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感的心身机制及疫情下有效干预方式.pdf

96 心理学通讯 2023年 第6卷 第2期熊佳妮1,2,3,4，陈华敏1,2,3,4,5，夏玢1,2,3，瞿娜1,2,3,4,5,6*孤独感的心身机制及疫情下有效干预方式孤独感的心身机制及疫情下有效干预方式摘要：孤独感是个体渴望的社会关系得不到满足时产生的主观情绪。缺少与他人的客观社会联系易诱发个体孤独情绪体验。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疫情颠覆了人类传统的生活和交往方式，长期社会隔离导致孤独感显著增强并易引发抑郁、焦虑、睡眠障碍等心理情绪问题。社会隔离产生的孤独感以及带来的身心危害经过疫情冲击被持续放大，针对孤独感的防治需引起广泛重视。文章对孤独感的心理、生理机制进行系统回顾，清晰地阐释孤独感产生的心理、生理基础，并对疫情下孤独感的干预方式进行归纳总结，为早期识别、预防和缓解由孤独感引发的心理问题提供有效干预措施和诊疗思路。关键词：孤独感;社会隔离；疫情；干预 心理学通讯,2023,6(2):96-102 doi:10.12100/j.issn.2096-5494.223016综述1 1 引言引言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简称新冠）疫情的暴发与蔓延，给各国带来前所未有的公共危机（Dong et al.,2020）。社会隔离（social isolation）减少了人与人之间的接触与互动，是限制病毒传播的有效公共卫生策略（Van Orden et al.,2021）。已有研究表明，社会隔离会对个体心身状况造成不良影响，如显著增强孤独感（loneliness）（Bu et al.,2020）。孤独感是个体渴望的社会关系得不到满足或达不到预期而产生的负面情绪体验（Bahr,1984）。新冠疫情期间，孤独感的发生率显著升高（Patel&Clark-Ginsberg,2020）调查研究显示，孤独感在新冠大流行期间的发生率高达 35.86%，超过三分之一的受访者有时或经常感到孤独（Li&Wang,2020）。年轻人和老年人是孤独感的高危人群（Heidinger&Richter,2020;Lee et al.,2020），新冠疫情期间 65岁及以上老年人孤独感显著增加，18 至 39 岁年轻人孤独感在疫情前后均维持在较高水平且显著高于老年人群体（Luchetti et al.,2020）。孤独感对身体和精神健康造成巨大威胁。孤独感会增加慢性疾病的发病风险，与心血管疾病、2 型糖尿病、卒中等存在紧密关联（Byrne et al.,2022;Christiansen et al.,2021;Kobos et al.,2021），糖尿病患者中存在重度孤独感的人占比高达52%，卒中患者的孤独感明显高于健康人群。孤独感是焦虑、抑郁、失眠和自杀意念等心理问题的重要危险因素之一（Bartoszek et al.,2020;Killgore et al.,2020）。横断面研究显示，疫情期间 43%的受访者孤独感得分高于临界值，并与抑郁和自杀意念密切相关；与不孤独的个体相比，有孤独感的个体达到中重度抑郁的可能性要高出近 7 倍（Killgore et al.,2020）。孤独感还对认知功能有严重损害，会使记忆力衰退（Read et al.,2020），增加患痴呆的风险等（Sundstrom et al.,2020），这些可与多种心理健康问题同时发生。社会隔离产生孤独感以及带来的身心危害经过疫情冲击被持续放大，针对孤独感的防治将成为关系人民心身健康的重大公共卫生问题之一。通过中国知网（CNKI）、万方数据库、维普数据库等，先以中文关键词“孤独感”对近 10 年的文献进行检索，然后在检索结果中以“疫情”“社会隔离”和“干预”对 2019 至 2023 年的文献进行搜索；通过 Embase、Web of Science、PubMed 等英文数据库，先以英文关键词“loneliness”对近 10年文献进行检索，然后在检索结果中以“COVID-19”“social isolation”和“intervention”对 2019 至 2023年 6 月的文献进行检索，收集孤独感身心机制以及疫情下干预方式相关的国内外研究，阐明孤独感产生的心理、生理基础，为早期识别、预防由孤独感引发的心理问题提供有效改善措施。熊佳妮，2021 年 6 月本科毕业于北京体育大学应用心理学专业，2021年 9 月起就读于中国地质大学(武汉)攻读硕士学位，研究方向：认知障碍与运动干预。1武汉市精神卫生中心精神科，武汉 4300122武汉市精神卫生中心心理健康与神经科学研究中心，武汉 4300123武汉市心理医院，武汉 4300124江 汉 大 学 附 属 武 汉精神卫生中心，武汉 4300125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附属武汉精神卫生中心，武汉 4300126中国地质大学心理科学与健康研究中心，武汉 430012*通信作者：瞿娜 97 心理学通讯 2023年 第6卷 第2期2 2 孤独感的心理机制孤独感的心理机制2.1 进化理论进化理论认为孤独感可以促进和保护有益的社会关系，具有生物适应性（Cacioppo et al.,2014;Cacioppo et al.,2006）。对于群居动物而言，有益的社会关系有利于个体的生存繁衍，然而并不是所有关系都是有益的，诸如争夺食物和配偶、压迫与剥削他人等社会关系并非使各方都受益。孤独感是当个体感知到缺乏足够有益社会关系时的不良情绪体验，它提示个体存在脱离群体的潜在危害，进而增加趋近他人的动机，激励个体修复社会关系缺陷或替换现有不良社会关系，促进自身长期生存发展。但当个体认为得到帮助和回报的可能性低或未来的不确定性很大时，孤独感会激发一种回避他人的矛盾动机，使个体远离社会威胁并采取自私策略达到短期自我保护的目的。缺乏有益社会关系不仅会催生危机信号，还会增强个体的无意识自我保护倾向，使个体警惕回避社会威胁、关注保护自身利益，并导致其出现一系列身体应对反应，如睡眠深度降低、下丘脑-垂体-肾上腺（hypothalamic-pituitary-adrenal，HPA）轴功能激活、病毒免疫力降低、炎症反应增加、抑郁情绪增加等（Cacioppo et al.,2014;Cacioppo&Cacioppo,2018）。社会隔离会对个体的有益社会关系带来不利影响，使其家庭关系产生冲突、亲密关系淡化和人际交往匮乏等。有的个体选择主动改变现状，修复其有益社会关系，则其孤独感会得到缓解；而有的个体选择回避，未修复其有益社会关系，则其孤独感会持续存在并伴随长期的身体反应，威胁身心健康，不利于个体的生存与发展，可能使之成为心理问题的高危人群。2.2 认知加工理论认知加工理论的观点强调个体对社会关系的主观感知与评价，关注认知因素在孤独感的产生与维持中发挥的重要性。当个体感知到已经获得的社会关系与自己期望的社会关系之间存在差距，就会产生孤独感（Peplau&Perlman,1982;Perlman&Peplau,1984）。在疫情防控下，由于社交距离的限制，维持已有的人际关系和建立新关系显得更为艰难，更易产生现实水平与期望值之间的心理落差，感受孤独感的概率更高。孤独感还与归因有关，长期孤独的人倾向于自我挫败式归因，将负性社交事件归因于缺乏亲和力等内部稳定因素（Vanhalst et al.,2015）。孤独个体的错误归因使注意焦点固着于自身稳定的能力与特质，使个体害怕他人的负性评价并在社会交往中倾向于采取回避和退缩策略。2.3 社会需求理论社会需求理论认为人对依恋关系、养育关系等 6种基本社会关系存在需求，孤独感则是因个体基本社会关系缺失或无法满足而引起的（Sullivan,2013）。孤独感主要表现为两种形式，不同形式的关系缺乏会引起不同类型的孤独感。当失去或缺乏亲密关系（如分手或爱人死亡）时会引起情感孤独；当缺乏支持性的社交网络（如搬家或同伴拒绝）时则引发社交孤独（Weiner,2015）。社交孤独感是由于自身社交关系匮乏导致需求不满足而产生的主观消极情绪体验，社交孤独个体产生消极情绪体验是基于社交关系缺乏的客观事实，而社会隔离会导致个体社会关系网络缩小、缺乏社会参与以及与朋友和熟人的接触频率降低，是诱发社交孤独感的客观不利因素。3 3 孤独感的生理机制孤独感的生理机制3.1 遗传与个体差异双生子的行为学遗传研究证明，孤独感具有遗传性（Boomsma et al.,2006），其遗传度在 37%55%（Goossens et al.,2015;Waaktaar et al.,2012）。存在孤独感的个体与无孤独感个体在大脑功能与结构上存在显著差异，易产生孤独感的人左侧背外侧前额叶皮层（dorsolateral prefrontal cortex，DLPFC）区域灰质体积明显增大，提示可能存在情绪调节的不成熟（Kong et al.,2015）。关于孤独感的神经生物学研究提示，有无孤独感与前额叶皮层（prefrontal cortex，PFC）、脑岛、海马、杏仁核、后上颞叶皮层、注意视觉网络以及默认格式网络（default mode network，DMN）的结构和功能差异有关（Lam et al.,2021）。3.2 神经内分泌功能的改变孤独感与 HPA 轴功能以及神经递质和激素的释放水平密切相关。HPA 轴激活时产生皮质醇，机体的昼夜皮质醇模式反映 HPA 轴功能改变。有研究发现青少年孤独感的增加与清醒时高水平皮质醇以及迟钝的皮质醇觉醒反应（cortisol awakening response，CAR）密切相关（Jopling et al.,2021）。老年人的孤独感与 98 心理学通讯 2023年 第6卷 第2期较高的睡前皮质醇水平存在正相关（Montoliu et al.,2019）。动物实验证明社会隔离导致 HPA 轴激活，释放糖皮质激素，削弱急性应激后糖皮质激素介导的负反馈（Boero et al.,2018;Hawkley et al.,2012），并且会导致交感神经活动增强、副交感神经功能受损和炎症免疫反应（Li&Xia,2020）。社会隔离还改变多种神经递质的释放水平。有动物研究提示，社会隔离会增强伏隔核（nucleus accumbens，NAc）和背内侧纹状体多巴胺的释放和摄取（Yorgason et al.,2016），减少 NAc和 PFC 的 5-羟色胺释放（Walker et al.,2019），还减少中央杏仁核（central amygdaloid nucleus，CeA）内催产素诱导的-氨基丁酸（-aminobutyric acid，GABA）释放（Han et al.,2018）。3.3 神经炎症反应的改变孤独感会导致炎症因子表达水平升高，产生炎症反应影响健康水平（Jaremka et al.,2013;Smith et al.,2020）。有研究者采用双盲对照设计试验发现，自我报告孤独感越强烈的人，其体内的白介素-6（interleukin-6，IL-6）表达水平越高，孤独感与不良身体健康状况之间的联系可能源于异常的炎症调节（Balter et al.,2019）。针对成年人孤独感评估和慢性炎症生物标志物检测发现，强烈的孤独感与 C 反应蛋白（C-reactive protein，CRP）和 IL-6 表达水平相关，孤独感可通过增强慢性炎症导致心身健康状况下降（Koyama et al.,2021;Zilioli&Jiang,2021）。3.4 神经营养因子的变化神经营养因子在神经元生长、发育和维持功能完整方面发挥重要作用。社会隔离导致海马部位的脑源性神经营养因子（brain-derived neurotrophic factor，BDNF）表达降低和相关 mRNA 转录下调（Zaletel et al.,2017），而 BDNF 的增加或过度表达可逆转隔离诱导的大鼠焦虑和自闭症样行为（Bahi,2017）。动物实验提示社会隔离导致 Vgf、酪氨酸激酶受体 B（tyrosine kinase receptor B，TrkB）基因表达降低，神经营养素通路 VGF-BDNF-TrkB 的信号减弱，阻碍大鼠神经发育过程（Chmelova et al.,2019）。3.5 肠道微生物菌群的变化肠道微生物群的长期变化会导致神经内分泌功能的异常发展，并在精神疾病中起到关键作用。研究表明，从断奶后进行社会隔离饲养的大鼠会产生一些类似精神分裂症和抑郁症等疾病的行为和脑功能变化，并伴随肠道菌群-免疫-脑轴的长期破坏（Dunphy-Doherty et al.,2018）。有研究运用社会隔离的模型发现，调节小鼠肠道菌群的组成会对焦虑和抑郁样行为产生有益影响（Davis et al.,2017）。4 4 疫情下孤独感的干预方式疫情下孤独感的干预方式孤独感会带来抑郁、焦虑、失眠等不健康状态，对人们的心理产生极大威胁。在疫情导致孤独感增加的背景下，对孤独感的改善与干预需要引起广泛重视。4.1 增强社会支持社会支持能填补社交网络和社交需求之间的差距，减轻人们疫情期间由于社会隔离带来的压力，帮助提高其社会适应能力，减轻孤独感。增强社会支持的方式包括提供情感陪伴、增进社会联系和团体关系支持等。在老年人这样的孤独感高易感人群中，有研究发现视频电话或视频会议等移动技术干预可以增加老年人与外界联系的机会、减少抑郁症状和孤独感，并提高其生活质量（Noone et al.,2020）。近年来，一种新型心理干预方法 G4H（Group 4 Health）在解决由社会隔离引起的孤独感问题上具有显著效益，它有益于促进那些处于社会孤立和患情感障碍的年轻人建立和加强群体社会认同，增进团体社会支持，显著改善孤独感等心理问题（Cruwys et al.,2022）。Cruwys 等（2021）对比疫情前 G4H 和认知行为疗法（cognitive behavior therapy，CBT）对减少孤独感的效果，随访一年后发现G4H 在改善孤独感上的效果更显著。4.2 改变不良认知孤独的个体容易对自己的能力产生负面的认知偏差，更容易相信自己没有能力改变，进而采取使用酒精、毒品等物质的消极应对方式（Horigian et al.,2021）。孤独感与个体不合理的认知方式密切相关，CBT 是直接纠正个体非理性或错误认知，减少孤独感等心理困扰的有效手段（Smith et al.,2021）。干预研究发现，进行为期 3 个月的线上低强度认知行为治疗（low intensity cognitive behavior therapy，LI-CBT）可显著降低老年人的孤独感水平（Jarvis et al.,2019）。Kll 等人（2020）分别对干预组和对照组进行的研究发现 8 周线上 CBT 治疗对缓解孤独感具有潜在效用。99 心理学通讯 2023年 第6卷 第2期4.3 坚持正念训练正念训练强调个体对当下正在获得的体验进行有意识的觉察，并且以开放和不评判的态度去对待产生的情绪、想法和感受，对减轻孤独感具有一定效果（Xie et al.,2022）。Creswell 等人（2012）的研究发现，为期 8 周的正念减压疗法可降低老年人的孤独感并下调相关促炎基因表达。一项对中国大学生为期 8 周的正念训练的随机对照试验也发现，该干预训练有助于降低中国大学生的孤独感（Zhang et al.,2018）。4.4 加强身体锻炼新冠疫情期间的社会隔离导致活动范围受限、身体运动量减少、久坐时间延长（Palmer et al.,2020;Pecanha et al.,2020）。不良生活方式易造成负面情绪困扰。有研究发现疫情期间进行较多身体运动的个体，其抑郁焦虑水平更低（Callow et al.,2020），疫情隔离期间适当的体育锻炼有助于个体缓解焦虑、抑郁和孤独感（谢冬冬 等,2021），进行体育锻炼的个体孤独感水平显著低于未锻炼个体。运动不仅可以强身健体，还对心理健康具有积极影响。增强身体锻炼或定期进行锻炼计划有助于改善情绪和缓解孤独感，可作为预防和改善孤独感的有效干预手段。5 5 不足与展望不足与展望5.1 区分孤独感与社会隔离社会隔离是孤独感的客观诱发因素，两者相关但存在本质区别。孤独感被定义为个体渴望的社会关系无法得到满足时产生的主观情绪体验，而社会隔离指的是减少人际接触与互动、社会联系数量减少的客观状态。社会隔离的长期存在容易诱发孤独感以及造成各种身心问题。孤独感与各种心理生理问题同时存在并相互影响，导致人们整体状况不佳甚至持续恶化。动物研究可以通过改变居住环境或单独饲养模拟疫情期间的社会隔离状态，但无法对孤独感这一主观感受进行测量。运用动物模型研究孤独感的生理机制虽存在较大局限，但可提供跨物种证据，为人类孤独感研究作出重要补充。5.2 生理机制的局限性孤独感与神经内分泌功能的研究聚焦于 HPA 和神经递质的释放水平，存在较大局限性。已有研究发现，孤独感存在性别差异，男性相比于女性更容易感到孤独（Barreto et al.,2021），从性激素分泌的角度研究孤独感的性别差异，可进一步探索孤独感的生理机制。肠道微生物菌群与大脑存在紧密联系（Gabanyi et al.,2022），对孤独感个体的肠道微生物菌群进行研究，可以成为探求生理机制的全新角度。对孤独感生理机制的研究也不能仅局限于单一系统的功能变化，神经内分泌系统与免疫系统均可调整人体的机能活动，内分泌系统与免疫系统存在双向反馈机制（Eisenberger et al.,2017），未来可将神经-内分泌-免疫网络作为孤独感的研究重点。5.3 干预方式的局限性孤独感的改善方式目前以心理干预为主，这些干预具有一定的效果（Hickin et al.,2021），但多数研究只采用单一方式。受疫情影响，针对孤独感的许多心理干预手段无法线下进行，随着互联网的普及，开展线上心理干预成为替代性方案（李振阳 等,2023）。未来还可从个人、社区和社会层面综合考虑制定协同方案改善人们的孤独感。运动锻炼是一种低成本且简单易行的干预方式，但针对孤独感的运动干预研究极少。未来可采用有氧运动、抗阻运动或组合运动等形式对重点人群进行干预，探究改善孤独感的最佳运动形式和强度；还可结合八段锦、太极等传统运动，提出具有中国特色的预防孤独感方案。对于社会隔离与孤独感的干预没有统一的方法，需要根据个人、特定群体或经历的孤独程度来制定干预措施。100 心理学通讯 2023年 第6卷 第2期The Psychophysiological Mechanisms of Loneliness and Effective Interventions Under the COVID-19 PandemicXIONG Jiani 1,2,3,4,CHEN Huamin 1,2,3,4,5,XIA Bin1,2,3,QU Na 1,2,3,4,5,6*1Department of Psychiatry,Wuhan Mental Health Center,Wuhan 430012,China2Research Center for Mental Health and Neuroscience,Wuhan Mental Health Center,Wuhan,430012,China3Wuhan Psychological Hospital,Wuhan 430012,China4Affiliated Wuhan Mental Health Center,Jianghan University,Wuhan 430012,China5Affiliated Wuhan Mental Health Center,Tongji Medical College,Huazhong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Wuhan 430012,China6Research Center for Psychological and Health Sciences,China University of Geosciences,Wuhan 430012,China*Corresponding author:QU Na,Abstract:As a subjective emotion caused by the failure to satisfy an individuals desired social relationships,loneliness is easily formed under the lack of objective social connections with others.Due to the sudden emergence of the COVID-19,the traditional way of human life and communication has been subverted.Long-term social isolation results in a significant increase of loneliness and induces psychological and emotional problems such as depression,anxiety,and sleep disorder.Under the impact of the epidemic,it was found that loneliness caused by social isolation and the physical and mental harm that it brought were continuously amplified,and extensive attention to the prevention and treatment of loneliness should be given.In this research,the psychological and physiological mechanisms of loneliness are systematically reviewed and explained.In addition,the intervention methods for loneliness under the epidemic are summarized,providing ideas for effective intervention measures and diagnosis and treatment for early identification,prevention,and alleviation of psychological problems caused by loneliness.Key words:loneliness;social isolation;COVID-19 epidemic;interventionPsychological Communications,2023,6(2):96-102 doi:10.12100/j.issn.2096-5494.223016参考文献参考文献李振阳,宋京瑶,谭剑,叶文莉,班晨,高贺,.勾博.(2023).线上心理干预对返乡隔离人员心理问题的疗效及其影响因素分析.现代临床医学,49(2),106108,119.doi:CNKI:SUN:YYCD.0.2023-02-008谢冬冬,杨寅,程临静.(2021).新冠疫情期间居家隔离与体育锻炼对心理健康的影响.中国临床心理学杂志(06),13431347.doi:10.16128/ki.1005-3611.2021.06.045.Bahi,A.(2017).Hippocampal BDNF overexpression or microR124a silencing reduces anxiety-and autism-like behaviors in rats.Behav Brain Res,326,281290.doi:10.1016/j.bbr.2017.03.010Balter,L.,Raymond,J.E.,Aldred,S.,Drayson,M.T.,van Zanten,J.,Higgs,S.,&Bosch,J.A.(2019).Loneliness in healthy young adults predicts inflammatory responsiveness to a mild immune challenge in vivo.Brain Behav Immun,82,298301.doi:10.1016/j.bbi.2019.08.196Barreto,M.,Victor,C.,Hammond,C.,Eccles,A.,Richins,M.T.,&Qualter,P.(2021).Loneliness around t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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