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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1～4题。
老黄牛
伍维平
还没有像往年一样为仆人犁完五亩地，老黄牛的一条腿断了。
折腿的事就发生在昨天。①昨天的天气很好，风和日丽。这是个今年开春以来少有的好日子，农夫们不用相互招呼就纷纷踏上仍有些峭寒的田垄，一年的农事在鞭子的抽打声和叫卖 声中开头了。老黄牛是一头阅历丰富的耕牛，忠心耿耿，勤奋劳作。它像往年一样卖力耕田，但它在时间的打磨中已经很年轻了，拉着一驾犁好像拉着一座大山在走，特别沉重。仆人斥责它，它惭愧难当，叹了一口气，一咬牙一用劲，它听到了发自身体内部的一声响，一条腿断了，它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是生命戛然而止的声音。
②暮霭落尽，黑夜升满。老黄牛独自蜷伏在牛栏里，想着自己的心事。它抬起疲乏的头颅，凝视着星空下那片肥沃的黑土，心中布满眷念和回忆。它把自己的爱与恨、乐与苦、血与汗以及生命中的一切都交给了这片土地。日月作证，鲜嫩的青草作证，金黄的果实作证，还有孩子作证。
那是仆人家的孩子，胖嘟嘟红扑扑的样子，一个很阳光的男孩。那天中午，小男孩跑到牛栏前，向老黄牛宣读了他的一篇获奖作文：“……我家的这头老黄牛，又高又大，浑身的皮毛是灰褐色的。嘴巴像个簸箕口，眼睛圆鼓鼓的很有神，一对牛角像拉满的弓箭，威猛有力。它干起活儿来劲头大，也舍得卖力气。有一天中午，天气热极了，太阳像个火球似的挂在头顶，简直让人喘不过气来，我以为老黄牛肯定不干活儿了，就跑到田间去看，它仍旧还在拉犁耕田。它身上粘着一块块干泥巴，喘着粗气，双腿踏进没膝深的烂泥中，一步一步拉着犁，没有一点要停下来的样子。”老黄牛记得，那天小男孩给了它一把嫩青草和一个敬礼。
昨天下午，村里的兽医被请来。兽医一边查伤情一边摇头，只是对伤口作了简洁的象征性包扎。兽医当着老黄牛的面对仆人说：“一头废牛，这种牛还能拉犁，真是怪事。仆人呐，现在你只有一件事要做，宰掉它，然后卖钱。”仆人望着老黄牛，目光变得闪烁不定，但老黄牛知道，那里面暗藏着可怕的杀戮凶光。
③夜已三更，天空的星星被风吹得了无踪影，整个村子沉醉在死一般的安静和黑暗中。倏然间，仆人家正屋的灯亮了，磨刀的声音和屠夫特有的浑浊笑声敲碎了夜的寂寥。老黄牛知道大限将至。闭了眼任全部的泪水流尽。老黄牛最终大吼一声，用自己的方式结果了自己。
听到一声闷响，仆人赶忙领着提了刀的屠夫赶到牛栏。他们看到的只是扭断了脖子扑倒在地的老黄牛和一面粘满了老黄牛鲜血的土墙。
屠夫生气地骂道，畜生，我这把刀白磨了。
仆人却笑了，这畜生倒是挺爱护我呢，要我少花钱。
1．下列对小说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不恰当的两项是( )
A．从构思看，小说实行了倒叙的方式。第一段就交代了大事的起因，设置了必要的悬念以吸引读者，也附带交代了老黄牛“以往”的辛苦。
B．小男孩宣读获奖作文一节属于插叙，不仅从侧面照应了老黄牛把“生命中的一切都交给了这片土地”，也与下文仆人的态度形成了对比。
C．“老黄牛”有着善解人意、无私奉献和自尊刚毅的品质，更有着对仆人无私的忠诚。正是这样的忠诚使它为了不拖累仆人而选择了自尽。
D．用“兽医”“屠夫”和“仆人”对老黄牛的态度和行为，来表明人类是个冷漠、自私、忘恩负义甚至残忍的群体，这正是作者的创作动因。
E．小说叙事平淡而沉静，但读者分明能感受到一丝沉痛，灵魂会随着老黄牛的一头撞死而战栗，更会因仆人庆幸少花钱的兴奋嘴脸而哀痛。
解析 C项“为了不拖累仆人而选择了自尽”的说法错误；D项“人类是……群体”的说法过于确定，“创作动因”的说法也于文无据。
答案 CD
2．文中画线处的景物描写分别有怎样的作用？请简要分析。
答：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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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析 先要概括出所描写景物的特点，然后从对某种特定环境的渲染、对情节的推动、对人物主旨的作用等方面加以梳理，解说要具体。
答案 (1)描绘(勾画)出春天风和日丽的景象，推动了后面农夫们春耕和老黄牛腿断等情节的进展。(2)表现(勾画)出了黑夜的安静和沉重，渲染了孤独和凄凉的气氛，为后面老黄牛的眷念和回忆作了铺垫。(3)表现出深夜里整个村子的黑暗和阴森，不仅渲染了担忧和恐怖的气氛，还推动了后面仆人和屠夫合谋杀牛、老黄牛自尽等情节的进展。
3．小说结尾处仆人对老黄牛的态度在上文中有多处伏笔，请把它们找出来并作简要说明。
答：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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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 (1)“鞭子的抽打声和叫卖 声”和“仆人斥责他”体现了自私的仆人对卖力耕田的老黄牛毫不怜惜的冷漠；(2)“仆人望着老黄牛，目光变得闪烁不定”表现出仆人在兽医的建议下盘算杀牛卖钱的残忍心理；(3)“倏然间，仆人家正屋的灯亮了”，从侧面表现出仆人雇用屠夫要实施杀牛卖钱方案的冷酷。
4．有人认为小说的结局过于消极，并设计了另一种结局——老黄牛在小男孩的爱护下得以在仆人家尽享天年。你更认可哪一种？请从立意的角度，谈谈你的看法。
答：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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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 观点一：赞同另一种结局。从立意看，另一种结局能够表现出小男孩的纯真和和善，让老黄牛善有善报，有利于表现作者对人性中“真、善、美”的期盼和追求。
观点二：不同意改结局。太完善的结局不利于表现立意的批判性，更改结局，就缺少了对自私、冷漠、忘恩负义的人的批判，并会减弱小说的感染力。
二、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5～8题。
一小时的故事
[美]凯特·肖班①
大家都知道马拉德夫人的心脏有毛病，所以在把她丈夫的死讯告知她时是格外留意方式方法的。她的姐姐朱赛芬在告知她时，话都没能说成句，吞吞吐吐、遮遮掩掩地示意着。
她丈夫的伴侣理查德也在她身边。正是他在报社收到了铁路事故的消息，那上面“死亡者”一项中，布兰特雷·马拉德的名字排在第一。他始终等到来了其次封电报，把状况弄的确了，然后才匆忙赶来报告噩耗。
别的妇女遇到这种状况，肯定是手足无措，无法接受现实。她可不是这样。她马上一下子倒在姐姐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当暴风雨般的哀痛渐渐减弱时，她独自走向自己的房里，她不要人跟着她。
正对着打开的窗户，放着一把舒适、宽大的安乐椅。全身的精疲力竭，好像已浸透到她的心灵深处，她一屁股坐了下来。
她能看到房前场地上洋溢着初春活力的轻轻摇曳着的树梢。空气里布满了阵雨的芳香。下面街上有个小贩在叫卖 着他的货。远处传来了什么人的微弱歌声；屋檐下，数不清的麻雀在叽叽喳喳地叫。对着她的窗的正西方，相逢又相重的朵朵行云之间露出了这儿一片、那儿一片的蓝天。
她坐在那里，头靠着软垫，一动也不动，嗓子眼里间或抽泣一两声，身子抖动一下。
她还年轻，秀丽。白皙而镇静的脸，显示出一种相当的抑制力量。可是，这会儿她两眼只是呆滞地凝视着远方的一片蓝天。从她的眼光看来，她不是在深思，而像是在理智地思考什么问题，却又尚未作出打算。什么东西正向她走来，她等待着，又有点可怕。那是什么呢？她不知道，太微妙难解了，可是她感觉得出来。那是从空中爬出来的，正穿过洋溢在空气中的声音、气味、颜色而向她奔来。
这会儿，她的胸口感动地起伏着。她开头认出来那正向她靠近、就要占有她的东西，她挣扎着决心把它打回去——可是她的意志就像她那白皙纤弱的双手一样脆弱无力。当她放松自己时，从微弱的嘴唇间溜出了静静的声音。她一遍又一遍地低声悄语：“自由了，自由了，自由了！”但紧跟着，从她眼中流露出一副茫然、恐惊的神情。接着，她的目光开头变得光明而锋利，她的脉搏加快了，循环中的血液使她全身感到暖和、松快。
她知道，等她见到死者那张一向含情脉脉地望着她，如今已是僵硬、灰暗、毫无生气的脸时，她还是会哭的。不过，透过那苦痛的时刻她看到，来日方长的岁月可就完全属于她了。她张开双臂欢迎这岁月的到来。在那即将到来的岁月里，没有人会替她做主；她将独立生活，再不会有猛烈的意志而迫使她屈从了。
当然，她是爱过他的——有时候是爱他的，但经常是不爱他的。那又有什么关系！有了独立的意志——她现在突然生疏到这是她身上最猛烈的一种冲动！
“自由了！身心自由了！”她静静低语。
朱赛芬跪在关着的门外，苦苦恳求让她进去。“露易丝，你干什么呢？看在上帝的份上开开门吧！”“去吧，我没事。”她在尽情地幻想将来的岁月将会如何。春天，还有夏天以及全部各种时间都将为她全部。她静静地作了快速的祈祷，但愿自己的生命长期一些。仅仅是在昨天，她一想到说不定自己会过好久才死去，就厌恶得颤抖。她最终站了起来打开了门。她眼睛里布满了成功的激情，她的举止不知不觉竟像成功女神一样。她紧紧搂着姐姐的腰，她们一起下楼去了。理查德正站在下面等着她们。
有人在用钥匙开大门。进来的是布兰特雷·马拉德，略显旅途劳顿，但泰然自若地提着他的大旅行包和伞。他不但没有在发生事故的地方待过，而且连出了什么事也不知道。他站在那儿，大为吃惊地听见了朱赛芬刺耳的尖叫声，观察了理查德赶忙在他妻子面前遮挡着他的快速动作。
不过，理查德已经太晚了。
医生来后，他们说她是死于心脏病——说她是由于极度兴奋致死的。
(有删改)
【注】 ①凯特·肖班(1851－1904)，生活在19世纪后半叶，曾被誉为“美国女权主义文学创作的先驱之一”。
5．下列对小说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最恰当的两项是( )
A．突然的“丧夫”大事使心脏有毛病的马拉德夫人备受打击，而丈夫的“死”而复生又给她以极度的兴奋，这些突然的变化使马拉德夫人猝不及防而死。
B．理查德观察“死亡者”名单中马拉德的名字，又通过电报确认，但并未见到马拉德的尸体，这为后文马拉德“死”而复生埋下了伏笔，使情节既出乎意料又合乎情理。
C．马拉德夫人独自走向自己的房里就一屁股坐进了那把舒适、宽大的安乐椅，这时她全身的精疲力竭是由“丧夫”后的过度哀痛和放声大哭所致。
D．马拉德夫人在得到丈夫去世的消息后“暴风雨般”放声大哭起来。“暴风雨”表面上形容她的哭势猛烈迅猛，深层却在示意她的哀痛会如暴风雨似的来得猛去得快。
E．马拉德夫人眼中透露着酷热的凯旋般的光线，她不自觉地摆出了一副成功女神的姿势，心情欢愉并且不知掩饰地紧紧搂着姐姐的腰一起走下楼去。
解析 A项“丈夫的‘死’而复生又给她以极度的兴奋”错。“极度的兴奋”是由于她可以获得自由。C项还包括始终以来在丈夫专制下的屈从生活。E项“紧紧搂着姐姐的腰”就是一种掩饰。
答案 BD
6．本文第五段的景物描写有什么作用？
答：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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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析 景物描写的作用，可从氛围、人物心情、情节进展等方面作答，解说要具体，分条组织语言。
答案 ①烘托欢快愉悦的气氛。②示意人物获得自由后的兴奋舒适心情。③为下文人物的心情转变作铺垫。
7．小说对布兰特雷·马拉德和他夫人的描写一暗一明，请简要分析他们各自的形象。
答：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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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析 对布兰特雷·马拉德的描写是暗写，通过对马拉德夫人的描写侧面表现其专制特色。对马拉德夫人的描写是明写，可以通过肖像、语言、心理、动作等描写加以概括。
答案 ①布兰特雷·马拉德是男权社会的代表。他表面对妻子关怀疼惜，实质上却把自己的意志强加给妻子并使其屈从，是无视妻子人格的专制男人。②马拉德夫人逆来顺受，曾屈从于夫权而不能有自己独立的生活，共性得不到张扬，也没有自己的爱恨，毫无自由可言。丈夫的“死”让她失去了逆来顺受的环境，唤醒了她的反叛意识，她开头召唤自由，祈祷为自己而活并且要活得长期。
8．有人说《一小时的故事》是一曲关于人性解放的挽歌，也有人说《一小时的故事》是一声人生无常的吁叹，你怎么看？请谈谈你的观点和具体理由。
答：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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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析 本题是对小说主题的探究。首先要明确自己的观点，阐述理由时用简明的语言概述情节，做到言之有据，言之有序。
答案 观点一：我同意“挽歌”一说。
①在得到丈夫“死讯”前，马拉德夫人或许曾有过追求共性解放的念头，但从来没有付诸行动，而是始终处于不自由状态，没有爱与平安感。②得到丈夫“死讯”后，马拉德夫人召唤的自由又因丈夫“死”而复生而失去，导致了马拉德夫人“喜极”而亡。③小说主题也表现出人性解放道路的坎坷与漫长，甚至需要付出死亡的代价。
观点二：我同意“人生无常的吁叹”一说。
①短短一小时内，马拉德夫人经受了从苦痛到欢愉，又从欢愉到死亡的过程，显示出世事难料与人生无常。②布兰特雷·马拉德之死从故事本身来看已千真万确，但在短短一小时内他竟然又“死”而复生，显示了人生的无常与变化。③在主题上也呈现出人生变化的无常，一小时也能发生人生的重大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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