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华留学教育的治理困境与协同建构.pdf

第22卷第3期2023年9月浙江工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JOURNAL OF ZHEJIANG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SOCIAL SCIENCES）Vol.22 No.3Sept.2023樊靓，等：共青团引领新时代青年发展的逻辑理路来华留学教育的治理困境与协同建构林艺聪，陈宏伟（浙江警察学院 国际学院，浙江 杭州 310053）摘要：来华留学教育是一项系统工程。随着“一带一路”倡议和“双一流”高校建设的推进，来华留学教育的规模、结构、质量和效益问题日益突出并渐趋复杂，传统治理方式难以应对和解决相关问题。通过引入协同治理理论作为指导思想，从宏观视角系统探讨来华留学教育体系的治理主体、治理举措和协同机制建构，可以为实现来华留学教育治理的中国式现代化提供思路和具体方案。在治理主体上，推动形成政府主导、高校负责、社会监督、企业参与、国际协同的共建共享格局；在治理举措上，优化教育内容、扩大资金来源、建立评估制度等多措并举；在协同机制上，注重提升领导主体能力建设，加强沟通交流平台建设，并强化利益平衡机制建设。关键词：来华留学教育；协同治理；治理主体；治理举措；协同机制中图分类号：G648.9；D632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006-4303（2023）03-0295-07来华留学教育是中国高等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教育对外开放的关键一域。随着教育国际化日益受到重视，我国在育人方式、办学模式、管理体制、保障机制等方面不断创新，逐渐形成了比较完整的来华留学教育治理体系。进入新时代，教育部等八部委强调，教育对外开放是教育现代化的鲜明特征和重要推动力，要坚持教育对外开放不动摇，主动加强同世界各国的互鉴、互容、互通，形成更全方位、更宽领域、更多层次、更加主动的教育对外开放局面1。然而，近年来来华留学教育亦不时引发社会关注，反映出该领域的治理问题依然比较突出，探讨如何推动来华留学教育治理走出现实困境已经成为一项紧迫的重要课题。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 要求更加注重共建共享，将教育作为关系国家和全民利益的公益性事业，坚持政府主导、全社会多元参与，坚持人人尽责、人人享有，多渠道扩大教育供给，构建全社会共同参与建设、共同参与治理、共同分享成果的教育发展新格局。因此，开展来华留学教育协同治理研究，提升来华留学教育治理体系和能力现代化水平2，对于深入推进“一带一路”倡议，助力“双一流”高校建设，推动高等教育国际化工作实现中国式现代化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本研究以协同治理理论为指导，从来华留学教育问题这一逻辑起点出发，遵循“治理困境治理理论治理对策”的研究理路，尝试建构一种来华留学教育的“善治”体系，以期为来华留学教育治理实践提供有益的理论参考。一、来华留学教育治理的困境马克思曾深刻指出：“主要的困难不是答案，而是问题”3。习近平同志在哲学社会科学工作座谈会上指出：“理论创新只能从问题开始。从某种意义上说，理论创新的过程就是发现问题、筛选问题、研究问题、解决问题的过程”4。厘清治理问题是生成治理方案的逻辑起点。总体而言，当前来华留学教育的治理困境主要表现在规模、结构、质量和效益四个方面。这是衡量来华收稿日期：2023-04-01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19BFX053）作者简介：林艺聪（1973），男，福建漳浦人，副研究员，博士，研究方向为移民法学、高等教育管理。林艺聪，等：来华留学教育的治理困境与协同建构浙江工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第22卷留学教育外在标准的度量标尺与内在属性的价值标杆。（一）来华留学教育的规模尚可拓展教育部发布的信息显示，我国已建成世界最大规模高等教育体系，高等教育进入普及化发展阶段5。进入新世纪，留学中国计划 将扩大规模作为来华留学教育总体工作方针之一，选择中国作为留学目的地的国际学生逐年增加。新冠疫情暴发前的2019年，中国接受的国际学生已经超过50万人，成为亚洲最大的留学目的地国，在世界上排名第三位，仅次于美国和英国。但是，来华留学教育的整体规模仍然有待进一步扩大。数据表明，每年来华留学的人数在我国高等教育体系中占比很小。一项研究报告显示，2019年美国国际学生总数为1 095 299人，占美国高等教育总人数的5.5，而中国这一比例还不到1，规模差距较大6。“一带一路”倡议实施以来，中国持续加大了政府奖学金资助规模，但总体上来华留学教育资金投入仍然较少。自2015年以来，中国每年的出国留学与来华留学人数相比，逆差都超过10万人，仅2019年一年逆差人数就达17.9万，选择出国留学和选择来华留学之间出现了较大的缺口7。根据学者引入BP神经网络研究方法预测，2025年来华留学生规模预计在6282万人，较大可能在 6270 万人左右8，未来还可能继续增加，招生规模还存在较大扩展空间。（二）来华留学教育的结构亟须优化随着教育国际化日益受到重视，来华留学教育结构逐渐趋于合理。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已经强调要优化来华留学人员结构，但时至今日问题依然存在。一是来华留学教育的学历层次较低。长期以来，我国来华留学生教育存在高层次人才比重偏低的问题。2018年的数据显示，当年来华留学的非学历生和本科留学生占据了 80以上；硕博士共计85 062人，仅占留学生总数的17.3，占比较低，呈现金字塔结构。而同期，美国国际学生中硕博士占比达到35.19。因此，高学历、高层次的留学生招录培养比例有待进一步提高。二是来华留学教育的生源国别相对集中。以 来华留学生简明统计 为基础数据分析来华留学生来源国的空间分布，结果表明：来华留学生主要来自中国周边国家与美国等，而非洲、东欧和南美等地区占比较少。来华留学研究生生源最多的10个国家中，有8个国家位于亚洲10。三是来华留学教育的专业分布单一。来华留学生主要攻读汉语言和中医等传统人文社科专业，理工类专业占比不高，规模偏小。与发达国家的国际学生相比，后者偏好STEM（科学、技术、工程和数学）和 FAME（金融、会计、管理、经济）等就业前景较为广阔的专业，差别比较明显11。（三）来华留学教育的质量存在短板近年来，教育主管部门反复强调培养质量之于来华留学教育的重要意义。来华留学生高等教育质量规范（试行）要求高校不断完善来华留学教育的质量保障，并加快启动了来华留学质量认证体系建设。学界对提升来华留学生质量问题也有诸多探讨，强调教育质量把控不严的短板需要进一步补齐12。一是在招生录取方面，许多高校留学生入学门槛偏低，“留学生生源质量差”一度成为社会舆论关注的焦点。究其原因，有的高校基于成本收益分析，过分强调经济效益，对留学生的生源质量缺乏严格筛查，导致素质较低的学生入学就读，毕业时不得不“降格以求”，还为“国际高考移民”的泛滥提供了温床13。二是在教育内容方面，思想教育被严重忽视。长期以来，来华留学教育以语言和专业教学为主，对中国国情教育尤其是法治教育较为淡薄，且往往流于形式。目前的法治教育多以讲座形式走过场，导致留学生对我国的法律法规缺少了解和敬畏。三是在趋同管理方面，个别高校对留学生疏于管理。教育部多次表示“将进一步推动中外学生趋同化管理，对违规违纪的留学生严肃处理、绝不纵容姑息”14。但有关留学生违法违纪的报道仍然时有发生，甚至不时引发相关舆情。（四）来华留学教育的效益有待提升当今世界，国际教育已被各国普遍作为扩大政治文化影响、培养本国友好人士和加强潜在移民储备、追求经济利益实现的重要渠道。来华留学教育关系到政治、文化、人才、经济等诸多方面，对于服务外交大局、深化对外开放、落实人才战略、促进创新发展的重要意义日渐凸显。来华留学教育不仅仅为他国培养人才，更是希望能够延揽人才，“聚天下英才而用之”，从而更好推动本国本地本校的国际化发展。研究结果表明，来华留学生能显著提升高校科研产出水平，留学生规模 296第3期林艺聪，等：来华留学教育的治理困境与协同建构每 扩 大 10，高 校 国 际 论 文 发 表 数 将 增 加4.7115。同时，随着海外中国企业和跨境电商、跨境贸易蓬勃发展，企业对来华留学生的需求量也越来越大。但长期以来，留学生在华工作遇到了自身条件不足、用人企业不理想、学校导向不清晰、社会制度不完善、认同度不高等困境16，人才效益不够彰显。学者对来华留学生培养成本的科学核算结果表明，来华留学生培养成本在公用经费、资本性经费和相关科研经费方面与本土学生基本一致，同时还存在一些特殊培养成本。据测算，北京某高校的来华留学本科生、研究生、交换生、进修生的生均培养成本分别约为 8万元/年、10万元/年、9万元/年、910万元/年17。目前来华留学的大多数是自费留学生，但大部分招收自费留学生的高校并没有达到这个收费标准，经济效益并不明显。二、来华留学教育协同治理的理论基础协同治理理论（Collaborative governance）兴起于20世纪70年代，是协同学与治理理论结合的产物。近年来，协同治理理论日益受到学界重视，成为处理复杂社会公共事务包括国际教育的重要分析框架和理论工具。笔者在中国知网（CNKI）上对相关外文文献和中文文献进行了检索。首先，对synergistic，cooperative，collaborative governance，international education，foreign student，overseas student等英文关键词进行不同搭配，在“篇名”栏进行检索（时间截至2022年12月31日）发现，析出的英文文献相关性极弱。其次，对协同、治理、协同治理、协作与来华、留学、国际学生等中文关键词进行搭配组合，在“篇名”栏进行检索，并经人工筛选，得到36篇论文。最后，经人工比对，去除重复者，共获得27篇相关论文。可见，国外学者尚未广泛展开以协同的思维关注国际教育治理的研究，而国内学界已率先启动，但研究的深度和广度有待进一步深化。（一）协同治理理论的内涵与特征协同治理理论源自协同学与治理理论的结合。协同学研究的是普遍规律支配下的有序的、自组织的集体行为。协同学理论认为，系统从无序转为有序，关键在于各个子系统是否能够协同18。治理理论是一种新的公共管理思想范式，强调超越传统政府管理的局限，由来自政府和非政府的多种主体，为解决公共性问题而共同参与和互动的行为模式。协同治理理论是将协同学与治理理论结合的一种新的社会治理理论。在协同治理视角下，社会被视为一个复杂、庞大的系统；社会治理的成功与否，与系统内部各主体的协同水平紧密相关。协同治理范式具有三个特征。一是治理主体的多样性。现代社会公共事务具有一定的复杂性。传统单纯依靠政府管理或市场调节的治理模式面临着失效、失灵的风险。解决公共问题的资源和权力分散在多个主体间。因此需要超越传统单一的政府或市场主体，培育和引入社会、企业等多种利益相关行为体，共同参与治理。二是治理举措的动态性。社会公共事务具有动态性，呈现出从无序到有序的发展转变。不同的社会力量之间的牵扯构成了事物发展变化的动力。因此，社会治理要遵循动态协调这一规律。多个主体通过沟通协商，达成目标上一致，并通过灵活运用，不断调整各自的手段，优化资源分配，提高治理效率，形成共同参与社会治理的协同模式。三是治理过程的协调性。现代社会的分工越来越细化。面对同一项公共事务，各个利益相关行为体会从自身的价值取向、利益需求和资源能力出发，制定相应的治理手段。因此治理过程需要依赖不同主体、不同治理手段的协同配合，从而整合目标，实现112的协同效益。（二）协同治理理论在来华留学教育的导入学者运用协同治理理论研究来华留学教育，相关理论研究多以思辨为主，强调协调多个主体对来华留学教育开展共同治理的价值；相关实践研究侧重在微观层面总结归纳各自领域中的经验，并取得了一定成果。但是这些研究在治理主体、治理举措、协同机制等方面的研究仍然存有比较明显的不足。一是治理主体方面，总体来看，国内学者普遍达成了“来华留学教育需要多主体共同治理”的共识19，并从不同角度进行了初步探究。但现有研究多以高校为对象，较少涉及到政府、企业、社区、国际组织和国际学生社团等，鲜有研究注意到生源国政府、国际学生本人等行为体。二是治理举措方面，现有研究侧重对某一院校、某一专业或某一层次的国际学生开展个案研究，且注重以协同培养中外学生的方式优 297浙江工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第22卷化汉语教学和跨文化教育，部分研究指出当前在评估考核机制等治理举措方面不够完善，有待优化12，较少有学者对治理举措进行综合研究。三是协同机制方面，有的学者探讨科研实践协同育人机制构建对来华留学生培养联动作用发挥的有效途径，有的学者研究并提出了高校内部、高校与外部建立协同的管理机制，有的学者主张优化来华留学生教育差异化发展战略，建立多元主体协同机制等，但对协同机制的领导主体、沟通平台和利益平衡机制等问题的研究还有待深入。因此，运用协同治理理论分析来华留学教育的现状和问题，有助于建构来华留学教育善治模式，夯实来华留学教育治理的理论基础。协同治理重视从系统的角度协调治理主体和治理任务，强调多元主体共同参与问题治理。将协同治理理论应用于来华留学教育实践，有助于协调好政府部门、高校、企业、社会等国内国际力量，凝聚多方合力切实解决问题20。针对来华留学教育的规模、结构、质量和效益问题，探讨来华留学教育协同治理的体系建构路径，有必要从治理主体、治理举措和协同机制方面进一步展开。三、来华留学教育协同治理的体系构建来华留学教育已经越来越呈现出复杂性、发展性和专业性等特点。相应地，对来华留学教育的治理需要汇集政治、经济、教育、市场等多种权力、资源和技术。因此，需要运用系统思维对来华留学教育治理进行解析，并在“善治”目标的引领下，从治理主体、治理举措和协同机制三个主要方面，重新构建来华留学教育协同治理体系（图1）。该体系由三个维度构成，其中主体维是指参与来华留学教育的主体类型，当主体类型越多，则体系越庞大；举措维是指治理来华留学教育结构、质量和效益问题的具体举措，包括从最基础最直接的教育手段，到经济手段，再到高阶的宏观调控等管理手段；机制维是指促进主体协同和举措协同的工作机制，包括领导主体能力、沟通交流平台和利益协调制度等方面的建设。三个维度共同形成一个立体的来华留学教育治理体系，且体系随着各维度上各项变量调节而不断发展变化。（一）协同治理的主体建构来华留学教育治理需要多种社会资源，因而涉及多种供给主体。传统来华留学教育治理单纯依赖政府机构或者高校本身，存在治理主体单一的问题。因此，可以尝试建构一种“政府主导、高校负责、社会监督、企业参与、国际协同”的来华留学教育体系。1.政府机构。政府机构拥有政治和经济等多种权力和资源。政府在一般公共治理中行使四种基础性元治理职能，包括制度设计、框架确立、过程管理和决策主导21。在来华留学教育单纯依靠高校自主和市场调节会出现质量下降的挑战下，政府机构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规模、结构、质量和效益监督，因此其宏观治理显得尤为重要。作为引导者，政府可以在宏观上制定发展战略和规划，发挥政策指导作用；作为监督者，可以在中观上行使审核和评估等监督权力，行使指导和支撑作用；作为资助者，可以在微观上给予财政支持，发挥调节来华留学教育市场的作用，促进来华留学教育与我国经济社会和对外关系协调发展。2.高等院校。高等院校拥有丰富的教育资源，既是来华留学教育的主要供给主体，也是质量治理的主要责任主体。关于加快和扩大新时代教育对外开放的意见 授予“双一流”建设高校一定的外事审批权。这一政策的出台意味着高校的治理主体责任得到进一步强化。高校应结合自身发展定位，调整来华留学教育目标，优化人才培养方案，通过加强专业教师和辅导员队伍建设、提高招生录取标准等手段，不断提高来华留学教育水平22。3.社会组织。随着来华留学教育的不断发展，留学生不再局限于“象牙塔”，而是不断“溢图1来华留学教育协同治理体系 298第3期林艺聪，等：来华留学教育的治理困境与协同建构出”，与社会各类组织产生联系，形成“校内校园化、校外社会化”的新格局。为提升来华留学教育质量，需要鼓励和引导社会力量积极有序地参与治理。如通过培育社区、基金会、志愿者组织等多种社会力量，提供社会实践活动等资源，发挥社会舆论监督等作用，共商共建共享来华留学教育。4.用人单位。作为来华留学生就业的主要雇佣者，海外中资企业是来华留学教育的利益相关主体。长期以来，来华留学教育并未将企业等用人主体纳入工作范畴，而是任其游离于治理体系之外。用人单位可以加强与高校的沟通对话，积极向高校提供来华留学教育所需的资金和实践平台，而高校则可通过留学生培养教育，为企业提供人力资源。双方通过交换，实现各自的发展目标，达成双赢乃至多赢的治理效果。5.国际主体。要适应全球教育治理的新形势和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新使命，强化国际合作在来华留学教育治理中的重要作用，探索实现路径。当前，来华留学招生已经实现了由双边协定交换到多元国际合作的跨越发展。可以通过举办与各国教育交流合作系列活动，积极推动来华留学教育国际合作，共创来华留学教育美好未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致力于提供知识、分享实践经验并推动国际交流，可以借势借力，更好推动来华留学教育发展。（二）协同治理的举措建构随着来华留学生的持续增多，相关治理活动更趋复杂，需要举措集成、多管齐下。要通过优化教育内容、扩大资金来源、建立评估制度等多措并举，协同提升来华留学教育治理水平23。1.丰富教学资源，提升教育质量。优化教育内容是提升来华留学教育质量的关键举措。除了加大高校教育资源的供给外，公安机关、企业、社区等其他主体可以共同参与留学生课程建设和教学活动。比如，来华留学生高等教育质量规范（试行）要求，高等院校要在日常教学活动中开展法治教育。为此，各地教育部门、公安机关和高校纷纷加强合作，协同开展法治教育。如南京市公安机关联合多所高校开展“学法进学分”计划，由老民警担任授课老师，用实际案例进行法治宣传，课程内容与留学生的日常生活密切相关，包含了签证、治安、交通和禁毒等多方面的法律知识，引导留学生课堂学法、课后守法，有效减少了违法行为的发生24。社区和高校也可以通过合作，对留学生实行多元共治。2.扩大资金来源，优化结构质量。丰富办学资金来源是改善来华留学教育结构的重要手段。因此，需要扩大办学资金的来源，这既包括扩大资金供给的主体，也包括提高资金供给的额度。一方面，要提高政府资助。一项研究数据显示，2018年来华留学生中获得中国政府奖学金的有63 041人，占来华留学生总数的 12.81，与 2016 年的49 022 人相比，2 年间政府资助的人数增长了28.625。另一方面，要鼓励社会组织或企业等用人单位，加大对高校的资金投入，帮助高校优化留学生教育资源；通过设立奖学金等方式，为留学生提供经济支持，吸引高质量生源，激发学习内驱力，提升来华留学教育水平。3.开展院校评估，严格准入退出。开展院校评估是动态调整来华留学教育结构和持续提升质量的重要保障。教育主管部门可考虑引入第三方对高校进行合格评估和水平评估，进一步规范高校办学行为。其中，合格评估是从招生、教学、服务、管理等角度对高校的留学生教学质量和管理水平进行考核，以衡量其是否具备开展来华留学教育活动的能力水平，根据合格评估的结果决定是否授予招生资格；水平评估是指对已具备开展来华留学教育资格的高校进行定期审查、复核和监督，以克服经验化和随意化等实践问题26，通过水平评估的结果决定是否继续维持高校开展来华留学教育的资格。若评估显示来华留学教育管理不善，则要求高校进行整改，整改不到位的取消其招生资格或者不予办理签证证件。（三）协同治理的机制建构来华留学教育治理主体多种多样，如果不同主体之间存在利益冲突、信息不对称、参与积极性不高的问题，则会直接影响治理效果和治理目标的达成27。因此，需要建立有效的协同机制，促进主体间达成共同愿景、共享资源、共同参与。1.提升领导主体能力建设。由于来华留学教育治理横跨多个部门，往往需要政府发挥“元治理”的作用，通过政策引导、资源支持、赋权赋能等方式，鼓励社会组织、企业、公民等多种类型主体积极参与。一是加强顶层设计，提高目标引领能力。通过制定宏观政策，对来华留学教育的发展方向、规模结构、治理体制机制等提出目标、计划 299浙江工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第22卷或规划，作为其他主体治理来华留学教育的指导和参照，利于各方在治理初期就治理目标达成共识。二是完善法律法规，提供刚性约束标准。依法制定相应的来华留学教育管理条例，从法律层面规范政府、社会组织、用人单位、留学生等各主体的权利与义务，领导建构政府主导的治理结构体系，营造共商共建共享的新格局。三是加强检查督促，确保规章制度落实。各级教育行政管理部门、公安机关、移民管理机构应当定期对高校开展检查巡视，及时发现留学生教育治理的现状及问题（如留学生非法就业等违法犯罪和涉外群体性事件等），并指导其完善治理举措。2.加强沟通交流平台建设。传统治理中，教育主管部门、公安机关和移民管理机构等主体各治一隅，共享不足，相应的认知壁垒造成了行动壁垒。如果各个治理主体之间能够建立起沟通顺畅的协商平台，拓宽意见表达和信息交换渠道，治理效率就能够极大提升。一是定期召开联席会议。由主管部门牵头，邀请高校、留学生、企业和社会组织的代表，共同出席会议，交流来华留学生教育管理的基本现状，包括课堂管理、日常管理、文化适应、社会融合、人才招聘等，研究改进对策。二是强化国际协同。主管部门或高校定期向驻华使领馆通报其本国留学生情况，积极与生源国政府合作，加强中外高校师生的人员流动和交流，既能提升高校的国际知名度，也能提升高校的留学教育治理能力和水平。三是推行数字化改革。搭建政府部门、高校、社区等主体间的信息共享系统，为精准掌握人员信息、及时发现问题隐患提供技术支撑，破解各部门沟通衔接不畅、难以趋同管理的难题，实现数据共享与信息联通的立体化、全覆盖。3.强化利益平衡机制建设。权利义务平衡的制度建设是克服利益冲突、推动主体间有效协同的重要保障。例如，高等学校国际学生勤工助学管理办法 自2021年出台后，实施效果尚不如人意。究其原因，主要在于许多高校担心承担责任，不愿自主组织国际学生开展勤工助学工作。由此可见，不同主体的不同利益考量将影响其相互之间的配合与协调，需要建立相应的冲突协调制度，实现主体之间多元利益的融合和协同。在英国，获得担保牌照的教育机构承担国际学生管理的主体责任，并承诺不向政府提供虚假信息，确保学生遵守移民管理规定、入学注册及完成所有课程内容；采取措施确保每个国际学生均有合法身份，保留国际学生资料并根据内政部要求随时提交；按要求向内政部提供学生的出勤、住宿信息；如果学生情况发生了变化，及时向内政部报告。因此，明确担保责任是当前亟须健全的一项重要机制。来华留学教育治理是一项系统工程，需要多个行为主体完善协同机制共同采取措施开展协同治理，提升来华留学产品的国际竞争力，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本研究将来华留学教育视为一个治理领域，尝试在协同治理的逻辑框架下，超越单一化的治理主体、碎片化的治理手段和个案化的协同机制问题，将视野扩大到包括高校在内的政府、社会、企业和国际组织、生源国政府等多元行为体上，从更加宏观的层面考察当前来华留学教育的治理主体、治理举措和协同机制，为实践运作提供理论参考和学理支撑，既推动协同治理理论内涵的本土化和具体化，又为高等教育国际化的中国式现代化提供一个协同治理的方案。参考文献：1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教育部等八部门印发意见 加快和扩大新时代教育对外开放 EB/OL.（2020-06-23）2023-03-01.http：/ J.中国远程教育，2020（6）：60-67.3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四十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2：289.4 习近平.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二卷M.北京：外文出版社，2017：342.5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我国已建成世界最大规模高等教育体系 EB/OL.（2022-12-03）2023-03-01.http：/ J.大学教育，2014，3（5）：18-20.8林松月，刘进.“十四五”时期来华留学教育：挑战与机遇 J.黑龙江高教研究，2022，40（8）：47-54.9马健云.我国来华留学生教育政策的变迁逻辑与发展走向J.研究生教育研究，2022，69（3）：31-37.10付慧娟，姜海宁.来华留学生来源国的空间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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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ovides ideas and specific strategies for achieving a Chinese-style modernization of education governance for foreign students.Our approach advocates for a co-construction and sharing frameworkcharacterized by government leadership,university responsibility,social supervision,enterpriseparticipation,and international coordination.Furthermore,we propose optimizing educational content,expanding funding sources,and establishing evaluation systems as key governance measures.Additionally,improving the capacity of governing bodies,enhancing communication platforms,anddeveloping mechanisms to balance interests are crucial areas of focus.Keywords：education for foreign students in China；collaborative governance；governing body；governance measures；collaborative mechanism（责任编辑：周西西）3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