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灵曜墓志》考略.pdf

92一、绪论概述墓志是中国古代丧葬礼俗中重要的袱葬品，专用于记述死者的姓名、族系、籍贯、生卒年月和生平事迹等内容的丧葬器物。元灵曜墓志，北魏正光四年（523 年），楷书，此墓志亦呈正方形，高、宽各 77 厘米。27 行，行 27字。1927 年由洛阳北后北资村出土。石刻时、地、记，墓志集释有著录及考证。志文书法遒劲，结体俊整，颇近名驰海内外的张猛龙碑。现存西安碑林第一墓志廊。二、元灵曜墓志释读原文魏故征虜將軍平州刺史元使君墓誌序銘君諱靈曜，字靈曜，河南洛陽安眾鄉崇讓里人也。恭宗景穆皇帝之曾孫，使持節侍中征南大將軍啟府儀同三司青雍二州刺史京兆康王之孫，荊州刺史之第二子。瓊峰芬藹之盛，琁源綿茂之華。炳符簡牒，事光篆素者也。君天資秀逸之美，收芳於弱年；岐嶷珪璋之性，播彩於少齡。容韻優裕，早負出群之才；風則韶綺，幼挺不羈之質。少傾幹蔭，孤苦自立，童丱之中，灼然楚異。爰甫就學，師逸功倍。該鏡眾經，深窮隱滯。內朗外和，神謨邃遠。風德寬明，志局恢雅。衿抱綽綽，累仞未高；胸懷汪汪，萬頃非擬。孝友之譽，夙彰於閨門；貞白之操，備聞於鄉國。宗黨欽其仁，縉紳慕其概。弱冠，起家為秘書郎。聲標麟闈，朋徒嗟尚，以母憂去職，厯司徒騎兵參軍。司徒廣平武穆王以帝叔之尊，親賢攸屬。東閣啟扉，彌崇其選。以君宗英戚髦，器宇通軌。召為錄事參軍，深相敬委。君秉笏登朝，懍然正色。孤峰獨跱，甚有匡益。轉輕車將軍、尚書殿中郎中。及懷蘭建閣，佩組崇闈，履蹈負明，有光禮闈。遷射聲校尉、鎮遠將軍、右軍將軍、驍騎將軍，仍領郎任。至如小心懃敬，抱案未足加焉；廉清顯錫，月賚豈能尚也。猶是聲價日隆，徽音驟軫。方倍鑾踐岱，揖袞承扆。昊天不吊，以正光三年歲次壬寅十一月己丑朔十日戊戌，遘疾薨於宅，時年卅七。哀慟穹靈，感惻行路。詔贈征虜將軍、平州刺史。赗賻之禮，有加常典。越四年歲次癸卯三月丁亥朔廿三日己酉，祔葬長陵。乃作銘曰：邈矣鴻源，道邁皇軒。灼灼夫子，皎皎王孫。陵峰秀穎，書壑埋根。中貞朝國，孝友閨門。望之儼然，即之也溫。累仞豈測，萬頃非量。德宇恢恢，器貌堂堂。爰歸入仕，為龍為光。芬似蘭蓀，琬若珪璋。言不可擇，令問令望。鴻翼已泛，將馳千裏。半嶽削峰，臨途斃驥。如春殞秀，由岩殘趾，報善焉期，哀哉夫子。空悲倫友，徒鐫聲美。丘壟深沉，松門蕭瑟。秘宮鍬蘭，玄庭奄質。永夜方久，曉晨無日。千今難再，萬古長畢。式銘幽石，播芳泉室。夫人河南尉氏，祖元，司徒、淮陽景桓王；父詡，侍中、尚書、博陵順公。夫人上穀張氏，祖白澤，殿中尚書、廣平簡公；父倫，前將軍，司農卿。元灵曜墓志考略文|韩杰 吴媛 摘要：文章从元灵曜墓志的形制、志文及书法风格入手，结合北魏历史文化大背景、墓主人所处的时代背景等方面进行研究。首先，是对志主元灵曜的家族世系、生平以及该墓志的时代背景进行分析；其次，通过文献研读、图文结合、比较分析等方法对该墓志进行解读；最后，对元灵曜墓志的书法风格及其艺术赏析方面进行全面分析，并与张猛龙碑进行对比。此墓志书、刻自然中含有严谨，点画洒脱俊逸，方整遒劲，方圆兼施，切锋凌厉，以求刚柔相济，生动飘逸之风格，自然和谐。关键词：戴敦邦；红楼梦；连环画；诗意美 书 画 雕 塑 93三、元灵曜墓志文化内涵解读（一）墓志主人及其家庭成员考志主元灵曜，祖籍河南洛阳，志文中简单地记述了其担任官职，生平事迹。于孝明帝正光三年（522年）去世，时年三十七，追赠征虏将军、平州刺史，陪葬于长陵。其家族成员考见表 1。（二）元灵曜墓志所属的历史文化背景元灵曜墓志所处的时代为北魏后期，而元氏墓志书风的形成，一是受到当时政治文化思潮的影响，在北魏年间出现了儒、释、道等思想的并存。这些思想相互斗争，相互转化，相互影响，最终形成了兼容并蓄的局面。二是孝文帝迁都后，由于实行“汉化改制”，形成了崇尚南朝衣冠之制的风尚。在这种时风的影响下，一改迁都前平城时代的古朴、拙稚的特征，吸收南朝的蕴藉含蓄、潇洒流丽的书风特点。“北魏元氏墓志一类是北朝所保留下来的雄强质朴书风跟南朝的流美俊逸书风的交流碰撞后所形成的一种点画丰满，俯仰向背各有姿态；横画起笔出锋斜按；收笔下顿；左低右高的欹斜之态十分明显”刘涛称这种新体楷书为“洛阳体”。通过查阅相关的资料，发现元灵曜墓志于北魏正光四年（523 年）立，远近驰名海外的张猛龙碑是北魏正光三年（522 年）正月立，二者仅相隔一年，所以笔者大胆得出结论，元灵曜墓志书风的形成正是在这种“洛阳体”的时风下所产生。四、元灵曜墓志书法风格研究（一）元灵曜墓志书法艺术风格分析元灵曜墓志是北魏时期墓志，书体为楷书，书法风格与张猛龙碑风格近似。元灵曜墓志志文俊宕朴茂，多参隶意，结体俊整疏朗，虽欹侧变化不多，但自然高雅，起笔方圆结合，转折处方中喻圆，圆中带方。此墓志既有北碑俊迈之气，又含南帖蕴藉飘逸，温文尔雅之意。该墓志有界格，章法整饬，结字端庄典雅，用笔遒劲，变化十足。通过观察比较，此墓志的风格与张猛龙碑比较相近。下面通过观察法来比较元灵曜墓志与张猛龙碑的书风，书法风格对比表总共分为整字对比（表 2）、章法对比（表 3）两大部分。姓名拓跋晃拓跋子推元定元灵曜关系曾祖父祖父父亲志主官职恭宗景穆皇帝征 南 大 将军、青雍二州刺史、京兆康王广平太守、河间王，赠荆州刺史司徒参军、射声校尉、右军将军封赠：征虏将 军 平 州刺史表1元灵曜家族成员考元灵曜墓志张猛龙碑书法风格分析年“年”字的结字造型十分相似。前者横起笔为圆笔，线条的中段轻盈，提按变化明显，线条飘逸，细挺遒劲，如美女婵娟，婉媚遒逸，波拂如游丝。略带隶意。而后者为方笔，棱角森然，犹如断金切玉，用笔沉着痛快，结字险峻而富有变化，潇洒自然，意趣横生。皇“皇”字，元灵曜墓志中可见上方的白字，用笔精致细腻，转折处方中喻圆，中间的横画露锋起笔，收笔处略带隶意，粗细变化明显。而张猛龙碑的斜画紧结转折处方折硬朗。下方的王字，元灵曜墓志中，横画顺锋直入，中段提笔，反观张猛龙碑的是藏锋，变化十足。元灵曜墓志张猛龙碑书法风格分析左图为元灵曜墓志局部图，其章法特点是竖成列，横成行，且字的大小自然和谐，整体方整俊秀，结构舒雅自然，疏密相生，空间分割空灵俊秀，左右字之间空盈，章法布白疏朗。右图为张猛龙碑局部图，其章法特点为横成行，竖成列。结字险绝跌宕，线条刚正不阿，刚柔并济，结体造型张力十足，内敛外放。张猛龙的空间布局自然安排，疏密有度，主次相应，虚实布白，错落生趣，浑然天成。表2元灵曜墓志与张猛龙碑整字比较表3元灵曜墓志与张猛龙碑章法比较94通过以上表格的分类对比，可以总结出元灵曜墓志与张猛龙碑的异同点：相同点：从章法上说，二者均为北魏墓志楷书章法的特征，横成行，竖成列。从字形上看，二者在出现相同的字时，这些字的写法、字形都十分相似，且部分字具有相似的字势。不同点：通过表 2元灵曜墓志与张猛龙碑单字比较，可以看出，前者横画的起笔大都为顺锋入纸，方圆结合，而后者横画基本为切笔，棱角分明，犹如断金切玉。在线条的中段方面上，前者线条飘逸灵动，细挺遒劲，如美女婵娟，婉媚遒逸，波拂如游丝。后者线条刚正不阿，刚柔并济，稍有提按变化，沉着痛快，似长枪大戟。收笔处，前者圆润且略带隶意，而后者则是稳重自然。字势上元灵曜墓志方整俊秀，舒雅自然，行笔不拘一格，风骨内敛，自然高雅。结字方整疏朗，多参隶意，缜密却不呆板，清秀灵动却不张扬，清逸却不入俗格。张猛龙碑字势左低右高，险峻跌宕，结体别具一格，强调左放右收，强化主笔，并赋予一种自然的典型的力量感。用笔上元灵曜墓志精致细腻，遒劲妍美，圆笔为主，方笔为辅，短横顺锋直入，迅即干净，收笔略有上翘且略带隶意，活泼轻灵中不失古质朴雅。张猛龙碑放荡不羁，用笔果敢，刚健挺劲，笔力惊绝，波磔一拓而下。起笔取侧势，切锋直下，棱角分明，犹如断金切玉，结字生猛奇险，气质豪健泼辣。五、结语通过对元灵曜墓志的释读、翻译以及对照史料进行比对，我们首先知道了墓主人元灵曜的生平事迹及家族关系，得出元氏是北魏时期由拓跋氏改姓后的皇族，家族世辈为大臣官宦，社会地位特殊，同时对元灵曜本人的形象也有了更加全面的认识；最后将墓志铭文风格与张猛龙碑进行了比较分析，得出了元灵曜墓志的书写风格明显受到洛阳体以及张猛龙碑的影响。在与张猛龙碑的全方位的对比之下，我们可以归纳出元灵曜墓志书法风格的特点：用笔精致细腻，遒劲秀美，多参隶意，以圆笔为主，方笔为辅，圆笔晓之以蕴藉，方笔增之以峻利。清秀灵动却不张扬，清逸却不入俗格。结体俊整疏朗，虽欹侧变化不多，但自然高雅，起收笔方圆结合。章法整饬，结字端庄典雅，此墓志既有北碑俊迈之气，又含南帖蕴藉飘逸，温文尔雅之意。线条多向背取势，活泼轻灵中不失古质朴雅，婉约中不失刚健，雄劲中暗含柔美，刚而不棱，美而不媚，风骨内蕴。参考文献：1司惠国，张爱军，王玉孝.楷书通鉴M.北京：蓝天出版社，2012：71.2徐家乐.北魏洛阳元氏墓志书法研究D.成都：四川师范大学，2016：4.3刘涛.中国书法史魏晋南北朝卷M.南京：江苏教育出版社，2002：432，435.4宋婷婷.北魏平城时期魏碑书法研究D.西安：陕西师范大学，2019：15.作者简介：韩杰，吴媛，西安工业大学中国书法学院，陕西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