署了中国东盟关于“一带一路”倡议同东盟互联互通总体规划 对接合作的联合声明并通过签署的一系列“一带一路”合作文件推进了与泰国“泰国.”、柬埔寨“四角战略”、老挝“从陆锁国变陆联国”战略、文莱“宏愿”及缅甸、菲律宾、马来西亚、新加坡和东帝汶等国的发展战略对接 这些丰硕成果与充分的政策沟通密不可分中越共同推进“一带一路”和“两廊一圈”战略对接便是典型 年 月王毅外长会见越南副总理兼外长范平明时提出越南“两廊一圈”和中国“一带一习近平:迈向命运共同体 开创亚洲新未来人民日报 年 月 日第 版路”对接 同年 月双方再次会面明确表示要将两国发展战略有效结合 同年 月习近平主席与越南国家主席张晋创会晤时进一步指出要扩大“一带一路”和“两廊一圈”框架内合作李克强总理会见越南副总理阮春福时也强调了“有效对接”同年 月中越两国在联合声明中一致提出“推动一带一路倡议和两廊一圈构想对接”双方关于发展战略对接的政策沟通取得重大进展 年 月王毅外长与范平明会晤时首次提出“三线并举思路”得到越方积极回应同年 月习近平主席和李克强总理分别会见阮春福讨论了务实推进战略对接 年两党两国最高领导人在 年后再次实现年内互访 在 年 月习近平主席访越期间中越两国正式签署了共建“一带一路”和“两廊一圈”合作备忘录双方发展战略对接迈出了坚实的一步(二)合作规范融合自 年提出东盟自由贸易区后东南亚国家在推进地区合作和区域一体化进程中逐步建构起一系列涉及国家间关系和地区合作的原则和规范即“东盟规范”在国家间关系方面东盟规范主要涉及 个方面:一是关于不使用武力与和平解决争端的原则和规范二是关于地区自治和集体自主的原则和规范三是不干涉国家内部事务的原则四是抵制东盟军事协定及偏好双边防务合作的原则和规范这是开展地区合作的基础 而在地区合作方面东盟规范可以被概括为非正式、协商一致、开放包容和坚持东盟中心地位等 点内容中国于 年作为东盟对话伙伴率先加入东南亚友好合作条约此后在中国东盟“”框架下与东盟各国不断加强合作长期以相对柔和的方式融入东盟主导的地区秩序遵守东盟规范“一带一路”提出以来中国与东南亚国家通过持续的政策沟通推动了原则和规范层面的合作规范融合“一带一路”坚持共商、共建、共享原则秉持和平合作、开放包容、互学互鉴、互利共赢为核心的丝路精神恪守联合国宪章的宗旨和原则遵守和平共处五项原则坚持开放合作、和谐包容、市场运作、互利共赢与东盟规范在原则与规范层面存在较多的交集与共识二者的融合更为顺利相关沟通也更为顺畅首先中国与东南亚国家在沟通中都反复强调了对国际合作规范的遵循例如联合国宪章、和平共处五项原则及相关的国际法原则 其次中国始终认可和支持东盟规范 在东盟系列峰会、东盟外长会等系列会议中中国均多次表示支持东盟中心地位在双方多份联合声明和合作文件中中方都重申了对东盟一体化进程、东盟共同体建设和维护东盟在不断演变的区域架构中的中心地位的支持 最后中国主动介绍高质量共建“一带一路”和中国式现代化的理念提炼并传播中国与东南亚国家在“一带一路”建设过程中形成的原则和规范性经验成为合作新规范 中国提出并倡导的“开放、绿色、廉洁”“高标准、可持续、惠民生”的发展合作理念得到了东盟的高度认可被写入到双方最新的合作文件中(三)发展规划协同“一带一路”在发展规划方面与东南亚国家的协同主要有两类模式 第一类模式是中国与相关国家共同编制“一带一路”建设合作规划 中国与老挝、柬埔寨政府分别在 年 月和 月习近平会见越南国家主席张晋创人民日报 年 月 日第 版中越联合声明(全文)人民日报 年 月 日第 版阿米塔阿查亚:建构安全共同体:东盟与地区秩序王正毅、冯怀信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年第 页 :.范佳睿、翟崑:规范视角下的“中国东盟命运共同体”构建当代亚太 年第 期第 页习近平:携手推进“一带一路”建设(年 月 日)习近平谈“一带一路”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 年第 页签署了关于编制共同推进“一带一路”建设合作规划纲要的谅解备忘录在 年 月举行的首届“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期间中国与老挝、柬埔寨政府签署了共同推进“一带一路”建设合作规划纲要 年 月中国与文莱签署了在共同推进“一带一路”倡议框架下的合作规划 第二类模式是“一带一路”动态对接相关国家的具体发展规划中国与多数东南亚国家在推进发展规划协同时采取的是这类模式 由于涉及 个或 个以上方案的对接此类模式涉及更多的共同利益创造和合理分配需要长期的磨合调适对接更具动态性往往需要多回合沟通中国与菲律宾发展规划协同就是属于此类模式的典型 年 月菲律宾杜特尔特政府推出“大建特建(!)”筹划 项基础设施建设项目 鉴于这一规划与“一带一路”存在较多契合点同时也需要国际合作的支持菲律宾在规划推出的第一时间便主动释放了与“一带一路”对接的信号同年 月习近平主席在杜特尔特访华期间表示中方愿同菲方推动两国发展战略对接深化务实合作加强基础设施建设同年 月习近平主席与杜特尔特会面时再次重申了深化多领域务实合作李克强总理在与杜特尔特共同记者会上表示中方愿同菲方在战略对接基础上“探讨 年合作规划”经过多轮、多层次的政策沟通中菲双方在 年 月签署了关于共同推进“一带一路”建设的谅解备忘录并同时签订了经济技术合作协定基础设施合作规划工业园区合作规划以及一批基础设施建设项目立项换文 此后中菲两国进入规划“深入对接”阶段双方不定期就规划建设项目进行梳理和对表务实性合作取得重要成果最终实现发展规划全面对接 年菲律宾总统马科斯上台后推出改进方案“多建好建()”中菲两国首脑随即就规划对接调整做了及时沟通 年 月中菲两国续签了关于“一带一路”倡议合作的谅解备忘录并签署了一系列合作文件 通过及时的、首脑之间最高级别的政策沟通中菲两国在菲律宾完成总统换届和行政机关出现重大人事调整之后保持了合作的延续性实现了基于项目清单衔接的建设规划动态对接此外随着“一带一路”规划建设项目有序落地实施中国与东南亚国家还依据建设实际就部分建设项目开展了一系列政府间的交流与协调为“一带一路”建设的务实推进提供了有力保障三、中国与东南亚国家政策沟通的前景与挑战“一带一路”建设进入“工笔画”、高质量发展阶段面临一系列新的建设任务需要更高水平政策沟通的保障中国与东南亚国家的政策沟通将进一步提质升级 与此同时国际与地区环境噪音、东南亚国家内部政治运行噪音及内外部定向干扰噪音都为中国与东南亚国家政策沟通带来了严峻挑战(一)中国与东南亚国家政策沟通的前景东南亚是“一带一路”建设的样板和标杆地区之一双方在“一带一路”框架下的政策沟通水平不断提升未来有望通过多双边对话机制开展更多、更高水平的政策沟通第一项目建设问题或将成为政策沟通的主要内容中国与东南亚国家有望在强化双边对话机制基础上实现高频率政策沟通 发展规划可以分解为一系列项目规划进入“工笔画”阶段规划项目的建设、投入使用成为“一带一路”建设的重点任务 东南亚是“一带一路”建设实施较早、较卢光盛、段涛:“一带一路”视阈下的战略对接研究 以中国中南半岛经济走廊为例思想战线 年第 期第 页“”:/./.习近平会见菲律宾总统杜特尔特人民日报 年 月 日第 版为深入的地区双方合作规划项目多已进入建设实施阶段部分项目已全面建成 在项目建设实施过程中诸多涉及建设配套措施和相关政策的具体问题逐渐显现例如中老铁路在建设过程中便遇到了征地、拆迁安置、未爆弹威胁、无人区施工和环境保护等一系列具体问题 这些问题部分涉及项目所在国的国内政策保障和项目规划调整仅依靠企业自身往往难以解决需要政府间的沟通协调 随着越来越多项目建设进入攻坚阶段建设过程中待解决的问题也将不断涌现政府间以问题解决为导向的政策沟通也将更为频繁 双边对话机制具备成本较低、灵活性较强的特点可以实现较高频率的应用适用于未来更为频繁的政策沟通场景双边对话机制是政策沟通的基本通道这一通道的构成更为简洁通道的内部环境更为单纯通道建设的成本相对较低、灵活性较强可以较多的以非定期形式出现 双边对话机制适用于多层级对话同时适用于政治、安全、经济、社会、生态等多领域政策沟通 双边对话机制还具有较好的沟通工具适配性会议、会晤、热线、专线、特使、信件、电报等均可以适用于双边对话机制 自 世纪 年代初实现全面建交以来中国与东南亚各国建立了一系列双边对话机制 在共同推进“一带一路”建设过程中中国与东南亚各国在巩固既有双边对话机制的基础上创新了一批新的双边对话机制以推进深化合作 例如中国和印尼于 年将两国原有的政治安全、经济、人文 个副总理级机制整合创设为中国印尼高级别对话合作机制并于 年 月和 年 月先后举行两次会议就“继续高质量共建一带一路深化产供链、价值链融合”达成了新的共识“一带一路”实施以来双方还建立了覆盖政治、安全、经济、社会、生态等多领域内容的、从首脑到地方官员的多层级沟通热线或专线 未来中国与东南亚国家有望借力高水平双边对话机制建设实现高频率的政策沟通通过及时、充分的政策沟通更好地解决规划合作项目建设过程中面临的一系列问题第二规则建设议题或将成为政策沟通的重点内容中国与东南亚国家有望在强化多边对话机制建设基础上实现高质量政策沟通“一带一路”在其起步阶段不以设置规则为门槛从而为发展中国家参与合作提供了机遇但这并不意味着“一带一路”建设不需要规则规则建设是“一带一路”框架下深化合作的内在要求东南亚是“一带一路”起步阶段建设较为充分的地区已率先进入高质量发展阶段高质量意味着高标准这就需要规则的建设中国与东南亚国家需要在原则和规范建设基础上深化规则的建设 规则建设的目标应当是建立遵循国际合作和“一带一路”建设通行规则符合中国与东南亚国家作为实践共同体实际与需求的本土规则 这就需要中国与东南亚国家在弹性和适配原则下做到统一通过更高质量的政策沟通提炼东南亚“一带一路”建设的本土实践经验共塑本土规则 相较于项目建设规则建设的任务更为艰巨待攻关的难题更多、涉及的层级更高需要通过更为正式、具权威性的通道进行沟通高级别多边对话机制适用于规则建设议题的政策沟通多边对话机制是政策沟通的重要通道这一通道的构成相对较为复杂通道建设的成本相对较高需要较长周期的组织准备工作一般以定期的形式出现 多边对话机制适于较高层级的对话适用于综合领域和专业领域的对话内容会议是其最适配和最主要的沟通工具 在东南亚涉及“一带一路”建设合作规范的沟通多在东盟主导的多边对话机制中进行这些机制主要包括东盟与对话伙伴机制、东盟与中日韩机制()、东亚峰会、东盟地区论坛等 中国还根据实际需要在次区域层面倡导共建了澜沧江湄公河合作机制并积极参与大湄公河次区域经济合作、湄公河委员会、中国东盟东部增长区合作等次区域合作机制通过相关机制开展多边对话 中国于 李向阳:“一带一路”的高质量发展与机制化建设世界经济与政治 年第 期第 页陶平生:全球治理视角下共建“一带一路”国际规则的遵循、完善和创新管理世界 年第 期第 页年创建的“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也在不断成长完善成为中国与包括东南亚国家在内的“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开展政策沟通的新平台 未来“一带一路”税收征管合作论坛、“一带一路”经济与环境合作论坛、“一带一路”国家会计准则合作论坛等既有专业领域多边对话合作平台有望得到持续建设“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机制化水平将不断提升中国与东南亚国家有望通过高级别多边对话机制实现高质量政策沟通推动规则建设(二)中国与东南亚国家政策沟通的挑战中国与东南亚国家政策沟通面临的挑战来自多方面沟通者、沟通内容和沟通通道等沟通过程中的任何元素受到影响都将对政策沟通造成挑战 在中国与东南亚国家沟通过程中各类型噪音是影响作为沟通者的中国和东南亚国家、作为沟通内容的一系列政策及作为沟通通道的多双边沟通机制的主要因素 这些噪音对政策沟通产生了较大的负面影响第一国际地区环境噪音的影响 环境噪音是沟通过程中的背景噪音 在人际沟通中环境噪音是任何可能影响沟通有效性的外部物理噪音可能会分散沟通者的注意力导致沟通者难以专注于沟通内容从而降低沟通效率从宏观角度讲无论通过何种沟通通道政策沟通始终受到国际与地区环境的影响国际与地区环境可以被视为基本的背景噪音其影响也属于加性干扰 当国际与地区格局多变时噪音强度增加影响了沟通效率 环境噪音还直接作用于沟通者影响沟通者的感知与认知进而影响沟通者的信息接收与反馈当前中国与东南亚国家政策沟通中环境噪音的强度显著增强 一方面世界之变、时代之变、历史之变正以前所未有的方式展开 世界经济在经历新冠肺炎疫情重创后复苏乏力全球治理体系进入深刻变革期一些国家的霸权行径正在严重撕裂世界 另一方面大国战略竞争在东南亚愈演愈烈 拜登上台后美国继续推进印太战略“但加大了针对中国周边地缘环境的战略攻势”不断尝试拉拢东南亚国家加入遏制中国的阵营中国也将东南亚作为中国周边外交的优先方向不断强化同东南亚国家的战略伙伴关系 这些环境噪音往往叠加沟通信号形成组合信号为中国与东南亚国家沟通的顺利进行带来挑战 如沟通者在接收沟通信号后未进行信号甄别与信噪分离则难以对信号作出准确解码释义 例如中国向东南亚国家释放的合作信号叠加中美竞争的环境噪音形成组合信号往往被东南亚国家解码释义为中国的“拉拢”此外当前的环境噪音还深刻地影响了沟通者尤其是东南亚国家对华的感知与认知 东南亚国家对来自大国的“拥抱”非常敏感中国的“魅力攻势”时而会被看作一种负面行为第二内部政治运行噪音的影响 噪音同样可以产生于沟通者内部 在人际沟通中作为沟通者的人的生理和心理状况都可能构成内源性本底噪音造成沟通者无法准确地理解信息在政策沟通中作为主要沟通者的沿线国家其内部同样存在类似人际沟通中的本底噪音沿线国家内部政治运行状况是主要噪音源 在部分极端情况下内部政治运行噪音可以造成沿线国家沟通者角色失能直接阻断政策沟通进程在东南亚部分国家在政府更替后出现沟通者角色失能状况政策沟通进程遭到阻断 例如马来西亚在 年大选结束后实现了首轮政党轮替 在选后 个月内马哈蒂尔领导的马来西亚新 .:.李涛、崔佳宇:美国“印太战略”对尼泊尔地缘格局的影响及中国的应对策略云南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年第 期第 页王玉主:对冲策略及对中国东盟关系的意义世界经济与政治 年第 期第 页罗纳德.阿德勒、拉塞尔.普罗克特:沟通的艺术:看入人里看出人外黄素菲等译北京:北京联合出版公司 年第 页政府即于 年 月和 月先后叫停了上届政府推进的沙巴天然气管道、多介质管道项目、马来西亚东海岸铁路等中马合作“一带一路”建设项目而在大选结束近 年后马来西亚新政府逐步成型、各项政策措施逐渐落地中马两国政府以及相关公司之间关于马来西亚东海岸铁路项目及相关规划的沟通也随即恢复 经过数月努力中马签署了补充协议相关项目和规划顺利推进至今而在借助“一带一路”推动地区合作、促进经济发展的同时东南亚国家对中国在本地区的政治经济影响力也表示了一些担忧 新加坡尤索夫伊萨东南亚研究所近年发布的东南亚国家年度调查报告均印证了上述情况 年 月发布的最新调查报告显示.的来自东南亚的受访者表达了对中国在本地区经济影响的担忧.的受访者担心中国在该区域日益增长的政治和战略影响力这些担忧往往会部分地转化为针对“一带一路”的干扰噪音在部分国家政府更替窗口期表现尤为明显第三外部定向干扰噪音的影响 外部定向干扰噪音是一种“人”为的、有指向性和目的性的干扰噪音可以直接作用于沟通者、沟通内容和沟通通道 噪音制造者可以针对特定沟通者制造干扰噪音侵蚀、破坏沟通者的基本沟通能力从而破坏沟通有效性 通过加载与沟通内容类似的信息内容外部定向干扰噪音还能激发掩蔽效应使得沟通信号被抑制导致对于沟通信号的响应减少同时外部定向干扰噪音还能与环境噪音共同作用对沟通信号形成加性干扰当前一些域外势力针对“一带一路”在东南亚制造了一系列的定向干扰噪音 一方面部分域外势力不断制造针对“一带一路”建设项目的话语陷阱通过影响东南亚国家认知能力激发、放大其内部政治运行噪音使东南亚国家在具体议题上丧失作为沟通者的基本沟通能力从而破坏沟通有效性 自“一带一路”实施以来部分西方国家持续以“债务陷阱”“透明度赤字”等污名化叙事干扰中国对东南亚国家的投资近年来域外势力还不断在环保等方面加大对东南亚“一带一路”项目的指责力度引发项目所在国内部争议间接打断了中国与相关国家在具体议题上的沟通 例如柬埔寨政府受到多个外部干扰噪音影响内部对中柬合作规划项目松博水电站的建设实施产生分歧在中国政府积极推进规划方面的政策沟通并协助中方承建企业开展项目沟通的情况下仍被迫宣布长时间冻结相关项目建设另一方面部分域外势力通过创设竞争性合作机制试图激发掩蔽效应弱化东南亚国家对于“一带一路”合作信号的响应 在 年的七国集团峰会上美国联合欧盟、日本和其他成员国发起“重建更美好世界()”倡议并在 年的峰会上以“全球基础设施和投资伙伴关系”名义改头换面后重新推出明确指向用于替代“一带一路”东南亚是其重点关注的地区之一马哈蒂尔声称“这与中国人无关而是与马来西亚(纳吉布)政府有关”参见 “”:/./?“()”:/./.马来西亚东海岸铁路(马东铁)建设进行顺利光明日报 年 月 日第 版 .:.“”.“”.转引自魏玲、刘淑琦:不对称与发展自主:东南亚应对中美基建竞争南洋问题研究 年第 期第 页邹磊:美欧全球基建计划协调对“一带一路”倡议的影响与中国应对国际经济评论 年第 期第 页年美国正式启动“印太经济框架”个东南亚国家被纳入其中一些明显针对“一带一路”的排他性制度安排被计划在内引发参与其中的东南亚国家的担忧 美国提出针对“一带一路”的替代方案可能并不一定有大量的实质性的投入但仍然会增加东南亚国家的摇摆性第四内部定向干扰噪音的影响 内部定向干扰噪音源自沟通者内部也具有“人”为性、指向性和目的性 如前文所述沿线国家作为沟通者并不是一个单纯的统一行为体其内部存在的各类行为体也能对政策沟通产生不同程度的影响 部分政策沟通具有谈判性质面临国内和国际双层博弈 在国内层面沟通者一方国家内部部分行为体通过向政府施压来追求自身利益或利用相关问题寻求权力在国际层面各国政府寻求最大限度地发挥自身能力来满足国内压力同时尽量减少外国事态发展的不利后果沿线国家内部的部分行为体在向政府施压过程中会制造指向“一带一路”的干扰噪音进而透过双层博弈机制对政策沟通产生实质负面影响在中国与东南亚国家推进“一带一路”建设项目规划的过程中内部定向干扰噪音透过双层博弈机制严重阻碍了正常推进的沟通进程 中缅关于密松水电站项目规划的政策沟通便是典型案例 年 月缅甸总统吴登盛宣布在其任内搁置中缅合作建设的密松水电站项目 年“一带一路”提出后中缅两国就重启密松水电站项目开展了多回合沟通 年 月在缅甸国务资政昂山素季访华期间李克强总理与昂山素季就密松水电站项目问题作了富有建设性的沟通昂山素季表示缅甸将通过新成立的调查委员会解决有关问题然而就在中缅两国对项目规划进行积极沟通的过程中项目规划所在地克钦邦的政治团体对项目表示了激烈反对缅甸国内也爆发了抗议示威活动 迫于国内各方压力缅甸政府于 年 月委婉表示“正在考虑缩减项目规模或重新选址”中缅关于该项目的沟通也就此停滞至今东南亚国家内部针对“一带一路”规划项目的干扰噪音往往与外部定向干扰噪音产生共振缅甸密松水电站项目受阻就与美国从中作梗存在关联 美国背景的非政府组织在“独立”“科学”的名义下发布了针对密松水电站项目及建设单位环境评估的负面报告而根据维基解密披露的文件美国驻缅大使馆还直接介入其中资助了反对密松水电站项目的缅甸民间社会团体类似的案例还发生在泰国 为了促进湄公河国家间的互联互通中国、老挝、缅甸和泰国等国共同编制了澜沧江湄公河国际航运发展规划(年)并启动了“湄公河疏浚”计划 然而当计划刚进入实施阶段时便遭到了泰国清莱府当地多个环保组织的抵制 总部位于美国的国际非政府组织“国际河流”在此间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其泰国项目负责人皮恩蓬德特斯()煽动道“以此(河道疏浚)为代价来发展航运是无稽之谈”此后迫于民间压力泰国政府于 年 月宣布取消了这一计划的实施刘鹏:美国“印太”战略的内涵、困境与中国的应对见朱翠萍主编:印度洋地区发展报告()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年第 页.“:”.“”:/./.:.“:”:/./.“”:/./.“”:/./.此外尽管中国与东南亚国家同属亚太发展中国家在历史经历、文化传统、价值观念和发展历程上有较多的交集但在部分涉及地方信仰、传统和文化等方面的具体经验领域上存在着一定差异导致双方在部分政策沟通情境中对沟通信息的认知、编码赋义和解码释义存在偏差造成沟通效果不佳 面对上述一系列挑战中国要进一步推动与东南亚国家政策沟通需要深化机制建设拓展沟通平台坚持多边主义共建合作规则弘扬家园理念发力民生工程构建叙事体系增强面向东盟的战略传播能力“达到传播效果的战略提升”四、结语政策沟通是设施联通、贸易畅通、资金融通、民心相通这“四通”的基础和重要保障设施联通、贸易畅通、资金融通都以充分的政策沟通为先导在推进的过程中又离不开及时、高效的政策沟通民心相通则与政策沟通相辅相成 在 年 月首次提出“五通”时习近平主席便将政策沟通置于首位作为中国周边外交的优先方向东南亚是“一带一路”建设的重点地区 倡议提出近十年来“一带一路”在东南亚取得了骄人的成绩这与良好的政策沟通密不可分 在“一带一路”框架下中国与东南亚国家共同克服了众多严峻挑战借助已存在和陆续新建的一系列多双边对话机制开展了富有成效的政策沟通推动“一带一路”与沿线东南亚国家初步实现了发展战略对接、合作规范融合和发展规划协同 借力高水平的政策沟通中国与东南亚国家共建“一带一路”率先步入高质量发展阶段 未来迈入新阶段的中国与东南亚国家政策沟通将进一步提质升级更好地助力“一带一路”新阶段新建设推动更为紧密的中国东盟命运共同体早日建成责任编辑:占 冰 (.):().:李庆林:增强我国面向东盟战略传播能力的思考广西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年第 期第 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