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测度及其时空特征分析.pdf

数量经济研究The Journal of Quantitative Economics第 14 卷 第 3 期Vol.14 No.32023 年2023东北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测度及其时空特征分析*杨东亮1，2 王皓然2*（1.吉林大学 东北亚研究中心，吉林 长春 130012；2.吉林大学 东北亚学院，吉林 长春 130012）摘要：本文基于新发展理念和黑吉辽三省经济发展特征，构建经济高质量发展指标评价体系，对东北三省各个城市的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进行测度，并分析其时空特征，研究发现：黑吉辽三省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具有较强的增长趋势和较大的提升空间；区域内部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的不平衡问题严重，区域的差异主要来源于省份间的差异，尤其是在协调和开放发展方面表现得十分明显；长期视角下的东北三省各个城市的高质量发展水平存在明显的条件 收敛特征。关键词：高质量发展 Dagum 基尼系数 核密度估计 收敛*基金项目 本文受到教育部重点研究基地重大项目“国际秩序大变革背景下的中国东北亚区域合作战略”（22JJD790095）、吉林省教育厅社科重大项目“共同富裕下吉林省人口外流风险识别与应对策略”（JJKH20231095SK）、吉林省科技厅科技发展计划项目“共同富裕背景下吉林省人才强省问题与对策研究”（20230601017FG）、吉林大学基本科研业务费“高等教育的共同富裕机制研究”（2022JHJS08）的联合资助。作者简介 杨东亮（1980-），男，吉林大学东北亚研究中心教授，博士研究生导师，研究方向为区域经济发展。王皓然（1993-），女，吉林大学东北亚学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区域经济发展。Measurement of High Quality Development Level ofNortheast Chinas Economy and Analysis of itsSpatio-Temporal CharacteristicsYang Dongliang1，2 Wang Haoran2（1.Center for Northeast Asian Studies，Jilin University，Changchun 130012，China；2.Northeast Asian Studies College，Jilin University，Changchun 130012，China）Abstract：Based on the new development concept and the characteristics of economic develop-ment in Heilongjiang province，Jilin province and Liaoning province，this paper constructedthe evaluation system of high quality development index of Northeast China economy to measurethe high quality development level of three provinces in Northeast China economy，and ana-lyzed its spatio-temporal characteristics.The results show that：the high quality developmentlevel of the three provinces in Northeast China was low，but had the strongly increase trend；high quality development level had long been a problem of regional development imbalance；re-gional differences mainly came from inter-regional differences，especially in blance and open-ness；the high quality development level of three northeastern provinces had obvious conver-gence characteristics.Keywords：High Quality Development Dagum Gini Coefficient Kernel Density Estimation Convergence引 言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多次赴东北地区考察并召开专题座谈会，对东北振兴做出重要指示。在党的二十大召开前夕，习近平总书记到辽宁省锦州市调研，为新时代东北全面振兴注入了坚定信心和强大动力。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高质量发展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首要任务，必须完整、准确、全面贯彻新发展理念，坚持以推动高质量发展为主题，着力推进城乡融合和区域协调发展，推动经济实现质的有效提升和量的合理增长。由此可见，高质量发展作为新时代中国经济发展的主题，必须以全新的发展理念作为支撑，既要考虑区域差异又要提升经济发展质量。黑吉辽14东北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测度及其时空特征分析 三省作为我国重要的区域板块，对推进区域协调发展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必须推动东北全面振兴实现新突破，打造优势互补的高质量发展经济布局和相互协调的国土空间体系。对东北地区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进行科学测度并分析其时空分布特征，能够充分准确认识东北地区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现实情况以及区域差异问题，为新时期东北全面振兴提供证据支持。文章的结构安排如下：第一部分为文献综述，对已有关于高质量发展指标体系构建及空间相关性、区域差异问题的文献进行总结；第二部分为评价指标体系构建与测算结果分析，从新发展理念出发构建东北城市经济高质量发展指标评价体系，利用熵权法计算高质量发展水平，并对计算结果分维度、分城市进行分析；第三部分为东北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区域差异分析，利用 Dagum 基尼系数方法，将差异来源分为省内差异和两省之间的差异，并进一步分析何种差异是造成东北经济高质量发展不平衡的主要原因；第四部分为东北经济高质量发展空间分布动态，采用三维核密度和马尔可夫链刻画东北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分布动态及演进趋势；第五部分为东北城市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的空间收敛性分析，将相邻权重矩阵与空间 SEM、SAR 和 SDM 模型结合起来进行分析；最后一部分为结论与政策建议，在充分认识东北三省经济高质量发展现状基础上，为东北全面振兴提供政策建议。1 文献综述近年来“高质量发展”成为学术界广泛研究的话题，学者们从多个角度对其展开研究，其中如何选择合理指标衡量高质量发展水平成为广大学者关注的焦点。部分学者选用单一变量衡量高质量发展水平，如沈利生（2009）以增加值占总投入的比重衡量增长质量、陈诗一和陈登科（2018）选择劳动生产率度量经济发展质量、余泳泽等（2019）以包含环境因素的绿色全要素生产率衡量经济高质量增长水平。但仍有部分学者认为这种单一指标并不能很好反映高质量发展所包含的丰富内涵（Robert，2002；Fabio Sabatinit，2008），而构建指标评价体系则可以很好解决这一问题（Moench andPotter，2013；Stock and Watson，2016）。对于构建指标评价体系，不同学者的构建思路也存在差异。具体来看，魏敏和李书昊（2018）在研究新时代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时，给出了较全面的评价标准，构建了从宏观到微观、从要素到市场的评价体系。张震和刘雪梦（2019）以中国副省级城市为研究对象，从七个方面对副省级城市的高质量发展水平进行计算，在其研究中交通信息基础设施作为影响高质量发展的关键因素，与五大发展理念处于同等重要地位。马茹等（2019）仅考察了省级层面 2016 年的经济高质量发展状况并将评价体系细分为高质量供给、需求、发展效率、经济运行和对外开放五个方面。杨耀武和张平（2021）从经济成果分配、人力资本及其分布状况、经济效率与稳定性、自然资源与环境、社会状况五个方面，测度 1993 2018 年我国经济发展质量水平并分阶段分析了经济发展质量变动的原因。林珊珊和徐康宁（2022）以“十四五”规划为依据，建立包括经济发展、创新驱动、民生福祉、绿色生态以及24数量经济研究 安全保障五大子系统共 20 个基础指标的评价体系，对省级高质量发展水平进行分析。王正新等（2022）将全要素生产率、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的对数值和人均社会消费品零售额作为经济发展质量的代理变量。随着研究的不断深入，学者们在高质量发展水平测度结果基础上对其空间相关性和区域差异等问题展开进一步研究。鲁邦克等（2019）认为经济增长、创新发展、生态文明和民生发展能够很好地反映一个省份的经济发展质量，并在此基础上利用全局莫兰指数分析空间相关性，发现我国大部分地区存在正的空间相关性，但区域间发展不平衡的问题比较突出。唐娟等（2020）以效率衡量高质量发展水平，利用不包含西藏和港澳台地区的省级面板数据计算高质量发展得分，并进一步对区域差异问题进行详细研究，结果发现各个省份之间高质量发展水平存在差异，且差异程度呈增长趋势，发展效率最高的区域在东部。潘桔和郑红玲（2020）从新发展理念出发，利用 TOPSIS方法测算省级高质量发展水平，并利用核密度和泰尔指数对差异特征进行分析，认为各个区域高质量发展存在极化现象，差异主要来自区域内。邓创和曹子雯（2022）对2000 2019 年省级高质量发展水平进行计算，并利用 Dagum 基尼系数和随机核密度函数详细分析区域发展差异，指出高质量发展水平逐年提高，但区域发展不平衡问题长期存在且主要体现在创新、开放和共享方面，高质量发展水平呈现“俱乐部趋同”特征。陈子曦和青梅（2022）计算了 2006 2019 年中国城市群高质量发展水平，并将空间权重矩阵与空间计量模型相结合探究高质量发展在城市群层面的时空收敛性，发现城市群间高质量发展水平极化现象严重，存在明显的东高西低特点且空间 收敛性明显，城市群的区域差异主要来自区域间贡献率的差异。综上所述，既有研究主要从省级层面构建高质量发展指标评价体系，并对其时空分布特征进行分析，而针对东北地区城市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相关研究较少。鉴于此本文有如下几点创新：第一，从五大发展理念出发进一步细化和完善指标体系，对东北三省 34 个城市 2000 2020 年高质量发展水平进行测度，并对测算结果进行详细分析；第二，利用 Dagum 基尼系数及其分解对东北三省总体和各个省份高质量发展水平及其在五大维度上的区域差异进行分析；第三，利用三维核密度函数和马尔可夫链对东北经济高质量发展空间动态演进趋势进行分析；第四，将空间权重矩阵和空间计量模型相结合，分析黑吉辽三省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是否存在空间 收敛现象。2 指标评价体系构建与测算结果分析2.1 经济高质量发展指标评价体系构建黑龙江省和吉林省两个省份内资源型城市所占比重在全国的排名仅次于山西省、云南省和陕西省，辽宁省排名相对靠后，但比重仍较大，由此可知，资源型城市是东北三省城市的主要类型，其经济高质量发展度量体系与一般城市存在差异。借鉴崔丹等（2021）、刘军和边志强（2022）计算资源型城市高质量发展水平的研究思路，本文34东北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测度及其时空特征分析 建立了针对黑吉辽三个省份的经济高质量发展指标评价体系，并据此计算和分析 2000年以后该地区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2.1.1 指标选取及说明表 1 具体显示了东北三省经济高质量发展各级指标的含义与说明。表 1 东北三省经济高质量发展指标评价体系一级指标二级指标三级指标指标衡量方式指标属性创新创新投入创新产出科研资金投入科技人员投入专利授予量生产效率科技支出/财政支出正教育支出/财政支出正普通高等院校师生比正科技从业人员/从业人员数量正每万人专利授予量正全要素生产率正协调城乡发展产业结构协调经济稳定情况城镇化水平产业结构合理化产业结构高级化接续替代产业经济发展现状经济波动情况经济增速失业情况城镇化率正城市建设用地/市区面积正泰尔指数正第三产业产值/第二产业产值正第三产业占 GDP 比重正城市 GDP正贷款存款比负经济增长率正城镇登记失业率负绿色资源消耗绿化环保天然气消耗单位 GDP 天然气消耗负液化气消耗单位 GDP 液化气消耗负用电消耗单位 GDP 用电量负用水消耗单位 GDP 用水量负空气质量PM2.5 年度平均值负绿地面积人均绿地面积正绿化情况建成区绿化覆盖率正垃圾处理生活垃圾无害化处理率正污水排放工业废水排放量的自然对数正废气排放工业二氧化硫排放量的自然对数正开放外资外贸外商创收外商直接投资实际使用外资金额/GDP正外贸企业占比外商投资企业/工业企业数正外资产值占比外商投资企业产值的自然对数正44数量经济研究 续表一级指标二级指标三级指标指标衡量方式指标属性共享民生改善情况基础设施建设收入情况消费情况文化福利医疗福利通信设施建设交通设施建设人均可支配收入的自然对数正人均岗位工资的自然对数正恩格尔系数负每万人图书馆藏书量正医师数量的自然对数正医疗卫生机构床位数的自然对数正每万人互联网宽带接入端口数的自然对数正每万人移动电话用户数的自然对数正人均道路面积正每万人公交车数量正在新常态的经济发展背景下，创新已经成为主导发展的首要力量。创新贯穿从投入到产出的整个过程，是在人力资本和技术进步的相互促进下实现的，因此创新发展质量由创新投入和创新产出共同决定。在创新人才投入方面，科技从业人员和高校师生是创新主体，是科技成果的主要创造群体，故选取普通高等院校师生比和科技从业人员占从业人员比重衡量科技人员投入情况。在创新资源投入方面，资金投入是创新活动顺利进行的必要保障，故选取科技支出占财政支出比重和教育支出占财政支出比重衡量科研资金投入情况。在创新产出方面，技术进步能带来全要素生产率的变化，同时发明专利的数量也在一定程度上代表创新水平，故选取每万人专利授予量衡量专利授予情况，选取全要素生产率衡量生产效率。本文采用 SFA 方法测算城市全要素生产率，其中，产出变量用城市 GDP 表示，投入变量是对固定资产投资采用永续盘存法估算的资本存量，折旧率定为 10.96%，用城市就业人数表示劳动投入。虽然专利从申请到授予具有一定的时滞性，选择专利授予量并不能很好衡量当年的专利授予情况，但并非所有申请的专利最后都能得到认证，且鉴于数据可得性，仍选择每万人专利授予量衡量专利授予情况。协调发展既需要重点解决城市和乡村发展中存在的问题，也需要不断改善区域发展不平衡的问题，更需要推动经济、政治、文化、社会和生态等方面的协同发展。在城乡发展方面，一是选择城镇化率来反映城乡协调发展水平，因为城镇化率是衡量一个地区城镇化水平的重要指标，并且我国目前仍然处于通过提高城镇化水平来统筹城乡发展的阶段，本文城镇化率用城镇人口占总人口的比重表示；二是选取城市建设用地占市区面积比重来反映城市内部土地开发与农地保护的协调发展水平。经济发展水平提高和城镇人口的增长必然要求城市建设用地面积增长（谭荣辉和张天琦，2019），基于我国现在仍处于城市化中后期，加快城市建设仍然是城乡协调发展的主旋律，较高的建设用地占比反映了城市土地利用效率高，尤其是市区的土地使用效率，可以体现城镇化过程中对土地合理统筹利用的程度。利用 2000 2020 年全国城市面板数据计算得到的城市建设用地占市区面积比重的平均值为 7.9108%，54东北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测度及其时空特征分析 表明城镇化整体处于一个相对较低的水平，而城镇化水平的提高有利于城市经济实现高质量发展。具体分析每个城市每年的城市建设用地占市区面积的比重，可以发现只有芜湖、石家庄、汕尾、邢台、许昌、郑州和咸阳 7 个城市共计 28 个观察值大于 50%，说明选择城市建设用地占市区面积的比重来衡量城乡发展具有一定的合理性。在产业结构协调方面，产业结构高级化和产业结构合理化被学者们广泛用于测度产业结构的协调性。本文中产业结构高级化用第三产业与第二产业产值之比表示；借鉴干春晖等（2011）的相关研究，重新定义了泰尔指数用以衡量产业结构合理化，该指数考虑了产业的相对重要性并避免了绝对值的计算，同时还保留了结构偏离度的理论基础和经济含义。同时考虑到资源型城市近年来发展严重受限，而破除资源型城市经济发展桎梏的有效路径是发展接续替代产业，故本文用第三产业占 GDP 比重来度量接续替代产业。在经济稳定情况方面，高质量发展要求在保持一定经济增速的情况下，不断提高经济发展质量。因此除了选取城市 GDP 和经济增长率外，用贷款存款比衡量经济波动情况、用城镇登记失业率衡量失业情况。绿色发展是在保障环境状况良好的情况下追求经济效益，通过实现环境友好、提高资源能源利用效率、减少生态退化、增加社会福利等，促进经济增长（Chiou et al.，2011）。资源型城市通常实施粗犷式发展的模式，以牺牲环境为代价换取短期经济增长，但这种增长方式的危害相当严重且不可持续。绿色发展成为实现高质量发展路上的一大难题。本文从资源消耗和绿化环保两个方面度量东北三省的绿色发展质量。在资源消耗方面，鉴于数据可得性和完整性原则，选取单位 GDP 天然气消耗衡量天然气消耗，选取单位 GDP 液化气消耗衡量液化气消耗，选取单位 GDP 用电量衡量用电消耗，选取单位 GDP 用水量衡量用水消耗。此外，空气质量在一定程度上能够反映地区生产方式，也构成绿色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方面，因此选取 PM2.5 年度平均值衡量地区空气质量。在绿化环保方面，选取人均绿地面积和建成区绿化覆盖率衡量绿地面积和绿化情况，选取生活垃圾无害化处理率衡量垃圾处理情况，选取工业废水排放量的自然对数衡量污水排放情况，选取工业二氧化硫排放量的自然对数衡量废气排放情况。已有研究选取生活污水处理率和工业固体废物综合利用率衡量绿化环保，但在本文的研究时段中存在大量的缺失数据，这会影响估计结果的准确性，因此本文选择工业废水排放量和工业二氧化硫排放量表征绿化环保。资源型城市因其长期形成的对资源依赖程度高的发展模式，较非资源型城市其开放发展水平较低。但在全面深化对外开放的大背景下，积极融入“一带一路”建设、畅通国内国际双循环，发挥自身比较优势，着力提升开放型经济水平，对资源型城市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具有重要意义。本文从外资外贸和外商创收两个方面度量东北三省开放发展质量。在外资外贸方面，选取实际使用外资金额占 GDP 的比重衡量外商直接投资，选取工业企业中外商投资企业占比衡量外贸企业占比。在外商创收方面，选取外商投资企业产值的自然对数衡量外资产值占比。共享性是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标准之一，基于此，本文从民生改善情况和基础设施建设两个方面度量东北三省的共享发展质量。在民生改善方面，选择人均可支配收入64数量经济研究 和人均岗位工资的自然对数衡量收入情况，选择恩格尔系数衡量消费情况，选择每万人图书馆藏书量衡量文化福利，选择医师数量和医疗卫生机构床位数的自然对数衡量医疗福利。在基础设施建设方面，选择每万人互联网宽带接入端口数和每万人移动电话用户数的自然对数衡量通信基础设施建设情况，选择人均道路面积和每万人公交车数量衡量交通基础设施。2.1.2 数据来源及处理本文所用数据为东北三省34 个城市2000 2020 年的面板数据，其中不包括延边朝鲜族自治州和大兴安岭地区。使用数据主要来源于中经网统计数据库，泰尔指数来源于中国区域经济数据库，人均可支配收入数据来源于万德数据库，互联网宽带接入端口数和移动电话用户数来源于中国城市数据库，城镇化率、全要素生产率和恩格尔系数由作者计算所得。一些指标存在缺失值，利用 Stata 计量软件对其进行插值补齐，并对插值后的数据进行检查，对不合理的插值数据进行调整。2.2 经济高质量发展指标评价体系测度方法对指标进行赋权的方法有很多，而熵值法是客观的权重计算方法，能有效克服指标间信息叠加的问题，故本文运用熵值法对经济高质量发展指标评价体系的多个指标进行合成，获得高质量发展指数。熵值法的具体操作步骤如下：第一步：标准化处理。正向指标 yij=xj-xminxmax-xmin（i=1，2，z；j=1，2，n）（1）负向指标 yij=xmax-xjxmax-xmin（i=1，2，z；j=1，2，n）（2）其中，yij表示经标准化处理后的城市 i 的第 j 项指标数值；xmax和 xmin分别为第 j 项指标的最大值和最小值。第二步：求信息熵。Ej=-（1lnz）zi=1pijln（pij）（3）pij=yijzi=1yij（4）其中，Ej表示信息熵，z 表示纳入指标评价体系的城市个数，pij表示第 i 个城市第 j项指标占该指标的比重。第三步：确定权重。Wj=1-Ejzi=1（1-Ej）（5）74东北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测度及其时空特征分析 恩格尔系数利用人均食物消费支出占人均消费支出的比重计算。其中，Wj为指标 j 的权重。第四步：计算结果。Q=zi=1yij Wij（6）其中，Q 为城市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2.3 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测算结果分析2.3.1 东北三省经济高质量发展综合水平分析根据上述指标评价体系，利用熵值法测算东北地区 34 个城市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并以省份为单位分组求和，所得结果即东北地区省级经济高质量发展综合水平（见图 1）。总体上看，东北三省经济高质量发展综合水平波动式提高，且三省的发展趋势基本相同。2010 2014 年呈现明显下降趋势，其余时间段则波动增长。2019 年黑吉辽三省经济高质量发展综合水平均达到最大值，分别为 0.1694、0.1771 和 0.1972，最小值均出现在 2000 年。辽宁省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始终高于黑吉两省，吉林省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在大部分时间与黑龙江省相近。可见 2000 2020 年东北三省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明显提高，在经济体量增大的同时经济质量显著提升，但区域差距长期存在。结合全国平均水平分析可知，辽宁省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基本与全国平均水平保持同步变化趋势，黑龙江省和吉林省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低于全国平均水平，具有较大的提升空间。图 1 全国及东北三省经济高质量发展综合水平2.3.2 东北三省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分维度分析从表 2 中可以看出，东北三省在五大维度上的发展水平基本与综合水平保持一致，辽宁省最高，吉林省和黑龙江省水平相近。具体来看，三个省份的协调发展质量在五个方面中最高，共享排在第二位，创新、绿色和开放分居第三到第五位，可见东北地区区域发展不平衡现象在各维度下同样存在。84数量经济研究 表 2 东北三省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分维度结果省份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黑龙江0.03010.03400.02940.01170.0311吉林0.03230.03340.02740.01330.0331辽宁0.03070.04180.02930.02310.03752.3.3 东北三省内部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分析东北三省共有 36 个地级市，但黑龙江省大兴安岭地区和吉林省延边朝鲜族自治州的统计数据大量缺失，因此剔除这两个地区仅保留 34 个城市为研究对象。表 3 为东北三省城市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的平均值，由表 3 可知，多数城市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较低。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与城市行政等级以及与省会城市之间的距离存在相关性，城市行政等级越高、与省会城市越近，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越高。表 3 东北三省城市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城市所在省份综合水平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大庆哈尔滨鹤岗黑河鸡西佳木斯牡丹江七台河齐齐哈尔双鸭山绥化伊春黑龙江0.17730.04380.02830.04510.01070.04940.17350.03820.04170.02450.02440.04470.10970.02580.02870.02620.00550.02350.14010.03180.03150.02760.01360.03560.11760.02430.03210.02930.00740.02450.13630.02550.03990.02800.01300.02990.15220.03050.03320.03660.01650.03550.11180.02700.02960.02580.00680.02260.13330.02810.03160.02910.01150.03300.12610.02550.03580.02900.00730.02850.12760.03210.04080.02390.01040.02060.12870.02880.03420.02710.01320.0254白城白山吉林辽源四平松原通化长春吉林0.13320.03140.03920.02290.01280.02690.12740.03380.02890.02880.01300.02290.14260.03210.03350.03000.01300.03400.12770.02610.03660.02610.00900.03000.14190.03050.03880.02530.00690.04040.12460.02950.02400.02780.01030.03290.13820.03670.03070.02870.00840.03370.18040.03800.03560.02970.03320.044094东北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测度及其时空特征分析 续表城市所在省份综合水平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鞍山本溪朝阳大连丹东抚顺阜新葫芦岛锦州辽阳盘锦沈阳铁岭营口辽宁0.17060.03110.04850.03060.01380.04670.14040.02640.03430.03810.01060.03100.13430.02910.04470.02800.00580.02660.24180.03920.04470.03370.06770.05640.19090.03340.04290.02570.02840.06050.13640.02260.03920.02590.01870.03000.14910.02390.05190.02780.01380.03160.11560.02290.02880.02930.01040.02410.17210.03490.04350.02870.02940.03560.14540.02920.03280.02770.01940.03630.15420.02940.04430.02890.01820.03340.20620.04050.04630.03050.03950.04950.14760.03950.03660.02710.01640.02790.16780.02750.04630.02780.03090.0353综合来看，排名前十的城市分别为大连、沈阳、丹东、长春、大庆、哈尔滨、锦州、鞍山、营口和盘锦，其中有 7 个城市属于辽宁省，2 个城市属于黑龙江省，而吉林省仅有省会城市长春入选。排名后十的城市分别为伊春、辽源、绥化、白山、双鸭山、松原、鸡西、葫芦岛、七台河和鹤岗，黑龙江省占比最大共有 6 个城市，吉林省有 3个城市，辽宁省有 1 个城市。城市层面的测算结果同样表明辽宁省内部城市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相对较高，吉林省内部城市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相对集中且偏低，而黑龙江省内部城市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两极分化严重，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较低的城市比重相对较大。整体经济水平好的城市其高质量发展水平总体较好，原因可能是经济水平好的城市在创新、协调、开放等方面的投入更大，更具规模效应，城市具有更高的发展潜力。具体来看，在各个维度下排名前十的城市与综合水平下略有差异，其中辽宁省和黑龙江省的城市相对稳定，吉林省则存在个别城市在某一方面的发展质量相对较好的情况。在创新方面，分别为大庆、沈阳、铁岭、大连、哈尔滨、长春、通化、锦州、白山和丹东；在协调方面，分别为阜新、鞍山、沈阳、营口、大连、朝阳、盘锦、锦州、丹东和哈尔滨；在绿色方面，分别为大庆、本溪、牡丹江、大连、鞍山、沈阳、吉林、长春、鸡西和葫芦岛；在开放方面，分别为大连、沈阳、长春、营口、锦州、丹东、哈尔滨、辽阳、抚顺和盘锦；在共享方面，分别为丹东、大连、沈阳、大庆、鞍山、哈尔滨、长春、四平、辽阳和锦州。05数量经济研究 3 东北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区域差异分析东北三省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区域不平衡现象一直存在，本文根据 Dagum（1997）提出的基尼系数及分解方法对 2000 2020 年东北三省城市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各维度区域差异及来源进行分析，具体包括区域内差异、区域间差异和差异贡献率分析，以准确把握东北经济发展现状。3.1 区域内差异图 2 显示了东北三省内部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及其在五大维度下的差异情况。由图 2（a）可知，在整个考察期内，东北三省整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基尼系数的平均值为 0.1147，整体呈波动趋势。具体来看，整体基尼系数在 2003 2008 年表现出较明显的下降趋势，随后开始上升，在2014 年后基本未出现明显波动，但在2018 年之后又经历了一次大幅下跌，导致2020 年总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的基尼系数小于2000 年水平。具体到各个省份，吉林省2020 年与2000 年区域内基尼系数的比值最小，辽宁省区域内基尼系数的比值最大，黑龙江省居中，其中吉林省和黑龙江省的变动趋势较为相15东北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测度及其时空特征分析 25数量经济研究 图 2 东北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的区域内差异及多维分析似，而辽宁省基尼系数虽下降趋势明显，但仍高于其他两省。这说明区域差异始终存在且并没有明显缩小，东北三省内部经济发展同样存在差异但相对较小。分析创新维度的区域内差异 见图 2（b）可知，总体而言，创新的区域内差异呈波动上升趋势，整体上升幅度较大达到 88.8%，说明创新发展的区域不平衡问题仍十分突出。吉林省创新的区域内差异大部分低于总体水平，仅在2010 年和2017 年超过总体水平，分别为 0.217 和 0.243。2005 年以前黑龙江省创新的区域内差异基本上低于总体水平，随后迅速超过总体水平，但波动十分明显，在 2013 年达到最大为 0.275，而在 2017 年又迅速减为 0.126。辽宁省创新的区域内差异水平在三省中表现相对稳定，均值为 0.1747，变动趋势基本与总体水平一致。可见，各个省份创新发展差距并没有明显缩小，吉林省和辽宁省内部创新发展水平相对均衡，黑龙江省内部创新发展水平差异明显。分析协调维度的区域内差异 见图 2（c）可知，根据 2000 2020 年协调维度的区域内差异的平均值排序，总体水平最高，其次是吉林省、辽宁省，最后是黑龙江省，但吉林省在 2012 年后出现大幅增长超过总体水平，并在 2018 年迅速回落至 0.096。东北三省内部协调发展水平不高，区域内经济协调发展水平有待提高。分析绿色维度的区域内差异 见图 2（d）可知，2000 年黑龙江省区域内差异最大为 0.231，随后逐步减小，到 2018 年达到最小 0.055。辽宁省与总体的绿色区域内差异变化趋势基本保持一致，而吉林省则长期保持在较低水平。可见黑龙江省自 2000 年以来绿色发展水平的区域内差异明显减小，区域绿色发展水平趋于均衡，吉林省是三省中绿色均衡发展水平最高的省份。分析开放维度的区域内差异 见图 2（e）可知，考察期内总体开放水平的区域内差异较大，均值达到 0.3672，在 2011 年前保持缓慢下降，随后又缓慢上升，整体比较平稳。辽宁省开放水平的区域内差异也较高，基本与总体水平持平，变化趋势相对平稳。吉林省在 2004 2011 年区域内开放水平的差异明显缩小，接着逐渐增大，最终达到接近总体水平的状态。黑龙江省在 2010 年前都保持较低水平，均值为 0.192，35东北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测度及其时空特征分析 2010 年后开放水平的内部差异明显增大，并在 2019 年超过总体水平。区域内差异在开放维度表现十分明显，同时差异水平呈现扩大趋势。分析共享维度的区域内差异 见图 2（f）可知，总体共享水平的区域内差异除在个别年份出现反弹外，基本保持下降趋势，总体下降 57.5%，而黑龙江省、吉林省和辽宁省则分别下降 38.3%、44.4%和 66.9%。说明经过不断实践，东北三省共享发展水平的区域内差异明显减小，经济发展成果由全民共享的理念在东北地区落实得较好。3.2 区域间差异图 3 所示为东北三省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及各维度的区域间差异，具体分为黑吉、黑辽和吉辽三种类型。在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方面 见图 3（a），黑龙江省和辽宁省之间的差异最大，区域间差异水平维持在 0.10 0.15，其次是吉林省和辽宁省，最后是黑龙江省和吉林省，区域间差异水平围绕 0.1 上下波动。可见辽宁省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最高且与吉林省和黑龙江省存在较大差距，黑龙江省和吉林省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则比较相似，而且总体上黑龙江省、吉林省与辽宁省之间的区域差异在逐渐缩小。45数量经济研究 55东北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测度及其时空特征分析 图 3 东北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的区域间差异及多维分析下面对五大维度的区域间差异进行分析 见图 3（b）至图 3（f）。在创新方面，三省之间的差异水平均呈波动上升趋势，其中黑辽之间差异最大。整体来看黑龙江省和辽宁省区域间差异波动幅度最大，2000 年区域间差异为 0.1089，2020 年上升到0.2219，上升幅度为 103.8%。在整个考察期内，区域间差异最大的是 2013 年黑龙江和吉林两省间的差异，为 0.2345，而区域间差异最小值也在黑龙江和吉林两省之间，为 2000 年的 0.1113。在协调方面，总体上吉辽区域间差异最大，然后是黑辽和黑吉。在绿色方面，2000 2010 年区域间差异明显减小，其中黑吉区域间差异减小最明显，降幅为 232%。2010 年后黑辽和吉辽的区域间差异普遍高于黑吉。开放方面的区域间差异是五大维度中最高的且始终保持较高水平，黑吉、黑辽和吉辽的区域间差异均值分别为 0.2864、0.3640 和 0.3753。在共享方面，区域间差异得到改善，其中黑辽和吉辽的区域间差异变化更明显，黑吉、黑辽和吉辽的区域间差异同时在 2014 年达到最大，分别为 0.2116、0.2082 和 0.1883。可见无论是在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还是在具体五大维度方面，黑辽区域间差异相对较大，其次是吉辽，最后是黑吉，说明辽宁省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明显高于其余两省，而吉林省和黑龙江省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相近。3.3 差异贡献率对 2000 2020 年东北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区域差异贡献率进行分析，结果见图 4。可以看出，在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方面，区域间差异贡献率最高，考察期内年度均值为 38.13%；其次是区域内差异贡献率，年度均值为 32.35%；超变密度贡献率最小，年度均值为 29.52%。由此可知，区域间差异是导致东北三省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不均衡的首要原因，区域内差异的影响其次，因此解决东北三省经济高质量发展不平衡问题的关键在于减小区域间差异。从具体五大维度来看 见图 4（b）至 4（f），在创新、绿色和共享方面超变密度贡献率最大，年度平均值分别为 46.16%、45.865%和 37.95%，其次是区域内差异贡65数量经济研究 献率、区域间差异贡献率。在其余两个方面，差异贡献率则刚好相反。这说明在协调和开放方面存在明显的区域异质性，创新、绿色和共享的区域间差异相对较小。75东北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测度及其时空特征分析 图 4 东北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的区域差异贡献率及多维分析85数量经济研究 4 东北经济高质量发展空间分布动态4.1 核密度估计衡量空间非均衡状态的常用工具是核密度估计，它利用密度曲线描绘空间非均衡状态，本文利用三维核密度估计东北地区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的分布动态（见图 5）。在 2000 2020 年，东北三省总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呈左移趋势且相对集中，分