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学家白之《牡丹亭》译本翻译研究.pdf

Tel:[phone]ENGLISH SQUARE摘 要 美国汉学家西利尔白之深受中国文化的吸引，翻译成就斐然，为中西文化交流搭建了坚实的桥梁。本文聚焦白之翻译的牡丹亭译本，深入剖析了白之的翻译方法及翻译观。白之在翻译过程中巧妙运用了多种方法，既保留了原作的艺术魅力，又使译文符合西方读者的阅读习惯。他的译作为中国古典戏剧翻译工作提供了宝贵的参考，本研究旨在深入理解其翻译方法背后的逻辑和动机，为推动中华传统文化走向世界提供有益的启示和借鉴。关键词 牡丹亭；白之；翻译；中国古典戏剧 中图分类号 H059文献标识码 A文章编号 1009-6167（2024）13-0020-04汉学家白之牡丹亭译本翻译研究 黄 晨作者简介：黄晨，江苏大学外国语学院。研究方向：翻译学。收稿日期：2024-4-18 1 研究背景西利尔白之作为20世纪杰出的汉学专家，以其对中国文学的深入研究和精湛翻译而广受赞誉。他一生勤于笔耕，不仅在诗歌创作、文学批评领域有着深厚的造诣，还致力于中国古典文学作品的英译工作，为东西方文化的交流架起了坚实的桥梁。他对中国文化有着深厚的热爱和独到的见解，为增进西方对中国文化的了解和认识作出了宝贵的贡献。牡丹亭是明代戏曲巨匠汤显祖的经典之作，具有独特的艺术魅力和深刻的思想内涵，是中国古典戏剧的瑰宝。这部作品取材于民间故事，通过细腻的情感描绘和丰富的艺术手法，展现了爱情与命运的交织，成为后世传颂不衰的佳话。近年来，随着中外文化交流的日益加强，越来越多的学者开始关注牡丹亭的英译研究，以期将这部杰作介绍给更广泛的国际读者。在众多译本中，汉学家白之的牡丹亭译本无疑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作为牡丹亭在西方世界的首部全译本，白之的译本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白之凭借其精湛的翻译技巧和深厚的文化积累，成功地将原作的艺术魅力传递给了英语读者。这部作品不仅展示了白之的翻译才能，也使他在汉学界获得了高度的认可，他翻译牡丹亭的举动被称为“20世纪伟大的文化盛事”之一（章书瑜，2018：29）。白之在翻译过程中，不仅准确地传达了原作的字面意义，更深入地挖掘了其中的文化内涵和思想精髓，使译文在保持原作风格的同时，又符合英语读者的阅读习惯和审美需求。然而，尽管白之的牡丹亭译本取得了显著的成就，但关于该译本的翻译研究仍有不足。笔者在知网上进行检索发现相关研究多涉及对白之译本的评介和传播、白之译本与其他译本之间的平行比较以及白之译本翻译策略与文化内涵等。例如，汪榕培（1999：4852）研究发现白之的牡丹亭译本在忠实于原文的同时，语言流畅且节奏感强，并将其与212024年5月(总第265期)英语广场张光前的译本进行了对比。于洋欢（2017：7390）从互文性视角对比分析了牡丹亭的英译本，特别关注了白之对戏拟等互文指涉的译介策略，他指出白之在译介过程中，更倾向于使用阐释性策略，致力于再现原文的历史文化内涵与隐含意义。赵征军（2019：111119）研究发现，相较于译出文本，译入文本在词汇量和句式结构方面更为丰富和正规，信息量更大；在处理符号意象时，译入文本更尊重原文，倾向于采用“存象存意”的翻译策略，而译出文本则可能简化原文意象。这些差异主要源于目标读者群和翻译理念的差异。陈青蓝（2023：7780）从翻译规范的角度探讨了白之的牡丹亭译本，发现白之非常注重译文的可接受性，在翻译过程中，他倾向于选择符合目标读者思维方式的翻译方式和技巧，以激发其阅读兴趣。综上所述，已有的这些研究并不全面，国内对白之牡丹亭译本的研究尚待进一步深化，以达到与该作品文学和社会价值相匹配的水平。本研究旨全面系统地考察白之的翻译策略，深入剖析其“从心所欲”的翻译理念。通过对比分析原作与译文的差异，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白之在翻译过程中的取舍和创新，从而为中国古典戏剧的英译提供有益的借鉴和启示。2 白之的牡丹亭译本及翻译方法2.1 白之的牡丹亭译本汉学家白之在1980年完成了牡丹亭的第一版全译本并刊行。此后，经过二十二年的精心打磨和修订，白之在2002年推出了牡丹亭的第二版译本。这一版本不仅得到了加拿大著名汉学家Catherine Swatek的作序推荐，而且白之本人还对初版序言进行了修改，更加详尽地介绍了汤显祖的生平、牡丹亭的成书历程、人物塑造、历史地位及其对后世的影响，甚至涉及了该剧的舞台表演情况。这一版本被誉为首部最翔实、最系统和最畅销的牡丹亭英文全译本，对中国经典剧作在西方世界的传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2.2 白之的翻译方法汤显祖的牡丹亭被吴江派评为“诘屈聱牙”，而白之成功地把握了这部作品的特点，原汁原味地向外行观众展示了这部中国艺术作品，而非具有异国情调的“中国风”作品（West，1983：944945）。白之在翻译牡丹亭时，充分体现出他“从心所欲”的翻译理念。这一理念强调翻译过程中译者的主体性，允许译者在理解原作的基础上对作品进行细致的调整和再创作，以确保其能够更加贴近目标语读者的阅读需求和文化背景（余晴，2021：85）。首先，白之非常注重原作的内涵和文化背景的传递。他深入研究牡丹亭的文化背景、历史典故和戏曲特色，力求在译文中准确传达原作的文化精髓。他采用了多种翻译方法，如直译、意译、增译等，并且善于运用解释型翻译、移除意象、替换意象等方法来处理文化意象，以消除读者的理解障碍。同时，他也注意保留意象的艺术特征，以帮助读者建构意境，体会原著中的审美价值。以牡丹亭第十出惊梦中“遍青山啼红了杜鹃”（汤显祖，2016：24）为例，“啼红”既描绘了杜鹃鸟的啼叫，又隐喻了杜鹃花的盛开。红是血的颜色，“啼红”来自“杜鹃啼血”的典故，传说古蜀国有国君名杜宇，又称望帝，被臣子逼位，逃于山中，死后忧愤，化而为鸟，名为杜鹃鸟，终日悲啼，以至嘴角流血，血流到花上，就成了杜鹃花。白之通过bleeds with the cuckoos tears of red azalea成功地保留了原文意象。bleeds和cuckoos tears诗意地表达了杜鹃鸟的啼哭为杜鹃花染上红色这层内涵。译者成功地将原文的意象和情感传递给了读者，使 Tel:[phone]ENGLISH SQUARE读者能够感受到原文所描绘的美丽而哀愁的场景。这种译法既符合英语的表达习惯，又保留了原文的文化内涵。白之的牡丹亭译本注释较多，达三百余处。译者在保证译本可读性的前提下，合理添加了大量脚注，以深入阐释作品中蕴含的中国文化内涵（赵征军，2013：81）。脚注的内容丰富多样，既包括对文化背景的解读，也有对戏曲术语的解释，还有对文学典故的说明。白之译本的脚注足够多，但又不过分烦琐，这使得其深受大众读者的喜爱（Levy，1982：314318）。通过这些脚注，西方读者能够更深入地了解中国文化、历史背景和文学传统，从而更好地理解原作中的人物形象、情感表达和主题思想。在悼殇一出中，“你是陈绝粮，漏不到你”（汤显祖，2016：71）化用了孔子在陈国断粮的典故，这是一种巧妙而含蓄的表达方式。然而，对于不熟悉中国文化背景的西方读者来说，这样的表达可能难以理解，甚至会引起误解。白之将其翻译为“I cant see any of this coming to you,Mister Chen No Food!”，并添加了一段脚注：“Confucius,according to the Analects,went without grain in the state of Chen.This elaborate pun has thus an additional layer of classical allusion.”。该脚注为读者提供了必要的背景信息，通过介绍孔子在陈国断粮的典故，使读者能够更深入地理解这句话所传达的含义，即某人不会遭遇困境或不幸。其次，白之的翻译观同时也强调翻译过程中的主体性和创造性。他认为翻译不仅仅是语言的转换，更是文化的再创造和思想的交流。因此，他在翻译牡丹亭时，注重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和创造力，力求在译文中再现原作的艺术魅力。他关注译文的整体效果和读者的阅读体验，通过调整语气、风格和节奏，使译文更加符合西方读者的阅读习惯和审美趣味。以第十出中的下场诗为例：“春望逍遥出画堂，间梅遮柳不胜芳。可知刘阮逢人处，回首东风一断肠。”（汤显祖，2016：41）白之将其译为：“Idle spring excursion begins from painted hall,sweet-scented is the shade of apricot and willow.You ask where Liu and Ruan met with their faery loves?Look back,and on the east wind heartbreak comes again.”。他巧妙运用英文的韵律和节奏，使得译文在整体上与原诗保持一致的韵律美感（靳亚男 等，2022：1318）。他并非简单地逐字逐句翻译，而是根据英文的表达习惯和诗歌的韵律要求，对原诗进行了适度的调整和重构。在“可知刘阮逢人处”一句的翻译中，白之并没有直接翻译“刘阮逢人”的典故，而是将其意译为“You ask where Liu and Ruan met with their faery loves?”，这样的处理既保留了原诗的含义，又使得译文更加符合英文读者的阅读习惯。译文体现出了译者的艺术造诣和深厚功底，这种翻译方式不仅尊重了原诗的艺术价值，也展现了翻译者独特的审美视角和创造力。3 白之翻译风格的成因3.1 深厚的汉语言功底和对中国古典文化的深刻理解白之长期致力于汉学研究，对中国传统文化、历史、哲学等领域有着深厚的造诣。这使得他在翻译牡丹亭时，能够准确把握原作中的文化内涵和思想精髓，并将其精准地传达给英语读者。同时，白之对汉语的理解与运用也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他能够灵活运用各种翻译技巧和策略，使译文既忠实于原作，又符合英语表达习惯。3.2 对牡丹亭的深刻理解和热爱白之对牡丹亭的研究深入而全面，他深入剖析了作品中的人物性格、情感表达、232024年5月(总第265期)英语广场情节发展等方面，对原作的艺术风格和思想内涵有着独到的见解。这种深刻的理解和热爱使得白之在翻译过程中能够全身心地投入，力求将原作中的每一个细节都呈现得淋漓尽致。3.3 注重跨文化交流的重要性白之深知中西文化之间的差异和共通之处，在翻译过程中，他努力寻找中西文化之间的契合点，使得译文能够在保持原作风格的同时，也符合英语读者的审美需求。他通过巧妙的词汇选择和句式调整，使得译文既能够传达原作的文化内涵，又能够引起英语读者的共鸣。3.4 关注可表演性的原则白之深知牡丹亭作为一部戏曲作品，其魅力不仅在于文字，更在于舞台上的表演。因此，在翻译过程中，他特别注重人物对话和动作性文本的翻译，力求使译本能够在舞台上得到完美的呈现。这种注重可表演性的翻译原则使得白之的译本不仅具有文学价值，还具有舞台表演的价值。4 结语美国汉学家白之以其深厚的学术功底和敏锐的跨文化视角，成功地将牡丹亭这部充满东方韵味的古典戏剧呈现给了西方读者。他的翻译既保留了原作的精髓和美感，又充分考虑了西方读者的阅读习惯和审美需求，使得这部古典戏剧能够在跨文化交流中焕发出新的光彩。通过白之的翻译，西方读者得以一窥中国古典戏剧的瑰丽风采，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深厚文化底蕴和艺术魅力。同时，这也为中国文化走向世界搭建了一座重要的桥梁，推动了中西文化的相互理解和交流。总的来说，白之对中国古典戏剧的翻译研究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宝贵的视角，让我们更加深入地理解了中国古典戏剧的魅力和价值，也为我们推动中西文化交流提供了有益的启示和借鉴。参考文献1LEVY D J.The peony pavilion（the peony pavilion by Tang Xianzu，Cyril Birch；review by Dore J.Levy）J.The Hudson review，1982，35（2）：314-318.2TANG X Z.The peony pavilion（second edition）M.BIRCH C，trans.Bloomington and Indianapolis：Indiana University Press，2002.3WEST S H.The peony pavilion（Mudan Ting）by Tang Xianzu，Cyril Birch；review by Stephen H.WestJ.The journal of Asian studies，1983，42（4）：944-945.4陈青蓝.图里翻译规范视角下白之英译牡丹亭探析J.现代英语，2022（19）：77-88.5靳亚男，朱源.传奇剧牡丹亭集唐诗英译研究J.南京工程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22，22（4）：13-18.6汤显祖.牡丹亭M.陈同，谈则，钱宜合，评.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6.7汪榕培.牡丹亭的英译及传播J.外国语（上海外国语大学学报），1999（6）：48-52+80.8于洋欢.牡丹亭互文指涉英译研究以戏拟为例J.亚太跨学科翻译研究，2017（2）：73-90.9余晴.跨文化交流语境中的汉学家西利尔白之研究D.福州：福建师范大学，202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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