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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变:青山厂址之争和迅速迁址成都 从“156 项重点工程”到“三线建设”时期的二汽厂址选择之四田运科(湖北工业职业技术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湖北 十堰 442000)摘要:1954 年 4 月，二汽初步选定的武汉青山厂址让给武汉钢铁厂后，随即和武汉重型机床厂一起定址武昌答王庙，并开展建厂勘测、规划设计等工作。1955 年初，为应对原子战争的威胁，我国“从准备突然事变出发”，武汉等工业布局比较集中的城市不再摆放新厂，并把新建工业尽量摆在我国深后方，二汽选址即从武汉迁到成都。关键词:二汽;地质;选址;迁址;原子战争;工业布局中图分类号:F424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2095-8153(2023)01-0015-08收稿日期:2023-01-07作者简介:田运科(1973)，男，湖北工业职业技术学院马克思主义学院院长，讲师，研究方向:地方文化、旅游经济、高职教育。1953 年是二汽第一次选址的起步之年。厂址从预计在华北(北京)，到 1953 年 3 月在中南武汉开展选址勘察工作后，由于大家均无选厂工作经验，尤其缺乏汽车厂选址对地质要求的了解，6 月、8月两次失去选厂方向。一机部也在 7 月、9 月、10月先后三次提出选址意见。7 月 30 日，一机部给国家计委和武汉市委致函，“汽车厂厂址暂保留丹水池和横店两地，并同时勘察。”1 229 月 26 日，李先念复函同意一机部提出拟将武昌附近的关山、黄土山地区，作为武重、武锅和武汉内燃机厂厂址的初选对象要求一事2 464。10 月份一机部副部长段君毅和专家组到武汉，初步意见将选址工作集中于青山地区。1954 年 1 月，汽车局编制的二汽第 3 份计划任务书规定，“建设地点:武汉市东郊青山地区;建设规模:A351 型汽车 6 万辆”，但此版计划任务书封面无一机部和汽车局领导署名1 21。一、1953 年底二汽初步选定青山的原因(一)横店、关山、青山三地选址比较1953 年 10 月 5 日，二汽筹备处撰写了冷水铺、青山、滠口三地初步查勘报告。1953 年 3 月第一批调入二汽、时任二汽副厂长的刘绍五3，时任一机部汽车局基建处设计科长的陆孝宽1 140，1954 年初第三批调入二汽、时任二汽副厂长的黄正夏4 等三人在回忆中，对汉口以北的横店或硚口，武昌的洪山或关山，武昌的青山这三处的选址情况进行了比较，认为青山地势平坦，地质条件好，靠近长江水源充足，交通便利，处于武汉及黄石之间，钢铁及物资供应方便，苏联专家也非常赞同。据刘绍五回忆，初步选定青山后，李先念和王任重还专门接见了苏联专家和二汽筹备处的同志，并一同参观了青山厂址。(二)1953 年选址工作总结1954 年 3 月，一机部中南办事处印发中央第一机械工业部中南区一九五三年基本建设工作综合总结 认为，由于经验不足，1953 年选厂工作走了不少弯路。1存在的主要问题。(1)技术问题考虑不足。在武汉地区曾一度偏重于经济上合理性的考虑，而对技术上的可能性问题考虑不足，因而很长一个时期在沿江一带冲积层平原地区进行工作。(2)基础资料存在严重错误。如二汽铸工间设计在青山地区池塘上。(3)协作建厂思想长期不明确。如武汉地区自六月到十月各自进行，力量分散。2选厂的主要经验。(1)组建多方参加的建厂512023 年 2 月湖北工业职业技术学院学报Feb，2023第 36 卷第 1 期Journal of Hubei Industrial PolytechnicVol36 No1委员会。(2)及早确定计划任务书，注意研究建厂所需要的一般条件和特殊条件。如重型机器厂所需的厂址条件大致有:一是工程地质方面，土壤应能作天然基础，每平方公尺最好有二十吨以上的承重负荷力。二是水文地质方面，地下水位在四米以下(汽车、拖拉机厂对此特别重视，要求在七、八米以下)。三是地形地势方面，地势尽量平坦开阔，厂房位置应不受限制，土方工程应尽量小。四是城市规划方面，专家十分重视工厂与城市的配合。(3)搜集建设区域原始资料，经过全面查勘、重点详察后作出经济对比方案，大体分为九个步骤。(4)及时完整完成建厂设计基础资料的收集整理审核工作。(5)抓紧测量钻探，弄清厂地面貌和地下情况。(6)在一个地区几个企业同时建设时，尽可能协作进行工业区域规划。(7)虚心学习贯彻专家建议。二、1954 年 4 月，二汽初步选定的青山厂址让给武钢1952 年 8 月作为中央代表团成员赴苏联谈判援建项目、1953 年 6 月回国后调任重工业部钢铁局副局长的袁宝华，当时的主要精力就放在武钢和包钢的厂址选择与项目设计上。袁宝华对二汽和武钢厂址之争的经过非常了解，曾多次在访谈和回忆文章讲述。李先念在 1953 年 1 月担任中南局副书记、中南行政委员会副主席，并在 1953 年 10 月担任一机部武汉建厂委员会主任，其年谱也比较完整地记录了此事经过。(一)二汽初步选定青山，武钢把油坊岭、下陆等作为初选对象1 1953 年 10 月至 12 月，初步意见将选址工作集中于青山地区后，二汽在青山开展钻探等工作。1953 年 11 月 12、23、24 日，12 月 29 日，1954年 1 月 4、8 日，张逢时、刘绍五等人先后 6 次在汽车局同苏联专家西津斯基、斯巴斯基谈关于二汽青山厂址是否钻探、钻孔布置、地下水的水位等问题1 22。1954 年1 月8 日，西津斯基、斯巴斯基两位专家认为，武汉厂址(笔者注:即青山)主要是土方量大，最近发现地下水的问题，工厂布置在高地已经解决了。土建约 300350 万立方米，要计委下决心，如不同意在武汉，我们建在北京1 22。据 机械工业勘察设计系统史料汇编(19491985)记载，1953 年冬，武汉重型机床厂、二汽选择厂址，在横店、青山、湖堤口等地组织了选厂勘察“大会战”，从北京包了两架飞机把钻机和人员运送到工地，争分夺秒，按时开工5。21953 年 1 月和 12 月，武钢两次致函湖北省政府把武昌油坊岭、黄石下陆等地作为厂址初选对象。1953 年 1 月 27 日，重工业部中南钢铁工业局致函湖北省人民政府，提出将武昌八区、武昌县油坊岭八家岭区、黄石市下陆区和汪仁至叶王区，作为三一五厂(笔者注:即武汉钢铁厂)厂址的初选对象;湖北省人民政府于 2 月 7 日函复同意拨地建厂。1953 年 12 月 16 日，中南钢铁工业局再次致函湖北省人民政府，提出对所选厂址稍作改变，只选武昌油坊岭、黄石市下陆两地区，请求同意并办理该厂厂址及住宅区的拨地书面协议;12 月 18 日，以湖北省政府名义函复中南钢铁工业局，同意三一五厂选址意见2 487。(二)1954 年 1 月，武钢突然提出选址青山。3月 26 日，苏联选厂专家组正式推荐钢铁厂厂址为青山地区。11954 年 1 月，中共中央中南局常委会议两次讨论在武昌青山建钢铁厂的问题。武钢在大规模选址过程中看过青山地区，但两次致函湖北省政府提出的初选对象中都没有青山。仅仅 3 周后，即 1954 年 1 月 8 日，李先念在出席中共中央中南局常委会议时就发言说:“在武昌青山区建钢铁厂，需要解决的是厂址、交通设备、资料和技术人员等问题2 496。”紧接着，李先念在 1954 年 1 月 12 日出席中共中央中南局委员会议时发言说，铁路、公路、煤气站、码头等配套设施的建设问题，现急需向中央写报告。钢铁厂的厂址，百分之九十的干部同意建在青山区，百分之十的干部动摇2 496。21954 年 2 月，国家计委派出包括苏联专家的工作组到武汉尽快确定钢铁厂厂址。1954 年 2 月，国家计委办公厅在给中南财委并中共中央中南局、武汉市委的电报中说:国家计委尽快确定三一五厂的厂址，派出工作组到武汉参加选址工作，工作组工作的安排及选址中所有重要问题的处理由李先念同志决定2 507。2 月份，以苏联黑色冶金工厂设计院列宁格勒分院别良其可夫院长、葛里高利扬设计总工程师为首的设计专家组来华，进行选厂，指导起草设计任务书和搜集资料、科学试验等工作。最后，专家组提出青山、胡家湾、下陆三处可作比较，结论是推荐61田运科:事变:青山厂址之争和迅速迁址成都 从“156 项重点工程”到“三线建设”时期的二汽厂址选择之四青山作为厂址6 304。3 月 26 日提出了 厂址选择意见书6 15。3 月 17 日，一机部基建司司长刘坦在汽车局同二汽苏联专家谈二汽厂址争端问题时讲到，2 月份华钢苏联专家和中国七个部的负责同志在武汉工作了 20 多天，与华钢谈了关于武汉市规划和地质情况，看了青山厂址余家棚、大冶、关山、黄土山、冷水铺、油坛岭等地。后来李先念召集开了一个会(计委也参加了)，提了三点意见:(1)选址以华钢为中心;(2)华钢和四个机械厂都不离开武汉。(3)如果华钢在下陆技术上可解决，经济上相差不多时厂址就不要变动。因为变动要推迟四个厂的建厂时间。李先念最后表示:接受专家组长的建议，四个机械厂选备用厂址，并请专家将两个厂址加以研究。4 月 1 日提出，报国家计委批示1 23。(三)双方争执不下，1954 年 4 月 1 日李先念做工作将二汽初步选定的青山厂址让给武钢。11954 年 2 月 17 日，二汽苏联专家提出让址条件。陆孝宽等给西津斯基、斯巴斯基两位专家讲，二汽厂址，除了原来的汽车、重型机床、锅炉、内燃机 4 个厂外，还有车辆厂、冻肉厂、重机厂也可能建在青山地区。专家说，你们是否因为大冶钢厂(笔者注:即武钢)对我们厂址发生兴趣，想要这个地方?除非确定在郑州、北京建汽车厂，那我们才能把厂址让给他们，因为时间来不及了。其他厂放在青山地区，我们还要考虑相互的协作问题1 23。21954 年 3 月 17 日，二汽苏联专家对二汽和武钢选址的比较分析。刘坦、夏克坚、刘绍五等在汽车局同西津斯基、雅洪托夫(二局专家)详谈了二汽厂址争端问题。刘坦介绍了李先念同志给华钢苏联专家所谈的三点意见(见上文)后，又提出华钢在下陆可节省海南岛矿砂资源的运费，和在青山可节省铁路投资的问题。西津斯基则认为，李先念同志谈的非常正确，如果厂址变动，时间上没有余地，就要推迟一年，而且苏联专家不能回苏联去，还要影响拖拉机厂建设，时间损失也应该计算。他还分析了钢铁厂在青山的不利因素，而且 4 个机械厂都放下陆在国防上不利，应分开。从城市发展来看，4 个机械厂放在青山，具备发展城市的条件;华钢在下陆，下陆也可以发展成为钢铁城市。他强调，我们选址不仅是经济建设，而且是发展城市，不仅从技术经济上比较，更主要还是在政治上作比较。如苏联当时迁厂乌拉尔时，技术人员大多认为没有发展条件，但现在乌拉尔已是工业后方。华钢也应该放在下陆，正如拖拉机厂一样，为了发展城市，在经济上虽然差一些，但还是放在洛阳。西津斯基还提出，关于准备第二方案，我们不要做，否则给华钢造下理由。我们要纠正错误，坚持原则不动摇，等到 4 月 1 日看他们的对比。你们要做第二方案，筹备处可以先找预备厂址。我们要等计委决定，如果要变动，筹备处再给我们指出地方1 24。31954 年 4 月 1 日，李先念主持三一五厂选址专题会议，决定将青山厂址让给三一五厂。根据 3 月 17 日西津斯基的谈话内容，三一五厂选址专题会议在 4 月 1 日。与会人员意见各异，李先念在听取各方意见后，认为专家组的意见有道理，钢铁厂的选址要慎重。他耐心做工作，与会人员一致同意将青山让给三一五厂，二汽厂址另作选择2 519。袁宝华在 永存的怀念 一文中对三一五厂选址专题会议有记述7。李先念年谱 也对此专门做了说明。时任重工业部钢铁工业管理局副局长的袁宝华陪同苏联贸易部第一副部长，到湖北落实苏联援建钢铁厂项目的选址问题。专家组选点多处都不理想，最后盯住了武昌青山。这里无论是地质、水文，还是水陆交通、电力供应，都比较理想。但此处已被二汽选定为厂址。当时，湖北省委、省政府对二汽建设非常重视，李先念亲自兼任建厂筹委会主任。那位苏联副部长倾向于将青山厂址让给钢铁厂，因为钢铁厂对地质、水文和水陆交通条件要求较高。“官司”打到李先念那里，他就这个问题该如何决策，专门召开此次会议2 519。(四)1953 年下半年二汽选址对武汉之外厂址的考虑二汽在武汉开展选址勘察的同时，据目前所见资料，也还考虑过北京、郑州、洛阳、长沙、大同等地，但主要是从宏观、中观层面进行了比较。1关于北京。在到武汉选址前，汽车局编制第 1 份二汽计划任务书时，就考虑过华北地区北京。在武汉选址过程中，苏联专家又数次考虑过北京。1953 年 11 月 30 日，苏联专家西津斯基等看了71湖北工业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23 年第 1 期第 36 卷第 1 期北京衙门口后，认为很好，考虑是否将二汽建在北京衙门口。1954 年 1 月 8 日，西津斯基、斯巴斯基两位专家提出，“如不同意在武汉，我们建在北京”1 22。1954 年 2 月 17 日，西津斯基、斯巴斯基在同陆孝宽讨论时说，除非确定在郑州、北京建汽车厂，我们才能把青山让给钢铁厂1 23。1954 年 5月初，苏联专家在修改二汽计划任务书时，认为应在北京单独建一个小轿车厂。苏联专家之所以考虑北京，除了政治意义和配套条件的考虑外，也有希望重点项目选址尽量靠近苏联的意图。2关于郑州、洛阳、长沙等地。1953 年 12 月 18 日，时任一机部基建司司长刘坦给库里柯夫(计委中南专家组长)谈，青山厂址地下水位高，土方量大，国家计委要研究。段部长希望下周一，专家不要去武汉，因此二汽厂址在包头、洛阳、郑州、湘潭或武汉拟对比研究1 22。据白洛夫回忆，因不利于战备放弃了选址北京后，“我们到郑州、洛阳去，在郑州看的是现在砂轮厂的位置，回京后作了研究和汇报，认为郑州是兵家必争之地，洛阳有拖拉机厂太集中了，因此也放弃了。后来到武汉去，看了关山、青山等地，认为青山比较好，钻探也搞了。但这些地方同武钢有些争议。”青山给武钢后，“后来我们为二汽的厂址，还到湖南的长沙、邵阳去看过1 49。”郑州和洛阳相近，而洛阳已经在筹建第一拖拉机厂，因此二汽在武汉更有利于机械工业布局。3关于大同。山西大同是作为二汽的备用厂址。计委根据苏方经验，选址时要求提供数个备用厂址进行比较。另外，初步决定二汽放在武汉青山时，已经开始考虑防空袭要求了。1953 年 11 月，姜季炎作为一机部第一设计分局派出的韩蒲畦工程师的助理，被派到汽车局和第二汽车厂，专门配合第二汽车厂的国外设计。他根据出差记录本的记载回忆:“1954 年 1 月，我与勘测公司一位现场随同二汽的刘涛同志，三人曾去山西省大同市找备用厂址。因为长江大桥在武汉，还有武汉钢铁公司，要坚决保卫的目标太多。但是，当时我们不希望把厂址放到别处去，因为武汉地处中原，有万里长江的水运，还有武钢供应钢铁原料，是十分难得的地区，所以反对离开武汉的同志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请空军多派一个中队来保卫吧!”他也写到，“即使厂址有些 动摇，一切工作还是按照武汉答王庙这个工作进行着1 57。”在讨论四个机械厂放在下陆的方案时，苏联专家也提出国防上不利，要分开。三、1954 年 5 月，二汽厂址选定答王庙1953 年 12 月上旬，武重转移到武昌地区答王庙地段钻探勘察。经苏联地质工程师 M诺库考证，认为此地区的工程地质及水文地质均适宜建厂。此外，该地区的给排水、供电、交通及城市远景规划都较为理想8 25。据姜季炎记载，1954 年 1月，二汽曾去山西省大同市找备用厂址。因武钢决定建在青山，4 月初在武昌的冷水铺进行勘测，但因此处地质复杂，离城市较远而放弃。自 4 月 12 日起，武锅单独进行选址工作，主要在钵盂山进行勘测9 8。(一)1954 年 4 月，二汽、武重定址武昌答王庙地区。14 月 9 日，李先念听取答王庙方案汇报在 4 月 1 日确定青山厂址让给钢铁厂后，4 月9 日李先念听取武重、武锅、武汉内燃机厂选址专家组关于选址的情况汇报。四月初，专家组在中南财委、武汉市城市建设委员会和武汉重型机床厂筹备委员会相关人员陪同下，实地考察后认为，武昌沙湖与东湖之间的答王庙地区作为武汉重型机床厂厂址比较适宜。专家在拟出对答王庙地区的测量范围和勘测方案后，即到中南局向李先念作汇报。后经专家组对地质、水电供应等条件的比较和论证，武重定址武昌答王庙地区。随后，武锅定址武昌钵盂 山 地 区，武 汉 内 燃 机 厂 定 址 汉 口 古 田路2 516。因为二汽和武钢协作选厂，二汽也是选址在答王庙地区。24 月 10 日，第三批筹建干部到位，宣布任命二汽建设筹委会主任1954 年 4 月，在刘西尧主持下，二汽筹备处领导小组成立，领导小组成员有刘西尧、张超(1952年从郧阳地委书记调任湖北省委副秘书长，1954 年又调任二汽筹备处党委书记)、刘绍五、须浩风、黄正夏、郭欠恒、钱益明、罗红等，以后又调来潘开文10。据黄正夏回忆，1954 年 4 月 10 日，抽调去建设二汽的干部在武汉利济路一个宾馆全部集中，宣布一机部和湖北省任命刘西尧同志为二汽建设筹委会主任，黄正夏和其他几个地市委书记任副主任，厅局长、宣传部长大多为处长，县处级干部大多为科长。二汽筹备组在湖北就调集各地市委书记 581田运科:事变:青山厂址之争和迅速迁址成都 从“156 项重点工程”到“三线建设”时期的二汽厂址选择之四人，全部地市的宣传部长 8 人，省直厅局长 7 人，县委书记、县长 38 人11。34 月 27 日，二汽和武重在答王庙开始进行厂区测绘。二汽、武重的厂址确定在答王庙后，由武汉市建委测量队和一机部测量分队分 2 期进行厂区测量。1954 年 4 月 27 日至 5 月 12 日完成第 1 期任务 3181 平方公里，5 月 21 日至 5 月 30 日完成第 2期任务 2491 平方公里。测量前后，都有苏联专家到现场指导、解答12。测绘结束后，二汽和武重还共同印制了封面文字为“建厂勘测纪念，第二汽车制造厂、武汉重型工具机厂赠，1954 年 6 月”的纪念笔记本。(二)5 月 19 日，国家计委批准答王庙。1编制、修改二汽第 4 份计划任务书。1954 年 5 月汽车局编制的二汽第 4 份计划任务书规定，厂址为武昌答王庙地区。另外，规模A351 型汽车 6 万辆;设计的特殊条件:要求总图预留三个厂房的可能性，每个厂房 3 万 m2，要求在初步设计中预留年产 A363 型的面积以 2 万A351 型的面积替换之，关于此问题经中国政府向苏联政府提出。任务书中还规定，厂址的地势复杂，土方量大，但总订货人还算满意。1954 年 5 月 3 日、4 日、11 日，国家计委王蕴良，一机部张铭敬，汽车局张逢时、康惠民、陆孝宽等曾同苏联专家西津斯基、斯巴斯基在汽车局对计划任务书问题修改了三次。其中关于在厂区预留生产 25 万辆胜利牌小轿车的问题，苏联代表团认为两国协议书中原无此规定，故不应列入计划任务书中。同时，载重汽车不能供小轿车生产用的设备很少，小轿车产量少了不够用，而且设备利用率也低。认为应建一个年产 5 万、8 万或 10 万的厂，这个厂放在北京又整齐又漂亮。如果你们愿在第二汽车厂内建，预留三个厂房的面积也可以了。另外，预估二汽工厂将来能生产折合 A351 型汽车1012 万辆。2国家计委批准二汽第 4 份计划任务书。1954 年 5 月 19 日，国家计委终于批准了二汽的第 4 份设计计划任务书，批文号为 5403403。任务书封面有一机部部长黄敬和汽车局长张逢时署名1 21。同时，国家计委也在 5 月 19 日批准了中南重型工具机厂设计计划任务书，批文号 5403044，也确定在答王庙建厂8 309。该计划任务书规定:“生产用水取 自 相 邻 的 东 湖，由 汽 车 厂 水 源 设 施 供应”8 357。国家批准重点项目的厂址和设计计划任务书是相当慎重的。武汉锅炉厂志 较为完整记录了这个过程。(1)编制设计计划任务书，并开始选址勘察。武锅设计计划任务书已先后于 1953 年 3 月17 日及 4 月 28 日由第一机械工业部批准并报中财委备案。1953 年 5 月开始在武汉选址勘察9 925。(2)单独选址。1954 年 4 月 12 日起，武锅单独进行选址工作，主要在武昌钵盂山进行勘测。(3)捷克专家意见。6 月底，捷克专家组组长克拉脱赫维尔及专家组成员共 4 人来汉，指导确定武锅厂址及一期工程设计9 269。7 月 1 日，在汉口德明饭店交际处招待所三楼会客室召开会议，捷克专家对武锅厂址及设计问题作了说明9 270。(4)选定钵盂山并报请国家计委批准厂址。7 月 22 日，一机部向国家计委上报关于请批准武汉锅炉厂钵盂山厂址文9 295(5)国家计委审查并向毛泽东主席和党中央提出报告。国家计委审查武锅计划任务书后，于7 月 28 日向“主席并中央”提出关于武汉锅炉厂设计计划任务书的报告 :“武汉锅炉厂因系我国第一个由捷克指导设计的新建工厂，且投资较多，故请中央审查批准综上所述，我们认为武汉锅炉厂的建设是必要的，设计计划任务书亦是合适的，请中央审查批示。”9 296(6)国家计委批准。8 月 12日，国家计委以 5403066 号批文批准武锅设计计划任务书。(7)一机部给第四机器工业管理局下文。8 月 27 日，一机部给四局下文批准武汉锅炉厂设计计划任务书9 296。(8)武汉市政府同意武锅选址。9 月，武汉市人民政府城市建设委员会签发土地使用文件，同意武锅在钵盂山地区建厂9 270。从武汉锅炉厂的厂址和设计计划任务书的批准过程看，二汽和武重定址武昌答王庙，及获批设计计划任务书，也应该是经过毛泽东主席和中央审查批准的。因为青山选址之争，洛阳地区确定厂址和批准设计计划任务书比武汉地区早一些。1954 年 1 月8 日，一机部通知:国家计委通过，并经毛泽东主席批示:决定在洛阳涧河以西建立由国外设计的、规模较大的拖拉机制造厂、矿山机器厂、滚珠轴承厂、中型电力厂等四个重工业厂13。31954 年下半年，开展二汽厂区规划、答王庙91湖北工业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23 年第 1 期第 36 卷第 1 期工业区厂外工程总体联合设计和收集送国外进行初步设计所需资料工作。二汽厂址确定答王庙后，厂区规划、公路铁路等各种规划图也陆续出来了。据 1954 年版武汉规划说明书记载，在第一期(1960 年)时间内，“汽车厂职工(包括技工学校 1200 人)”的基本人口计划为 258 万人，“汽车厂职工住宅区”的“区域总人口”计划约为 694 万人14。8 月，武重与二汽、武锅在原武汉建厂委员会联合办公室的基础上，成立了答王庙工业区厂外工程总体联合设计办公室，对全部厂外工程项目提出设计和施工要求，并负责与武汉市有关单位联系、商洽和签订工程合同8 26。8 月 25 日，国家计委关于武昌新工业区铁路专用线、锅炉厂及住宅区规划的意见 提出:锅炉厂仍在洪山原选厂址建厂。关于铁路专用线的问题，为了赶上工业建设的需要，原则上仍由武昌经汽车厂与东湖之间修临时支线，通向青山钢铁厂9 297。据姜季炎回忆，1954 年 12 月至 1955 年元月，他曾较长时间住在武汉，配合厂里收集送国外的资料。资料的工作量很大，最后，装订成几十大本，中俄文对照。内容是厂址的自然情况(包括气象、水文、地质等)，经济情况(包括交通、运输、生产、基建用材料等)资料1 57。四、1955 年初，二汽选址从武汉变更到成都(一)二汽厂址从武汉变更到成都的原因二汽迁址成都的原因很清楚，主要是出于国防安全方面的防空考虑。1955 年选择第二汽车厂等厂址的工作报告 明确指出:“从经济条件讲，如设在武汉，由于城市利用率大，建厂投资较为节省，距离武钢近，又便于同其他企业协作;武汉位于全国中心，嘎斯车又适用于南方，产品运费较少。从国防条件看，武汉离海岸线约 800 公里，且距武钢仅 8 公里，两者过于集中，万一发生战争，正处于敌人突袭圈内，武汉厂址介于两湖(笔者注:沙湖与东湖)之间，空中目标显著。场地较为狭窄，将来扩建受很大限制综合上述情况，似另外选择厂址较为妥当1 26。”但有人认为二汽厂址变更仅仅是因为“一位外国专家个人的一句话”，这是一个误解。1苏联专家的提醒。1951 年 9 月至 1955 年 2 月，陈祖涛以一汽代表身份再次到苏联，参与和苏联谈判，并进行实习。因其曾长期在苏联学习生活，便经常担任翻译工作。他回忆，“二汽的厂址从武汉搬到成都的问题，是 1954 年末苏联汽车拖拉机工业部的一个副部长向饶斌同志谈的，认为武汉有个长江大桥，一个原子弹都完了，当时我是翻译。饶斌同志立即将这一情况向在苏联的李富春副总理作了汇报，富春同志电话通知了国内，国内非常重视这个意见，决定将二汽厂址从武汉迁到成都。”10 502我国对重点项目的厂址确定与变动非常慎重。在 156 项重点工程建设过程中，无论是确定厂址还是变动厂址，都非常慎重，往往要经过苏联各层面专家和我国相关部门反复研究才确定。1954 年 4 月 17 日，国家计委关于郭维尔所提问题的研究意见向中央的请示报告 中写到:苏联对外贸易部副部长郭维尔等人于 1954 年 4 月 2 日至 10 日，去包头、西安、兰州、武汉、上海、太原等地视察后，在和李富春副总理的唔谈中，认为关内各工业区“个别企业的厂址还不尽妥当，可以作适当调整。”针对郭维尔的意见，国家计委于 4 月 13 日召集有关各部部长或副部长研究，认为“关于厂址的问题，关系到全国国防工业的布局，问题甚为重大，将由计委和第二机械工业部作进一步研究，并征询总顾问(笔者注:即苏联总顾问)的意见。鉴于这些企业的厂址都是经过总顾问、在华的各业顾问和有关的设计组专家反复研究并经我们同意确定的，因此除了确有重大缺点必须调整者外，以少变动为宜，以争取时间，及早进行建设。”15 31954 年底以后，由于美国多次威胁使用原子弹，我国“从准备突然事变出发，应考虑工业的布局问题”。防空因素一直是建国初影响重点项目选址的一个重要因素。建国初，美国多次威胁对我国使用原子弹。1954 年日内瓦会议期间以及 1954 年 9 月我军炮击金门后，美国又都基于自身利益，扬言对我国施以核打击。1955 年 1 月 15 日，毛泽东主持召开中共中央书记处扩大会议，讨论并作出发展原子能事业的战略决策。1955 年 2 月 16 日，国家计委根据中央指示精神，布置重新审查基本建设项目的安排和投资问题。在基本建设方面，“从准备突然事变出发，应考02田运科:事变:青山厂址之争和迅速迁址成都 从“156 项重点工程”到“三线建设”时期的二汽厂址选择之四虑工业的布局问题(例如西安、太原新建工厂是否过于集中)和削减基本建设项目”。会上，李富春关于五年基建项目应考虑的第一条原则，就是“原子时代”。他同时提出工业布局问题的三条原则:(1)一九五五年施工的项目不动;(2)一九五六、一九五七年施工的要考虑改变建设地点;(3)着重考虑新 16 项尽量不放在现有城市。薄一波的意见是，中央规定新建工厂应摆在京汉线以西，现在发生的问题是京汉线以西如何摆法。苏联援助的 156 项，需要新厂址、新基地，现在作这一工作的同志就要开始出发勘察。可否将以下地区作为选择厂址地方:大同 包头之间(如集宁);包头 兰州之间;兰州 宝鸡之间;宝鸡 成都之间(溧阳、绵阳 成都);临汾 太原之间，此外，汉中在将来有铁路以后可作为第二个五年计划的准备16 3。1955 年 3 月 21 日，毛泽东主席在中国共产党全国代表会议的开幕词中指出，为了应对帝国主义的突然袭击，“我们必须准备应付可能的突然事变”。1955 年 3 月 23 日，薄一波在 当前基本建设中的几个问题 中指出:“根据现代战争特别是原子战争的特点，工业的分布应充分考虑到沿海和内地、集中和分散配合等问题。把新建工业尽量摆在我国的深后方。”“现在已摆定的新工业城市，除包头外，太原、西安、兰州、武汉、大同，石家庄、洛阳等城市均应适可而止，不要再往这些地方摆新厂了。今后以建设中、小城市为宜，并可考虑多建一些只摆一两个厂子的村镇型的工业点16 779。”1955 年 5 月 2 日，周恩来总理在关于推迟西安四个电工厂和太原磺胺厂的建设问题 中指出:“一五六项中某些厂址移动的情况和理由，征求苏方的意见，并问明在原子时代工业建设布局的原则。”15 337因此，二汽厂址从中南武汉变更到西南成都，是国家根据外部重大威胁所作出的全国整体工业布局调整。(二)二汽厂址从武汉变更到成都的过程11955 年 1 月，派人勘察呼和浩特、集宁、陕西的汉中和关中地区。1955 年 2 月底或 3 月初起草的 选择第二汽车厂等厂址的工作报告 写到:“我们曾派人初步勘察了呼和浩特、集宁、陕西的汉中和关中地区，并即拟派人前去勘察成都绵阳地区。”而姜季炎根据出差记录回忆，1955 年春节的大年初一(笔者注:即 1月 24 日)，他们就根据部里和汽车局的安排，上了到陕西西安的火车，重新选择二汽厂址。从陕西回北京汇报后，“马不停蹄，三月份，我们又转往四川1 57。”2陕西的选址情况。1955 年 选择第二汽车厂等厂址的工作报告写到:“陕西关中地区由于布置企业较多及供水困难，只有周至尚有用地，但需建铁路专用线 45 公里及供水投资较大，城市也很小，不宜考虑。因此只能在呼和浩特和成都绵阳一带作为选厂址的对象1 26。”姜季炎回忆:1955 年初开始，二汽的厂址正式动摇了。春节大年除夕(笔者注:即 1955 年 1月 23 日)，汽车局根据部里的安排，要我们先到陕西，后到四川，重新选择二汽厂址，那年二月，春节也没有过好，年初一就上了很少乘客的火车。一起到陕西的有二汽副厂长郭欠恒同志，还有顾坚、韩蒲畦同志和我，先到西安，陕西省很支持，派人陪同沿渭河和铁路，看了西安、咸阳、兴平、周至、武功、鄠县(笔者注:即户县)一直看到了宝鸡，记得当时对这一带的总评价是水少、古墓多，黄土高原大孔性土壤，地基不好处理，而且那儿已有不少工厂，有的还是国防工业厂。所以从陕西回北京汇报后，加上当时嫌弃陕西还不够“后方”，所以马不停蹄，三月份，我们又转往四川1 57。31955 年 6 月，筹备处从武汉迁址成都。1955 年 7 月 7 日编制的选择第二汽车厂、橡胶新厂的厂址工作报告 写到:“1955 年 4 月底，二汽筹备处根据国家建委及部局的指示，在成都一带进行选址的准备工作1 26。”1955 年 5 月 20 日，二汽筹备处以汽筹秘字第003 号文通知有关单位，“我处于六月十日迁至四川省成都办公，今后凡与本处有关行政、秘书、资料等事宜请与四川成都城守东大街 44 号第二汽车制造厂筹备处联系。如发给本处有关人事方面的文件和有关人事方面的联系，请与长春第一汽车制造厂办公室转第二汽车制造厂筹备处人事组联系。在汉凡与本厂有来往的单位尚未办结之手续请在六月十号以前来本处办理，以后可向第二汽车制造厂筹备处留汉托儿所接洽，我厂托儿所住址:汉口利济北路荣华村。”1956 年 8 月，一机部九局商得武汉市人委基建12湖北工业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23 年第 1 期第 36 卷第 1 期办公室同意，选定武昌答王庙原二汽厂址作为船用特种机械厂(即武汉船用机械厂，代号 461 厂。现为武汉船用机械有限责任公司)厂址，并报经国家建委批准。1958 年 2 月，一机部拟建铸锻中心厂，与船用特种机械厂、焊条厂一同选址答王庙。由于答王庙位于东湖风景区，考虑“三废”对周边环境和水质的影响17，武汉市城建委建议铸锻中心厂改建于青山戚河湾(即现青山武东地区)，而铸锻中心厂与船用特种机械厂的协作关系密切，因此船用特种机械厂、焊条厂也一起迁到青山戚河湾。三个厂统称武汉新厂18。后来，答王庙工业区以武汉重型机床厂为主，又新建武汉手表厂、武汉电视机厂、武汉无线电二厂等精密机械及电子工业企业。参考文献 1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湖北省十堰市委员会文史和学习委员会十堰文史(第十四辑)三线建设二汽卷(上)M 武汉:长江出版社，2005 2 李先念传 编写组，鄂豫边区革命史编辑部李先念年谱第二卷(一九四九一九五六)M 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1 3刘绍五难忘岁月:刘绍五回忆录M 沈阳:沈阳出版社，1998:67 4黄正夏回顾与期盼 M 1999:27 5 当代中国的机械工业 勘察设计系统分编委机械工业勘察设计系统史料汇编(19491985)M 1988:420 6武钢志编撰委员会武钢志 M 武汉;武汉出版社，1988 7 伟大的人民公仆 编辑组 伟大的人民公仆怀念李先念同志 M 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1993:P190 8武汉重型机床厂厂志办公室武汉重型机床厂厂志(19531985)M，1988 9武汉锅炉厂厂志办公室武汉锅炉厂志(19531983)M，1986 10东风汽车公司史志办公室第二汽车制造厂志(19691983)M，2001:19 11黄正夏，欧阳敏艰难历程 黄正夏采访实录(二)J 时代汽车，2006(7):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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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nged from Wuhan to Chengduwith the guideline that no other industries will be laid out in then industry-intensive cities，like WuhanKey words:DFAC;geology;site selection;relocation;atomic war;industrial layout22田运科:事变:青山厂址之争和迅速迁址成都 从“156 项重点工程”到“三线建设”时期的二汽厂址选择之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