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等教育规模、城镇化与区域经济增长机制研究——基于省级面板数据的证据.pdf

第37 卷第1 期2024年1 月烟台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Journal of Yantai University(Philosophy and Social Science Edition)Vol.37No.1Jan.2024高等教育规模、城镇化与区域经济增长机制研究一基于省级面板数据的证据张茂聪，薛翔宇（山东师范大学教育政策与管理研究中心，山东济南2 5 0 0 1 4)【摘要高等教育规模是经济持续增长的重要因素，城镇化是否在高等教育规模对区域经济增长的影响中发挥了重要中介效应，需要进一步研究。为此，可以基于2 0 0 4一2 0 2 0 年国家统计局省级面板数据,分析高等教育规模与区域经济增长的关系，辨析城镇化在两者关系中的作用，进而探究高等教育规模、城镇化对区域经济增长的影响机理。研究结果表明：高等教育规模促进区域经济增长具有直接作用；城镇化对区域经济增长具有正向驱动作用；城镇化在高等教育规模促进区域经济增长过程中发挥了中介效应。这也证明了“高等教育规模一城镇化一区域经济增长”机制的存在。为有效利用该机制，建议适度扩大高等教育规模，加快培养高层次创新人才，因地制宜加快新型城镇化建设，推动城镇产业结构升级，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促进区域经济快速健康发展。【关键词高等教育规模；城镇化；区域经济增长；高质量发展中图分类号】G649.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 0 0 2-31 9 4（2 0 2 4)0 1-0 0 1 9-1 0国际数字对象唯一标识符D0110.13951/ki.issn1002-3194.2023.1204.03一、引言经济发展有利于经济增长方式由粗放型向集约型转变，促进国家产业结构升级。促进经济增长的影响因素主要包括扩大内需、技术进步、人才积累和资本投人四个方面，其中扩大内需可以促进区域经济增长。当前，我们也会根据国内市场的需求选择符合本国实际的产业，并且逐步把这些产业培育发展成为有特色、有竞争力的优势产业，使我国经济发展获得更持久的动力支持。收稿日期 2 0 2 3-1 2-0 4【作者简介】张茂聪（1 9 6 8 一），男，山东青岛人，教育学博士，山东师范大学教育政策与管理研究中心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研究方向为教育政策与管理。文刘静暖、王文法：完善政策体系促进循环经济发展，河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 0 0 7 年第2 期；刘贯春、张晓云、邓光耀：要素重置、经济增长与区域非平衡发展，数量经济技术经济研究2 0 1 7 年第7 期。闵维方、余继、吴嘉琦：教育在扩大内需拉动经济增长中的作用，教育研究2 0 2 1 年第5 期。周利兴：论我国扩大内需的重要性和实现路径，学术探索2 0 1 4年第2 期。20技术进步对于经济发展有着非常直接的促进作用。根据内生增长理论，合理地把经济产出中的一部分资本运用于企业的知识生产和技术研发中，能够更好地实现生产方式和技术的转型升级，从而维持经济的可持续增长。随着技术进步的发展，会进一步带动区域经济增长模式的改变,这个过程就是技术创新。而从目前世界经济发展的形势和前景来看，中国经济越来越需要依靠创新驱动来带动经济增长。高等教育规模是促进人力资本培育发展和积累的重要手段,随着高等教育规模扩张，一大批各类优秀高水平人才不断流向社会。这些高素质人才带着新的知识、技术、信息在经济建设中不断创新，从而推动生产效率提高、实现产业升级，为区域经济增长提供强有力的动力。此外，资本投入能够使社会资本增加，在一定程度上完善投资结构，引导社会投资流向，最终促进区域经济增长。正如上文所述，人力资本是促进区域经济增长的要素之一。随着我国经济的快速发展，新兴业态和新增就业岗位不断涌现，对各种专业人才的需求大幅度增加,对人的素质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高校无疑是拥有密集的智力资源和一流人才的智库,高等教育规模能够促进所在地区的经济和社会的发展。因此，高等教育应该适应新时代的发展，注重扩大教育规模、调整学历层次和学科专业结构。在高等教育规模与城镇化建设的关系上，一方面，一定的高等教育规模为城镇化建设提供了人口人力资本，推动了城镇的创新要素集聚；另一方面，城镇化建设为高等教育人才培养提供了平台和岗位，通过增加就业岗位、提供创新平台，实现了高等教育的价值，促进了高等教育的发展。也就是说，高等教育为地方经济发展提供了智力及科技支持，为经济快速发展培育了潜在动力。但同时，高等教育规模扩张，也带来了低端劳动力市场过度拥挤现象的消解、人力资本结构变革及人力资本成本变动等影响，甚至出现大学生毕业即失业的个别极端现象。城镇化建设与区域经济增长是相辅相成的关系。从目前情况来看，城镇化建设依然是区域经济增长的重要引擎。城镇化建设不仅能够促进居民的消费水平升级，激发内需潜力，还会促进技术、人才、资本等要素的聚集，推动产业的优化升级，是助力经济长期健康发展的重要动力来源。城镇化同样也带来一定的问题，如资源向城镇单向流动所带来的发展不平衡问题以及粗放式扩张带来的持续发展等问题，也在制约着区域经济发展。总体而言,高等教育规模深刻影响着城镇化发展及区域经济增长，这种影响既有促进，也有制约,尤其是城镇化在其中的作用明显。有鉴于此,本文将研究高等教育规模与区域经济增长之间的烟台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第37 卷蔡文伯、向燕：博士规模、学术生产与技术创新关系的门槛效应，重庆高教研究2 0 2 3年第2 期。朱松平、叶阿忠：技术进步视角下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对经济增长的影响研究，系统科学与数学2 0 2 2 年第2 期。Holz C.A.,The Quantity and Quality of Labor in China 1978-20002025,Hong Kong:Hong Kong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Technology,2005,pp.60-80.陈俊梁、史欢欢、林影、毛丹：城镇化对经济增长影响的路径分析一一基于长三角城市群的研究，经济问题2 0 2 2 年第4期。?常非凡、宋永华：财政支出、人力资本积累与经济高质量发展一一基于动态随机一般均衡模型的研究，宏观经济研究2022年第6 期。李江波、汪黎：经济增长极与人力资本增长极形成的重要性，求实2 0 1 3年第S2期。赵群、王婧妍、冒荣：跳“农门”的大学生与城镇化（下）2 0 2 1 2 0 35 年我国高等教育对城镇化直接影响系数变化预测，江苏高教2 0 2 2 年第1 期；蔡文伯、向燕：博士规模、学术生产与技术创新关系的门槛效应，重庆高教研究2 0 2 3年第2 期。胡茂波、史静寰：中国高等教育规模与城镇化协调发展的进程及趋势，教育与经济2 0 1 4年第4期。李锋亮、王瑜琪：研究生教育规模对国家创新能力的影响一一与本专科教育规模的比较分析，中国高教研究2 0 2 1 年第3期。第1 期关系，以及城镇化在两者关系中的中介作用，以期为高层次创新人才培养、现代化产业体系建设等提供一些决策参考。张茂聪，等：高等教育规模、城镇化与区域经济增长机制研究21二、理论分析及研究假设（一)高等教育规模对区域经济增长的直接影响自1 9 9 9 年高校扩招以来，我国高等教育规模迅速扩大，众多学者围绕高等教育规模对区域经济增长的作用进行了研究。高等教育规模与区域经济增长不是简单的因果关系，也就是说，高等教育投入的增加会带来人力资本结构的变化，而通过人力资本结构这一变化间接促进了区域经济增长。当高等教育规模进一步扩大，实现大批量高层次人才输出的时候，势必对承载人才流人的经济社会形成影响。这是因为，人力资本是经济发展的根本动力和关键因素，人力资本结构的优化有助于推动技术结构的升级，即技术创新和区域之间形成联结,这种联结有利于知识溢出、创新溢出，从而产生人力资本的空间溢出、技术创新的空间溢出。这种技术创新和人力资本的溢出效应带动了物质资本的产出效率,进而带动经济社会的总体生产效率，促进区域经济水平的增长。高等教育规模对区域经济增长的影响，既有文献主要是从人力资本的“量”和“质”两个层面进行研究。一是人力资本的“量”对区域经济增长的影响。人力资本的增长速度会影响到经济的增长速度，人力资本扩大投资将会增加知识存量积累，知识存量的累积则会刺激投资，投资的实施必然会促进区域的经济增长。二是人力资本的“质”对区域经济增长的影响，即人力资本结构对区域经济增长的影响。人力资本结构可以分为企业家人力资本、专业人力资本和普通人力资本，其中企业家和专业人力资本对区域经济增长的影响效果最强。扩大高等教育规模是培育专业人力资本、优化人力资本结构的重要路径，教育投入又是高等教育能够顺利发展的重要支撑，所以增加高等教育投人能够使受教育人口增加，培养出更多具有专业技术技能的人才。高等教育规模扩大能从整体上提高劳动者专业素质技能、增加专业知识累积，提高全民受教育年限，进而使本地区人力资本结构升级，促进区域经济增长。基于此,提出假设H1：高等教育规模对区域经济增长有正向影响。(二)城镇化的中介效应1.高等教育规模对城镇化的直接影响伴随着城镇化建设的不断深入推进，国内学者开始尝试对高等教育规模与城镇化之间的关系进行研究，以期更加清晰地辨析出高等教育规模对新型城镇化建设进程的影响。从国内研究成果来看，高等教育规模和城镇化进程呈现出高度的一致性，这种相关关系具有普遍的意义。我国高等教育规模扩大加速了农村人口向城市转移，集聚了人力资源、优化了人口结构、推动了科技发展Tin-Chun Lin,“The Role of Higher Education in Economic Development:An Empirical Study of Taiwan Case,Journal of AsianEconomics,vol.15,no.2(2004),pp.355-371.杨伊、胡俊男、谭宁：高等教育投人、人力资本结构对区域经济增长影响的外溢性研究，黑龙江高教研究2 0 2 1 年第9期。Romer P.M.,“Endogenous Technological Change,Journal of Political Economy,vol.98,no.5(1990),Pp.S71-S102.梁海燕、徐超：高等教育人口规模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地区异质性检验，西北人口2 0 1 6 年第2 期。闵维方：教育在转变经济增长方式中的作用，北京大学教育评论2 0 1 3年第2 期。22和产业升级,进而又促进了城镇化的进程。传统城镇化对“以人为本”的忽视导致了诸多社会问题经常出现，而“人的城镇化”逐渐被大家认为是新型城镇化的本质属性。“人”既是高等教育的作用对象，亦是新型城镇化的核心主体，因而“人的城镇化”水平的持续提高，需要高等教育功能的发挥。高等教育功能的多样化，使得其对城镇化影响也是多样的。总之，我国高等教育对城镇化发展产生的影响是通过提升社会人力资本实现的。首先，高等教育通过扩大人力资本积累，提高人口城镇化率，促进城镇化发展。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我国政府在不断扩大高校招生规模的过程中，赋予了高校较大的专业设置自主权。许多高校根据本地区城镇化进程增加相应的专业，这为我国不同地区新型城镇化进程提供了足够与当地发展相适应的人力资源储备，从而推动我国新型城镇化建设顺利进行。其次，高等教育规模通过提升人力资本水平，促进产业结构升级，提高城镇化水平。我国高校储备了大量高端研发人员，在高校服务社会功能被不断强化的条件下，能够为当地经济发展提供更为充沛的智力资源和原创性技术支持；可以有效提升存量人力资本的质量，有助于我国在区域经济发展不平衡的条件下，因地制宜地推动城镇化建设。同时，由于高等教育人力资本的加持，可以实现经济城镇化、绿色城镇化的全面发展，从而有效推进新型城镇化建设。最后，高等教育能通过影响人力资本的文化传承与创新能力，提升其精神文明水平，进而间接促进城镇化发展。通过对人力资本进行传统文化、道德法制、文明诚信等方面的教育，可以提升人力资本的综合素质和公众意识，使其更好融人城市生活。从文化认同角度提升农村居民在城镇化进程中的适应度，有利于实现村民向市民的转变。基于此,提出假设H2：高等教育规模对城镇化有正向影响。2.城镇化对区域经济增长的影响城镇化作为中国提振内需和结构转变的枢纽，是未来驱动经济长期增长的主要动力。现有研究表明,城镇化水平和区域经济增长在本质上是相互影响的内生化过程,城镇化与区域经济增长之间存在着十分密切的关系。从表面上看，城镇化能改善居民的生活水平和文化生活环境，但是从深层次关系来看，城镇化对于区域经济增长有以下几个方面影响：一是带来产业结构的调整。我国城乡产业结构目前存在着人为分割、关联性不强等问题，仅仅依靠工业反哺农业、城市反哺农村已经不是一种可持续的发展模式。在这种情形下，为实施乡村烟台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第37 卷李鹏飞：推进城镇化建设中的高等教育问题研究，南京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 0 1 3年第3期。邸俊鹏、孙百才：高等教育对经济增长的影响一一基于分专业视角的实证分析，教育研究2 0 1 4年第9 期。蔡文伯、赵志强、禹雪：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高等教育一科技创新一经济发展动态耦合协同研究，西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 0 2 2 年第1 期；张旭路、金英君、王义源：高等教育层次结构对中国新型城镇化进程的影响研究，中国人口资源与环境2 0 1 7 年第1 2 期。郭丛斌、方晨晨、何菲：博士研究生教育对经济增长的影响一一基于博士学位授权点区域差异的视角，教育研究2 0 2 2年第5 期。?王珍珍、穆怀中：高等教育人力资本与城镇化发展，华中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 0 1 8 年第1 期。李思龙、全菲菲、韩阳阳：公共教育投资、人力资本积累和区域创新能力，财经研究2 0 2 2 年第9 期。孙哲、王家庭：区域高等教育对“人的城镇化”的影响一一基于地级市层面的实证分析，教育与经济2 0 1 4年第5 期。毛其淋、杨琦、方森辉：人力资本与创新驱动一一高等教育改革推动高质量发展的微观证据，财贸研究2 0 2 2 年第2期。王曦、陈中飞：中国城镇化水平的决定因素：基于国际经验，世界经济2 0 1 5 年第6 期。王婷：中国城镇化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及其时空分化，人口研究2 0 1 3年第5 期。第1 期振兴战略要做大做强乡村产业，使之主动融人城乡产业体系分工中，而新型城镇化的发展提供了载体和条件。城镇产业结构由此实现了调整、升级，产业结构的调整、升级又将集聚储备大量专业技术人才，为区域经济增长提供了人力资本。人力资本的加持提高了创新创业能力，从而带动农业现代化、产业高级化，城乡差距因此逐步缩小，城乡一体化进程不断加快，促使区域经济增长走向平稳、可持续性发展轨道。二是促进城乡要素的流动。城镇化也会改变原有生产生活方式，有利于充分发挥乡村和城镇的资源赋优势，引导人才、资金、技术和产业合理流向农村，推进农村产品和服务走向城镇，畅通城乡要素循环,促进城乡融合发展，为乡村振兴战略实施中的要素集聚、产业振兴奠定基础,加快农村摆脱贫困的步伐,实现城镇化与乡村振兴的耦合协调发展。三是实现以人为本的发展。新型城镇化新在以人为本,其核心是人的城镇化,注重满足人们的需求,科学有序的新型城镇化可通过优化投资拉动作用，增加城市资本积累，进而促进区域经济增长、满足人们生产生活的需求,实现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基于此,提出假设H3：城镇化对区域经济增长有正向影响。3.城镇化的中介效应高等教育规模对城镇化发展有着直接的影响。根据内生经济增长理论，人力资本投资得越多，区域城镇化水平越高。也就是说，增加高等教育投入、加强对各类专业人才的培养力度，能够有效促进区域的城镇化发展。而城镇化的发展对于区域经济发展也产生直接的影响，随着城市化水平的提高，人口不断向城市转移,无论是城市数量还是城市规模都进一步扩大，实现了对人才的聚集。人才的聚集会给城市带来先进的科学知识和技术，为城市经济的发展提供扎实的理论基础和技术支持。城镇化进程实现了人口由“量变”到“质变”的转变，实现了对区域经济增长的支撑和推动作用。由此可见，三个变量之间表现为“高等教育规模一城镇化一区域经济增长”的逻辑关系。因此，本研究预测城镇化在高等教育规模与区域经济增长之间实际上起到了中介传导作用。基于此,提出假设H4：在高等教育规模促进区域经济增长之间,城镇化发挥了中介作用。张茂聪，等：高等教育规模、城镇化与区域经济增长机制研究23陈俊梁、史欢欢、林影、毛丹：城镇化对经济增长影响的路径分析一基于长三角城市群的研究，经济问题2 0 2 2 年第4期。周泽炯、杨勇：新型城镇化背景下地方政府债务与区域经济增长，湖南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 0 1 9 年第3期。王永瑜、徐雪：中国新型城镇化、乡村振兴与经济增长的动态关系研究，哈尔滨商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 0 2 1 年第4期。张莅黎、赵果庆、吴雪萍：中国城镇化的经济增长与收敛双重效应一基于2 0 0 0 与2 0 1 0 年中国1 9 6 8 个县份空间数据检验，中国软科学2 0 1 9 年第1 期。周亮、车磊、孙东琪：中国城镇化与经济增长的耦合协调发展及影响因素，经济地理2 0 1 9 年第6 期。邢祖哥、黄耿志、薛德升：中国非正规经济发展格局及与城镇化的关系一一基于多指标多原因（MIMIC）模型的研究，地理研究2 0 2 2 年第3期。王珍珍、穆怀中：高等教育人力资本与城镇化发展，华中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 0 1 8 年第1 期。侯晓娜、穆怀中：人力资本测度与城镇化耦合关系的统计检验，统计与决策2 0 2 2 年第8 期。赵海军：城镇化对区域经济发展的影响研究，调研世界2 0 1 5 年第2 期。24烟台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第37 卷三、研究设计(一)模型设置本文研究高等教育规模通过城镇化进程发挥对区域经济增长的影响，因此借鉴Baron的方法，利用逐步回归来检验中介效应。在控制变量不变的情况下,首先将高等教育规模对区域经济增长进行回归,若高等教育规模回归系数显著,则说明存在直接影响。其次将城镇化对高等教育规模进行回归,若回归系数显著,则说明高等教育规模对城镇化有影响效应。最后将区域经济增长同时对高等教育规模和城镇化进行回归,若城镇化的回归系数显著,则可证明存在中介效应。在本文设置的中介效应模型中,被解释变量是以人均实际GDP的对数衡量的区域经济增长，解释变量是以普通高等院校毕业生人数占总人口百分比衡量的高等教育规模水平，中介变量是常住人口城镇化率。本文构建的模型如模型（1)所示：rgrowiu=o+igrau+,CVa+Slitciti,=o+igraji+,CV,+2igrowi=+iciti+2grain+CV,+e3it其中CV表示控制变量，被解释变量区域经济增长和解释变量高等教育规模分别用grow和gra表示,cit代表中介变量城镇化,i代表省份，i=1,230,t代表年份，t=1,217,8为随机误差项，1代表高等教育规模对区域经济增长的总效应，2 代表高等教育规模对区域经济增长的直接效应。(二)变量选取及数据来源本文的样本为中国30 个省（区、市)2 0 0 4一2 0 2 0 年的面板数据，因较多数据缺失，所以剔除西藏、台湾、香港和澳门，数据来源于国家统计局。参考杜育红等使用人均实际GDP作为衡量区域经济增长的指标,以2 0 0 4年为基期对国家统计局公布的人均GDP数据进行平减后取对数得到被解释变量grow。参考李锋亮等人使用研究生毕业人数代表教育人力资本，本文使用普通高等院校毕业生人数占总人口百分比作为高等教育规模指标，即解释变量gra。参考张馥等人有关研究，本文使用城镇常住人口与总人口比值代表中介变量城镇化率。在控制变量方面，借鉴已有研究成果，本文拟控制各省份对外贸易开放度、地区交通情况、科技创新情况、人口规模、科技经费投人情况。参考李林汉等人的研究成果，本文使用进出口总额与GDP比值的对数值代表对外开放度，使用人均公路里程数的对数值代表各地区交通情况。参考黎江韵的研究结论，本文使用人均专利授权申请量的对数值作为科技创新情况的代理变量。最后，使用各省人口对数值衡量人口规模，使用人均科技经费支出对数值衡量各省科技经费投人情况。具体变量来源如表1 所示。(1)Baron R.M.,Kenny D.A.,“The Moderator-mediator Variable Distinction in Social Psychological Research:Conceptual,Strategic,and Statistical Considerations,Journal of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vol.51,no.6(1986),pp.1173-1182.杜育红、赵冉：教育在经济增长中的作用：要素积累、效率提升抑或资本互补？，教育研究2 0 1 8 年第5 期。李锋亮、王瑜琪：研究生教育在创新驱动经济增长中的作用，教育研究2 0 2 1 年第5 期。张馥、韩冬青、董明岩、曹建民：城镇化水平、农业劳动生产率与城乡融合发展一一以吉林省为例，中国农机化学报2022年第7 期。李林汉、李建国：数字普惠金融、经济开放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非线性效应，统计与决策2 0 2 2 年第1 1 期。黎江韵：技术创新与区域经济发展时空格局演化分析一基于NPP/VIRS夜间灯光数据，地域研究与开发2 0 2 2 年第3期。第1 期张茂聪，等：高等教育规模、城镇化与区域经济增长机制研究25表1 变量名称及来源变量类型变量名称被解释变量grow解释变量gra中介变量cit控制变量pop控制变量roa控制变量tec控制变量open控制变量pat变量描述各省（区、市）人均实际GDP,取对数普通高等院校毕业生人数占总人口百分比（%）各省（区、市)城镇常住人口与总人口比值，代表城镇化进程中人口集中程度各省(区、市)人口规模,取对数各省（区、市)交通情况，使用人均公路里程数,取对数各省（区、市)科技经费投入情况，使用人均科技经费支出，取对数各省（区、市)对外开放度，使用进出口总额与GDP比值各省（区、市)科技创新情况，使用人均专利授权申请量，取对数(三)回归结果分析1.描述性统计各省科技经费支出在部分年份存在缺失值，使用线性插值法予以补全，各变量均为30 个省份2004一2 0 2 0 年的面板数据，故观测值均为5 1 0。变量描述性统计如表2 所示。表2 变量描述性统计变量growgracitpoproatecopenpat观测值510510510510510510510510平均值0.8321.9490.5468.1802.3074.6770.0071.190标准差1.1451.3300.1430.7500.8781.2240.1561.375最小值-4.9430.0580.2546.290-0.2480.737-1.021-2.041最大值2.7856.3820.8969.4433.6757.5900.3264.309中位数0.9701.6380.5318.2542.5934.7700.0184.3092.高等教育规模对区域经济增长的直接效应经前期检验发现,本文使用面板数据存在异方差、截面相关等问题,故使用Driscoll-Kraay标准误进行修正。豪斯曼检验p=0拒绝原假设，故使用固定效应模型。因区域经济增长可能受到省份异质性和经济周期影响,所以固定省份固定效应和时间固定效应。先不加入中介变量探究高等教育规模对区域经济增长的直接影响。回归结果见表3。26烟台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第37 卷表3直接效应检验结果变量0.252*gra(7.55)0.577*pop(9.51)0.097*roa(7.10)0.069*tec(5.49)0.028*pat(2.27)0.119*open(5.69)-4.982*常数项(-9.51)省份固定效应YES时间固定效应YES观测值510R20.992注：括号内为t值，*从表3可以看出，不论如何添加或删除控制变量，高等教育规模对区域经济增长回归系数均为正数且在1%水平上显著,这说明高等教育规模对区域经济增长有显著促进作用,这与邸俊鹏等的研究结果相符。其原因可能是高等教育规模可以促进人力资本积累和科技创新能力提升,提高了经济发展的效率,同时,高等教育规模可能给受教育者带来未来收入的提升,从而导致生活方式、消费习惯等方面的改变，在一定程度上起到拉动内需、促进区域经济增长的作用。从控制变量的系数上来看，代表人口规模、交通情况、政府科技经费投入、科技创新情况、对外开放程度的变量,对区域经济增长的回归系数均在1 0%的水平下显著,这说明相关控制变量对区域经济增长均有显著正相关关系。人口规模受到政策、文化等多因素影响暂且不论,我们发现创新情况（包括科技经费投人以及科技产出）、开放基础设施情况（以交通情况为代表)对区域经济增长有重要解释作用,这与当前我国从高速发展转向高质量发展的历史阶段是相一致的。当前应当完growgrow0.305*(12.32)0.480*(6.88)0.121*(4.92)0.067*(4.97)0.032*(2.31)4.168*(-6.94)YESYES5100.991*分别表示在1%、5%、1 0%水平上显著。下同。grow0.336*(12.20)0.488*(6.76)0.132*(5.42)0.075*(5.56)-4.274*(-6.98)YESYES5100.991grow0.455*(14.62)0.532*(4.18)0.179*(4.21)-4.481*(-4.27)YESYES5100.988grow0.515*(8.59)0.267*(2.03)-2.277*(-2.10)YESYES5100.986grow0.401*(21.33)-0.081*(-20.85)YESYES5100.985邸俊鹏、孙百才：高等教育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基于分专业视角的实证分析，教育研究2 0 1 4年第9 期。第1 期善基础设施建设，提高自然资源利用效率，促进产业结构优化升级，提供创新要素集聚的优质环境，推动经济提质增效。3.城镇化中介效应分析根据模型（1），中介效应回归系数如表4 所示。变量gracitpoproatecopenpat常数项省份固定效应时间固定效应观测值R2张茂聪，等：高等教育规模、城镇化与区域经济增长机制研究表4 中介效应检验结果(1)(2)growcit0.252*0.098*(7.55)(7.02)0.577*0.093*(9.51)(3.21)0.097*0.027*(7.10)(8.88)0.069*0.011*(5.49)(4.32)0.119*0.086*(5.69)(4.21)0.028*0.017*(2.27)(2.75)-4.982*-0.396*(-9.51)(-1.59)YESYESYESYES5105100.9920.95327(3)grow0.151*(7.69)1.036*(8.03)0.480*(11.48)0.069*(4.70)0.058*(4.64)0.030(1.43)0.011(0.91)4.572*(14.13)YESYES5100.993由表4 列(2)可知,高等教育规模对城镇化的回归系数显著为正,这说明高等教育规模对城镇化有显著正向影响,与王珍珍等的研究结果相一致。由列(3)可知,在加入中介变量城镇化后,高等教育规模和城镇化对区域经济增长的回归系数均显著为正,说明高等教育规模可以直接促进区域经济增长，也可以通过城镇化的中介作用促进区域经济增长。从具体的影响效应来看，高等教育规模对区域经济增长的总效应为0.2 5 2,其中直接效应为0.1 5 1,通过城镇化的间接效应为0.1 0 1。这说明,城镇化在高等教育规模对区域经济增长的影响中发挥了中介作用王珍珍、易小丽、白华：中国区域城市创新竞争力比较研究，经济研究参考2 0 1 8 年第4 5 期。28烟台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第3 7 卷四、结论与建议本文从城镇化的视角研究高等教育规模如何影响区域经济增长，主要得出如下两点结论：第一,高等教育规模对区域经济增长有显著促进作用,这一点与既有研究结论相符。这种影响的产生，主要是因为高等教育通过扩大教育规模，培养了大批人才，普遍提高了人口人力资本，为地方经济发展提供了智力及科技支持。人力资本的集聚带动了经济建设所需要的科技、信息等创新要素集聚，促进了产业结构调整和升级。产业机构的调整和升级，为经济快速发展提供了潜在动力，最终实现了经济的快速增长。第二,城镇化在高等教育规模促进区域经济增长的过程中起到了中介作用。一方面,城镇化的建设带来了生产和生活方式的改变，这个改变主要是趋向城市化发展，如加快了城乡人口流动，增加了人力资本，提高了劳动力综合素质，拉动了产业结构调整和就业消费，优化了生产要素资源配置，为推动区域经济增长提供了基础。另一方面，城镇化建设有效促进了创新驱动。我国目前的城镇化发展存在空间上的不均衡，人口主要向大城市流动，生产经营活动集中，形成一定规模效应。尽管特大城市对经济拉动作用明显，但是其人口不可能无限增加，人口持续大量涌入大城市，可能会导致卫生、环境等一系列“大城市病”，区域经济增长势必会产生问题。过去经济高速增长，主要依靠廉价的生产要素，以破坏环境为代价,采用高污染、高消耗的发展模式。在经济增长由过去的高速度发展转向高质量发展的大背景下，城镇化建设也需相应从要素驱动向创新驱动转变。城镇化建设的创新驱动在产业结构的调整、新兴业态的发展、整体经济的增长上，都起到了重要的引领作用。基于以上结论，本文提出如下几点建议：第一，充分发挥新型城镇化建设的功能作用，推进大中小城市协调发展。要推动区域协调发展，形成疏密有致、功能完善的城镇区域格局。大城市周边城镇要承担农业人口的接纳和安置任务，发挥非核心疏解作用，提高公共服务质量及安全宜居水平。中国的城镇化进程已经进人后半程，县城的投资潜力正在凸显,要因地制宜进行县城建设，以县城为基本单位推动城乡融合协调发展，推动城镇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向乡村延伸。同时，城镇化建设应当与当地的基础设施容纳量和公共服务情况相协调，从长期来看，公共服务是吸引人口流人的重要因素。如果盲目进行城镇化建设，则容易带来资源浪费或者容纳量不足等问题。第二，继续适度扩大我国高等教育规模，为城镇化建设提供充足的人力资本。普通高等院校毕业生人数增加有利于实现人力资本集聚，为经济高质量发展创造条件。随着我国高等教育进入普及化阶段，应进一步制定有效的政策措施，让更多的劳动力获得接受高等教育的机会，使其进入城镇进行自主创业或从事第二、第三产业工作。第三，继续培养高层次创新人才，为区域经济增长提供建设性人才支撑。我们需要推动高质量大学教育和高水平科技创新联动发展，推动工业化、信息化与城镇化深度融合。建议政府有关职能部门出台相关政策措施，进一步增加科研和教育经费。鼓励高等院校立足优势资源和社会需求，采取扩大教育规模和开展教育专项培训等措施，为城镇化建设和区域经济发展输送高层次创新型人才。要统筹各种资源条件，把高等教育质量提升落到实处，切实提高高等院校科技创新能力，推动基础领域实现更多原创性突破，切实服务产业转型升级，推动构建现代化产业体系。（下转第9 3 页）第1 期problems courts should strive to optimize the legal environment of the private economy,appropriatelyincorporate compliance as a factual judge,and collaborate with the pro-curatorial organs to promotecompliance as a work coordinator.The specific approaches for the courts participate in compliance are asfollows:Courts should collaborate with pro-curatorial organs to establish a relatively unified standards forcompliance initiation,construction,evaluation,and acceptance,and these standards should be guidedby the goal of serving trial work;courts can participate in compliance acceptance work by establishing adiversified evidence review system centered on written compliance inspection reports,and improve thesubstantive review ability of compliance effectiveness;While abiding by current laws,the courts shouldprudently address procedural issues and ensure that their participation in compliance is conducted ascientific,normative,and efficient manner.Keywords:enterprise criminal compliance;court;cooperation of pro-curatorial organs and courts;compliance effectiveness;compliance inspection wrtten report【责任编辑：赵守江、张蕾(上接第2 8 页)Research on Mechanism of Higher Education Scale,Urbanization and(Center for Educational Policy and Management,Shandong Normal University,Jinan 250014,China)Abstract:The scale of higher education is an important factor for sustained economic growth.Doesurbanization play an important mediating role i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scale of higher education andregional economic growth?Therefore,based on the provincial panel data of the National Bureau ofStatistics from 2004 to 2020,this study analyzes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scale of higher educationand regional economic growth and identifies the role of urbanization in the relationship,so as to explorethe impact mechanism of the scale of higher education and urbanization on urban integration.The resultsshow that:The scale of higher education has a direct effect on regional economic 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