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巴大学生英语功能词语音产出实证研究.pdf

Vol.24 No.1引言现如今，非英语国家的来华留学生逐年增多，英语作为国际通用语，是中国学生与外国留学生进行交流的语言媒介。由于受到母语迁移、英语口语水平等因素的影响，中国学生与外国留学生交流效率不高。因此，本研究对中国和巴基斯坦大学生英语功能词的弱读现象进行声学研究，并对其特征进行分析与归纳。一、文献回顾（一）功能词的强读式和弱读式罗奇（Roach 2008）认为，英语中大约有四十个词可以用两种不同方式发音，一种叫强读式（strongforms），另一种叫弱读式（weak forms）。具有强读式和 弱 读 式 这 两 种 形 式 的 词 几 乎 都 是 功 能 词（function words），这些词在句末时、在与另一个词的形式对比时、在用重音表示强调时、在被单独引用时要用强读式，其余均用弱读式。弱读式在听辨上表现为时长较短、强度小、音调低、听辨困难等。功能词在由强读变化到弱读时大致有以下三种规律：（1）用中央元音 schwa 代替词中元音；（2）长元音变短元音；（3）省略元音或辅音。（二）对弱化元音的界定弗赖伊（Fry 1958）认为弱化元音的声学属性按重要性排列依次是基频（F0）降低，时长短，强度变弱。盖伊（Gay 1978）对其说法加以补充，认为在英语中音质弱化是元音弱化的重要方面。费尔、卡特勒和巴特菲尔德（Fear，Cutler&Butterfield1995）则认为考查弱读音节要考虑基频、时长、强度和音质等因素。德特丁（Deterding 2006）调查中国英语学习者朗读弱读元音时，发现功能词中元音音质未弱化的现象较为普遍。综上，各学者主要选用基频、音质、音高、时长和强度等考查弱化元音。结合本实验朗读语料，目的词在弱读语音环境中主要位于短语开头，而在强读语音环境中则全部位于句子末尾，因此比较目标元音与相邻音节的音高升降起伏较难展开。另外，根据预提取的部分音强数据发现，弱读音强普遍高于强读，这与弱化规律相悖，因为受试者在朗读开始时气息较足，能量较大，导致音强高，而在朗读即将结束时气息收缩，能量回落，导致音强低。对于此种情况，李海（2012）认为同一个功能词在句首比在句中更有可能强读，因为肺部气流机制的发音能量一开始较充足，随着朗读过程会逐渐减弱。针对以上两点原因，本研究主要采用“时长”及“音质”两个参数判定中、巴大学生的弱读情况。（三）相关研究国外对英语元音弱化习得研究较为丰富。弗利奇和博恩（Flege&Bohn 1989）从强度、音质和时长三个角度考查了带有西班牙语口音的英语学习者朗读单个单词时的元音弱化和重音位置习得情况，并认为掌握非重读元音音节是准确习得弱化元音的必要条件。李、苏珊和原田（Lee，Susan&Harada 2006）对韩国和日本双语者的非重读元音产出从元音基频（音高）、强度、时长和音质四个方面进行了声学分析。国内对汉语母语者的元音弱化习得研究也不中巴大学生英语功能词语音产出实证研究陈彤周卫京【摘要】介绍功能词的强读式和弱读式，以及对弱化元音的界定，梳理相关研究。从时长和音质两个维度考查中国与巴基斯坦大学生对英语功能词弱化元音的产出情况。结果表明中、巴大学生对英语弱读规则的掌握并不理想：（1）弱化元音时长显著超过标准语者；（2）弱化元音共振峰的大多数值不属于规范弱读后的值，即普遍没有进行弱读。该研究结果对英语语流音变教学及中、巴大学生英语口语水平的提升有一定的借鉴意义。【关键词】功能词；弱化元音；时长；共振峰课 题 与 实 验33少。孙欣平（2008）使用学习者语料库从音高和时长两个方面对英语专业本科生的介词朗读突显现象进行了实证考查，同时提出了介词语义与其突显朗读的关系。李海（2012）从音质、音高、时长和强度四个方面考查英语和非英语专业硕士生朗读功能词时的突显弱读现象，并用“基于实例的模型”理论和英汉音系类型学差异对结果进行了讨论。然而，尚未有相关研究关注中国学生与非英语国家来华留学生英语功能词强、弱读的产出模式，因此本研究具有一定价值与意义。二、研究方法（一）研究问题（1）中、巴大学生英语功能词中元音弱读在时长方面表现如何？（2）中、巴大学生英语功能词中元音弱读在音质方面表现如何？（二）研究对象研究对象为两组人群：第一组为 18 名中国大学生，全部为女性；第二组为 18 名巴基斯坦来华留学生，17 名男性，1 名女性。实验参照对象为 1 名来自英国剑桥大学的男性英语标准发音者。（三）研究材料本研究选取英语功能词中的 6 个高频介词，分别是 at、as、to、of、for 和 from，并将其置于弱读和强读两种语音环境中作为朗读语料，这些功能词的弱读式均为词中元音被弱化为 schwa。同时，本研究通过语言背景信息调查问卷收集中、巴大学生的相关语言背景资料，用以辅助后续的分析。（四）研究手段与过程受试者在专业录音棚进行朗读和录制，确保录音清晰有效；受试者在完成录音采样后，认真填写语言背景信息调查问卷。研究者根据听辨和声学指征对所收集到的录音进行切分和标注，然后通过 Praat 脚本批量提取所测功能词在弱读、强读两种语音环境中元音的时长及共振峰值。另外，对收集到的语言背景信息调查问卷进行整理归纳。（五）数据分析第一，利用统计软件对所得的时长数据进行分析。首先，利用 EXCEL 计算强、弱化元音平均时长；其次，利用 SPSS 进行单样本 t 检验，将中、巴受试者所产出的 6 个介词中元音的时长分别与标准语者进行差异性比较。第二，利用作图软件对所得的共振峰数据进行作图，并辅以声学元音图作为参照，进行对比分析。三、研究发现与讨论（一）时长表 1：中、巴受试者英语功能词中元音弱读、强读时长值对比表 2：中、巴受试者英语功能词中元音弱读时长值单样本 t 检验由表 1 数据可知，中、巴大学生英语功能词中元音的强、弱读时长之间的区别十分清晰，其弱读平均时长均短于强读，意味着两个不同群体的受试者在时长方面具有一定的弱读意识。然而，标准语者弱读时长占强读的 32%，而中国受试者为 51%，也就是弱读时长比强读缩短了近一半；巴基斯坦受试者为 71%，占比远高于标准语者，体现该群体受试者弱读在时长上缩短不够明显。由表 2 数据可知，通过 SPSS 单样本 t 检验，Sig.（双尾）值均小于 0.05，说明中、巴受试者所得实验结果与参照对象不属于同一总体，具有显著差异。从平均时长也可以看出差异显著，这意味着中、巴受试者在时长上弱读效果并不理想。因此，中、巴受试者虽然在时长方面都注意到了弱读，但因其弱读的时长表现不同，弱读并不规范，在使用英语交际时会存在一定的障碍。实验对象弱读平均时长（ms）强读平均时长（ms）弱读/强读标准语者3511132%中国受试者10420551%巴基斯坦受试者12717871%功能词（弱式）标准语者中国受试者巴基斯坦受试者时长值（ms）平均时长（ms）Sig.（双尾）平均时长（ms）Sig.（双尾）at611150.0001450.000as511200.0001810.000to25780.001730.000of21810.0001120.000for291210.0001350.000from241060.0001160.00034Vol.24 No.1F2（Bark）181614121086424681012CESPESBES课 题 与 实 验（二）音质每个元音都有其特定的共振峰值，其中 F1（第一共振峰）和 F2（第二共振峰）对元音的音色起决定性作用。研究者也通常用 F1 和 F2 的值共同描述一个元音和辨别不同元音。然而，对不同群体的元音共振峰频率数值进行直接对比分析，很容易忽视不同群体由于生理差异导致的声学差异，从而误认为两者之间存在显著性差异。针对此问题，将对共振峰值进行标准化处理（vowel normalization），统一转化为 Bark 值，然后通过做 F1 和 F2 的二维图，得到元音声学图。此图和元音生理舌位图有大致的对应关系。F1 与舌位高度关系密切，舌位高，F1 就低，舌位低，F1 就高。F2 则与舌位前后关系密切，舌位靠前，F2 就高，舌位靠后，F2 就低。下图即以 at 为例所作的功能词中元音弱读时共振峰对比图。基于此，对中、巴受试者 6 个功能词中元音弱读在音质方面的情况作出详细分析。at 中元音弱读时共振峰对比（注：图中 CES 表示中国受试者，PES 表示巴基斯坦受试者，BES 表示标准语者）1.at标准语者 at 中元音弱读的 F1 和 F2 分别是3.9（Bark）和 11.7（Bark），对应原始共振峰 390（Hz）和 1632（Hz），可以认为其被弱读。由上图可见，巴基斯坦受试者 at 元音弱读的 F1 和 F2 均略高于标准语者，体现出其发音时较参照者相比舌位稍靠前、靠下。中国受试者与标准语者在 at 弱读上相差较大，其所发的 at 的 F2 和巴基斯坦受试者相近，均略高于标准语者，而 F1 远高于标准语者。从数值上判断，中国受试者所发 at 的值接近元音/覸/，由此可以认为大多数中国大学生没有弱读 at 的习惯。2.as标准语者 as 中元音弱读的 F1 和 F2 与 at 相似。中、巴受试者的 F2 均较为规律，集中分布在11.5（Bark）到 13.5（Bark）之间，略高于标准语者，其发音较参照者相比，舌位稍靠前。对于 F1 而言，两个群体的受试者均变化很大，分布较广。尤其是中国受试者的 F1 明显高于标准语者，说明大多数人还是发作/覸/。因此，可以判定：中国大学生对 as没有弱读的习惯；巴基斯坦大学生情况稍好，发音处于/藜/和/覸/之间，但仍不属于标准弱读。3.to标准语者 to 中元音弱读的 F1 和 F2 分别是3.5（Bark）和 11.7（Bark），对应原始共振峰 350（Hz）和 1633（Hz）。与标准语者比较可以看出，中国受试者除个别外，F1 普遍偏高，说明中国大学生在发音时舌位较低，而 F1 的分布散乱则说明中国大学生发音时较随意，发音方式不统一；F2 则整体偏高，这主要是受前面/t/的影响，由于/t/为齿龈音，发音时舌尖抵住齿龈，舌位靠前。巴基斯坦受试者 F1 分布与中国受试者相近，而 F2 差异较明显，F2 整体小于标准语者及中国受试者，说明巴基斯坦大学生舌位较靠后，发音偏向于 to 原本所发元音/u蘼/。4.of标准语者 of 中元音弱读的 F1 和 F2 分别是4.1（Bark）和 13.0（Bark），对应原始共振峰 407（Hz）和 1983（Hz），稍偏高于前述 3 个功能词的弱读。出现此种情况，主要与 of 前接辅音音素有关，因为不同辅音发音时舌位不同。本实验中选用的短语是 apiece of cake，由于/s/为舌尖音，发音时舌尖抵住齿龈，舌位靠前。标准语者在这里进行了连读，因此弱读的共振峰值受其相邻辅音的影响而靠近其发音部位。根据录音听辨情况，大部分中国受试者发类似于/藜/音，而不是原本的/鬑/音。结合声学元音图，与标准语者对比可以看出，中国受试者所发 of的 F1 偏高，由于其发音时长远高于标准语者，一般来说，时长越长，F1 越大。因为时长较长，所以舌头有足够的时间变化。因此，中国受试者此发音趋近于/誻蘼/音。F2 值略高于标准语者，舌位相对靠后一些，可见其不受前面辅音音素的影响，即在能连读35的情况下，中国受试者也没有将 of 与其前面单词连读的习惯。巴基斯坦受试者 of 中元音弱读 F1 偏高和 F2偏低较为明显，时长较长，结合听辨效果，其发音趋近于/誻蘼/音和/蘅蘼/，但其发音音质个体差异性较大，很难作出统一的规整。5.for对于英式英语来说，for 中元音弱读时多读作/f藜/。本研究选取的参照对象为英式英语标准语者，for 中元音弱读的 F1 和 F2 分别是 3.6（Bark）和11.3（Bark），对应原始共振峰 360（Hz）和 1549（Hz）。中、巴受试者 F1 均偏高，而 F2 均低于标准语者，说明其发音时舌位高而后。但是分布较为集中，从平均值来看，发音趋近于/蘅蘼/，即强读式发音。因此，这两个受试群体均没有将 for 弱读的习惯。6.from标准语者 from 中元音弱读的 F1 和 F2 分别是3.4（Bark）和 11.1（Bark），对应原始共振峰 340（Hz）和 1496（Hz）。中、巴受试者发的 from 与标准语者所发相差悬殊，其元音弱读 F1 高于标准语者、F2低于标准语者，从声学元音图的分布位置来看趋近于/鬑/，没有进行弱读。另外，在实验中还发现虽然有些受试者会把/m/的音省略或发得不饱满，但是并不妨碍听辨理解。四、结论与启示通过声学实验，本研究发现中、巴受试者对英语弱读规则的掌握并不理想，主要体现在：第一，弱化元音时长远远超过标准语者；第二，F1 相对于标准语者来说偏高，F2 则在其附近浮动。弱化元音共振峰的大多数值不属于规范弱读后的值，即受试者普遍没有进行弱读。上述情况的成因可能是：首先，受母语影响。汉语的元音格局与英语的不同，英语中元音的 F1 值比汉语的要低，而 F2 则相差不大。巴基斯坦受试者的母语主要是普什图语和乌尔都语，属印欧语系，音素多，很多音在英语中找不到对应的发音。因此，中、巴受试者受母语迁移的影响，英语发音各有特色。其次，英语口语水平不高。大多数中国受试者整体语速偏慢，发音不饱满。巴基斯坦受试者雅思成绩均分为 7，个别受试者曾有英语国家生活经历，英语口语能力较好，但仍不及标准语者。最后，对英语语流音变规律掌握不佳。学生没有重视强式、弱式规则，甚至在平时没有学过，因此根本不会用在自己的口语中。因此，加强对学生弱读知识的教学非常必要。教师应有意识地引导学生学会科学的发音方法；教授正确的语流音变规律，包括连读、弱读、同化、重音、语调等；为学生创造更多的口语练习机会，以取得良好的教学效果。本研究也存在不足，主要表现为：所考查的功能词有限；仅仅讨论弱读规律中的一类；母语、方言对受试者弱读口音的影响未进行深入探究；对于弱读教学，仅仅给出建议，有待日后进一步证实其可行性。引用文献李海.2012.硕士生功能词中弱化元音突显朗读现象的实证研究J.当代外语研究，（8）：56-61.孙欣平.2008.英语专业学生朗读中介词突显的研究J.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2）：52-57.Deterding.2006.Reduced vowels in SE Asian English：Shouldwe be teaching them?J.A Multidisciplinary Journal，6（1）：71-77.Fear，Cutler&Butterfield.1995.The strong/weak syllable dis-tinction in EnglishJ.Journal of the Acoustical Society ofAmerica，97（3）：1893-1904.Flege&Bohn.1989.An instrumental study of vowel reductionand stress placement in Spanish-Accented EnglishJ.Studiesof Second Langua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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